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不小心中箭昏迷,醒来后发现,我被多年未见的竹马囚禁

发布时间:2025-07-25 06:28  浏览量:15

说着,他抱着我的时候力道又加重里几分。

嬷嬷教我万事不能只看眼前利害,要为长远计,我在宫中确实也是这么做的,凡事小心应对,以求明哲保身。

不过这次确实是我鲁莽了,张嬷嬷一直教导我的都是宫中各事,但是宫外的事却不曾教过我。

我并没有计划出宫之后的事情。

“我自己会走,你停下,放我下来。 ”

我扭动着身子,企图让他停下。

不料他抱得更紧了。

“莫要再动了。”他嗓音有一丝沙哑。

“我今天真的很生气,洛洛,该怎么办呢?”

我抬眼看着他,剑眉微皱,抿着薄唇,隐隐透着怒意,但还是很好看。

我咬着嘴唇没有出声,今日的事我虽然鲁莽了些,但自认为没有做错,我想回家有什么错。

“不若......”他低头看我,眼里多了一丝笑意。

我连忙把头转过去。

“哎不对啊,这不是回我寝殿的路。”我惊诧。

“这是回我寝殿的路。”

他眼眸微低,淡淡地看着我,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狡黠。

11

“你带我去你寝宫干什么!”

我有些慌乱,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去过男子的寝殿,就连我爹的寝殿也不曾去过。

“这里离紫宸殿近一些,你不会想穿着这身沾着淤泥宫女服在大宸宫里溜达吧。”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爬树加上跪地,让这衣服如同在泥土里滚了一番,属实算不上干净。

他就这样抱着我进了他的紫宸殿。

进入殿内,便把我放下了。

“你觉得这大宸宫那么样?”

他抬步往殿内走,我连忙跟上。

“锦衣玉食,也不用想着应对后宫的明枪暗箭,这里很好。”

这紫宸殿不愧是王上的寝殿,处处显露着高贵和威严。

“在你看来,这大宸宫好只是因为锦衣玉食和些许安稳吗?”

“倒也不全是,这里的宫人待我都还不错,客客气气的,你待我也是极好的。”

“你既觉得这里好,那为何有今天这一出?”

他转过身,定定地看着我。

“这里就算再好,可也不是我的家不是。”

“那凉宫就是你的家吗?我知你在那里过得并不如意,在我这里不开心吗?”

他站在我面前,垂眸看着我,绒长的睫毛挡住了烛光,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

“就是因为这里太好了,所以它不属于我,”我环顾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叹了口气,“人这一生的快乐是守恒的,如果此时过得太顺心,那之后就会不顺心了。”

“是谁跟你说的这谬论?”

我没有回答。

这是我自己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一旦我过得过于舒心,就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乐极生悲大致就是类似的道理吧。

我摇了摇头:“天上不会掉馅饼。”就算有,也不会砸到我头上。

“你到如今还是觉得我是为了利用你才将你留下的?”他语气中透露着不悦。

“难道不是吗?”我扭头看着他,“那这追风玲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将我困于这大宸宫而不让我回凉宫?”

他没有回答。宫人悉数都遣了下去,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此刻屋里静的出奇。

半晌,他突然开口:“你当真要回去是吗?”

我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不回去我还能去哪里呢?

“想好了?”

我依旧点头,却不敢抬眼看他,不知心里在慌什么。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很好。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兔子!”

他拂袖转身出去:“我便遂了你的心意就是。”

我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懵,我想回去有什么问题吗,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等回过神来,刚要跟出去,有个宫人迎了上来,是他身边的管事太监赵公公:“王上说要去养心殿处理政务,今日有些晚了,郡主就宿在紫宸殿。”

洗漱过后,我躺在床上,看着床帏,丝毫没有困意。

宫人换了被褥,听说傅北玄特意吩咐他们要将床铺铺的软乎一些。

他说遂了我的心意,也就是让我回凉宫了吧。

我该高兴才是。毕竟我是在那里长大的,张嬷嬷还在等我回去,娘亲也葬在那里,熟悉的人事都在那里,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但是在他问我是否想好了的时候,我好想并没有下定决心。

感觉心里酸酸的,舍不得离开。为什么会舍不得呢?

迷迷糊糊,我便沉进了梦里。

12

我正向前跑着,好像急着要去见什么人。前面朦朦胧胧出现一个人影。

“你是谁?”

那人没有回答,转身往后走。

“哎你别走啊!前面就是悬崖了!快停下!”

我伸手,一下子便扯住了那人的衣袖。顿时一阵风吹过,我看清了他的脸,竟是傅北玄。

场景一换,我来到了皇宫,看到傅北玄,眼前的他还是少年模样,手里拿着一盘蜜饯菱角,抬手递了过来:“这是你借我氅衣的谢礼,我记着你说你爱吃这个。”

我惊喜的看着他:“你真好!”

少年没有作声,一脸高冷:“你若喜欢,日后我再拿给你便是。”

转身便离开了。

场景又是一转,傅北玄脑门顶着个大包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是怎么弄的!”

