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选妃前,我拒绝换鹅黄色衣衫,主动落选,将他想要的佳偶奉还

发布时间:2025-05-28 10:17  浏览量:7

重回选妃前,我拒绝换鹅黄色衣衫,主动落选,将他想要的佳偶奉还(完)

声明:本篇文章为虚构故事取材网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上一世入宫选秀,宸王遥遥一指,选定了我为王妃。

我本以为是佳偶天成,命定的缘分,可后来才知道,为防红颜祸国,秀女的样貌都被屏风遮住,而宸王与喻舒清约定好,叫她穿鹅黄衣衫,好叫他一眼辨出。

我浑然不知,喻舒清还临时要跟我更换衣衫。

于是那日穿鹅黄的,是我。

之后太子落败,宸王登基,他金尊玉口一开,直接将喻舒清封为皇后。

转头便用一碗红花落了我的孩子,还把我贬为官女子伺候他们床笫。

“若不是你耍弄心机互换衣裳,怎会让我与清儿佳偶殊途?”

“你占了清儿的位置多年,这是你欠她的。”

我在宫中是人人可以踩上一脚的存在,族中因我而遭受凌虐,最后,我领了皇后赐下的白凌,结束这段孽缘。

重活一世,我拒绝换上鹅黄衣衫,主动落选。

他想要的良配佳偶,我尽数奉还。

————

“妹妹,你这衣衫都脏了,你我身形相仿,若你不嫌弃,咱们不妨换换衣裳?”

我重活一世,竟又回到了选秀这一日。喻舒清满脸关切地站在我面前,手指着我衣衫上的茶渍,热心地给我出着主意。

上一世,亦是这般情景。我满心倾慕宸王谢北润,对这场选秀极为看重。喻舒清说她钟情于太子,对宸王并无半分心思,还主动提出愿与我互换衣衫。我满心欢喜地应下了,对她满是感激。

可谁能想到,就因这一换,谢北润竟恨我坏了他的谋算,认定是我故意弄脏衣裙,以此博取喻舒清的怜悯。

洞房花烛夜,夫妻行敦伦之礼时,他毫无怜惜之意,甚至掐着我的脖子,满脸讥讽道:“若非你耍手段骗了舒清,本王怎会娶你这等心机深沉、心肠歹毒的女子!”

这一世,我绝不会再重蹈覆辙。我谢过喻舒清的好意,说道:“不必了,这鹅黄色极衬喻姑娘的肌肤,姑娘可要好好穿着才是。”

喻舒清大概没想到我会拒绝,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我怕她算计我不成,又去祸害别的姑娘,干脆伸手推了她一把,让她站到了前面些。

果不其然,一抹明艳的鹅黄身影出现在屏风之后。紧接着,一名内侍匆匆跑来,满脸喜色地贺喜道:“喻姑娘,宸王选中了您,请您过去回话呢。”

喻舒清面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她揪着自己的袖口,被带到了帝后面前。这时,屏风被撤下,我也终于见到了坐在上首的谢北润。

与上一世他见到我站在屏风后时的震惊与不甘截然不同,这一次,他脸上绽开了笑容,快步走下,紧紧握住了喻舒清的手。

帝后当即便要赐婚,可就在这时,喻舒清却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说道:“王爷,宋家妹妹对您一片真心,我实在不忍心占了她的位置,还请王爷三思啊。”

刹那间,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而谢北润那满是厌恶的眼神也随之投了过来。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她平日里像块狗皮膏药似的跟在本王身后,本王早就厌烦透顶了。清儿你心地善良,可千万别被这种有心机的人利用了。”

谢北润当众让我难堪,但念及我出身名门,才情出众,又人人都知道我对他爱慕有加,皇后有心撮合,便问道:“宸王后宅如今空无一人,宋家女子德才兼备,赐她一个侧妃之位,也不算辱没了她。”

我站了出来,能感觉到谢北润那轻蔑的目光。

我听见他小声对喻舒清说道:“她就是个甩都甩不掉的麻烦,母后给她这个面子,她肯定会顺杆往上爬。你放心,别说侧妃了,就算是妾,我也绝不允许她进王府。”

而喻舒清则强颜欢笑,眼巴巴地盼着我能上前。

我收回思绪,一步步走到帝后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多谢皇后娘娘的厚爱,只是臣女早已许了人家,实在不敢高攀皇室,臣女是万万不愿入王府的。”

谢北润听了我的话,诧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不屑的模样,说道:“算她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找个借口推脱。”

皇后见此情形,也不好再说什么。谢北润态度坚决,只愿娶喻舒清一人为妻,其他人只好作罢,各自归家。

我回家的马车刚驶出宫门,便被喻舒清派来的人拦住了。

“婉凝妹妹,我知道是王爷的话让你伤心了,可你倾慕他多年,当真舍得放弃入王府的机会吗?”

