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郁魔头失忆后,忘了我们早已契约,竟以为他是我养的男宠(完)

发布时间:2025-07-10 18:30  浏览量:1

阴郁魔头失忆后,忘了我们早已契约,竟以为他是我养的男宠(完)

幽冥魔尊记忆残缺后,竟忘了你我早已缔结灵契,错将他当作我豢养的男宠。

那日他指尖掠过我后颈的灵纹,发现我身上有结契的灵印之后,周身魔气骤然暴涨,将我强行带回九幽魔宫,日日逼问“奸夫”下落。

"说!那个与你双修的野男人究竟是谁?"

“别让我找到他是谁,不然我一定要你丧偶。”

我不语,只是一味地孵着为“奸夫”生下的蛋。

他怒了,一把将蛋抢了过去。

三日后,魔宫侍从们惊恐地发现,那位杀伐果断的魔界之主竟盘坐在寒潭边,将那颗蛋小心翼翼护在魔气缭绕的掌心。他咬牙切齿地嘟囔:"不管这孽种是谁的种,待本座孵出它……"忽然抬眼瞪向躲在柱子后的我,"都必须喊我一声爹!"

我的夫君邑烺前往章莪山,去处理那因邪气侵染身体而神智错乱、四处纵火作乱的毕方神鸟。

毕方虽身为上古神兽,但邑烺的修为在六界之中都堪称顶尖,制服一只毕方本应是轻而易举、易如反掌之事。

谁曾想,章莪山上所有的毕方都被邪气侵蚀。

邑烺独自与整个毕方族展开了激烈战斗。

虽说最终成功降服了所有毕方,可他也受了伤。

伤势虽不致命,却伤及了神魂,记忆倒退到了与我初初相识之前。

得知这个消息,我即刻从天界匆匆赶回。

当我驾着祥云回到螣蛇族的领地,还未踏入洞府,就听见他在里面怒声斥责魔族右护法。

“右护法,我受伤了,你不送我回魔界,反倒把我带到这幽暗潮湿、怪蛇横行的中山。”

“你竟敢诓骗于我,说我倾心于一条蛇。就算对方是螣蛇,血脉再尊贵无比,我也绝不可能对其动心。”

右护法被揪着耳朵训斥,满肚子委屈:

“君上,属下也是据实相告啊,是您自己对还是神女的夫人一见倾心,还化作原形,扮作一条狗才混到夫人身旁的。”

“您天天顶着狗身……不,用原形爬夫人的床榻,没过多久便被识破真身。”

说着,护法捏着嗓子模仿起来,“神女姐姐,人家可是您最疼爱的大狗狗,莫要赶我走嘛~”

邑烺满脸抽搐,显然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般有失体面之事。

然而右护法所言,句句都是实情。

那是百年前,中山突然出现一只通体雪白、长着阔耳的犬类。

那正是化作原形的邑烺。

邑烺的原形是狏狼。

狏狼本是中山神兽之一,却已消失将近万年。

所以我初见这白色狏狼时,并未认出它是神兽。

只因狏狼外貌既像犬,又似狐族。

我当即唤来青丘的九尾狐好友帮忙辨认,她言此并非狐族。

既不是狐,便只能是犬类。

我还记得当时轻轻唤着“嘬嘬”,那狏狼只是顿了顿,便汪汪叫着热情地扑入我怀中撒娇。

邑烺的原形是只姿容绝美、毛色亮丽的长毛狼,我一见其原形便爱不释手。

那段时日,我1日日抱着这狏狼抚摸把玩。

休憩时,也把它抱上床榻,与它一同入眠。

后来翻阅族中古籍,才知晓狏狼的记载。

中山除怪蛇外,还有一种神兽。

其状若狐,白尾长耳,名曰狏狼。

得知真相后,我欲将邑烺驱逐。

他却化作半兽人模样,头顶毛茸茸的阔耳,身后大尾轻轻摇曳。

他紧抱着我大腿,死活不松手,娇声说道:“神女姐姐,人家可是您最疼爱的大狗狗,莫要赶我走嘛~”

俊美的面容、健硕的身形,再配上毛茸茸的耳尾,我终究还是心软,将他留在了身边。

而今邑烺失去了记忆,看完右护法的“表演”,只觉不堪入目。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乃有兵神之称的狏狼一族,怎会去给一女子当狗!”

