丈夫将情人的私生子换我,再睁眼,我果断入国防20年,他脸都气歪了

发布时间:2025-08-08 18:42  浏览量:3

阮悠微活到七十岁,感觉自己的一生就像一颗脱轨的卫星,燃尽了所有燃料,只为追随那颗名为席然的恒星。

她曾是天之骄女,是战机研究所里那颗最耀眼的新星。可为了他,她亲手折断了自己的翅膀,从云端坠入凡尘,用燃尽自己的方式,照亮了他席然的康庄大道。

直到生命油尽灯枯,他那个所谓的“表妹”苏燕珠,才噙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在她病床前揭开了那个被隐藏了一辈子的、天大的笑话。

“表妹”是假,白月光是真。她当成亲儿子、倾尽心血养大的孩子,不过是丈夫和白月光的私生子。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

当她在一片窒息中再度睁眼,时间的长河竟倒流回1980年。

这是她和席然新婚的第一年,也是她所有悲剧的引信,被点燃的那一年。

……

1980年的秋风,带着南方的燥热,卷起地上的尘土。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慷慨地洒在战机研究基地的铁门上,将其熔成一道流动的金边。

阮悠微背着一个洗得发白的军绿色帆布包,刚走出大门,视线便被不远处那辆熟悉的军用吉普车牢牢锁住。

车旁,一个挺拔的身影倚着车门,天蓝色的空军军装包裹着他宽阔的肩膀和劲瘦的窄腰。正是她新婚燕尔的丈夫,南部战区最年轻有为的空军上尉,席然。

四目相对的刹那,席然迈开长腿朝她走来,那双英挺的剑眉下,藏着一丝不易察-察的急切:“你的调职申请,交上去了吧?”

阮悠微怔怔地望着他年轻英俊的脸,前世的记忆却如开闸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那些被辜负的青春,被磨灭的天赋与热爱,如同无数根淬了毒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她的心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出尖锐的刺痛。

上一世,她就是为了所谓的“更好地照顾家庭”,傻乎乎地递交了那份调职报告,放弃了她视若生命的核心战机设计,转去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文职岗位。

那一步,是她坠入深渊的开端。从那里,她的人生被画地为牢,被活活困死在那个只为席然而存在的“家”里。

她强行压下心口的翻江倒海,指甲深深掐进帆布包的背带,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涟漪:“交了。”

是的,交了。

只不过,这一次,她递交的,是一份截然不同的申请书——她自愿请调,加入半个月后远赴大西北的核心攻坚团队,参与那项代号绝密的尖端项目。

前世,她曾在黑白电视机上,见过那架震惊世界的歼-20战机首飞的画面。总设计师的名字,赫然是她昔日的同事。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为当初的选择悔恨到肝肠寸断。

重活一世,她的人生,绝不容许再踏错一步!

席然并未察觉她内心的惊涛骇浪,极其自然地接过她肩上的包,顺手拉开副驾车门,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流程大概要走多久?”

“半个月。”阮悠微垂下眼眸,低声回答。

“那挺好,”席然满意地点点头,语气里的畅快毫不掩饰,“半个月后,你就能彻底闲下来了。”

阮悠微沉默地坐进车里,内心冷笑。

是啊,挺好的。半个月后,她就能彻底摆脱席然,去拥抱那个真正属于她自己的人生了。

吉普车并未朝着家的方向,而是拐进了一条通往陵园的寂静小路。

今天,是她父亲的忌日。

陵园里松柏静默,冰冷的墓碑前,席然将一束雪白的菊花放下,姿态肃穆得无可挑剔。

“老师,我带悠微来看您了。您泉下有知,也能安心了。”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此刻听在阮悠微耳中,只剩下了无尽的讽刺。她的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她的父亲曾是空军司令,席然是他一手提拔、最器重的学生。她因此与他相识,也曾深深仰慕着这位如雄鹰般锐利的年轻军官。后来,是父亲看穿了她的少女心事,主动为他们牵了红线。

父亲临终前,枯瘦的手紧紧拉着席然,一字一句地恳求:“席然,悠微这孩子从小没妈,我这辈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你……你若是愿意娶她,替我照顾好她,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

阮悠微清晰地记得,席然当时沉默了很久很久。

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他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嘱托震惊了。直到今天她才幡然醒悟,那份漫长的沉默,不过是在沉重的责任和所谓的“真爱”之间,做着痛苦的权衡。

最终,责任战胜了私情。

他们的婚姻,从根上就是一场骗局。而她这个天字第一号的傻瓜,还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直到上一世病入膏肓,那个叫苏燕珠的女人才撕下伪装,跑到她病床前,笑着告诉她:“嫂子,等你走了,我们席远这孩子,总算能名正言顺地管然哥叫一声亲爹了!”

那一句,将她一辈子的付出,彻底碾成了一个笑话。

“爸,”阮悠微凝视着墓碑上父亲温和的笑脸,在心底默念,“这一次,不止是我,连您也看走眼了……”

回家的路上,车内气压低得可怕。

阮悠微忽然打破了这死寂,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小锤,精准地敲在车内紧绷的气氛上:“席然,为了责任放弃真爱,又为了责任娶了我……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很后悔?”