她亲昵地凑上前来,想要拉我的手,说道:“你我把姐妹相称,我哪里会忍心抢你的心上人呢?你去跟王爷说几句好话,陛下向来对宋家关怀备至,妹妹回去跟伯父提一提,这王妃之位,不就非妹妹莫属了吗?”

曾经,我也是真心把她当作姐妹的。

上一世,我成了宸王妃,她成了太子妃。私下见面时,她看到我身上被谢北润粗暴对待留下的红痕,还会温柔地安慰我。

可当太子失势,她转而投入谢北润的怀抱后,便开始处处针对我。

那时我刚怀有身孕,她表面上装作大度,跟谢北润说不愿插入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轻飘飘的一句话,一碗苦涩的红花汤便灌进了我的喉咙。

后来谢北润登基,我被贬为宫中最低等的官女子,在已是皇后的喻舒清榻前伺候。我听到谢北润为了哄她开心,在喘息间轻描淡写地说:“宋婉凝根本不配生我的孩子,我每次与她亲近,都得把她想象成你才能继续下去。”

那一夜,他们二人的调笑之声格外刺耳。第二天,我便被人扔进了刚刚解冻、冰冷刺骨的湖水中。

他们为了彻底断了我做母亲的希望,让我在冰湖之中伤了身体的根本。

如今再看到喻舒清那伪善的面容,我一把拂开她伸过来的手,冷冷说道:“你若不愿做这王妃,就自己去跟帝后禀明,我不想再与你们有任何瓜葛。”

我转身要走,喻舒清却慌了神,急忙来拦我。

恰在此时,谢北润匆匆从宫宴上赶来,他怒目圆睁,高声呵斥道:“是本王要迎娶她,你心中有怨为何不敢冲着本王来,反倒要去刁难她!”

喻舒清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地回望过去,那模样愈发惹得谢北润心疼万分。

他猛地一把将娇弱不堪的喻舒清揽入怀中,随后眼神冰冷地瞪着我,厉声道:“还不赶紧向清儿赔个不是!”

喻舒清轻轻拉着他的衣袖,柔声说道:“王爷,婉凝妹妹今日定是伤心至极,才会言语冲撞,您就别生她的气了,她对您可是真心实意的。”

谢北润冷笑一声,满脸不屑道:“本王怎会看上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若非本王及时赶到,依她方才那气势汹汹的模样,岂不是要对你动手?”

我实在听不下去他们这般你来我往的言语,不禁眉头紧蹙,冷冷说道:“不必王爷费心,臣女往日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如今回想起来,实在是追悔莫及。还望王爷与喻姑娘莫要再提及什么民女心悦王爷的荒唐话,这有损民女的名声。”

我稍稍停顿,神色淡然地扫了他们一眼,轻飘飘道:“要是让我未婚夫婿听见了,可不太好。”

谢北润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不知是我否认对他动过心,让他感到羞辱,还是我提及了那位未婚夫婿。

他嗤笑一声,满脸嘲讽道:“什么所谓的未婚夫婿,为了给自己挽回点颜面,竟满嘴谎话!”

我懒得与他多做争辩,只是冷冷地撂下一句:“信不信随你。”

回到宋府后,我也得开始筹备成亲的事宜了。嫁衣终究还是要我亲自来绣,嫁妆单子也得和娘亲一同清点清楚。

我下定决心,不想再与谢北润有任何瓜葛。可偏生不巧,在首饰铺面还是撞见了他。

我先一步瞧见了他的身影,本想有意躲避,却恰好听到了同行之人对他说道:“王爷对喻姑娘可真是情深意重啊,连首饰头面都亲自来挑选,听说准备的聘礼,喻家的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谢北润满不在乎地说道:“本王在意的人,自然什么都要给她最好的。”

上一世,谢北润到宋府下聘时,仅仅抬了两个寒酸至极的箱子,里面放着旧衣和毫无装饰的首饰,还说什么皇室讲究节俭,不可铺张浪费。

我当时竟信以为真,可也正因嫁得如此寒酸,我被京都之人嘲笑了许多年。

“王爷如今抱得美人归,可那宋姑娘怎么办,嫁不得王爷,怕是要伤心欲绝了。”

突然有人提及我的名字,引得旁人一阵哄笑:“她哪里能入得了王爷的眼,就是进王府做奴婢都不够格。”

我握着步摇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几分。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那一片赤诚的爱慕,竟成了对我的羞辱。他对我本就无意,我又何时纠缠过他不放?

