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主爱上了救他的姑娘,我便将心底绮念尘封
发布时间:2025-08-02 02:45 浏览量:1
剑主爱上了救他的姑娘,我便将心底绮念尘封。
后来,我却发现那姑娘身上另有因果。
我好心提醒,“她并非凡人,剑主还是应多加提防。”
可那姑娘却假意被我所伤,说我是上古邪剑,凶性未泯。
剑主丝毫不听我解释,断我剑身,销我剑魂,恨我入骨。
再次醒来,正值我镇守天玄五百年整。
众目昭彰,我向掌门请愿:
“剑主与丁姑娘心心相印,结契恐伤二人感情。”
“请掌门解开血契,让我重回剑阁!”
我死在众目睽睽之下。
可能姜学也知道,私自销毁镇派之宝难以堵住悠悠众口。
甫一睁眼,我看到的就是他血红的双眼。
“姜学,你得小心那厮,她是……”
“锵”一声,巨锤落下,剑身寸寸折断。
粉骨碎身的疼痛令我苦不堪言。
他仍未停手。
嗫嚅咒言中,剑灵之形随着解契誓言若隐若现。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魂飞魄散。
我被他控制得动弹不得,强忍着剧痛,还是不甘地问:
“姜……学,为什么?”
我不明白。
我和他灵魂有契,五岁相识。
几十年来,我以上古神剑之身供他驱使,护他左右。
他初入秘境,我拼上剑毁魂销舍命相救,乃至剑身斑驳,毒入骨髓。
虽然名为主仆,实则早已是生死之交,人剑合一。
可他依旧在手握秘法之后,得鱼忘筌,置我于死地。
“为什么?”我死死瞪着他的脸。
姜学的双目红过泛光的断剑,明明是他下手无情,那神色,却像我曾对他不义。
“上古邪剑,凶性未泯。你灭我姜氏,杀我师尊,伤我挚爱,罪不容诛!”
他声音嘶哑。
满门被屠的姜氏祖宅,死不瞑目的清峰尊者,一一从我眼前闪过。
以及二者角落里的那张潸然欲泣的脸。
不由自主就笑出声来。
挚爱?
原来他将丁若水视为挚爱,把为他出生入死、伴他数载的我看作血仇。
原来他真的从未看清过她,也没看清我的情谊。
“姜学,我祝你们……”
百年好合!
话未言尽,最后一句解契誓言落下。
剑灵缥缈的身体化作了一缕轻烟,在天玄宗上方消散。
红褐色的残骸零零散散,碎了满地。
最后一片剑身飞溅,上有剑铭。
剑铭为“赭”。
再难见,如松的少年手握长剑,依山而行。
“师姐,可是旧疾又犯了?”
钻心的疼痛戛然而止。
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天玄宗立派五百年宴会。
是的,约莫是天地不仁,再睁眼,我竟然还未剑毁魂销。
不仅如此,还回到了当年。
距离魔修大败妖族,已经五十又一年。
那之后,正派修士成了魔尊唯一的眼中钉,肉中刺。
也是这一年,姜学不再与我情逾骨肉,渐生嫌隙。
“这可不是旧疾惹的。”邻座传来讥笑声。
“昨日大师兄带心上人去见掌门了,诸位长老俱早已认了脸熟呢。”
乔盈扭头欲骂,我扯住她袖子。
可不只是要掌门认个脸熟。
这一年,姜学与我赌气,独自带几位师弟师妹下山游历。
不料遭遇魔修伏击,负伤落水,被一名凡人女子所救。
女子貌美心善,为了救他求了当地的野鸡门派七日七夜。
不但被百般刁难,还跪伤了腿,导致行走不利。
姜学颇受震动,在那门派中为她讨回脸面,带回宗门。
加上掌门师尊,他已经带其见足了门中五位长老。
欲让师尊为二人主持婚事。
“师姐,你别听他们乱嚼舌根。”
“大师兄与你亲如手足,他不可能……”
我看着乔盈,对她传音:“慎言。”
乔盈的话没了下文。
我当然知道她的未尽之言。
