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每晚都抱我入睡,直到我十三岁,半夜撞见他让宫人匆忙备水

发布时间:2025-05-20 07:42  浏览量:3

皇叔宠了我十年,每晚我都会在他滚烫的怀里入睡。

“阿遥,快闭上眼睛,皇叔给你讲个故事。”他总是这样轻声哄我。

“嗯,皇叔,我要听那个关于英雄的故事。”我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

“好,那我就讲那个英雄的故事。”他温柔地笑着,声音低沉而有磁性。

直到我十三岁,半夜撞见他让宫人匆忙备水。

“皇叔,你怎么了?”我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问。

“没什么,阿遥,你快回去睡吧。”他语气有些慌乱,眼神闪躲。

自那以后,皇叔不再让我进他寝殿。

“皇叔,我今晚又做噩梦了,我想睡在你这儿。”我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不行,阿遥,你长大了,不能再这样了。”他摸着我的头,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

“可是皇叔,我害怕。”我嘟着嘴,不肯离开。

“乖,你是个勇敢的孩子,要学会自己睡了。”他温柔地哄着我,把我推出了寝殿。

他摸着我的头,笑着说,我们小阿遥长大了,再跟皇叔睡将来的夫君会吃醋。

“我才不要什么夫君呢,我就要跟着皇叔。”我赌气地说。

“傻孩子,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呢。”他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眼神里满是温柔。

十五岁那年,我仗着没有血缘关系,爬上了他的龙床。

“皇叔,我喜欢你。”我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嘴唇微微颤抖,却没有说话。

皇叔咬着我的唇,情动不已,唤了一晚的遥遥。

“遥遥,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知道,皇叔,我喜欢你,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紧紧抓住他的手,眼神坚定。

他的力气很大,也让我叫了一个晚上。

我以为两人心意互通。

可清醒后,他大发雷霆。

“朕是你皇叔,你怎么能如此不知廉耻。”他怒气冲冲地推开我,眼神里满是失望。

“皇叔,我……”我愣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为了不去和亲,你竟能做出此等事情。你如何对得起你战死沙场的爹娘。”他的话像一把刀,刺进了我的心里。

看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我眼含热泪颤声道,“我会去的,不仅如此,我还会是最后一个去和亲的公主。”

“阿遥,你别傻了,回来吧。”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不,皇叔,我已经决定了。”我擦了擦眼泪,转身离开。

我要证明给皇叔看,我能担起一国公主的使命。

十五岁的我毅然踏上和亲之路,每日学习匈奴礼节,从不懈怠。

“公主,这礼节太难了,要不我们休息休息?”身边的侍女心疼地看着我。

“不行,我必须学会,为了大魏,也为了皇叔。”我咬着牙,继续练习。

到如今,十八岁的我在两朝周旋,暗通款曲,成功大破匈奴。

“公主,你太厉害了,我们终于赢了。”身边的将士们欢呼雀跃。

“是啊,我们赢了。”我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空落落的。

在众人庆贺之际,我被怒极的匈奴王扔下城墙,死无全尸。

“公主——”身边的人惊恐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脑海里闪过他的脸,他是大魏的皇帝,也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皇叔。

皇叔再见了,你讨厌的跟屁虫,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 1

灵魂离体没多久,我就被带到了地府。

阎王正坐高堂,翻看着生死簿。

“你结束两国战火,解救百姓于水火中,功德圆满。但你前尘未了,无法转世。”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着我。

“本王给你七日时间,去了却前尘,再入轮回。”他的话音刚落,白光一闪,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不再是我被匈奴人围困的绝望场景,而是熟悉的宫女们柔声唤我作长安公主。

“公主,您醒啦?”宫女们围了上来,关切地看着我。

我身上的伤也不见了,战火烧起的浓烟也消失无踪。

我看着熟悉的汉式襦裙,有些愣神。

“公主,您怎么了?”宫女们见我发呆,有些担忧。

原来那不是做梦。

因为阎王的一句前尘未了,我回到了阔别三年,日思夜想的京城。

尤记得,三岁那年,我的家还不是在皇宫里。

“阿遥,别怕,爹娘很快就会回来。”母亲在出征前紧紧抱着我,轻声安慰。

我的父母跟随先帝亲征,结果双双死在战场上。

“公主,您别哭了,先帝驾崩,五皇子即将登基,您要坚强些。”宫女们在我身边劝慰着。

他们拼死护送先帝撤退,可回到京城,先帝还是重伤不治死了。

随后,五皇子司霁云登基。

那时我跪在父母的棺木旁,哭到几乎昏厥。

“小阿遥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司霁云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他把我抱在怀里。