听到这话,我不再停留,迈步踏入洞府。

一进洞府,我便开口说道:

“你既不记前尘往事,又不愿留在此处,那便回你的魔界去。”

邑烺闻声望来,脱口而出:“谁稀罕住这幽暗潮湿的洞……”

然而话音在看清我的瞬间戛然而止,转而说道:“我便十分稀罕住在此处。”

邑烺扯过右护法,将人拽至身前。

他凑近护法耳畔低声询问:“护法,我似对这女子一见钟情了。你老实说,她可是你们口中的君后。”

护法急道:“瞎说什么,人家才不是君后,魔君你未将人娶回魔界”,反倒是带着魔界入赘螣蛇族了。

然而护法话未说完,邑烺便已垂头丧气。

“原来从前的我,这般无能么?心悦之人,竟未娶回魔界。”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

他轻抚身下床榻,“无妨,我既能光明正大入洞府,睡她的床,我们定是关系匪浅。”

想通后,他觉得右护法在此碍事,直接将人扔出洞府。

“滚,我未来道侣的洞府岂容你踏足!”

右护法初时一愣:?

待反应过来后:……

洞府内只剩你我二人,邑烺扭捏道:“神女姐姐,我失忆了,不记往昔,不知我们如今是何种关系?”

我指了指他身下的床榻,“你躺在我床上呢,你说是何种关系?”

他试探着回道:“床伴?”

我思忖片刻。

我与邑烺已结下契约,是正式道侣。

既是道侣,双修自然是常事,他说床伴倒也不算错。

于是我点头道:“你倒没说错,我们确是这般关系。”

邑烺面颊染上红晕,“既已双修,那你何时与我结契?”

见他这般模样,我忽生促狭之意。

我上前挑起他的下巴,笑道:“你不过是我的玩物,还想与我结契?我1日后绝不会与你结契。”

因我们早已结下契约,总不能重复结契,否则天道定会降下雷罚。

邑烺狭长的狼眸闪过失落。

他旋即替我寻起理由。

“我明白,如今我已沦落魔界,你是螣蛇族神女,身份尊贵无比,不与我这魔头成亲也是常理。”

他继续宽慰自己,“无事,只要能伴你左右,我便心满意足,哪怕无名无分!”

然而他虽如此说,却仍是垂头丧气,满面哀伤。

我托起他的下颌,指尖轻点他微蹙的眉心:"我的大狗狗怎么蔫头耷脑的?要姐姐怎么哄你开心?"

他撅着樱红薄唇凑近,琥珀色瞳仁映着我的倒影:"姐姐亲我一下,马上就能雨过天晴。"

罢了,为博美人一笑,我俯身印上他的唇瓣。可这吻愈发热烈,等我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被他打横抱起扔在床榻间。

果不其然,这魔头惯用的伎俩——以吻为饵,行双修之实。

前半场他尚算规矩,待将我翻过身去,指尖触到脊背某处时,整个人忽然僵住。那处肌肤下,正是我与邑烺结契时浮现的灵印。

"原来你早与他人缔结契约!"他声音发颤,指尖重重碾过灵印,"天道不容二主,我绝不做那见不得光的奸夫!说!你的道侣究竟是谁?"

我顺手挠了挠他下巴,正生着气的魔君下意识眯起眼,露出犬类被顺毛时的慵懒模样。

"乖,不管我和谁结契,你都是我最疼爱的狗狗。"

话音未落,原本还眯眼享受的魔君猛然睁眸,狼瞳泛起嗜血红光:"你把我当消遣的玩物?宁肯守着那奸夫也不肯解契?"

我点头应下:"道侣是我此生挚爱,断无解契可能。"

谁料他逼迫未果,竟将我打晕带回魔界囚禁。魔君宫寝殿里,他日日逼问奸夫身份,逼问手段愈发不正经,我却始终咬紧牙关。

直到那日他彻底失控:"别让我找到那混账,否则定要你守寡!"

两年光阴转瞬即逝。

近日魔宫新凿温泉池,邑烺兴致勃勃拉我共浴。正当他情动之时,我忽然显出螣蛇真身,当着他的面产下一枚蛇蛋。

他从池底捞起那枚拳头大的蛋,整个人如坠冰窟:"螣蛇怀胎四十五载,右护法说三十年前你才允我爬床......"

我暗自腹诽:分明八十年前你就得手了,不过是三十年前才回魔族宣示主权。

他捧着蛋的手止不住发抖,眼泪簌簌落下:"最要紧的是,这是蛇蛋!不是狼崽!分明是那奸夫的种!"

我欲解释:"或许因我血脉更强,子嗣随母族......"

