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上,庶妹推我落水,想让太子强娶我,怎料我顺手拽下丞相嫡子
发布时间:2025-06-13 23:41 浏览量:3
前尘旧梦里,太子于寒潭畔将我救起。
那时我衣衫尽湿,狼狈不堪,他却执意要娶我为妻。
纵使皇后以雷霆之怒相胁,朝臣以清议诽谤相逼,他仍在我寝宫外长跪三日三夜,直至玉阶染血,圣颜松动。
世人皆道我们鹣鲽情深,堪为帝后典范。
可谁又知晓,这举案齐眉的表象下,是我与李良娣整整八载的生死博弈。
八年光阴,我痛失一双麟儿,李良娣亦终被厌弃冷宫。
我们斗得肝胆俱裂,血溅罗裙。
待他君临天下那日,却将随我陪嫁而来的媵妾——我的庶妹景玥扶上凤座。
我与李良娣,这两个为他厮杀半生的女人,终是双双饮恨椒房。
看啊,景玥戴着我的后冠,我的家族捧着他们的合卺酒,真是好一场芝兰玉树、百年琴瑟的佳话!
到如今才明白,什么"佳偶天成",不过是他与景玥的天作之合。
我不过是个被利用的傻子,他们才是那对藏得最深的 狗 男 女 !
........
再次苏醒时,我正处在落水的刹那。
与往昔不同的是,这次我的手已牢牢扣住身旁之人的手腕,硬生生将他也拽入水中。
"啊!"我猛地睁开眼,剧烈地喘息着。
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窒息感仍旧萦绕喉头,挥之不去。
"小姐当心!"桃儿焦急的呼唤声穿透水声传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顾不得多想,一把攥住近在咫尺的男子,带着他共同坠入湖中。
湿透的衣袖间,我瞥见他玄色锦袍上金线绣的云纹——这分明是当朝丞相嫡子顾承轩的服饰。
我们纠缠着沉入水中。
他本欲挣脱上岸,却被我死死缠住。
交缠的手臂与慌乱的心跳在水下共鸣,搅碎一池春水。
被救上岸后,我仍死死环着他的腰,经历过死亡的寒冬后,礼教虚名不过飘零的落花。
他眼中翻涌着震惊与困惑,指尖微颤却未将我推开。
我强自镇定环顾四周,满园春色正浓:
各色牡丹争相绽放,盛装贵女们执盏笑谈。
虽觉恍惚,却确是记忆中那场由皇后亲自主持的春日宴。
往事如潮水翻涌——庶妹引我至湖畔推我坠水。
前世我失身落难,幸得太子相救。
按例我需许配太子,却搅黄了皇后为侄女李凤华谋划的姻缘。
从此李凤华视我如眼中钉,当着满宫的面骂我"娼妇贱种"。
为全家族颜面,我只得将李家嫡女送入宫中。
婚后八年,我在后宫与李氏斗得遍体鳞伤,反倒让庶妹坐收渔利。
既然重活一世,便要从这落水时刻改写命运。
"对不住。"我轻声向顾承轩致歉。
素昧平生便拖他下水,着实毁了他清誉。
人潮渐聚,我以袖掩面啜泣,只见太子与庶妹站在人群边缘,面色阴沉如墨。
2.
视线交汇间,前尘种种在眼底浮现。
景玥——赵姨娘所出的庶妹,生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母亲待她如亲女,她却与太子暗通款曲。
我一双儿女惨死床榻时,她身着绫罗缎面,将白绫抛在我脚边:"长姐,我为你求得全尸之恩,还不叩谢?"
"你母亲...早病死冷宫了!"
她狞笑着扯我头发,掌事太监的巴掌将我半边脸打肿。
记忆如刀刻般鲜明:当年外祖父尸骨未寒,父亲便将赵姨娘扶正;母亲被囚冷院,含恨而终。
"我要见皇上!"我嘶声尖叫,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这个恩将仇报的 畜 生,竟对母亲下此毒手!
她凑近我耳畔,语气轻柔却字字诛心:"你闹吧,看看还有谁会为你这个 贱 人说话?"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姨娘被贬为侍妾,景玥被母亲养在身边,与我同吃同住,穿戴都以嫡女的规制。
我嫁入东宫之前,她跪在我脚边,求我将她带走做个媵妾。
母亲本打算将她许给体贴疼人的男子做正妻,无奈她偏要做个妾室为奴为婢。
我们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
3.