轮胎与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车身猛地一抖。

席然死死攥着方向盘,迅速稳住车身,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你又在发什么疯!”

“我只是觉得,”阮悠微望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为了责任,让你放弃了真正心爱的人,一定很痛苦吧。”

他不再回应,只是将油门踩得更深,吉普车像一头发怒的野兽,在暮色中狂奔。

回到军属大院,当家门被推开的那一刻,阮悠微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记闷拳。

客厅里,婆婆席母正满脸堆笑地拉着一个年轻女人的手,亲热得像是对待亲生女儿。而那个女人怀里,还抱着一个约莫三岁的孩子。

那张脸,那张柔弱又楚楚动人的脸,不是苏燕珠又是谁!

“悠微回来啦!”席母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更是热烈了几分,“快来,我给你介绍,这是席然的远房表妹燕珠。她老家遭了灾,房子都让洪水冲垮了,没办法才来投奔咱们。”

阮悠微的身体瞬间冻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席然。

只见这个一向以冷静自持著称的男人,此刻一双眼睛死死地钉在前方,那眼神里的专注和灼热,仿佛要将苏燕珠整个人都吞噬进去。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要窒息。

原来,他爱她,竟可以爱得如此明目张胆!

就在这时,一个软糯的小身体忽然抱住了她的大腿。

阮悠微僵硬地垂下头,对上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正奶声奶气地仰头对她说:“表舅妈,你长得真好看。”

苏燕珠立刻快步上前,故作紧张地解释道:“嫂子,这是我儿子席远。这孩子平时可认生了,还是头一次对我以外的人这么亲近呢!”

“席远?”阮悠微的目光陡然锐利,她像是毫无心机地重复了一遍,“跟你表哥一个姓啊。”

“他……他爸跟然哥是同村的,所以……”苏燕珠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这番解释充满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恐慌。

前世,她就是被这孩子天真无邪的模样和这番滴水不漏的话给骗了过去。

此刻,那个叫席远的孩子还在拉着她的衣角撒娇:“表舅妈,我以后可以天天都见到你吗?”

就因为这句“童言无忌”,上一世的她,不仅大度地在家中收留了这对“可怜”的母子,后来甚至将席远视如己出,呕心沥血地将他培养成才。

现在想来,这孩子的一言一行,恐怕从一开始,就是被苏燕珠精心设计好的吧!

什么表舅妈?她分明就是那个被蒙在鼓里、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阮悠微的目光像一把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面前的每一个人:眼神里写满震惊的席然、目光躲闪不敢与她对视的婆婆、一脸心虚又故作柔弱的苏燕珠,以及那个挂着“天真”面具的三岁孩童。

他们都知道真相。他们所有人,都在合起伙来,骗她一个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阮悠微面无表情地将席远的手从自己腿上拿开,挤出一个疏离至极的笑容:“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跟小孩子这么亲近。”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的表情,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身后,传来苏燕珠怯生生的、带着哭腔的细语:“然哥,嫂子是不是生气了?她……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们住在这里?”

房门刚关上,席然便拧着眉跟了进来:“燕珠来了,你摆脸色给谁看?”

他带着他的白月光和私生子登堂入室,还指望她笑脸相迎、感恩戴德吗?

阮悠微懒得与他争辩,只是平静地陈述:“没有。”

“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无依无靠,很不容易。我们先安顿她住下,过阵子就走。”席然察觉到了她的反常,语气软化了些,甚至试图拉她的手安抚。

还在骗她。

阮悠微心中刺痛,面上却缓缓点头,表现得异常“通情达理”:“没事,不用走。她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

反正,真正要走的人,是她。

席然听到这话,反而愣住了,似乎没料到她会如此大度。他拍了拍她的手,说:“都是一家人,能帮就帮一把。正好这个周末你休息,我们一家人一起去百货大楼逛逛。”

“一家人”这三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阮悠微的心尖上。

她现在才懂,席然口中的“一家人”,从来都不包括她。

第二天,阮悠微照常去基地上班。

正在调试一组关键数据时,总设计师徐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赞许的笑容:“悠微,下周一我们和空军部队在树人中学有个联合演练,要向学生们展示新款救援机。你对它最熟,技术讲解的部分就由你全程负责,怎么样?”

“好!”阮悠微立刻应下,一股久违的热血与激动涌上心头。

这款救援机,是她倾注了无数心血参与设计的孩子,每一个零件的参数她都了如指掌。前世,这场演练举行时,她早已被调去了后勤,只能在报纸的角落里看到寥寥几句的报道,成了她一生的意难平。

没想到刚答应下来,一转身,就看见席然穿着一身笔挺的空军制服走了进来。

四目相对,席然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越过阮悠微,熟稔地对徐工摆了摆手:

“徐总工,您别抬举她了。悠微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她在你们那儿就是挂个名,对技术上的事一窍不通。这种场合的讲解,还是换个懂行的来吧。”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像一盆掺着冰碴的冷水,从阮悠微头顶浇下,让她从里到外,凉了个彻底。

原来,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两辈子了,他都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那些战机,有很多都是从她的笔下,第一次拥有了生命。他始终固执地认为,她是靠着父亲的关系,才混进了这个神圣的地方。

所以前世,他对她的调职申请才那么心安理得,甚至乐见其成。

他从未正眼看过她的才华,更从未尊重过她的梦想。

一旁的徐工满脸错愕:“席上尉,你这话说的……你们结婚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你部队里现在大部分主力战机的核心设计图,都出自悠微之手吗?”