话未说完,他已摔门而出。此后日日外出,我忙于孵蛋也未多问。直到魔族探子来报,说他将中山蛇族领地翻了个底朝天,见着结契未明身份的男蛇便揍。

我忙命人送去重礼安抚,此事才算揭过。怎奈他愈演愈烈,竟跑到其他州郡打蛇。

我抱着蛋连发十条传讯符,他却变本加厉回道:"我已不想知道奸夫是谁,但凡有些名头的蛇族,我都揍了个遍。总能打到正主!"

我扶额长叹: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诓他。

"你若再这般胡闹,蛇族内部都要生乱。"

"解了契,我自然收手。"

眼见蛇族因他生出嫌隙,我决定不再逗弄,传讯道:"速回魔宫,我告诉你道侣身份。只是真到解契那日,你莫要反悔。"

他回讯快如闪电:"我巴不得你解契!即刻启程,你且准备好与那狗东西断契!"

偏生此时,族中急报传来——天界太子司珩闭关结束,已至中山蛇族地界,点名要见我。

我抱起尚在孵化的蛇蛋匆匆赶回螣蛇宫,正撞上司珩蹙眉打量蛋壳。他周身神力流转,将蛇蛋扫视数遍,语气陡然转冷:"这蛋沾着你的血脉,你竟与他人有了子嗣?"

我抱紧蛇蛋后退半步:"这是我螣蛇族血脉,何来他人之说?"

蛋中幼崽似有感应,在壳内轻轻颤动。我垂眸看着这枚凝聚着半身修为的蛋,心底泛起从未有过的柔软——这孩子,终究是要护着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枚螣蛇蛋若能顺利成长,且实力不俗,将来定会承袭我的位置,成为螣蛇一族的新任首领。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它,缓缓坐到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蛇王座上。

司珩见状,神色一凛,沉声道:“白泠,这枚蛋万万不可留存。”

我抚摸着蛇蛋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如炬地看向他。

“你竟想杀害我的孩子?”

司珩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白泠,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我冷笑一声,傲然道:“我自然铭记自己的身份,我乃螣蛇族族长,蛇族之主。因螣蛇一族乃是上古圣人女娲的弟子,故而螣蛇一族也堪称女娲后裔,因此六界之中皆尊称我这个螣蛇族长为神女。”

“除了这些,还有一事,”司珩显然想听的并非这些,他打断道:“你我有婚约在身,你是未来的天界太子妃。”

我闻言,心中暗自腹诽,这家伙莫不是疯了吧。

我确实有婚约,也确实是与天帝之子有着口头上的娃娃亲。

我娘自幼一同长大的挚友,后来嫁给了天帝,当时还在蛋中的我,便被娘亲抱着去参加了他们的大婚。

那时,天帝为了拉拢螣蛇一族,当着众多神族的面许下诺言,愿与我螣蛇一族联姻。

他抚摸着我的蛋壳,温言道:“待吾与吾妻诞下长子之后,便与这蛋中的女螣蛇结为琴瑟之好。”

然而,后来那个时代风云变幻,诸多事情接踵而至,等我破壳而出时,娘亲已经与天界断绝了往来。

因此,我并不清楚,天帝后宫之中,究竟谁才是我娘的那位挚友。

但我知道,司珩的母亲乃是青鸾一族,而青鸾一族的居住地在西山。

西山的青鸾,又怎会与中山的螣蛇一同长大呢?

待我年满百岁之后,得知了婚约一事,便私下里寻找族中的老者,询问当年所发生的一切。

原来,在我娘年轻时,天庭这个组织尚未存在。

当时,许多厉害的神仙挺身而出,建立了天庭,又推举金龙一族的族长成为天帝。

我娘的那位挚友,便是嫁给了这位刚登上帝位的天帝。彼时,六界之中不愿服从天庭的种族太多。

那位女长辈便替夫出征,她在一次次征战中受伤,直至最终陨落。

这位如同战神一般的女子,后来却成为了天帝的禁忌,不许六界之人谈论。

因此,万年过去了,很多神啊仙啊,都已经不记得天帝曾娶过一个如此厉害的女子。

然而,对于我们这种寿命悠长的神族而言,万年前的事,不过就是上一辈的事情罢了。

纵然天界的人有心隐瞒,却仍有少数人隐约知晓一丝内情。

此时的司珩,便是误以为我对此一无所知。

他继续说道:“我不过闭关五百年,你便与他人私通,还生下了这个孽种。”

下一刻,他竟然直接对我下达命令:“毁了这颗蛋,你还能做我的太子妃。”

我手放在王座上的扶手上,怒火中烧,差点没忍住将那雕刻的蛇头给捏得粉碎。

“与我母亲定下婚约的,是第一任天后。若我真要履行这婚约,这成婚对象也该是同第一任天后与天帝之子才对。”