“王爷,我妻子去年不幸离世,家中长辈催着我娶续弦,王爷若对宋姑娘无意,我明日便去宋府提亲,也算是帮王爷解决这个碍眼的人。待我将她娶进门,定会好好管教她。”

这话刚说完,谢北润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那些讥讽的笑声也跟着戛然而止。

“你算个什么东西,就算是本王不要的,又何时轮得到你?”

方才说话之人赶忙赔罪,而我实在听不下去,从首饰架后面缓缓站了出来。

“臣女对王爷并无心意,还请王爷自重,莫要纵容身边的疯狗乱吠。”

我冷冷地扫视过去,语气冰冷:“臣女已有婚约在身,若王爷再当众诋毁臣女的名节,臣女即便拼上这条性命,也要告到帝后面前,求天家为臣女主持公道。”

说罢,我转身出了首饰铺子,订好的首饰头面会在成婚前送到宋府。

可谢北润却在这时追了上来。

“宋婉凝,这并不好笑。”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若你觉得,谎称有婚约就能让本王注意到你,那你可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我坐在马车之中,随口说道:“今日我的未婚夫婿会来家中下聘,王爷若是感兴趣,也可来宋府一观,臣女倒是不介意多王爷一个看客。”

谢北润刚要应下,便听到身后传来喻舒清的声音:“王爷,你怎会在此处?”

喻舒清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但在看到马车上的我后,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说道:“王爷原是来寻宋姑娘的。”

我心中一动,觉得她神色有些异样,可谢北润大概以为她只是吃醋,当即说道:“清儿别误会,本王与她只是偶然相遇,谁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打听到本王的行踪,有意凑上来的。”

喻舒清赶忙上前劝慰:“王爷,别这么说婉凝妹妹。”

我懒得与那些人纠缠,直接吩咐车夫加快速度,驾着马车迅速离开了那个地方。

回到宋府后,我立刻唤来身边最为得力的小厮,面色凝重地命令他去仔细查一查,喻舒清今日为何会突然现身,又为何会是一副神情诡异、古里古怪的模样。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安心地筹备着婚事,心里想着只要不再出门,便不会再遇到那个让我无比厌烦的谢北润。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寻到了宋府来。

我与爹娘一同走出府门去迎接客人,只见他大摇大摆地坐在厅堂的上首位置,脸上满是嫌恶与不屑的神情,肆无忌惮地扫视着宋府的一切。

他极不情愿地开口说道:“皇室向来以子嗣为重,父皇母后要为本王纳一房妾室,以便延续皇室血脉。宋家的女儿虽说品行低劣,但本王有意抬举,她可以先入王府从通房做起,等有了子嗣,本王自会向父皇母后请旨,赏她一个妾室的名分。”

说完,他那双桀骜不驯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我,仿佛在等着我欢天喜地地谢恩,就好像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恩赐一般。

爹娘的脸色早已变得极为难看,但碍于他的身份,也不好把话说得太过难听。

我徐徐起身,身姿轻盈地微微欠身,施了一礼,朱唇轻启,柔声道:“王爷可真是爱说笑呢,家父乃是礼部尚书,我即便再不济,又怎会自降身份,去王府做那通房丫鬟呢。更何况,王爷莫不是眼神儿不好,没瞧见这满院红彤彤的绸缎吗?”

“臣女马上就要披上嫁衣,步入婚姻殿堂了。”

谢北润的眉头紧紧拧成了个“川”字,满脸不悦,沉声道:“你如今这演戏的本事倒是愈发精湛了,莫不是知晓本王今日会来,才故意在这宋府挂满这些红绸?婚姻大事,岂容儿戏,你怎能一直拿此事当作推脱的借口。”

“本王最是厌恶那些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能入王府,已是本王对你的莫大抬举,赐你通房之位,你竟还不知足,难不成你还妄想着王妃或者侧妃之位?你也该好好反思反思,看看你自己究竟哪里比得上清儿。”

他话音刚落,厅堂外便传来一阵低沉而又悦耳的男声:“王爷可真是会说笑,是本侯要迎娶凝儿为妻,这又怎能算得上是借口呢。”

只见邵寒渊迈着大步,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他那修长笔直的双腿,步伐急促,身后的小厮根本就追赶不上他的脚步。

我赶忙起身,眼中满是惊喜之色,轻声问道:“你怎么回来得这般快?”

