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说要离婚净身出户，第二天我查到他银行流水：15年全给了我妈

昨天晚上，老刘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包已经皱巴巴的红塔山，点了又灭，灭了又点。

“秀芳，咱俩离婚吧。”

我正在厨房刷锅，手里的钢丝球停了一下。水龙头还在哗哗地流着，隔壁老王家的电视声音传过来，好像在放什么相亲节目。

“房子归你，存款也都给你。我净身出户。”

老刘的声音很轻，像怕惊醒了什么。

我关了水龙头，擦了擦手。走到客厅，看见他正盯着茶几上那个积了灰的烟灰缸。那还是我们结婚第二年买的，玻璃的，现在底部已经磕出了一个小口子。

“为什么？”

他没抬头，只是把烟掐灭在那个有缺口的烟灰缸里。烟头压得很紧，好像要把什么东西彻底碾碎。

“我对不起你。”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我们结婚十五年，虽然没什么大富大贵，但也算安安稳稳。他在镇上的建材店上班，我在家附近的超市做收银员。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够吃够喝，偶尔还能给我妈贴补点。

我妈？

突然想起来，我妈最近总是神神秘秘的。上个月去看她，发现她家里添了台新冰箱，双开门的，比我家那台小单门的好多了。问她哪来的钱，她支支吾吾说是邻居王婶子家不要了给她的。

可我路过王婶子家，看见她家厨房里摆着的还是那台用了十几年的老冰箱，门封都发黄了。

“妈的药费，你是不是……”

老刘终于抬起头，眼圈有点红。他平时很少哭，上次见他流泪还是我们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可儿子两岁那年发高烧走了，之后的这些年，我再没见他哭过。

“你都知道了？”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这几年觉得奇怪，我妈的糖尿病药越来越贵，一个月要一千多，但她从来不跟我要钱。每次我主动给她，她还推辞。

有次我偷偷问过我弟，他说也奇怪，妈好像不缺钱花。甚至前年过年还给了他家孩子压岁钱，一给就是五百。

现在想起来，那些疑点都串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老刘去上班了。我请了个假，拿着身份证去了银行。

柜台小姑娘很热情，帮我查了老刘的银行流水。厚厚一沓纸，密密麻麻的数字。

我在银行的休息区坐了两个小时，把每一笔转账都看了一遍。

2009年开始，每个月15号，固定转给我妈1200块。

2012年涨到1500。

2015年涨到1800。

去年开始是2000。

十五年，没断过一个月。

连我们最困难的那两年都没断过。那时候老刘的建材店生意不好，他偷偷去建筑工地搬砖，胳膊上的肌肉拉伤了好几次。回家总说没事，就是有点累。

我记得那段时间他晚上经常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我以为是因为工作压力大，还专门给他买了安神的中药。

现在才知道，他是在为我妈的医药费发愁。

银行流水的最后一页，是上个月的记录。除了给我妈的2000块，还有一笔5000的转账。备注写着”住院费”。

我想起来了，我妈上个月因为血糖控制不好住了一星期院。我去看她的时候，她说医保报销了大部分，自己只花了几百块钱。

原来都是老刘垫付的。

从银行出来，外面开始下小雨。我站在门口等公交车，看着手里那些打印纸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想起刚结婚那会儿，我妈对老刘并不满意。她觉得他家条件一般，人也不会说话，木讷得很。每次老刘来家里，我妈总是爱理不理的，有时候连饭都不让他吃就走。

我当时还为这事跟我妈吵过架。

后来我妈得了糖尿病，需要长期吃药。我和老刘商量过好几次，想接她过来一起住，方便照顾。但我妈死活不同意，说不习惯。

现在想想，可能是她不想给我们添麻烦。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年老刘比我这个女儿照顾她还周到。

公交车来了，我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上有水珠滑下来，外面的景色变得模糊。

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秀芳，你今天怎么没上班？”

“请假了，有点事。”

“哦，那你晚上过来吃饭吧，我包了韭菜饺子。”

