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侯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但父亲要将我的娃娃亲换给她
发布时间:2025-07-08 16:41 浏览量:1
我是侯府流落在外的真千金。 一朝被寻回,父亲说: 「从今以后,你和琳瑶都是我嫡亲的女儿,我待你们一视同仁。」 但后来我发现,父亲要将我的娃娃亲换给她。 母亲耐心教导她,偷偷给她添许多嫁妆。 亲哥哥面上公允,私下好东西都给她。
并且我发觉,我回来后,从小传闻霉运缠身的侯府千金连连出彩。 一向锦鲤的我却总遭不顺。 甚至不久后死于非命。 一睁眼我回到被侯府找到那天。 面对激动的侯府众人,我不客气地将他们扫地出门: 「我不是,别乱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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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生父母认出我时,我撸着袖子正在和一个吃霸王餐的男人理论。 男人说不过我,恼羞成怒,上前就要和我动手。 「住手!」 在我养父母上来拦住男人时,那位衣着华贵的夫人颤抖着开了口。 「你是,我的女儿对不对?」 「你有十五了对吗?」
无他,我长得简直和她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重生回来的。 看到眼前的地方我愣了一下,接收到从前的记忆,又转头看到这个熟悉的场面。 反应过来后,我拿过扫把扬起一阵灰尘,不客气地将他们扫地出门: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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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侯府的人赶走后,养母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春儿,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真的不愿意回去吗?」 看着眼前于我而言已经很久没见到的养母,我忍住泪水,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撒娇: 「你不想要我了嘛娘?」 有了前世的对比,我才发现养母给予我的才是真真正正的母爱。 她的眼眶顿时湿润,「你是我一点点养大的宝贝,我怎么舍得。」
「只是侯府显贵,回到那里,春儿一定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养母的意思。 普通人家生出貌美的女儿,是很难庇护住的。 嫁给平民遭人觊觎,说给富商贵人,又沦为小妾。 前世这个时候,我还险遭纨绔子弟强娶。 于是前世今生,养母纵使万般不舍,也都还是希望我回去。 「况且如果侯府打定主意,恐怕我们,也没有拒绝的能力。」
没错,权势压人,我早晚要回到那个地方。 只是这次,我绝对不会像前世那样轻易地如了他们的愿。 我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似的用头蹭了蹭养母的脖子。 「无论怎样,在女儿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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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人来了三次,又赠予祝家许多财宝作为谢礼我才跟他们回去。 马车里,我和父亲游贺,母亲崔氏一时相顾无言。 我低头拨弄着刚滴血验亲,取了血的手指。 眼前浮现的,是刚刚养父母垂泪不舍的画面,还有一向油嘴滑舌、贱兮兮捉弄我的小哥,红了的眼角。
大哥和二哥组了商队到南方,还没有回来,等他们回来发现我不在了,不知道有多伤心。 「春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 崔氏泪眼蒙眬,和我介绍,说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 呵,占了我的名字,我的身份那么多年,也算我的姐姐? 侯府对外声称,我是贺琳瑶的双生妹妹,自小因体弱在外养病,近日才接回。 入了府,有一男一女迎上来。 「好妹妹,你终于来了,真是叫我好等。」 游琳瑶亲热地拉住我的手。 话里却是暗指我难请,一如前世。 「这,是我胞姐吗?」 我状似懵懂,「我们好像并不相像。」
前世我对他们的说辞深信不疑,真以为她是我双生姐姐。 以为只是长相不相似,还对她的亲近十分感动,掏心掏肺地对她,却不想她将我利用得彻底。 父亲母亲的脸色稍显不自然, 「长相不相似的双生子,也是有的。」 说着转移话题,引我入座。 「妹妹快来尝尝我亲手做的桃花酥,我准备了好久呢。」 站在一旁的兄长游山落轻笑着接过话茬,「二妹妹一定要尝尝,琳瑶为了做这个手都烫伤了。」
母亲一听,忙撒开我的手,把游琳瑶的手拉过来看,果然白皙的手背上有个红痕。 顿时心疼地责怪她,父亲也沉下脸。 「我,我以为妹妹会喜欢……」 侯府嫡女娇养着长大,是不需要做这些的,无非是怕独一份的宠爱被抢走,刻意地讨好。 父母亲也看出了她心底的不安, 「你们都不必乱想。」 「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嫡亲的女儿,我待你们一视同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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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视同仁。 才怪。 上辈子第一次见到宋允,是在花园的一角。 那时我因为学习贵女的礼仪和技法太慢,被先生训斥,正躲在角落偷偷地抹眼泪。 眼泪鼻涕都抹在袖口,眼圈通红,好生狼狈。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少年笑着利落从树上跃下,手却护着怀中,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 原来是一只被困在树上的小奶猫。
我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愣在原地,忘记了哭。 少年抖了抖身上的叶子,笑得张扬,自顾道:「是新回来的逢春妹妹吧。」 「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花了就不好了。」 我反应过来,觉得丢人,连忙转过身背对他。 不远处传来哥哥的呼唤, 「宋允,你在哪儿呢?」 说着脚步声向这边靠近,我心一惊。 我可不想被人发现在偷偷哭,太丢人了。
「来了!」 宋允朗声道。 说着上前一步,塞给我一小袋东西,轻声道:「我叫宋允,下次找你玩。」 说完转身离开,听声音是拉着我哥走了。 我打开袋子,是一袋包装精致的糖。 袋子上印着「回甘」二字。 后来我才知道,回甘斋是京城最有名的糕点店,每天门口都排出长长的队。 那时的宋允,或许只是出于纯粹的善意,安慰心情不好的小姑娘。 但后来的欺骗,也是真的。 这一世的我,学习礼仪不再费力,或者说是不再那么努力地证明给他人看。 自然也不会躲在花园里偷偷地哭,更不会就此认识宋允。 挺好的。 靠近男人会变得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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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稳稳在我的小院里苟了一段时间后。 我哥居然主动来找我了。 真稀奇。 上辈子我无论怎么讨好他,他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知道他爱古籍,我费尽心思到旧书室寻,找了许多天,花光了我的月例买到了一本送给他。 他却淡淡地说:「不如琳瑶寻的那本好。然后随手放在一边。」 他爱用宿墨,但宿墨坚硬难墨,书童拿捏不好,他总是因此不愉。 我知道后苦练砚墨,废寝忘食,练到胳膊酸痛,手指长茧,才方有成效。
