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回来那日,我按约定脱下衣服,交出凤印,他却开始犹豫不决

发布时间:2025-05-30 03:43  浏览量:6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太子娶我,正是瞧中了我那与世无争的性子。

他非要我应下他,等我姐姐回心转意归来,我便把太子妃的位置让出来。

可他哪里晓得,不争,其实就是最大的争。

成婚后,不论前朝之事,还是内院琐事,我都为他尽心尽力。

甚至有好几次为了他,差点儿就“丢了性命”。

姐姐回来那天,我依照约定脱下太子妃的衣饰,交上凤印。

他反倒开始迟疑不决了。

我娘是大夫人精心挑来跟我爹的宠妾对着干的一枚棋子。

她容貌艳丽且才艺出众,又出身官家,足够让我爹心动不已。

就在我爹对我娘最为痴迷的时候,大夫人出手了。

她给了我娘一种能保持美貌,但实际上却含有剧毒的药。

她想让我娘效仿李夫人,临死之前把自己最美丽、最温柔的模样留给我爹。

我娘只需死去就行,后续针对宠妾的局,大夫人早就布置好了。

果不其然,我娘一去世,我爹雷霆震怒,一路追查下去。

在相府风光了将近十年的宠妾,被打得半死,接着就被卖了出去。

连带她的子女也都失了宠,被我爹赶到了外院。

大夫人可谓是一箭双雕,别提多畅快了。

她遵守了对我娘许下的诺言,掉了几滴眼泪,就顺顺当当把我要过去抚养。

我记在了她的名下,成了相府嫡出的二小姐。

她既博得了好名声,又赢得了我爹的心。

真正的一箭四雕啊,她跪着向菩萨感恩,又哭又笑,活像个疯子。

我娘离世时,是开心的,也是解脱的。

她紧紧抓着我的手,贴在她那冰冷的脸颊上。

她嘴角往外渗着血,眼睛却温柔又开心地望着我,就好像是做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儿,等着求夸奖的小孩子一样,既可爱又惹人怜惜。

“我的阿婵日后长大了,不用再成为给父兄前程铺路的卑微之物。”

“我的阿婵,可以读书识字,可以嫁一个自己心仪的如意郎君,欢欢喜喜地过上一辈子。”

那一刻,她的眼中满是对我未来顺遂的期待。

可是娘啊,女子这一生,哪儿有什么平坦的道路呢?

为妻也好,为妾也罢,为奴、为婢亦是如此,不都是在男人的庇护下勉强生存吗?

我头一回见到太子李明昭,是在他和我姐姐江明月定下婚约的时候。

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了,哪怕要不择手段、用尽心思,我也一定要嫁给他。

因为,他是我给自己选定的向上攀爬的垫脚石。

我要踩着他,一步一步地往上走,走到最高的位置。

从那以后,我说一不二,谁都别想再利用我、奴役我、欺负我、践踏我。

万幸,老天爷总算眷顾了我一回。

江明月被大夫人给惯坏了,行事颇为离经叛道。

她喜欢读杂书,尤其是那种充满江湖气息的,对里面的主人公也十分仰慕。

她会泛舟湖上,女扮男装,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甚至还去追求真爱。

一开始,我爹气得要命,把她关起来禁足,罚她抄书,藤条都打断了三根,可她就是不肯改变心意。

她要么爬上屋顶,要么翻窗逃走。

我爹为此气病了好几次,常常唉声叹气。

而我呢,始终都坚守着贵女的典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脾气秉性和容貌仪态都是上等的。

我爹担心姐姐日后嫁给李明昭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于是就跟李明昭商量,要么退婚,要么换亲。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激动得心跳如鼓。

我觉得,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我这些年早起晚睡的努力没有白费,我终于能被我爹拿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夸赞了。

我看着手上一层又一层的厚茧,不由得泪眼模糊。

直到李明昭斩钉截铁地说出那句话:

“孤认为明月极为出色,和京中的这些女子都不一样。”

“她们死气沉沉的,就像行将就木一般刻板,哪儿有明月半分的活泼可爱、直率天真。”

“孤就喜欢明月这样的,也能让她一辈子都这样,伯父不必担忧,孤会守护好她这份来之不易的真性情。”

原来,江明月把我按在地上当马骑是活泼,逼我跟狗抢食物是可爱,偷偷换掉我的药害我差点儿丢了性命是直率,把我摁在水缸里记录我多久会窒息而死是天真!