上梁既倾,下梁自歪;而景玥这孽障,竟是青出于蓝又胜于蓝,将恶毒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她与太子暗通款曲已久,只因家世悬殊不得正娶东宫,便处心积虑借我之手达成苟合。
待我一双儿女惨死,形销骨立之际,她竟锦衣华服,将一尺白绫弃若敝屣般丢在我脚边。
"长姐且看,我为你求得全尸恩典,还不快叩谢天恩?"她笑得花枝乱颤,眉眼间尽是得志小人嘴脸。
这副嘴脸,与她那卑贱母亲如出一辙。
是我们从前太过良善,竟忘了有些人打从娘胎里出来,骨髓里就浸着腌臜。
我怎能就此闭眼?母亲尚在人世,我须得活着。
"我要面圣!"我嘶吼出声,嗓音里带着垂死者的决绝。
"哈哈哈..."她笑得花枝乱颤,眼中闪着病态的光,"你还在苟延残喘什么?你那尊贵的大夫人母亲,早病死在那冷得能结霜的院落里了!"
说着竟伸手来拽我衣襟。
我猛地抬头,十指如钳死死扣住她咽喉。
"你...说什么?"双目赤红几欲裂开,喉间发出困兽般的低吼。
宫女们蜂拥而上将我拉开。
那太监总管一记耳光扇得我天旋地转,散落的发丝间,半边脸已肿得老高。
可她犹嫌不足,又狠狠甩来两记耳光。
"你那外祖父早就化作枯骨,几个酒囊饭袋般的舅舅,能护得住你母亲?"她狠狠扯着我头发逼我抬头,眼中尽是狞笑。
父亲的小动作我岂会不知?外祖去世次日,他就将那赵姨娘扶正,转眼间我家权柄就落入外人之手。
可他竟对母亲下此毒手,实在...实在...
当年他还是个落魄书生时,母亲一眼相中这穷酸书生。
外祖位列三公,膝下唯有这一女,连皇上都亲自赐婚。
母亲为拒婚绝食抗争,外祖无奈,只得将这掌上明珠下嫁。
后来母亲百般运作,才让他坐上从四品翰林院学士的位子。
母亲不愿我入东宫,去求外祖周旋,反遭他从中作梗。
一边是圣旨难抗,一边是父亲威逼,我走投无路,只得含泪入宫。
谁知入宫后,那些家书哪是问候?
分明一道道催命符,逼我腆颜为他求官进爵。
最后他位极人臣,宠妾灭妻,女儿更登上皇后宝座。
而我呢?
我那苦命的母亲呢?
不过是为这对 狗 男 女 铺就的垫脚石罢了!
4.
我胸中翻涌的愤懑几乎要冲破胸腔,所幸母亲及时提着裙裾奔来,将我从泥泞中搀起牢牢挡在身后。
素日里端庄持重的顾夫人并未迁怒于我,只是温声吩咐仆从将昏迷的顾承轩抬走。
皇后娘娘却沉着脸立在回廊下,冷眼睨着我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刃,仿佛在斥责我竟为攀附权贵搅乱了她的赏花宴。
随母亲归府途中,父亲铁青着脸掀帘而入,全然不顾我湿衣未换身形摇晃,劈头盖脸便是雷霆怒骂:
"你这孽障真吃了熊心豹胆!竟敢招惹相府嫡长子,莫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疯了!"
他在紫檀木地板上来回踱步,震得青砖嗡嗡作响。
母亲起身欲劝,却被他挥手甩开踉跄几步,若非及时扶住多宝阁,险些栽倒在地。
待父亲拂袖而去,母亲坐在雕花拔步床边攥着我的手,泪光在烛火下摇曳。
满上京都在传我落水被顾承轩所救的流言,那些官眷贵女们等着看我的笑话,毕竟七品小官之女妄图嫁入相府,简直是蚍蜉撼树。
我垂眸盯着锦被上的并蒂莲纹,倒不在意能否高攀,只庆幸救我的不是太子——若被那位储君沾染半分,怕是要被逼着入东宫为妾。
可顾承轩自那日淋了冷水便高热不退,整日昏沉说胡话。
太医令带着民间圣手在相府进进出出,千年人参雪莲像不要钱般往府里送,那位天之骄子却始终不见好转。
我夜夜盯着床幔上坠的流苏穗子,愧疚如毒蛇啃噬心肺。
祸事因我而起,却累得无辜之人缠绵病榻,教人如何能安寝?
三日后晨光熹微时,听闻顾承轩终于退了烧。
我望着窗外梧桐叶上滚动的露珠,生平第一次虔诚合十默念佛号。
这日晌午,父亲忽然差人唤我去前厅。
待我掀开湘妃竹帘,但见满堂红木聘礼箱摞得如同小山,朱漆描金的"囍"字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眶发烫。
"愣着作甚?还不快给顾夫人见礼。"父亲的声音将我惊醒。
抬头望去,上首端坐的贵妇人鬓边金步摇轻晃,可不正是顾夫人。
她亲昵地执起我冰凉的手,目光将我从头到脚细细描摹,末了绽开满意笑靥:"婚期就定在下月十五,钦天监说那是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
待顾夫人凤驾回銮,父亲将我唤进书房密谈整夜,烛火燃尽三更时,他布满血丝的眼里闪着精光:"往后要记得为家族筹谋。"
后来才知,顾承轩清醒后竟跪在祠堂求父母允婚。
按说以我家门第,连给相府做妾都勉强,偏生丞相夫妇见独子死里逃生喜极而泣,竟应下这桩婚事。
顾夫人更拿着我们生辰八字找普陀山高僧合算,道是天作之合,说他能痊愈全是托了我的福。
我自然不信,是我借他的势,还险些害了他。
5.