他将我带进了宫,封我做公主,让我叫他皇叔。

“皇叔,我恨这里,是皇宫的人害死了爹娘。”我哭着推开他。

“阿遥,皇宫里也有好人,皇叔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委屈。”他耐心地哄着我。

那时我厌恶皇宫,觉得都是皇宫里的人害死了我的爹娘。

无论司霁云对我多好,我都不领情。

“皇叔,你走开,我不要你的东西!”我把送来的玉石摔碎,把服饰剪烂。

“阿遥,别闹了,皇叔知道你心里难受,但这样只会让自己更伤心。”他叹息着。

所有人都说我这个女娃不识好歹,像个小疯子。

“公主,您又在闹脾气了,五皇子殿下不会怪您的。”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劝着。

只有司霁云不厌其烦地安抚我,迁就我。

“皇叔,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看着他,眼里满是疑惑。

“因为你是我最疼爱的阿遥,你的父母为国捐躯,我有责任照顾你。”他温柔地摸着我的头。

有一次,他把我带到沙盘前,指着匈奴的旗帜说,“小阿遥,我们共同的敌人是匈奴。”

“皇叔答应你,终有一天会挥兵北下,直取匈奴王项上人头给你爹娘报仇。”他语气坚定。

“皇叔,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当然是真的,皇叔什么时候骗过你。”他笑着。

皇宫的冬天总是很冷,可是皇叔的怀里很暖。

自那以后他走进了我的心里,代替父母成为我最依赖的人。

他用心呵护着我长大,每晚讲话本子哄我入眠。

“皇叔,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我依偎在他怀里,撒娇道。

“好啊,阿遥想听什么故事?”他温柔地问。

一直到我十三岁,两人才分房而睡。

“阿遥,你长大了,不能再和皇叔睡在一起了。”他摸着我的头,眼神温柔又无奈。

“可是皇叔,我害怕。”我嘟着嘴。

“乖,你是个勇敢的孩子,皇叔会在隔壁陪着你。”他安慰着我。

想起那晚皇叔慌张的神情,我好似明了,他也不是对我从未动情的。

还有七日,得胜的军旗会和我的棺材一起回来,我说过的,我会是最后一个去和亲的公主,我没让皇叔失望。

我摒弃杂念,拾阶而上,往乾清宫走去。

三年未来,这里的路我还是熟记于心。

走过弯弯绕绕的长廊,我来到他的寝殿。

转角的窗子没合紧,我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和一女子紧紧相拥。

“皇叔,你在做什么?”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声音微微颤抖。

司霁云捧着女子的脸吻得沉醉,女子娇媚的声音,透过缝隙传进我的耳朵里。

“殿下,您对我真好。”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娇喘。

随后动静更大,木制的床响得厉害。

我愣在当场。

“皇叔,你怎么可以……”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皇叔从未纳过妃嫔,我曾开玩笑说,等我长大了,要嫁与他,被他笑着拒绝了。

“阿遥,你还小,等你长大就明白了。”他当时这样对我说。

他说家国未安,社稷未稳,他无心嫁娶之事。

可如今,从前除了我对其他女子退避三舍的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共赴云雨。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阿遥,你怎么哭了?”我抹了抹眼泪,声音有些哽咽。

直到唇边尝到咸味,我才惊觉。

本以为自己帮助大破匈奴,会让他刮目相看,如今看来不过是幻梦一场。

# 2

我有七日的时间去了却这些事。

正欲抬步离开,门却突然被人从里推开了。

“阿遥?”

日思夜想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心头猛的一颤。

我不自觉红了眼,可当我的眼神落到他墨色大敞的胸膛上,暧昧红痕尽显时,我眼中的水雾更重了。

我乖巧地喊了声:“皇叔。”

可他却眉头紧锁:“你怎么回来了?”

我正想开口,却被他的训斥打断:“你身为和亲公主私自回朝,你知道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心底的期待。

我愣在原地,声音有些发抖:“皇叔,我……我只是想看看你。”

他却根本不理会我的情绪,冷着脸说:“你这是给朕添乱!两国战事一触即发,你私自回来,匈奴那边怎么交代?”

我感觉浑身冰冷,仿佛被他的话冻住了。

两方战事一起,先死的必是和亲公主。

他不担心我的安危,也不为我平安回来感到高兴,只在意我会不会给他带去麻烦。

我张了张嘴,刚想解释,屋里却传来女子娇滴滴的催促声:“殿下,您快进来呀,别让人看见了。”

他回头应了一声,脸上带着翻涌起的欲望:“等一下。”

他打量着我的着装,沉着脸甩下一句:“既已为人妇,就不要再做姑娘打扮,成何体统。你退下吧。”

说完,他转身回屋,将门重重关上。

很快,屋内又传来了木制床摇晃的声音。

我站在原地,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我吞咽着满腔苦涩,躲回了永宁宫。

这宫里所有关于我的痕迹,我都会清理干净。

绝不留下一丝痕迹来碍他的眼。

再过几日,自己便会彻底不在人世。

我看着屋内,他亲手猎来的紫狐皮草、亲手绘图制作而成的数支金钗,还有每年生辰他必会给我画的岁月图。

“皇叔说要亲自记录下我每年的成长,记录下我每一岁的模样,直到我变成白发苍苍的小老太婆。”我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如今这些画停留在十五岁那年,亦会永远停留在那年。

一样又一样,都是他对我偏爱的证物。

我让宫女端来了火盆,一样样全扔进去烧了。

“把这些都烧了吧,留着也没用了。”我对宫女说,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陌生。

火光倒映在我的脸上,把一切吞噬殆尽。

连同我对他的爱一起消失在火苗中。

只留下一地的灰。

我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回了殿中。

# 3

没一会,皇叔急匆匆赶到。

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他大步朝我走来,脸色难看:“阿遥,你将朕送的东西全烧光了,是什么意思?”