“无碍。”

我扯着他的袖子拉着他就走。

“你干什么!”他有些惊讶,却也没有甩开我。

“带你去找嬷嬷要点冰块,不然你这什么时候才能消肿啊。”

他用冰袋敷着额头的大包,我用手帕帮他清理嘴角的淤血。

“怎么每次见你都是这么狼狈呀,他们欺负你,你要欺负回去知不知道。”我有些不满,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了一些,疼的他“嘶”的一声。

“现在知道疼了哦,在这宫里自保没错,可是一味的忍气吞声,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的。”

“你倒是对这后宫生存很有看法。”

我手一顿,叹了口气:“哎,其实我也有什么资格对你说教,其我跟你处境也没什么差别。”

少年低头看着手里紧紧握住的冰块:“这样的日子不退太久了。”

再后来,我还梦见了张嬷嬷,让我凡是要多留个心眼,不要贪图一时利益,还能见了我爹,不知他在跟谁说话,那人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梦里的时间都是混乱的,场景来来回回的转换着,让我感觉非常的疲累。

突然,好似有什么东西轻轻地抚平了我紧皱的眉头,额头传来了温润软糯的触感,赶走了梦里的沉重。

接下来便是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回到了自己的寝殿,赵公公过来传话,说王上过几日便会安排人送我回凉宫。

送走了赵公公,我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看着天上的云。

过几日便离开这大宸宫了,我本就不属于这里。

“你就是北玄哥哥接进宫的那个郡主?”

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侧头看过去,是一个与我年岁差不过的女子,面容姣好,也算得上是个美人。

我又转头看了一眼青雉。

“禀郡主,这是王上的表妹,姝辰郡主。”

我起身向她微微的福了一下身算是行礼。

“最近这段时间我不在表哥身边,听闻表哥请了个诸侯国的郡主来住了好些日子。”

姝辰郡主说着走上前来拉着我的手,好似很亲昵一般,

“我一回宫便忙赶来看看妹妹,妹妹住的可还习惯?”

“一切都好,多谢姐姐关心。”

得,我这临走还又收了个姐姐。

“那就好,表哥平常一向忙于国务,对旁人甚少上心,妹妹莫要在意。”

随后,她抬手招呼她的随行丫鬟上前:“这是我特意让小厨房熬的羹汤,妹妹趁热尝一尝。”

“谢谢姐姐好意了,只是......”

“妹妹莫要推脱,这可是我盯着熬了一个时辰的汤呢。”

姝辰打断了我的话,拿了一碗汤就要放在我手里。

以前在凉宫,别人送的东西我是一律不敢吃的,张嬷嬷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只是这姝辰郡主与我是第一次见面,我与她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直接拒绝也不太好。

正在我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她却突然抬手打翻了手中的汤碗,哎呀一声摔倒在原地,碗里的汤悉好巧不巧悉数撒在了我的手腕上。

手腕传来阵阵刺痛,这场面,一时之间我竟不知是先按住我被烫伤的手,还是先去扶倒在地上的美人了。

这是闹哪出呢?

“王上驾到!”

13

我抬头,傅北玄从远处走了过来。

又低头看了一眼这弱柳扶风的姝辰郡主。

好家伙,这套路我熟啊,之前在凉宫可没少上演这种戏码。

我一下子就捂住手腕,蹲在姝辰的旁边。

“都说了妹妹尝一口就行了,姐姐非要这么客套给我倒这么多,姐姐走路一个不小心,烫着妹妹事小,万一摔坏了姐姐,那可真是妹妹的不是了!”

说完,我就开始表演美人落泪。这教科书式的反应可是跟沈娘娘学的。

傅北玄见两个人都在地上,加快脚步便走到我俩跟前。

“今日这是什么戏?”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姝辰郡主,又看了一眼我通红的手腕,眉头一皱,抬手似要扶我起来。

“表哥!”

那姝辰一个回眸,硬生生落了一滴泪下来:“表哥!我摔得好痛啊!是......”

“是姐姐要给我倒羹汤,却不想走路没走稳摔倒了,我这烫伤倒是不打紧,王上还是先看看姐姐吧!”

我打断了姝辰的话,哭的梨花带雨。

不过这眼泪可不是硬挤的,实在是这手腕处此刻如针扎一般疼得厉害。

“表哥,我腰疼得厉害......”

傅北玄叹了口气,看了我一眼,然后抱起了姝辰离开了。

“来处,传太医!”

看着他们离开,我抹掉了脸颊的眼泪。

看来傅北玄还是很关心这个姝辰郡主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来我是被陷害的。

这姝辰是不是有什么毛病,突然来找我麻烦干什么。

“郡主这手腕被烫的属实不轻,奴婢给你敷上药,这几日是碰不得水了。”

青雉说着,把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口处,虽然手法极轻,还是疼得我直斯哈。

“我也没得罪过那个姝辰郡主啊,她今天这是演哪出呢?”