老天爷啊,你真的太不公平了。

我爹沉默了好一会儿,还不死心地说:

“我二女儿江蝉是京中闺秀的典范,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各位夫人都称赞过她,就连皇后娘娘都夸她端庄大方、庄重得体,日后肯定会是个好夫人。”

李明昭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把我的一切都否定得干干净净。

“至于二小姐,她跟孤院子里那些假山旁摆放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她确实是闺秀的楷模,可对孤来说,不过是一块没有自己思想和主见的石头罢了,一辈子只能任人摆布。”

“这样的女子,就像夏天里随处可见的蝉一样,多得是。”

“孤只要独一无二的明月。”

那一晚,我久久地坐在娘的牌位前,看着线香燃尽,看着天色渐亮。

看着我那曾经失去的勇气,就像死灰复燃一般,在我面前噼里啪啦地燃起火花。

蝉只能活八日,却是向着死亡仍奋力生存。

不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我不能认输,更不能先打起退堂鼓。

我爹得到了李明昭的承诺,就不再管束江明月了,任由她肆无忌惮地胡闹。

有一回,因为丫鬟没端稳滚烫的茶水,洒在了她最喜欢的那条裙子上,她竟拔剑斩断了丫鬟的双手。

我站在一旁,吓得全身僵硬。

她掸了掸剑上的血迹,完全不顾丫鬟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声音,指着裙子上那一小片湿痕,居高临下地对我说:

“舔干净。”

我连一秒都没犹豫,乖乖地舔得干干净净。

她笑得前俯后仰,说我像条狗。

我只能强忍着,挤出笑容。

在没有能力和权势之前,所有的清高和脾气,都只会招来灾祸。

之后,我顺理成章地“大病一场”,高烧一直不退。

与此同时,长安街上,小王爷设了擂台比武。

最终获胜的那个人叫赵遂,他不仅能够百步穿杨,剑术更是高超绝伦。

他一个平民出身的人,居然把一众贵族子弟打得落花流水。

他潇洒地赢得了比赛,有围观的姑娘大胆地向他表白。

他不为所动,坦然地说:

“我心有所属,不能娶你。”

姑娘问他心仪的是谁,他回答说是江家明月。

这话一出口,对江明月的追捧和羡慕就更多了。

世人总是以男人爱慕的数量,来衡量一个女子在某些方面的成功与否。

江明月喜欢剑术,一直都找不到能让她尽兴切磋的对手。

陪她练武的师傅,自然不敢真的和她动手。

她性情变幻无常,发起火来,杀人的事儿也不是没干过。

她骑马去寻找那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向她示爱的男人。

要知道,自从她和李明昭定下婚约之后,全京城的男子都离她远远的。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胆的人,于是就开始对他产生了好奇。

赵遂和李明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李明昭身为皇储,是被众人寄予厚望的“仁”君。

他说我的那些话,又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那被人摆布的一生呢?

可赵遂不一样,他是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剑客。

这样的身份,足够风流倜傥,也足够吸引一个只在话本里见识过江湖的闺中女子。

赵遂只用了三言两语,就把人间的风花雪月描绘在了江明月的眼前,让她满心向往。

元宵佳节那天,江明月因为和赵遂私下见面,被父亲关在家里执行家法。

这一次,藤条依旧被打断了,可她的心意,还是丝毫未改。

当闹市里锣鼓喧天的时候,相府却一片寂静。

赵遂在相府的后墙,离江明月最近的地方,放飞了上百盏孔明灯。

灯火通明,仿佛白昼,他翻墙进去,抱起眼眶红红的江明月,站在房檐上俯瞰人间的热闹景象。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江明月看到大鳌山走失,不小心被几个拐子逼到墙角调戏。

英雄救美的剧情在现实中上演了。

赵遂宛如天神下凡,救下了她。

从那以后,她便对他芳心暗许,打算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

江明月沉浸在少女初次心动的喜悦之中,完全忘记了那个被她斩断双手、苦苦哀求她饶命的小丫鬟,曾经告诉过她:

“奴婢有一个在终南山学剑的未婚夫,可厉害了。”

“等他学成归来,就会来相府迎娶我。”

“到时候,我这个小丫鬟也能当一回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啦!”

——

然而,那个小丫鬟,最终还是在失去双手的那个夜晚离开了人世。

江明月好几夜都没有回家,父亲和大夫人心里其实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但又不敢相信自己宠爱多年的女儿会做出这种有辱门楣的事情来。

相府里乱成了一团,父亲尽力封锁了外面的风声,对外只说江明月出门游历去了,绝对不许人提私奔这件事儿。

父亲和大夫人为此大吵了一架,甚至还动起了手。

“私自私奔只能做妾!你养的好女儿!”