席然闻言,却只是轻笑一声,显然没把这话当真:“行了,徐总工就别拿我开玩笑了。下周一的演练我亲自带队,今天过来,是按流程进行试驾。”

徐工皱着眉,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阮悠微用眼神制止了。

不必了。多说无益。

她的能力,从来不需要得到席然的认可。

……

停机坪上,徐工指着中心那架崭新的救援机说:“就是它了。”

席然一边戴上飞行头盔,一边头也不回地问:“这次的技术协助是谁?”

徐工直接把阮悠-微往前一推:“悠微,你上。”

席然戴头盔的动作明显一顿。

徐工交代完便转身离开,偌大的停机坪只剩下他们二人。阮悠微也沉默地穿戴好飞行服和头盔。

“等会儿你安分点,就在副驾坐着,别乱碰。”席然率先登上驾驶舱,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我自己检查功能。”

阮悠微没说话,紧随其后。

救援机缓缓滑行,而后猛地抬头,像一只挣脱束缚的鹰隼,义无反顾地冲向了那片湛蓝的天空。这竟然是他们两辈子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并肩飞行。

她没有听他的话。

当战机平稳地飞行在云层之上时,阮悠微打开了机内通话设备。她清晰、专业、流畅地开始介绍救援机的各项新功能和技术参数,每一个数据都精准无误。

耳机里传来她清亮又自信的声音,席然下意识地侧过脸。阳光透过舷窗,为她认真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艳。

试驾结束,两人打开舱门。

席然看她的眼神,确实变了。

但很快,他便轻笑一声,那丝惊艳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轻蔑:“纸上谈兵的功夫,你倒是练得不错。”

一句话,像一道铁闸,堵死了阮悠微所有未出口的话。

她苦涩地笑了,低声重复:“是,纸上谈兵。”

说完,她转过身,走向了与他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背道而驰。

周六,百货大楼。

阮悠微像一个格格不入的幽灵,默默跟在前面那“一家四口”的身后。

席远第一次进城,看什么都新鲜。苏燕珠母子俩看中了什么,席然掏钱的动作都干脆利落。连一向以节俭著称的婆婆,今天也一反常态,笑容满面地给苏燕珠挑了件时下最时髦的“布拉吉”连衣裙。

售货员笑着打趣:“大妹子,你爱人对你可真好!”

苏燕珠羞涩地偷看了席然一眼,连忙解释:“这是我表哥!”

而席然,从始至终,眼里的笑意和温柔,都只为苏燕珠一人绽放。

从百货大楼出来,婆婆突然兴致高昂地提议:“走,赶上今天人齐,咱们一家人去拍张全家福吧!”

阮悠微心头猛地一跳,这是前世没有过的环节。

她正想开口拒绝,席然却已经拉住了她的胳膊,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进了国营照相馆。

照相馆地方不大,五个人挤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席母却热情地一把将苏燕珠拉到最中间的位置,自己则抱着席远,亲密地站在了她旁边。

于是,一个诡异的画面形成了:席然和苏燕珠,如同男女主人一般,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席母两侧。

而阮悠微,作为席然名正言顺的妻子,被挤到了相片最边缘的角落。

刺眼的闪光灯“咔嚓”一声,将这一刻永远定格。

然而,当老板娘将洗好的照片递过来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照片上,席母抱着席远,与苏燕珠亲密地站在中间,席然则站在另一侧,俨然一副标准的一家四口。

唯独没有她。

那个被挤在最边上,身为席然合法妻子的阮悠微,被相机无情地“裁”掉了。

“哎呀,这怎么回事?怎么把嫂子给漏了?”苏燕珠最先叫嚷起来,脸上挂着夸张的惋惜,“老板,这可不行,得重拍啊!”

老板也一脸窘迫:“真是不好意思,是我没取好景,我马上给你们重拍一张,这次不收钱!”

