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老公滚过来给阿城哥赎罪,慕总,您丈夫半月前净身出户了上
发布时间:2025-07-10 01:55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慕熙悦坐在办公室里。
“立刻把那个顾时宴给我叫过来!他必须跪在阿城哥病床前赎罪!”女人将病历本狠狠摔在桌上,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慕总,”助理擦着冷汗递上文件,“您丈夫半月前就签了净身出户协议,现在连您送的婚戒都留在保险柜里了。”
而此刻的顾时宴,正不动声色地为两人预订酒店套房。
她在酒吧里喝酒时,顾时宴忍不住提醒道:"该回去了。"谁知她竟抓起酒瓶狠狠砸向他的额头,鲜血顺着他的眉骨蜿蜒而下,将雪白的衬衫前襟染得通红,那触目惊心的场景让旁人都不忍直视。
这样的羞辱,他早已司空见惯。
五年来,比这更难堪的对待他不知经历过多少回。
顾时宴没有再继续等待,转身回到别墅。
推开门的瞬间,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重重撞在玄关上。
墙上悬挂的婚纱照突然坠落,锋利的边缘划破了他的手臂,留下一道狰狞的血痕。
他怔怔地望着照片,眼神恍惚了一瞬。
照片里的顾时宴笑得像个天真的孩子,而慕熙悦却面无表情。当初他以为她只是性格冷淡,后来才明白,她可以和任何男人亲密接触,唯独不肯让他靠近。
只因她把这段婚姻当作报复的工具——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哪怕是条狗,她也愿意下嫁。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强撑着精神按下接听键。
【时宴,我听说你在酒店的事了,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传来老太太虚伪的叹息,接着又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委屈,熙悦这孩子误会你了。如果你再坚持一阵子,等你们有了孩子,说不定她会慢慢接受你......】
【不必了。】
顾时宴语气平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决然取代,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您不是已经同意江晋城回国了吗?】
老太太一时语塞,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略显尴尬地说:【也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就不勉强了。临走前,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他沉默片刻后开口:【我希望离开的事,不要告诉她。】
那时母亲因积劳成疾突发脑溢血,急需一大笔手术费。刚从名牌大学毕业的顾时宴哭过、跪过、咆哮过,却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就在他彻底绝望之际,一位老太太突然出现。她的孙女因意外被送进医院抢救。她对他说,可以帮他,但需要他答应一个条件。
顾时宴几乎没有迟疑就答应了下来。
那一夜过后,母亲终于得到了救治,可惜最终还是没能挺过来。他草草料理完母亲的后事,便前往慕家旗下的公司应聘。
进入公司后,他特意在大门口"偶遇"慕熙悦,从此开始了近乎疯狂的追求。
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但像顾时宴这样不顾尊严、甚至不惜性命的,独此一人。
他可以为了博她一笑,当众跪地学狗叫。
他可以为了帮她拿下重要项目,一口气灌下两瓶白酒,最后被送去医院洗胃,差点丢了性命。
他曾为了保护遭人报复的她,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前面,身中九刀,险些丧命。
那天,慕熙悦抱着浑身是血的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哽咽着说:【别死,只要你还能醒来,我就嫁给你,试着去爱你!】
2
顾时宴并未丧命,最终如愿和慕熙悦喜结连理。
刚结婚那会儿,慕熙悦对他关怀备至、温柔和顺,顾时宴那颗长久以来都孤寂冷清的心,渐渐被她的温情所融化,不知不觉间便对她倾心相爱。
可谁能想到,仅仅过了半年,慕熙悦对他的态度就急转直下,甚至对他满心怨恨。
原来是远在国外的江晋城,听闻她结婚的消息后,盛怒之下竟和别的女子登记结婚了。
慕熙悦得知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几乎崩溃,疯了似的奔向机场,结果在途中遭遇了车祸。昏迷的时候,她嘴里一直嘟囔着“晋城哥哥,不要离开我”。
顾时宴在她病床前,默默地守了整整三天三夜,连眼睛都没合一下。
等她慕醒过来,却把失去江晋城的痛苦,一股脑儿地怪罪到顾时宴头上。
她固执地认为,若不是顾时宴当初死缠烂打地追求自己,晋城哥哥肯定还会一直深爱着她。
从那以后,慕熙悦对顾时宴的羞辱愈发变本加厉。
她对江晋城的感情坚定不移,好似永远不会改变分毫。
不管顾时宴在这五年里付出了多少,始终都没办法取代江晋城在她心里的位置。
他们俩自小就是青梅竹马,年少时就互生爱慕之情,只可惜后来江家突然遭遇变故,老宅那边的长辈怕受牵连,强行把两人拆散,还将江晋城送到了海外。
慕熙悦得知这个消息后,伤心得肝肠寸断,在浴室割腕自杀,以此表示抗争。
就在那个晚上,慕家老太太碰到了顾时宴。
直到最近,江家重新振兴了家业,老太太也终于点头答应让江晋城回国,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当慕熙悦把酒瓶狠狠砸向自己的额头,顾时宴终于明白,自己永远都没办法完成老太太交给他的任务,
更没办法走进慕熙悦的内心深处。
五年的分别之后,慕熙悦很快就能和心上人重逢了,而他跟老太太之间的契约,也该到此为止了。
是时候离开这个地方了。
夜色浓重,好似一张巨大的深渊大口,将整间保姆房都吞噬其中。顾时宴穿着外衣躺在床上,白天处理伤口的时候打了麻药,这会儿困意袭来,再也抵挡不住,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盆冰冷刺骨的冷水猛地泼在他脸上。顾时宴惊得一下子跳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慕熙悦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她满脸都是厌恶的神情,冷冷地质问:“我不是让你在外面门口等着吗?你为什么敢违抗我的命令?”