又过了数日,李家那位金尊玉贵的嫡小姐在闺阁中哭求,宁死不嫁东宫,只愿在父母跟前多尽几年孝道。
李家夫妇素来疼宠独女,竟真应了这桩荒唐事,断然回绝了皇后派来的内侍。
凤仪宫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听说皇后砸碎了整套青花缠枝茶具犹不解气。
我执起银剪修剪梅枝的手顿在半空,这事处处透着蹊跷。
李凤华自打总角之年便跟在太子身后转,她那位出身李家的姑母更是从小按未来国母的标准教导她。
这般反常的举动,倒像是换了个人。
桃儿惯爱打听各府秘闻,这会子正压低声音道:
"姑娘有所不知,李小姐前儿在假山旁磕破了额角,整整昏睡三日,再睁眼瞧见太子就像见了索命鬼,连太医问诊都避而不见。"
我心跳陡然加快,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若这世上有谁能看穿重生玄机,必是与我缠斗八年的宿敌。
翌日李府后园,我在海棠花影里见到了她。
四目相对的刹那,多年宿怨化作无形气浪在空气中碰撞——这般凌厉的眼神,绝非从前那个娇纵任性的李凤华所有。
"你也回来了。"她执起石桌上的雨前龙井轻啜,眸中再无往日针锋相对的火光,唯余千年古井般的沉静。
我将汝窑天青茶盏推至她手边,没有接话。
茶汤倒映着她苍白的面容,恍惚间似见前世刀光剑影。
"有桩旧案,你该翻翻真章了。"
她指尖划过杯沿,清脆声响惊飞了枝头雀儿,
"当年你产下的皇长孙,非我下毒,是太子与你那好妹妹联手做的局。"
我手中刚斟满的茶壶轰然坠地,青瓷碎片迸溅如雪。
前世萦绕心头的疑云终于破开缝隙——我的孩儿浑身红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鸣,那惨状刻进骨髓日日噬心。
李凤华望着满地狼藉轻笑:"你当我是蛇蝎心肠?不过是被惯坏的蠢货罢了。"
她忽然倾身向前,鬓间步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告诉你个秘密,你死后第三日,我也被灌了鸩酒。罪名同样是谋害皇嗣。"
我指甲深深陷入石凳,听她继续道:"一石二鸟的毒计,既除了眼中钉,又断送了李家最后的气运。"
她眼底泛起血丝,"你可知李家满门抄斩那日,圣上亲临刑场,看着舅父们的人头落地,竟说终于拔除了外戚之患。"
晚风卷起满地残红,她最后那句话裹着刻骨寒意:"你终究要踏进东宫那座坟墓,不过这次,我会把景玥那 贱 人提前送去给你作伴。"
这一次,我不再孤立无援。
6
一天夜里,我正在赶制婚服,景玥来了。
跪在我脚边,求我将她带走。
故技重施,我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待她跪了整整一个时辰,身形摇摇欲坠之时,我说:“相府的妾太过微贱,我可送你入东宫做良娣。”
景玥脸上的贪婪和欣喜满溢而出,“真的吗?”