“郡主有所不知,王上和郡主是奉先帝旨意,自小定了姻亲的,郡主的母家是梁家,因不满当时王上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硬生生拖着这门婚事不答应,后来见王上渐渐得势,又要应下这门婚事。王上却说,两人从没有这桩婚事,先帝给他指婚的另有其人。”

“梁家人自知理亏,本想就此作罢,但是姝辰郡主自小就爱慕王上,说什么不肯别嫁,没事就往宫中跑。”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手腕叹了口气,这不是飞来的横祸么。

“郡主当真不知?”

“知什么?难道我真是做什么错事得罪她了?”我一脸疑问地看着青雉。

青雉帮我包扎好伤口,也叹了口气:“看今天郡主这反应,奴婢还以为郡主的小脑袋灵光的很,现在看来,上天倒是公平的。”

我一脸懵逼,这大宸宫果然藏龙卧虎,连一个小宫女说话都如此高深。

青雉转身要出去,我拽着她衣袖:“不说明白不许出去!”

“来来,坐,给我说说,你不说我怎么明白呀!”

我一把扯着青雉坐了下来。

“郡主你看啊,姝辰郡主喜欢王上,王上喜欢你,你姝辰郡主肯定视你为情敌,那今日......”

“停!”我打断她:“你刚刚说什么?王上喜欢我?”

“恩啊。”青雉点头,仿佛这事理所当然的。

“他为什么喜欢我?”

“那奴婢哪儿知道啊。”

青雉看着我,仿佛我问了个白…痴问题。

“这话谁跟你说的?”

“这还用说吗?有眼睛的都知道。”

我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对我好是因为喜欢我?不是因为要我帮他拿凉国?

不是吗......

“这个问题我们先放一边,奴婢问您,您觉着王上对您怎么样?”

“自然是不错的。”

“那王上为什么对您这么好?”

“自然是因为......”利用我吧,可是他确实什么也没让我做。

“奴婢再问您,您和王上相处时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啊,就那样嘛。”

“您讨厌王上吗?”

“当然不讨厌。”

“那喜欢吗?”

“什么样算喜欢?”我抻着脖子问。

“就是,看见他心跳的快不快,脸红不红,呼吸急不急促?看不见他的时候想不想他,想不想见他?离开会不会难过?”

14

青雉这一大串问题问蒙我了。

我躺在吊床上一直在思考她的话。所有问题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难道......我是喜欢傅北玄?

我喜欢张嬷嬷,但是好像跟喜欢傅北玄不是一种喜欢。

可是他跟那个姝辰郡主又是怎么回事,他那么关心她,应该也喜欢她吧。而且刚刚,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抱着姝辰走了。

也是,一个是表妹,一个只是幼时在一处学教的诸侯国郡主,没得比的。

哎呀!烦死!我都要回凉国了,在这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晃着头,企图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出去。

“你也知道自己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了?”

不知什么时候,傅北玄悄悄过来了。

“王上日理万机,怎么有时间贵足踏贱地。”天,这是我说出来的话吗。

“这是发哪门子脾气。”

他走过来,抬起我的手腕:“痛不痛?青雉说伤得不轻。”

“您那尊贵的表妹没伤到就是万幸了。”住嘴吧,我这是在说什么啊。

“哦?听这话,怎么有点酸溜溜的。”

傅北玄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倒是没了做王上时的威严。

“哪有,我这好端端的在院里坐着,冷不丁让人泼了一手的热汤,当真是幸运。”

“莫要同她计较,我知你受了委屈,只是她祖父好歹是上一朝元老,如今朝廷还不稳,我不能不顾着她祖父的面子。”

他倒是替他表妹说起话来了。

不过倒是也没毛病,朝廷到傅北玄手里的时候早已是内里空虚了,也多亏了他,朝廷才有回春之势,这其中的个中苦楚,只怕只有他自己清楚。

“我没想计较,她也是手滑了而已。她伤得怎么样?”

“呵,她躺在地上哭得厉害,我还以为受了多重的伤,结果只是膝盖磨破了皮。估计太医要是再晚来一会,她的伤就好了。”

傅北玄摇着头。

“恩,那就好。”

万事不求斤斤计较,只求安稳自保,这便是我奉行多年的处事准则。

“过几日我就回凉国了,只怕之后也没什么机会见到这个姝辰郡主了。”

我低头晃着吊床,也没机会见到他了吧。

“这几日你受伤了,先歇几日吧,过几日我自会安排。”

“好。”

傅北玄没像以前那样留在这里用晚上,走时脸拉的老长。

我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也没了胃口,今日我是活脱脱演了个口是心非,我明明是不想那么说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变了味儿。

我是极不喜欢宫里的,后宫的明争暗斗不比前朝少半分,这也说明了我和傅北玄是不会有以后的。

第二天,傅北玄没来。

第三天,傅北玄没来。

我坐不住了,不是说过两天会送我会凉宫吗?

草草用过午膳,我便提着裙子赶去了勤政殿,与上次不同,这次倒是没人追着我跑了。

“放肆!他居然以一城性命来要挟,他配当郡王吗!”