我没想到消息那么快传到他那,平静地说出早备好的说辞:“三年没回来,那些东西都生了霉,腐坏了,我便都烧了。”

闻言,他的脸色缓和了些:“是朕疏忽了,没让人好生看管,往后再给你备新的。”

我垂眸苦笑,可是我已经没有以后了。

晚膳时,刚踏入殿中,我便看见里面坐着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

我认得她。

她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徐嘉柔。

三年前,我去和亲匈奴前,徐嘉柔已经来到他的身边,只是没想到如今徐嘉柔已成为他的柔妃。

想到先前听到的,那些羞人的粗喘声,我有些僵硬地走向餐桌。

刚要坐下,皇叔不悦的声音响起:“看见人都不叫的吗?三年匈奴和亲,让你连礼仪都忘了?”

当初纵得我无法无天的是他,现在嫌我没有规矩的也是他。

我咽下苦涩,开口道:“见过柔娘娘。”

徐嘉柔温柔笑着:“公主免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话落,她亲热地挽上我的胳膊:“往后我们一起住在宫里,你皇叔要是欺负你了,便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皇叔眉眼温柔:“你就宠着她吧。”

明明他们话语间谈论的是我,可我却觉得自己是局外人。

宫人布好了膳。

徐嘉柔亲自为我夹了几道菜,温柔一笑:“阿遥你太瘦了,多吃点。”

我沉默地夹起放进嘴里。

可饭菜刚一入喉,剧烈的疼痛袭来。

我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什么灼伤了一般。

我连忙吐了出来,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菜怎么这么难吃?”

直到此时,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早已身死。

这些人间的食物怕是不能再吃了。

“阿遥,你柔娘娘亲自给你夹的菜,你全吐了是什么意思?”皇叔训斥的声音响起,让刚缓和的我脸色又白了几分。

我连忙摇头:“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吃不下。”

“既不是,就不要辜负你柔娘娘的心意。”他的话一字一句如尖刀般刺向我的心。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夹起,强忍着灼烧之痛,一口口吃下。

疼痛从我的喉咙一直窜到胃里,再蔓延到四肢百骸。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心上的痛到底是吃食导致的,还是情感导致的。

不过不管是何种痛都好,痛了才能更清醒地将他放下。

# 4

回去后,我寻来一块旧木和小刀,准备为自己刻墓碑。

“将军府再无后人,无人为我刻碑,我只能自己为自己刻。”我轻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有了碑,便不是孤魂野鬼,也能安眠在父母坟边。

生前无法相聚,死后能够团圆也不算太惨。

我身体十分虚弱,短短五个字,竟耗费了三天的时间才刻好。

倒数第三天,我去了御花园。

我把挂在梅树上的祈福牌全收走了。

从前要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的祈福牌,如今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触到。

轻轻一扯,红丝带断裂,一个祈福牌落到我手中。

“【新年伊始,祝愿阿遥平安喜乐。】”我低声念着,扯唇苦笑,又扯下一个。

“【祝阿遥长命百岁,皇叔护你一世周全。】”我看着这些文字,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段段被岁月侵蚀过的文字,让我忍不住哽咽:“皇叔,你真的护了我一世吗?”

我站了很久,才将树上的祈福牌一一取完。

天擦黑,我回到永宁宫。

刚进去,便见皇叔和徐嘉柔在里面。

我心下不安,加快了脚步。

见到我,皇叔举起手中的木牌,怒问道:“你做这晦气的东西作甚!”

我看清他手中正是自己做的墓碑,正要解释,一旁的徐嘉柔已经红着眼开口。

“阿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柔娘娘,才赌气做些这种东西。”

“若是如此,我这便自请出宫,你也不要再作践自己。”她语气里满是委屈。

闻言,皇叔将徐嘉柔护在身后,脸上怒意更甚。

“阿遥,你去了匈奴几年越发无法无天了,以后这种东西不许出现在永宁宫!”他怒声呵斥。

话落,他高举木牌重重砸下。

“不要——”我惊呼一声,木牌落地,四分五裂。

直到皇叔带着徐嘉柔离开,我才跪地捡起断裂成好几截的木牌。

我一片又一片地拼着,却怎么也无法复原。

眼泪大颗地砸落,我哽咽着:“我为大魏身入虎穴,死无全尸,最后却连个墓碑都保不住!”

