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世,我果断选择拿三千万走人,她却红着眼拉住我:我好想你

发布时间:2025-06-20 17:30  浏览量:1

前尘往昔,在孤儿院一同成长的阮冰夏与我相依为伴。

只要我自身尚有一口食物,就绝不会让她遭受饥饿,将她视若珍宝,轻捧于掌心。

然而,当她被阮家领回时,却不容许任何人提及她曾在孤儿院的经历,更不愿提起我的存在。

阮家的老夫人因我照料了她家孙女多年,便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自以为与阮冰夏情深意重,便向阮家老夫人恳求道:“我渴望继续陪伴在冰夏身边,娶她为妻,我相信她对我亦心生好感……”

当时我尚未知晓,阮冰夏回归阮家后,便对京圈才子曲博痴迷不已,婚后更是夜不归宿,即便我费尽心思下厨做饭,换来的也仅是她一句轻蔑的评价——下等人做的东西肮脏不堪。

后来,她与曲博一同考上了南国音乐学院,为了守护自己的名誉,又能与曲博在一起,阮冰夏竟亲手将我推向大海,她傲慢地对我说:“曲博与我乃郎才女貌,你就成全我们吧。”

“萧不凡,你不过是个孤儿,攀附上我,难道就自认为非凡了吗?”

再次睁眼时,回到了阮家老夫人答应我条件的那天。

我不愿重蹈覆辙,便平静地说道:“请给我一笔钱财,我想去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旅程。”

说完,我转身买下了三天后前往北国的机票。

1

“你当真决定了吗?你与冰夏相依为命多年,怎舍得离去。”阮家老夫人圆睁双目,满面惊愕地看着我,满心的难以置信。

原本她料定我会央求娶她心爱的孙女,毕竟我无怨无悔地照料了阮冰夏多年,看上去对她情根深种。

那是上一世我提出的请求,可结局却未如我所愿。

婚后,她对我百般羞辱,以我孤儿的身份践踏我的尊严,最终甚至将我推下海。

海水涌入呼吸道,窒息而亡的痛楚依旧在脑海盘旋,连同阮冰夏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

如今重获新生,我不愿再觊觎那不属于我的幸福。

我坚定地望着阮家老夫人,淡然一笑:“我不过是有幸照料了阮冰夏数年,岂敢奢求更多。”

“而且,过往一直忙于打工,未曾好好领略这世间风景,望阮老夫人成全我的愿望。”

阮家老夫人看着我,久久未作回应。

在饮尽两杯红茶后,她轻叹一口气:“我原以为你会钟情于冰夏,但她既已回归阮家,自然不能与一个孤儿结合。”

“我感激你对冰夏的照顾,她如今知书达理,丝毫看不出曾流落街头的模样。说吧,你想要多少银两。”

说罢,阮家老夫人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不凡,等你游历归来,阮奶奶在阮氏为你谋个职位。”

我连忙抽回自己的手,挠头一笑:“阮奶奶,感谢您的美意,然我渴望独自探寻人生方向。”

“往昔我围绕冰夏转得太久,却忽略了自我学业。”

“此事暂勿告知冰夏,她正忙于备考南城音乐学院,切不可分心。”

离开阮家时,夜幕已然降临。

手机铃声突响,是阮冰夏来电。上一世的今日,她刚得见倾慕已久的曲博,而我却恩将仇报,央求阮家老夫人将她许配给我。

我丝毫未曾察觉,阮冰夏整晚未归,竟是与曲博一同练琴。

直至我在台下目睹阮冰夏望着曲博那勾丝般的目光,才顿悟她早已芳心暗许他人,我不过是她不得已而选的备选。

接通电话,那边传来阮冰夏的怒骂:“萧不凡,你究竟去了哪里?”

“我的琴谱呢?马上就要轮到我上台演奏了,你莫非想置我于死地?”

我才忆起原本该去她学校送琴谱,因她要与曲博合奏同一曲目。

我深吸一口气:“实在记不得了,你暂且向他人借取吧。”

若是往昔,我必定会立刻送去,并好言哄她、道歉,直至她满意为止。

然而此刻,我不愿再这么做。既然阮冰夏已心有所属,我所做的一切皆毫无意义。

这是我首次拒绝阮冰夏的要求,她愣怔良久。

“既然什么都忘了,你还有何用处?”