“妈，有个事我想问你。”

“什么事？”

“这些年，老刘是不是每个月都给你寄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我能听见我妈在叹气。

“你都知道了？”

“我今天去银行查了流水。”

又是一阵沉默。

“秀芳，我本来想带进棺材里的。”

我妈的声音有点哽咽。

“当年我对他不好，总觉得他配不上你。可是这孩子，从来没记恨过我。”

“我生病之后，他每个月准时打钱，比你这个女儿还记得清楚。有时候我忘了吃药，他还专门打电话提醒我。”

“去年我住院，他半夜赶过来，在医院陪了我一整夜。你那时候正好出差，他说不想让你担心，没告诉你。”

我想起去年那次出差，回来后老刘好像感冒了，在家躺了两天。他说是着凉了，我还埋怨他不知道照顾自己。

原来他是在医院的椅子上坐了一夜。

“妈，那他为什么要跟我离婚？”

“他昨天给我打电话了。”

我妈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说觉得对不起你，这些年瞒着你给我寄钱，怕你知道了会生气。”

“还说他觉得自己没用，挣钱不多，给不了你好生活。看见别人家的媳妇都穿得漂漂亮亮的，就想着让你重新找个更好的。”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外套，是三年前在商场打折时买的。不是买不起更好的，是觉得没必要。我们夫妻俩都不是爱慕虚荣的人，够用就行。

可在老刘心里，这可能变成了他的愧疚。

“妈，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房子和存款都给你，他自己租个小房子住就行。以后还是会照顾我，让我别担心。”

“这个傻子。”

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下了公交车，雨停了。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老刘工作的建材店。

店里生意还不错，几个客人在挑瓷砖。老刘正在帮人算账，计算器按得啪啪响。

他看见我进来，手里的动作停了。

“秀芳，你怎么来了？”

“跟你说个事。”

我走到他跟前，把银行流水放在柜台上。

“这个我都看了。”

老刘的脸一下子白了。

“你……”

“十五年，每个月给我妈寄钱，住院费也是你出的。”

“我……”

“你是不是傻？”

我的声音有点大，店里其他客人都看过来。

“她是我妈，不是你妈。你凭什么比我这个女儿还孝顺？”

老刘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想着，她就是我妈。”

这句话说得很轻，但我听得清清楚楚。

“那你为什么要离婚？”

“我…我怕你知道了会怪我。这些年瞒着你，私下给妈寄钱……”

“我怪你什么？怪你太好了？”

我拿起那些银行流水，在他面前挥了挥。

“你知道吗，看到这些数字的时候，我都想哭。”

“不是因为委屈，是因为感动。”

老刘抬起头，眼里有些不敢置信。

“真的？”

“真的。”

我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咱们回家吧。今天晚上去我妈那里吃饺子，韭菜馅的。”

从建材店出来，太阳出来了。路上有积水反射着光，亮晶晶的。

老刘走在我旁边，步子比平时轻快了一些。

“秀芳，你真的不怪我？”

“怪你干嘛？怪你让我有这么好的老公？”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

“那离婚的事……”

“离什么婚？我还指着你给我妈养老呢。”

他笑了，是我很久没见过的那种笑容。像刚结婚时候一样，有些傻，但很真诚。

回到家，老刘主动给我妈打了电话，说晚上要过去吃饭。

我在一旁听着，他在电话里跟我妈说话的语气很自然，就像真的儿子一样。

“妈，你的血糖最近怎么样？记得按时吃药啊。”

“我知道你舍不得买水果，我一会儿买点苹果带过去。”

“什么？不用？那不行，医生说了要多吃水果。”

挂了电话，他看见我在看他，有些不好意思。

“习惯了，这些年都是这样跟妈说话。”

“我知道。”

我走过去，抱住了他。

“老刘，谢谢你。”

“谢我干嘛？”

“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妈好。也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好丈夫。”

他拍拍我的后背，声音有些颤抖。

“秀芳，以后我不瞒着你了。咱们一起照顾妈，行吗？”