用了我砚的墨,他画完画满意一笑。 在对上我期冀的目光时,却敛了笑只道一句:「尚可。」 「还是琳瑶拿来的徽州墨好用。」 …… 琳瑶琳瑶,在他眼里,我永远比不上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的一根手指头。 没想到,他现在会主动来找我。 「兄长,有何事?」 我看着他,微笑带着一丝疏离。 他也不是多话的人,四下看了下我房中的摆设,「无事,就是来看看你,进府多日,可还适应?」 我应付着他的没话找话。 许是看我兴致缺缺,他也不再扯东扯西: 「这是我新得的玉佩,触手即温,听闻你来了这些日子身子一直不太适应,戴着或许能好些。」 来侯府的这段时间,我因为不想见人确实对外称身体不适。
他让随从把玉递给我。 这真是稀奇。 玉确是好玉,水头极好。 上辈子我记得他也走形式送了我块玉,比这个可差远了。 他给游琳瑶也送了块,比我之前那块好太多。 那时我收到玉佩还很高兴,以为哥哥终于接纳了我。 结果后来游琳瑶在我面前炫耀她的玉佩,两相比较,高下立判,我难过了好多天。 而现在的这块,看起来和游琳瑶那块都差不多。 甚至更胜一筹,她那块可没有触之生温这个功能。
我惊诧地看了他一眼,有些受宠若惊。 这辈子回来,我可什么都没干。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 可能他自己也觉得突然对我示好有点怪怪的,还没等我道谢就匆匆借口离开了。 思来想去。 只有一个可能: 这人呐,就是贱。 人掏心掏肺对你好你弃之如履; 人不搭理你了你又上赶着来。 不要白不要。 我把玉佩系在腰间。 暖体养身还能气人。 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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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游琳瑶看到我的玉佩,气得小白兔都装不下去了。 我当没看见。 「哎呀,哥哥送的这玉,哪里都好,就是太烫了。」 「诶姐姐,哥哥那么疼你,给你送的玉温度一定刚刚好吧,给我摸摸……」 游琳瑶气得不轻,她本想戴着玉佩悄咪咪跟我炫耀在府里她最得宠。 没想到被我下了面子。 她一甩袖子,将玉佩拽掉,「啪」一下扔到桌子上。 桌上有布,本来应该没什么事。 但可能是她倒霉,玉摔在桌子上顿时有了一道裂纹。
时间刚刚好。 「琳瑶,你做什么?」 兄长踏进花厅,刚好见到这一幕。 看到自己精心拍来的玉佩不被珍惜,他脸色难看。 游琳瑶一脸慌乱,刚想开脱,我抢先开了口: 「哥哥,都怪我,我收到了哥哥送的玉佩很开心,想和姐姐分享,不想惹到了姐姐……」 「逢春不该一时高兴忘形,没有体谅姐姐,姐姐要是喜欢逢春这个玉佩,逢春这就送给姐姐,只希望哥哥和姐姐不要吵架。」 说着我依依不舍地解下玉佩,拿手帕小心包好。
玉上油光水亮的,任谁看都知道主人把它保存得很好。 「不是,哥哥,她……我……」 游琳瑶没想到我会用她的方法打败她,一时语言组织失败。 哥哥没听她说完,将我要送出手的玉佩按回给我,「琳瑶,这个玉佩是我花了好大工夫拍下来的,还是你最喜欢的颜色。」 「你的运气一向不好,我还找了惠济大师开了光,他说妥善佩戴在身上就可以转运,你居然……」 「算了,你这次太令我失望了。」 说完拂袖而去。 戏看完了,我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我看了眼游琳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唉,姐姐,你还是太冲动。」 也学着哥哥,拂袖离开。 花厅内噼里啪啦茶盏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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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和宋允认识,这辈子我的日子变得空闲许多。 那时我在府里,父母亲、兄长都不亲近我。 我努力学东西之余,最开心的就是宋允来找我出去玩。 刚开始我们其实并不熟悉。 他和游琳瑶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他一和我说话游琳瑶就跳脚,我也不爱搭理他。 但后来游琳瑶得了太子青睐,成天想着如何打扮吸引太子。 还有意无意和父母亲说把和宋允的亲事让给我,她说,「反正是和侯府订的娃娃亲,也没说是谁。」
父母亲也私下这样和我说。 于是后来宋允和我说话我也不再不搭理。 既然以后要成亲,他长得挺好,性格也不错,提前培养感情也行。 一来二去我们就熟悉了,他带我骑马射箭,逗猫遛狗,上山赏花,下河捉虾…… 慢慢我对他敞开心扉,在府里的委屈也有了诉说对象,我也真的渐渐喜欢上了他。 但没想到…… 太子娶了别人。 游琳瑶成为太子妃的梦成了泡影。 许多人明里暗里嘲讽她。 于是她又想到了和宋允的亲事。 宋允长相俊朗,性格温和,才华名满京城,是不少闺阁少女的慕恋对象。 她和父母亲撒娇哭诉,说只有和宋允成亲才能摆脱被别人看笑话。 父亲为难地看着我。 但还是把和宋允的亲事正式订给了游琳瑶。
我伤心于父亲的偏心,却没法改变。 失魂落魄地找到宋允,却看到游琳瑶抱着他的胳膊笑得得意, 「妹妹,我和宋哥哥青梅竹马,感情深厚,你那么善良,不会拆散我们的对吧?」 宋允面带愧疚看着我,「琳瑶性子软,我从小答应要保护她,现在她被人欺负,我不能坐视不管。」 「逢春,你能理解我的吧?」 我能理解。 个屁。 我忍无可忍,上去给这对狗男女啪啪一人一巴掌。 然后在他们捂着脸惊愕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 所以这辈子不认识宋允,我一点也不后悔。 反而私下也有时间,偷偷回祝家几趟。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 我还没悄咪咪摸到屋内,就被三哥哥逮个正着。 「三哥哥你坐在墙上做什么?跟个小偷似的。」 他熟门熟路地跳下来,捏了捏我的脸。 不知道从哪摸出来的一包糖酪塞给我。 看在糖酪的面子上,我不和他计较。 这糖酪是他自己捣鼓做出来的。 小时候我爱吃糖,养父母怕我的牙吃坏,总是限制我吃糖。 大哥哥虽然笑眯眯的很温柔,看起来很好说话,但也不允许我多吃。 二哥哥讲义气有心帮我,但毛手毛脚演技不行,每次都被发现。 只有三哥哥,虽然每次都说我跟个小老鼠似的,天天嘎叽嘎叽嘴不停,但还是偶尔在我撒娇求他给我买糖时会同意。 直到有一次我换牙吃糖,糖太黏了把我的牙粘掉了。
我吓得哇哇大哭,以为以后再也没牙不能吃东西了。 三哥哥被发现,被一家人好一顿数落。 然后他把自己关进厨房好久,我以为他生气了,想去安慰他。 结果厨房里面飘出来的味道好香,接着他打开门把我拉进去,往我嘴里塞了颗糖, 「怎么样,好吃吗?」 糖不是很甜,但是很香,不粘牙还有点嚼劲。 我嘴里鼓囊着说不出话连连点头。 三哥哥仰起头笑得张扬,眼睛亮亮的,「那当然,小爷做的,必须好吃。」 然后…… 他自称「小爷」被大哥哥听到,被提溜出去揍了一顿。 总之,这个糖是三哥哥自己琢磨做出来的,不同时节加应季的花,像槐花、桂花…口味有很多,但只叫一个名字: 「春酪」 也只有我能吃到。 想到这儿,我的眼睛忍不住一阵酸涩。 我一直渴望的偏爱。 我早就得到了,不是吗?
