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从青楼女子到画家,临终却与陌生男人合葬,背后故事动容
发布时间:2025-06-18 08:46 浏览量:2
1977年潘玉良去世,被安葬在法国巴黎蒙巴纳斯墓园。
可与她合葬的,不是她心爱的丈夫潘赞化,而是在她生前,给过她20美金的中餐馆华人老板。
潘玉良1岁时父亲去世,2岁时姐姐去世,8岁时唯一与她相依为命的母亲去世。孤苦伶仃的潘玉良便被寄养到舅舅家中。
她有鹅蛋脸,柳叶眉,五官匀称,高鼻梁,水汪汪的眼睛,以及两个小酒窝。出落的亭亭玉立。
潘玉良的舅舅本就好赌成性,又迷上了鸦片,近乎将家产败落了个干净,如今,又将主意打到了潘玉良身上,将潘玉良买到了县城的怡春院当了雏妓。
潘玉良拒绝接客,想要逃跑,连逃数10次,皆被抓回,选择上吊,却又被人救下,想要毁容,却被人阻拦。
几次反抗命运无果后,她终于灰了心,成为了怡春院的姬女。
那日,海关监督潘赞化来芜湖上任,当地政府官员和工商界为其举行盛宴,为他接风洗尘,安排潘玉良弦歌助兴。
潘玉良的歌声满是凄切"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去"。
不恋风尘,无端却被前缘误,困于这怡春园中,不得离去。彭赞化听后问"这是谁的词?"潘玉良长叹"是和我一样有着同样悲苦命运的女子,南宋天台营妓严蕊。"
潘赞化意识到她也是一位颇有才华的女子,所以忍不住叹道"可惜,可惜。"
商会会长听后动了主意,他故意凑近潘赞化耳边告知他"这位女子还是清白之神呐。"潘赞化听后也没搭腔,面色分毫比不变,只是眼神无意间又瞟了潘玉良一眼。
那日深夜,曾经总是严肃想逼着潘玉良接客,将她当成招财树的老妈妈,满脸堆笑说着苟富贵无相忘的话,最后便将潘玉良送上了车,原来她被商会会长作为孝敬总督的礼物给送到了潘宅。
在潘玉良下车前,自有人叮嘱她"好好侍候总督,以后有你富贵的时候。"
到达潘宅后却被拦着不让进,仆人早已将此事告知了潘赞化"商会会长送来一个姑娘,说是来伺候大人您的。"语气中颇有几分不屑,他知大人为人颇为正派,一向不屑此事。
潘赞化听闻此言后,脸色的确变得异常难看,他颇为不耐烦道"就说我睡了,叫她回去吧。"
家仆正要去传话时,潘赞化却突然又叫住了他,原来潘赞化想起这位被送来的女子,恐怕就是昨夜那一位唱词的女子,颇有几分才气,本就不该被困于红尘之中,宛若白璧微瑕,欲结何曾洁。
潘赞化便补充道"你就告诉她,明天如果有空,请她陪我去芜湖看风景吧。"
其实潘赞化压根不想去芜湖看什么风景,也不愿意掺和这等事,只是为照顾潘玉良颜面,怕她被自己打发回去后没法交差,才定下了此事。
事实也如他所料,潘玉良回到宜春院后,被狠狠责骂了一番。幸而他拿出了潘赞化所赠的一包银子,这才有法交差。
第2日,潘玉良陪同潘赞化游览芜湖,潘赞化知识渊博,对芜湖的风景名胜以及历史典故全都一清二楚,耐心的给潘玉良讲述,娓娓道来。
潘玉良意识到潘赞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轻视,言谈举止间十分尊重,似乎自己是跟他平等的人。
曾经因为低微的地位,她也受尽了冷眼,纵使曾因才貌受人追捧,然而都是被人觊觎。何曾领略过这等男子,潘赞化既有学识,又平易近人,让潘玉良产生爱慕之心是顺理成章的事。
夕阳西下,潘赞化最后叮嘱车夫"送张姑娘回去吧。"潘玉良意识到这是要此后再不见面的意思。
潘赞化何等身份,而自己只是卑微的风尘女,若此朝分离,只怕地位悬殊的二人,今生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而且自己一旦回去,没完成会长商会会长所交代的任务。
只怕会万劫不复,被强迫接客。
为何不搏一搏呢?潘玉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用眼泪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潘赞化"大人,求你留下我吧。"
潘赞化就要动手将她扶起,神色自始至终都是淡定的,并未改变主意。他并非喜爱女色之人,亦不会被轻易打动。
潘玉良见状,就死死咬住嘴唇说"商会会长安排我来的,只要大人您看上我。他们就能让你给过关货物行方便,否则就故意告你狎妓。"刚才一直不为所动的潘赞化此时方变了神色。
他并未多言,只是将自己的卧室让给了潘玉良,然后自己去书房住。
第2日,潘玉良想见潘赞化,却被告知潘赞化很早便外出了。一连两日都是如此,直到第三天,潘玉良一直在门边等到夜幕降临。
她也不点灯,就在繁星点点的夜空下轻轻的浮动琴弦,而后小声的唱着"溪中春水清,岸上春花明"。
终于等到潘赞化回来了,潘玉良激动的走上前,潘赞化向后一退,只是淡淡一笑,说道"听你弹曲子好半天了,谈的不错,学了有多长?"