我满心关切地走到他身旁,刚伸出手,便被他那温热宽厚的掌心紧紧包裹住。

邵寒渊目光冷冷地看向一脸错愕的谢北润,说道:“王爷还是请回吧,凝儿嫁给本侯,乃是本侯苦苦求来的。至于那入王府做通房的福分,还是请王爷自己留着享用吧。”

邵寒渊乃是当今皇帝亲封的异姓侯,虽说年纪轻轻,但因在边境屡次立下赫赫战功,皇帝对他极为礼遇有加,谢北润自然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上一世,他在边境屯兵自立为王,成了谢北润登基之后最大的心腹之患。

我与他的婚事,是在他尚未飞黄腾达之时便已定下的。

谢北润离开之时,颇有几分狼狈逃窜的意味。我瞅准时机,唤来小厮,将从药铺查到的证据递了过去,算是与这件事做了个彻底的了断。

三日后,原本是谢北润大婚的日子,可那原本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婚事,却突然戛然而止,无人知晓究竟是何缘由。

而就在同一日,我身着华丽的嫁衣,坐上了武安侯府的花轿。

然而,在众人口中因婚事而备受议论的谢北润,却突然策马狂奔而出,不管不顾地拦在了花轿之前。

他眼下乌青一片,脸上还冒出了胡茬,却也身着一身崭新笔挺的新郎官衣裳。

我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议论声,心中满是厌烦,吩咐人将他当作疯子一般拖下去。

可他却死活不肯离去,声嘶力竭地喊道:“凝儿,我知道错了,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喻氏水性杨花,哄骗了我的真心,却怀上了皇兄的孩子。我如今才明白,原来这世间只有你对我最好。”

“我今日以王妃之礼来迎娶你,你别嫁给他,嫁给我好不好?”

手中的礼扇遮住了我半张娇美的容颜,却遮不住我的视线,让我清晰地看到面前的谢北润眼底满是痛苦之色,仿佛被恼恨与后悔无情地撕扯、折磨着。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却以为我要回心转意,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的神情。

这副模样,上一世我也曾亲眼见过。

只不过那时的他,满心满眼看向的是从太子亲卫手中抢夺过来的喻舒清。

我仍旧清晰地记得他将娇弱柔美的喻舒清紧紧抱在怀中的模样,他当着众人的面,小心翼翼地将喻舒清迎入了王府,珍而重之地呵护着。

他先是给了喻舒清王妃之位,后来又将皇后之位双手奉上。

而我却成了满京都的笑柄,连爹娘都要因为我而被人戳着脊梁骨嘲笑。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王爷可真是会说笑,臣女不喜欢吃回头草,更何况这草从根起就已经烂透了。”

我对喜婆吩咐道:“劳烦把这不相干的人拖下去,别耽误了成亲的时辰,不必手下留情,若是伤了王爷也不要紧,我家侯爷自会进宫向帝后禀明情况。”

谢北润似乎被我那句“我家侯爷”刺激到了,手中紧紧握着缰绳,马也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胡乱地踏着。

他声嘶力竭地怒吼道:“我怎会是不相干的外人!你我二人自幼相识,你对我的情意,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只是一时没能看清自己的心意,难道你就要如此决绝地嫁给旁人,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一辈子吗?”

谢北润一副深情不渝的模样,嗓音陡然提高了数倍:“我不信你心里真的没有我,你敢说今日你坐上这花轿,心里没有半分悔意?你敢说你心悦我多年,仅仅这短短月余,就能移情别恋于他人?”

他紧闭双眼,面上泪珠滚滚而下:“我只是没认清自己的心罢了,我曾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喻舒清,可如今我才明白,我心里满满当当都是你,你怎么能因为我一时的糊涂,就另嫁他人、弃我而去!”

我手中紧紧攥着礼扇,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听了他这番话,实在没忍住,冷笑一声,打断了他。

“宸王殿下,你这番话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可千万别把自己也骗进去了。”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不过是把我当成了你的所有物,像一条护食的疯狗,这才跑到这儿来撒野,搅乱我的婚事。”

“若我真嫁给了你,你非但不会珍惜我半分,反而会把我踩到泥里,肆意践踏。你也并非是对喻舒清毫无情意,只是忍受不了她送了你一顶绿帽子,在成婚前就有了别人的孩子罢了。”

我的话铿锵有力,让周围凑热闹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也让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谢北润在我这儿发疯,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自觉被在意的女子背叛抛弃,这才来寻我的晦气,你不过是习惯了我的爱慕罢了。但年少时的倾慕都已成为过去,如今我心中只有我家侯爷,你莫要再像狗皮膏药一样纠缠不休。”

我将他当初诋毁我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这一举动彻底将他激怒。

谢北润近乎癫狂:“你说的肯定都是气话,你自小长在京都,如何能与邵寒渊相识?你分明就是为了气我才要嫁给他!”