「欸你怎么还哭上了,我还没哭呢。」 「不骂你小没良心,你有良心有良心,别哭了成吗小祖宗?」 三哥哥一阵手忙脚乱。 「要是被大哥看到了,我又要挨训……」 看他一脸委屈巴巴,我忍不住笑出声。 才注意他手里还拿着一个账本。 「这是什么?现在是三哥哥管账吗?」 他不在意地把账本放一边, 「账本嘛,随便看看。」 说着指了指脑袋,笑得肆意:「东西都在脑子里呢。」 这倒是真的,小哥从小对数字经商类的比较敏感,几乎过目不忘,我羡慕都羡慕不来。 「你给咱们家带来那么多金银,小哥肯定要给你翻几番,以后回来你就是个小富婆了。」 我笑着应声。 现在的我一定想不到。 以后他做到的,远不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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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哥说大哥哥去学堂了,很刻苦,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里不回家。 怪不得我几次回家都没见到。 二哥哥在上一次运货回来时,碰上了养父的老朋友,二哥哥人高马大的,力气也大,一般贼匪都不敢惹他。 于是叔叔让他帮忙看护运一次货,路程很远,他也没回家,我也就没见到。 许久没见,还挺想念呢。 但还不容我多想,我亲娘来见我了。 这一个个的。 前世我以为她对我温柔亲近,起码是爱我的。
我学会刺绣,手扎得生疼,绣出的第一个像样的香囊就送给了她。 最后却发现它被用来垫桌角。 她身体不适,我学着做药膳,胳膊、手被烫出泡。 却不经意间听下人抱怨,每次都要偷偷倒我送的汤。 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太短,所以我总是想和她亲近。 但在一次悄悄来的时候,听见她和游琳瑶埋怨:「逢春实在是太过黏人,不知礼数,比瑶儿相去甚远。」 …… 结果最后最让我伤心的,也是她。 孩子总是天生爱父母的,但父母对孩子的爱有时却有各种条条框框。 「母亲。」 我淡淡行礼,落落大方。 这一世回来,我只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谁也没去亲近。 反倒是他们,一个个的三天两头来我院里。
今日送个这来,明日拿个那来。 母亲来拉过我的手,亲热地拍了两下,「不错,春儿真是聪慧,不过短短数日,这些礼仪已经学得这样好了。」 「都是先生教导得好。」 她拉着我寒暄好一会,才说明来意,「我明日要去寒山寺上香,你拿个贴身的东西,手绢簪子都行,我拿去给惠济大师为你祈福。」 祈福,这是好事呀。 我开心地让侍女去取了个簪子,包起来呈给母亲。 她满意地离开了,一心为我着想的样子。
侍女梨湘疑惑,「小姐,你怎么知道夫人会来要簪子。」 梨湘是我从人伢子手中救下的,年龄不大,但很伶俐,也知根知底。 簪子是新买的,我没碰过手。 我笑吟吟,捏了块绿豆酥送到梨湘口中:「你家小姐我呀,神机妙算。」 重活一世,我立刻私下打听有没有换运的方法。 毕竟前世我在养父母家,他们都夸我的小福星。 据养母说,自我从来了她家,家里本来一般的酒楼生意变得越来越红火。 养父疼女儿,决心要酿出最好的女儿红。 没想到阴差阳错酿出「香飘十里」的女儿醉,十里八乡的人都慕名而来。
连母亲有机会认出我,也是因为侯爷听说这家酒楼,地方虽小,却有好酒才来的。 养母总说,有了我,几个皮得要命的哥哥也愿意学些规矩本领,说要给我做表率,长大给我撑腰。 回到侯府后,我就随便出去玩,还在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微服去礼佛的太后。 父亲还因此得了好大一个奖赏。 反倒是游琳瑶,赏花花凋,养猫猫跑,表演跳舞闪了腰,围猎骑马还摔一跤…… 久而久之,侯府千金游琳瑶就以特殊的方式——「倒霉」,而闻名京城。 但前世我回到侯府不久后,这一切都变了。 她不再倒霉了,甚至还在几次大宴会上频频出彩。
反倒是我,诸事不顺。 甚至于不久后还丧了命。 我虽然不信这个,但连我重生这事都能发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费了好大工夫,还真让我打听到了: 只要拿走那个人贴身之物,再加上他准确的生辰八字,就可以借彼之运,用于己身。 贴身之物虽不易获得,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唯有这生辰八字,除了亲近如父母的人,再不会有别人知晓。 我倚着窗子面无表情地看向外面。 乌云翻涌,雨滴细密,打湿了新开的茶花。 宁愿冒着雨,也要去「祈福」,当真是爱的深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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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算不上很聪明。 重活一世,既然回到侯府已不可避免。 那我就尽量不要让自己重蹈覆辙。 也不把精力和感情浪费在不值得的人和事情上。 还有,我一定要苟住。 悄悄弄清楚我前世的死因。 绝不能像前世那样不明不白,轻易地死掉。 回想被人勒住脖子,慢慢窒息的感觉,我就浑身冒冷汗。 见我脸色苍白,梨湘用手帕为我擦去额头的汗珠,一脸担忧,「你没事吧小姐?」 我缓过来劲,摇了摇头笑着安抚她。 「去打听下夫人去寒山寺祈福是否平安回来了。」 梨湘很快回来了。 「夫人今日冒雨去了,听说回来时心情还很不错。」 「真是奇怪,大下雨天的,路上泥泞马车也难走,怎么夫人还高兴呢?」 梨湘困惑地挠挠头。 我缓缓剪下花瓶里多余的枝叶: 「谁知道呢,或许是得偿所愿了吧。」 又让梨湘开了窗子,让寒风吹进来。 我解了披风,「春风凛冽,是时候病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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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京城都在传,侯府千金游琳瑶转了运。 曲水流觞不是次次轮到她了,蹴鞠不会老是摔跤了,赏花也没有老是让花凋或者自己过敏了…… 反倒是侯府里的下人悄悄议论: 「这二小姐这段时间怎么好端端的老是生病。」 「就是,她院里的花啊草啊老是死掉,夫人让我勤去换,累死了。」 「她怕不是个晦气的吧。」 「不能吧,她刚来的时候,她院里从不开花的金荷还开了呢。」 「谁知道呢,感觉和大小姐之前似的。」 「诶可不敢乱说,大小姐现在可不倒霉了。」 …… 梨湘扶着我的背,让我撑起来靠在床上。
端着药一勺勺喂给我。 「怎么,病得如此厉害,反反复复还不见好啊。」 母亲坐在我床沿,眉头轻皱,满是担忧地看着我。 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眼底似乎还有一丝愧疚和懊恼。 「咳咳……我无事的,母亲……」我安慰她,「是我身子弱,很快会好的。」 「快回去吧母亲,咳咳……若是过了病气给您,女儿怕是要愧疚死了。」 「什么死不死的,春儿不要乱说。」 她叮嘱我好好吃药,安心养病。 又到院子里「敲打」了一番侍从才离开。 见她离开,梨湘立刻放下药,拿了颗糖放进我嘴里,悄声问我,「小姐,我们还要装多久啊?」
「这夫人天天来,小姐你没病还得在她面前装喝药,对身子也不好。」 没错,我根本没病。 城里回春堂的坐堂大夫是我小跟班的爷爷,我拿两坛子女儿醉换他配合我装病。 没办法,我从小身体健康得跟小牛犊似的,那两下冷风根本不足以打倒我。 糖酪在我嘴里嚼嚼嚼。 「快了,再躺我骨头都散架了。」 再不好,三哥哥该来翻侯府的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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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我让梨湘向人宣布我「痊愈」了。 可能是弥补,也可能是其它原因。 母亲让游琳瑶带我去参加长公主举办的「百花宴」。 长公主是皇上一母同胞的姐姐,地位极高,她举办的宴会,有头有脸的人都想去,不拘男女。 这百花宴,顾名思义是去赏花,除此之外,还是未婚男女的结缘的好时机。 侯府和太傅嫡子宋允有娃娃亲,之前侯府只有一个女儿,铁板钉钉的是游琳瑶。 现在又多了个我,侯府自然要多一分打算。