而我这场大病,也在这个时候差不多痊愈了。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江明月婚前“离京游历”的消息还是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皇后勃然大怒,命令画师画出在京官员家中待嫁女儿的画像,要为太子重新挑选一位端庄守礼的太子妃。

有一段时间没见到李明昭了,发现他憔悴了不少。

得知没有江明月的下落,他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我爹看到那些画像里没有我,心里明白皇后是厌烦了江家的人,不免有些慌乱。

他盯着我那张和娘亲有七分相似的脸,突然松了口气,说:

“美貌,是你娘留给你的唯一财富,你要好好利用。”

我温顺地低下头,答应了一声。

我爹又一次跟李明昭提起了我。

这一次,李明昭疲惫地点了点头,答应见我一面。

和上次不同,这一回我爹让人把我打扮得光彩照人。

我就像一件礼物一样被送到了李明昭的面前,由他来决定我的去留。

他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失神,但眼神里并没有感情。

沉默了许久之后,他冷漠地开口说道:

“只要你答应孤,等你姐姐回来以后,你愿意把太子妃的位置让出来,孤就娶你。”

“你不用担忧,到时候,你依然会是孤的侧妃。”

我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

“臣女答应殿下,但到时候希望殿下能放臣女离开东宫。”

“我有心爱之人,也有想要去的地方。”

他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防备。

“这样也好。”

皇后见太子选了我,并没有刁难我,反而笑着把自己耳垂上的东珠耳铛摘下来送给了我。

“是你,本宫倒还放心些。”

李明昭来接我的时候,看到我耳朵上戴着那对耳铛,皱了皱眉头,说:

“这本来是属于明月的东西,你现在只是暂时保管,别生出不该有的想法。”

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说:

“这是皇后赏赐的,臣女不敢推辞。”

“殿下在旁人眼里,高不可攀,可在我看来,只是一个合作伙伴而已。”

“殿下瞧不上我,我也没看上殿下。”

他气得满脸通红,冷笑了几声,拂袖而去。

而我则朝着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不停,头也不回。

没走几步,李明昭骑着马折返回来,一把将我抱到马上,拥在怀里一起骑马前行。

他咬牙切齿地说:

“江蝉,你真是厉害!你知不知道,就连你姐姐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气疯了,连自称“孤”都忘了,直接用了“我”。

大婚当晚,李明昭喝了很多酒。

他掀开我的盖头,捧着我的脸,喊了一整夜江明月的名字。

要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

毕竟,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新婚之夜啊。

我看着李明昭那英俊的眉眼,把他脸上的冷漠无情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我永远都不会对他心动。

皇后派来拿元帕的崔姑姑和陛下派来送贺礼的周公公,被喝醉了酒、发着酒疯的李明昭给轰了出去。

他们在门外等到半夜,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夜深露重,我强忍着所有的情绪,自己卸下了头上的钗环。

把醉酒的李明昭扶到床上躺下之后,我走出房间。

笑着对崔姑姑和周公公说:

“今天是殿下的大喜日子,殿下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前段时间,陛下外出,让殿下监国。”

“现在陛下回来了,殿下一刻都没休息,又忙着操办婚事。”

“殿下从昨天就开始发烧,硬撑到现在,实在坚持不住,昏睡过去了,绝不是故意怠慢二位。”

我把藏在袖子里准备好的银票塞进崔姑姑和周公公的手里,说:

“我让人在前院给二位备好了酒席,姑姑稍等一下,知道您喜欢听戏,我已经派人去请戏班子了。”

“姑姑先去,我留周公公有几句话要说。”

崔姑姑喜笑颜开,满意地看了我一眼。

她是皇后身边的人,不管李明昭怎样,她都会站在李明昭这一边。

可周公公不一样,他是陛下派来的人。

不管他在宫里得不得宠,明天他都要去御前汇报情况。

李明昭正处在监国交权的关键时期,陛下正值壮年,谁也摸不透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朝中其他几位皇子也都是人中豪杰。

李明昭的太子之位看似稳固,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随时都有被取代的危险。

要是陛下对李明昭在这次监国期间赢得的好名声心存不满,再加上周公公记恨李明昭今晚的所作所为。

明天向陛下汇报的时候,只要有一两句话说得不合适,被有心人添油加醋一番,李明昭肯定会触怒陛下,遭到贬斥。

落得个恣意妄为、不敬皇恩的罪名。

我笑着把一张房契和一张身契放在周公公的手里,说:

“昨天进宫的时候,听到有人提了一嘴,才知道公公有难处,正四处筹钱赎妹妹。”

“我虽然没有兄弟姐妹,可也能体会到血亲分离的痛苦。”

“现在,我只想尽点儿微薄之力,希望明天陛下问起殿下的事情,公公能美言几句。”

周公公看着写有自己亲妹妹名字的身契,眼泪夺眶而出,说:

“太子妃!奴才实在是不好推辞!但这房契奴才不能要!”

我无奈地说:

“你妹妹出来了,总得有个地方安置,何必拒绝我呢?”

周公公擦了擦眼泪,说:

“太子妃心地善良,奴才不过是宫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监,哪里配得上您如此费心呢。”

我微笑着说:

“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到你们兄妹,就算是我积德行善了。”

周公公走了以后,我让人把陛下送来的贺礼妥善保管好。

李明昭醒来的时候,我正披着头发坐在窗边查看账本。

江明月跑了,我爹把原本准备给她的所有陪嫁都给了我。

大夫人不甘心,在我出嫁前,在我耳边恶狠狠地说:

“养虎为患!等我女儿回来,你从哪儿来,就滚回哪儿去!”