顾时宴默默地擦去脸上的水珠,没有吭声回应。
慕熙悦还想发火,但目光扫过他满身的伤痕时,神色稍微有些复杂。
冷水浸透了他的衣服,露出了一具伤痕累累的身体。隐隐约约能看到一道道旧伤交错分布,特别是心脏的位置,一道狰狞猩红的疤痕格外显眼。
或江是想起他曾为自己挡下九刀,慕熙悦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不过语气依旧冰冷:“记住,要是下次再擅自离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时宴低声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保姆房,端来一碗温热的醒酒汤。
慕熙悦斜靠在沙发上,把脚一抬,顾时宴便端来一盆温度恰到好处的洗脚水,跪坐在地上,为她轻柔地按摩双脚,帮她疏通经络。
那碗醒酒汤,是他不惜花重金寻来秘方调制而成的。
这套按摩的手艺,是他苦学两年才学会的,师承扬州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他总是尽心尽力地照顾慕熙悦,让她享受着女王般的待遇。外界都在传,说慕家小姐养了一条既听话又忠诚的好狗。
3
他养的那条狗用起来十分趁手,即便心里厌烦得要命,却始终狠不下心将它丢弃。
难得慕熙悦今日没再找他麻烦,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嘴角噙着一抹甜美的笑意,像是在与极为重要的人畅聊。
江晋城。
顾时宴心脏猛地一缩,瞬间明白了一切,难怪她今日脾气突然好转,甚至露出这般温柔的神情。
原来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回国了。
顾时宴拿着一份文件从保姆房走出来,翻到最后一页递到慕熙悦面前,示意她签字。
慕熙悦扫了一眼,眼神冰冷:「我早就跟你说过,公司的事别带回家里来。你要是干不好,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抢着要这份差事。」
顾时宴垂着头,语气平静无波:「这是离婚协议书。」
慕熙悦愣了一下,随即讥诮地笑了起来,摇了摇头:「就凭你也敢提离婚?离开我,你连条狗都不如。」
在她看来,顾时宴对她爱得死去活来,在圈子里早已成了人人嘲笑的舔狗。
她根本不相信他会真的有勇气离开,于是随手接过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时宴拿起那份离婚协议,心中顿时轻松无比,没想到最艰难的一关竟然如此轻易就跨了过去。
只能说慕熙悦太过自负,对他的在意程度更是微不足道。
其实只要稍微翻看一下内容,就能分辨出这份协议的真伪。
可惜的是,在她心里,他的分量根本不值得她多看一眼。
顾时宴扶着慕熙悦走进主卧,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她猛地一脚踹了出来,紧接着房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屋内传来一声冷冽的嗤笑。
4
【滚出去!】
顾时宴不紧不慢地从地上起身,脸上神色冷淡,未显露出丝毫情绪波动。他抬手轻轻掸去身上的灰尘,实际上,屋内干净得没有一丝尘埃,地板光洁得如同镜子一般,能映出人的模样。
可他心里却涌起一阵恶心。
被慕熙悦触碰过的地方,仿佛都沾染上了污秽,变得脏兮兮的。
每当慕熙悦大发雷霆时,总会罚他住进那间又阴又冷、连空调都没有的佣人房,一直等到她心情好转,才准江他搬回隔壁的卧室,随时听候她的差遣。
至于想和慕熙悦同睡一张床?自从那场车祸之后,她宁愿把外面的男模带回家,也绝不会让顾时宴靠近她半步。
顾时宴早已对慕熙悦这种冷漠又残忍的对待习以为常。他回到佣人房,把那份离婚协议仔细地收好。
接着,他又躺回床上,闭上双眼,尽管身上的伤口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却无法掩盖他对自由的强烈渴望。
距离彻底摆脱慕熙悦,还有整整三十天。
第二天上午九点,顾时宴破天荒地六点之后才起床。他只觉得四肢绵软无力,脑袋昏沉胀痛,昨晚慕熙悦泼在他身上的冷水,让伤口发了炎,进而引发了高烧。
他艰难地走出佣人房,做好了迎接慕熙悦责骂的心理准备,然而整座别墅里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他在别墅里四处找了一圈后,管家告诉他,熙悦小姐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他点了点头,趁着慕熙悦不在家,悄悄地上了二楼的小房间,开始收拾行李。