「放心吧母亲,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母亲欣慰地点了点头。 在母亲的注视下,游琳瑶温柔地拉着我的手上了马车。 然后上了马车瞬间变脸,脸朝向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也不在意,一路无话到公主府。 进了门,就有若有若无的打量落在我身上。 游琳瑶也没有介绍的意思,什么也没说就奔向了自己的小姐妹。 「琳瑶,这是你那妹妹吗?长得还挺漂亮的,就是穿得忒素净,怎么不叫她过来一起。」 「唉我这妹妹……不喜与人一起。」 旁边一个粉裙少女皱了皱眉头,「又是一个假清高的,真是晦气。」 游琳瑶笑得无奈。 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小透明。 宴会还没开始,我不动声色地远离人群。 在一个回廊里坐下。
还没歇两口气,一道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就是游琳瑶那便宜妹妹,游逢春?」 我回头一看,才发现回廊旁边的茂密的花丛边,还立着一位少女。 她着一袭碧衫,配饰简单,隐在树丛的阴影处,不仔细看,还真不好发觉。 「逢春出门不多,不知这是哪位姐姐?」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她。 韩瑜。 丞相独女,游琳瑶的死对头。 两人都是家世出众,容貌过人,自小没少被人拿来比较。 只是游琳瑶对韩瑜的清高嗤之以鼻,韩瑜对她的逢迎拉踩看不上眼。
「可别,我可没有你这样病恹恹的妹妹。」 「游琳瑶从小到大各种倒霉还活蹦乱跳的,你这刚回来几天就半死不活的,也真不知道是谁倒霉。」 我笑笑,也不气。 她说话毒舌,但人不坏。 前世她是唯一一个提醒我「小心游琳瑶,在府里长点心」的人。 只是那时我以为她是和游琳瑶不对付,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韩姐姐别碰这个花,这是虎刺梅,茎叶是有毒的,姐姐的手这样好看,若是碰到它的枝叶,红肿起来就不好了。」 她吓得手一缩。 接着尴尬地摸了下鼻子,又恢复冰美人的模样。 我们顺理成章地聊了起来。
「游琳瑶居然把你自己扔在这儿!? 你一个从来没参加过宴会的人,什么规矩都不知道,她太过分了。」 听了我自己在这旮旯的原因,她顿时义愤填膺,表情生动极了。 「她真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我庶姐妹都比她有分寸。」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觉得她真是有趣,面冷心热的冰山美人,谁会不爱呢。 「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 见我看着她不说话,她不自然地摸了摸脸,白皙的面庞染上红晕。 「只是觉得,瑜姐姐真是好看。」 「瑜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回来前我很希望有个姐姐,可以说知冷知热说悄悄话,可惜,我姐姐与我不亲近……」 「很少有人这样为我打抱不平,所以我心里感动,一时失神了。」
韩瑜别开脸,嘟囔着,「想叫就叫呗,一个名字而已。」 「谁要当你姐姐,跟团棉花似的,一看就是个受气包。」 说着径直往前走。 我站在原地,低着头不说话。 突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拉住我。 「还愣着做什么,宴会都要开始了。」 「我可不是要当你什么姐姐,我只是看你太可怜了而已。」 我看着交握的手笑出声,知道她是别扭地释放善意, 「嗯嗯对的,瑜姐姐只是可怜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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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瑜拉着我到席上,让我坐在她旁边。 周围人都险些惊掉下巴,不明白向来冷漠的韩瑜为何突然和侯府刚回来的二小姐走得这样近。 只是再不敢看轻我。 游琳瑶更是盯着我,眼底晦暗不明。 但她们很快就没有工夫关注我。 才艺表演要开始了。
这一次,因为我缠着韩瑜,她没有心思对游琳瑶出手。 没有她的插手,游琳瑶顺利地跳完一舞,引得满堂喝彩。 也顺利赢得了太子关注。 没错,从前游琳瑶倒霉,多半出自她之手。 她们针锋相对,互相使绊子。 只是游琳瑶手段低劣,每次都被韩瑜看破。 而游琳瑶,也不知怎的,每次即使再小心,终究是差了几分说不清的运气,次次上当。 现在她「转了运」,可不能再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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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瑜时常约我出门。 一来二去的,我和她已经很熟了。 她家规森严,和庶兄弟姐妹都不怎么亲近。 她又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所以自小独自一人惯了,也不太擅长与人交往。 外表看来端庄清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其实私底下也是个爱看话本子的话痨。 「快尝尝这个乳茶,你指定没喝过,牛乳和茶叶制成的,一般只在御宴上才能喝到。」
「碰巧我这有个蒙族小厮,小春儿你可算是有口福了。」 韩瑜眼睛离不开我带来的话本,让人把茶盏端给我。 茶香和奶香混在一起,浓郁香甜又掺着淡淡清香。 果然好喝! 下人都下去了,屋内只有我们两个,韩瑜捧着话本笑得没形。 我却没由来升起一丝担忧。 太子的位置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稳固。 上面有已经成年的大皇子清贵温和,二皇子果敢勇毅。 下有深受皇帝喜爱的聪慧幼弟。 而太子本人能力平庸,又好色要强。
只占了个皇后嫡子的好名头。 他需要一个有娘家实力强劲的太子妃。 建南侯府虽然名声在外,但权力终究差了些。 所以前世太子撇下游琳瑶,娶了丞相之女韩瑜。 丞相忠君爱民,维护正统,又门生众多,他站在了太子那一边,其他人就几乎没有机会了。 但是…… 我手指摩挲着茶盏。 后期皇帝病重,太子监国,他觉得无人压他了,竟然干出了强抢民女的事。 那个女子是孤女,聪明刚烈,设计逃出东宫后,在皇宫门前敲响「登闻鼓」。 可惜她不知皇宫已被太子掣肘,鼓声也传不到皇帝的耳朵里。
她觉得无望,撞死在宫门前,鲜血大片,浸透了宫砖。 民间将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连那时坐在房中的我听到了都后脊发凉,但这却丝毫影响不到坐在高堂上的人。 可怜那女子已有了互相倾心的未婚夫婿,那天是在置办新婚的物品,被太子看见掳走。 丞相为人刻板但正直无私,知道这件事后大写奏章指责太子德行有愧,不堪为帝。 太子位置坐稳后,不满丞相指手画脚指出他错误已久。 不久后丞相被多个大臣联名上书讨伐,斩首于闹市。