他从马上纵身跃下,跌跌撞撞地就要往马车里闯。

一时间,场面大乱,喜婆和丫鬟们惊慌失措地叫嚷着,纷纷上前阻拦他,可他力大如牛,径直朝着我这边冲来。

放下的轿帘根本挡不住外面的混乱,我眼睁睁看着上一世禁锢着我的那双大手一次又一次地探进来,想要将我从花轿之中拉出去。

外面的人拼命阻拦,而谢北润却固执至极,上一世他认准了喻舒清,即便被人指摘他弟夺兄妻也毫不在意。

如今他盯上了我,那双手就如同从地狱之中伸出来的魔爪,死死地拉着我,不让我有丝毫逃脱的机会。

谢北润在混乱之中,终于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凝儿,跟我走,你只能是我的,能娶你的只有我!”

“王府之中早已挂满了红绸,我会以正妻之礼迎娶你,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呵护备至!”

手腕上的剧痛让我无比清醒,上一世他也是这样,一只手紧紧攥住我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掐住我的脖子,在我身上肆意凌虐,还讥讽道:“这不就是你想要的?我让你真真正正成了我的女人,你怎么还敢哭!”

但这一世,我绝不会再任他摆布。

在他还在那儿说着疯疯癫癫的承诺时,我直接拿下头上插着的步摇,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刺向他手背。

我使足了狠劲,步摇尖锐的一端仿佛要生生刺穿他的手掌。

谢北润痛呼一声,手瞬间缩了回去。

轿帘重新落下,我手中的步摇上还沾着他的鲜血,外面好几个人都压不住他,他似乎还打算继续闯进来。

可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骚乱,紧接着便传来拳脚相碰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个带着怒意的低沉男声。

“宸王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强抢本侯的妻子。”

听到邵寒渊的声音,我心中顿时涌起一阵欢喜。方才说话间,我手中的礼扇一直未曾放下,我不想让谢北润成为第一个看到我出嫁时模样的人。

但邵寒渊来了,自然不用再顾及这些。

我主动走出轿子:“夫君,你终于来了。”

邵寒渊是正经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即便发疯的谢北润也不是他的对手,几下就被他反剪住手臂,动弹不得。

我连忙走到他身边,握住他有力的手腕:“夫君,快把他赶走,莫要耽误了咱们的吉时。”

邵寒渊面对谢北润时,眼中杀意尽显,可当他的目光转向我时,瞬间变得温柔似水,连带着身上的狠戾之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是怕吓到我。

他身形修长挺拔,身着大红喜服,更显得他风神俊朗。他本就生了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只是平日里看人时冷漠至极,让人很容易忽略他这双好看的眸子。

而此刻,他看着我,桃花眸中满是笑意:“这轿帘被不懂事的人先踹开了,怎舍得让娘子再进去?”

他不顾谢北润那狰狞的面容,长腿一抬,直接踹在了他的腰上,让他整个人扑倒在地。

堂堂王爷此刻狼狈地跌在地上,无人敢扶,当真狼狈不堪。

但我全然没有心思去理会他,只因邵寒渊已然轻轻牵起我的手,那温热的触感缓缓缓解着我紧绷如弦的神思。他动作轻柔,将我死死攥住步摇的手一点点抬起,随后,那支沾染了血迹的步摇便被他从我手中抽离,随手丢在了地上。

“这步摇脏了,便无需再留。明日,我定会给娘子买支崭新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言罢,他背过身去,缓缓蹲在我身前,声音里满是宠溺:“今日,我便来做娘子的马,迎娘子风风光光地入侯府。”

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笑着趴在了他的背上。随着他起身,我只觉一阵腾空而起,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在了身后。

回想起上一世,我嫁入宸王府之时,谢北润竟都未曾亲自前来迎接。我独自一人,迎着周围人那满是嘲讽与看笑话的目光,一步步艰难地走向王府。最后到了拜堂之时,他更是迟迟未现身,还是他身边近身伺候的太监出来,接过喜绸,替他完成了拜堂之礼。

