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嫁给表哥三年,他嫌我腹中无子,于是我打算给表哥纳两房美妾
发布时间:2025-06-08 07:36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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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表哥遭人暗中下药。
姨母心急如焚之下,竟把我推去充当了解药。
像我这般不够聪慧的姑娘,本是绝无可能嫁入太傅府的。
嫁进表哥家三年,他对我始终疏离冷漠。
想来是嫌弃我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没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于是,我便有了给表哥纳两房美妾的打算。
谁料到,向来清冷自持的他,在得知此事后,大白天就把我扔到榻上,毫不留情地惩罚了一番。
“下次还敢不敢这么做了?”
因家中再无亲人,我只得前去投奔姨母家。
我的姨母是当朝太傅的续弦夫人。
她自己没有孩子,不过已故的前太傅夫人留下了一个儿子。
此人便是如玉树临风般潇洒、似光风霁月般清朗的周瑾。
姨母让我称呼他表哥。
我这位表哥各方面都很好,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对人太冷淡。
可偏偏那些世家千金,都眼巴巴地盼望着能得到表哥的垂青。
然而表哥志向高远,根本无心沉溺于儿女情长。
姨母明里暗里提示过我很多次,哪怕我再愚笨,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多上点心,要是能嫁给周瑾,那可是你的福气。”
姨母所说的上心,实际上就是让我粘着表哥。
可我越粘着他,表哥反倒躲得越远。
有一天,下人前来禀报,说公子生病了,脸上通红还直冒冷汗,让赶紧去请大夫。
姨母眼珠一转,居然大胆地拦住下人,不让去喊府里的医生,而是让我去看望表哥。
我愣住了,问道:“姨母,我又不懂医术,让我去能干什么呀?”
姨母才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我往外推,说道:“你去了就是最好的药。”
我怎么可能是药呢?
我站在表哥面前,只见他那白皙的脸庞的确泛起了红晕。
光洁的额头因为极力忍耐,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看样子这病来势汹汹啊。
我傻乎乎地说道:“表哥,我是来当药的……”
你要怎么用我当药呢?这句话我没敢说出口。
因为我发现,平日里举止得体、恪守礼数的表哥,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双眼直直地盯着我,一把就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
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我隐隐约约闻到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道。
我的心砰砰直跳,问道:“表哥,你是不是烧糊涂了?”
浑身热得像着了火一样。
表哥闭上眼睛,猛地把我推开,说道:“你赶快走。”
表哥的眼睛都红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想吃小白兔的大野狼的画面。
可一向温润儒雅的表哥,怎么会像大野狼呢?
我没有离开,转身伸手想去摸摸表哥的额头。
没想到,他那白皙修长的手,一下子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腕。
这么一拉扯。
也不知怎的,我竟然躺在了表哥的榻上。
表哥牢牢地掐住我的手腕,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隐忍和克制:“阿媛,你不该来这儿的。”
表哥的眼睛越来越红。
我心里不免有些害怕。
因为表哥一把扯破了我的衣裳。
那可是姨母新给我做的,要是弄坏了,姨母肯定会责骂我的。
我一抬头,就看见表哥低下头,咬在了我洁白如玉的肩膀上。
我惊讶得轻呼了一声。
表哥微微抬起头,那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我。
我确实是来当解药的。
但我还没搞清楚该怎么当啊?
我疑惑地问道:“表哥,你这是要把我生吞了吗?”
周瑾愣了一下。
声音嘶哑得厉害。
“如果你想嫁给我,今天之后,我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要是你不愿意,就出门让下人送一桶冷水进来。”
我思索了一会儿。
要是不听姨母的话,最后肯定还是会被送回老家。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受老家大伯夫妇多少欺负呢。
寄人篱下的孤儿生活向来都是艰难困苦的。
我咬着嘴唇说:“我愿意留下来。”
周瑾瞬间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那一整夜。
我就像一艘孤独的小船,无助地在大海上漂泊。
又被汹涌的海浪不停地翻卷,身不由己。
直到天大亮了,我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一只蚊子轻轻地叮了我的额头一下。
我真的好想哭。
姨母怎么没把事情说清楚啊。
这解药当得简直要我的命啊。
我抱着被角揉了揉眼睛,只见周瑾已经穿戴整齐。
他又恢复了往日那种风度翩翩的模样。
眼神冷漠,说道:“下月初,等我稍微空闲些,咱们就成亲。”
我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
房门突然被用力推开。
方家小姐方若云怒气冲冲地冲进房间。
横眉立目地冲着我说道:“不要脸的贱货。”
“肯定是你下了药勾引我表哥的吧?”
