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秀华不后悔写黄诗,表示还要写下去,在唾沫里维持欲望和贞洁
发布时间:2025-07-16 13:34 浏览量:1
我是生活的一条狗,更多时候,生活反过来也成了我的一条狗。这不是自怨自艾,也不是某种玩笑,余秀华的确是这样把自己摆在台面上。外面看起来那些尖酸刻薄的话,她说得干脆利落,情欲和爱恨也都搅合在诗里,爱慕者和反感者都啧啧称奇。就是这么直接,绝不扭捏!许多人盯着她写的所谓“黄诗”横加指点,酸溜溜的论调,说她不自重、不知廉耻。可她毫不犹豫,一句后悔都没有过。说白了,她把那些唾沫当成维持尊严和欲望的成本,反正自个儿还活着不是?这么说,会不会太绝对?
余秀华到底算是在哪儿?那种诗人气、才情、文化涵养的描述听起来就像是外人强加在她身上的彩色外衣,实际上大部分人本能地会觉得,她首先就是个不幸的人。先天脑瘫,嫁人没欢喜,爱而不得,艰难蹒跚……这些标签太显眼,简直甩都甩不掉。1976年,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她在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的普通农家落地。生下来时就遇到些“麻烦”——缺氧、倒产,导致后天脑瘫,嘴里说话总带点含糊,走路也是东歪西斜。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她倒习惯得很,没人会了解她到底怎么想。
年轻时的余秀华喜欢上了书本,把它们当做能够带她去远方的船。高中毕业后没能继续跑到大学,现实就那么横在面前。有点遗憾吗?当然有!但她不服气,回了家,照样自己啃,上手写东西,却发现笔在手里抖,字写得乱七八糟,就这么紧着劲儿一笔一划不服输。家人瞟她一眼,心下说孩子怎么还不成事嘛?于是筹划着给她找条“出路”——规规矩矩嫁个人,多简单。可谁又告诉他们,这是一条什么样的出路?
1995年,没什么仪式,说亲成了。19岁的余秀华嫁给本地农民工尹世平,这男人比她大十二岁,都说大姐配小弟会和气,反过来也一样吗?没有!俩人根本没啥共同话题,情趣不搭,日子过得如嚼蜡。尹世平人不坏,喝起酒来嘴里难听的话扔出来,脾气暴躁,打工回家对她百般讽刺。余秀华咬着牙忍,忍得多了,气也就成了诗里的刀。三年后,她开始动笔写诗,把咸涩的委屈转进纸里,没人搭理她,她就和自己对话,这股劲谁拦得住?
整整14年单调又带刺的生活。2012年,一个机会来了。她随老乡去温州打工,第一次出远门,眯缝着眼见识外面的世界。她摸着手心里的忐忑,走了进去,又偷偷带了家乡跑出来的情愫。实际如何,只有她肚子里最清楚。新世界当然让她兴奋,更多时候却像有猫爬心。这些感觉就像种子似的,后来通通发了芽,变成诗句。人们读得津津有味,又有谁想过,那段路她拐弯抹角走得多难?