而如今,邵寒渊对我疼爱有加,既给了我十足的面子,又不让我受半点委屈。

这时,有下人前来,向四周的人群散起了喜钱。那些看热闹的人纷纷凑上前来,接连着说了好几句喜庆吉祥的话,仿佛将谢北润带来的那股晦气都尽数冲散了。

邵寒渊的背宽厚而坚实,让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仿佛只要有他在,我便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轻轻将头埋进他的颈窝,心中满是愧疚,轻声说道:“是我当初识人不清,招惹了那煞神,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邵寒渊闻言,轻轻将我向上颠了颠,背得更加牢靠,温声说道:“夫妻之间,何须这般客气。”

他的语调轻柔和缓,仿佛跨越了两世的时光,悠悠传入我的耳中。

“你能愿意嫁给我,便是我几世修来的福分。我怎会怨你招惹了那些碍事之人,只盼你别怨我,没能及时赶来护住你,让你受了这般惊吓。”

我心中暖意更甚,环着他脖颈的手臂不自觉地紧了紧。

宋家与邵家的结交,本就是一场偶然。父亲曾被调到边境做了三年县令,邵父当时在县衙中任捕快一职。后来,邵父投身军中,前往边境打仗,一去便是数年。那些年里,邵家孤儿寡母全靠父亲与母亲悉心照料。

邵寒渊长我三岁,在我五岁那年,父亲调任入京之前,我们一直朝夕相伴,也是在那时,两家定下了这门亲事。

入京之后,我的生活中多了许多纷繁之事,在边境的那段记忆也渐渐被淡忘。然而,父亲却一直与邵家保持着书信往来。后来,邵父战死沙场,邵寒渊一路拼杀,屡立战功,最终被破例封了侯位。那时,他便入京寻到了父亲。

他念着父亲的恩情,也始终记着这门亲事。他分明心悦我多年,却因知晓我心悦宸王,而不敢再提及这门亲事。

这一世,我只想好好珍惜他,珍惜所有在意我的人。

谢北润当街闹事,这般动静自然瞒不过帝后的耳目。

皇帝子嗣稀少,谢北润身为幼子,从小便受尽万千宠爱,早就惹得太子心生不满。所以,这件事只需邵寒渊在朝堂上参他一本,剩下的便自有太子去料理他,想必他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我在侯府之中过得舒心惬意,邵寒渊待我极为温柔体贴,侯府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我来打理,就连床笫之间,也让我倍感温柔与满足。

不像上一世在宸王府中,我虽身为帝后赐婚的王妃,却连掌家的权力都没有,份利甚至比不上府上的丫鬟,沦为了满京都的笑柄。更不像上一世,谢北润每每看到太子与喻舒清的恩爱模样后,回到府里便变着花样地折腾我,还怨我坏了他的姻缘。

可这一世截然不同,受人笑话的变成了喻舒清。

上一世常常笑话我的那些高门妇人,在这一世,各个都对我阿谀奉承,巴结不已。知晓喻舒清与我之间过节的人,也都幸灾乐祸地与我说起她的近况。

喻舒清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有了身孕,那孩子分明是太子的种,可太子却不认,甚至向帝后告状,说这是谢北润故意栽赃于他,自己在成亲前不守礼数,占了姑娘的身子,竟还想把脏水泼到他身上,妄图悔婚另娶。

帝后听闻后,极为不悦,强逼着谢北润完婚。在我成婚后的第二日,喻舒清便被抬入了宸王府。

后面的事,我懒得再去理会,这一世,合该到了他们狗咬狗的时候,他们把日子过成什么模样,都与我无关。

再次见到谢北润,已是四月之后的宫宴之上。

我与邵寒渊在京都之中,是人人皆知的恩爱夫妻,那些未出阁的姑娘都希望能像我一般,嫁给如意郎君。

而谢北润与喻舒清,则是出了名的怨侣。听闻王府里的下人传出消息,谢北润对她动辄打骂,喻舒清曾一度想悬梁自尽,被及时救下后,换来的却是谢北润更加毒辣的凌虐。

而喻舒清成婚前便怀的那个孩子,在前些日子被折腾得小产了,是个已然成了形的男胎。谢北润竟将那血淋淋的死胎装在盒子里,送到了太子府上。

换来的自然是太子雷霆震怒,太子又寻了他好几个错处,呈到帝后面前。帝后震怒不已,斥责他不成体统,将他关在王府之中禁足。今日他能来参加宫宴,已是破格的恩典。

因邵寒渊大败北狄,近日正好赶上北狄使臣送来贡品,皇帝在宫宴上对他好一通夸赞,他一时间风光无限,连带着我这个侯夫人也跟着沾了光。

期间,谢北润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那目光犹如毒蛇吐出的蛇信子,黏黏腻腻,怎么也甩不掉,让人既恶心又恼火。

我微微蹙了蹙眉,邵寒渊便已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不悦,他凑近我耳畔,轻声问道:“娘子,是不是累了?”