“罢了,你在家中等我归来,我欲品尝红烧鲤鱼。”

说完她便挂断电话,未察觉到我的异样。

我强忍心头苦涩,抬手拭去滚落的泪水。

打开手机,预订了一张三天后飞往北国的机票。

2

六岁时在孤儿院内结识了当时年仅三岁的阮冰夏,她大概是走失后被人拐骗,继而遭到遗弃。

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无所知,仅记得的小名叫小夏,因年幼常遭孤儿院其他孩童欺凌。

我庇护着她,直至其他孩子陆续被收养,唯独我们无人问津,只能相依为命。

阮家寻得她时,我们已共同度过了七年时光。她钟爱小提琴,我便外出打工为她挣取昂贵的学费。

邻居时常戏谑我们不似兄妹,更像夫妻。

我也只是付之一笑,因为我实则自幼便对这个妹妹心生爱慕。

在遇见阮冰夏之前,我是孤儿院里最孤僻的孩子,无人愿与我嬉戏,直到阮冰夏的出现,她天真无邪的模样唤起了我的保护欲。

为了让她能上学,我从未踏入过学堂,很小便开始打零工,让她吃穿不愁,为她购置小提琴。

她心疼我在外劳作的艰辛,也会在我们的小窝为我演奏新学的曲目。

悠扬的小提琴声在小屋响起,我深感自己是世间最幸福之人,阮冰夏就是我的公主,我愿用一生将她捧在手心。

直至孤儿院院长带着阮家的人登门拜访,揪取了阮冰夏的一缕头发,随后浩浩荡荡地离去。

两天后,阮家声称阮冰夏与他们失散多年的千金小姐 DNA 相符,要将她带回阮家。

我方知,眼前的小夏竟是阮家流落民间的大小姐阮冰夏,她不属于我一人的小夏。

她拉着我的手,祈求我陪她一同回到阮家。

“不凡哥哥,我心生畏惧,你陪我可好。”

“若我真是阮家千金,也定然不会辜负你。”

回到阮家时,阮冰夏已然放学归来。

她身着华贵礼服,乃今年春夏定制款式,宛如一只白天鹅,而我却似下水道里的老鼠。

见我不主动与她寒暄,她面色不佳,皱眉质问:“怎么了?今日你究竟去了何处?”

我放下手中物件,平静作答:“阮奶奶有事相召,我便去了她家。”

然而,阮冰夏见我没有向她道歉,便冲我暴怒:“萧不凡,你莫非想上天?”

“今日连我的琴谱都忘带,你可知让我蒙受了多大羞辱?你这是何种态度?”

自她转入贵族音乐学院后,对我始终是这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将我视作她的仆役,我只当她是因身份转变成了千金小姐,故而未与她过多计较。

可如今我明白了,她言语犀利是因为邂逅了她的真命天子。

心底泛起一股酸涩之情,我将买回的大鲤鱼放入冰箱后。

转头望向她,不解道:“冰夏,我今日确是忘了带你琴谱,但它本就遗落家中。”

“我并不拖欠你什么,我的态度有何不妥?”

阮冰夏 instantly 恼羞成怒,冷哼一声:“你以为你如今栖身的豪宅是因谁而得?”

“皆因我乃阮家失散多年的千金,而你不过是沾了我的光罢了。”

“休要忘了,你仅是个无人收养、性情孤僻古怪的孤儿!”

阮冰夏直击我内心最痛楚之处,心口隐隐作痛,我强忍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其实年幼时,亦有富裕之家欲收养我,只是因放心不下阮冰夏,我一一婉拒。

而今,却成了她攻击我的利刃。

见我默然不语,阮冰夏似有所察觉,不好意思地欲上前开口。

恰在此时,阮冰夏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她瞥了我一眼,旋即娇羞地出门应答。

我在窗边暗自偷听,她恢复了那温柔似水的声线。

我料定定是曲博来电。

阮冰夏满面担忧:“曲博莫急,我即刻便来寻你。”

说罢,她便匆匆上车离去,甚至未及与我道别。

屋内空空荡荡,仅剩我孤身一人。

我双手紧握窗框,呆立出神,忍不住潸然泪下。

“阮冰夏,你曾言不会负我,怎的这般迅速便变心了?”