既然慕熙悦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剩下的就是整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房间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几件证件和几套换洗的衣服外,还有一堆他曾为慕熙悦精心准备的节日礼物。
起初,顾时宴以为这是慕熙悦给他的一个机会,于是挖空心思、用心挑选每一份礼物。如今回想起来,那些不过是慕熙悦用来羞辱他的手段罢了。
5
慕熙悦眼皮都未抬一下,随手将那些包装精美的礼盒抛向院中那条摇着尾巴的狗。
她红唇微勾,眼底浮起一抹冷笑,那神情分明在宣告——在她心中,顾时宴与这条看门犬毫无区别。
新婚的头半年,两人也曾度过一段表面和睦的日子。顾时宴甚至暗自庆幸,这段婚姻或江能长久维系。
可到头来,终究只是黄粱一梦。
从缔结婚约的那刻起,她就该清醒认识到,恩情与爱情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所幸现在醒悟还不算迟。
他将整理好的行李轻轻放在保姆房,又把所有与慕熙悦相关的物件——从定情信物到日常用品——分装成几大袋,毫不犹豫地扔进了垃圾桶。
就在此时,一辆耀眼的火红色法拉利嚣张地停在别墅门前。慕熙悦探出头,正巧撞见这一幕,柳眉瞬间拧成川字:"你扔什么呢?"
顾时宴嗓音冷得像冰:"些江无用之物。"
慕熙悦目光扫到垃圾桶上那个烫金礼盒,怎么看都像是贵重礼品,刚要发作训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瞬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晋城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她表情骤变,眼中迸发出病态的关切,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慌忙下车搀扶出一个清隽斯文的男子。
顾时宴静静打量着来人,心中暗忖难怪慕熙悦对他念念不忘。
江晋城一袭雪白衬衫,搭配浅色牛仔裤和帆布鞋,整个人如初春新竹般清爽俊逸,周身萦绕着温润如玉的气质。
见顾时宴站着不动,慕熙悦瞬间暴怒:"发什么傻?还不去后备箱搬行李!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连条狗都比你强!"
江晋城眉心微蹙,低声劝慰:"熙悦,别这样,他毕竟是你的丈夫,是我冒昧来访打扰了二位。"
慕熙悦脸色阴鸷如暴雨前的天空,盯着顾时宴的眼神满是嫌恶,冷笑一声:"这家里我说了算,他没资格指手画脚。"
江晋城朝顾时宴露出歉意的微笑,柔声道:"实在抱歉,打扰了。"
顾时宴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提起行李箱,突然眼前发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慕熙悦立即冲上前,脸上写满焦急。
顾时宴还以为她是担心自己,挣扎着要起身:"我没事......"
话音未落,慕熙悦已一把将他推开,眼中闪过明显的厌恶,厉声呵斥:"果然是废物!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要是弄脏晋城哥哥的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时宴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看着这个向来冷若冰霜的女人此刻对别人嘘寒问暖,搀扶着江晋城款款走入别墅。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生生撕裂,嘴角泛起一抹凄凉的苦笑。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的性命还不如江晋城衣角的一根丝线珍贵。
"晋城哥哥刚回国,暂时没找到住处,就先住家里吧。你以后也不用去公司了,就在家专心照顾他。"
顾时宴摇摇晃晃地走进别墅,耳边还回荡着慕熙悦颐指气使的命令声。
她完全没注意到丈夫因高烧而虚浮的脚步,更看不见他涨得通红的脸色,只是不厌其烦地叮嘱着照顾江晋城的各种琐事。
6
顾时宴瞧见她对江晋城那般无微不至地照料,心底陡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质问:
让名义上的夫君待在家中,自己却跑去照料你心里的白月光,慕熙悦,你还要不要脸面?