离老远,我就听见了傅北玄的吼声。是了,外面果然是出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天连他的人影都看不见。

见我走过来,赵公公远远迎了上来,“郡主,现在王上正和几位将军议事,怕是正忙。”

“赵公公,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没急着进去。

“回郡主,听说,蜀国和......凉国联合起兵了。”

什么?!凉国起兵了?我那个庸碌无为的老爹当个郡王已是勉强,他居然会和蜀地一起造反?

蜀国的郡王......不就是上次我逃跑,在御花园要傅北玄把我赐给他的那个蜀王吗?

“公公可知是什么由头?”

完事起兵,都会有个说法,是清君侧,还是其他的,要不然名不正言不顺。

“说是......”

“不用顾忌我,说就是了。”

“说是王上绑架了凉国国君最爱的小女儿,为了营救幼女而出的兵。”

笑话。我何时成了他最爱的小女儿了,他要是真想营救爱女,就不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兵了,这分明是怕我死的太慢。

我理了理衣服:“烦劳赵公公进去通报,凉国郡主求见。”

赵公公看了我一眼,作个揖就进了勤政殿。

“她来干什么?让她赶紧回去。”

没等赵公公出来传话,我便推门进去,行了跪拜大礼。

“王上恕罪,臣女家父做了糊涂事,臣女不得不来。”

15

“你先起来。”

傅北玄看着跪在地上的我,手拄着眉头,好似非常发愁。

“这位便是凉国郡主?”一位将军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傅北玄抱拳行礼:“陛下!臣有......”

“不可!”

傅北玄打断了他的话。

“可是陛下,那凉王就是打着一营救幼女的旗号,如若郡主能自证我大宸国并没有挟持她,那他们就师出无名了啊王上!”

“孤说了,不,可。廖将军可能听懂?”

傅北玄冷冷地看着那位廖将军,眼底藏着怒意。

“臣知错!”廖将军垂着头叹气。

“廖将军说的不错,”我上前一步,“如若臣女露面自证,他们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

“你有如何能证明你没有被孤挟持,没有被孤胁迫?”

“只要王上将臣女风风光光地送回凉国,臣女有信心说服父王。”

如果他们想造反,我有没有真的被胁迫都不重要,只是为他们出兵找个顺当的借口而已。

大张旗鼓地回去是指做给百姓和士兵看的,真要让我那个爹退兵,只能当面跟他说明利害关系。

“家父万没有敢造反的胆子,要说因为我出兵,那更是无稽之谈。所以他一定是被人煽动的,凭他的性子,定是以利诱之,这是最好办的。”

那便是以更大的利益诱之,简单粗暴。

“你可知此行胜算如何,凶险如何?”

傅北玄看着我,眼里是愤怒和不忍。

“无论如何,此行臣女是都要去的,是为王上,更是为臣女自己。如若家父随那蜀王发兵,那遭殃的还是百姓。如今王上将这国家治理得很好,臣女不愿父亲再生杀孽,连累整个凉国。”

傅北玄并不是没有兵力跟他们打,两个郡国的兵力还不足为惧。

只是如今傅北玄刚让宸国恢复蓬勃朝气,也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此时并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想必那蜀王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

我静静地看着高坐上的傅北玄:“王上,臣女愿一试,成,可止干戈;败,就只能劳烦各位将军了。”

“郡主胸怀,臣等佩服。”

“王上,并不是臣等怕死,这是此时并不是开战的最好时机啊!”

“请王上早下决断。”

过了好一会,傅北玄才咬着牙说:“孤,准了。”

回到寝殿,青雉正在帮我收拾东西,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一些衣服和首饰。来的时候两手空空,走的时候连装带拿,不亏。

我扫了一眼寝殿,在这里住了也有段时日了,算是我过得最惬意的一段时光了。

目光落在首饰盒里,那支玉垂扇步摇闪着光。这还是我刚来的时候傅北玄送给我的,恍如昨日。

我抬手拿起来,抚摸了一下,当真是精致,这要是让我那些姐姐们看见,定要抢了去。

突然,手中的步摇被人拿了去。我抬头,是傅北玄。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他走上前一步,抬手帮我戴上:“喜欢就戴着,丢了在我再送你。”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金光,让他的眉眼看上去更添了几分柔和。

“洛洛,我该拿你怎么办啊。”他垂眸看着我,眼里透露着无力感。

“我应当把你锁起来,不让你往外跑,这样你就不会做出让人担心的事情了。”他轻轻地捋了一下我鬓角的碎发。

“其实我爹的出兵理由倒也没什么大毛病,我确实是被你抓起来了。”我嬉笑道。

“确实,不若我就认了这个罪名,你也不必回去了,如何?”

“你在逗我。”

我抬眼,却看见他满眼的认真。

“他们打着我的旗号引起战乱,这种造孽的事,我定是不肯的。”我打着哈哈。

“你可知此行凶险。”

“你在殿上问过我了。”

他转过身,看向窗外:“是我做的还不够,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你这是在说什么屁话!”我打了一下他的肩膀,“大宸国在你爹那辈就早已式微,要是没有你,宸国早就完了。是你给了这一国百姓的一世周全。”

“能护他们周全,却护不得你周全,不知我这个王上当的是不是成功。”

我看着他,此时的他没了威严,没了高贵,没了疏远,多了一丝疲倦,一丝彷徨。仿佛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而是邻家兄长。

“说到底,此时也算是因我而起,若能因我而终自是最好。”

“洛洛,万事一定要以保全自己为首,可知道?”