“行。”

晚上去我妈家的路上，我们路过一家水果店。老刘挑了最好的苹果，又买了些我妈爱吃的橘子。

我妈看见我们一起来，眼睛红了。

“你们…没事了？”

“妈，本来就没事。是这个傻子想多了。”

我拉着我妈的手坐下。

“妈，以后咱们不用这么见外了。他就是你儿子，我就是你女儿。一家人，有什么好瞒的？”

我妈点点头，眼泪掉下来了。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刘子。当年我对他不好……”

“妈，别说了。”老刘在厨房里洗苹果，声音传过来，“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妈擦了擦眼泪，去厨房帮忙包饺子。

我坐在客厅里，看着他们俩在厨房里忙活。我妈在和面，老刘在洗韭菜。两个人偶尔说两句话，气氛很和谐。

就像真正的母子一样。

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幸福。

不是要有多少钱，住多大的房子，穿多贵的衣服。

而是有个人，默默地爱着你爱的人，默默地承担着本不属于他的责任，从来不求回报，甚至不求理解。

这样的人，如果不珍惜，还要等什么呢？

韭菜饺子包好了，一个个圆鼓鼓的，像小金元宝。

我妈下饺子的时候，老刘坐在我旁边，小声问：“秀芳，你真的不生气？”

“生什么气？”

“我私下给妈寄钱的事。”

我转过头看着他。

“老刘，你知道吗？今天看到那些银行流水的时候，我第一个念头不是生气，而是庆幸。”

“庆幸什么？”

“庆幸我当年没有听我妈的话，没有嫌弃你。”

“庆幸我嫁给了一个这样的男人。”

他的眼圈又红了。

“秀芳……”

“还有，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净身出户的话了。你要是敢跑，我就去你们建材店闹，让全镇的人都知道你抛妻弃母。”

他破涕为笑。

“不跑，哪儿也不去。”

饺子煮好了，热腾腾的冒着气。我妈端上来的时候，满脸笑容。

“来，尝尝妈的手艺。”

这话是对我们俩说的。

那一刻，我觉得我们真的像一家人了。

吃饭的时候，我妈突然说：“刘子，以后不用每个月给我那么多钱了。我用不了那么多。”

“妈，我挣得不少，够用。”

“不是钱的事。”我妈放下筷子，“是我觉得不好意思。你们小两口也要过日子，也要存钱。”

“妈，”我接过话，“以后咱们不分彼此了。你的药费、生活费，都是我们的责任。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第一时间告诉我们。不许自己硬撑。”

我妈点点头。

“还有，”我看了看老刘，“你们俩以后不许再背着我偷偷做什么事了。一家人，有什么话都明说。”

老刘笑了：“听老婆的。”

我妈也笑了：“听女儿的。”

吃完饺子，我们陪我妈聊了很久。聊工作，聊邻居家的八卦，聊电视里的新闻。很平常的话题，但气氛特别温馨。

临走的时候，我妈拉住我们。

“刘子，秀芳，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就是有你们这样的孩子。”

回家的路上，老刘牵着我的手。

“秀芳，谢谢你。”

“又谢什么？”

“谢谢你不嫌弃我，谢谢你理解我。”

“傻子，这话应该我说才对。”

我握紧他的手。

“老刘，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妈，一起过日子，一直到老，好不好？”

“好。”

月亮很圆，路灯很亮。我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紧紧贴在一起。

就像我们的心一样。

后记：

这件事已经过去半年了。老刘还是每个月给我妈寄钱，但现在是从我们的共同账户里转的。我妈的身体也比以前好了很多，血糖控制得不错。

上个月，我妈过生日。我们一起给她买了个生日蛋糕，是她最爱的草莓味。

吹蜡烛的时候，我妈许愿说，希望我们一家人永远这样和和美美的。

我觉得，她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因为有老刘这样的男人，有我妈这样的婆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有人默默爱着你，默默守护着你最珍贵的人，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