随后太子妃韩瑜,也「因病」去世。 …… 我看向韩瑜,她眉眼精致,肤白胜雪,不笑时让人觉得清冷不可亵渎,一笑起来又让人觉得室内都亮堂起来。 她和她父亲一样,正直勇敢,嫉恶如仇。 她善良。 和她出门时她都会单独带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碎银子,以便遇到穷人乞丐,分给他们。 她也聪明。 她的银子多数给年龄小的乞丐,因为他们大多是真的困苦无助;不给大银子是防止诱发贪婪、被人抢走。 这样鲜活美好的一个人。 怎么能在四方的后院里悄无声息地死去呢? 太子又怎么配得上! 这个太子妃,就让想做的人当吧。
「天啊,小春儿你带的这个话本子也太有意思了,原来小姐是梦到了前世才会突然跟那个负心汉退了亲。」韩瑜一脸惊叹。 「是啊。」 「不过瑜姐姐,你相信这世上有这样的事情吗?」 「这个不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知道呢。」 我放下茶盏,认真地看着她:「要是我说有呢,我梦见瑜姐姐嫁给了太子,丞相站在太子这边,太子独大,但后来皇上病重太子监国,犯了大错,丞相骂了他,但后来却被人诬陷下狱,甚至斩首。瑜姐姐你,也在不久后去世。」 「怎么会呢,我又不喜欢太子,父亲怎么会把我嫁给……」
韩瑜难以置信,但看到我认真的表情止了话。 显然她也想起来什么。 「父亲是和我提过一嘴,但他觉得我和太子不合适,就没有再提了。」 我知道这个很难相信,「梦里我看到今天中午会有南诏国的使臣来访,瑜姐姐你到时候再信也不迟。」 使臣来访一向是会提前说明,但这一天我记得很清楚。 四月十五,前世这一天我收到了养母的信,信里说二哥哥回来了,很想念我,问我是否有空见一面。 那时我离开祝家很久了,却很少回去看他们。
那一天也是,和宋允约好了出门,所以当时也没回信。 但和宋允出去一半得到消息,说南诏国突然来访,太傅唤他回去。 所以如果没有意外,今天也一样。 韩瑜点点头,留我在这吃午饭。 转眼到了中午。 下人如期来禀告: 「大小姐,南诏国来了使臣,老爷留在宫中陪使臣,让我来告诉小姐一声。」 「我知道了。」 韩瑜面色凝重,看样子是信了。 「所以瑜姐姐,你一定要小心,丞相疼你,你的话他听得进去。」我点到为止。 「嗯,多谢你小春儿。」韩瑜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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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从养父母家回侯府的马车上,我一直在思考二哥哥说的话。 「我帮王叔在南边压货的时候,好像看到过那几个使臣。」 二哥哥回来的时候,在京城外见到了南诏国使臣,觉得有些眼熟。 一回想,这不是他在大周最南边和吐蕃接壤的地方见到的几个人吗? 二哥哥读书不行,但对图画、路线、人脸几乎是过目不忘。 南诏国和吐蕃相邻,都和大周接壤。 这几个使臣却从吐蕃悄悄出来。 「这确实有些可疑。」
但我前世很少回祝家,对这件事也不清楚。 「妹妹瘦了许多。」大哥哥也在家,他摸了摸我的脑袋,一向从容的脸色有几分惆怅。 二哥哥也梗着脑袋点头。 三哥哥靠在窗边笑而不语。 怎么会?! 我天天窝在院子里,接受梨湘的投喂,还有三哥哥三天两头递来的好吃的,已经胖了一圈了! 有一种瘦,叫哥哥觉得你瘦了。 我问大哥哥,为什么这段时间这么勤勉地去学堂。 「这个啊,先跟你卖个小关子,到时候再告诉你。」
大哥哥又恢复了温柔从容的样子,但我知道他其实是个笑面狐狸。 二哥哥看了看我们,抛出的话像惊雷一样炸开。 他说他要去南边历练历练。 「王叔还在等着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春儿在那边过得好不好,要是他们欺负你,我定要将他们揍一顿。」 「王叔运的东西是给边关的副将,他夸我是个好苗子,我跟着他学了段时间,也确实对这个感兴趣。」 「从小到大,我不像大哥那样聪明,也不像三弟那么机灵,也没有妹妹那样心细。
总算这个,是我有点喜欢并且擅长的东西。」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以前我从未想过二哥哥会走这条路,会有性命之忧的路。 「诶你这小脑袋瓜在担心什么呢,你二哥哥我厉害着呢,等我当了大将军,你就是大将军的妹妹,我把你接回家,谁也不敢欺负你。」 我听了鼻子猛地一酸。 回到侯府后,我立刻着人买来一些避暑的物品,又去回春堂薅了张大夫许多好的药。 隔日起了大早去寺里求来平安符,连同前段时间得来的寒玉,一并放在包裹中给二哥哥送去。 这是前世我不曾知道的事情,也帮不上忙。 只希望二哥哥一切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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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兄长院中只见到宋允那刻,我就知道他们是故意创造机会让我们认识。 兄长说有事要和我商量,让我去找他。 「你是逢春妹妹吧,我在长公主宴上见过你。你兄长暂时有事出去了,要你在这等他片刻。」宋允笑得和煦。 「那我等下再来寻他。」我点点头,不欲和他多说,转身要走。 「逢春妹妹可是讨厌我,不知哪里得罪了妹妹?」
他上前一步拦住去路。 我抬起头直视他:「宋公子多虑了。」 「我只是平等地讨厌除父亲哥哥以外所有的男子。」 他愣在原地,我越过他离开。 兄长来找我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 「听说你讨厌宋允?」 「京城里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你为什么直言不喜欢他?」 我低头绣着给大哥哥的卷袋,看也没看他一眼:「他和你说的?」 他一噎,似乎没想到我会反问他。 「他什么都没说,是旁边的下人告诉我的。」 「谁说得都不打紧,我知道你和父母亲什么意思,但我不喜欢他,以后别做这样的事情了。」 「为什么?」他很不解。
「他从前喜欢姐姐,如今说换就换,感情是能够随随便便换给其他人的吗?」 「兄长若是你的未婚妻,处处以她的竹马为先,你能接受吗?」 他拧眉,想反驳我,但又觉得我的话有道理,「可是向来女子的婚事,都是听从父母的,逢春,你不该想这么多。」 「向来如此,便正确吗?」我丝毫不退让。 其实这些时间我和兄长相处得还算融洽,他也不像前世那样眼里没我。 只是事关游琳瑶的话,他还是会下意识偏袒她。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些。」 「她身体弱,我总要多照顾点。」 无所谓,我又不缺哥哥。 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他似乎也不想弄得太僵,于是看着我绣的卷袋转移话题,缓和了语气,「没想到你的绣工这么好。」 「逢春真是有心了。」他自然地认为这湖蓝色的卷袋是做给他的。 我囫囵地应声,没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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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被「劝说」之后,我决定出去避一段时间。 「嫁给宋允哪里辱没了你?他还不嫌弃你长于粗野之地。」父亲大骂我冥顽不灵。 「就是啊妹妹,我和宋允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最了解,我会劝阿允让他好好待你的。」游琳瑶站在父亲一旁好心地说。 母亲坐在旁边,愁眉不展,「你这孩子,怎么生得如此倔强?」