他的眼里满是关切。

“哎呀,知道啦,我这么怕死。”

我转身,指挥青雉:“哎青雉,那个首饰盒子,全部倒空,都倒空,对对,一件不要给傅北玄留,都带走都带走。”

16

我坐在马车上,撩起帘子回望京都,上次这么回望京都,还是那次老皇帝下旨召各郡王的子女进宫学教,这一待,就是两年多的时光。

记得上次离开的时候,傅北玄也如今日一般,站在城墙楼上,目送我离开。

不同的是,上次我冲他挥手告别,他脸拉的老长,并没有理我。

而这次,他脸拉的更长。

我知这次我回去也并不一定能解决什么问题,不过,我不能眼见着我那个老爹犯错而不管。

主要还是打着我的旗号。

更不忍百姓因为这些个郡王莫须有的贪欲而遭殃。

我也知道此行凶险,既然是借着我的由头,那必定是不想我这个当事人说话的。

好在傅北玄指派了上百名士兵护送我。因为保护的太好了,我甚至怀疑傅北玄实际上是怕我中途跑了。

青雉也留在了我身边。

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而是傅北玄的暗卫,跟着我这么多天,真是委屈她了。

我带着一路的人晃晃悠悠的走着,一会往这走,一会往那走,哪儿人多往哪儿走,生怕别人不知道凉国的郡主要回去了。

就这样走了两天。

傍晚,到了宸国、蜀国和凉国的交界处,我并没有急着回到凉国,而是找了歇脚的地方,搭起了帷帐。

“郡主,我们不是要回凉国吗?凉国比邻宸国,为何这两日却……”青雉递了一碗热乎乎的鸡汤过来。

“这两日却在宸国瞎逛是吗?”

我轻轻地嘬了一口,味道很鲜美。

“我在试探。”

这两日虽说是在宸国境内,可是我们却也在慢慢接近边境。

试探他们的耐心,也试探他们的实力。

从他们说要救凉国郡主开始,我这个凉国郡主的死活就已经不重要了。相反,对他们来说,我死了,比活着更有价值。

所以他们一旦知道我要回凉国,就一定会来杀我。想要杀我,他们就必须拿出一支实力比傅北玄派的兵还要强的军队。

如果在宸国境内,他们没有动手,是因为他们没有把握在宸国能杀掉我,那他们会在哪儿动手呢?

只能是边境交界,这里向来是栽赃嫁祸的不二之选。

前方便是宸国、凉国和赵国三国的边境,南边是凉国,东边是赵国。

可我偏偏要待宸国的边境这边,不过去。因为我每往前走一步,都是对他们实力的试探和挑衅。

我抬眼,再往前走便是我被劫持的地方,之后就有了我去大宸宫的好几日游。

当时认为碰到的是劫匪,因我久居深宫,不会与宫外人结仇,自然以为那些人是劫匪。

现在想来,那时便有人想在这边境出将我杀掉吧。

“当时王上听闻边境不安宁,便亲自来到这边安抚军心。恰巧又得知郡主正带着人往边境这边跑,便带着人去巡视,正巧碰见郡主被载人拦住。”

青雉看见我望着的方向,像是明了我的心思般,向我解释。

果然,原来从让我偷跑出宫那一刻,网就已经撒好了,想来那马夫可能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才会一路跑向了边境。

不过傅北玄的眼线伸的倒是挺长。

“当时傅北玄不让我出大宸宫,应是怕我出来就被人杀了吧。”

我晃了晃脚上得追风铃,声音清脆,倒是给了我一些安心。

“早点休息吧,明天肯定会更累。”

没想到,我预想的事情还没有到第二天便发生了。

17

夜半,我躺在帷帐里,正在睡觉。

将梦将醒,听见外面的吵闹声,我腾地睁开眼,看来,是已经打起来了。

外面的火光将兵器碰撞的声音和打斗的声音搅在一起,我慢慢摸出身上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偷偷潜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谁知,刚起身,便被一人从后面捂住了嘴,我抬起匕首就向身后刺去,手腕被紧紧握住:“郡主,是我。”

我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是青雉。

“外面情况如何?”

“来了一群人,黑衣蒙面,功夫了得,王上派来的也都是精英,一时半会难分高下下。”

我点头。不知这伙人是凉国派来的,还是蜀国派来的......

需将此事闹得再大一些。

“青雉,将这几个帷帐都点了。”

“是。”

我看见青雉眼中有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问便照做了。

傅北玄派来的士兵,正在跟黑衣人打得激烈,突然看见身后得帷帐都着了火,一时之间不知是先救火还是先打仗。

“本郡主无事,全力退敌!”