日子到了2014年,余秀华的诗终于扯掉了面纱。《诗刊》发表她的九首诗,评论区热闹得像菜市场。有人边看边掉泪,有人咒咒咧咧,还真没谁能无动于衷。在本就稀疏的诗友圈里,余秀华忽然成了主角之一。没过多久,她和尹世平的婚姻走到头。新房分出去,花了不小的代价,余秀华终于翻了身,轻飘飘地换了一口气。没人追究她为啥这么着急离开,只是女人到了三十八还能被围观成名,这是多少人都不敢想的事。
媒体不停地挖掘报道,余秀华的人生越炒越热。她的诗却在一首题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后突然出圈,那是2014年10月旅行中灵感来的。原来不是刻意猎奇,而是聊天闲扯时随口的调侃。路太远了,让人想起睡觉,顺手一捏,标题就这么出来。偏偏网友捕风捉影,把这一句挂到天上,不认识诗的人,也会念叨半天。有意思吗?也没多大意思,但它就成了转折点。
对于这种近乎“野蛮”直接的诗风,编辑刘年说得挺冲,放到一片体面诗人里,她就像个杀人犯混在大家闺秀中间。别人花团锦簇,她偏要带着泥土的杂质。有点伤人,不过这套说辞却没有说错精髓。余秀华诗里的生命力是野的,不经雕琢。山风、土地、灰头土脸,全在里面。她从不承认自己是什么温婉的女性诗人,她也做不到。
网友们一大半不把余秀华的新作品当文学。有趣的是,她火起来,社会还是有点分裂:一拨人把她的诗快读成段子,一拨人看不上,说粗俗庸俗,不过是一种蹩脚的自毁与招摇。但余秀华不理会,还是灵活地“用唾沫维持欲望和贞洁”。外界不满意,那是外界的事情。
可以肯定余秀华想要的多。她对爱情、对亲昵,对生活甚至比别人更饥渴。她不怕丢脸,也不怕被误解,情欲在她诗里流得彻底。许多记者在面对这样一个被世俗规矩束缚不住的女人时,也觉得难缠。她回答问题直来直去,时不时还带点挑逗。喜欢她的读者正是看中这股子坦率劲,大概谁都想不到诗歌还能这样写?
但成名带来的好运,却不总是好事。生活改善之时,苦难变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创作者没有了窒息的感觉,很多人笔下的火焰也会熄灭。余秀华近两年的诗,显得越来越温和,琐碎的片段取代了往昔的决绝。原来她依然想着爱情,后来,似乎又变得漠然。人人都说,“人变了”,可能有人是羡慕她能轻松下来 ——不过我却偏偏不这么看,艺术就该舒适地变味吗?
这话说得太绝对。其实有时,余秀华没变,变的是大家目光的锐度。她的诗不再击中人心,是不是大家的胃口已经被养刁了呢?如果她永远活在苦难里,才配得上某种诗意吗?这逻辑想想也不见得拧巴。事实上,以诗养生计以后,余秀华自己也说,创作冲劲小多了。诗变了性质,她拿它赚钱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对,但这和她过去诗歌一无所有时,狠狠掐出来的字句终究是两回事。
从红遍网络到“被迫沉静”,新的人生阶段来了。余秀华嘴上说着“我心孤独,一如从前”,可到了她这个位置,无论穷也好富也罢,那些曾经的苦楚,照样埋在心底。没人去给她翻旧账,可她自己也明白,那些东西就像枯叶没法扔掉,把她的创作往更深的坑里带。
余秀华有时候否认生活已经变好,但下一刻她又说,钱多了,心就安稳。是不是自相矛盾了?也是正常,谁的心里没有两股扯力。有人说她现在写诗变得敷衍,我倒觉得人活着总不能一直死磕苦难吧?安逸也是件事,但可能没那么多“爆点”,这不就尴尬了吗。
倒过来看,余秀华把每一场不得已都敲成字。从农村、从残疾、从女儿、再到诗人,每个身份像套娃。她扯下来哪个都得疼一阵。想想正常人有时候也难受死了,何况她。新晋诗友冲她微笑,也有人等着看她“垮掉”。外界的标准多变,看热闹的永远嫌不够,期待她写永远翻腾的诗,自己却没办法容忍别人的突破。
她这几年仿佛活在“自我重复”的泥潭里,却还是“要一直写下去”。矛盾的,混乱的,真实的。所有人都说,余秀华给诗坛带来“草根的血腥味”,其实她不过说出了许多人嘴边不敢讲的事,一边嘲笑她低俗,一边又忍不住翻她的诗来看。是不是很拧巴?
有意思的地方也就在这里。她的诗成了商品,也是武器,让她能在生活这条狗身上咬一口,然后把自己的骨头收回家。谁说这样不可以?
她既有冲突也有妥协,既坦荡又犹豫。这样的生存状态,才更贴近事实本身。至于是不是诗人,不是不诗人,这些又有什么紧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