养虎为患这个道理,她明白得太晚了。

她真不该小瞧我啊。

已经到五更天了。

再过一刻钟,我和李明昭就得进宫去向陛下和皇后请安。

宿醉后的李明昭,双眼布满了血丝。

他坐在床榻之上,脑袋难受地看向我,等着我过去给他穿戴整齐。

我连瞧都没瞧他一眼。

他等了我许久,见我不过去,有些恼怒地走到我面前坐下,轻轻敲了敲桌面。

“给孤倒杯茶。”

我瞟了一眼他那修长且白皙的手指,随后收回了目光。

“茶壶里有茶,你自己倒。”

他脸色一沉,说道:“孤乃是太子。”

我抬眼斜睨了他一下,回应道:“我可是你以十里红妆迎娶进门的太子妃,名字都上了玉牒的,并非你买来的丫鬟。”

他冷哼一声,气冲冲地自己倒了口凉茶喝下去。

趁着他喝水的间隙,我把昨晚周公公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

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看向我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审视。

我坦然地与他对视着。

“李明昭,我只要还是一天的太子妃,就会尽一天的职责,全力扶持你。

“咱们既然结为夫妻,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尊重你,你也得尊重我。

“最后,打点的钱以及房契赎身的钱,那可都是我的陪嫁,你得还给我。”

他没忍住,手握成拳抵着额头,笑出了声。

“孤好歹也是一国的储君,难不成还会赖你一个小女子的账吗?”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既没有责怪我自作主张,也没有怪我干预政事。

这就表明,他对我的做法是认可的。

我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我放下笔,看向他,笑得眉眼弯弯。

他含笑与我对视了片刻,睫毛颤动了几下,很快便移开了目光。

出发之前,李明昭在凉水桶里泡了两炷香的时间。

出来的时候,他的手冰凉,脸却滚烫,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

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心烦意乱地对我说:

“你如今已是孤的太子妃了,以后你得看着孤,不许孤喝太多酒,更不许孤发酒疯。

“喝酒容易误事,周公公只是个没什么权势的小太监,你也是运气好,碰巧遇到他有难处。

“要是昨晚来的是父皇身边得宠的太监,只怕孤今日免不了要被父皇责骂,少说也得被禁足一段时间。

“以后不该喝酒的。”

我忧心忡忡地皱起眉头,点了点头,附身靠近他,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我担忧地说道:“好烫啊。”

我连忙催促车夫快点赶车。

“到了宫里就让太医给你看看,可千万别落下病根。

“李明昭,你是不是很难受呀?你靠在我肩上睡一会儿好不好?

“等你睡醒了,就到宫里了。”

他皱着眉头躲开我的触碰。

“你干什么啊,江蝉,我又不是小孩子——

“咱们可说好了,等你姐姐回来,你就得离开。

“孤喜欢的只有明月!你能不能自重一点。”

我强硬地扳过他的脸,严肃地把他的头靠在我的肩上,又把毯子给他盖得更严实了些。

“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我必须保证你的安全,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要为你守寡,我怎么能离开东宫,去寻找我的心上人呢?

“你赶紧睡一会儿,睡醒了就到了。

“小时候,我生病的时候,我娘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他刚要开口说话,又打了个喷嚏。

他有气无力地埋在我颈窝里,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地问我:“你娘,她还好吗?”

我轻声说道:“她挺好的,你也要好好的。

“李明昭,你现在在名义上是我最亲近、最重要的人,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李明昭的脸瞬间更红了几分,呼吸也变得更烫了。

“你,你闭嘴。”

我强忍着笑,无辜又担忧地问道:“那好吧。你还难受吗,李明昭?”

他艰难地闭上眼睛,说:“不难受了。”

我故意惊讶地说道:“怎么有东西硌着我了。”

他瞬间恼羞成怒。

“你给孤闭嘴!”

他的耳垂红得滴血,眼睛也水汪汪的。

因为发着烧,他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

不得不承认,他长了一张极为英俊的脸。

陛下看到脚步踉跄、需要我搀扶的李明昭时,原本阴沉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

我和李明昭一同跪下叩头。

李明昭直接晕倒在地上,额头都磕出了血。

陛下眼中的不满消失不见,只剩下了焦急,他愤怒地宣太医前来。

皇后在一旁松了口气。

我便明白,这苦肉计算是用对地方了。

事后,皇后单独把我留了下来,她看着我的眼神中,满是欢喜。

“本宫就知道,本宫没有看错人。”

她拍了拍我的手。

“你要尽早和昭儿圆房,然后为陛下生下第一个小皇孙,这样你这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有保障了。

“下个月,就是三皇子大婚了,可别让她们先你们一步生下皇孙。”

最后这句话,已经带上了一丝威压。

我惶恐地跪在地上。

“臣媳不敢欺瞒母后,殿下是不会碰我的,他娶我,只是为了让我替姐姐保住太子妃的位置!