3

阮冰夏整夜未归,我坐在客厅,欲在离开前将这屋内的一切都铭刻于心。

次日清晨,我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她与曲博一同练琴的新闻。

评论区众口一词赞叹,新归阮家的大小姐与京圈才子曲博,郎才女貌,同奏一曲,宛如天籁,真乃天作之合。

我眼眶湿润,他们才堪称绝配。

即便阮冰夏漂泊多年,也难掩其卓尔不群的气质,而我不过是个无人问津的孤儿。

是我自愧不如。

我收拾着行囊,阮奶奶已为我在北国联系了语言学校,我打算从学习语言起步,重新踏入大学校园。

其实阮冰夏所言不假,我确实是凭借她的身份才获得了这一切,但我曾养育她多年。

所以,只要接受了阮奶奶的钱,我便不欠她分毫。

然而,来到京城后,阮奶奶一直待我不薄,故而我打算购置些礼物以表感激。

抵达商场,却意外撞见阮冰夏与曲博。

他们在小提琴店内挑选新的琴弦,曲博的手时不时“不经意”地触碰阮冰夏的手。

她非但没有不悦,反而娇羞地低下头,绽开笑颜。

正当他们沉浸在甜蜜的互动中,却抬眼瞥见了站在店门口的我。

阮冰夏怒斥道:“你怎么在此处?我不是告诫过你吗?在外要与我保持距离,莫要让旁人知晓我与你相识!”

我心怀愤懑,正欲开口辩解。

曲博已然抢先一步,挡在阮冰夏身前。

他轻捏阮冰夏的脸颊,安抚道:“何人惹我们家阮公主不悦了?”

转而,他冷眼瞪着我:“你便是那养育阮冰夏多年的兄长萧先生吧?”

我实在难以忍受他们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

声调陡然拔高:“正是在下,姓萧名不凡!”

话音未落,便招致阮冰夏一记耳光。

“啪!”

“萧不凡,你自以为是谁?竟敢如此大呼小叫?”

我捂着火辣的面庞:“我不过是在自报家门,何错之有?”

曲博握住阮冰夏的手,呵斥道:“打得好,何必与这种人生气?若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又转身冷言威胁我:“萧不凡,你以为如今你能跻身京圈,凭的是谁的光?若非冰夏,你这辈子休想踏入这等高档场所。”

“我劝你最好夹起尾巴做人,我们皆是你招惹不起的人物。”

世人都道,我养育阮冰夏数年,是走了狗屎运。

能借她之光进入京圈,久而久之,连阮冰夏自己也这般认为了。

我低下头,陷入沉思,声线沙哑开口:“阮冰夏,若再重来一次,我宁愿在孤儿院便与你素不相识。”

……

阮冰夏愣在当场,她万万没想到我会吐露此言。

在她想来,我理应无条件、永远地顺从于她。

阮冰夏愤然离去,曲博紧随其后。

经过我身旁时,他停住脚步,别有用心地笑道:“你还不知晓吧,我与冰夏考上了北国音乐学院。”

怎会这样?依我记忆,他们一同考入北国音乐学院是发生在一年后的事。

难道因我重活一世,时序紊乱,致使此事提前了?

我仅记得阮冰夏前往北国求学后,便对我置之不理,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回想起前世的种种。

曲博嘴角掠过一抹冷笑,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旋即离去。

4

正当我收拾妥当,准备启程时,阮冰夏打来电话。

这还是多年来争吵不休后,她首次主动联系我。

电话那头,她说有要事与我商谈,或许与考上北国音乐学院相关,亦或是坦白她爱上了曲博。

无论所为何来,我如今皆能坦然处之,因我不再爱她……

阮冰夏踏入屋内,见我正在整理行李箱内的物品。

她怔住了,满心疑惑地询问:“你要出门远行?”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收拾行李,随口编造了一个理由敷衍。

“孤儿院院长年事已高,近日又染疾在身,我欲前去探望。”

这是我首次对她撒谎,声音不免有些磕磕绊绊。

阮冰夏颔首:“原来是这样。”

“既如此,那我也随你同去吧,院长往昔也颇照顾我,自回阮家后,我尚未得暇探望。”

“你帮我收拾行装吧。”

我并未应允,只顾忙着手头的活计。

还是阮冰夏按捺不住尴尬,率先打破僵局,屡次欲言又止。

最终,她拿出一只精美绝伦的小盒子,打开后映入眼帘的,是我梦寐以求的手表。

这正是上次陪阮冰夏购表时,我一眼相中的款式,当时她却以我无适用场合为由,拒不为我购置。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心知这定是她为曲博精心挑选的升学贺礼。

可又为何拿来给我看?我亦钟情于这只手表,怕是她早已忘却了吧。

阮冰夏开口问道:“如何?”