我连忙摇头:“我没有,我哪敢啊。”
“方小姐你每天看表哥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吃了,你才更像是下药的人呢。”
哼,吵架我多少也会一点儿。
方若云气得满脸通红,喊道:“你血口喷人。”
说着就伸手要来扯我的头发。
方若云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原本方家打算把方若云许配给周瑾。
现在一朵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却被我摘走了。
她怎么能甘心呢?
被打几下也无所谓,我在大伯家被伯母打都已经习惯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挡在了我面前。
周瑾厉声呵斥道:“谁准许你对未来表嫂无礼了?”
周瑾虽然长得文质彬彬。
但一旦抿起嘴唇,就会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方若云胆怯了一下,说道:“表哥,像她这样的女人,做个妾就行了,你还真打算娶她啊?”
“听说她穷得叮当响,来太傅府就是想沾光的,连嫁妆都没有,表哥你娶她不怕被别人笑话吗?”
在那个时候,娶妻非常看重嫁妆。
因为嫁妆代表着未来主母的底气和身份。
可能是方若云太啰嗦了。
周瑾的脸色阴沉下来,说道:“出去。”
方若云说不出话来,抹着眼泪跑出去了。
周瑾正准备出门。
我拉住他的衣袖。
“表哥,你能帮我把嫁妆要回来吗?”
“我的嫁妆都在我大伯、伯母手里。”
他们霸占了我爹娘的财产,一直都没有还给我。
“我不想表哥你成亲的时候被别人笑话,娶了个穷丫头。”
也许是看到我眼中真诚的神情。
他乌黑的眼睛动了动,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背过身去,嘴角微微上扬,心里轻松了许多。
我知道,周瑾答应了的事情,向来都会办到。
半个月后,三辆马车满载而归。
我高兴坏了,随手拿了一匹蜀锦,送给姨母,略表心意。
没想到,从里屋传来了太傅的呵斥声。
“你真是糊涂啊,当今圣上有意让周瑾做驸马,你侄女阿媛怎么能和公主平起平坐呢?”
姨母后悔不迭,说道:“那可怎么办啊,我家阿媛难道只能做妾吗?”
姨母又叹了口气:“昨天她的清白都没了,也只能做妾了。”
我把蜀锦递给丫鬟,退了出来。
做妾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还不如不嫁呢。
我把大部分金银珠宝都换成了便于携带的银票。
趁着周瑾外出办事。
雇了一辆马车,径直驶向码头。
一轮满月高高地挂在天空。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一只小船晃晃悠悠。
突然,船夫惊慌失措地喊道:“姑娘,不好了,是官船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大船上的火把把江面照得通亮。
一个穿着玄色官服、身姿挺拔的身影站在船头。
他面容英俊,但声音却冰冷刺骨:“阿媛,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的心猛地一紧。
看来是逃不掉了。
我被带上了官船。
船舱里的烛火忽明忽暗。
周瑾盯着我笑着说:“怎么,阿媛表妹和我睡了一觉,就想跑啊?”
我像鹌鹑一样缩着,轻声说道:“表哥,像阿媛这么笨的姑娘,哪儿敢跑啊。”
“我只是贪玩,想去南方玩几天而已。”
周瑾弯下腰,用一只手托起我的下巴。
“阿媛怎么会笨呢?”