“所以,这婚约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哪来的脸面,竟敢命令本王杀子。”

司珩见我语气不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

“你放肆!什么第一任天后,那仪霜分明就是要篡位的罪神。定下婚约的是父皇,而非仪霜罪神。本君身为天帝之子,这婚约本就是属于本太子的。”

原来,母亲的那位挚友叫仪霜啊。

呵,什么篡位罪神,分明是平叛六界的功臣。

当初不服天帝的种族可不少,刚建立的天庭能用之人太少。

所以他便去有兵神之称的狏狼族,求娶其公主。

后来仪霜嫁给天帝,带领自己的种族,替天帝征伐六界。

天族的史书关于仪霜的记载,却只有寥寥几句。

只写了一个女子嫁给了天帝,为夫征战,而后战死陨落。

连名字都不曾被记下。

最关键的是,仪霜是邑烺的母亲,是狏狼一族的族长。

邑烺在同我结契那日,便将他隐藏多年的身世秘密告知于我。

他不知道自己母亲叫什么,因为在他有记忆之前,仪霜战神就已经死了。

同时,狏狼一族原本留守在中山的老人幼子,也在一夕之间被屠戮殆尽,以至于中山近万年都不曾出现狏狼的身影。

邑烺只知道,是天庭杀了他的母亲。

这些事,我娘应该也知道。

娘亲从来没跟我说过那段往事,但她对天帝的厌恶之情却溢于言表,从仪霜战神陨落后,她便不再前往天界。

天庭每百年的六界朝会,都是我前去的。

我猜测,仪霜并非在战场上陨落,而是天帝忌惮她,认为她功高震主,所以设局杀了她。

否则,我娘和邑烺也不会对天族如此憎恨。

天族的人,实在是令人厌恶至极。

天帝如此,眼前的司珩亦是如此。

不过一个天族太子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神族若是没有意外,可与天同寿。

一个不会死的天帝,根本不需要什么继承人。

所以司珩不过就是流着天帝的血脉,顶着一个天界太子的名头罢了。

天界太子这个词,确实能唬住那些没什么战力、族人又少的种族。

但是对螣蛇一族而言,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神罢了。

所以,我也不再好声好气地与这人谈话,直接一掌挥出,带着凌厉的劲风。

司珩调动周身灵力,试图抵挡我这一掌。

但我能坐上上古神兽螣蛇一族族长之位,实力自然本就不容小觑。

别说司珩了,哪怕是上一辈的神族,能赢过我的人都寥寥无几。

所以没有丝毫意外,他直接被我这一掌给打飞了出去,身形狼狈。

司珩飞出去后,直挺挺地砸到宫殿门外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

司珩打不过我,也不敢动蛇宫的其他螣蛇,便将怒气撒到宫门口的那条“狗”身上。

至于这“狗”,便是幻化成原型的邑烺,他一直扒着宫门偷听里面的动静。

所以当我看见司珩抬手击出术法时,我也一挥衣袖,动作潇洒自如。

一道神力击破他法术的同时,还继续朝他席卷而去。

于是司珩再度被我打飞出一段距离,狼狈不堪。

我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宫门前,双手稳稳地抱起那只浑身雪白的狏狼,冷冷地盯着司珩,说道:“司珩,蛇族领地内的所有生灵,都不是你能随意染指的。”

司珩缓缓抬眸,眼中阴狠之色一闪而过,犹如暗夜中的寒芒。

“白泠,今日之事,我铭记于心,这等耻辱,来日我定当加倍奉还。”

司珩离去后,尚处于原型的邑烺在我怀中时不时轻轻摇动一下尾巴,显得有些不安分。

他抬起爪子,轻轻摸了摸一旁的蛇蛋,歪着头问道:“这个蛋,是司珩的种吗?”

我当即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爆栗,没好气地说道:“不是,这蛋是你的娃。”

邑烺垂下那双狼眸,委屈巴巴地说道:“你又在诓骗我,蛋和狼崽,我还是能分辨得清的。我之前一直将注意力都放在蛇族身上,却疏忽了,还有其他种族也是通过下蛋来繁衍后代的,羽族不就是其中之一嘛。而且我虽然来迟了几步,却听到他说,你本就该是他的太子妃。”

确实,他来得太迟了,只听到那人说的最后半句话。

紧接着,邑烺又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的道侣就是司珩吧,可你要知道,他是天帝的人,本就是我的仇人。这蛋是你的孩子,我自然不会动他。但今日谁让司珩出了天界,我定要杀了他,让你成为寡妇。”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一个字,这条狼便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瞬间远去。

我本该立刻追上去阻止邑烺,可一想到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者,我虽然从未与邑烺交过手,对他的具体实力并不了解。