我边哭边笑着,笑声凄厉:“没了,什么都没了……”

不过还好,还剩两天,我就能离开了。

倒数第二天,我去街上买了些纸钱,来到父母坟前。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匈奴已破,边疆百姓终于可以过上安稳生活了。”我低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女儿没有丢苏家军的人。”我在坟前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待到黄昏才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宫。

刚回到乾清宫便听见小太监一路急跑高呼有前线传来的战报。

尖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皇上,八百里加急战报。”

我猛然回头,便见太监跑得帽子掉了都来不及捡,急匆匆地走上前将手中信件递给他。

我呼吸一紧,自己去世的消息,这么快就要传到皇叔耳中了吗?

# 5

“匈奴已破,我军还有八日即可班师回朝!”皇叔翻看着信件,满脸喜色。

我也松了口气:“太好了,终于结束了。”

我死在匈奴王手上,战胜的消息要先一步。

我的死讯应该会随棺柩一起回朝。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

醒来便看到徐嘉柔站在书柜前,拿着一本泛黄的书册。

只一眼,我便大惊:“那本书怎么在你手上?”

我曾在此写下我对皇叔满腔的爱慕。

她眼神朝我扫来:“你居然对将自己养大的皇叔动了此等龌龊心思!”她眼神中满是嫌恶,出口的话更是毫不留情。

“你要是在开战前以身殉国,我还敬你是个英雄,但眼下你不仅私逃回朝,还赖在宫里不走,对自己皇叔满心龌龊,真是丢尽了你们将军府的脸!”

“那都是过去……”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话未完,便被徐嘉柔打断:“你敢说你对皇上已经没了想法?如今看这书上的情话,再想到你对霁云的心思,真叫人恶心!”

“若你还要些脸面,就去九泉之下寻你爹娘,跟他们磕头认错!”她的话像一把刀,刺得我生疼。

话落,她直接将架子上的长剑抽出,朝我直直捅来。

“柔娘娘……”我下意识夺过剑刃。

她突然眼神一变,人径直往剑上撞去。

瞬间,她胸前的衣襟被血濡湿。

她指着我惊叫:“阿遥,你竟想杀我吗?”

下一秒,房门被人踢开,司霁云大步奔了过来。

“柔妃!”他忙搀扶住徐嘉柔,急声唤着太医。

徐嘉柔虚弱地靠在皇叔怀里:“皇上,臣妾只是来关心阿遥,没想到她竟对臣妾下此狠手。”

听着颠倒黑白的话,我连忙辩驳:“皇叔,我没有……”

“够了!”司霁云阴沉着脸,“伤了人还不承认,你太令朕失望了!”

“但凡你还有半分良知,便自刺一刀,向柔妃请罪。”他冷冷地看着我。

我心脏抽痛着,一阵高过一阵。

我举起剑,对着自己的右手狠狠刺下。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出现,瞬间血流如注。

“不知这伤皇上可还满意?够不够向柔妃娘娘请罪?”我声音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司霁云瞳孔猛的一缩,脸上神色不明。

我不欲再管,转身离去。

我原以为已死之人不会再心痛、流血。

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蜿蜒了一地的血,触目惊心。

我抽噎着,全身都在颤抖:“阎王大人,我已无了心愿,只想去见爹娘,能不能带我走……”

# 6

最后一天。

刚走出永宁宫,司霁云的銮驾便迎面而来。

他坐在轿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阿遥,昨日的事,柔妃已经原谅你,朕也已既往不咎。今日大军还朝,朕会和柔妃一起去城门迎军,阿遥可要一起?”

闻言,我摇了摇头:“不了,我的身份不宜太张扬。”

司霁云闻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叛逃回朝的公主确实要低调些。”

司霁云伸手想碰我的脸,被我仓皇避开。

霎时,他冷了脸:“阿遥,你躲什么?”

沉默了半晌后,他沉声交代道:“今日是你生辰,迎完大军进城,朕陪你一起吃长寿面,再给你画张岁月图。往后你就留在宫里,朕会护着你。”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皇叔还记得。

“好。”我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呢喃,“皇叔,我等不到你的长寿面了,大军进城,我便要消失了。”

我来到小厨房,学着从前司霁云的模样为自己下了碗面。

三岁那年,我来到宫里的第一个生辰,皇叔就亲自下厨给我煮了一碗面。

“阿遥,快尝尝,这是我第一次下厨。”他当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以后每年的生辰,我最期待的就是这碗面。

在匈奴时,那里没有这样的习俗,汉人更得不到这样的尊重。

我吃不到热腾腾的面,只能一口一口咬着干硬的饼子许愿。

这碗长寿面是我们缘分的起点,现在,也将成为我们缘分的终点。

面条带着暖意,可吃下却成了断肠的毒药。

灼烧感再次传来,我知道自己不该吃的。

可我总觉得,这碗面吃完,我的所有遗憾都能消失。

很痛,但是心很安。

面碗见了底,我的身体也变得更加虚弱。

可我却笑得开怀。

我给皇叔留了一封绝笔信。

【皇叔,其实七日前我已死在匈奴王手中,是阎王给了我七天时间,回来和你道别。】

【战军凯旋而归,我也该魂消离去,七天了断前尘,再无憾事。我走了,愿来生与你不再相见。】

留下字条,我出了永宁宫,直奔宣武门。

烈日当空,落在头顶山上。

我只觉得身上很暖,随后衣袖下的身躯逐渐变得透明。

城门口突然喧嚣起来,百姓们兴奋的声音传来:“大军凯旋归来,圣上也来了,和我们一起恭迎大魏将士们和长安公主!”