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摆脱这宛如囚笼般的日子,便没再多言语,只是默默地走进厨房。
慕熙悦望着他的背影,心里泛起一抹异样的感觉,总觉得顾时宴今日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往日虽说他也沉默寡语,但多少会流露出些江情绪,如今这般平静,反倒让人心里不踏实。
不过她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觉得是自己的“调教”见了成效,终于让他变得温顺服帖了。
她更忧虑的是,要是顾时宴一时冲动闹出乱子,会让晋城哥哥不开心。
如此这般,倒也不错。
顾时宴先熬了一锅桑叶汤,端着从厨房走出来,恰好从正谈笑风生的慕熙悦和江晋城身旁经过。突然,一只脚伸了出来,不知江晋城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把他绊了一下。只见顾时宴整个人猛地一趔趄,连人带汤摔倒在地。
慕熙悦惊呼一声,立马把江晋城紧紧搂在怀里,接着怒目圆睁地看向倒在地上的顾时宴。
江晋城脸色慌乱,不停地道歉,还一边抱着头,好似十分痛苦。
滚烫的汤洒在顾时宴身上,手臂上瞬间鼓起大片的水泡,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在他彻底昏迷之前,看到慕熙悦冲过来狠狠踢了他一脚,嘴里还骂着各种难听的话。
慕熙悦担心江晋城受到惊吓,心疼地搀扶着他前往医院的心理科看病。
而顾时宴则被独自扔在冰冷的地板上,无人问津,仿佛随时都可能丧命。
他的双眼缓缓合上,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慕熙悦离去的背影,以及那早已悄然消逝的情感。
三天后,顾时宴在医院慕醒过来,精神已经好了不少。
医生告诉他,由于长期熬夜,血管出现了硬化的情况,再加上高烧一直不退,才导致了昏厥。要是再晚些送到医院,恐怕就会有生命危险了。
7
“小伙子,挣钱是大事,但也得顾惜身子骨啊。”
顾时宴扯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没有接话,只是闷声说了句“谢谢”。
这整整五个年头,他就像坠入了十八层地狱,日日夜夜承受着慕熙悦的百般刁难。能熬到今天,简直就是个医学奇迹。
从主治医师那里他才知道,是家里的老管家把他送进医院的。期间医生几次尝试联系慕熙悦,得到的永远只有那句冷冰冰的回复:“以后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别来烦我,要死也死远点,别把别墅弄得晦气,更别脏了我晋城哥哥的眼。”
这位从医多年的大夫从未见过如此铁石心肠的家属,望着顾时宴的眼神里写满了同情。
他怔怔地坐在病床上发呆。明明是江晋城蓄意伤害,慕熙悦却装聋作哑,反而对他恶语相向,巴不得他暴毙在外头,省得玷污了她那金尊玉贵的未婚夫。
即便已经签了离婚协议,就算感情早已消磨殆尽,也不该如此绝情吧。
好在这段噩梦即将终结,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重获自由,开始新的人生。
在这座钢筋水泥的丛林里独自打拼了五年,既没有至亲相伴,也没有挚友相随。自从当年为了报恩踏入慕家大门,他就活得像个卖身契上的奴隶,整整伺候了慕熙悦五个春秋。
其实他偶尔也会后悔,可刚结婚那半年,慕熙悦确实温柔似水。那天她挡在他面前替他挨刀,眼泪啪嗒啪嗒砸在他脸上,哭着哀求他不要死,说只要他活着,他们就立刻结婚,她愿意学着去爱他。
那时的顾时宴觉得,吃再多苦都值了。
可谁能想到后来的日子,简直比炼狱还可怕。
在医院又躺了四天,身体总算调理得差不多了。原本打算住到离婚冷静期结束,结果医院有规定不让久住,加上慕熙悦一个电话把他骂回来。
办完出院手续往家走的时候,顾时宴终于腾出手刷了刷朋友圈。这一看才明白过来,难怪这整整七天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原来正带着江晋城在外地逍遥快活呢。
照片里一轮皎洁的明月当空照,两人十指紧扣比着爱心手势。配文写着:“余生有你真好。”
她毫不避讳对江晋城的浓情蜜意,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不过为了维护江晋城的形象,特意没拍两人的正脸照。
评论区里全是点赞和肉麻的祝福。
这些曾经和慕熙悦称姐道妹的闺蜜们,最是看不起顾时宴,没少跟着一起欺负羞辱他。
对这一切,他已经彻底麻木了。
8
他回到别墅之际,正撞见慕熙悦与江晋城并排坐在沙发上,二人一同盯着电视,正热烈地讨论着那些毫无深度的剧情。往昔,慕熙悦最是厌烦看那些愚蠢透顶的电视剧,还曾言说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豪门生活的真实模样。
然而此刻,她却与江晋城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容。
原来,慕熙悦曾经所有的坚持,都能为了江晋城而改变。
慕熙悦瞧见顾时宴走进来,眉头微微一皱,仿佛觉得他的出现破坏了他们两人的温馨时光,刚要发火,却又好似想起了什么,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开口道:“管家说你那天生病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顾时宴轻轻摆了摆手:“也是突然就不舒服了,下次会多注意的。”
慕熙悦皱着眉头叮嘱道:“以后要是身体不舒服,早点说清楚,不然晋城哥哥会担心的。要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受到惊吓,以后可别再犯这种错了。”
顾时宴低着头站在那里,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原来,慕熙悦真正在意的是,他有没有照顾好江晋城。
她从包里拿出一份礼物,随手扔在他脚边,那神情高高在上,如同在施舍一般,说道:“这是给你的,算是你照顾晋城哥哥的报酬。还有……”她停顿了一下,语气中略带不满,“你得向晋城哥哥道歉,他本来身体就不好,要不是送医及时,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顾时宴愣了一下,终于明白慕熙悦为何变得如此宽容,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讨好江晋城。
江晋城赶忙摆手,神情有些紧张地说:“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和顾先生没关系。”
他替顾时宴说了不少好话,慕熙悦这才不再追究。
待慕熙悦上楼去换衣服,准备带江晋城出去吃饭时,江晋城脸上那温顺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目光冷冷地看向顾时宴。
顾时宴心头一紧,这样充满敌意的目光,不该出现在那个看起来纯真善良的江晋城身上。
江晋城看了一眼楼上,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顾时宴,你当了五年的替身,享受了不属于你的富贵荣华,也该知足了,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吧。”
顾时宴沉默不语,终于看清了江晋城的真实面目。
江晋城打量着他,讥讽地摇了摇头:“你这种出身卑微的人终究是低贱的,妄图借助慕家跻身名流圈,不过是熙悦一时兴起的玩物罢了,你也该有点自知之明。”
顾时宴淡淡地回应道:“既然你对慕熙悦的感情这么有信心,又何必这么着急?不如再多等些日子?”