但他能在魔界从最底层一路拼杀,最终登上魔君之位,成为一界之主,其实力放在六界之中,那也是顶尖的存在。

杀个司珩而已,想必是毫无问题的。

所以我便任由他去了,此刻我倒应该好好想想,该如何跟天界解释太子为何来一次中山,就丢了性命。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邑烺这一去,竟然一月未归。

与此同时,我也收到了天界传来的消息,司珩早已安然回到了天庭。

我顺着邑烺当时离去的踪迹,一路找寻,最终在一处悬崖底下,发现了一条身受重伤、陷入昏厥的狼。

我当即盘腿坐下,运转神力,将其缓缓灌入邑烺体内,试图为他疗伤。

但让我始料未及的是,他体内竟有一股令人生厌的力量,在拼命阻止我为他疗伤。

我来不及细想,当务之急是先将这股力量拔除,才能为邑烺疗伤。

令我震惊的是,当我把这股灰色且黏腻的力量拔出后,它竟立刻如附骨之疽般缠到了我身上,紧接着,我的情绪和心态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有些恼怒,甚至忍不住将怒火撒在了邑烺身上。

感觉耳边仿佛有人在蛊惑我,让我杀了这周围与我气息不同的所有生物。

恰在此时,邑烺苏醒了过来。

我瞥了他一眼,语气中难掩失望之色,说道:“废物,连个司珩都杀不了,反倒被他重伤成这样。”

不对,虽然我确实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按照邑烺的实力,本不该输给司珩。

但我绝不会用这种语气去责备他。

这股力量,当真是有问题。

下一刻,邑烺迅速出手,将那股力量从我身上抽离。

“白泠,这是邪气,会让人失控的,千万不能碰它。”

邪气被抽离的瞬间,又朝着邑烺扑去。

我的蛇尾猛地一甩,将邑烺狠狠压下,不让他接触到这邪气。

随后我手一勾,发髻间的玉簪飞出,在空中幻化成一个精致的玉盒。

然后用神力将邪气困住,将其投入玉盒之中,立刻合上盖子,又掐指施了一个加固玉盒的阵法,接着又扔了一个封印的阵法上去。

接下来,我在给邑烺疗伤之时,问道:“你的实力远超司珩,按理说不应该会受伤,所以应该是和这邪气有关吧。”

邑烺说道:“此前我并不知道他竟能驱使邪气,是我一时大意,才中了他的招,以至于身受重伤。”

我眼眸微眯,问道:“你不是失忆了嘛?怎么还记得邪气?”

除却之前章莪山毕方鸟一族全体被邪气入侵这事,再往前发生邪气入侵事件,则是在万年前。

这邪气本就是那些不愿意服从天庭的种族们,联手制造出来的一种可以提高神族战力的力量。

邑烺如今刚刚一万岁,又失去了去章莪山的记忆,现在的他应该认不出邪气才是。

莫不是,他受了一回伤,反而让记忆恢复了。

邑烺抿唇说道:“没有恢复,只是脑海之中闪过在章莪山的片段,所以认识邪气。”

无事,总有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只是希望他日后能安分一点,免得再把蛇族搞得鸡犬不宁。

回到螣蛇族后,我让邑烺先下去好好休息。

可这人却根本不听话,而是跑到我的寝殿之中,现出原形,跳到床上。

然后我就看到一条模样像狐狸的狼伸出两只前爪,小心翼翼地将蛇蛋抱起,然后放在自己身下,接着开始孵蛋。

“你在干什么!”我惊讶地问道。

邑烺摇着尾巴,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如今不管这是谁的种,只要是我孵出来的,就要喊我一声爹。”

他觉得自己在谋划一场可能会长达千年的复仇大计。

“只要我将这颗蛋孵出来,让孩子认我做爹,等它长大,我再告诉它,司珩是我们的敌人。”

想到后面可能会发生的事,他就忍不住咧开狼嘴,嘿嘿笑了起来。

“届时,这对父子,也可能是父女,他们会自相残杀。如此这般,我也算是报了仇。”

提及此,他还不忘向我说道,“你放心,我会把这个孩子当亲生的,等它跟司珩打起来的时候,我也会在一旁助它一臂之力,保证它不会被司珩所杀。”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上去就给他的狼头狠狠扇了一巴掌。

我捏住狼颈,将他提了起来,然后避开蛇蛋,按在床的空位上。

右手拨开狼尾根处的狼毛,左手掰着狼头,让邑烺往后看。

“看清楚你尾巴根处的道侣印记了吗?眼不眼熟?和我背上的是不是一模一样?”

