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死在新婚夜 再睁眼,我回到被夫家扫地出门的那天

发布时间:2025-07-23 16:29  浏览量:1

温令窈死在新婚夜。

再睁眼,她回到被夫家扫地出门的那天。

前世欺她、辱她的人,这一世她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

渣男跪求复合?

她反手送他进大牢。

白莲表妹装可怜?

她直接撕破她的假面。

只是那位权倾朝野的首富大人,为何总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盯着她?

1

喉咙里的苦腥还没散尽,我却猛地睁开了眼。

不是预想中地府的阴冷,而是穿堂风裹着雨丝打在脸上的湿冷。

我僵着脖子转头,看见熟悉的青石板路,还有那扇朱漆斑驳的沈府大门——这是三年前,我被沈家扫地出门的那天。

“姐姐,你别淋坏了身子。”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项雪茶撑着油纸伞,鬓边斜插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正是我当年陪嫁的那支。

她垂着眼,长睫上沾着水珠,看起来委屈又担忧,可我分明从她眼底看见了藏不住的得意。

前世就是这张脸,在我新婚夜端来那碗毒酒,笑盈盈地说:“表姐,明轩哥爱的是我,你占着沈夫人的位置这么久,也该让让了。”

心口像是被冰锥狠狠扎了一下,我猛地抬手,不是去接她递来的帕子,而是攥住了她的手腕。

项雪茶惊呼一声,帕子落在泥水里,她眼眶瞬间红了:“姐姐,你……”

“我的帕子,脏了。”我盯着她,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就像某些人的心思,见不得光,沾了泥,就再也干净不了。”

项雪茶的脸唰地白了。

她大概没料到,一向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2

沈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沈明轩的贴身小厮探出头,看见我还站在雨里,不耐烦地嚷嚷:“温氏,老爷夫人说了,你既不安分守己,就别再赖着沈家!赶紧走,别污了我们府门前的地!”

我松开项雪茶的手,她踉跄着后退一步,珠花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我弯腰拾起,指尖触到冰凉的珍珠,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把这支珠花给我时说的话:“令窈,女子当如珍珠,外柔内韧,不可失了风骨。”

那时我信了沈明轩的鬼话,以为他爱的是我的“柔”,却不知豺狼眼里,柔弱只是好啃食的证明。

“谁说我要赖着?”我直起身,把珠花塞进袖袋,目光越过小厮,看向门内影影绰绰的人影,“沈府的地,我嫌脏。”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没有回头,没有留恋,甚至没看项雪茶那张错愕的脸。

雨水顺着发髻往下淌,浸湿了单薄的衣衫,冷得人骨头缝都在疼,可我心里却烧着一团火——前世他们欠我的,欠温家的,这一世,我要连本带利,一一讨还。

3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以为是项雪茶又耍什么花招,猛地回头,却看见沈明轩穿着锦袍追了出来,发髻都有些散乱。

“令窈!”他在雨里站定,眉头紧锁,语气带着惯有的不耐烦,却又强装出几分关切,“雨这么大,你要去哪?先回府,有话我们好好说。”

好好说?前世我被项雪茶诬陷偷人时,他也是这么说的,转头就把我关进柴房,听任项雪茶折辱。

新婚夜他举着毒酒时,眼神比这雨还要冷。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混着什么温热的东西一起往下掉,是泪吗?

或许吧,为前世那个眼瞎心盲的自己。

“沈明轩,”我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你我之间,早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我这样的眼神——没有爱慕,没有委屈,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脸色沉了沉,语气带上了威胁:“温令窈,你别忘了,你如今是沈家的弃妇,离了沈家,你能活下去?”