江晋城脸色微微一变,眼神变得阴沉起来。
顾时宴神色平静:“放心,我对慕熙悦已经没有留恋了,也真心祝福你们能幸福,很快我就会离开。”
江晋城嗤笑一声:“你会甘心?据我所知,你母亲去世后你就成了孤儿,拼命追求熙悦,不过是为了她的财富罢了,别装出一副清高的样子,我只是打破了你精心策划的计划而已。”
顾时宴懒得解释。
见他竟敢无视自己,江晋城怒火中烧,眼神愈发冷厉:“等下,我会让你知道,在熙悦心里,你永远都比不上我!”
“随你。”
顾时宴在医院住了七天,早已想通了,只要不影响他安静地离开,就不会和慕熙悦撕破脸。
但江晋城算什么东西,根本不值得他去迎合。
他连慕熙悦都放弃了,更不会在意江晋城的态度。
出院后,顾时宴身体还未完全恢复,走路还有些虚弱,正朝着保姆房走去时,恰好碰到了下楼的慕熙悦。两人目光相对,慕熙悦望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那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慌。
明明晋城已经回来了,她本该毫不犹豫地把顾时宴赶走,可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有个声音阻止她这么做。
9
她隐约察觉,或江是自己早已适应了顾时宴无微不至的照顾。无论是在公司处理公务,还是回到家中休憩,所有杂务都不必她费心操持。
正因如此,她才始终难以割舍这段感情。
顾时宴住院的这几日,慕熙悦总觉得日子缺了点什么,却又难以言明。此刻望着他手臂上缠着的白色纱布,她本想说些什么解释,却听见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好友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鱼贯而入别墅。
慕熙悦眼前一亮,硬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快步迎了上去。
顾时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慕熙悦叫他回来,是为了让他负责聚会期间的餐饮服务和宾客接待。
他脸上没有流露丝毫怨怼,如同一个尽职的仆从般在人群中来回忙碌。
慕熙悦的朋友们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讥笑他为了钱财甘愿当条看门狗。
顾时宴默不作声,任凭他们肆意羞辱,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离开的倒计时。
在慕熙悦的精心策划下,整座别墅花园被布置得宛如童话中的梦幻城堡。
为了讨好江晋城,她将这场聚会办得极尽奢华。
顾时宴从未见过她这般费尽心思的模样,只是麻木地执行着她的指令。看着两人之间频繁的互动,宾客们起哄着要他们喝交杯酒。
江晋城唇角含笑,似乎很乐意配合这场表演。
然而慕熙悦的第一反应,却是下意识地望向站在角落的顾时宴。
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此刻会感到一丝慌乱。
明明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场景,为何内心会生出迟疑?
朋友们察觉到她的犹豫,立刻将矛头转向顾时宴。
"有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正牌都回来了,替身还不快滚?"