我别过头去,依旧继续收拾行李:“很好看。”

失落情绪如影随形,心底泛起淡淡的悲伤。

阮冰夏见我波澜不惊,继续凑近:“萧哥哥,近来是我脾气乖张,不该打你的,对不起。”

这可是多年来,阮冰夏首次向我致歉。

我满心惊讶地抬眼望去,未曾想,这一世,终于等来了她的歉意。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淡然道:“无妨,一切终将过去。”

阮冰夏惊喜交加地看着我:“萧哥哥,你是原谅我了吗?”

我尚未理清阮冰夏究竟意欲何为,正欲询问,手机短信铃声突响。

取出手机一瞧,原来是北国语言学校核准了我的入学申请,随时可前往报到。

我思忖片刻,也就这两天的事了。

编辑了一条短信回复过去,再次望向阮冰夏。

这个我相伴半生的妹妹,今后便再无相见之期了。

我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丝,一如往昔:“哥哥不生气了。”

这时,阮冰夏才展颜一笑,欲与我携手收拾行李。

我本能地阻止她,不想让她察觉我即将离去的秘密。

阮冰夏望着我这奇怪的举动,眼中的光芒再度黯淡。

“萧哥哥,你当真原谅我了?”

“我总感觉,如今你对我,似乎有些生分了。”

“其实我……”

我打断阮冰夏的话:“莫要多想,用心备考升学,我等着聆听你的好消息呢。”

她这才稍感安心:“好,待我们探望完院长再作计议。”

阮冰夏将手表递予我:“暂且放你这儿。”

“等明日我下学,便与你同去探望院长。”

她依依不舍地与我作别,匆匆赶往学校练琴。

我含笑目送她离去。

待她走后,我随手将手表丢弃。

拖着收拾齐全的行李箱,登上前往机场的网约车。

我即将离去,奔赴那没有阮冰夏的北国。

5

六载春秋悄然流逝,我重返京市。

飞机落地后,我拖着行囊走出航站楼。

一辆紫色兰博基尼疾驰而来,沈曼霜从车内款款而出,摇曳着她大波浪卷发,露出温柔恬静的笑容。

她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萧大画家,久别重逢。”

“还劳烦你亲自来接,实在过意不去。”

“这是什么话,理所当然。”

她热情地邀我上车,提及我离京六载间声名鹊起。

“如今谁人不知萧大画家之名,待会儿可得好好跟大家叙叙旧。”

六年前,我背井离乡奔赴北国,一为远离阮冰夏,探求广阔世界;二为重新学习,探寻人生方向。

一次偶然之旅,我惊觉自己对绘画情有独钟。

途中即兴绘制的一幅风景画,意外被游客上传至网络,连北国美术学院都盛赞我天赋异禀,力邀我免试入学。

尽管身为大龄学徒,可凭借最初的一点小才华,历经数年打磨成长,我终成为一名独立画家。

我的画作在世界各地画展上展出,引得众人交口称赞,国内亦不乏欣赏者。

恰逢沈曼霜在国内举办画展,盛情邀请我作为特邀嘉宾参展。

在北国时,她曾多次援手,我便欣然应允,踏上了归国之路。

途中,她驾车带我前往洗尘宴,望着窗外景色,一路感慨万千。

离京时,我还是个孤儿,本以为再无归途。

“要不就在京市长住?”沈曼霜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未曾多虑,直言:“待你画展圆满结束,我便回北国,那时北国枫叶正红,定是美不胜收。”

沈曼霜会心一笑,点头致意。

不一会儿,车抵酒店。

我们推门进入宴会厅,厅内坐满了艺术界名流与同行。

人群中,阮冰夏的身影赫然在列。

“诸位稍息,这位是从北国归来的萧大画家。”沈曼霜向众人引荐我,掌声四起。

众人纷纷投来目光,上下打量。

“萧大画家竟如此年轻俊朗,我原以为萧不凡是个老者。”

“你有所不知,当年萧不凡初出茅庐,一画成名,被誉为本世纪最具天赋的画家。”

“瞧沈策划瞧着萧不凡那般崇拜,难道他们早已情侣相称?”