“能不能活下去,就不劳沈公子费心了。”我挺直脊背,即使衣衫湿透、狼狈不堪,也要站得比他直,“倒是你,该担心担心自己的前程。毕竟,靠着牺牲妻子换来的官途,未必走得稳当。”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

前世他正是靠着我温家残余的势力才谋得那个翰林职位,站稳脚跟后,便立刻卸磨杀驴。

我不再看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这一次,他没有再追。

4

雨势渐小,天边透出一点昏黄的光。

我沿着街边走,脚下的路越来越熟悉——这是回温家旧宅的路。

那里早已荒无人烟,只留下几间空房,却是我此刻唯一能去的地方。

路过街角的茶寮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辆乌木马车。

车帘半掩,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成色极好,一看就价值不菲,更难得的是上面的纹路,是京城首富傅云霆独有的标记。

傅云霆……那个权倾朝野、神秘莫测的男人。

前世我只远远见过他一次,在宫宴上,他坐在高位,眼神淡漠地看着底下的觥筹交错,仿佛世间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他怎么会在这里?

像是察觉到我的目光,那只手停了下来,车帘被轻轻掀开一角。

一张清隽冷冽的脸露了出来,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正是傅云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平静无波,却又仿佛带着某种穿透力,像是能看穿我层层包裹的皮囊,直抵那颗早已被恨意浸透的心。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避开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走。

背后那道目光却如影随形,直到我拐进另一条巷子,才终于摆脱那令人窒息的注视。

他为什么要看着我?是偶然,还是……

我甩甩头,把这莫名的猜测压下去。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活下去,然后,复仇。

5

推开温家旧宅那扇掉漆的木门时,一股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

院子里杂草丛生,石阶上爬满青苔,只有那棵老槐树还在,枝繁叶茂,像个沉默的守护者。

我走到堂屋,摸黑找到火折子,点亮了桌上那盏积满灰尘的油灯。

昏黄的光线下,墙上挂着的父母画像有些模糊,母亲笑得温婉,父亲眼神威严。

“爹,娘,”我跪坐在蒲团上,望着画像,声音哽咽,“女儿回来了。”

前世我死后,温家旧宅被沈家和项家联手变卖,连父母的牌位都不知扔去了哪里。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抬手抚上袖袋里的珠花,冰凉的触感让我清醒。

这一世,我温令窈回来了。

地狱太冷,我要拉着你们,一起下去暖暖身子。

油灯的火苗轻轻跳动,映在我眼底,燃起两簇小小的、却无比坚定的火焰。

雨还在下,但我知道,属于我的黎明,很快就要来了。

6

清晨推开窗时,檐角的冰棱正往下滴水,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

我呵出一口白气,转身将最后一本账册塞进木箱。

这是温家仅剩的产业明细,昨日翻找了半宿,指尖还留着陈年纸张的粗糙感。

“叩叩叩——”

门环轻响三声,节奏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急切,又透着几分刻意的温婉。

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除了项雪茶,没人会在这种时候登我温家的门。

我慢悠悠地闩开门,果然见她立在阶下,穿一身月白色袄裙,手里拎着个食盒,鬓边簪着朵新摘的腊梅。

看见我,她眼睛立刻红了,声音软得像棉花糖:“表姐,我来给你送些热粥,天儿这么冷,你身子弱……”

话音未落,她脚下一崴,竟直直往我身上倒来。

这把戏在前世演了无数遍,每次都能引得沈明轩怜惜不已。

我侧身让开,她结结实实摔在青石板上,食盒里的粥洒了一地,白花花的米粒混着油渍,倒像她此刻的狼狈。

7

“哎呀!”项雪茶趴在地上,眼眶里瞬间蓄满泪水,望着闻声赶来的几个邻居,委屈得说不出话,“表姐,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我是真心……”

“真心摔断腿,还是真心来看我笑话?”我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落在她散落的发髻上——那支嵌着红宝石的金簪,分明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嫁妆,前世被她哄骗着拿去,说是暂借几日。

邻居张嬷嬷上前想扶她,我忽然开口:“张嬷嬷慢着,您看她裙角沾的是什么?”

众人低头看去,项雪茶月白色的裙角上,赫然沾着几片干枯的桂花叶。

温家旧宅的后院种着棵老桂树,前几日风大,落叶都堆在墙角。

她若真是刚进门就摔倒,怎么会沾到后院的落叶?