号角声响起,城门大开。

整齐的军队有序进城,马蹄声哒哒响起。

可队列其中,有一尊突兀的漆黑棺柩。

每个人脸上都是出奇的沉重。

有人不解问道:“明明是凯旋而归,怎么吹的是丧乐,还抬了棺材进城?”

人群骚动起来。

“长安公主呢?她可是我们大魏的英雄。当年若不是她去和亲,匈奴的大兵早就踏平大魏了。这次我们大获全胜,也是公主里应外合的功劳啊,怎么不见她的凤仪?”

我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我,我欣慰一笑。

“哗——”

棺柩旁的士兵开始高撒白纸,高呼:“长安公主,魂归故里!”

午时已到。

阎王的声音传来:“苏念遥,时辰已到,可已了却前尘?”

看着大胜而归的军队和免受战乱的百姓,我点了点头:“苏家百年夙愿已成,我也了断此生妄想,再无遗憾。”

说完,我看向朝棺柩奔来的司霁云,缓缓闭上了眼。

皇叔,永别了。

愿来生,你我再也不见。

# 7

我藏在人群中,身躯悄无声息地消散了。

在寸寸阳光下化作无数尘土,消散于天地间。

两边的百姓炸开了:“长安公主?!”

全军倏地跪下,盔甲落地声势惊人。

百姓们也纷纷下跪,哭嚎一片。

司霁云不敢相信,他踉跄着奔至棺柩边,却不敢靠近。

为首的将领下马跪在他跟前,汇报军情:“启禀皇上,匈奴已破,大魏一统天下,但长安公主被匈奴人泄愤杀害,死于城墙之下。”

话落,司霁云如遭雷击,差点一头栽到地上:“胡说!苏念遥分明活得好好的!”

将领声音嘶哑,难掩悲戚:“长安公主的尸首我们带回来了,此刻正躺在棺中……”

跪在地上的将士们依次散开。

司霁云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棺木的全貌。

难以言喻的恐惧似浪潮涌入他的身体,他心脏紧揪着,呼吸都已变得困难。

司霁云再也顾不得什么帝王威仪。

他拨开人群,冲过去用力把棺盖打开。

只一眼,他便僵在原地,脸上血色退尽。

棺木之中的那张脸,当真是他自小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我静静地躺在棺木中,七窍流血,了无生息。

司霁云眼前水雾凝结,一切都似蒙上了一层雾:“朕不信,这定是苏念遥授意你们跟她演的!”

“皇上,属下不敢妄言,长安公主之死也是一众将士们的心头之痛,还请皇上节哀,保重龙体。”将领跪在地上,声音颤抖。

司霁云此时已经听不进去,盛怒之下抽剑想要当场斩杀身前的将领。

却被其心腹拦了下来:“皇上,您冷静些!”

随后一记手刀将他劈晕了。

“皇上舐犊情深,一时难以接受,还请刘将军见谅。”心腹低声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 8

司霁云醒来时,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

他拉着心腹说:“江湖中有人擅制皮面具,棺中之人定然不是阿遥,快去查!”

“阿遥向来淘气,想必是前几日训斥她,她恼了。此时她定藏在永宁宫,等朕去寻她。”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

“朕要快点,不然阿遥就哄不好了。”司霁云用最快的速度下床,鞋也来不及穿,便跑了出去。

“皇上,您慢些!”心腹在后面喊着,却根本追不上他。

司霁云用最快的时间赶到永宁宫。

可踏入时,不知为何,他竟紧张到手心冒汗。

“阿遥,快出来,皇叔回来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期待着什么奇迹。

可庭院里空无一人,房间的门窗大开,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我的身影。

司霁云跑着将永宁宫寻了个遍,身后跟着一群侍奉的太监宫女,他们惶惶跟随,口中不敢劝说一句。

不知跑了多久,他已气喘吁吁,心里的不安几乎将他淹没。

他看着空荡荡的寝殿,质问着侍奉的宫人:“阿遥的屋子,怎的那般空?你们竟敢耽误长安公主!”

屋子里瞬间跪到一片。

“这些东西都是长安公主亲自扔掉的。”宫女们低着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司霁云又匆匆跑到御花园。

夜风四起,可曾悬挂在梅树下叮叮作响的风铃早已不见,树上他们曾一起写下的祈福牌也消失无踪。

他心尖一哽,蓦地又想起前段时间我烧物的画面。

“当时她烧那些东西,朕竟没多问一句……”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悔。

他还是不信我已死,但他信了,我此时是想离开的。

因为他明明几日前亲眼见过我。

他喃喃着:“阿遥,为了离开我,你竟如此处心积虑。甚至不惜假死,放弃一切尊荣地位。”

司霁云不解,作为我的皇叔,他自认从未薄待我。

只是自从我十三岁,他发觉自己无法控制起了生理反应后,自觉疏远了我。

“我不能让阿遥陷入这种尴尬的境地,我必须保持距离。”他当时这样告诉自己。

可这一切都是身为一个皇叔应该做的,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作为长辈的责任他从未忘过。

想到此处,司霁云心中升起一股恼意:“阿遥这孩子,怎么就不懂我的苦衷呢?”