我站在不远处,打架我是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是离得远点不添乱了。

不一会,周围便是一片火光冲天。

只要火着起来,过不了多久便会将赵国的驻边兵引过来,凉国郡主在边境被刺杀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不知又从何处窜出来一批黑衣人,我这边的人明显有些不敌。

看来他们真是不打算留活口的,不知道我那个老爹知不知道这事,他也打算用我的命来借势造反吗?

我的命还不如一个出兵理由更有价值吗?

“郡主小心!”

一个黑衣人不知还是突到了我这边,我手握匕首对着那人,那黑衣人提起长剑直刺过来。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短匕,完了,这还跟人家打啥了。

青雉一个侧身,拦下了那人。

“郡主快走!”

“得嘞。”我抬腿就跑,此时留下就是累赘。

我找了一处矮坡,躲在后面,再等等,如果按照计划,应该马上就会有人来了,再等等。

我死死地握着手中的匕首,手不住地在颤抖。虽然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但是真的发生的时候还是怕得要死,

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我躲在矮坡后面,正仔细地辨别着马蹄声得方向。

不知来得是是敌是友。是友,今日我便逃过一劫;是敌,那只能是一首凉凉送给我自己。

突然,从远处飞来一支箭。我看向箭射的方向,惊恐地大喊:“青雉小心!”

我的声音被湮没在了杀喊声中。那支箭直直地刺入青雉的后背,她中箭跪倒在地上。

那黑衣人箭青雉倒地,抬剑要刺。

“住手!”此时我再也管不了许多,拿着匕首冲了出去。

那人闻声,见我疯了似的跑过来,猩红的眼睛竟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抬剑,刺穿了青雉的身体。

青雉在我面前直直地地倒了下去,嘴里似乎还在喃喃着:“郡主...快跑.....”

我呆在了原地,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青雉,大脑一片空白。

那黑衣人杀红了眼一般,拿起剑又朝我刺了过来。

我呆呆地跪坐在那里,仿佛丢掉了魂魄一般。

青雉她本可以不用死的,都是因为我。

“洛洛!快躲开!”

我回神,剑已经直刺我面门。

一支箭射中了那黑衣人,那内衣人闷哼一声,一个趔趄,中了箭却仿佛毫不在意,又提起手中的剑刺了过来。

我一个侧身,已是躲闪不及,那剑还是刺中了我。

那剑从我身体抽出去的一瞬间,疼痛瞬间冲击了我的所有知觉。

“洛洛!!”

我回头,是傅北玄,他扔掉手中的弓,拼命地跑向我。原来我刚刚听到的马蹄声是傅北玄,那就证明,是他胜了。

我想张口回应他,却发现只能喊出微弱的声音,力气正从我身上一点点流失。

就在我倒下去的一瞬间,傅北玄接住了我。

我死死地拽住他的衣领:“你怎么才来啊......他杀了青雉......我要他......偿命......”

“洛洛!洛洛!”

傅北玄用力地抱着怀中的人,双眼通红:“给孤,杀了他们!”

18

边境之乱那日,傅北玄带人赶到,缴清了那里的叛匪,赵国的驻边兵随后赶到,却迟迟不见凉国的军队。

在当日抓住的叛军中,还有一个大人物,那便是凉国的太子。

原来,是那太子把控了凉国朝政,架空了凉王的权力。谋反一事,也是凉国太子和蜀王密谋,谁知这太子竟沉不住气,提前实施了计划,带兵偷偷来到了宸国境内,派出一队人要除掉凉国郡主,却被傅北玄带兵从后面围剿,凉国太子不敌,被俘。

凉王带着兵符来找傅北玄,愿意上交凉国兵符,凉国从此不在称王,只求留他儿子一条性命。

一条人命,换一国安康,傅北玄自然是愿意的,只是除此之外,他又问了凉王一些陈年旧事,凉国从傅北玄那离开时,脸臭得很。

但是傅北玄并没有就此撤兵,而是带兵长驱直入凉国。

半月后。

“禀王上,蜀国的叛党已全部剿灭。”

傅北玄负手看着军事布略图:“从此再无蜀国和凉国。”

带兵回宸国的路上,傅北玄顺道拜访了一下赵国,质问边境之乱那日驻边兵为何迟迟才到。

赵王吓得直淌汗,这宸王本就骁勇善战,边境之乱之后,不只是发了什么疯,大发雷霆之怒,只用了十日便剿灭了蜀国的叛军。

傅北玄何尝不知道赵王的小心思,赵国实力弱,就是想坐山观虎斗,谁赢了,他就跟谁。可这在君王看来是极大的忌讳,不是绝对的服从,便是又造反的可能。所以他这次便来顺道敲打敲打赵王。

回到宸国之后,削藩进行的异常的顺利,宸国达到了空前的鼎盛时期。

“王上,前郡主的丧事,也该告之于百姓了。”

“准。”

坊间。

“哎,听说了吗?前凉国太子派人给他们最小的郡主给杀啦!”

“听说了听说了,不就是前段时间的那个边境之乱吗!哎呦你说说这人多狠的心啊,为了造反整一个莫须有的由头,竟然给自己亲妹妹给杀死了!他要是当了王,这天下不一定让他霍霍成什么样呢!”