他轻蔑地笑道:“阿媛聪明着呢。”
“给我下药,又主动送上门当解药。”
他抚摸着我的脸颊,“原本我以为你只是爱慕我。”
“其实,不过是想利用我帮你拿回财产,然后远走高飞。”
此刻,我的心里涌起一丝恐慌。
我从他乌黑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他说得一点都没错。
只有同类才能轻易察觉到同类的心思。
周瑾大概和我一样。
都有着两面性。
尤其是接下来,他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
“阿媛,这么不听话,是不是要我把你关起来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周瑾已经霸道地把我抱起来,大步走进船舱。
我没有反抗。
反抗也没用。
我在心里盘算着怎么逃脱。
还没等我想出办法。
周瑾已经把我的外衣脱了下来。
接着是襦裙。
还有赤红色的肚兜……
“表哥......”
“阿媛不听话,就该好好受罚。”
哦,原来是要用身体来惩罚我啊。
我反倒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把我关起来就行。
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我用手指擦了擦嘴唇。
“表哥,亲我。”
周瑾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了一下。
身上刚才的寒意,消散了一大半。
只是——
“表哥……饶了阿媛吧,阿媛受不了了。”
床帐不停地晃动,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我伸出去的胳膊,也被他用力拉了回来。
周瑾炽热的眼神,几乎要把我吞噬。
他嘴角上扬,嘲讽道:“你受不了了,我还没尽兴呢。”
这人毫无顾忌,肆意妄为。
就像一头猛兽。
直到后半夜,才平静下来。
我揉着腰坐起来。
周瑾呼吸均匀,睡得很沉。
我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漱了漱口。
刚才我在嘴唇上抹了药。
不然,周瑾哪能这么快就睡着。
白天跟我约好的船夫,此时正跟在大船旁边。
还好我刚才借口头晕,周瑾已经让船工把船开慢了。
那只小船正好追了上来。
我趁着月色准备爬下大船。
以后海阔天空,任由我自由翱翔。
想想都觉得开心。
一声冷哼,瞬间打破了我所有的幻想。
“阿媛,要去哪儿?”
月光下,周瑾就像玉面阎罗一样站在我身后。
脸色冷得像霜一样。
我又被扔回了那张榻上。
“哼,给我下药,你不知道我精通药理吗?”
如果说刚才那一场还算是温柔的。
此刻他简直要把我折磨死。
他恶狠狠地咬在我的脖子上。
“疼。”
他脸色铁青,但动作稍微温柔了一些。
嘴里说的话还是很凶狠。
“阿媛,别想着逃跑,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周瑾从小就是天之骄子。
确实很少有人敢违抗他。
也许我是第一个敢这么做的人,所以他才这么生气。
“我这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三天后带你回府。”
“回府以后呢?”
他不停地啃咬着说:“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的声音变得冰冷:
“你去做驸马,然后让我做妾?”
“你想享齐人之福是吧?”
也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瑾,我不会做妾的,我娘临死前也不让我做妾。”
我没好气地,双腿乱踢。
周瑾突然打断我的话。
“谁说我要娶公主了?”
“谁让你做妾了?”
我累得昏昏睡去。
半夜突然感觉全身滚烫。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给我喂水、喂药。
再度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却不见周瑾的身影。
算了吧,既已身处这般境地,就随遇而安吧。
爹娘离世之后,我只渴望一份安定的生活。
既然注定要嫁人,那就嫁吧。
只是一想起周瑾,就让我头疼不已。
这人实在太难应付。
好在,大半个月我都没见到他。
姨母来给我送点心的时候,我才了解到情况。
“皇帝有意让他娶公主,他拒绝了,皇帝被驳了面子,总得找个发泄的地方嘛。”
“这不,随便找了个理由,打了你表哥二十板子,他正在养伤呢。”
我的心微微一动。
但很快我就将这份情绪压了下去。
我爹和我娘恩爱了一辈子。
可十几年过后,我爹不还是在外面养了外室。
我娘太重感情,肝气郁结,早早衰老去世。
我娘走后,我爹的福报也没了,突然遭遇山匪,和外室一同丢了性命。
情爱就像毒药,千万不能沾染。
我和当下的女子不太一样。
我不在意贞操,所以才会自愿用药迷倒周瑾,只为拿回属于我的家产。
“傻丫头,发什么愣呢?去看看你未来的夫婿呀。”
姨母让丫鬟塞给我一叠新做的桂花糕。
还催促我赶紧去。
这是我大半月以来,第一次见到周瑾。
半开的窗户旁,他披着鸦青色的外衫,容貌清秀。
估计他躲着我,也是因为他的“真面目”暴露了吧。
人前他装得一副清风明月、温润如玉的样子。
人后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坏家伙。
我正打算上前。
周太傅抢先一步推门走了进去。
怒气冲冲地质问周瑾:
“你为了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女人,连公主都不要,前程也不顾了?”