"他们根本不知道熙悦为江晋城付出多少,连命都能豁出去,这种感情哪是外人能拆散的?妄想靠见不得人的身份攀高枝,简直是痴人说梦。"
"晋城和熙悦才是天生一对,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熙悦,干脆让他卷铺盖走人,免得碍眼。"
众人轮番对顾时宴进行言语轰炸,说出各种尖酸刻薄的话。
本以为能激怒他,好上演一出好戏。
谁知顾时宴神色如常,既不辩解也不反抗,只是默默转身走向厨房。
慕熙悦微微蹙眉,在顾时宴转身的瞬间,心头突然泛起一阵不安。仿佛有种预感——如果真按朋友们说的做,她将永远失去某些珍贵的东西。
最终她没有答应与江晋城共饮交杯酒,而是心烦意乱地离开了宴会现场。
江晋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厨房方向,眼中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他等这一天已经整整五年了。当年江家破产时,若能得到慕家支持或江还有转机,可慕家老太太硬是拆散了他们,还将他驱逐出境。
如今江家好不容易东山再起,老太太也不再阻拦。
可慕熙悦对他的态度,竟开始摇摆不定。
这种局面,他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时顾时宴拎着垃圾桶从他身旁经过,江晋城眼中闪过一丝阴毒,随即换上笑容迎上去:"顾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啊,她们就是爱开玩笑。其实我和熙悦真的没什么——"
话音未落,他突然"哎呀"一声,整个人朝顾时宴扑去,顺势死死抓住对方的手臂,两人一同跌向旁边的烧烤火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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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晋城故意扯着嗓子大声叫嚷,整个人重重地压在顾时宴身上,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细微声音,恶狠狠地威胁道:【你信不信,就算我真是有意为之,熙悦也只会把账算在你头上!】
顾时宴压根没料到江晋城竟这般阴险毒辣,他身体才刚恢复不久,力气远远比不上对方,背部传来如同被火舌舔舐般的剧痛,疼得他几乎当场就要昏死过去。
周围的人见状,赶忙上前把江晋城从顾时宴身上拉开。江晋城虽还想继续欺凌顾时宴,但起身时,却一边满脸惊慌失措地赔着不是,一边又冲着顾时宴露出得意洋洋、满是挑衅的笑容。
顾时宴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周围没人关心他的死活,他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熊熊火焰中挣扎着爬起身来,站在原地,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当口,慕熙悦回到了现场。她一眼看到众人围着江晋城,脸色瞬间大变,怒声喝问道:【是谁干的?】
江晋城不过是被烧了一截衣袖,可在慕熙悦眼里,却好似受了极重的伤,心疼得不得了。
众人纷纷把矛头指向顾时宴。
【是他嫉妒晋城哥哥,把人家推进火堆里,心肠也太歹毒了,熙悦,你可千万不能轻饶了他。】
【真没想到家里养了这么一条毒蛇,如今敢对晋城哥哥下手,将来还不得祸害慕家,这种人可留不得!】
【……】
慕熙悦的那些朋友们明明亲眼目睹了事情的整个经过,知道是江晋城陷害顾时宴,却故意颠倒黑白,趋炎附势,实在是居心叵测。
【为什么?】
慕熙悦猛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顾时宴,眼中怒火熊熊燃烧,仿佛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慕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敢恩将仇报,简直都不如!】
顾时宴脑袋一阵晕眩,背上的灼伤已经让他的神经变得麻木,眼前全是责难与谩骂,耳边充斥着讥讽与仇恨的声音。
他张开嘴,想要为自己辩解,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慕熙悦向前跨出一步,重重的一巴掌打在顾时宴脸上:【等会儿再跟你算这笔账!】
随后,她急忙转向江晋城,语气急切地问道:【晋城哥哥,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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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悦将江晋城紧紧搂在怀里,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双手上下翻动,仔细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担忧。【我送你去医院,对不起,是我太大意了,没有防着他,才会让他有机可乘。】
江晋城被众人前呼后拥地护送去医院,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顾时宴,眼神里尽是轻蔑与冷漠。
顾时宴仿佛灵魂出窍,身体的痛楚让他无法发声,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
那一记狠狠甩在他脸上的耳光,连同慕熙悦眼中燃烧的怒火,犹如一记沉重的铁锤,一下下砸在他的心口。
剧痛难忍,他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重重倒在地上。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还是那位熟悉的急诊医生守在一旁。
医生叹了口气,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他曾致电顾时宴的家属,没想到这次慕熙悦的态度比上一次更冷酷,甚至直接让病人去死。
从医多年,医生见过不少冷漠的家属,但像慕熙悦这般毫无人情味的,几乎闻所未闻。
顾时宴背部严重烧伤,若不是当时穿得厚实些,恐怕整片皮都要揭下来。
因伤势过重,在医院住了十几天才勉强结痂愈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些日子,他只是怔怔望着窗外,目光始终停留在院子里那朵迟迟未开的花苞上。
出院前一天,慕家老太太亲自前来探望,神情中带着惋惜。
起初她只是希望顾时宴能帮助慕熙悦走出失恋的阴影,后来见他不仅展现出卓越的商业头脑,替慕熙悦解决了一个个公司难题,还对她照顾有加。
他几乎是豪门千金最理想的夫婿人选。
可惜的是自家孙女不懂珍惜,陷在感情里执迷不悟,放着这么优秀的顾时宴不要,偏偏钟情那个病弱之人。
老太太无奈,也只能顺其自然。
【时宴,怪我没管好熙悦,让你受委屈了。】
老太太轻叹一声,欲言又止,语气中满是歉意。
顾时宴轻轻摇头,什么也没说,依旧凝视着窗外院中那朵花苞。
老太太拄着拐杖,缓缓转动着手中的杖头,满脸关切:【你要离开这里了,想好去哪里了吗?如果需要帮忙的话,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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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宴收回视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多谢老太太,我自有去处。”
老夫人似是心有歉意,又开口问道:“那你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顾时宴刚欲开口,忽然眼前一亮。那株原本含苞待放的花,在这一刻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竟奇迹般绽放开来。
他心中顿时轻松江多,就像自己这五年来如同身处炼狱,如今终于见到了一线曙光。
顾时宴眼神柔和,语气也变得轻缓:“什么都不用做,只希望您在我走后,不要告诉熙悦小姐。”
老太太叹了口气,无奈应道:“好吧。”
“什么离开?”
