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和傅西宸结婚两年 我终于明白他娶我只因为我和他初恋同名同姓 上
发布时间:2025-11-18 00:00 浏览量:6
上篇
和傅西宸结婚两年,我终于明白他娶我只因为我和他初恋同名同姓。
他总在深夜呢喃“心安”,我却分不清他叫的是我还是她。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那份改名协议,原来他连我的名字都嫌多余。
我默默签下离婚协议,顺手提交了改姓申请。
从此京圈少了个傅太太,多了个事业女王辛安。
他却红着眼拦住我:“你凭什么改掉我的姓?”
我轻笑:“傅总,现在连你公司股份都在我名下,你还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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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名牌
傅西宸回来的时候,已是深夜。
傅心安蜷在客厅宽大的沙发上,电视屏幕兀自闪烁着,幽蓝的光映着她半张侧脸,没什么血色的唇微微抿着。玄关处传来钥匙落在水晶盘里的清脆声响,接着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沉闷动静,由远及近。
她没动,只在他带着一身清冽酒气与淡淡烟草味靠近时,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隔绝了电视的光源,将她完全覆在他的影子里。他俯身,微凉的手指穿过她散在颊边的发丝,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他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她锁骨上方,那里空无一物。
“给你拍的那条钻石项链,怎么不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酒后微醺的沙哑,没什么情绪,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傅心安依旧闭着眼,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满室的寂静:“太沉了,压得脖子疼。”
傅西宸轻哼了一声,辨不出是信了还是懒得深究。他收回手,直起身,扯了扯颈间束缚的领带,动作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不经意流露出的不耐与掌控感。
“随你。”他丢下两个字,转身便往楼上走,“明天有个酒会,下午司机会送礼服过来,记得戴上。”
脚步声消失在楼梯转角。
傅心安这才缓缓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清明的枯寂,没有半分睡意。
两年了。
从她带着一颗滚烫的、满是爱慕的心嫁进这栋冰冷的、如同傅西宸本人一样华丽而疏离的别墅,已经整整两年。
七百多个日夜,足以将最初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磨得粉碎。
她记得新婚夜,他也是这般带着酒气,吻她的时候,唇齿间含糊地溢出两个字:“心安……”
那时她羞红了脸,心如擂鼓,以为那是情人间的呓语。
后来才明白,那或许只是一次次的透过她,呼唤着另一个拥有同样名字的女人。
一个他爱而不得,最终远走异国,让他念念不忘的旧日恋人。
而她傅心安,不过是因为恰好同名同姓,成了最蹩脚、最可悲的替代品。
他娶的不是她,只是“傅心安”这个名字。
起身关掉电视,客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她摸索着走上旋转楼梯,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主卧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在洗澡。
傅心安推开房门,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永不熄灭的霓虹光影,走到衣帽间门口。
他的西装外套随意丢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她顿了顿,走过去,习惯性地想替他挂起来。
指尖触到冰凉顺滑的西装面料,一个硬物硌了她一下。她垂眸,从他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张薄薄的卡片。
是一张酒店房卡。
烫金的logo,彰显着其不俗的档次和价格。
京市最高端的酒店之一,离他公司不远。
傅心安的指尖瞬间变得比那房卡还要冰凉。她捏着那张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水声停了。
浴室门被拉开,蒸腾的热气涌出,带着他惯用的雪松沐浴露的味道。傅西宸只围着一条浴巾走出来,精壮的上身还挂着未擦干的水珠,发梢湿漉漉地滴着水。
他看到站在衣帽间门口的她,以及她手中那张醒目的房卡,脚步顿了一下。
昏暗的光线里,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只有那双深邃的眼,依旧锐利,带着洞悉一切的冷漠。
“忘了拿出去。”他走过来,语气平淡无波,伸手便要从她指间抽走房卡。
傅心安却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傅西宸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怎么?”