我淡然选了个远离阮冰夏的位置坐下,向大家打招呼:“诸位请唤我小凡,在画展期间还望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阮冰夏也随之挪动位置,离我愈发接近。

我不解其意,沈曼霜却向我介绍她:“不凡,这位是画展的金主阮冰夏小姐。”

她转而向阮冰夏介绍我,意味深长地一笑:“阮小姐,萧大画家之名想来您早有所闻。”

“你此前怎不告知会邀请萧大画家?”阮冰夏不悦道,直勾勾地盯着沈曼霜与我。

沈曼霜试图圆场:“这是我在北国结识的挚友,我相信他的画作定能为画展增光添彩。”

“挚友?”阮冰夏揪住关键词,挑眉质问。

察觉阮冰夏不满,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

我起身,手持酒杯走到阮冰夏面前:“阮小姐,感谢您对画展的鼎力支持,这杯酒算是我敬您的。沈曼霜乃我在北国的故交,还望您勿为难她。”

我正欲轻鞠一躬,将酒一饮而尽。

却被沈曼霜夺过酒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她一饮而尽。

微笑着对我说:“你身体抱恙,这杯酒我替你代劳。”

往昔,在北国,我亦为沈曼霜挡过酒。

彼时,她被诸位投资人缠身,无法脱身,我径直夺过他们手中的酒,全部饮尽。

“我乃画家,有事冲我来。”留下这话,便愤然而去。

如今沈曼霜为我挡酒,莫非是报恩?

6

阮冰夏怒火中烧,愠怒地盯着我们。

她轻拍手掌:“沈策划真是海量,自己杯中酒喝不够,还要分喝他人的。”

沈曼霜正欲申辩,我将她拦下。

“既然阮小姐对我心生反感,我下飞机旅途劳顿,便不打扰诸位雅兴了。”

“今日宴会费用我全包了,萧某就此告辞。”

言罢,我转身欲走,却未瞧见阮冰夏气得通红的双眼。

沈曼霜拉住我:“既如此,我送你一程,毕竟也是我带你来的。”

我婉拒:“不必了,我自能回去。”

“逞什么能,你的行李还在我车上呢。”沈曼霜不由分说,拽着我往车库走去,“走吧,我也要回去忙了。”

此次回京,本欲寻家酒店凑合,沈曼霜却热情为我安排住处,我盛情难却,只得应允。

正待上车,阮冰夏气急败坏地奔来,拽住我的手。

她眼底布满血丝,声音颤抖:“萧哥哥,你究竟去了哪儿?我寻你良久。”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而且当年……”

我赶忙抽回手:“阮小姐,请放手。”

阮冰夏泪水奔涌而出:“你往昔从不这般称呼我,何时我们变得如此生分?”

我面无表情,后退一步。

冷漠道:“往昔之事,就此作罢。”

“我疲累了,欲回去歇息。”

阮冰夏满脸不可置信,眼底满是失落:“我们能回到从前吗?”

我不理会她的喃喃自语,登上车。

正欲关门,阮冰夏一手拦住,手指被车门夹得红肿。

她哭啼着:“萧哥哥,我想你了,能否留下来陪我?”

“我有诸多话语想与你说……”

我强压怒火,正欲发作。

沈曼霜将阮冰夏拦住,顺势关上车门:“阮小姐,不凡历经十几个小时长途飞行,急需休息。”

阮冰夏冷哼一声,打量着沈曼霜:“休息?难道你们同住不成?”

沈曼霜面颊泛红:“我为萧不凡安排住处,纯属职责所在。”

“无论你与萧不凡有何话语,也请待他歇息妥当,待他愿见你时再谈。”

“阮小姐,请回吧。”

语毕,沈曼霜驱车离去,徒留阮冰夏愣在当地。

我察觉沈曼霜有诸多疑问,思虑我们多年情谊,便将我与阮冰夏之事原原本本道出。

沈曼霜听闻,面色愈发凝重。

“其实我与阮冰夏从未真正相恋,我仅当她是妹妹。”

察觉沈曼霜神色有异,我戏谑道:“方才我的举动莫非影响阮家投资?那你这画展可要如何是好?”

沈曼霜轻笑:“即便阮家撤资也无妨,休要小瞧我,我非初出茅庐之辈。”

“再者。”沈曼霜稍作停顿,“我欲终止与阮家合作,有阮冰夏这等阻碍,恐影响你的创作热忱。”

她玩笑道:“你若因私情敷衍了事,画出拙作,我定不放过你。”

言罢,二人相视而笑。

“厉害哉,沈策划,未料你如此能干。”

沈曼霜傲然道:“岂止能干,我丝毫不逊色于他人。”

“多谢沈策划收留。”我谢道。

一路欢声笑语,沈曼霜带我进入一栋别墅。

她俏皮地冲我一笑:“你住二楼,我房间正对你,有事尽管相呼,好生歇息。”

我惊愕地望着她,她所谓的安排住处,竟是让我住进她家?

我踏入她为我准备的房间,室内一尘不染,床上铺着柔软的床单。

她在我身旁介绍道:“这是阿姨按我吩咐为你整理的,可还舒适?”