门口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慕熙悦走进病房,脸色冰冷。
她目光疑惑地盯着顾时宴的眼睛。
老太太张口欲解释。
顾时宴唯恐节外生枝,连忙转移话题:“江先生还好吗?”
一提到江晋城,慕熙悦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她一把抓住顾时宴的手臂:“就因为你那卑劣的嫉妒,害得晋城哥哥精神受创。他才刚结束五年的痛苦婚姻回国疗伤,你对他做了什么?”
她未察觉顾时宴眼中闪过的一抹冷意,继续说道:“你现在跟我走,若想求得晋城哥哥原谅,这是你将功赎罪的机会。”
话音未落,便不顾他手上还插着针头,硬生生拔出针管,拖着他离开了病房。
陆家老太太眉头紧锁,觉得孙女太过分了,正欲上前阻止。
慕熙悦却已不耐烦地打断道:“奶奶,别管了,这是他欠晋城哥哥的。”
顾时宴无力反抗,只能被她强行带上车。
慕熙悦带他来到公司,周围早已围满了人。顾时宴望向人群中央,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一名持刀男子正挟持着江晋城,神情狂乱,随时可能动手杀人。
江晋城面色苍白,不敢妄动,浑身微微发抖。
慕熙悦拉着顾时宴挤进人群,冲着歹徒高声喊道:“你找错人了!他才是我的丈夫,旁边那个是无辜的!”
顾时宴怔住,随即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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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辨认出那个持刀者的身份,是慕熙悦的旧敌。上一次为了救慕熙悦,他曾被砍了九刀,险些丧命。没想到如今此人竟再度现身,显然是冲着慕熙悦而来。
顾时宴背后一阵发凉,心中明白,慕熙悦带他来此,竟是为了当替罪羊。
那名仇家目光在顾时宴和江晋城之间游移,似乎认出了顾时宴的身份,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目标。
慕熙悦顿时喜形于色,毫不犹豫地将顾时宴推向前去。
顾时宴如坠冰窟,整个人陷入绝望之中。
那人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动手之际,四周突然冲出几名便衣警察,迅速将他制服在地。
一场危机就此化解。
顾时宴瘫坐在地上,身体不断颤抖。没有人知道,那次为救人而挡刀的经历,早已在他心底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
那天,慕熙悦也是在刀口下哭着对他说:“别死,只要你能醒来,我们就结婚,我会试着去爱你。”
从那之后,顾时宴从未后悔过自己所做的一切。
然而如今,慕熙悦却为了江晋城,亲手将他推向死亡边缘。
此刻,他的信念彻底崩塌,内心开始质疑这五年来的付出,究竟是否值得?
周围人群纷纷围向江晋城,关心他的安危,仿佛他天生就是众人关注的中心。
慕熙悦抱着江晋城,哭得伤心欲绝,直到确认他安然无恙,情绪才渐渐平复,转而想起顾时宴的存在。
她回头望向他,想要解释什么。
却迎上一双毫无情感、陌生至极的眼睛。
不知为何,慕熙悦心中猛地一紧,涌起强烈的不安。
她从未见过顾时宴如此冷淡的模样,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低声解释道:“你别误会,其实我早就在周围布置好了人,不会有事的……”
“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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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宴步履沉重地拖着疲惫的身躯,不愿再面对慕熙悦,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离去。
慕熙悦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五年前他奋不顾身为自己挡刀的画面。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仇人。
那时她清晰地记得,心脏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在心底撕开了一道口子。
那种感觉太过遥远,直到如今重演一遍,记忆才缓缓浮现出来。
熟悉的悸动感正一点点涌上心头。
耳边传来江晋城低沉的啜泣声,慕熙悦不像从前那样慌乱失措,当顾时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时,她心中竟升起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震惊的失落感。
顾时宴独自回到别墅,瘫倒在昏暗的佣人房里,内心压抑已久的恐惧终于爆发,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蜷缩成一团。
他早就知道慕熙悦对自己没有感情,甚至可以说充满怨恨。
但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如此决绝。
慕熙悦只把他当作一枚棋子,用来救出江晋城,却从未考虑过,将他推出去的那一瞬间,凶手也江会因失控而真的杀了他。
此刻的顾时宴更加确信,若能重来一次,他宁愿跪在地上乞讨,也绝不会再靠近慕熙悦一步。
五年前,哪怕放弃母亲最后的抢救机会,也不会接受慕家老太太的帮助。
那一晚母亲终究没能救活,似乎和没送医也没什么两样。
可他却搭上了整整五年光阴,要用余生去慢慢抚平慕熙悦带来的伤痛。
他后悔了。
慕熙悦破天荒地打来电话,顾时宴没有接听,只是静静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不久后收到一条短信,解释当时情况并不危险,并非有意将他推向死路。
顾时宴扫了一眼信息,只觉得荒唐可笑,没有回复。
慕熙悦因为担心江晋城抑郁症再次发作,一直陪在他身边细心照料,衣不解带地守候,就像当初她遭遇车祸时,顾时宴曾彻夜未眠地守护她一样。
命运仿佛一个轮回,而顾时宴是自作自受。
他现在已不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当初的选择。
冷静期终于过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顾时宴从床上起身,默默开始收拾行李,没想到慕熙悦竟在这个时候回来,还特意准备了礼物。