在听到答案后,潘赞化觉得潘玉良是一个颇有慧根的女孩儿,就主动询问潘玉良想不想识字,自己可以教他。
潘玉良觉得,自己若能留到这等出色男子身边,做个佣人都乐意,更何况是被大人教识字了。
两个月后,潘赞化对识字完毕的潘玉良说"我要把你赎出来,你以后便是自由身了,改日我让人送你回老家扬州。
这边添置的衣服和物件都带上,若有什么喜欢的尽管吩咐下人,让他们给你买上。
再给你一包银子,不管是在那边做点小生意,还是投靠亲戚,都是不错的。"潘赞化本是全心为潘玉良考虑,但潘玉良却当场痛哭"让我回扬州,我一个孤苦女子又无依无靠 那不是又跳回火坑吗?
大人若不愿意要我,不如就让我留下来做个佣人吧,我情愿终身服侍大人。"潘赞化最后勉强同意了,他考虑到自己已有妻氏,又年长潘玉良12岁,纵使心中有所倾慕,亦不愿意委屈潘玉良,想再为他觅个好归宿。
可潘玉良进入潘宅的事情,已被传的沸沸扬扬,惹得满城风雨。
外界已完全将潘玉良看成潘赞化的人了。
最后在1913年,潘赞化和潘玉良在陈独秀的证婚下,步入了婚姻殿堂。
从一介青楼之女再到潘赞化的女人,堪称一步登天,更难得的是潘赞化不仅宠爱她,也尊重她,不仅是她的丈夫,更像是她的伯乐。
他想要栽培潘玉良这块璞玉,故而在1918年,让潘玉良进入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就读,1925年,潘玉良又前往意大利深造,学习油画和雕塑。
渐渐的,潘玉良的名气也越来越大,她作品中女性人体,都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他用毛笔和宣纸,以传统笔画描绘女性人体,《花卉》《菊花和女人体》《浴女》等皆是如此。
身为徐悲鸿的同学,作品亦有独特之处,故而名声也有扶摇直上之势。
而命运在眷顾一位女子之际,却也亏待了另一女子。
潘赞化虽算不上宠妾灭妻,他给予正妻尊重,却将一腔深情全给了潘玉良,同样身为女性,怎能不妒,怎么能不怨,亲眼见着自己的丈夫与别人形影不离,被外界称之为恩爱眷侣,仿佛她才成了那个第三者,嫉妒时刻灼烧着他的心。
故而那一日,她口不择言的说道"我不管潘玉良是什么画家,但这个家她就是妾,妾就得给我下跪请安。"
潘赞化当即便皱起了眉,想要为潘玉良据理力争,但窗外的潘玉良听到此言后,就直接冲到了屋里,她不愿意让潘赞化为难,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若无昔日之潘赞化,亦无今日之潘玉良,多年深情,她又有何求呢?直到1937年,42岁的潘玉良赶赴法国,在这里她遇到了另一位男子王守义,他本是东方饭馆的老板,经济也较为富裕。
王守义时常去看望潘玉良,照顾她的衣食起居,帮她举办艺术沙龙,陪伴着潘玉良出入凡尔赛宫,卢浮宫等观赏艺术作品。或许潘玉良对他动过心,又或许没有,无论如何,在她心中占据最主要位置的依然是昔日那个将他救出火坑的潘赞化。但在1964年,她却得知了对方去世的消息。
在10多年后,82岁的潘玉良也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在临终前,她对王守义说自己有三个遗愿:
一是死后一定要给自己换上旗袍;
二是将自己当年与潘赞化结婚时带的项链寄回去,交给潘赞化的后人;
三是自己在巴黎的作品要运回中国。
王守义看着手中的西式鸡心盒项链,和蔡锷将军送给潘赞化的怀表,重重的点了点头。
1978年王守义回国 将潘玉良的遗物亲手交给了潘赞华后人。
在三年后,王守义也于巴黎病逝,好友便将他与潘玉良葬到了一起。这世界未曾等到的,曾经纠缠不清的,皆在另一个世界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