“你太糊涂了,忘了我对你的教诲吗?”
周瑾沉默了一会儿,轻笑一声:“公主是当今太子的亲妹妹,我要是娶了她,岂不是成了太子一派?夺嫡的局势还不明朗,儿子还是先不掺和这趟浑水。”
“父亲放心,姜阿媛不过是先给个名分,用来挡挡枪。”
“像她那种人,等儿子站稳脚跟后,随时都能扔掉。”
周太傅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转身往回走。
不管周瑾说的是真是假。
那些话总归是难听的。
我转身把桂花糕全都倒进了狗盆里。
喂狗也不给周瑾吃。
成亲第二天。
周瑾背对着光吩咐下人。
“给她趁热喝。”
婆子端药过来时,支支吾吾地催促我。
“少夫人,这是滋补的药。”
什么滋补的药……
不过就是避子汤罢了。
我乖巧地点点头,一口气把一碗药喝光了。
呵,就算他不给我,我自己也会找来喝的。
此后的三年里。
周瑾十分忙碌。
几乎每个月只到我房里一两次。
这正合我心意。
可丫鬟、婆子、姨母她们都替我发愁:“公子不来,这可怎么办呀?”
“姨母,阿媛想出去转转,透透气。”
一个被丈夫冷落的妻子,想出门散散心,一般都会被答应的。
这一透气可不得了。
我几乎逛遍了整个宴城。
我发现了两条赚钱的门路,开胭脂铺和酒楼。
“姨母,阿媛想和其他夫人一起打马球。”
“去吧,去散散心也好。”
皇后喜欢打马球,从上到下夫人、小姐们都跟着喜欢。
“周少夫人,你用的哪家的胭脂呀?出了汗,颜色还这么好看。”
不用刻意去介绍新款胭脂。
只要用给她们看就行。
“哦,这个呀,是城东那家的,好用得很……我带你们去挑选挑选?”
再加上平日里,我笨笨傻傻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她们都特别信任我。
当然,我不会让这些有头有脸的贵妇像挑白菜一样干站着。
“隔壁的酒楼不错,让店家把东西送到酒楼来,夫人们喝着茶吃着点心,慢慢挑选。”
这不,酒楼的生意也有了。
专为贵妇们开的胭脂铺。
贵妇们都爱去的酒楼。
我花了些银子让人在外面宣传了一番。
这些贵妇们都是闲得没事做的人。
攀比心一上来,不管东西好不好用,好不好吃,都得试一试。
周瑾给我带来的好处就是。
他的官职越高,我就越能借着他的光结识更多的“好闺蜜”。
我的胭脂铺和酒楼的生意就会越好。
而且,他也不怎么管我。
有钱,丈夫还不回家的日子,谁过谁舒坦。
可是,问题来了。
那天周太傅也不知道怎么就犯了糊涂。
“整天往外跑,都三年了,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明年开春,必须给我生一个出来,不然你就别出门了。”
不出门可不行,我钱还没赚够呢。
我愣了一下:“公爹,周瑾他不让我生。”
这可是事实啊。
“他不让,你就不会想办法吗?”
他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公爹,只要生一个出来,是夫君的孩子就行了,对吧?”
他背着手,正为朝堂的事情烦心。
随口应了一句。
我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办了。
谁生不是生呢?