看清楚那道侣印记后,某条狼的身子顿时变得僵硬无比,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过了好半响,邑烺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们是道侣,那,那这个,蛋,是是是我的吗?”

“呵”,我嗤笑一声,“不知道啊,是奸夫的吧,毕竟这不是狼崽,反而是一颗蛋。”

他抬起狼爪抓了抓耳朵,然后又扑到我身上,撒娇道:“姐姐,我错了嘛。”

我继续说道:“不是要我跟道侣解契嘛,来,咱们解契。”

邑烺:!

他抬爪狠狠抽打自己的狼嘴,同时一双眼里还蓄满了泪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姐姐,我真的错了,你不要跟我解契。”

“行了,别打了,毕竟也是我逗你在先。好好养……”病。

然而我这“病”字还未说出口,这条狼又一转身子,跑回去开始孵蛋了。

只见床上的那条狏狼窝在床上,然后十分小心地将蛋放在肚子旁,同时用长尾扫过来,遮盖住唯一露出的一点点蛋面。

说实话,我的脸色不太好看,心中有些无奈。

虽然蛇蛋孵化确实需要一定的热量,可狼族的体热远远超过了蛇蛋孵化的温度。

所以邑烺的体温根本不适合孵蛇蛋。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新生蛇族的性别,与他们还在蛋中时被孵化的温度有关。

简单来说,就是孵化的温度过高,破壳而出的男蛇居多。

而我螣蛇一族,以女蛇为尊,且女蛇实力也远超男蛇。

所以我立即上前,将这枚蛇蛋救了出来。

我面目严肃,“好好养病,还有远离我的蛋,免得将我的闺女弄没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日都会晒晒太阳,然后回去用蛇尾圈住蛋,去孵它。

而安心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中山有蛇族被邪气入侵了。

这次沾染邪气的蛇族是鸣蛇一族。

鸣蛇是背生四翼的蛇族,而且他们一旦出现便代表大旱来临。

所以鸣蛇一族在中山的一个偏僻之地住下,几乎不与外人来往。

也正因如此,所以鸣蛇一族全族被邪气入侵之时,才没有被发现。

鸣蛇本就是蛇族中实力较为强大的一脉,加上邪气附体又会提升实力。

我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鸣蛇一族给控制住。

然后我去翻了翻我娘留给我的古籍,在里面翻到了一个净化阵法。

万年前,明明可以用净化阵法彻底消除邪气。

可不知为何,天帝选择了封印邪气。

我娘总觉得,只要邪气还存在,那总有一天,会有神因为私欲,将其放出。

所以我娘钻研许久,才研究出了这个可以彻底净化邪气的阵法。

学会这个阵法后,我立刻又耗费神力,布置了一个净化的阵法,将所有鸣蛇困在阵法里面数天,才净化了那些邪气。

待鸣蛇族的族长清醒后,他立即告诉我,天族太子去鸣蛇一族转了一圈之后,他们居住的地方便出现邪气。

这一算时间,正是司珩来螣蛇族的那天。

他应该是先去了鸣蛇族,释放了邪气,然后才到螣蛇族的。

所以他借着那个早已被人遗忘的婚约来螣蛇族为虚,去鸣蛇一族释放邪气才是实。

鸣蛇一族本就避世不出,若没有意外,他们被邪气入侵之后,只怕几十上百年都不会有人发现。

可谁让螣蛇族有一女蛇爱慕鸣蛇族的少主,隔三差五往鸣蛇族跑一趟。

所以鸣蛇族被邪气入侵一事,不过数日便被发现了。

堂堂天族太子,竟在我蛇族境内释放邪气,其心可诛。

所以我决定上天庭,将这事捅到天帝面前。

是邑烺拦住了我。

他一开口,“你不要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司珩动用邪气,是天帝默认的。”