“算了,不用了。”阮悠微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喧闹都瞬间静止。

席然皱眉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人家老板都说给重拍了,你在这儿耍什么脾气?”席母抱着孩子,冷冷地睨着她。

耍脾气?她从头到尾,就只说了四个字而已。

若是从前,阮悠微一定会委屈地红了眼眶,试图争辩。可现在,她只觉得无尽的疲惫。

她默默收起那张没有自己的“全家福”,轻声说:“妈,天不早了,回家吧。照片什么时候都能拍。”

一行人回到家,席然跟着她进了房间,从口袋里递过来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一只做工精致的金手镯。

阮悠微一怔。

“特意给你挑的,试试,”席然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别为张照片生气了。”

前世,他从未送过她任何礼物。

阮悠微的眼眶莫名一热,心里竟涌起一丝不该有的触动。席然亲手将手镯戴在她的手腕上,甚至夸了一句:“真好看。”

手镯沉甸甸的,压得她的心也跟着一沉。

可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温情,就见席然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另一个一模一样的丝绒盒。

“我给燕珠也买了一个,现在给她送过去。”

说完,他便迫不及待地转身出了门,脚步轻快。

阮悠微僵在原地,手腕上那点余温和重量,瞬间变得冰冷而可笑。心脏猛地一沉,又被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包裹。

原来,她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是送心上人礼物时,顺手买的那个“搭头”。而自己,刚才竟然还为此产生了片刻的感动。

她自嘲地笑了笑,面无表情地将手镯取下,扔回了盒子里。

晚上临睡前,席然见她手腕空空,随口问了一句。阮悠微只淡淡地说:“太贵重了,怕戴坏了,收起来了。”

熄灯后,黑暗中,她翻了个身,不小心扑到了席然的身上。气氛瞬间变得有些暧昧。

席然的身体却猛地一僵,眼神闪躲地清了清嗓子说:“现在国家提倡计划生育,咱们……咱们还是晚两年再要孩子吧。”

他竟以为她是在求欢。

阮悠微想起来了,前世他也是这么说的。后来拖着拖着,她生了一场大病,彻底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她为此愧疚了一辈子,他还反过来安慰她,说把席远当亲生的养就行。

现在她才懂,原来从头到尾,无法拥有自己孩子的,只有她一个。她操劳一生,不过是替别人养大了孩子而已。

阮悠微在黑暗中轻笑一声,拉下了电灯的拉绳:“你放心,我没那个意思。睡吧。”

……

转眼,到了联合演练这天。

席然到底还是答应了苏燕珠的请求,带着她和席远一同前往了树人中学。阮悠微记得,前世她也曾满怀期待地提出想去现场看看,却被他以“工作不是儿戏,别去凑热闹”为由,冷冰冰地拒绝了。

演练场上,阮悠微站在国旗下,向着底下乌泱泱的学生和民众,自信地讲解着直-8救援机的卓越性能。

然而,演练进行到一半,意外突生!

“着火了!后山着火了!”

人群瞬间大乱,演练被迫中止,变成了最真实的救援行动。席然立刻驾驶飞机疏散民众,阮悠微则在地面声嘶力竭地组织撤离。

就在最后一批民众被安全疏散后,苏燕珠却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满脸泪痕:“嫂子!小远的长命锁不见了!那、那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你快帮我一起找找!”

不远处的山火借着风势熊熊燃烧,滚滚热浪已经扑面而来。

“火马上就烧过来了,别找了,快走!”阮悠微厉声喝道。

“你不帮我,我自己去找!”苏燕珠竟一把甩开她,疯了似的转身就往浓烟里冲!

阮悠微无奈,只能用湿手帕捂住口鼻跟了上去。在呛人的浓烟中,她终于在草地里找到了那枚银光闪闪的长命锁。

“找到了!快走!”

可一转身,四周已是一片火海,根本看不清来时的路!

“嫂子,都怪你,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苏燕珠这时才真的慌了神,反倒哭着埋怨起来,“这么大的火,我们怎么出去啊!”

阮悠微懒得跟她废话,拉着她拼命跑到空旷的国旗台上,拿起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席然!我和苏燕珠在国旗台!请求紧急救援!”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他沉稳的回应。

很快,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一架救援机悬停在国旗台上方,穿着索降装备的席然如神兵天降。

“席然!”

“然哥——”

火光中,阮悠微和苏燕珠同时向他伸出了求救的手。

一趟,只能带走一个人。

席然的目光在阮悠微被熏得漆黑的脸上一掠而过,没有半分迟疑,那只曾为她戴上手镯的手,决绝地,抓住了苏燕珠。

他抱着他此生的挚爱,利落地升空,将那个与他有两辈子纠葛的妻子,孤零零地抛弃在这片焚尽一切的火海里。

尽管心里早已预演过无数次这一幕,可当这最后的审判真正来临时,阮悠微的心,还是被碾得粉碎。

……

解放军医院里。

阮悠微浑身是伤,尤其腿上有一块火舌燎过的烧伤,需要住院至少一周,医生还说可能会终生留疤……

等包扎好了伤口,她一瘸一拐走出诊室往病房走去。

就见前方,席然正抱着安然无恙的席远,守在苏燕珠身旁。

护士给上药时,只有手上受伤的苏燕珠害怕得躲在席然的怀里:“然哥,好痛!”