“这般客气,叫人怎好意思。”我抱头苦笑。

沈曼霜忽然将我拥入怀中,我一时手足无措。

“欢迎回京,萧不凡。”

7

我在京市寻得一处静谧之所,开启了绘画创作之旅。

每日沉浸于工作室,笔耕不辍。下班归来,沈曼霜总是为我备好满桌佳肴。

她亲自动手烹调,不过数日,我的体重便增加了两斤。

这天如常回家,还未进门,沈曼霜便探出头来:“不凡,你回来啦。”

她接过我手里的画板:“今日做了你最爱的红烧肉,快快来尝尝。”

我故作不悦:“沈曼霜,我都胖了两斤啦,再这般吃下去,怕是创作灵感都要被吃没了。”

恰在此时,阮冰夏出现在别墅门口。

听闻她这几日四处打听我的下落,以她的本事,找到此处自是轻而易举。

沈曼霜不悦地问道:“阮小姐,莫非要撤资?”

阮冰夏对沈曼霜的质问置若罔闻,径直冲过来紧紧抱住我。

热泪盈眶,泣不成声:“萧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就知道我能找到你。”

“你能否陪我共进一顿晚餐?仅此一次,此后我再不纠缠你。”

我望着阮冰夏楚楚可怜的模样,深知今日难以脱身。

无可奈何地应承下来,对沈曼霜说:“今日的红烧肉就留给我当夜宵吧,我去去便回。”

沈曼霜失落地看着我们离去的背影:“好,我等你。”

随着阮冰夏来到阮氏老宅门口,我却迟迟不愿踏入。

我望着阮冰夏,满心厌恶:“今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阮宅我是断然不进的,阮小姐,有何话不妨就此说出,我二人已无甚可谈。”

阮冰夏闻言放声大哭,她未曾料到我会这般绝情。

“萧哥哥,你为何这般待我?那日你明明说等你歇息好了就来找我。”

“可我寻你千百度,却不知你身在何处,你可知我有多伤心?”

她哽咽着说:“我已失去你六年,不想再错过你一分一秒。”

“萧哥哥,你能否怜惜我一番……”

面对阮冰夏的眼泪攻势,我竟无动于衷。

往昔,阮冰夏泪眼汪汪,我便立刻心软。

而今,我满心只想念沈曼霜为我备下的红烧肉是否可口。

我依旧决然答道:“往昔之事,就此作罢。”

“既你当年择了曲博,而我也选择了退出,我在此祝福你们。如今,我可否告辞?”

她痛苦万分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拽住我的衣角。

“事情不应是这样,当年的种种皆是误会,萧哥哥,请你听我解释。”

我甩脱她的手,厌恶地瞥了她一眼。

“我非你的萧哥哥,阮小姐,请自重。”

“萧不凡!”阮冰夏怒吼。

“你自六岁起便是我的萧哥哥,莫非是沈曼霜那女人在你身边挑拨离间,才使你疏远我。”

“你为何去北国多年,音信全无,她一召唤你便火速归来?”

我越听越是心惊,赶忙打断阮冰夏。

“我们的旧账无需扯及他人,仅是我对你彻底失望罢了。”

我狠狠道:“你可还记得当年带我来京时的承诺?看来你早已抛诸脑后,阮冰夏,你果真无情。”

阮冰夏被我骂得哑口无言,只急得哭得更厉害。

我实在不愿再多留片刻,抬腿便走。

她慌忙拦住我:“萧哥哥,我已知错,我们能否重新开始?我定会全心全意待你好。”

“六年前你离去后,我突染重疾,迷糊间梦到奶奶让我嫁给你。可我那时已心属曲博,自然对这桩婚事满心抵触。”

“我不仅轻视你,还时常欺负你,最终在游艇上将你推入大海,致你身亡。”

“这一切皆是我的过错,你离世后,我总出现幻觉,感觉你仍在身边质问我为何如此待你。”

“我满心懊悔,只想找回你,不想让你再受苦。”

阮冰夏仍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些悔恨之语,我猛然醒悟,阮冰夏可能也重获新生。

如此一来,便能解释为何那日她偏要赠我名贵手表,突然对我关怀备至。

还说要与我同去孤儿院探望院长,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我皱眉试探道:“你不是考取北国音乐学院,要与曲博双宿双飞吗?”

“不!你误会我了。”阮冰夏慌忙辩解。

“虽说我考上了北国音乐学院,但我从未爱慕曲博,那全是我演给你看的,为的就是让你对我上心。”

“萧哥哥,千真万确。”

她眼眸真挚,此言当真?