“我让母亲收你做女儿,从今往后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了,李家大小姐为太子妃,你与她同一天进门,这可是无上荣宠。”
她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将我的意思告诉母亲,她虽不解,还是由着我这么办了。
外祖与李家为景玥操办嫁妆,她喜不自胜,得意洋洋。
为了表忠心,她与亲娘一刀两断,从此之后再也没去看过她。
我也没闲着,侍妾住的偏僻院落年久失修,燃起了熊熊大火,远水救不了近火,夏日炎炎,家里的水不够,眼睁睁地看着房屋烧成灰烬,只有赵氏没有被救出来。
景玥嫌晦气,连失火的院落都不愿靠近,父亲前几日逛花楼将花魁赎回来了,这几日宠得很,早就忘了有这个人。
焦黑的尸体被破席子一卷,丢在了乱葬岗,进了野狗的嘴巴。
7
婚期已至,新妇过门。
我只带了桃儿这一位陪嫁丫鬟。
母亲将外祖母给的传家宝全部穿戴在了我的身上,沉甸甸的凤冠压得我抬不起头。
她为我梳妆,眼里满是担忧。
前世她也是这样送别我,可这一次不一样了。
我转身握住她的手,她眼圈红了,微微摇头,“孝敬公婆,体贴夫婿,最要紧的是,身体康健。”
我高嫁,庶妹更是当上了太子良娣,父亲脸上有光,客人络绎不绝。
锣鼓喧天,八抬大轿送我到了相府门前。
“请新妇下轿。”喜娘在旁高声说。
帘子被撩起,一直大手伸进来,手心向上。
我缓缓伸出手,搭在上面,由他引着我进门。
垮了火盆,拜了堂,就要送入洞房。
新郎官在外陪客,新妇在房内要足足等上五六个时辰,还得饿着肚子。
我不敢胡乱动作,怕失了礼数。
没一会,有人进来了,“大公子吩咐我端来糕点给夫人垫垫肚子,别饿着,不讲究这些虚礼。”
桃儿接过,欣喜道谢,献宝似地端给我,“小姐,快吃。”
我让她放在一边,这相府人生地不熟,端来的东西轻易不敢吃。
就这么硬生生饿到半夜,顾承轩才回来,带着淡淡的酒气,他今天大喜,少不得被人灌酒。
“出去吧。”
桃儿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我盖着盖头,只能看到一双靴子停在床前,盖头一下被挑开,一身红衣衬得他格外俊俏。
虽然已是第二次成亲,但我却紧张无比,脸上发烫。
“糕点没吃,是不敢吃?”他坐在我身边,看着我,语气温和。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不敢说话。
顾承轩轻叹一口气,为我卸下钗环,我像个木偶人仍他摆弄,至今都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娶我。
传来窸窸窣窣的衣衫的声音,顾承轩脱衣上床。
男人在这事上开了窍,总是无师自通,我却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龙凤花烛彻夜长明。
一夜涟漪。
8
本来日日都要请安,顾承轩有些时候动静闹大了,老夫人和夫人体恤我,便免了请安。
久而久之都不用去了。
一天天过去,到了太子大婚的日子。
相府家眷都要去观礼,李凤华安排了一出好戏,专门给我留了个位置。
太子妃与良娣同一天过门,这是李凤华专门要求的。
景玥喜滋滋,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被人抬举了,与正妻同时进门何等殊荣。
妾是不拜堂的,直接从侧门抬进去。
可偏偏在这时出事了,庶妹的陪嫁丫鬟找到我,她的轿子被人拦在侧门外不得入内。
东宫一点风吹草动都有人围观,不一会侧门就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没有侍卫维持秩序,因为妾算不得主子,没得太子妃与太子的命令,不得调用。
景玥从小知根知底的丫鬟也是个坏胚子,前世在她和赵氏之间传消息,出谋划策,庶妹愚笨,这个丫鬟却奸猾。
最后景玥为皇后,丫鬟还做了个贵人,彻底翻身做主子。
这一次我寻了个由头将那丫鬟逐出了府,又将母亲身边忠心耿耿的杏儿选做她的陪嫁丫鬟,她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杏儿只听我的话,我让她假意求援不得回去,将景玥好好晾一晾。
父亲急得跳脚,他不是心疼庶妹,是自己脸上无光,偏偏他官位低,没有一点办法。
他遣母亲去找外祖,外祖与我通了气,闭门不见。
我没嫁给太子,皇后最厌恶的人变成了景玥,她巴不得落井下石直接让庶妹入不了东宫,哪里会施救。
今天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无人敢轻举妄动,景玥只能老老实实地坐在轿子里心急如焚地等。
人群中有胆子大的见没人管她,直接上前掀开轿帘想看看新娘子的美貌。
景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连杏儿也不知所踪,哭花了脸。
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让杏儿回去,她一回去侧门自会放人。