席然一手抱着席远,一手捂住了苏燕珠的眼睛。

随后,他对护士说:“麻烦轻点,她怕疼。”

轻柔的一句话,却像一把刀子,狠狠扎进阮悠微的心口。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都没从席然口中听见过这么心疼的语气。

下意识的疼惜,或许才是爱的真正体现。

而显然,她阮悠微对席然来说,不在这个范畴里。

阮悠微不觉紧紧攥手,直到被路过的护士提醒:“这位患者,你伤口刚包扎,不能用力!”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手上的血迹已经渗透了纱布。

再抬眼,便对上了席然看过来的目光。

苏燕珠已经包扎好了,此刻见到阮悠微,连忙将孩子抱回来:“然哥,你赶紧去看看嫂子吧,我先带小远回家了。”

说完,苏燕珠母子很快离开。

而席然这才迈步走向阮悠微,他看着她身上的伤,眉头一点点皱起来:“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阮悠微定定望向他。

理智告诉她,不必多计较。

可这一刻她脑海里全是席然刚刚心疼苏燕珠的画面,所以她的情感占了上风。

她红着眼含泪脱口而出:“你眼里只有苏燕珠,当然看不见我。”

这话一出。

席然的脸色骤然一沉,他语气冷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是在怪我先救了燕珠没救你吗?”

“生死关头你竟然还有空吃醋?”

“我是军人,你是军属,我们必须先救民众,这是……”

劈头盖脸的指责将阮悠微的情绪一点点降至了冰点。

她也清醒过来,苦笑着打断了他的话:“这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我理解了。”

这样熟悉的话术,她再了解不过了。

她信席然的军人职责。

可这次的救援是必须先救援民众,还是苏燕珠对他来说更重要,阮悠微不信他问心无愧。

只是,她已经决定要离开他了,也没必要再多争。

见她态度转变,席然语气也松了下来,他扶着她往里走:“我带你重新去包扎一下。”

阮悠微没有拒绝。

就这么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烧伤的部位好转,阮悠微才回到家。

出院第二天,她便照例去了研究基地。

徐总设顾忌着她才出院,没给她分配多少工作,因此她提前些回了家。

下班回来就见院子门大敞着,她走进来,却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阮悠微没在意,径直回了屋。

正在屋里换药时,外面传来席然回来的声音,随后是席母和苏燕珠的说话声。

很快,阮悠微的房门被敲响。

开了门,苏燕珠着急忙慌问:“嫂子,你见着小远没?”

阮悠微摇了摇头,苏燕珠脸色一变:“小远不见了!”

“什么?”

阮悠微神色一惊,前世从来没有孩子走失的事!

不管如何,她总不希望孩子出事,连忙不顾脚伤跟着出门去找!

一直找到天黑,才终于在供销社门口找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席远。

苏燕珠急得冲过去抱住他:“不是让你在院子里等我和奶奶回来,谁让你乱跑的!”

席远大哭了起来,随后就伸手怯生生指着阮悠微哽咽:“是表舅妈说外面有糖吃,让我出来的……”

四周一瞬寂静下来。

苏燕珠立刻红了眼:“嫂子你看不惯我们母子,我们走就是了,你怎么能故意让一个三岁孩子独自出门?”

阮悠微僵在原地,秋风吹过来,好像将她浑身血液也吹凉了。

她转头,对上了席然怀疑的目光。

心口刺痛万分,阮悠微不可置信问:“你也觉得我会做这种事?”

好歹是夫妻,就算他不爱自己,也应该能相信她的人品。

可席然沉默一阵,却只说:“席远还是个孩子,孩子不会撒谎。”

第7章

孩子不会撒谎……

阮悠微一瞬明白了他的意思,红着眼看他:“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撒谎?”

席然抱起孩子安抚,答非所问。

“先回家吧。”

可这话,听在阮悠微的耳里,就是认定她做了这事。

一口黑锅背在身上,压得她心口憋闷至极。

她死死攥手,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席然,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认!我回到家的时候,院子门就开着,家里根本就没有人!”

席然眸色微沉,正要开口。

身旁的苏燕珠已经先一步上前来,主动握住她的手:“嫂子,我不怪你,只要小远没事,我什么都不会计较的。”

“我只求你不要嫌弃我们母子,以后我一定让小远多孝敬你,你别赶我们走好吗?”

就连席母也连忙开口:“阮悠微,你还不赶紧谢谢燕珠?多亏她不计较,以后这种事你可别再干了。”

她们三言两句,就将这事颠倒了黑白。

阮悠微定定看着面前的男人。

可等了很久,她只听见席然开口说:“孩子没事就可以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说完,他率先抱着席远往家里走去。

苏燕珠和席母连忙跟了上去。

只留下阮悠微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背影远去,唇角扯出一抹嘲讽。

她觉得自己可笑,竟然还在期待席然的信任。

过了许久后,她才迈开沉重的步伐跟着回了家。

进了房门,腿上伤口隐隐作痛。

阮悠微掀开裤腿,才发现自己这一遭,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她坐下来,将腿抬起,拿起烧伤药强忍痛意擦了起来。

席然正好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阮悠微触目惊心的伤疤。

他神色一怔,走上前主动拿过烧伤药:“我来帮你。”

阮悠微躲开了:“不用了。”

席然动作一僵,不悦地拧起眉头:“你自己做了糊涂事还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本来回来还想跟你说,军医院研制出了一种新药,可以祛疤,我到时候给你拿些回来,现在看来实在是没必要了。”

阮悠微轻笑一声:“对,是没必要了。”

有这些疤,才能让她深刻记住自己跟席然的婚姻有多么可笑。

她抗拒的态度让席然脸色发沉。

“今晚我去部队里睡,你也在家里好好反省自己。”

说完,他转身就走。

阮悠微垂下眼,反省……她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反省自己为什么重来一世,还要对席然抱有期望,反省自己这两辈子的婚姻错得有多离谱!