兄长倒是没再说什么,只是立在母亲旁边看着我。 四人聚在一起,在我的对面,倒更像是一家人,还有几分逼迫的架势。 我知道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也没有开口的欲望,就寻个借口回去了。 第二天我就病倒了。 大夫说我需要静养,最好是去清静人少的地方。 于是我顺理成章地卷铺盖和梨湘搬去了护国寺。 选去护国寺是有讲究的。 一是避开府里乱七八糟的人和事。 二是离祝家近,偷溜回去方便。 三嘛,算算日子,太后也快悄悄来清修了。 救一次是救,救两次也是救。 免费的大腿,不抱白不抱。 前世我救了太后,她问我要什么赏赐,我还傻傻地把功劳给了那便宜爹。 现在想想真是够蠢的。
我一直觉得前世我的死,和那便宜爹脱不了干系。 那时我刚和宋允闹掰,游琳瑶也回来告状说我动手打人。 父母亲都骂我举止粗鲁,毫无教养。 我表面上不在意,晚上却难过得睡不着。 于是起身出门,在园子里晃荡时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我下意识躲起来,很快反应过来是我那便宜爹和一个陌生人。 「侯爷,那人狡猾,好在前几日醉酒露了马脚,已经处理干净了。」 「做得好,终于可以放心了,没有人会怀疑琳瑶的身份,她永远是我最疼爱的女儿。」 「大小姐自然是身份贵重,只是可惜瑶夫人,去得早……」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 游琳瑶是父亲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捂着嘴,脑子嗡嗡的,大气都不敢出。 「不说这些。殿下那边有消息吗?」 「殿下让侯爷稍安勿躁,给那位的药,继续暗中行动。 殿下请侯爷放心,和丞相的联合只是暂时的,等到将丞相的势力全部掌握,国丈的身份,只会是侯爷您的。」 …… 说话的声音离开后很久,我才敢悄悄溜回院子。 我都听到了什么? 这要是被发现,我必死无疑。 我谁都不敢说,思绪万千。 后面的几天,我都老实地待在院子里。 直到几天后三哥哥来信约我见面,我才敢出门。 谁知还没见到,就在一个胡同里被人从背后掐住脖子,活活勒死。 我前世没有得罪过什么仇人,能对我下死手的,除了那天晚上被发现了我想不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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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日子接近了。 没想到还没救到太后,我先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这人不知女儿醉后劲大,喝了一整坛,现下醉迷糊了。」三哥哥拧着眉对我说。 男人衣衫破旧,趴在桌子上睡得沉,嘴角的笑容表明他现在在做着美梦。 「在这睡也不好看,把他叫醒让他离开吧。」 这会儿酒楼是没什么人,但晚点人就多了。 三哥哥点头,摇了他好几下,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我,他眼睛亮了一下。 「你,我知道你,侯府的,嗝,侯府的小姐……」 「嘿嘿,我,我闺女也是侯府的千金大小姐,嘿嘿……」说着,又闭上眼打起了鼾。
我和三哥哥对视一眼,心中惊疑不定。 和三哥哥简单说明这个人我有用后,三哥哥将这人赶出酒楼。 又在他晕晕乎乎走在胡同里时,将他打晕,悄悄关在一处偏僻的宅子里。 在三哥哥「温和」的问候下,他开了口: 「哈哈哈哈……游贺这狗贼,把自己的亲生闺女换了丢出去扔掉,将我的女儿当成个宝贝似的宠,不亏不亏!」 这人叫王旭,早年在游贺变心负了那个瑶夫人后,暗中和瑶夫人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你还活着,真是命大……」他觑我一眼,带着怜悯。 三哥哥上前利落踹了他一脚,「说话小心些。」 王旭安分了点。
「明明我和欣瑶情投意合,他却来横插一脚,将她没名没分地养在外面,见不得人,既想要国公府的小姐又想要欣瑶,哪那么好的事!」 「我只能当了小厮才能和欣瑶见面,可怜她孕期惊惧,后来难产而死……他竟然将所有人都灭口!」他愤恨道。 「还好我反应快,逃了出去。这么多年我如丧家之犬在外面躲藏,都是因为他!」
有用的东西我都知道了,剩下的也没听的必要。 我让三哥哥帮忙看着他,以后有用。 匆匆忙忙赶回了护国寺。 救下隔壁小院突发急病的太后。 她病得突然,因为是微服出宫,带的人也少。 护国寺在郊外,大夫来也要一段时间。 我凭着记忆跑到后山,找到我要的草药。 身上刮破了也不在意。 小时候二哥哥皮,经常打架受伤,他又怕爹娘知道挨骂,都是藏着不说。 为了让他快点好,我找来许多医书看。 俗话说久病成医。 这就派上了用场。
「你是哪家的孩子?」 太后已经缓过来了,一身素衣靠在床头,笑得慈祥。 她怎么会不知道我的谁呢,恐怕来的第一天就把旁边的人都调查了一遍。 「禀告太后,臣女唤游逢春,游贺是我的父亲。」 救她的时候,侍卫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我也不装模作样。 「是建南侯家的小女儿吧,真的好孩子。」她拉过我的手。 「看这脸划的,芳虞,把雪肌膏拿来,这么漂亮的脸,可不能留疤了。」 她唤人拿来药膏,仔仔细细地给我涂上。
涂完了,还专注地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 然后笑吟吟地问我要什么赏赐。 我几番推辞,「臣女只是无意之举,并不想要什么奖赏。」 她笑着拍了拍我的手,执意要我说个愿望,她帮我完成。 我也不扭捏,凑到她跟前,轻声说出我的想法。 太后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接着怜惜地摸了摸我的头: 「春儿是吗?我是真的挺喜欢你这孩子的。」 「以后有空,多来宫里陪陪我这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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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最近出了一件大事。 传的风风雨雨。 久居深宫的太后,突然封了建南候小女儿为慈安郡主。 更惊人的是,太后竟然把永乐府赐给她当府邸。 要知道,永乐府是太后为爱女琼玉公主建的府邸。 占地面积大,极尽精美。 因为太受宠爱,所以琼玉公主是唯一一个未满十岁就拥有公主府的人。 可惜她还未住上,就因病去世。
但永乐府再未给哪个公主,一直保存得很好。 谁能想到,这破天的富贵,居然一下子落在我头上呢。 「小姐,你发达了!」 一直到回到侯府里,梨湘还在激动。 「放心吧,只要有你家小姐一口汤喝,就有你的一口肉吃。」 其实我也没想到。
我当时和她说的是,家里偏宠没有血缘的养女,要强逼我嫁人。 我能不能去宫里,在她身边侍候笔墨,避一段时间。 我原意是在她身边当个女官,得了她庇佑,我那便宜爹也不敢轻举妄动。 谁想到她直接赐我一座府,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住。 「叫他们收拾快点,这糟心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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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完糟心爹,回去路上又碰见了糟心姐。 「妹妹真是太让我惊讶了,没想到你竟然攀上了太后,真是手段了得。」游琳瑶盯着我,神色莫名。 「对对对,我可厉害了,怕了吧,怕了赶紧让开别挡路。」 「你也别太得意!我可提醒你一句,太后和皇上关系可没那么好,你小心登高跌重!」 「谢谢谢谢,你人真好真善良。」
我继续笑眯眯。 她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没得到想要的反应,游琳瑶气愤地放狠话:「等我当了太子妃,以后,哼!你就走着瞧吧。」接着一甩袖子离开。 终于走了。 世界清静了。 我回到我的院子,东西应该收拾差不多了。 「夫人来了。」梨湘看了一眼屋里,提醒我。 该来的总会来。 母亲坐在桌旁 面色不虞:「你要搬走?侯府哪里待你不好?」 「没什么,只是永乐府离皇宫近,去看太后方便。」我没有坐下,摆弄着一边案上瓶里的花。 「因为琳瑶是吗?你觉得我偏心,所以要走?」 「你觉得你不偏心?」