“等日后姐姐回来,臣媳便会离开东宫。”

皇后气得拍桌子。

“荒唐!真是荒唐!江明月这个小贱人到底给我昭儿下了什么迷魂药!

“你说!江明月究竟去了哪里!”

我跪下叩头,请求皇后息怒,忐忑犹豫地说:“臣媳,不清楚。”

皇后握紧了手,看着我冷笑。

“你起来吧,你不说,本宫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如今江明月下落不明,你是个聪明懂事、识大体的孩子。

“你要趁她还没回来,牢牢抓住昭儿的心。

“昭儿一旦动了心,别的女子他都不会放在眼里,本宫会帮你的。”

我红着脸谢恩。

等皇后查到江明月与人私奔的事情,就算她再愤怒,为了李明昭的名声,也会把这件事压下去。

但从此之后,江明月这辈子都别想嫁入东宫了。

就算做妾,皇后也不会答应。

我要彻底断了江明月的后路。

让她变成一颗没有威胁的棋子。

就像当年她母亲对我娘那样。

李明昭在我们的寝房里挂满了江明月的画像。

他这是在警告我,也是在警告自己那颗有所动摇的心。

即便我平日里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一刻,我还是觉得受到了羞辱。

他看到我面无表情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慌乱。

我把为他炖好的补药端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殿下,早点喝了吧。”

“江蝉!”

他追了出来,而我则跑了出去。

我在外面闲逛了很久,和乔装打扮的赵遂见了面。

他问我,还要多久。

“很快,马上就快了。”

其实我已经恨不得杀了李明昭。

直到傍晚我才回宫。

李明昭在门外等我,他的风寒还没好,脸色惨白。

看到我时,他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有了一些变化。

他急切地抓住我的手,斥责道:“你胆子可真大!你!”

我甩开他的手,冷漠地说:“殿下,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我的行踪,你似乎没有资格过问。”

他冷笑两声,咳嗽个不停。

“好,孤才懒得管你,你的生死与孤无关。”

我与他四目相对,毫不示弱。

“确实如此。”

我和李明昭分房而居的消息一传开,立刻在京城女眷的圈子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我成了京城中最新的笑柄。

我爹骂我不争气,说我比不上江明月。

大夫人高兴得胃口都变好了。

皇后斥责了李明昭,甚至还让人在我们的饮食里下了催情的药。

各种办法都用上了。

可我和李明昭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每天,我除了按时给李明昭送药膳和汤药,其他时间我们都很少碰面。

皇后把东宫的所有内务都交给了我。

我处置了几个在宫里待了多年的老仆,打发了一些不听我管教的丫鬟婆子。

她们跑到李明昭面前哭诉。

李明昭冷冷地说:“内院的事情都由太子妃管理,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违抗。

“要是有不服的,立刻杖毙。”

从那以后,我有了实际的权力,地位也更加稳固了。

但这还远远不够。

很快,我就迎来了一个新的机会。

正旦佳节,是各国前来朝贡的日子。

梁国使者带着太子一同来访,梁国太子是大梁百年难得一见的琴艺高手。

他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找人切磋琴艺。

一连几个宫廷乐师都败在了梁国太子的手下,陛下脸色十分难看,就连李明昭也紧紧抿着嘴唇。

梁国太子摇摇头,轻蔑地说:“偌大的大雍,也就不过如此。”

李明昭握紧了拳头。

我握住他的手,他全身一下子僵住了,偏过头来看我,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站起身来,向陛下说道:“父皇,儿媳愿意试一试。”

李明昭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那几个觊觎他太子之位的兄弟,都在一旁看他的笑话。

可当我拨动琴弦,发出第一个音时,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梁国太子也收起了笑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一曲弹完,屋子里一片寂静,我起身,向呆呆的梁国太子请安。

“太子殿下,轮到你了。”

他摇了摇头,对着我灿烂地笑了笑。

“不用了,能听到你的琴音,我已经三生有幸了。

“你让我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

“可是你这么年轻,琴音为何如此哀伤,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天真地看着我,眼神清澈明亮。

我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他是第一个能听懂我琴音的人,也是第一个让我折服的琴师。

我不禁对他产生了一些好感。

“太子殿下能理解我的琴音,这是我最近最开心的事。”

他拍了拍手,问陛下,能不能拜我为师,跟我学习琴艺。

李明昭的脸色变得漆黑如墨。

我藏起眼中的笑意,拒绝了他。

“我已经嫁人了,恐怕不太方便。”

他失望地叹了口气。

“是我来得太晚了。”