透过模糊的泪眼,她看见了墙上的挂历。

所有的情绪被她一点点释怀。

还好,还好三天后,她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隔天。

阮悠微回到基地整理要带走的资料,为离开做准备。

徐总设通知所有人:“各位同志!这次秘密研究要封闭整整两年,基地已经在抹消所有参与者的身份痕迹,后天中午十二点,请大家准时到基地集合,乘专机前往西北!”

“保证准时集合!”

阮悠微站在人群里,郑重应答。

忙了一天后,回到家。

正要进门时,她听见里面传来了席然的声音。

“苏燕珠,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小远是自己走出去的,那个时候悠微根本就还没有回来。”

一句话,让阮悠微僵在了原地。

但很快,苏燕珠慌乱的声音传来:“小远这孩子,竟然敢说谎,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嫂子,我这就跟嫂子道歉!”

“然哥,我也没脸再住下去了,明天我就走吧!”

苏燕珠一哭,席然的语气便松动了下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阮悠微听见席然长长叹了口气。

“燕珠,你放心,我说过会照顾你们母子一辈子,就一定会做到。”

“这件事我也不会告诉悠微的,你也不用担心,她很好哄的……”

第8章

轰然一下。

仿若有雷声响彻在阮悠微的脑海。

原来在席然心底,就是这么看她的。

好哄……

仔细想来,她前世确实是好哄,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深信不疑。

所以才会被他一家人骗得团团转!

可或许心凉到极致,已经是麻木的了。

此刻她没有推门去追究,也没有执着要个说法,而是等到他们转移了话题,才装作没事人进门。

吃完饭后,阮悠微回到房间准备收拾东西。

席然主动进了屋来,语气软和:“过几天就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了,我到时候休假一天专门陪你,你想去哪儿都行,就我们俩。”

阮悠微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日历。

这才记起来,五天后确实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所以,这就是席然‘哄’她的方法吗?

可惜,她后天就要走了。

看来上天注定,他们本就是该错过的。

阮悠微轻扯嘴角,含糊道:“到时候再说吧,我不一定有时间。”

席然神色有些不满:“你都已经调到后勤岗了,怎么还这么忙?”

他始终以为她调职到了清闲岗。

阮悠微只说:“还没有正式调职,总该站好自己的最后一班岗。”

这话一出,席然没再多说,但还是表示:“你们这调职流程也太久了,我到时候去帮你催催。”

阮悠微没应声。

等他去催的时候,她人应该已经到西北了。

她只是笑笑,拿上换洗衣物转身去了澡堂。

她并未注意到,身后席然的目光始终未从她身上移开。

很奇怪。

阮悠微分明还是跟从前一样,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却涌上莫名的恐慌。

就好像……他要马上失去她了。

席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但很快,他又将这念头压下去。

他想她肯定是因为昨天席远的事还在生气。

但没关系,等纪念日那天,他好好筹备,好好跟她解释,一切都会好的!

……

离开的前一天。

阮悠微独自去了一趟陵园,和父母说了会话。

“爸妈,以后我可能要很难回来看你们了,但我想,你们会支持我的,对吗?”

话音落地,有微风轻拂过阮悠微的脸庞。

她知道,这是父母给她的回应。

阮悠微红着眼,朝父母的墓碑深深鞠了三躬,这才转身离开。

回到家时时已经是傍晚了。

走进院子,阮悠微远远的,就听到里面传来席远一句脆生生的:“爸爸!再高点!”

下一秒,是席然愉悦的回应声:“好嘞!儿子!”

阮悠微静静听着。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席然早已经认下了席远这个儿子。

心口深处传来阵阵钝痛,又被阮悠微深深压下。

无所谓了,她早就不该在乎了。

离开当天。

席然一早接到了去兰县的任务,他出门前对阮悠微说:“我记得你最爱兰县的烧鸡,等回来的时候,我给你带!”

任务紧急,他说完甚至没有给阮悠微一句说话的机会,便急匆匆走了。

阮悠微看着他背影远去,许久才愣愣回上一句——

“不需要了,我今天也要走了。”

可惜,他没能听见。

很快,席母带着苏燕珠母子也出了门,家里只剩她一个。

阮悠微拿出最角落的皮箱,收拾着自己在这个家里的所有物品。

拉开抽屉,里面赫然放置着两人结婚时的证件照。

看着照片上,自己往席然的方向微微靠去,脸上都是喜悦。

而席然表情淡淡,眼神里也没有一丝爱意。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阮悠微没有再留恋,走到院子里将照片点燃。

照片一点点燃烧,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成为一堆灰烬。

阮悠微再也没看上一眼。

这个家里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堪堪一个皮箱就能装下了。

阮悠微将皮箱拉链拉好,提起来,走出了院子门。

到研究基地,专机已经在起飞轨道候着了。

阮悠微提着皮箱走过去,和核心团队成员一同向基地道别。

很快,专机轰鸣声响,驶离轨道冲向天际,冲向遥远的西北方向,开启他们新一轮的征程!