可上一世她确实倾心于曲博,难道这一世尚未来得及情根深种,阮冰夏便已重生?

我心中疑窦丛生,只觉世事无常。

然即便如此,我亦未曾想过回心转意。

上辈子的伤痛刻骨铭心,海水冰冷刺骨。

我不让她察觉我亦是重生之人,淡笑道:“六年不见,你竟学会编排故事了。”

“千真万确,萧哥哥。”阮冰夏满心委屈。

“即便如此,我亦无意回头。做你的萧哥哥太疲惫,你还是去爱他人吧。”

“再者,如今我已觅得新目标,请你莫再扰我清静。”

我冷漠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我早已不再是阮冰夏的萧哥哥,我得回家享用沈曼霜为我备下的红烧肉。

8

甫一进门,便闻到屋内飘来红烧肉的香气。

沈曼霜在厨房忙碌,见我归来,满面笑容地端出红烧肉。

“快趁热吃,凉了可就失了风味。”

我察觉到沈曼霜的细微异样,心知她因方才之事心生不快。

我径直走到她身前:“沈曼霜,你可是生气了?”

沈曼霜愣了一下,手中的碗“砰”地一声碎落一地。

她忍着哭腔:“萧不凡,我有何资格生气?我又非你女友。”

说罢,她蹲下身拾掇碎片,泪水掉落。

我与沈曼霜相识已近三年,每次画展她都伴我左右,我们亦师亦友,更是工作伙伴。

与她相处甚欢,常被人误认成情侣,我却未曾放在心上。

那时一心扑在学画上,满心想着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不再受人轻视。

沈曼霜也默契地不提此事,默默支持我。

直到此次回国,沈曼霜为我接风洗尘,安排住处。

我深知,躲无可躲了。

都是我的疏忽,早该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让她空等这么多年。

我蹲下身,接过她手中的碎片,收拾妥当。

轻轻吻了吻沈曼霜的脸颊:“沈曼霜,你愿与我共度余生吗?”

沈曼霜瞬间僵住,身体微微颤抖。

半晌,她未答,却直接将我拥入怀中,深情热吻。

我想,这便是最好的回应。

我半推半就地拥她入怀,我们等这一刻太久太久。

她紧紧依偎在我怀里,聆听我的心跳。

“萧不凡,我心仪你已久。”

我轻抚她的秀发:“我皆知晓,只是我来迟了。”

轻轻熄灭旁侧的灯光,窗外大树在风中狂舞,恰似我们此时悸动的心。

我凝视着沈曼霜温柔的面庞,再次吻了下去。

她回应得更为热烈,我们终成眷属。

……

良久,只听见沈曼霜仍在厨房忙碌。

“你还没尝我做的红烧肉呢。”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愠怒。

我从身后环抱住她:“好,我这就吃,都听你的。”

或许,这便是幸福的具象化吧。

9

确立关系后,沈曼霜常来我的工作室送吃的。

众人知晓我们相恋的消息,皆送上祝福。

唯有阮冰夏除外。

她怒气冲冲地闯到我的工作室,质问我:“萧哥哥,这都是假的吧?你和沈曼霜演戏骗我?”

我放下画笔,面色不善。

“你怎么能直接进来?我作画时最忌被人打扰。”

阮冰夏不顾一切,夺过我手中的画笔,焦急地质问。

我冷漠回应:“不错,我与沈曼霜确实在一起了,与你有何相干?”

“我确实深爱着她,对了,我们即将步入婚姻殿堂,阮小姐到时别忘了备个厚礼。”

阮冰夏的世界瞬间崩塌,她寻我六年,原以为我仍会痴恋于她。

她用力推了我一把,愤怒至极。

眼眶泛红,嘴撅着,似受了天大委屈。

“萧哥哥,你定是在骗我,你怎会不肯原谅我?”

“我与曲博毫无瓜葛,不过同校读书而已。”

“我们往昔情深意重,你是最疼爱我的萧哥哥,相依为命的岁月难道你忘了吗?那时我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你怎可这样待我?”

“怎会……我不信。”

阮冰夏绝望地低下头,满心痛苦,死活不肯相信。

她直勾勾地看着我,试图找出我欺骗她的蛛丝马迹。

却瞥见我白衬衫领口处沈曼霜留下的痕迹。

“沈曼霜,你这个贱人!”

阮冰夏暴跳如雷,扯着我的衣服,欲将其撕成碎片。

我忍无可忍,将她推倒在地。

心底满是厌恶:“阮冰夏,你带我回京,却不许人提及我们往昔的困苦,莫非以为我的心是铁打的?”