李明昭刚刚稍微缓和一些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下去。

我回到李明昭身边,他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琴艺这么好。”

我把手掌摊开给他看。

“大婚那天,你把我从花轿里牵出来的时候,说我的手掌粗糙难看,不如姐姐的柔软细腻。

“可是李明昭,这些磨破的厚茧和水泡,都是我勤学苦练的证明。

“你说过,你只要独一无二的明月,而我只是夏季随处可见的蝉。

“我跟你院子里那些假山石头没什么两样。

“我就是一块没有自己想法的石头,一辈子只能任人摆布。

“这些都是你亲口说的,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也不了解我。”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抬起泛着红的眼睛,冲他笑了笑。

“我骗了你,李明昭。

“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喜欢了很多年。”

他仿佛遭到了雷击,我一字一顿地说:“但现在,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你休了我吧。”

李明昭不同意休掉我。

现在这个关键时候,如果他休妻,他那几个兄弟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弹劾他。

他想用家族的名义来压我。

我冷淡地说:“李明昭,我娘去世了。

“江明月的娘用我的性命威胁我娘,我娘喝下了大夫人给的药,在我六岁那年就离开了人世。

“你以为我是怎么被记到大夫人名下的。”

他哑口无言,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爹,他一直很疼爱你。

“你在相府长大,他们用心培养你,你也该报答他们的恩情吧?”

我冷笑着说:“李明昭,你派人去打听一下,问问我这些年在你心上人手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我在相府里连狗都不如,江明月动不动就打骂我,我连饭都吃不饱!

“你知道吗,要不是我命硬,早就被江明月打死了!”

他反驳我:“不可能,明月心地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对你不好。

“她在我面前一直说你是她最疼爱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诋毁她呢?!

“她要是想害你,又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学到这么好的琴艺。”

我失望地说:“因为,我是她的替身,她需要表演才艺的时候,就会用屏风挡住,让我代替她。

“因为,我爹需要我这个女儿,来为他的儿子铺平道路。

“我从来没指望你会相信我。

“但是李明昭,你能不能去查一查,就这一次,行不行。”

我的话音刚落,一支羽箭破窗而入。

我眼疾手快地推开李明昭,自己挡了上去。

羽箭正中我的心肺。

果然是赵遂的箭,十分精准。

一夜之间,李明昭仿佛苍老了许多,下巴上胡子拉碴的。

我躺在我们大婚时的寝房里。

他眼眶通红,紧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见我醒了,他动了动嘴唇,艰难地说:“对不起。”

我就知道,他去调查了。

而且,他查到的情况,只会比我所说的更加严重、更加恶劣。

这样一个被世人赞誉的“仁”君。

又怎么能接受自己喜欢了多年的人,竟是一个虐待下人、折磨姐妹的恶徒。

他心中的神像轰然崩塌。

他几乎要崩溃了。

但我没给他时间去平复心情。

赵遂把双手被斩断的江明月扔在了东宫门外。

这一次,李明昭没有留下昏迷不醒的江明月。

甚至都没关心她的伤势如何。

而是派人把她送回了相府。

醒来后的江明月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闹。

得知我嫁给了李明昭后,更是疯狂地咒骂我。

大夫人请了无数名医来救治江明月,当得知可以用身体条件差不多的女子的手来接上筋脉时。

更是在全城四处寻找合适的人选。

京兆尹把这件事报告给了李明昭,李明昭怒不可遏。

“草菅人命!简直太荒唐了!”

江明月哭着问他:“你变心了是不是?!你爱上她了是不是?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了是不是!”

李明昭冷冷地看着她。

“孤爱的真的是你吗?

“江明月,你把孤骗得好惨。

“孤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我每日的药都是李明昭亲自煎的。

箭伤在胸口以下,每日都要人换药。

我捏紧衣襟,怒目瞪着李明昭。

“有丫鬟,为什么要你。”

他义正言辞。

“我是你夫君。”

我哼了声。

“江明月已经回来了。”我指了指小几上的凤印,“我该走了。”

他轻易的推开我的手,脱下我的衣衫,替我换药。

“你去哪里,找你的心上人吗?

“但你的心上人不是我吗?”

他无赖似地同我笑。

“我就在这里啊,夫人。”

他掰过我的下巴,亲了亲我的唇。

“别走,好不好?”

我泪如雨下。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原来,这样艰难啊。

竟要用命来博。

我查出身孕那天,李明昭高兴不已。

江明月气的在家发疯。

我娘娘家的兄弟,少见地上了我的门,要见我。

“侄女如今都是太子妃了,怎么也不帮帮舅舅们,一点儿也不像你娘。”

我坐在价值千金的太师椅上,喝着价值千金的茶。

轻飘飘对着侍卫道。

“他们惊了本宫的胎,赐死吧。”

李明昭来时,他们只剩下了一口气。

他们向李明昭求饶。

李明昭只愤怒道。

“拖出去打,别脏了太子妃的眼。”

我看向他,笑道。

“殿下不怨我草菅人命?”