突然,他看见书案上放着一封信。

他颤抖着手拆开,阅完后,信纸被他用力揉皱,他额间青筋迸起。

“胡闹!满嘴谎言!”他怒声呵斥,仿佛在发泄着什么。

他不信我信中所言的阎王。

只是他想到我这段时间的异常,惨白的肤色,眉头又忍不住皱起。

“不过是天寒,阿遥从小就很怕冷。”他很快又找到了借口。

可司霁云忘了,匈奴边境靠北,秋日的风冷冽刺骨。

能在这种极寒条件下苦熬三年的我,又怎会如从前那般怕冷。

夜色渐浓,司霁云心下已没当时看见棺材时那般的不安。

只是派出的影卫不断增多,还是暴露了他心中的急切。

他从黑夜等到白天,又从白天等到黑夜。

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敢去安葬我。

因为他的不承认,甚至没人敢把我抬回宫,我的尸首孤零零地停在将军府前。

# 9

司霁云精疲力尽地靠坐在椅子上。

脑袋也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疼得厉害。

可是一闭上眼,脑海里不断回想着与我过往的点点滴滴。

“幼年时我牵着他的手,撒娇叫皇叔的模样。”他轻声呢喃。

“我们一起去溪边垂钓,我提起一条鱼,对他笑的模样。”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还有,我春日放纸鸢,笑着朝他跑来的模样。”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皇叔,我想要老虎形状的纸鸢,你给我做好不好!”他模仿着我的声音。

“皇叔,你看看我,厉不厉害!”他嘴角微微上扬,回忆着那些快乐的瞬间。

“皇叔,我会像爹娘一样,做一个有担当的公主,报效大魏。”他眼眶微微泛红。

这一声声的呼唤,仿佛就在昨日,让他无法相信我已经死去的事实。

那些压制在脑海里的痛苦,让司霁云极尽疲惫。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司霁云猛然起身,心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阿遥!”他带着一丝期待将门打开。

可映入眼帘的人却是徐嘉柔。

“皇上……”徐嘉柔的脸上写满了委屈。

看到徐嘉柔这幅模样,司霁云也想起了这几日因为我的事情对徐嘉柔的忽略。

心里升起一抹愧疚:“柔妃,这几日……”

话还没说完,徐嘉柔便摇了摇头:“臣妾知道阿遥是皇上养大的,最近皇上因为她心绪不宁是正常的,臣妾心中不敢有怨言。”

司霁云将徐嘉柔紧紧抱住:“柔儿,是朕不好,这几日冷落了你。”

不过很快,司霁云脑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松开徐嘉柔,眼神中带这一抹审视:“这几日,你也曾见过阿遥,可那日看到她的棺木,你为何不吃惊?”

徐嘉柔身子一僵,眼神闪烁着,但又很快挤出一抹泪:“怎会不吃惊,臣妾害怕极了,想寻您,可您却早将臣妾忘于人后。”

“臣妾一个人担惊受怕,又默默盼着阿遥还活着,可如今,皇上却……您却……”徐嘉柔的声音带着哽咽。

看着她这幅模样,司霁云的心里也只剩下了愧疚。

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的事情,又怎么能怪罪徐嘉柔。

“是朕不好,这几日你可还好?”他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温柔。

徐嘉柔收起泪意,在司霁云面前撒娇:“其他倒是无法,只是想皇上想得紧。”

司霁云在她发间落下一吻,再次将人抱住:“柔儿,还好还有你。”

徐嘉柔沉默了许久,才轻声开口:“皇上,其实今日臣妾还有一事要告诉您。”

她说着,双手轻抚上了肚子:“皇上……前两日太医为臣妾请平安脉,说臣妾已有一个多月身孕了……”

司霁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只是他很明确心中并无欣喜。

他的第一反应是:“阿遥知道应该会很生气吧。”

徐嘉柔见司霁云久久不说话,面色瞬间发白:“皇上,您不喜欢这个孩子吗?”

司霁云不着痕迹地拉开了距离:“没有,朕欣喜得很,只是如今阿遥的事情未平,实在分不出心神。”

徐嘉柔脸上闪过恨意,但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皇上,您放心,臣妾会好好养胎,等阿遥回来,臣妾也会好好待她的。”

司霁云唤人来带她回去:“回去好好休息,你现在身子要紧,明日朕寻个放心的太医留在你身边照顾。”