李凤华将这事拜托给我,我担心耽搁太久坏了她的名声,便吩咐将人放进去了。
不过这才第一关。
9
景玥一进门,面对的就是皇后派来的教习嬷嬷。
今夜是太子妃大婚,太子绝不会来她的房间。
皇后贴心,决定先教她规矩。
审查容貌,景玥哭花了脸,妆全部糊在脸上,妇容不洁。
被打了足足三十下戒尺,双手全都高高肿起,又辣又痛。
她不知道的是,她经历的这些,比起我的前世不过是九牛一毛。
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她的嫁衣不仅用的正红,图样还是凤凰,犯了僭越的大忌。
嬷嬷派人直接扒下她的衣服,让她暴露在众人面前,耳边全是唏嘘声。
一个出生名门的姑娘不会连这个规矩都不懂,怪不得是小门小户的妾室之女,被好心的嫡母收养也是低贱之躯。
她张口反驳,“这些都是太子妃给我的。”
她说得没错,她的女工一团乱,是我找的绣娘,李凤华送的布料。
嬷嬷冷笑,身旁的婢女上前给了她一巴掌,妾从来就不是主子,不需要尊敬,她们是皇后身边的人,区区一个妾室算得了什么。
“太子妃抬举你,是你失了规矩,还敢怪在贵人头上。”
太子妃是皇后侄女,与皇后一条心。
礼成之后我早已随着顾夫人离开东宫,这些都是杏儿偷溜出来告知我的。
我听得津津有味,晚上食欲大增,多吃了两碗饭。
“夫人今天格外高兴。”
顾承轩成婚之后,顾家特许我们小两口在屋内用膳,每月初十与家里同吃一顿饭既可。
顾家待我很好,聘礼中的真金白银送到了我家,剩下的真正值钱的田产铺子全部在我名下。
顾承轩作为人夫简直再好不过,体贴,又事事顺从我,除了在床上偶尔发狠之外。
他的好让我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我很自私,是为了自保才拉他下水,连累他差点丢了性命,但他却娶了我。
想到这,我没了胃口,我一直很想问他,非亲非故为何娶我,可我不敢。
我细细看着顾承轩,总感觉他与落水前不一样了,曾经他清冷出尘,如今温柔起来能溺死人。
他是二皇子伴读,二皇子的母亲是顾承轩的姨妈肖贵妃,深得皇上宠爱,是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我记得二皇子尤爱游山玩水,对皇位提不起半点兴趣。
前世太子登基之后,打压肖家,逼死肖贵妃,但我死的太早,不知道二皇子的结局。
如今我已经嫁给顾承轩,与二皇子一脉脱不了干系,不禁有些担忧。
过了一月,我被诊出有孕,顾承轩欣喜得快疯了,顾家开府设宴,流水席大摆了三天,还将母亲接过来见我。
这一次我一定要护好我的孩子。
10
李凤华一听我有孕,连忙传我进宫。
她小心翼翼地摸摸我的小腹,眼里满是羡慕。
我知道她喜欢孩子,前世皇后命她害我的孩子,她抵死不从,便与自己的姑母离了心,不然不会轻易被太子害死。
现在她厌恶太子,不肯与他同房。
正巧景玥上赶着当枪使,每次太子一去李凤华房中,她就装病邀宠。
李凤华故作贤良大度,依依不舍地让太子走了,扭头就去找姑母哭诉。
皇后急着让她生个孩子,只要李家血脉是嫡长子,她就可以一直掌权。
如今侄女怀不上,全怪景玥这个小贱人。
上一世,李凤华没恩宠,皇后把所有的错都安在我头上,我怀着六个月的身孕在凤仪宫内跪了一个时辰。
好歹我还是嫡女,景玥是个假嫡女只会更惨,皇后美其名曰教她管账本,她还真以为要让她当家,她去了就是黑灯瞎火地跪着罚抄,熬了半月眼睛都熬红了。
她长得清纯可人,在美人如云的上京算不得绝色,太子唯爱她这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眼睛熬花了,昏暗又浑浊,恩宠也就渐渐淡了。
她身边没了丫鬟和赵氏的帮衬,凭她那个脑子连太子那群花楼里的莺莺燕燕都争不过,更何况李凤华。
赵氏勉强算是个人物,勾引男人的功夫了得,内宅阴私更是拿手,为了母女俩的荣华富贵,倾尽功力将自己的手段全部传授给景玥。
可现在,她死了,景玥没有谋略,只有狐媚子的骚劲。
李凤华的母亲是名正言顺的李家主母,打点家里上下两百多口人井井有条,她今生习得李夫人真传,收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不在话下。
景玥碰上她,就像耗子遇到了猫,不被吃了也要玩死。
而我只要做她的好长姐,处处“护着”她就够了。
我辞别太子妃,刚出门就被杏儿拦住,请到了良娣那里。
“长姐。”景玥楚楚可怜,望着我,眼里满是依赖。
这一世,我担起为她谋划的角色,教她分李凤华的恩宠。
她最近事事不顺,清减了许多,多了丝病美人的柔弱感。
11
我百般安慰她,哄着她,太子对她情根深种,跟太子妃不过是为了逢场作戏。只要她竭尽全力为太子生一个长子,地位自然稳固。
景玥听进去了,殷切地看着我,“道理我都懂,我承雨露不少,却始终怀不上。”
我心中冷笑,皇后没少偷偷给她喂避子汤。
我也没叮嘱杏儿防着,吃个把月不打紧,她要是真的怀上了怎么会求助于我。
李凤华狠心得多,直接往太子的饮食里添了些药。
我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符纸和一张药方,“你瞧,这个是姐姐给你求来的送子符,灵得很,这个方子也是我吃着的,我这不就怀上了?”