我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谢北润的方向,邵寒渊当即会意,冷厉的眸光朝着那边看去。

从战场上下来的战神,周身的气度与京都之中养尊处优的王爷不同,凌厉如塞外寒风化作利刃,皆朝着谢北润射去。

可今日的他有些不同,分明只是四个月未见,但他已然不像当初抢亲时那般,对上邵寒渊会下意识闪避,如今的他直直地回看了过来,似在挑衅,又似势在必得。

我隐隐有了些不详的预感,拉上邵寒渊的手:“夫君,我实在有些不舒服,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罢。”

邵寒渊点了点头,正好皇帝点了他的名字,叫他上前去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什么都没要,只为我请封诰命。

皇帝拍掌大笑,既是觉得他懂得分寸,没有功高盖主之嫌,又觉年轻夫妻琴瑟和鸣,很是叫人喜欢,当即应允。

一时间在场之人的眸光全落在了我身上,有艳羡的、有嫉妒的,当然,其中还有谢北润幽沉的视线。

邵寒渊谢了皇帝恩典,而后道:“臣的爱妻有了三个月身孕,臣不舍妻子辛苦,请陛下恕臣之过,容臣与爱妻先行离席。”

这话一说,满宴都是恭喜声,连皇帝都哈哈大笑,我却觉得后脊发凉。

谢北润看着我的视线更幽深毒辣,好似上一世禁锢我的铁链此刻就在我身后蓄势待发,只等着将我牢牢锁住。

我直冒冷汗,听着上首皇帝准允的声音,这才终于等到邵寒渊缓步走向我。

他温柔的掌心抚在我身后,将我一点点搀扶起身:“娘子,咱们这就回家。”

我忙不迭点头,起身时邵寒渊走在我身后,将谢北润的视线彻底隔绝开来。

走在出宫门的路上,我心中想着,谢北润上一世能在太子手中夺得帝位,自然不能太小觑了他,这一世也得早做准备才行。

可皇帝身边的内侍突然追了上来:“侯爷留步,陛下叫奴才请您回去,还有两句话要亲自嘱咐侯爷。”

内侍生的脸熟,就连我也能看得出来,是紫宸殿的人,不管真假,既打着皇帝的名头,便不能不去,否则定是要让皇帝以为侯府有二心。

邵寒渊将侍卫留在我身侧护我,叫我不要乱走,就在这里等着他。

我心中不安,却也知道他不得不去,只能点点头叫他一切放心。

可当他身影刚消失在不远处,身后却响起似从地狱阎罗蔓延出的声音——

“凝儿,你怀有身孕,本王竟还未亲自向你道喜。”

我猛然回首,只见谢北润从那幽暗之处缓缓走出。

他此刻的气度,与上次相见时简直判若两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凝儿,许久未见,你竟已认不出我?凝儿,你也是从过去回来的,对不对?所以你才会移情别恋,如此决绝,不愿与我成婚。”

我只觉浑身如坠冰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与我一样,竟也重生归来。

我强自镇定心神,静静回望着他。

我为何要惧怕他?这一世的我,有邵寒渊护在身旁,而这一世的他,却惹得帝后厌烦,让太子对他更加记恨。即便他有上一世的记忆又如何,他再也无法只手遮天。

我也冷冷出声:“还请王爷自重,唤我一声邵夫人。”

这话却似彻底将他激怒,让他这一晚上强撑的冷静瞬间消失殆尽:“什么邵夫人,你是我的妻,你我拜过天地,入了皇室玉牒,即便讲究个先来后到,也是我先他后!”