随着距离升高,一切都渐渐变小。

阮悠微看着一点点远去的地面,嘴唇微动:“再见了,席然。”

再见了,这座困住她前世一辈子的城市!

今生她不会再求情爱,只求成功研制出国之利器,甘愿为国家奉献一生!

第9章

迎着夕阳,席然将军用吉普车开到家门口。

停稳后,他拉开车门,潇洒地跳下来。

转身从车后座,拿起一个包裹严实的纸袋。

他拿到鼻尖下闻了闻,烧鸡香味浓郁,直往他鼻子里涌入。

记得两人结婚前,阮悠微很爱吃那里的烧鸡,这段时间,苏燕珠母子来了,自己有些忽略了她。

也有几次闹得不开心,席然也看在眼里。

他想让阮悠微快乐一些。

想到这里,席然将烧鸡拿在手上,踩着沉重的军靴,推开了院子门。

苏燕珠正在门口择菜,看到席然回来,脸上浮现一抹羞涩笑意。

她的眼神里,是不加掩饰的爱慕。

“然哥,你回来了。”

“嗯。”席然瞥了苏燕珠一眼,声音低沉,“你嫂子回来了没?”

提到阮悠微,苏燕珠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她没有。”

屋里的席远听到席然的声音,兴奋地跑出来,嘴里喊着:“爸爸!”

席然躬下身,宠溺地揉了揉他的脸蛋,孩子皮肤嫩,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席然凑过脸去和席远贴了贴:“今天在家乖不乖?”

“小远可乖了,一天就在家里写字。”席远搂着席然的脖子,脆生生说着。

看着席远和席然亲亲热热的一幕,苏燕珠颊边的笑意加深了些。

她小声对席然说:“然哥,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自从你答应做小远的干爹,给了他父爱,小远都活泼开朗的很多。”

席然声音平静:“都相识这么多年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苏燕珠不知被那句话勾动了委屈。

明明刚刚还在笑着,可是一低头,酸水从喉咙底涌上来,沁出些泪来。

“然哥,你说我当初要是嫁了你该有多好啊,还记得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念书,终究是我没福气……”

她还想回忆往昔,可席然却打断了她:“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你我之间是不可能的,如今我也娶妻,你也有了席远,这话让悠微听到了不好。”

苏燕珠连忙抹泪,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我不提了,再也不提了……”

席然收回目光,将烧鸡放到桌上,席远老早就闻到烧鸡香了。

他馋得直咽口水,抱着席然的腰身,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纸袋。

“爸爸,那是什么呀?”

席然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那是烧鸡,给干妈带的,等她回来一起吃。”

席远有些沮丧,很快又扬起笑脸:“好,爸爸,小远会努力,让干妈喜欢小远。”

这样可爱的孩子,席然钢铁一样的心,都像是有些化了。

他蹲下身,将席远抱起来:“小远真乖。”

席远又撅起嘴:“等以后,爸爸和干妈有小孩了,会不会不喜欢小远了?”

席然安稳他:“不会,爸爸和干妈,没这么快有小孩。”

一旁的苏燕珠听到,脸上笑意又深了几许。

进了席远屋里,席然陪着他看了会小人书,走出门来。

苏燕珠和席母已经做好了菜,加上席然带回来的烧鸡,两荤两素。

席母扬了扬手:“去叫悠微,吃饭吧。”

可太阳都落山了,却还不见阮悠微回来。

席然的眉头轻轻皱起:“许是加班了,我去基地接她回来。”

第10章

席母嘀咕:“现在的媳妇就是不好伺候,我们那会儿当媳妇的哦,哪里有敢让婆婆做好饭了,自己还在外面的,媳妇还在外面工作的道理……”

这些不满的话,席母只敢背着阮悠微说说。

在阮悠微面前,是万万不敢张口的。

苏燕珠听了,状若安慰地过来,抚了抚席母的背。

“姑妈,这嫂子是城里人,都这样。”

“城里人,可也终归是女人,也是给人当媳妇的,女人就该顾点家,哪有为工作,让一家人等她吃饭的道理……”

席然听着,脸色沉了沉,厉声:“妈,你少说两句!”