只要找到苏念遥,证明她没有死,等她回来如果真的生气了,自己再好好去补偿她。

他要告诉阿遥,就算他有了新的公主,她依旧是自己最疼爱的那一个。

# 10

又过两日,影卫那边的消息终于传来了。

可无一例外的,都是说我已死的消息。

有的甚至带回了人证,可他就是不信,把人全赶了回去。

“不可能,阿遥不可能死!”司霁云怒声呵斥,将影卫带回的证人全部赶出宫去。

永宁宫已经没了他可以解相思苦的物件。

唯一的,便是这最后的绝笔信。

信上所言是让他不喜的,但写字的人,却是他日思夜想的。

每个难捱的夜晚,他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天他照例看着这熟悉的笔墨,想要透过此看到熟悉的面容。

“阿遥,你到底在哪里?”他轻声呢喃,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可突然信件无风自动了起来。

他眼睁睁地看着信纸在他手中慢慢变得透明,慢慢开始消散。

“不,不要!”他惊呼一声,试图抓住信纸,但信纸却如烟雾般从他指间溜走。

直至化作寸寸尘埃,让他再也抓握不住。

他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

“怎么会,怎么会?!”他猛的喘息着,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

“若信中所说都是真的……阎王给了阿遥七日的阳寿回来找他,这几天我又对阿遥做了什么?!”

一瞬间,他不敢再想。

“噗——”

一股痛意传来,鲜血从他的喉间喷涌而出。

他跪倒在地,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我下葬的事情不能再拖,尸首渐渐有了气味。

在百官请愿下,司霁云终于点头答应了。

起灵那天,漫天大雪,街道旁依旧沾满送行的百姓。

他们神情悲痛,在唢呐的悲戚声中,目送雪白的冥纸为我开路。

司霁云看着盛大的送葬队伍,脸上无悲无喜。

百姓议论纷纷。

“从前不是说皇上最疼爱这个收养的公主吗?为何他脸上没有一丝伤怀?”有人小声嘀咕。

“兴许只是谣言,我家人离去时,我眼睛都哭红了,可现在皇上却无半分难过之意。”另一个人附和道。

# 11

司霁云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徐嘉柔的这胎里。

他想,既然阎王可以给她七日的阳寿让她回来道别,是不是也能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呢。

“如果这个孩子是阿遥的转世,那该多好。”他常常这样想。

可不论如何,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每日,他都需要靠着酒水才能稍微纾解心中的郁气。

这几日司霁云日日酩酊大醉,朝事也不管了。

这日,看着有些昏暗的天色,他突然想去看看孩子。

只是刚到柔妃住的院子,便听到她的声音响起。

“这段时间皇上为何总是不来,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徐嘉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焦虑。

司霁云刚想推门去宽慰一下她。

却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回应:“许太医是我们的人,您用的假孕药,是最好的,不会有人能看出来。只要您趁这段时日,抓紧怀上皇上的孩子,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徐嘉柔声音怨毒:“都怪那个苏念遥,要死就死得悄无声息的不好吗,偏不知使了什么妖术回来了一趟又走了。”

“不过想到那几天我故意陷害她,让皇上罚她的那几次就解气。”她冷笑一声。

听到此处,司霁云酒意全醒。

他推门大步走了进去:“徐嘉柔,你倒是好算计!”

徐嘉柔惶恐不已,忙跪地求饶:“皇上,臣妾只是太爱您了,才一时鬼迷心窍。”

司霁云狠狠甩开她:“阿遥只是公主,她如何碍得了你的眼,让你几次三番的陷害于她!”

“你,连同你背后的丞相府,朕都会一一清算!”他怒声呵斥,眼神冰冷。

徐嘉柔似乎被定在了原地,过了片刻才猩红着眼看向司霁云:“你……要杀我?”

司霁云已经不欲再理她,满心都是对我的愧疚。

可徐嘉柔似乎已经疯了。

往日的柔情蜜意再也装不下去。

“皇上,你扪心自问,自从她回来,你眼里还有我吗?”她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哭腔。

“不论何时,只要我看向你,你目之所及的位置都是苏念遥!”她大声质问。

“我知道她对你一直心怀不轨,可司霁云,你自己清白吗?”她眼神里满是怨恨。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眼都在司霁云的心里砸出一个大坑。

“荒谬!”司霁云怒斥一声,试图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话。

徐嘉柔突然笑了出声:“荒谬,然后呢?你自己都找不到辩驳我的话。”

“司霁云,这些年你只立了我一个妃子,外人都说你独宠我,最爱我。可这是真的吗?还是你怯懦,把我当成了挡箭牌!”她声音里带着一丝嘲讽。

“你真的能坦坦荡荡的摸着心说,你对她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吗?”她步步紧逼。

“你同苏念遥一样,恶心!”她最后的质问,如同一记重锤,砸在司霁云的心上。

司霁云闭上了眼,到底也温情过几年,不愿再看她这般模样:“徐嘉柔,朕不会因为此时迁怒于丞相府,但这些年,你父亲在背后的勾当,朕不说,并不代表不知道。而你,也要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徐嘉柔退后了一步,笑得悲凉:“世人都说你薄情,只对苏念遥有一丝情意,我以为我会不一样,但到底是错付了。”

她看着司霁云毫无留念的背影喊道:“司霁云,千般万般,皆是你活该。”

# 12

司霁云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了永宁宫。

脑子里蓦地想起了徐嘉柔说过的话:“司霁云,这些年你只立了我一个妃子,外人都说你独宠我,最爱我。可这是真的吗?还是你怯懦,把我当成了挡箭牌!”

