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根心简》:东方奇谭,还能不能“凶”了?
发布时间:2025-06-10 22:37 浏览量:1
天涯四美的严宽,现在都这样用自己的脸了?
僵尸一般扭着,蛤蟆功一样飞檐走壁,头和四肢感觉像新组装的,可能还装反了。
诡谲杀人之后,又摆了一屋子“渔线人偶”,在一片血色里静坐屋中间,pose跟拍啥大杂志封面一样。
背上一块人皮,恶心兮兮蠢蠢欲动,主打一个有点渗人有点怪。
水库万丈激流旁,应该死在水里的人,又嘎嘣脆爬了起来,是“七根凶简”那味儿了。
来,展开说。
一,东方奇谭、形而“全”的怪奇物语
他演罗韧,似乎昭示着剧作在“现偶”和“奇诡”之间更注重前者。
男女主站一块非常赏心悦目,气质和我读小说时的想象不太一样,反倒是曹胖胖和神棍挺有惊喜。
小说中的水面,剧版改为沼泽和湖心,让人有点怀疑是否缺特效经费。
追平8集,节奏质感也不尽均衡、优缺点都有。
当然,我如何脑补男女主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方奇谭很值得说。
一方面,在种种规则限定下,往鬼怪妖邪方向肆意生长的路径大幅受控;
另一方面,或许恰恰因其如此,对比满大街哪哪都是的言情,这又是一片相对稀缺的“怪”空间。
尾鱼小说《七根凶简》,剧版变心简,子不语的怪力乱神,影视化过程中,404压力下难免有损耗,但依旧保留了东方奇谭的差异化核心。
小分队第一回斗心简,从火烧、到盆子扣,再到一刀扎,场面一度从“吓饭”变得有点“下饭”。
神棍家的灯光,一段一段亮起、照亮他的书房,此后灯光又似乎突然被黑暗吞噬、整个图书馆都隐没迷雾中,一明一暗的过程,都挺有一惊一乍的氛围感。
小分队在夜晚看见仙人指路,一一路过毛茸茸的小公仔,虚实对比有点可爱。
中式怪奇物语,不仅仅是满屏血浆的物理大尺度,不仅仅形而下,而是和古老秘术、和民间怪奇传统勾连的另一种“形而上”志怪,或者说,形而术、形而心、形而全。
往往有一整套叙事构建,从物理到心理到文化,完全不止步于肉体血浆那点事。
比如《西出玉门》,汉武帝将方士诡物逐出玉门关外(剧版改为大将军),妖鬼横行的异世界中,重点大多并不局限于物理身份本身。
比如心简操控人杀人,乍看同样是物理接触,但小说中凤凰鸾扣封印七根凶简,本质上是在怪力乱神中讲礼乐教化。
从古老的万物有灵论中来,和晦暗不明的恐怖美学相纠葛,不停留在肢体,而更注重“性灵”。
乍看只是日常,走近一看,暗门背后有奇观。
二,折叠的尘世透视观
木代有功夫,会拳脚,这放在古装武侠仙侠故事中,完全不稀奇,多反重力、反科学,都不会惊醒牛顿他老人家。
但木代在当代都市语境之下会功夫、会飞檐走壁,这就有点新鲜了。
助跑后凌空飞起,半空中拽出沼泽里老蚌夹住的人,这一幕不知道要惊醒多少高中物理老师。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就是错位的反差感。
我们常说陌生化效果,而《七根心简》这类故事,在陌生化之外,或许还有另一层折叠化的尘世透视观。
《西出玉门》,玉门关外有另外一个常人不知的世界,和肉眼可见的黄沙大漠很不一样。
好比一种“折叠透视”关系,玉门关并不只是那个玉门关。
再比如《动物管理局》,猫猫狗狗也并不只是猫猫狗狗,有人乍看是个人,实际是“草履虫”,还因为太孤独闹着要跳楼。
虽然剧作在话术层面极力规避,不敢叫“妖”而叫转化者,但本质上,都是对常规尘世、日常生活的另一种“暗门启闭”。