她张口就欲分辩。 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簪子,轻声打断了她:「这个簪子我好喜欢,但是有一个和它相似的我更喜欢,我把我最喜欢的簪子给了你。」 她脸色开始发白。 「母亲,你告诉我,它现在在哪儿呢?」 她静了一会没有说话,「你都知道了是吗?」 我没有回答。 「但她是你的亲姐姐啊,她从小倒霉,受了那么多苦。」 「我和你父亲打听过了,你在祝家从小气运好,他说分一点给琳瑶没有关系的。你看,你除了生了一点小病,不是也没事吗?」 她说得那么令人动容,理所应当,好像她是全天下最好的母亲。
不受控制的,我的心居然刺痛了一下。 也只有一下。 「没错。」 「但是,那是我的东西,要给谁,那要我自己来决定。」 「另外,」我嗤笑,「什么亲姐姐,她和我没有半点关系这件事,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哦对了,」我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父亲可是认为和她有关系呢,毕竟,当初是他亲手把自己外室生的女儿,抱到你的身边,又把我扔掉呢。」 她呆愣在原地。 「我听说从前国公府的嫡女崔二,也是惊才绝艳,名动京城的存在。」
我细细地看着她,依然可见当年的风华,「崔词允,打开你被四四方方的后院困住的脑袋,去查查吧。」 不是崔二,不是崔氏,是崔词允。 是她自己。 她恍恍惚惚地出了我的房门。 没控制住自己,居然说了那么多话。 真不像我。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 啧。 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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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气势汹汹,闯进永乐府的时候,我正在和韩瑜争论哪本书更适合孩子启蒙。 见状,韩瑜有眼色地给我们俩留了独处空间。 「那个卷袋你不是做给我的!?」 刚经历了九天六夜的会试,他面色憔悴,眼下乌黑。 哦豁,被他看见了。
「我没说是给你做的啊,是你自恋了。」那可是大哥哥最喜欢的湖蓝色,布料被我用驱虫药水泡了好几遍,现在正值夏日,驱蚊虫最好了。 「他只是和你生活过一段时间,我才是你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 看得出来他瞧见大哥哥的卷袋嫉妒死了。 「我和大哥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些。」 「大哥哥不耐暑热,我当然要多照顾点。」我把他说过的话还给他。 「你……」他「你」了半天,脸憋得通红,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我赶紧让人把他送回去。 开玩笑,这刚考完试要上气晕在我这,我的清静日子是不想要了。 「啧啧啧。」韩瑜适时冒出来,装出深沉的语气。 「种什么花,结什么果。这人呐,总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 我扑过去挠她。 「哇!姐姐你好有文化,我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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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会试放榜。 大哥哥不出意外的,是会元。 家里人都高兴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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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月后。 殿试放榜。 大哥哥当之无愧,拔得头筹。 一时风头无两。 与此同时,我正在太后宫里,让她尝我新做的药膳。 「听说状元郎,是你在祝家的大哥?」太后喝了两勺,和我聊起闲话。 我应声是。 「真是有出息啊,之前你同我说他们一家都对你很好,如今,你也算有了实在的依靠了。」 她知道我在侯府并不被重视。 「那是大哥哥运气好,也是托了您的福气,春儿得您照拂才能平安走到今天。」 她笑了笑,「只是,现在朝中局势复杂,皇帝身体每况愈下,太子又……」 她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的意思。 当今皇上也不过四十余,身体就一天差似一天。 联系到我前世听到的,这恐怕和我那便宜爹,还有太子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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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是太后亲生,太后也不过比皇上大了十岁。 他是先皇后所生,而太后是继后。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有利益冲突,实在是很正常。 「叫你大哥啊,眼睛擦亮些。」 她点到为止。 「春儿知道了,多谢太后提醒。」 离开寿康宫,我经过一处亭子。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孩童嗓音稚嫩。 「轩黎很聪明,比上次进步了许多。」 孩童身边的年轻男人笑着赞许。 我和梨湘对视一眼。 转身走了另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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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月,京城发生的大事不算少。 除了状元郎龙章凤姿,却出自寒门。 最受热议的,就是建南侯府的夫妻居然和离了。 建南候本不同意。 但国公府来人站在崔词允后面,刀架在建南候脖子上,他不得不签和离书。 但这些我都不关心。 我关心的是大哥哥给我的惊喜。 他搬到了我的隔壁。 从此以后我和养父母,还有大哥哥三哥哥想见就能见啦! 「我打通了一个小门,妹妹想要来吃饭就更方便了。」 还是大哥哥了解我。 我多一步路都懒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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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突然病重,卧床不起。 重金寻找术士和能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 太子监国。 游琳瑶还是没能当成太子妃。 没了国公府这层关系,建南侯府更不入太子的眼。 丞相告老还乡,拒了婚事。 太子妃是李将军府的女儿。 南边听说有状况。 但却缺粮少兵。 一封封奏折送到京城,却都石沉大海。 这个消息还是从二哥哥的家书里得知的。