“哎,我还听说,这前郡主根本就不是凉王的女儿,凉国之前就有传闻,说当时的凉王啊,看上了以为将军的妻子,就利用权力把人家的妻子强抢了过去,可是当时那夫人啊,已经怀有身孕了,忍辱负重剩下了个女婴,便撒手人寰了。”

“你说的这个女婴,不会就是.......”

“嘘,这事轻易可说不得啊!”

19

宸宫。

“云霓,给我拿个蜜饯菱角来。”

“好的,今日您及笄礼,都没怎么顾得上吃东西,奴婢这就去拿。”

“我给你带来了。”

正巧,傅北玄拎着一个食盒走进来。

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抬手招呼我:“洛洛,过来。”

我拎起小裙摆小跑了过去,扑了过去,嘻嘻地笑着:“就知道你肯定会给我带好吃的。”

傅北玄摸了摸我的头:“洛洛正在长身体,当然要多吃。”

我打开食盒,果然是蜜饯菱角。

“如今这个新身份可还适应?”

“没什么适应不适应的,一个名字罢了。”

傅北玄查出了我母亲当年之事,她本是凉国赵将军的发妻,赵将军当年战死沙场,凉王惦记上了将军发妻,强纳进了宫。

但是当时我娘已经怀了我,这也就是凉王一直不疼爱我这个女儿的原因,甚至是厌恶,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女儿。

傅北玄恢复了我的身份,将门之女,赵洛笙,便是我如今的名字。

当日边境一战,我身负重伤,在傅北玄的宫中养了小半年才好。

“洛洛今日及笄了。”

“嗯。”

我以为傅北玄还要说什么,可他却不再说话,我抬头:“怎么了?”

只见他满眼宠溺:“洛洛及笄了,就可以嫁人了。”

“嗯。”我只顾着吃,今天真的是要饿死了。

嗯?!

近日,宸国王宫就要举行封后大典。

这消息一出,举国欢庆。

大臣们都在纷纷议论,王上之前对纳妃一事避而不谈,怎么就突然想开了,一下子就要封后。

不管怎么说,只要王上的后宫别再一个人都没有就行。

据说这准王后是之前哪个将军的千金,倒也是名门之后。

我看着眼前的珠钗礼服一大堆,忽然就想起来那次傅北玄帮我戴珠钗时的那句——我可以等,是什么意思了。

这大哥是真的有耐心。

我喜欢。

(正文完)

【番外一】

封后大典结束了。

我回到寝宫,让人摘了后冠,顿时感觉脑袋轻了十斤。

脱下华服,我便摊在了床榻上,难怪这王后没人当,忒累了。

回想起他拉着我的手,共拜天地的样子,仿佛做梦一般。

待我在睁开眼时,已是夜幕。

“想必洛洛是累坏了。”

我不想起身,侧过身用手支着脑袋看着眼前那人,叹了口气:“看来你这王后并不好当啊。”

傅北玄放下手中的书,倒了一杯茶水拿了过来:“来,喝点水。”

“我不渴。”

“不渴也要多喝水。”说着他便扶我起身。

“为什么?”我虽然有些疑问,但还是给他个面子喝了。

“听话,都喝掉,”他静静地看着我,“喝水对你有好处。”

他又抽哪门子疯。

用过晚膳后,傅北玄来了个急活,要回一趟勤政殿,我正好去汤池了泡个澡,歇歇乏。

他那个汤池我瞧中好久了,豪得很,以前因自己只是个小小郡主,想要来这泡澡那肯定是不合规矩的,但如今我好歹是个王后了,用用他的汤池应该是当得的。

于是,我带着几个随行丫鬟便偷偷摸摸地去了他的汤泉宫。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王上呢,这我自己来都得迷路。

“不知王后需要什么样的池子?”一个嬷嬷说着,拿来了一个单子。

哈?还能自己点???

我翻了翻这汤池单子,上面的名字起的倒是好听,就是没有个注释,不知道都是什么样的。

“嗯.....本宫今日身子有些乏累,就来一个能解乏美白补水三合一的吧。”我合上单子,装模作样的递给了嬷嬷。

“......是,王后今日来的急,容奴婢们稍准备。”

哦,原来来泡澡得提前说一声啊。

啧啧,要不怎么说还得是王上呢。

就在我等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有人来告诉我说,汤泉已经备好了。

随侍将我领进了一个房间,推开房门,一阵花香铺面而来。氤氲的水汽弥漫在屋子里,拨开一层层连纱,便是一个大汤池。

大得有些离谱的汤池。

我褪去衣物,穿上了一身专门泡汤泉用的纱衣,缓缓走入汤泉,瞬时温热便慢慢散至全身。

“王后,不知想要配点什么酒呢?”