找个愿意生的给他生就行。
这天周瑾下了班,直接来到我房里。
他是来履行“功课”的。
一番缠绵之后。
这个时候的周瑾最好说话。
“夫君,年后你就二十四岁了,想当父亲吗?”
他愣了一下。
“你希望我当?”
那当然了,他有了孩子,我就自由了。
两全其美。
只要主母是我,妾室是谁都无所谓。
更何况,这主母我也不想当太久。
我点了点头。
周瑾突然双眸一亮,犹如星辰般璀璨。
“都听你的。”
说完,天还没亮,他就窸窸窣窣地穿衣起床了。
整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整个朝廷就他一个能干的人呢。
我抱着被子沉沉睡去。
寒冷的冬日里,暖暖的被窝才最舒服。
睡醒了,好去安排生孩子的事情。
我从府里挑了一个,又在外面买了一个。
两个姑娘都水灵灵的。
“要是你们不愿意,也可以拿着银子离开。”
两个姑娘都没动。
一提到周瑾,她们就红着脸,细声细语地说:
“奴婢自愿给公子做妾。”
可能是周瑾的容貌太出众了。
她们都被他的美貌迷住了。
我安排好一切。
让小厮去请周瑾。
“告诉你家公子,就说生孩子的事儿。”
没想到,周瑾这么着急。
大白天的,还不到中午就回府了。
额头上冒着汗,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真是一刻都等不了。
他对我十分感激。
和我一起吃午饭的时候,给我夹菜、盛汤。
那双丹凤眼,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他握拳轻咳了一声:“夫人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三年来,这还是第一次……”
我垂下眼睛:“夫君确定现在就要吗?”
他愣了一下,慢慢地笑了起来,满眼都是星辰。
“现在,也挺好。”
真是个急色鬼,天还没黑呢。
“夫君等等,我去准备一下。”
他温柔地说:“去吧。”
我退出来,让高个子的那个姑娘先进去。
我还没走远。
里面突然传出冷冷的呵斥声:“你是谁啊,出去。”
“姜阿媛,你进来。”
我提着裙摆走了进去。
笑着问:“给夫君纳的妾室不合心意吗?”
他皱起眉头:“妾室?”
“要是不满意,要不看看矮个子的那个,我把她叫进来。”
周瑾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得很,你还安排了两个?真够大方的。”
“出去,都给我出去,一个都不留。”
“姜阿媛,你站着别动,我让你走了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背后袭来。
我咽了咽口水,转过身。
周瑾的脸色冷得像霜一样。
“谁说我要纳妾的?”
“你同意了呀,为了生孩子。”
周瑾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你让我跟她们生孩子?那你自己呢?”
我摆摆手:“是你不让我生的,我一直喝着避子汤呢。”
“你都不知道那东西伤身体。”
周瑾顿了顿说:“上次在船上你生病了,大夫说你体寒暂时不宜怀孕,对身体不好。”
“那些避子汤,是我找宫里的御医开的,都是温补的,不伤身体。”
哦,怪不得这两年我的身体越来越好了。
周瑾一步步向我逼近。
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
三年前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咽了咽口水。
“你要干什么?”
“阿媛,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你就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
他高大的身躯靠近我,胸口起伏不定。
我转身想跑。
他从背后一把将我拦腰抱住。
大步走向床榻边。
把我按住,俯身压了下来。
这次,我的嗓子都喊哑了。
他都没放过我。
从这天开始。
周瑾变了。
再也没有了三年来的克制和礼数。
天天睡在我房里。
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折腾一番。
“大公子终于没那么忙了,下了班就回府吃饭。”
“午饭都陪着少夫人一起吃,少夫人的日子可算好过起来了。”
只有我一个人苦恼不已。
什么是好过?
天天得等他。
不能出门,就没法挣钱。
糟糕透了。
我看着周瑾也越来越不顺眼。
周瑾看我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阿媛很想出门吗?”
“是的。”
“就那么在意吗?”