身为上古神剑,前世不过是我生命中的弹指。
短短须臾,已足够我理清前世今生。
“师姐。”乔盈猝然抬头望去,传音入耳,“大师兄来了。”
我抬眸,就见姜学长身玉立,在众人的注目下向我走来。
周遭的议论声瞬间消失无影。
我和姜学确实“血浓于水”。
他五岁时,第一次被清峰尊者带上天玄山,我就受其感召,苏醒过来。
我与姜学以血结契,从镇守一方的宝剑,变为只守护他一人的利器。
沉寂百年的镇派古剑一朝复苏,整派大喜。
在此之前,无人怀疑大师兄会与剑灵一生为伴,守护天玄。
毕竟他是唯一能唤醒上古剑灵的人。
但今日,所有同门与前辈齐聚之日,他带了一个女子来。
丁若水柔弱纤丽,被随处可见的“仙人”惊得紧贴在他背后。
姜学眉眼含笑,回身悄声安慰,与她私语。
她探出身来,与我对上视线的一瞬,神情变得怯懦无比。
二人向我迈步走来。
她独自跛着上前,盈盈一拜:
“师姐,小女丁若水,向您见礼了。”
果然,她说了与上辈子相同的话。
连开口时隐隐的啜泣都一般无二。
那时我没从她身上探出半分灵力,竟没看穿她拙劣的演技。
我身为剑灵,为主人抵死漫生才是使命。
即使我是镇派古剑,即使我也会动情。
姜学要娶她为妻,我不曾变色,只是为主考虑,朝他说过几句:
“丁姑娘是个凡人,身无灵力,寿数终究有限。”
“而且她身有残缺,虽是救你所致……”
“姜学,不若先将她安置在姜氏,日后……”
我直言不讳:
“你二人凡间恩爱百年,于仙门不过转眼。”
“日后重归宗门,也无不可。”
我字字肺腑,句句真心。
可落到那人耳朵里,却全然是低劣的妒忌。
我理了理裙裾,未置一词。
上辈子我一见丁若水行礼,马不停蹄亲手扶了起来。
不承想她却顺势摔倒,泼了我好大一盆脏水。
我还真以为是自己手上没数,伤了凡人。
这次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演。
区区几息,丁若水已是面如金纸。
突然,她身形摇晃,跌坐在地。
“师姐,我知你瞧不起凡人。”
她泪盈满眶:“何况我腿脚有恙,深知自己配不上姜郎。”
姜学大步上前,心疼地搂起她的身躯:
“若水,没人比你更能配得上我!”
丁若水哭哑了嗓子,满脸的眼泪。
“姜郎,你不要怪师姐。”
“她毕竟是妖非人,不懂人的感情也是无可厚非。”
我掩住表情,翻身躺上长桌,随手捡了个桃子啃。
我只想看看,这魔女还有什么片长薄技?
没错。
丁若水在演戏。
她的“瘸”是装的,她的良善可欺是装的,甚至她的身份也是装的。
深夜,昏暗无光的后山角落。
我亲眼见到丁若水健步如飞,与一气息古怪之人密谈。
“他现在对我已经情深意重,彻底信了我是个钟情于他的凡人。”
“计划已经在实施了,回去告诉家里,大计指日可待。”
“少安毋躁,别自乱阵脚。”
多么会演啊。
骗过了姜学,骗过了我。
骗过了正派宗门里不论野鸡修士或是元婴大能。
我与姜学心神相通,在屡被屏蔽心声的后来,我偶然在他酒醉时听过一二。
“师尊,我知道她是凡人,寿数有限。”
“凡世时我是姜公子,人人对我阿谀奉承。”
“仙门中我是大师兄,大家敬我畏我却独独无人爱我。”
“就算是阿赭,她也只是因为与我结契,我是她的剑主而已。”
“只有在与若水相处时,我不是姜公子也不是大师兄,只是一个被她爱慕的普通人。”
“我甚至更希望,只与她做一对恩爱凡人。”
我初闻此言,还没能立即想清。
我确实是因为与他结契才护他周全,守护剑主是剑灵刻在灵魂中的使命。
但他少时进境停滞,我曾手把手温言教导;
而我初入人世诸多茫然,也是他带我领略百味。
我们之前的情,难道一句“结契”就能不论么?