邑烺他瞒了我一些事,但在今天,他全都告诉我了。

万年前仪霜战神带领狏狼一族,和那些使用邪气的种族大战。

狏狼一族因此死伤无数,但也成功打败了那些不服从天庭的种族。

同时所有的邪气,都被仪霜战神用神力困在一个地方。

当时仪霜战神觉得邪气就该彻底消灭,所以让我那擅长阵法的娘亲赶紧钻研出净化阵法。

可没多久仪霜战神陨落。

至于净化邪气一事,也被放弃。

天帝不愿意彻底消除邪气,转而将其封印起来。

而献出封印阵法的,便是青鸾一族。

凤凰有五大族,青鸾一族便是其一。

然而赤色凤凰,才是凤族之首。

同时,火凤族的首领,也是整个羽族的王。

此前天帝为了拉拢羽族,已经娶了火凤族的公主。

按理说,羽族与天庭联姻,火凤族已经派出了一人嫁给天帝了,就不用第二位凤凰嫁过去了。

可青鸾一族却手握着封印邪气的阵法,借此提出要求,成功让青鸾族公主嫁给天帝。

那位青鸾族公主,便是司珩的母亲。

需知青鸾一族一向不服火凤一族,所以青鸾一族从羽族脱离出去。

羽族支持天庭建立,那么青鸾一族便反对。

青鸾一族和其他那些不服从天帝的种族一起,造出了邪气。

这邪气是他们造的,自然也知道如何封印起来。

所以当天庭打败这些种族后,青鸾一族立刻投降,同时将封印阵法献上。

邪气是会让神失控,可是有的神却能让身怀邪气而不失智,自身实力大增的同时,还能让其他那些被邪气入侵的人听从自己的话。

一个可以控制他人的力量,会有诸多人想占为己有。

天帝在得知邪气可以控制其他神族时,自然也是动心了。

所以他接纳了青鸾一族。

仪霜战神始终坚持要将邪气彻底消除,从而与天帝离心。

天帝为了不让邪气被消除,便将反对自己的妻子杀害。

他以为杀了仪霜战神后,便无人阻止他使用邪气。

但邪气并不能为他所用,只有造出邪气的神族后裔才能做到邪气上身,而神智依旧清醒。

所以天帝迫不得已,只能将邪气封印。

司珩能当天族太子,便是因为他的外祖父曾是造出邪气的神族之一。

所以司珩不会被邪气控制失去神智,反倒是邪气会为他所用。

对此我有疑惑,“可是使用邪气,六界会大乱,天帝此举,就不怕司珩用邪气控制所有神仙去推翻天帝吗?”

邑烺抬头看着天空,目光是看向天宫的方向。

“我娘死前,用了狏狼族的秘法重伤了天帝。他虽侥幸未死,却也只活得了这万年。如今,他大限将至,所以他不在乎儿子会不会推翻他的地位。”

六界之中,多的是表面尊崇天帝,实际上不服天庭的种族很多。

一如青丘,二如魔界。

哪怕是我自己带领的蛇族,其实也并不太服从天界。

大多都是表面服从,实际上,天帝根本不能插手我们族中的事。

而司珩使用邪气控制神族,便能确保那些神族百分之百地听从他的话。

只要所有的种族都被邪气控制了,那又何尝不是做到了真正的统一六界呢。

司珩此举倒是做了天帝一直想做的事。

天帝自己没做到真正意义上的一统六界,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做到。

哪怕这种统治是用邪气控制他人,天帝也依旧认可这种方式。

天帝作为六界之主,司珩的所作所为根本瞒不住他。

但天帝并未制止,那便代表他默认了司珩此举。

可天帝同意,不代表我们其他种族会同意。

我和邑烺分别主动前往六界,将一切都告知各个种族。

有的人不信,可在自己家境地搜了一圈,果然发现了一些偏僻之地的子民被邪气入侵。

这些年,司珩表面上说是闭关,实际上则是游走六界,让邪气去入侵一些偏僻之地的神族。

所以六界之内,几乎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处隐蔽之地的种族被邪气入侵。

这些全是铁证。

起初只有我和邑烺奔波,去给那些被邪气入侵的人净化邪气。

后来有更多的人加入了我们。

我将净化阵法教给他们,大家一起走上了这条路。

除了天界,其余五界所有的地方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此前司珩用邪气控制的种族,全都被净化了。

而后我们一同打上天宫时,才发现天界的所有人,也都被邪气控制了。

我和几位修为高深的族长一同飞入上空,联手布下一个可以笼罩整个天宫的阵法。

其余人则是围住天宫,将每一个被邪气控制着、往厮杀的神族打回去。

只要这些神族在净化阵法之中待满三天,所有的邪气自然就会被净化。

可就在最后一天,司珩出现了,他的手里拿着一枚蛋。

那是一枚散发着强大神力的蛋,上面还有独属于螣蛇族的蛇纹。

明明我才是蛇,可此刻我却觉得司珩比我更像蛇。

此刻的他就像一条毒蛇,目光狠辣,“白泠,螣蛇族和魔族的人不太中用,连颗蛋都保护不了,让我给抢走了。”

他手上法力涌现,神力爬满整个蛇蛋。

只要他轻轻一捏,蛇蛋便会破碎。

我的女儿刚被我孵出一个蛇形,心肝肠子这些都还没长成型。

蛋碎了,她就活不了了。

“白泠,立刻撤掉阵法,并杀了和你一同布阵的神族,不然我就毁了这颗蛇蛋。”

“你敢!”