我跟她说,符纸可要藏在枕头底下,不要被太子妃发现了。
景玥千恩万谢地将我送走了。
我近日来孕吐得厉害,不思饮食,什么也吃不下。
顾承轩专门请了上京所有大酒楼的厨子,轮番来家里为我做饭。
“夫人忧思过重,这样对腹中胎儿不好,还请夫人务必调整心绪。”
肖贵妃听闻我有孕,专门遣了信得过的太医时常来请脉。
太医走后,我整个人都失了神。
顾承轩将我搂在怀里,“笙儿,你在担心什么?”
我望着他俊逸的眉眼,他是我的夫君,是最亲近的人,对我极好,可是我心中有万千的秘密,真的可以对他全盘托出吗?
“我会为你荡平前路,无需再担忧。”他轻轻吻着我的额头,“是我不好,让笙儿担忧了。”
是我的错觉吗?顾承轩与前世完全不一样了。
12
皇帝大寿,宫里设宴。
我记得就是这次宫宴,顾承轩被公主看上,而后圣上赐婚,后来不知为何,与公主和平退婚。
我虽已是他的正妻,可我出身低微,古来公主嫁为正妻,原配降为妾的例子层出不穷。
我永不为妾,更别说现在还怀上了孩子。
我相信顾承轩,可是皇命难违,生怕拖累了他。
但是这一次,他称病不去。
顾承轩官位不高,本不在受邀行列,前世是顾相的缘故,他跟着一起赴宴。
“你明明没病。”我看着坐在床上好端端看书的人。
他挑眉放下书,将我抱在腿上,“我是怕你夫君风流倜傥,别的女子爱慕,夫人吃醋。”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却听得我心里一紧,他好似知道会发生什么,李凤华都可以重生,难道他也是重生归来的?
“夫君,你···”我犹豫半天,吞吞吐吐,最后甩了甩脑袋,“没什么。”
重生之人都是死人,那个顾承轩会活得好好的,长命百岁,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后来听闻二皇子在宫宴上见了李凤华一面,回去就奋发图强,如今都快入朝任职了。
顾承轩在旁辅佐,一时之间,二皇子成为了争夺皇位的人选。
时间过得很快,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顾承轩紧张得不得了,事事小心。
景玥久久没有怀上,忍不住派杏儿来寻我,我又入东宫去陪妹妹了。
“长姐,我调理了身子,可就是怀不上。”
我掩唇不语,是太子不育,她怎么可能怀上。
“而且太子已经好几日不来我房中了。”
李凤华专门为他找了好几位美艳绝伦的美人,日日侍候,哪有功夫搭理我这庶妹。
“夫君恩宠不在,也不必为他一人了。”我小声说。
景玥眼睛一亮,“长姐,你的意思是?”
“梁王世子,还未娶正妻,剩下的不用姐姐多说吧。”
13
这梁王世子是个好色之徒,但他不喜大家闺秀,就爱花样多的女子。
前一世,景玥与太子暗通款曲,背地里又勾着梁王世子,左右逢迎,最后选谁都不吃亏。
庶妹一向心比天高,处处爱与我比较,我做了相府嫡子正妻,她又嫌弃她这太子良娣身份低微。
很快到了中秋晚宴,本来以景玥的身份不配参加,但她使出浑身解数求着太子将她带来。
满堂宾客推杯换盏,宴会进行到尾声的时候,醉酒的公子们都被扶到厢房歇息了。
时间也到了。
杏儿附在我耳边,“夫人,快些随奴婢来。”
我给李凤华使了个眼色,她扭头冲太子撒娇,她长相娇美,平日里又对太子爱答不理。
太子骨子里贱,就喜欢不给他好脸色的高岭之花,难得太子妃软下声求他陪着同去吹吹风,他自然要跟着去了。
桃儿扶着我,杏儿在前引路,我悄悄向后看去,太子夫妻俩不远不近地跟着。
我身侧的小厮猛地上去推开厢房的门,“夫人,这里····”
我假装是身子乏,来寻间厢房歇息,没想到撞破了景良娣和梁王世子的奸情。
我大惊失色,桃儿也尖叫起来。
太子还不知大祸临头,拉着李凤华赶着来看热闹。
一看是自己的良娣与堂弟滚在一起,气得当场差点背过气去。
“你,你们,好得很。”他的手指剧烈颤抖,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庶妹与全身光溜的世子。
我们动静不小,引了不少在旁边休息或散步的达官贵人凑上前来。
一看是太子的家事,纷纷不敢吱声。
景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我,再笨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你!景笙你个贱妇,你敢设计害我。”
李凤华走上前,扯着头发将她拖到地上,抬手就是两巴掌,主母管教妾室天经地义。
太子还嫌不够,冲上去,对着景玥的腹部就是一脚,踢得她直觉肝肠寸断,疼痛难忍。
我捂着嘴,弯腰耸肩,从外看来是泣不成声,可我是因为笑得直不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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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没想到的是,她自知死到临头,冲开人群,猛地一推我,我失足跌倒在地,腹部剧痛。
“夫人,夫人见红了。”
旁边嘈杂的声音我都不在意,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的孩子。
“夫人,用力啊夫人。”
我神志不清,耳边是稳婆的呼唤。
“放我进去!”外面一声怒吼,是顾承轩,“我要进去陪着她。”
“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啊夫人。”桃儿为我擦汗,声音带着哭腔。
不知生了多久,血水一盆一盆地往外端。
“不好了,夫人大出血了,止不住啊。”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听到婴儿第一声响亮的啼哭,之后就沉沉地睡去,陷入了昏迷。
昏迷前一刻,顾承轩闯了进来,“景笙!”