项雪茶脸色一白,慌忙去掸裙摆:“我……我就是想帮表姐打扫打扫院子……”

“不必了。”我弯腰拾起地上那支金簪,举到她眼前,“倒是把我母亲的东西还回来,比什么都强。”

8

项雪茶的脸“唰”地褪尽血色,她死死盯着我手里的金簪,嘴唇哆嗦着:“这……这是明轩哥送我的……”

“哦?”我挑了挑眉,指尖摩挲着簪尾那个极小的“温”字印记,“沈明轩何时有本事,把我温家祖传的东西,当成他的礼物送人了?”

周围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张嬷嬷是看着我长大的,自然认得这支簪子,当即皱起眉头:“雪茶姑娘,这簪子确实是令窈娘的陪嫁,当年我还亲手帮着梳过头呢。”

项雪茶慌了神,爬起来想抢,被我侧身避开。

她索性坐在地上哭起来,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表姐你太过分了!不过是一支簪子,你竟要当众羞辱我!明轩哥说得对,你就是善妒成性,见不得我好……”

这话倒是熟悉,前世她偷走我父亲留下的砚台时,也是这么哭诉的。

我冷眼看着她表演,忽然提高了声音:“项雪茶,你偷换我嫁妆时,怎么不说是我善妒?你拿着温家的银子去打点关系时,怎么不说是我过分?”

9

“你胡说!”项雪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尖骂道,“你才有证据!拿出来啊!”

我转身回屋,片刻后捧着个红木匣子出来。

打开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张借据,每张上面都有项雪茶的亲笔签名,借款理由五花八门——“母亲重病”“弟弟上学”,甚至还有“买胭脂水粉”。

“这些是你这三年来,以各种名义向我借的银子,共计三百四十七两。”我拿出最底下那张,“这张说你弟弟要捐官,借走一百两,可我前日听说,你弟弟上个月刚买了个妾室,用的正是这笔钱吧?”

项雪茶的脸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邻居们看着她的眼神变了,从前是可怜,如今只剩鄙夷。

“还有这个。”我从匣子里抽出一本账册,“你说帮我保管温家的铺子,却偷偷改成沈明轩的名字,每月的盈利都进了你的口袋。这里记着每一笔收支,要不要我念给大家听听?”

10

项雪茶彻底慌了,她扑过来想抢账册,被张嬷嬷一把拉住。

她看着那些借据和账册,又看看周围人鄙夷的目光,突然尖叫一声,推开人群就往外跑,连掉在地上的帕子都忘了捡。

我看着她踉跄的背影,将账册和借据收好。

张嬷嬷叹了口气:“令窈,这丫头看着老实,没想到……”

“多谢张嬷嬷解围。”我浅浅一笑,将那支金簪郑重地放回匣子里,“以后她若再来,劳烦嬷嬷们别开门就是。”

送走邻居,我刚转身,就看见门阶上放着个熟悉的乌木箱子,和上次傅云霆送来炭火的箱子一模一样。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些上好的米粮和药材,还有一件厚厚的狐裘披风。

箱子底下压着张纸条,字迹清隽有力:“旧账易清,新寒难御。”

我捏着纸条站在门口,望着巷口那辆渐行渐远的乌木马车,忽然想起前世沈明轩入狱后,项雪茶曾去求过傅云霆,却被他的管家拦在门外,只传了句话:“不干净的人,别脏了大人的地。”

这位首富,到底知道多少事?我摩挲着温热的狐裘,心里第一次对这个神秘的男人,生出了几分探究。

11

沈明轩的哭喊声像块破布,糊在温家旧宅的门板上,淅淅沥沥的,听得人牙酸。

我正对着账本核温家铺子的进项,笔尖顿了顿,墨点在“绸缎庄”三个字上洇开一小团黑。

“令窈!我知道错了!你开门看看我!”他还在喊,声音里混着刻意的哽咽,“当年是我鬼迷心窍,被项雪茶那个贱人骗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待你……”