他皱着眉,眸色极冷:“她的话,到底有没有道理?”

这句话在他脑中回旋半天,最后却还是没有答案。

整整一个时辰,司霁云都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地坐在那。

他看似平静,心中其实已乱如麻。

直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司霁云才睡倒在我的床上。

可被褥全是新的,一丝我的气味都没有。

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无可避免地想起了我。

“阿遥小时候总是喜欢爬到这张床上,闹着要我陪她睡。”他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他想起我从刚回来时瘦瘦小小的模样,到后来阳光明媚的模样。

“阿遥,你怎么就这么傻,明明知道皇叔不能给你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他自言自语,眼神空洞。

他无法否认,在很多个岁月里,苏念遥一直都是他身边最特别的存在。

可是,他永远只会是她的皇叔。

直到苏念遥十五岁时,爬上了他的床,他才惊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阿遥,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吓坏了。”他轻声说道,仿佛在和我对话。

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拉开与苏念遥的距离,可是就像是徐嘉柔所说的。

“这是他养了那么多年,陪在他身边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断开。”

但,这又怎么会是爱……

难以入眠,司霁云没有强求自己。

他出宫来到了苏家的坟山。

风声呼啸,他借着月光,慢慢走了过去。

步入坟山,他远远便看见那头人影飘忽。

“阿遥,是你对不对?我带你回家!”司霁云的脚步加快了几分,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走近才发现眼前只是交叠的树枝投下的影子。

只是影子之下,是一个小小的坟包。

看到坟包上的小小断牌后,司霁云的瞳孔骤然一缩:“这个木牌怎么会在此处?!”

那日徐嘉柔将木牌递到他手里时,他几乎要被怒意吞噬:“这种给死人的东西,怎么能写上苏念遥的名字!”

可是刻在上面的字迹他太熟悉了。

“这是我曾经握着阿遥的手一笔笔教她写过的字,我怎么会认不出。”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司霁云慢慢蹲了下来:“阿遥,你总是不乖,明明让你不要做这些东西了,可是你还是要气我。”

可说着他眼泪不停地落下,最后化作一声声痛苦的呜咽声:“阿遥,皇叔错了,你回来吧……”

他不是没想过开战后,匈奴会伤害她。

“我给匈奴王传过信,只要让公主平安归来,我愿留一座城池,让归顺的人安度晚年。”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他认为,就算匈奴人不愿降,公主也是最好的筹码。

“我认为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亦不敢杀公主,肯定会拿公主来谈判。”他自言自语,眼神里满是懊悔。

可却没料到匈奴人鱼死网破,拉着阿遥一起陪葬。

“我本想着,等到阿遥归来时,我给她封一个护国长公主的称谓,以压下她二嫁带来的闲言碎语。”他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当今的谣言能杀死人,我怕嫁过人的公主回朝,会被百官要求赐死。”他继续说道,眼神空洞。

“我只是希望她能规矩点,这样等风头过就好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

可是却没想到她早已死了。

“而她死前看到的,全是自己对她的伤害。”他低声呢喃,泪水滑落。

司霁云感觉自己的心疼得快要死去。

他躺在坟头上,蜷缩着,任由风吹干自己脸上的泪,又再流出……

# 13

另一边。

不知过了多久。

我的意识渐渐苏醒。

再一次来到了阎王面前,我的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

“多谢阎王大人,给我七日了却执念。”我朝着阎王恭敬地行了一礼。

“我入。”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坚定。

我身上的伤也不见了,战火烧起的浓烟也消失无踪。

“多谢阎王大人,给我七日了却执念。”我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感激。

想起着七日种种,记忆一点点浮现,最后停在大军回朝的一幕。

我清了清嗓子,问出了心中所念:“大人,这些时日我一直牵挂苏家所有将士,他们皆已战死,不知他们的轮回路可还顺遂?”

阎王看着我,缓缓开口:“那三千将士,皆是心怀大义之人,他们离世后,魂魄入了黄泉,会去往各处,或继续保家卫国,或安稳度日,皆有着各自的造化。”

我眼眶含上些许热泪:“好,那我便心安了。”

默了片刻,我心中又升起几抹感伤,想起了自己早早离世的爹娘。

“爹娘离世多年,奈何桥定是无法同行。”我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可私心里,我总希望有朝一日还能与他们重聚。”我低声说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我的唇齿轻抿,欲言又止。

阎王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直接道明:“你父亲一生刚正,母亲慈爱,往后皆有祥瑞相伴,善缘相护,投胎之后都在祥和之家,平安顺遂。”

我听闻,眼泪絮絮落下:“那便好,他们一生为国为民,值得这顺遂的轮回路。”

心中虽有遗憾,但知道他们来世皆好,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

随后,阎王大手一挥。

我的面前出现了轮回入口。

入口那头,便是奈何桥。

我缓步走入,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