之后就再也听不见了。
我突然变得很轻很轻,飘在空中。
又一次回到了前世的深宫之中,此时我的身体无力地趴在地上。
视线一转,我飘到宫门外。
少年卿相顾承轩跪在青砖上,背挺得笔直,“臣请陛下严查贵妃景氏一案,此案疑点重重。”
他还不知道,我不是被治罪,而是已经被三尺白绫活活勒死了。
后来,他被顾相派人拖了回去。
“你糊涂!陛下怨恨贵妃已久,恐怕早就死在宫里了。”
他发疯似地跑到街上,逢人就问,大家都说,顾家长子发了癔症。
最后,他终于知道了,我真的死了,死的不能再死。
他坐了一整夜,头发全白了,嘴里念叨着:“笙儿,别怨我,家中父老尚在,为了顾家我不能给你报仇。”
我是一缕游魂,不能出言安慰,没有身体,可我早已泪流满面。
傻子,我怎么会怨你呢?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他起身,拔剑自刎,伤口深可见骨,顿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嘴角带着一抹笑。
这就是极负盛名的第一才子的结局。
我拼命地想要将他抱起,顾承轩,你不能死,你给我活着。
一股怪力将我拖走,我回到了小时候。
一个走丢的小男孩在我家后门,年幼的我发现了他,问他这么晚为何还不回家,他说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把人领回去,母亲为他安排食宿。
我们每天白天都在一起玩。
过了几天,相府到处寻人,寻到了我们家,将人领走了。
临别前他抱着我,“你及笄后,我来求娶你。”
小女孩一天天长大,一个男孩一直都在她身后,默默陪着她。
可是小女孩把他给忘了。
后来她长大了,被太子强娶,嫁入了东宫。
这一次,顾承轩重生了,他抢先一步将我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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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在等我,这一次不可以让他再失望了。
我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顾承轩的睡颜,他眼下青黑,一看就是多日不曾合眼。
我一动,他就醒了。
他嘴张了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将我搂紧,力气大得险些将我揉碎。
我拍了拍他的背,“我回来了,你也回来了对吗?这一次,我们再也不分开。”
我足足昏睡了三天,这三天顾承轩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外面翻了天了,他却闭门不出。
桃儿将孩子抱给我,是个小女娃。
我一边哄孩子,一边听夫君讲东宫的事。
皇后大怒,将庶妹直接关进地牢,皇上默许,皇家的颜面都被丢尽了。
皇帝早就怀疑梁王有不臣之心,梁王世子还跟夺太子的女人,禁军包围了梁王府。
梁王不从,起兵造反,二皇子武艺高强,平乱有功,得了皇上青眼。
这天,我正在逗弄孩子,顾承轩一进屋就将女儿抱在自己怀里。
晚上孩子吵夜都是他亲力亲为,不一会就把孩子哄睡着了。
乳娘将孩子抱走之后,他对我说:“皇上现在看太子是越看越不顺眼,二皇子与太子算是平起平坐了。”
我们虽知对方是重生之人,却从未提及前世之事,顾承轩也从不与我谈论朝堂的事。
“害你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你可安心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有大愿望,只希望我们都平安。”
日子过得飞快,宫中争斗不断。
老皇帝本就更喜欢肖贵妃,连带着看她的儿子也顺眼,废太子的传言愈演愈烈,皇后与太子还是坐不住了,在皇帝的药里悄悄添了几味,皇帝的病更重了。
一时之间京中人人自危,唯恐站错了队。
又过了半年,皇上驾崩,真正的恶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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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本就是将门,手里有兵权。
顾家现在全听顾承轩一人的,自然是二皇子的人。
可怜我那个愚蠢的父亲,一意孤行,坚决跟在太子身后。
在我的安排下,母亲和离,被外祖接回家中,外面的风风雨雨伤不着她,我也放心了。