我扯了扯嘴角,将账本翻过一页。

前世他被抄家时也是这么喊的,只不过那时喊的是“饶命”。

12

门板被拍得咚咚响,像是有讨债鬼在外面擂鼓。

张嬷嬷端着刚沏好的热茶进来,眉头拧成个疙瘩:“这沈公子是疯了不成?前日还把你扫地出门,今日就哭着求复合,脸皮比城墙还厚。”

我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暖意顺着指尖往上爬。

“他不是求复合,是求活路。”我吹了吹浮沫,“听说他负责的漕运差事出了纰漏,丢了朝廷五十石粮草,正被吏部追查呢。”

这话是昨日傅云霆的管家送来御寒衣物时,随口提的一句。

当时我还纳闷,这位首富怎么连朝廷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现在倒成了看清沈明轩嘴脸的镜子。

13

门外的哭喊突然停了,接着是“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跪了下去。

“令窈,我知道你还念着旧情!”沈明轩的声音透着孤注一掷的急切,“温家还有当年留下的人脉,你帮帮我,只要渡过这关,我立马休了项雪茶,八抬大轿把你接回沈府,不,以后你就是沈家的主母!”

主母?

我差点笑出声。

前世我做沈夫人时,他连库房的钥匙都没让我碰过,项雪茶拿着我的嫁妆贴补娘家,他只当没看见。

“沈明轩,”我走到门边,隔着门板说话,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你可知‘廉耻’二字怎么写?”

门外的人噎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响亮的哭声:“我知道我无耻!可我也是为了我们将来啊!令窈,你不能见死不救……”

14

我终于拉开门闩。

沈明轩跪在冰凉的石阶上,锦袍沾着泥点,发髻散乱,眼眶红肿,看起来倒真有几分悔悟的模样。

可我清楚地记得,前世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把温家最后的地契交给他周转时,也是这副表情。

“起来吧。”我侧身让他进来,语气听不出喜怒。

他眼睛一亮,以为我松了口,忙不迭地爬起来,拍着身上的灰想往里闯。

我往门内退了半步,恰好挡住他的去路,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本蓝布封皮的册子。

“你要温家的人脉?”我翻开册子,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还是想要这个?”

册子上记的,是沈明轩这三年来挪用公款的明细。

哪月哪日,从漕运银里扣了多少,又托哪个商户换成私银,甚至连他给项雪茶买的那支赤金步摇,都记着是用克扣的军饷买的。

这些都是前世他倒台后,我在他书房的暗格里发现的,当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啃噬得疼。

沈明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伸手就想来抢:“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15

我往后退了两步,将册子举高:“沈明轩,你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任你拿捏的温令窈?”

他的眼神从震惊变成恐惧,又从恐惧变成哀求:“令窈,我们夫妻一场,你不能……”

“夫妻?”我笑了,笑声在空荡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冷,“新婚夜你举着毒酒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夫妻?”

他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我不再看他,转身对候在门边的两个官差道:“劳烦二位,将此人带去府衙。账本在此,上面的每一笔都有凭证。”

那两个官差是我今早特意请来的,就候在隔壁院子。

沈明轩这才反应过来,不是他来求复合,是我早就布好了局等着他。

“温令窈!你好狠的心!”他被官差架着往外拖,挣扎间踢翻了门边的石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看着他被押上囚车,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嬷嬷端着刚蒸好的馒头出来,看着远去的囚车,长长舒了口气:“老天有眼。”

我低头摩挲着那本账本,封皮被指尖磨得有些发热。

沈明轩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轮到沈家,轮到项雪茶了。

暮色渐浓时,傅云霆的管家又来了,这次送来的是一叠宣纸,说是傅大人听闻温姑娘要重开账房,特备了上好的笔墨。

我望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昨日他说的那句“傅大人说,清账需利器”,指尖在宣纸上轻轻一点,落下个小小的墨点。

这位傅大人,到底知道多少事?