“是的。”
春日宴快到了,夫人小姐们正是买胭脂打扮的时候。
他闭上眼睛:“我对你不好吗?”
我回想这几个月。
周瑾对我还算不错。
我喜欢吃辣的,他口味清淡。
但每次桌上都是我爱吃的菜。
哪怕他吃得额头直冒汗。
也没让下人换过:“放着,阿媛爱吃。”
每天下班回家。
他都会变着花样带回一些玫瑰酥、樱桃煎、茯苓糕。
全是我爱吃的。
每晚完事之后,天之骄子的他都会亲自给我清洗。
等我弄干净了,他才去洗。
他现在问我,他对我好不好?
我只能敷衍地回答:“还行。”
他叹了口气,“那你去吧。”
好久没出门了。
酒楼掌柜有好多账目要和我核对。
我开了个包间,安静地对账。
好不容易对完了。
门突然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一声暴怒的呵斥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多年以后。
从周瑾的口中我才知道,当时他听到的是这样的场景。
熟悉的女子娇柔的声音:“总算弄完了,腰酸死了。”
男子笑着说:“下次早点来,就不用这么久了。”
暧昧得不得了。
简直不堪入耳。
他简直嫉妒疯了。
回头看去。
那天我看到门口愤怒的他。
一袭玄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暗色纹革带,身形挺拔,脸上像是结了一层霜。
就像地狱里的玉面阎罗。
可怕极了。
掌柜有点害怕:“小的跟夫人在对……”
“我俩在对菜单子。”
我用眼神示意,不让他把话说完。
毕竟,我赚钱的事儿不能对外说。
“姨母过几天办生日宴,我打算请天水阁的厨师到府里做宴席。”
我敲了敲桌子:“这些就是菜单子。”
幸亏桌上真有一张菜单子。
周瑾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随后我和他上了马车回府。
我掀开帘子向外看了看。
可惜了,今天没机会去胭脂铺看看。
这些日子,应该赚了不少钱吧?
周瑾缓缓地看向我:“舍不得?”
我没有回应。
他转过头不再看我。
那神情,好像在生我的气。
我也懒得惯着他。
女人有钱就有底气。
他有本事就休了我啊。
我正好拿着我钱庄里的钱,到外面过逍遥日子去。
可马车并没有朝着府里的方向走。
停在了落满霜叶的林子里。
他对车夫说:“你下车去走走,我和少夫人说会儿话。”
车夫很识趣,一溜烟就不见了。
“姜阿媛,这三年来,你对我不冷不热的,说吧,是不是心根本不在我这儿?”
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见我不说话。
他眼角都红了。
“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我愣了一下。
他说的是酒楼掌柜。
虽然比不上周瑾,但也算是有几分姿色。
“怎么,我一说,你还在回味啊?”
周瑾几乎是咬牙切齿。
“姜阿媛,你要是敢喜欢他,我就杀了他。”
我惊呆了。
“你疯了?”
“我和他清清白白的。”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们已经私下见过很多次了,这总不能否认吧?”
“那是因为在对……”对账。
想想,手上的钱也足够我下半辈子挥霍了。
“行,和离吧,或者你休了我,随便你。”
周瑾的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好像被休的那个人是他一样。
他单手撑着大树,半天都没说话。
再次转过头,眼角通红,声音哽咽:“不和离行不行?”
他几乎是在做艰难的决定。
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允许我不在的时候,你和他……私下见面。”
“姜阿媛,我只能让步到这一步了,你别逼我。”
我震惊极了。
就像被雷劈了一样。
“周瑾,你喜欢我?”
周瑾的耳朵慢慢变红:“嗯,从你入府那日起。”
“周瑾,我跟那个掌柜的,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大公子,老爷着急喊你回府。”
是周瑾的下属。
周瑾紧紧握住我的手。
生怕我跑了似的。
刚入花厅。
茶盏突然摔了过来。
周瑾把我护在怀里,唇角被划破,流了一道血珠子。
周太傅吹胡子瞪眼指着周瑾:“有你这样的不孝子吗?”