我心慌不已。

我知道司珩说到做到。

我很害怕,他下一刻就出手毁了蛇蛋。

可是我也不能撤了阵法,转头去杀了同一阵营的神。

时间明明过得很慢,我却觉得很煎熬。

司珩高喊:“你再不动手,我就真毁了你生下的这颗蛋。”

然而下一刻,一道白色的身影窜出,飞快地朝他而去。

邑烺冲出去,将司珩一手抢过蛇蛋,一手握拳将人揍倒。

司珩反应过来后,立刻也与邑烺打了起来。

司珩身上的邪气,是邪气之源。

普通的邪气会让神的法力五倍或者十倍。

可邪气之源却让司珩的实力暴涨百倍。

所以他本身实力其实并不如邑烺,可是有邪气本源的加成,倒也和邑烺实力相差无几。

但邑烺要护着蛇蛋,加之他如今身处天宫之内,里面其他被邪气控制的神族也听从司珩的命令,一个个地全朝着邑烺打去。

邑烺不仅要躲避那些冲上来肉搏的神,同时还要躲避各种法术。

漫天飞舞的攻击法术,堆成人海的神族,皆朝他而去。

只见邑烺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到后面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直到最后,邑烺神力耗尽,他化为原型趴下。

他将蛇蛋放在肚子下盖住,这样无论是那些刀剑,还是那些攻击的法术,都伤不了他的孩子。

我紧咬着唇,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幕。

此时天宫之内,司珩站在变回原型的邑烺前。

他笑出声:“原来是你啊,那个小时候被我欺负的畜·生,本来以为把你丢下诛仙台后,你已经死了呢。”

“原来没死啊,没关系,我再杀你一次。”

他举起手中的神剑,神力灌入剑中,而后用力刺下。

此时最后一天结束,邪气终于全都被净化了。

我猛地冲下去,抬手抓住剑刃。

手被神剑划伤,我却丝毫不觉痛意。

“你敢动我女儿和夫君,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手上一用力,神剑被我折断,我将那断剑扔了回去。

司珩立刻退后几步侧身避过,然而紧接着,我一掌拍出。

这一掌我用尽全力,却在即将落到司珩身上时,一道庄严之声传来。

“住手!”

我并不理会,那人将我那一掌化去。

可我下一刻,就移至司珩身前, 一手掐住他的脖子。

手中一用力, 他的头身在我掌中分离。

“白泠,你放肆!”

“放肆的是你, 司老头,你当真是天帝位置坐久了,忘了是我们捧你上位的了。”白虎族族长站出来说道。

玄龟族的族长也道:“司老头,你儿子的死,是他活该, 不止你儿子该死,你也该死。今日,我们所有种族联合一起, 拨乱反正。”

这一日, 司珩的父亲被赶下了天帝之位。

天帝之位落到了四大神兽之一的青龙之子身上。

同时因为废天帝因为杀害仪霜战神, 还有纵容司珩用邪气危害六界, 最后被新上任的天帝下令打散神魂, 永无来世。

一切事了后,我带着邑烺和蛇蛋回到中山。

右护法看着又是一身伤的邑烺, 在给人治伤时,发现这人头部也受到了重伤。

他猜测,这人可能会因祸得福, 把遗忘的事都想起来。

所以当邑烺醒来后,果然如右护法所预料的一样,他恢复记忆了。

于是右护法又开始演了起来。

“别让我找到你的奸夫是谁, 不然我一定要你丧偶。”

“呦呦呦,笑死了,明明当时的定位是玩物呢, 怎么好意思去说神女的道侣是奸夫。”

邑烺板着一张脸。

“还有,不管这是谁的种, 只要是我孵出来的, 就要喊我一声爹。”

邑烺忍无可忍,直接将人打了出去。

我看着被打飞出去的人,“人家也没说错啊,那些话,可都是你失忆的时候说的。”

邑烺觉得脸有点发烫, 然后他就变回原形了。

反正原形有狼毛挡着,这样他脸红也没有人发现。

我捂嘴偷笑, “怎么了, 想起之前的事, 现在觉得尴尬害羞了?”

闻言, 他扑了上来,“还不是都怪姐姐, 要不是你故意逗我,我哪里会出这种糗事。”

他伸出狼爪,来捂我的唇, “都是姐姐的错, 所以姐姐你不许再笑我了。”

我抱着这只狏狼, 然后眉眼带笑,“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我以后再也不逗你了。”

才怪,以后要是有这种机会,我还逗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