《无忧渡》虽则借用《山海经》元素,但本质上更接近《聊斋》一脉,在日常生活的世界中讲寻常人看不到的狐鬼花妖。
很核心的一层,是隐秘的不见之见、不说之说。
《七根心简》也是如此,虽然没有妖,在日常规则之外,潜伏着另一套常人所不知的“怪异之眼”。
就比如落马湖李家的灭门案,表面上当然是凶犯杀人的“实况”脉络,而实际上又有一层“杀人者是被心简所操控、完全失去意识”的心简脉络。
明规则之下,有另一层暗规则,寻常日常之外,还有一层别有洞天。
为了不被404,这类故事时常借用科幻概念,但依旧和轻科幻类型很不同,因为整体世界观架构的基石不同。
并不沿用一套完整的科幻、奇幻、玄学设定,而是在日常生活的生活流中,讲述暗面惊悚的“奇诡”流(还多一层当代科技文明的反差碰撞)。
三,又新又旧的怪
恢诡谲怪的故事也好、聊斋狐鬼花妖的泪眼也罢,从来都是在种种“异形”中,说人间的悲欢离合,千里相思、月圆人不圆。
李叔半生追凶,终于能看见“死去的爱人”,对方人生中他只是用来应付父母的一个过客。
十几年年华逝水,半生憔悴半生哀,他一直活在“渔线人偶”的噩梦中。
身为追凶者,一直在门外徒劳;
身为爱慕者,一直在独角戏里孤吟。
罗韧叔叔和罗韧说“别让我出去杀人”时,用残存的一点理智,对抗无尽的“心简”控制。
那种我与我、周旋苦,某种意义上,是人的良知、理性,和某种“机械意识控制”斗争的具象化。
罗娉婷被心简控制后,也成了杀人工具,上一秒是楚楚可怜被囚禁的垂泪少女,下一秒是力大无穷隔着栏杆就能手撕壮汉的暴力怪物。
罗韧无奈之下锁着她,甚至注射让她昏迷的药剂。
闺房如囚牢,少女心的烂漫和铁牢笼的冰冷,同时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中,残忍又无奈。
从视觉的奇诡,到伦理的困境,到人性的痛楚,这是一条从“奇在皮”到“痛在骨”的唏嘘之路。
一万三在五珠村的年幼往事,火海中充满恨意的不幸少年,亲与仇、苦与恨,都复杂难言。
重要事件发生在宗庙祠堂中,挺讽刺。
一方面这是南方古老村落的习俗,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戏剧观念上的无形审判。
古老宗族利益共同体,在他父亲落水之时,客观条件上或许“来不及救”,主观意愿上是有利可图,利益争斗中、死了人对方理亏。
烈火中凄惨的少年往事,遇上半疯半苦的老村长,往日恩怨难评说。
老蚌居然能在土下飞速运动,这设定很奇怪,但人因利益而偏私,这一点也不奇怪。
我们爱看的“怪”,是又新又旧的怪。
所谓新,是打开方式越新越好,不要总沿着一条惯性路径,最终将“怪”都变成无波无澜的套路,好比《爱死机4》只剩下“怪难看的”。
所谓旧,是一切怪相之下,都是熟悉的人心勾当,熙熙攘攘皆为利来,恩恩怨怨总被执念所困。
舒心结语
当初《司藤》中的秦放,离开司藤若干公里之后,脸迅速老化枯萎,一脸震惊倒霉相,如今《七根心简》老蚌在沙土之下来去如飞,都是想象力的怪奇物语。
某种意义上,子不语禁忌感的突围,是在雅驯之外、留了一个奇观角落。
志怪究竟如何怪?是牛头还是马面不重要,尾鱼的改编运是在鹅家还是在裤家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直有一扇新奇的怪窗,一直有不一样的异世界想象,一直有人走无人走过的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