我坐在马车上,闭目理着思绪。 韩瑜约我商量事情。 马车却突然停住,失去重心让我下意识睁开眼睛。 「怎么回事?」梨湘问。 「有一个小乞丐突然窜出来。」 我拉开帘子,入目的是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小孩。 他的身后,还有几个瘦弱的老人和更小的小孩。 他们眼眶里嵌着的眼睛,充满惶恐,又依稀带点希冀。
为什么会这样? 越靠近高高的楼阁越是金碧辉煌; 越接近黑黑的泥土越是满面仓皇。 我没法和这样的眼睛对视。 我让马车继续走。 等出了这片地方,再让个不起眼的小厮将食物和碎银子,悄悄给他们。 坐在马车里。 我控制不住地想。 难道上天给我重来一世的机会,就只是让我改变我的结局吗? 而我。 又真的改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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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改变。 因为我被人掳走了。 我眼睛上蒙着布,嘴也被堵住。 空气中有很重的木材味,这里很可能是个柴房。 我极速思考着我被救的几率。 因为怕死,我告诉大哥哥我每天都会准时去他那吃饭。 如果没去,那就是出事了。 而且我明明明里暗里地带了那么多人保护我,这段时间我也已经尽量不出门。 但还是栽了,说明这个人蹲点很久了。 门「哗啦」被推开,一股酒气传来。 接着我眼上,嘴里的布都被拿掉。
「你这个死丫头,就只会坏我好事!」原来是我便宜爹。 「要不是你撺掇崔词允,她怎么会和我和离?我又怎么会和国公府为敌,害得琳瑶当不了太子妃!」 还没成婚就偷养外室,这事他是一句不提啊。 他像是喝了点酒,面色发红。 我怕惹怒他,没有开口。 「也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居然把诏书放在祝卿安手里!」 「祝卿安那个笑面虎,怎么威逼利诱都在打哈哈,没想到软肋居然是你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我心一紧,大哥哥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个。 「哈哈哈哈,太子已经带着祝卿安去皇宫了,等今夜事成,看在我们父女一场的份上,我说不定留你一命。」 就在今夜? 我看向门外。 夜色沉沉,天早已黑透,狂风裹挟着院中那棵大柳树,发出阵阵不规律的怪声。 「爹,难道你一点都不爱我吗?」我神色悲哀。 他没想到我一开口就是打感情牌,嚣张地笑愣在脸上。 他表情有一瞬间的复杂:「哼,你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 在柳树发出长长的怪声时。 在他神情忪怔的一瞬间。 我拔出袖中的匕首突然刺向他。 同一时间。
柳树上迅速落下几道影子。 多亏了他的轻视,只在我手上绑了绳子,不然我还真不好解。 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避。 我却突然转变方向,向院子里奔去。 门口的守卫反应过来想抓住我。 柳树上飞身而下的身影将我护到背后。 画面在这一刻变得很慢。 香甜的奶酪味一下子钻进我的鼻子。 做得好呀,三哥哥。 这次真的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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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的是大皇子。 意料之中的。 那天我从太后宫里出来,在小亭子看到他那刻,我就知道。 他是故意让我看见的。 贤明的君主该是什么样。 后来我作为关系户被封了公主。 也算年轻帝王的妹妹,那时他狡黠地说:「贤明也得让人看到,不是吗皇妹?」 「祝爱卿那没有突破口,我不得换换方向嘛。」 后来我才知道,他和大哥哥原来早就认识。 好吧。 这也很好。 君主不能只有贤明,有谋略也很重要。 太子因谋反被先皇赐死。
随后先皇怒火攻心也驾鹤西去。 大皇子干干净净,顺顺当当登基为帝。 其实先皇交到大哥哥手里两封密诏。 如果太子老老实实的,等到皇上驾崩,读的就是传位于太子的诏书。 如果太子谋反,宣的就是传位于大皇子的诏书。 皇帝是疼爱这个一手养大的太子不假。 但他也是帝王,也有疑心,怕他的儿子杀了他。 但他忽略了他的儿子们许多都已成年。 他们聪明能干,他们野心勃勃。 等得越久,太子就越疑心,他的父皇是不是想将太子之位给他的兄弟。 就算太子不谋反,也有人逼他谋反。 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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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别人最羡慕的人。 我的大哥哥成了我朝最年轻的丞相。 二哥哥因为击退外敌、勤王护驾有功被封为将军。 三哥哥有大义,在前太子监国压下军情时,自掏家产,给作战的军队送去粮食衣物补给,被封为爱国皇商。 而我,作为最硬关系户。 升级成为公主。 连韩瑜都忍不住说我:「真是好命呀春春。」 游贺和游琳瑶因为参与谋反,被关在天牢,等候问斩。 我那兄长因为不知情,只是变成庶人。 但因为他有几分才学,殿试名次也不低,新皇仁慈,封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我母亲也来找过我几次,但我都没见。
毕竟我现在有父母家人,很忙的。 至于宋允,这人谁? 不在乎。 我倒是去牢里见了游贺。 他和游琳瑶关在一起,见到我还上演一副父女情深的戏码: 「我就是只疼爱琳瑶,你这样恶毒的女儿,谁会喜欢!」 「哦你现在还不知道游琳瑶不是你的女儿吗?」我装作很惊讶的样子。 「你说什么?」 「她是你那个外室和王旭的女儿啊,王旭,你知道的,你那个外室的小厮,你一直追杀的那个。」 「他自己说的,不信你看,你们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我看着游贺眼底怀疑渐起,游琳瑶神色愈发慌张。 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
转身离开了牢房。 当晚就有人告诉我。 游琳瑶死了。 游贺杀的。 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狠毒。 这么多年的感情,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可以消失殆尽。 明明他们的眼睛很像,但他就是怀疑了。 没错。 游琳瑶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 王旭说谎了。 他被游贺追杀了那么多年,心理早就不正常了。 他迫切地想报复游贺,或者他的女儿。 于是利用和瑶夫人发生过关系,把游琳瑶说成他自己的孩子。 可如果游琳瑶真的是他的孩子。 他保护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大费周折地告诉我呢。 我让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亲手杀了自己的女儿。 这样的事情他应该很擅长做吧。
29
昨夜韩瑜留宿在永乐府。 我们讨论了一夜慈幼堂的管理和建设。 早上她拉我出去看日出。 我们俩坐在围墙上。 静静看天边变白,接着慢慢变红。 远处炊烟渐渐升起。 围墙外的街上开始热闹起来。 有新婚的夫妇穿过早市,脸上笑容明媚幸福。
围墙内有父母亲轻唤我们,起床吃早饭。 不会有擂鼓震震传不进高楼。 不会有血流汩汩渗进了泥土。 我闭着眼睛呼吸新鲜的空气。 脚下的土地肥沃又充满生命力。 真好啊。 我们都在这片土地上,找到自己的方向。 然后破土而出。 会生根,会发芽,会开花。 会,结出下一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