16

沈明轩入狱的第七天,沈府的朱漆大门被贴上封条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了半个京城。

我站在温家旧宅的院子里,看着张嬷嬷从街上带回来的麻糖,糖纸在风里打着旋儿,忽然想起小时候父亲总说,甜的东西能压掉苦。

“听说沈老爷被气得中风了,瘫在床上下不来。”张嬷嬷剥着麻糖,语气里带着解气的痛快,“项雪茶那个小蹄子,被沈家赶出来了,现在在街头讨饭呢。”

我捏起一块麻糖放进嘴里,甜腻的滋味顺着舌尖漫开,却压不住心底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

复仇的快感像潮水,涌上来时轰轰烈烈,退去后只剩湿漉漉的滩涂。

17

傍晚时分,傅云霆的管家又来了。

这次他没送东西,只递来一张烫金帖子,说傅大人想请我去府里吃顿便饭。

我捏着那张帖子,指尖有些发颤。

这位首富大人自始至终像个旁观者,却总在关键时刻递来一把伞、一炉炭、甚至一本能压垮沈家的账册。

他到底想做什么?

“傅大人说,”管家垂着眼,语气恭敬,“有些旧事,该让温姑娘知道了。”

旧事?

是温家的事,还是……前世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起新婚夜那碗毒酒,想起沈明轩举着酒杯时,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仿佛背后还有人指使。

18

傅府的宴席设在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松木香。

傅云霆穿着件月白锦袍,没戴玉冠,长发用一根同色发带束着,少了些朝堂上的威严,多了几分温润。

“尝尝这个。”他给我夹了块水晶虾饺,“厨子是苏州来的,据说和你母亲同乡。”

我的手猛地一顿,抬眼看向他。

母亲的籍贯,除了温家旧人,极少有人知道。

他像是没看见我的诧异,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沈明轩的父亲,当年是你父亲的副手。你父亲发现他私吞赈灾款,正要上报,却在途中‘意外’坠马身亡。”

我手里的筷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父亲的死因,官方说法一直是意外,我竟从没想过……

19

“沈家和项家联手,伪造了你父亲贪墨的证据,不仅吞了温家的产业,还把你父亲的名声踩进泥里。”傅云霆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我心上,“他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你父亲早有防备,把证据交给了我父亲保管。”

我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如此,傅家早就知道真相。

那前世……

“前世你死后,我找到了你藏在发髻里的血书。”他忽然抬头看我,眼神深邃得像寒潭,“上面记着沈家的罪证,只是那时太晚了,沈明轩已经靠着林家的势力站稳了脚跟。”

血书?

我想起来了,新婚夜我咬破手指,把知道的一切写在贴身的绢帕上,藏在了发髻里。

他见过……

20

“所以你这一世帮我,是为了……”

“为了还你父亲一个清白,也为了让恶人得到报应。”他打断我,语气郑重,“更是因为,我不想再看见你重蹈覆辙。”

暖阁里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音。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了那些炭火、那些账册、那些恰到好处的提醒。

不是怜悯,不是算计,是跨越了生死的守护。

宴席散时,月亮已经升得很高。

傅云霆送我到门口,递给我一个锦盒:“这是你父亲当年托付的东西,现在该还给你了。”

打开锦盒,里面是温家的传家玉佩,还有一封父亲的亲笔信,字里行间满是对女儿的牵挂。

我捂住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这一次,不是为仇恨,是为迟来的真相,为父亲未凉的热血。

“温令窈,”傅云霆站在月光里,眼神温柔,“过去的已经过去,往后的路,你想怎么走?”

我抬头看向他,又望向远处温家旧宅的方向。

那里有父母的英灵,有我重生的起点。

“我想守着温家,守着父亲的名声。”我擦掉眼泪,声音虽轻,却无比坚定。

他笑了,像冰雪初融:“那我陪你。”

夜风拂过,带来梅香。

我知道,地狱的路,我已经走完了。

前方,是属于我的,崭新的黎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