他顾着他的爱意,我念着我的真情,一时间无人意识到。
一个柔弱女子,为何出没于人迹罕至的深林?
她如何在魔修环伺之地将姜学救出,还对当地门派的位置了如指掌?
丁若水处处疑点,来者不善。
从始至终,她都是魔道中人。
见我依旧无动于衷,丁若水竟磕起头来。
“此生若不能与姜郎长相厮守,我宁愿磕死在这里!”
砰!砰!砰!
玉色的砖已染上血迹,丁若水的额头一片狼藉。
我释出灵力,一把将丁若水扯了过来。
“第一,别叫我师姐,你又不是天玄宗的,我听着恶心。”
我掐着她的下巴,语带笑意。
“第二,我从未看不起凡人,也不会轻看瘸子,我只厌恶奸诈虚伪的恶人。”
周围弟子一片哗然。
“第三,你爱与谁厮守就找谁去,我又不是月老,管不了你们狗男女。”
我凑近她耳边,看着她惊恐的面容。
“第四,我不是妖,但剑灵,可也是会杀人的。”
“够了!”姜学厉声喝道。
俊美的容颜满是怒色,嫌恶仿佛从双眼溢出。
我勾勾嘴角,不作表示。
亏我之前还觉得他独具只眼,七窍玲珑。
真是蠢材。
姜学身形倏然一动,移步抢过她发颤的身躯。
“赭,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若水一介凡人,与你无冤无仇。”
“你不过是我的剑灵,她拜你是敬你,你别失了分寸。”
他命人呈上疗伤的药膏,边涂边道:
“反正她迟早也会是你的女主人。现在我命令你,”
他声音冰冷,“跪下,给她道歉。”
我真怕他没屏蔽,听见我心里的笑声。
我一个上古剑灵,跪她一个凡人?
清峰尊者都不敢受此大礼。
都怪我当年心瞎眼盲,太过信任。
撞破丁若水之后,我就马上连通心神,千呼万唤。
“什么事?”姜学的声音满是不情愿。
“丁若水此人不简单,她并非凡人,接近你另有目的,你需多加防备。”
“为什么这么说?”
“我亲眼看见她与一人密谈,那人气息怪异,很可能是魔修。”
他沉吟片刻,答道:“我会多加防备的。”
连接断了。
第二日,天玄宗出了一桩大事。
清峰尊者死了。
未待我有所反应,就已经被姜学控制囚禁起来。
直到几日之后,他拿到了破例传承给他的掌门秘法。
直到我死。
才知道他说的“多加防备”,是对我的。
他身周已有隐隐的灵力波动,赫然是怒急了。
“赭,我以剑主的身份命令你,跪下。”
“念在你我主仆多年情分,只要你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运气御着压力,重看向他二人相偎的身形。
我真傻,真的。
为了这样一个人荒废百年。
蓦地,一股厚重的灵力荡开,搅散了这一室乱局。
“姜学,莫要再耍小性子。”
三言两语,清峰尊者就将这桩丑闻定性为了“玩闹”。
既定了剑灵的心,又堵了众人的嘴。
我扯扯嘴角,不由哂笑。
不愧是一派掌门。
待诸位尊者落座后,四下寂静。
姜学搂着人坐在不远处,一脸不虞。
他连通心声:
“赭,我劝你还是认清自己的身份。”
“你不过是我的剑而已。”
“我今生只会娶若水,你非我族类,要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
我直接切断,顶着他惊怒的眼神,越众而出。
“掌门,今日是我镇守天玄宗五百年整,不知赭可求一事?”
“大师兄与丁姑娘鹣鲽情深,剑虽不通人情,但也不愿坏人姻缘。”
“剑灵非人,又是女身,唯恐日后碍人耳目。”
“掌门,清解开我与姜学的血契……”
“允我重回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