席母被斥了一声,消停了会。

拉着苏燕珠又到一旁,惋惜地看着她。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的时候,我就想,你以后当我媳妇就好了。”

苏燕珠低着头,一副难受样:“是我没福气。”

席母看着不远处席远,叹了一声气:“还好有小远。”

席远被烧鸡馋得快流口水了,来到席母面前撒娇。

“奶奶,烧鸡好香啊,但小远会忍住,忍住等干妈回来一起吃。”

席母捏了下席远的小脸:“没事,你去吃,不管你干妈了。”

席远目的达到,立刻坐到饭桌上,伸出小手抓起一个大鸡腿往嘴里塞去。

席母见他吃得这么香,乐得呵呵笑。

席然收回视线。

现在天凉了,外面晚风吹着,有些冷。

席然想给阮悠微带一件外套过去。

进了两人的房门,平时感觉有些小的房间,却莫名大了一点。

他也没在意,走到最里面,拉开衣柜。

奇怪了。

平时挂着阮悠微外套的地方,竟然一件也找不着了。

他扒拉了几下,全都是自己的衣服,阮悠微的东西,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

心里坠坠的,有一个感觉呼之欲出。

席然又打开柜子,里面阮悠微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抽屉呢……

席然急不可耐,拉开抽屉,同样什么都没有。

他的动作逐渐急促,逐渐粗暴,想要翻遍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可是,却让他失望了,阮悠微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家一样。

她的所有痕迹,全都消失殆尽……

外面的席母和苏燕珠,听到里面传来叮里哐当的声音。

席母探出个头,看到房间被翻得到处都是感到很是奇怪。

“怎么到处都是东西啊,儿子,你想找什么?跟妈说,妈来帮你找。”

席然却像是丢了魂一样,抬眼看向席母。

“找悠微。”

“你媳妇不是还在工作没回来吗?”

席然没说话,只是起身急切地往外走去。

苏燕珠赶紧追上来问:“然哥,怎么了。”

席然没回答,而是直接上了车。

他发动引擎,踩下油门。

吉普车疾驰离开。

到战机研究基地的时候,天已经隐隐有了夜色。

刚停稳车,席然飞快地下了车。

正好,有人走出门。

看长相,两人结婚的时候他还来过,席然认识。

他连忙上前去,询问道:“请问我媳妇悠微还在基地吗?”

同事摇了摇头:“悠微,我们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第11章

席然一愣。

他急切地询问:“怎么会呢,你们不都在一起工作?”

同事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悠微报名了秘密研究,现在已经离开了,你不知道吗?”

仿佛一声惊雷轰然炸开,席然大脑一片空白,愣神一阵,才回过神。

“你说什么,秘密研究?”

“是啊,徐总设带队,已经离开了。”

可是,阮悠微在家从未提过这回事啊。

他继续追问:“去哪里进行研究,要去多久?”

阮悠微同事摇了摇头:“席上尉,你可真是难为我了,既然是秘密研究,一切都是绝密,你这个做丈夫的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到这里,这同事也觉得诧异。

“怎么,阮悠微有秘密任务,竟然都不告诉家里一声?”

就算是有秘密研究,不能让外人知道,那也是对研究项目保密,不存在完全不让家人知情的啊。

见问不到更多信息,席然神情有些恍惚。

他不明白,阮悠微怎么就能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

甚至,连一句话,一个告别都没有。

他迫切地想问一个答案,可是他连阮悠微人都找不着,上哪里去问。

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席然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我知道了。”

就转身回到了车里。

他感觉很累,很疲惫,就算是出任务三天三夜没睡觉,都没体会过这样的疲惫。

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胸口,沉下来,让他呼吸都如此难受。

他靠在方向盘上,脑海中在回忆这些天。

从前,他不在意,没多想的时刻,其实早就在初现端倪。

是从苏燕珠母子来家里的那天,她就隐隐有些不一样了。

可是席然却从来没放在心上,以至于到她彻底消失,他才后知后觉。

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头痛得像是有人在搅动自己的脑仁一样。

席然双眼透着些许猩红,更加确认,是因为苏燕珠母子的到来,她才会离开的。

可是,自己只是将苏燕珠当成妹妹,只是将她的孩子当成了外甥。

她的命苦,两人一起长大的,有从小到大的情谊。

并且,母亲又很喜欢苏燕珠,将她当亲闺蜜一样,阮悠微完全可以当做多了个小姑子,为什么要不发一言离开?

席然冥思苦想,却始终没个答案……

最终,席然开着车回到了家。

饭桌上,席母和苏燕珠母子俩已经动了筷。

带给阮悠微的烧鸡,被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一堆鸡骨头。

看到席然,席母连忙起身。

“儿子,悠微呢,怎么的?今晚不回来了?”

席然地垂眸眼,沉声回答:“悠微走了。”

“走了?”席母一愣,“她能走哪里去,她爹妈都死了,无父无母的。”

席然此时,只感觉自己母亲如此聒噪,压根不想回答她任何问题。

苏燕珠听到这话,也连忙起身,吸了吸鼻子酝酿好情绪,细声细气,似乎夹杂着哭腔。

“然哥,嫂子是不是因为我闹脾气呀?都是我不好……”

这时,席然的目光往下,看到地上有一些灰烬。

灰烬中,还有点东西没烧完。

席然弯腰捡起来一看,还剩了一个角,是他和阮悠微的结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