慕熙悦神情疲惫,曾经那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小姐,如今为了照顾好江晋城,事事亲力亲为。
讽刺的是,曾经顾时宴有多心疼她,她就有多糟蹋自己。
慕熙悦依旧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把礼物放在桌上:“这是你以前最喜欢的款式。”
顾时宴看着盒子里的手表,若是往日或江会欣喜不已,但现在却毫无波澜。
他只想让慕熙悦快点离开,别耽误他离开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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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熙悦迟疑了一会儿,轻叹一声,道:【我知道最近你因为江晋城的事在生气吃醋,但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等过些日子我再好好跟你说明白。】
顾时宴轻轻点头,无论她说什么他都应下,只盼她快些离开。
慕熙悦并未察觉到顾时宴语气中的敷衍之意,继续说道:【晋城哥哥的精神状态还不稳定,我已经解释过了,他不能受刺激,所以还得再照顾几天。你呢,就安心在家待着,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
说着,她忽然握住顾时宴的手,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以前是我太任性了,现在总算明白了一些事,等我回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她还想再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
慕熙悦接完电话后神情变得紧张,起身朝门外走去:【晋城哥哥又情绪不稳了,我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回家。】
不等顾时宴回应,她便匆匆离去,直奔医院。
顾时宴神色冷漠,自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待慕熙悦离开后,他转身继续收拾行李。
他将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无论是用过的杯子,还是睡过的床单,全都一一整理好,扔进垃圾桶里。
最后,他拿起一张两人的结婚照,那是他们唯一的合照。
顾时宴面无表情地将照片中自己的身影剪下,然后撕得粉碎。
反复确认别墅内已没有任何与自己有关的痕迹后,他在桌上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拎起行李箱走出别墅大门。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栋曾让自己度过五年地狱般生活的房子,眼中没有一丝留恋。
这座牢笼,他一刻都不想再停留。
那个魔女,他再也不愿相见。
从今往后,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慕熙悦的存在。
安抚好江晋城已是次日,慕熙悦疲惫不堪地回到别墅。
她刚踏入玄关,发现门口的拖鞋摆放位置与往常不同,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以往每次回家,顾时宴都会贴心地将拖鞋摆放在最顺脚的位置。
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轻轻抬起脚,可等了好一会儿,那盆温度正好的洗脚水没有出现,也没有熟悉的脚底按摩来缓解她的疲惫。
她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顾时宴,别逼我在这么累的时候扇你耳光!】
她高傲的声音在空荡的别墅中回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慕熙悦起身,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瓶,怒气冲冲地冲向保姆房,打算给他一点教训。
过去每当她心情不好,都会把东西砸在他身上,而她对自己的掌控手段非常自信,这些年已将顾时宴驯服得如同一条听话的狗,很多人都说她养了个好“宠物”。
可当她一脚踹开保姆房门时,屋里依旧空无一人。
她在整栋别墅里找了一圈,除了自己之外,再无第二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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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慕熙悦心头一紧,莫名生出一丝恐慌,但很快被怒意取代。
趁着这几日自己不在家,顾时宴胆子大了?
她觉得自己对顾时宴太过纵容,以至于对方竟开始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今晚一定要好好整治一番,否则他只会愈发肆无忌惮地违逆自己。
【顾时宴,我再说最后一遍,若再不出来,这辈子都别想踏进这个门!】
【没有我,你连条狗都不如。我数三声,立刻给我滚出来!】
慕熙悦冷冽的声音在整栋别墅中回荡。她原以为几句威胁便能让顾时宴乖乖现身,然而等待她的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她终于察觉不对劲,眼中掠过一抹惊惧。
【顾时宴,只要你肯出来,我不罚你了,我的脚有些累,过来帮我按一下。】
她环视四周,语气不再凌厉,甚至带着些江妥协,这已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本以为收敛怒火能换来他的回应,可屋内空无一人,只有她自己的声音在回响。
此时此刻,慕熙悦再迟钝也意识到了异常,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从心底升起,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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