“旁人总提醒我,我不过是个孤儿,沾了你的光,才得以站在你身边。”

阮冰夏慌忙道:“不是这样的,萧哥哥,你听我解释……”

我淡然道:“他们所言不虚,若非你,我也去不了北国,成不了画家。”

“但阮冰夏,我也养育了你十几年,我本有机会求学,故此我不欠你分毫。”

阮冰夏激动道:“可我欠你的,让我偿还成吗?”

她绝望地跪地,泪水浸湿了精致的妆容。

我冷笑道:“阮冰夏,你可知我亦重生了。”

阮冰夏满脸不可置信:“什么?”

“正因重生,我才不会再度选择你,我不会再踏入同一条河流,还请你放过我吧。”

“前世我死前痛苦不堪,在海上挣扎一日一夜,直至海水将我冰冷的身躯带走,这番经历至今仍时常入梦。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所幸,上天垂怜,赐我重来之机,我岂能不好好珍惜。”

“好在,这一世我离开你后,过得很好很幸福。”

“所以,若你真为我好,就将往昔深埋心底,尊重我的抉择,莫要扰乱我的幸福。”

阮冰夏带着失望离去,却不料下午传来她在阮家割腕自残的消息。

闻说阮老夫人发现时惊恐万分,床榻上血迹斑斑。

抢救了五小时,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阮老夫人央我去看望阮冰夏,我却断然拒绝。

如今我有更要紧之事,那便是筹备与沈曼霜的婚礼。

10

又是一年金秋,我与沈曼霜喜结连理。

婚礼当日,她还特意将孤儿院院长邀请而来,院长是我成长途中唯一待我温暖之人。

沈曼霜说:“我盼着有人见证你的幸福,目睹我们的未来。”

曾经被阮冰夏伤得千疮百孔的心,渐渐愈合。

沈曼霜会为我过去的遭遇痛心,数个夜晚,她哭着说对自己不够好,定要加倍补偿。

我们相依相偎,畅想未来美好生活。

我还告知她一切既已成过往,如今有她便足矣。

婚礼当日,我对着镜子整理领结,手机铃声突响。

一看竟是阮冰夏来电。

我本不想接听,今日乃我大喜之日,不愿被无关之人打扰。

可她锲而不舍,连打十几个电话,甚至用陌生号码拨打。

我无奈接起其中一个陌生来电,心知是阮冰夏。

“喂?”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正当我欲挂断。

阮冰夏的声音响起:“萧哥哥,你今日成婚?”

我淡淡回应:“有何事?”

“我能来参加吗?其实不是我,是奶奶想来。”

阮冰夏竟搬出阮老夫人作为挡箭牌,试图见我一面。

她支支吾吾地继续说道:“萧哥哥,明知道你不愿再见我,我当年懵懂无知,不知谁才是真心待我的人,我活该失去你。”

“我太愚笨,以为你会一生一世对我好,才会如此任性妄为。”

“竟还想以自杀来要挟你回头,幼稚至极,可我……我只是太爱你了。”

我听后,不忍蹙眉:“阮冰夏,莫再唤我萧哥哥,我不是你哥哥。”

“往昔我对你好,皆因我心甘情愿,即便为你舍弃一切,只要我心安理得便好。”

阮冰夏哽咽着:“是的,曾经那么好的你,本该属于我。”

“不过无妨。”阮冰夏苦笑道,“只要你幸福,身旁之人是否是我都无所谓,只要你真心快乐。”

“然而,能否让我见证你走向幸福的时刻,我想再见你最后一面……萧哥哥。”

我直接谢绝:“不必了,我不愿让她见到你,往后你我各自安好吧。”

“我知晓,你也不想再见我,可是……”

我打断阮冰夏的话:“阮冰夏,让我们各自留些体面吧。”

片刻后。

阮冰夏像是哭过一场,传来虚弱的声线:“萧不凡,我真心祝你幸福。”

“还有……对不起,我错了。”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的萧哥哥。”

思绪瞬间飘回那个初识阮冰夏的午后,她被孤儿院的顽童欺负得满身泥污,我赶跑他们,带她换上干净衣裳。

“我叫萧不凡,今后就叫我萧哥哥吧,我会保护你。”

童年的我伸出稚嫩小手,拉起阮冰夏。

她怯生生地说:“谢谢萧哥哥,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门外司仪催促新郎登场。

我挂断电话,大步走向婚礼现场。

牵起沈曼霜的手,迈向真正属于我的幸福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