嚯,还有美酒。

“本宫对酒倒是不甚了解,只好喝便可,嬷嬷看着拿吧。”

这是实话,我自小便没怎么饮过酒,印象中只觉得那东西辛辣的很。

不一会,嬷嬷便端来了一壶酒:“王后,请品尝一下,不知王后是否喜欢。”

我拿起酒杯,这酒杯是琉璃做的,盛着淡粉色的酒,在烛光下显得玲珑剔透,倒是好看。

轻抿一口,花香沁着果香席卷着口腔。

“这酒好喝,是什么酒?”

“回王后,这酒名叫花上露,是用果汁和鲜花汁子酿制而成。”

我点头,几杯酒下肚,感觉五脏六腑都暖呼呼的。

我示意随侍继续将酒杯满上,这酒好喝是好喝,就是感觉头有点晕乎乎的。

“洛洛不在宫里歇息,原来是跑到这儿来消遣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不用猜,指定是傅北玄。

“你怎么来了?”

“什么地方是本王来不得的吗?”

有道理。

我连忙往水下藏了藏,虽说穿了纱衣,但是这衣服浸了水,跟没穿没什么两样了。

“你,你要是也想泡澡,便自己去选一个池子。”

“本王觉着,王后这个汤池就很是不错。你们下去吧,本王亲自服侍王后。”

随侍瞬间都退了出去,动作快得很。

我刚刚喝了不少的酒,此刻泡着温热的汤池,酒劲儿好像发的更快了。

“你这人,那么多汤池你不去泡,非要来抢我这个,这是什么道理?再说了,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我接着酒劲儿,颐指气使起来。

我转身,整个身子浸在水里,双手扶着池沿看着他。

傅北玄没生气,反倒笑了:“看来洛洛没少喝,脸喝的红扑扑的。”

我索性将脸蛋也藏在水里,只露着眼睛看着他。

他转身,拿来了一条绸缎披巾,放到了我旁边:“放心吧,我不会趁人之危的,别再给自己呛死了。”

真的会谢。

我伸手,拿过披巾披在了身上。

傅北玄倒了两杯酒,席地而坐:“我还没有跟洛洛喝过酒呢。”说着,抬手递给了我一个酒杯。

我看了他一眼,便也大大方方的接过了酒杯,跟他碰了个杯。

“你很喜欢这个酒啊。”

我点头:“今晚的事还顺利吗?”

看他晚膳后走的匆忙,如今各诸侯国归顺,他应当是很忙。

“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傅北玄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这酒甜滋滋,属实没什么喝头。”

我来了兴致:“那你喜欢喝什么?”

“你想尝尝?”

我连忙点头,王上喝的,想必不会太差。

傅北玄便喊人拿来了一壶酒,为我倒上:“尝尝”。

这酒不似花上露那般清澈,反倒是雾蒙蒙般浑浊。

我拿过酒杯,一饮而尽。

这酒初入喉咙时,是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很舒服,不过,下肚之后,便知它有多烈。

我皱着眉头:“这酒好生奇怪。”

“烈酒灼心,才有喝头,不过你不能再喝了。”他拿走了我的酒杯,但是自己却又喝了一杯。

我有些不满,你自己都还在喝,怎么还管着我呢?

于是我便抬手去抢,谁知他把酒杯高举,虽说他是做在池边,但是我在池子里,够不到那酒杯。

我单手拽着披巾,起身就要去够,不料许是酒喝的多了些,起身的瞬间便感觉头晕的厉害,就在要倒下的瞬间,傅北玄立刻伸出手来接我,而我一把薅住了他的衣领,把他拉入了汤池里。

【番外二】

在汤池里,他把我抱起来,两个人浑身湿漉漉的。

“洛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我。

我抬手拂去了他鬓角的水:“你不是想要我这个汤池吗?我想让你感受一下罢了。只是可惜了王上这身衣服。”

“我想要的可不是这汤池。”

许是酒喝得太多,看着他红润润的嘴唇,只想上去咬一口,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拽着他的衣领,想让他的嘴离我近一点。轻轻咬了一下,果然如想的一般,很软。

他仿佛被点燃了一般双手紧紧地搂着我:“这可是你先的。”

说着便低头吻了上来。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吻可以这么炙热且绵长。

他为我轻轻擦拭头发和身上的水珠,眼里满是温柔。

“洛洛,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说着,他将我打横抱起,本就晕乎乎的我双后直接钩住了他的脖颈,他似乎笑得更得意了。

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一个房间,随侍推开门,引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红。

“这是......婚房?”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见我轻轻放下:“可还喜欢?”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啊?”我很惊讶,他居然有时间准备这些,还准备的这么精致。

“准备好久了。”

“洛洛,”他拉着我的手,“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夫妻了。”

说着,他俯身又要吻过来,想起刚刚那个吻,我不禁老脸通红,连忙往后退。

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一步步的跟着我。

直到我退无可退,我扭头,竟退到了床边。

“洛洛这是在引诱夫君吗?”

一句夫君,当时就给我整不会了,我一个失力,跌坐在床上,他欺身上来,连呼吸都变得重了。

不似之前那般热烈,这个吻轻轻柔柔,带着些许的挑逗,他的手也没老实,顺势解开了我的衣带。

是夜,温柔而缠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