李明昭扶着我的腰坐下。

“这二人,当初为了还赌债卖了你娘,间接害死你娘。

“后来,卖了妻子,又卖了女儿。

“本来已经流落到京城外行乞。

“是江明月母亲将他们寻回京的。”

我低下头,眨了眨眼,忍住眼泪。

“李明昭,总有一天,我会杀了大夫人的。”

他捧着我的脸,轻轻替我擦去眼泪,哄着我。

“那我做你的刀,为你撑腰好不好。”

“好啊。”

那你,能不能为我去死啊,李明昭。

我其实,真的很讨厌你。

我抢在三皇子前生下了小皇孙。

陛下很开心。

其实他开不开心已经不重要了。

他人到中年,愈发宠爱贵妃所生的三皇子。

皇后已经忍无可忍了。

当时受了我恩情的周公公,有了皇后的提携,一路在御前扶摇直上,已经做到了陛下身边贴身总管的位置。

他每一日都会派人告知我陛下的身体状况。

要我做好准备应对。

陛下“骤然”薨世后,有了周公公做内应,李明昭顺利继位。

皇后眼疾手快,立即处死贵妃。

预备杀了三皇子时,却被李明昭阻拦。

他们母子二人大吵一架。

皇后怒道。

“妇人之仁!放虎归山,迟早酿成大祸!”

可李明昭一意孤行,不顾群臣反对,饶了三皇子一命,要他前往封地就藩。

李明昭心情不好,同我说起这事时,我同皇后是一样的看法。

却只能宽慰他。

他埋在我的颈窝里,像是被抛弃的小兽。

“阿婵,还好有你,还好你明白我。”

其实我根本不明白他。

换了我做皇帝,我第一个杀的就是威胁我皇位的人。

才不会像他一样蠢。

果然,不出三月,三皇子联合旧部造反。

大军一路北上,过往州县,死伤无数。

百姓怨声载道。

李明昭愁白了头发,他适合治国,却不适合打仗。

这场战役,赢的艰难。

朝中折了几名大将,士兵丧命者不计其数。

群臣上书,要李明昭做罪己诏。

各种威压之下,李明昭一病不起。

是我,替他批改奏折。

是我,为他安抚群臣。

是我,在百姓群臣前,替他做的罪己诏。

我让孩子陪伴他,自己则替他稳固朝堂。

慢慢的,他发现没有他,朝堂也能运转。

慢慢地,在不知不觉间,我培养了许多心腹。

我的野心,一日比一日大。

原来,这便是权势的滋味。

翻手为云,覆手雨。

就连我爹,都得来跪我。

赵遂击鼓鸣冤,为他死去的未婚妻丹桂求公道,状告江明月杀人。

丹桂并非相府的家生子。

也并不是签了死契的丫鬟。

江明月是无权杀害她的

我爹在朝堂上,脸色无比难看,险些没拿稳笏板。

“一派胡言!”

李明昭无心朝政,如今,已经是我监国。

我爹胸有成竹,认定我会处罚赵遂。

“娘娘,此人信口雌黄攀污臣的女儿,实在是罪该万死!”

我淡声笑道。

“是吗?

“本宫怎么记得确有其事。

“江明月斩断丹桂双手时,本宫好像就在旁边,亲眼目睹。

“丞相是觉得本宫会说谎吗?

“你我贵高权重,更要恪守礼法,万不可包庇自家人,让百姓寒心啊。”

我爹嘴唇颤抖,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我。

这一刻,他才明白。

我从来不是他手里的棋子。

我的乖顺都是装的。

送我入东宫,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选择。

我不会成为江家男丁后生进朝堂的铺路石。

我是江家的催命符。

可这,都是他们自找的。

与三皇子的一战,对李明昭的打击太大。

他夜夜梦魇,越发的依赖我,离不开我。

每日我走之前,他都会抓着我的手,像小猫一样求我。

“阿婵,你别走,别走好不好?

“你再抱抱我,抱抱我。”

他会哭会流泪,会求我爱他。

他母后因他一病不起,往日支持他的群臣都离他而去。

他困在这深宫里,困在他仁慈之下的失败中。

只有我和我们的孩子陪着他。

他现在能握住的。

只有我的手。

可我只是,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推开了他。

然后,皮笑肉不笑的同他温柔道。

“李明昭,我要去杀人啦。

“你会在我回来的时候做好饭等我和阿芜用饭的对吗?”