邵寒渊留下的侍卫迅速挡在我身前,护着我,挡住了他想要向前拉扯我的动作。

我心里也清楚,他既已把话说得如此透彻,我重活一世的事,便再也瞒不住邵寒渊了。

但我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他会不会觉得他的娘子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会不会给我祛邪逼我喝符水,我只是对着谢北润嘲讽一笑:“原来王爷还知晓成亲是要拜天地的,当初与我拜天地的,不是你的贴身内侍吗?与你又有何干系。”

我紧紧盯着他铁青的面色:“至于皇室玉牒,王爷怕是糊涂了,与你一同上皇室玉牒的,是喻舒清,并非是我。”

我轻轻抚着小腹,想起了上一世失去的那个孩子。

尽管那时我已对谢北润彻底死了心,但落胎药的苦涩、小腹钻心的剧痛,还有从我腿间缓缓流出的鲜血,都让我难以忘怀。

若论愤怒,我应比他还要愤怒;若论怨恨,我自是该比他更怨恨。

“我不明白王爷是哪来的脸面拦我的路,如今的一切不都是王爷所求的吗?喻舒清是你的正妻,之前从选秀开始的错误,如今也已全部弥补,你凭什么还拦着我不放!”

谢北润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我要的不是她,是你,一直都是你!”

他狰狞的面容让人看了,就仿佛能感受到他挖心噬骨的痛苦:“是我悔悟得太晚,你死后我才明白,你我多年相伴,我早已爱上了你,喻舒清只是我的执念罢了,你死后,我便已将你的名字写入了皇室玉牒,你我分明是真正的夫妻。”

他摊开双臂,脸上近乎狂热:“上穷碧落下黄泉,你看,我来寻你了。”

我除了毛骨悚然之外,只觉得他让我更加恶心,我本就因有身孕而害喜,两相叠加之下,直接捂着胸口干呕起来。

谢北润满脸担忧地想要上前,却仍旧被侍卫死死拦住,他焦急地喊道:“凝儿,只要你将他的孩子落了去,我就可以不怪你,你的忤逆我全都既往不咎……”

我阻止他再说这些疯话:“我与我自己的丈夫成婚生子,哪里轮得到你来既往不咎?”

谢北润当即反驳:“邵寒渊他狼子野心!上一世他竟敢藐视皇恩,推翻我谢氏朝纲,我只恨这一世没有早些想起过往,竟叫他先一步将你夺走,还玷污了你的身子!”

我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唇,回头嗤笑道:“你可真让人恶心,亏我还曾一直以为,你待喻舒清尚有真心,如今看来你根本没有心,你只是贱骨头,谁不要你,你偏要去缠着谁!”

我笑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你在意的喻舒清拿你当傻子愚弄,你以为她被迫委身太子,实际上她从选秀之时就故意与我换了衣裳,她想嫁的从来不是你!”

谢北润双眸猩红,显然已是怒不可遏,侍卫眼见拦不住他,只得拔剑相向,他当即怒喝一声:“狗奴才,你敢在宫中对本王动手,莫不是生怕旁人不知你主子的狼子野心!”

也就在此刻,邵寒渊匆匆赶了回来,直接上前将我揽入怀中。

“王爷勾结紫宸殿内侍假传圣旨,究竟是谁狼子野心,到陛下面前一辩便知!”

谢北润禁足的日子又延长了,这是邵寒渊从宫中回来后告诉我的。

闺房之中,我与他将上一世的事全部坦白,他听了以后沉默很久,而后将我紧紧搂在怀中。

“看来我在你上一世很没用,竟没能好好护住你。”

我埋首在他怀中,将他的手拉过来,贴在我小腹上:“谢北润是首恶,我是糊涂错,但你是万万没有错的,你如今是咱们孩子的父亲,我相信这一世,咱们一定好好的。”

邵寒渊向我郑重应了一声是。

此后一段时日,他开始忙了起来,我知晓,他投效了太子。

半年后,谢北润起兵夺位,邵寒渊与太子护驾,将谢北润斩杀在玄武门外。

太子的人查抄宸王府,将王妃喻舒清带回太子府为婢,惹得京都出了许多闲谈。

我亲眼看见谢北润的头被砍下,终是长舒一口气。

我在马车之中,看到不远处太子也带着喻舒清来看谢北润的惨状。

喻舒清已没了过往见到她时那副矜贵模样,消瘦的撑不起衣裳,面颊也凹了下去,整个人似雨打浮萍,被太子随意捏握着。

马车路过时,我听见太子讥讽道:“你一人辗转在我们两人之间,莫不是真以为能将我们二人玩弄股掌之间?”

紧接着马车内便传来低声哀饶的声音。

这是喻舒清咎由自取,我放下车帘,离开了这里。

前世今生,我与他再没了瓜葛。

一个月后,我生了一对龙凤胎,邵寒渊将我搂在怀中,这一世的安稳日子,才刚刚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