“你竟敢如此忤逆你老子?”
周瑾让我坐在远处观看。
他用拇指揩去唇边的血。
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爹。
“从小我就受你摆布,你想培养我成人中龙凤,让我断情绝爱。”
“我不能亲近我的母亲,你说慈母多败儿。”
“我不能有喜欢的东西,幼年我养了一只受伤的雀儿,悉心治好它的伤。”
他笑了一下,满眼荒凉:“但它转眼就死了,被你活生生让人捂死,扔在我的书里。”
“你说,我不能有喜欢的东西,你都会帮我毁掉它,对吗?父亲?”
周瑾转头看向我:“可是,阿媛,我不能毁掉她。”
他低声轻笑了一下:“没有她,我的人生也没什么意思。”
这一刻,我的心跳如雷如鼓。
周太傅脸都气歪了:“好好好,你就为了这么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使手段,让皇上罢了我的官职?”
周瑾拂袖一笑:“父亲老了,也该好好颐养天年了。”
“去乡下宅子里修身养性,这府里的任何事,都与您无关。”
周太傅气得浑身发颤。
毕竟,他也奈何不了周瑾什么。
周瑾如今可是权臣。
天子身边的红人。
“不好了,老爷昏倒了!”
周瑾摆摆手:“抬出去治。”
这一刻,他冷漠无情。
我心生一丝畏惧。
可他却捧起我的手。
“阿媛别怕,只要你留在我身边陪我。”
他垂下眼眸,嗓音嘶哑:“我把命给你都行。”
“有病啊,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我只要......”
周瑾眯起眼,目露寒光:“你要谁?那个开破酒楼的?”
“我只要银子。”
“我跟掌柜的,是在对账,我挣了一些银子。”
“不行,你可以去查。”
他眼眸闪动,“哦,阿媛爱银子啊。”
“等魏国攻下后,我带阿媛去国库挑选奇珍异宝。”
“你疯了,那是国库,轮得到我挑?”
“只要阿媛想,我皆有办法。”
他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和一丝克制隐忍的疯狂。
我觉得他真的可能会做到。
太疯了。
我喊道:“我要国库做什么,我只要我挣得仨瓜俩枣。”
他修长的手指包拢我的手指,放在唇边。
“阿媛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三年,为了摆脱我父亲,我昧着良心说了很多阿媛的不好,我心好痛。”
我忽然想起,那日给他送桂花糕,他说的大概也是假话。
突然,我心里没来由地松快了不少。
“这三年来,我冷落了阿媛,你不知道,我每夜是怎么过来的。”
我突然心里一惊。
“难道半夜,站在窗子外头的人影是你?”
他微笑着点头。
人生路。
很多时候跟自己选择的方向不一样。
原本我想挣它一大笔,找个机会跑路。
可惜,现在跑不了了。
周瑾把脸颊靠在我的肚子上。
“臭小子,别闹腾你娘亲。”
“不对,大夫说是双生子,也可能是龙凤胎。”
他轻笑:“女儿肯定很乖,只说给儿子听,儿子调皮。”
我无语,这还能这样断定。
随他吧。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这样了。
不可能再起什么波澜。
有银子,有孩子,还有个对我极致疯狂热爱的夫君。
没想到,生孩子也是一道难关。
怀孕期间。
周瑾放下手上多数差事。
悉心陪护我。
不料,就在我生产这日。
废太子宫变,周瑾不得已放下我,进宫围剿太子党派。
没想到太子诡计多端。
留了后手,想拿我要挟周瑾。
早在我刚怀胎时,就买通了其中一个稳婆。
又拿稳婆全家性命做要挟。
与叛军里应外合。
我一边腹痛难忍。
一边被刀架着脖子逼进宫里。
废太子早就杀红了眼,把我丢给六公主。
六公主一脸狰狞:“当初你不娶我,我凭什么比不上这个村妇?”