皇帝还没发丧,宫里就乱了。
皇后把控了所有嫔妃与年幼的皇嗣,全部关在凤仪宫的偏殿内。
太子与太监总管里应外合,封了宫门,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令牌,可以调遣禁军。
在这个关键时刻,李凤华来找我了。现在整个上京只有李家态度模糊不清。
“你放心,我已将其中利害关系同父亲说清楚,太子登基对我李家没有好处,太子被皇后把控多年,连带着恨上了李家,利用完了就卸磨杀驴。”
我同李凤华虽没什么情分,但经历过这一遭,也算半个朋友,“你可得好好想想。”
她凤眼一挑,“你家顾大公子早与我爹通了气,哪里需要我做什么。”
二皇子此人宽厚贤能,不是心胸狭窄之辈,一言九鼎,太子之错不及李家,待他登基,地位依旧。
她走后,我准备去看看孩子,刚出了房门就被人用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了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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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夜,顾承轩与二皇子率军逼宫。
十万铁骑连夜进京,将皇城团团围困,太子党势力已是强弩之末。
皇后手段较之太子更为狠辣,命人将肖贵妃捆缚,径直押至宫门之上,以此要挟二皇子退兵。
"成败在此一举,姨母身边自有我的人照应,她定然无虞。"
二皇子闻言,咬牙拔剑,号令三军直取宫门。
殿外哭声阵阵,扰得人烦闷不已。
我蓦然睁眼,发现自己身处凤仪宫偏殿。
殿内众嫔妃携幼子缩作一团,往日雍容华贵之态荡然无存。
"来了,他们攻进来了,我们都活不成了......"哭喊声中,打斗声渐近,刀剑相击之音仿佛就在耳畔。
胆怯者浑身战栗,几近昏厥。
忽闻殿门洞开,两名嬷嬷径直朝我而来——正是皇后心腹。
她们力大如牛,将我拖至殿外,正对顾承轩与二皇子。
"顾大人,且看这是何人?"太子见我,眼中精光暴涨。
他欲以我为质,逼退顾承轩。
二皇子面露犹豫之色——百密一疏,竟未料到此节。
皇后既可安插人手营救肖贵妃,此刻我落在太子手中,当真插翅难逃。
顾承轩执剑的手微微发颤,目眦欲裂:"放了她!"
太子愈发癫狂,此刻他已不计后果,但求令顾承轩痛彻心扉。
他一把攥住我,将我推至胸前作盾,刀刃抵住咽喉,稍一用力便见血痕。
"可惜了顾夫人。"刀锋划破肌肤,血珠渗出,染红了素白衣领,恰似雪地红梅。
前世我是顾承轩的软肋,今生我绝不再让他为我退让分毫。
忽然偏头迎向刀锋,顾承轩欲救却被二皇子所阻。
太子惊得松手,刀刃不及要害。
我趁机袖中匕首出鞘,一把握住刀柄,狠狠刺入太子心口。
血溅面颊,犹觉不足,旋即转动刀刃,刀锋绞肉之声清晰可闻。
皇后当即甩袖而去——本欲借宴会促成儿子与李凤华的婚事,谁知局势骤变。
宫宴本为两家联姻,巩固势力,如今功亏一篑。
箭雨纷飞中,有人不顾一切朝我奔来:"笙儿!"
这身影恍如隔世。
短短数步,却似跨越经年。
这一次,我们终于十指相扣。
"承轩,我在这里。"
18
二皇子登基称帝,却迟迟不肯立后,朝中大臣屡屡上奏,恳请陛下莫要再频繁出入李府,以免有损皇家威仪。
究竟为何圣驾常临李宅?
只因李府中住着那位孀居的前太子妃。
半月之后,新帝下诏立后,迎娶的竟是前太子妃那对失而复得的孪生妹妹——与李凤华生得一模一样的容颜。
群臣心中雪亮,好在当今圣上勤政爱民、清廉正直,实乃难得的明君,这点家事便也无人再提。
想我当年早产血崩,已伤了根本,再无生育之可能。
顾承轩更是不肯让我再冒此风险。
日子流水般逝去,女儿转眼到了启蒙求学的年纪。
顾承轩对这个掌上明珠的宠爱举朝皆知,竟干脆辞去要职,在家专事教导爱女读书习武。
这下可急坏了皇帝,顾承轩既不肯出任丞相,顾大人又告老还乡,朝中一时间竟无人可用,把个天子忙得焦头烂额。
"笙儿,你心中可有何志向?"
这日,夫君忽然这样问我。
我沉吟良久,答道:"唯愿成为一位教导女子读书的女官。"
顾承轩闻言竟入宫面圣为我请命——他这位当朝重臣不要做官了,却要为妻子求个官职。
皇上无奈,终使我成为本朝首位由皇帝亲封的女学士,专司教导公主与世家贵女读书习字之职。
正值春光明媚,我带着学生们出城踏青。
谁知顾承轩非要携爱女同行,就连那爱玩的皇后也以牵挂长女为由,兴致勃勃地跟了出来。
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至亲至爱皆得所愿,知己知心共伴此生,这般太平盛世,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