他点头,惶惑地祈求我。

“阿婵,你早些回来,我在等你。”

我有些愉悦地摸了摸他的脸。

“李明昭,我突然不想要你死了。

“你陪着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好无聊的。”

他乖乖的点头。

“好啊,阿婵,我陪着你,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我让人停了给李明昭的五石散。

再用下去。

他就要变成傻子了。

那就太没有意思了。

我许久没有到江家来过了。

我将我娘的牌位包好,命人放在了太庙里。

大夫人见到我,并不起身迎接我,也不行李问安。

她还是同以前每一次一样。

看我的眼神嫌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拨弄着眼前的茶盖,轻声笑了笑。

“丹桂的双手是江明月斩断的。

“但不许人来医治,让她高烧而死的人是你。

“当初你是怎么和我娘做的交换?

“你拿我的性命前程逼她自杀。

“你是守诺的人,我也是。

“你死了,江明月就能活。

“你若是不死,江明月可就要死了。”

一旁被侍卫按着的江明月急出了眼泪。

被打掉两颗牙齿后,她已经不敢骂我了。

她恐慌的看着她娘,眼泪一滴滴朝下落。

“娘,你救我,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大夫人盯着我,笑的咬牙切齿。

“一个残疾的女儿而已,皇后娘娘要杀就杀了。

“我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女儿。

“她活着,除了让我被人耻笑,丢尽脸面,还有什么作用呢。”

不知不觉间,她看江明月的眼神已经带了恨意。

“若不是她犯蠢,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离经叛道的事情。

“我怎会失宠她爹!你又怎会嫁给太子,还做了皇后!

“她害了我一辈子!

“你杀了她吧,也算是为我抚养你这些年还恩了。”

大夫人拎着手里的佛珠起身出了门。

江明月崩溃地倒在地上,抓住她的裤脚,涕泗横流。

“娘,你不能不管我!

“她娘一个贱妾,都愿意为了她去死!

“娘!你救我,你救我,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大夫人一脚踹在她的心口上,江明月倒地呕血不止。

“扶不起的阿斗!”

她忍无可忍抓住江明月的肩膀,狰狞道。

“你怎么能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生出你这种女儿来!”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任由江明月哭喊。

却也没有回过头。

我饮完手里的茶,叹了口气,无辜地看向江明月。

“你娘不愿意为你去死。

“你只能自己去死了。”

她被捂住嘴,带去了诏狱。

走之前,我爹拦住了我。

“你要报你娘的仇,杀了她们母女都行,可你别忘了,你姓江,你身上留的是我的血!

“没了江家,你的皇后之位能坐稳吗?”

我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江明月该死,大夫人也该死, 可最该死的,还是你这个始作俑者,不是吗?

“那你便看看,没了江家, 我能不能坐稳这个位置。”

他难以置信,气晕前, 嘴唇颤抖抽搐。

“忤逆不孝!忤逆不孝!你!你竟敢打我。”

说罢,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回宫后不久。

赵遂便来找我了。

他斩断了大夫人的双手,将她丢入破庙里自生自灭。

我按照约定, 封丹桂做了县主。

一个死后的虚名而已, 对我来说,无关痛痒。

赵遂捧着丹桂的牌位拜了堂。

真好, 他的未婚妻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小丫鬟了。

他曾答应过她。

会为她挣功名, 替她脱奴籍的。

他做到了。

可惜太晚了。

我少见的饮酒。

李明昭也少见的清醒。

我们坐在亭子里, 看朦胧的月色。

“我羡慕丹桂,但是没关系, 我有我娘, 我娘待我很好。”

李明昭为我擦泪。

“不用羡慕她啊, 我就在这里,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阿婵。”

我摇头, 泪如雨下。

“不一样, 不一样的。

“赵遂爱丹桂,爱丹桂的所有,他从不曾羞辱讥讽丹桂。

“可是李明昭, 你总是嫌弃我。”

他慌乱地解释。

“那是以前啊。

“阿婵,我们还有以后, 我那时不懂你不爱你,如今我爱你我也懂你了,我们为何不能好好过?

“我们还有阿芜,近日我停了五石散, 也不再梦魇,我——”

夜色下,黑影晃动。

刺客一剑斩下时, 李明昭双手握住了剑刃, 血流如注。

“阿婵,你快走!”

我怔怔地看着这荒诞可笑的一幕。

直到李明昭死在我面前。

赵遂救下了我。

我抱着膝盖,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明昭狼藉的死相, 喃喃自语。

我记在了她名下,做了相府嫡出的二小姐。

赵遂收了剑。

“他只是心软,并非懦弱。

“娘娘,起风了。”

是啊,起风了。

替我披上大氅的夫君死了。

也不会再有人等我回来用饭了。

刺客是我爹派来杀我的。

我死了,他能扶持我的孩子坐上皇位, 携幼主把控朝政了。

他被我一杯毒酒了结。

倒是死的轻易。

从此江家家主易主二房。

……

不久后,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各国使臣来贺的日子。

梁国太子一如往昔,天真单纯。

他拨弄琴弦。

“这两年我日夜不停的练习, 今日,终于能奏给娘娘听了。”

我不由得莞尔一笑。

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