她的刀几近划破我的脖颈。
要是没有怀孕前。
我定会想办法逃脱。
如今大着肚子,总是有顾忌,怕跑了磕着碰着。
尤其如今已进入生产期, 一阵阵腹痛传来。
而周瑾,脸上一片冷漠。
我心慌慌地,不懂他作何感想。
六公主笑:“我好歹是公主,圣上的血脉, 他能奈我何?难不成还敢杀了我不成?”
突然一支箭直勾勾射进公主的额间。
她当场倒地身亡。
“敢动阿媛的人,都得死。”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 太子竟吓到寒战。
我早就跌入周瑾的怀里。
他抱起我,对八皇子说了一句:“这里就交给您了。”
转身就跑。
他全身发颤:“快,快传御医!”
周瑾几乎是跟在我身旁。
看着两个龙凤胎孩子出生。
什么见妇人生产晦气,统统滚一边去。
终于。
孩子呱呱坠地。
周瑾俯身亲了亲我:“以后再不生了。”
我精神尚佳。
周瑾却晕了过去。
“大公子背上有伤, 一直隐忍着。”
“少夫人, 我老婆子几十年了,再没见过比公子更爱您的人。”
也许吧。
但人生时光那么长。
谁知道以后的事儿呢?
但是现在是好的就行。
我有孩子, 还有花不完的银子, 以及一个还算不错的夫君。
我, 有随时可以脱手离去的本领。
所以。
我无所畏惧。
“刚醒就来看我?”
周瑾笑了笑。
又恢复早前光风霁月的模样。
“无碍。”
“你杀了公主,不怕皇家惩罚你。”
他摇摇头:“不会。”
“我答应八皇子, 为他卖命一辈子。”
“抵消杀公主的罪。”
我心湖荡漾。
如果不是因为我。
他就不用杀公主吧。
但是, 杀了就杀了吧。
毕竟, 我的命也是命。
算了, 给他点小奖励。
“周瑾,你把耳朵凑过来。”
“嗯?”
“我不走了, 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他眼睛亮了亮:“会的, 除非我死。”
周瑾番外
初次见到姜阿媛。
我在屋里画雪景。
窗外,梨花开满树。
小姑娘被我屋里的大丫鬟哄着上树摘花。
她也听了。
粉色、小小的身影,颤巍巍爬上树。
摘到一朵梨花, 笑开了脸,脸颊旁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那一刻, 她钻进了我笔下的画里。
也许,喜欢这件事,从来就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也许就是从那次梨花树下开始。
姜阿媛摘满了梨花。
好看的,却被大丫鬟全部夺了去。
还哄她:“你再上树采摘一些, 这些就当赏给奴婢泡花瓣澡。”
其他人窃窃私语:“这样欺负她好吗?”
“不过乡下来的野丫头,傻傻呆呆的,好玩儿。”
没想到, 姜阿媛从树上跳下来后。
突然跳到那丫鬟身边:“姐姐, 我的花还我。”
身子不稳,却把丫鬟撞进冰湖里。
她吓得眼泪大颗大颗掉落, 大声喊救命。
转身, 却缓缓露出一丝笑容。
呵, 有趣的小姑娘。
比她外表有趣多了。
姜阿媛被她姨母逼着来勾搭我。
可惜了。
我贪婪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
却要狠狠地把她推开。
“表哥, 你讨厌阿媛吗?”
我怎么会讨厌她呢?
我浑身血液都叫嚣着,我喜欢她的亲近。
可父亲的爪牙还在不远不近地盯着我。
我,现在羽翼还未丰满。
不能轻举妄动。
早晚有一天,我会摆脱父亲。
真正地亲近阿媛。
阿媛这只小狐狸,竟给我下药了。
“表哥, 口渴吗?这小吊梨汤,可好喝了。”
喝,怎么能不喝呢?
姨母让我唤他表哥。
小狐狸来了。
若她不愿意,我断然不会碰她。
可她说愿意。
汹涌喷薄的热意瞬间把我吞没。
我无法再忍耐了。
阿媛是我的。
这辈子都是。
她是我心目中最璀璨的明珠。
“阿媛,你喜欢我吗?”
她不说没关系。
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待。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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