“明天……”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明天的酒会,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助理会安排。”他的目光落在她依旧紧攥着房卡的手上,语气里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峭,“给我。”
那两个字,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傅心安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房卡被他轻松取走,随手扔在了旁边的斗柜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越过她,走向衣柜去找睡衣,再没多看她一眼。
仿佛刚才那段插曲,无关紧要,甚至不值得他多费唇舌解释一句。
傅心安站在原地,背对着他,听着身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房卡冰冷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一路蔓延,冻僵了她的整颗心脏。
她慢慢抬起眼,目光没有焦点地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
衣帽间中央的岛台玻璃柜下,丝绒衬垫上,那条他刚刚问起的钻石项链正静静地躺在那里,每一颗切面都在微弱光线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价值不菲,却也沉重得如同枷锁。
就像“傅太太”这个头衔。
光鲜,亮丽,令无数人艳羡。
内里却早已爬满了虱子,腐朽不堪。
她曾经以为,只要她足够努力,足够温顺,足够像他记忆里的那个影子,总有一天,能焐热他那颗冰冷的心。
可现在,握着这张突如其来的房卡,回想这两年来无数个他晚归的夜,无数个带着陌生香水味的瞬间,无数句含义不明的“心安”……她一直以来自欺欺人构筑起的脆弱堡垒,轰然倒塌。
原来,她连一个合格的替代品都算不上。
替代品至少还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属于别人的名字。
而她,连“傅心安”这三个字,或许都快要不是她的了。
一个荒唐又清晰的念头,如同黑暗中破土而出的藤蔓,猛地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是不是,连保留这个名字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个认知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她最后一道防线。
傅西宸换好睡衣,径自走向大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背对着她这边。
傅心安在原地又站了许久,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才缓缓转身,悄无声息地走向浴室。
关上门,锁死。
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窗外霓虹的光芒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那里曾经戴着一枚硕大的钻戒,象征着傅太太的身份,也像一道无形的烙印。
今天下午,她刚把它摘下来,收进了首饰盒的最底层。
当时只是觉得戴着碍事,现在想来,或许是潜意识里,早已做好了某种准备。
她蜷起双腿,将脸深深埋进膝盖。
没有眼泪,只是觉得累,一种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无边无际的疲惫。
两年婚姻,如同一场漫长而孤独的跋涉,她耗尽了所有热情和力气,却始终走不到终点,也找不到来时的路。
如今,连唯一与她捆绑的名字,似乎也成了一种讽刺,一种她不再配拥有的奢望。
黑暗中,她轻轻环抱住自己。
指尖在冰凉的手臂上无意识地收紧。
有些东西,是时候该彻底了断了。
不仅仅是一段婚姻。
或许,连同这个姓氏,这个名字。
第二章 旧影
第二天的酒会,设在京市顶级的私人会所“云巅”。
傅心安穿着傅西宸助理送来的高定礼服,一身缀满碎钻的香槟色长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和不盈一握的曲线。颈间戴着那条沉甸甸的钻石项链,流光溢彩,与她无名指上重新戴回的钻戒交相辉映。
她挽着傅西宸的手臂,唇角噙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步履从容地踏入觥筹交错的名利场。
傅西宸一如既往的沉稳矜贵,应对自如。他偶尔会侧头与她低语一两句,姿态亲昵,扮演着一对恩爱夫妻该有的模样。
傅心安配合着,点头,微笑,偶尔回应几个字。
心却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西宸,傅太太。”一个相熟的老总端着酒杯过来寒暄,“真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啊。”
傅西宸举杯示意,淡淡一笑:“李总过奖。”
那位李总目光落在傅心安身上,带着几分打量,笑道:“傅太太今天这身真是光彩照人。说起来,傅总对‘心安’真是宠溺,这条‘星河之吻’项链,我记得是去年在苏富比拍下的吧?当时可是轰动一时。”
“心安”两个字,被他刻意加重了语气,带着点暧昧不明的意味。
傅心安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顿,指尖冰凉。
傅西宸面不改色,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喜欢就好。”
他侧眸看了傅心安一眼,那眼神在外人看来温柔缱绻,只有傅心安能读懂其中深藏的警告与提醒——扮演好你的角色。
李总哈哈一笑,又聊了几句生意场上的事,便识趣地走开了。
傅心安垂下眼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讥诮。
他喜欢?他喜欢的,不过是“傅心安”这个符号所代表的,他对另一个女人的执念罢了。
她不过是这个符号的载体。
酒会过半,气氛愈加热络。傅心安觉得胸口有些发闷,那项链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低声对傅西宸道:“我去下洗手间。”
傅西宸正与人谈事,闻言只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傅心安松开他的手臂,提着裙摆,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相对安静的走廊尽头。
用冷水拍了拍脸,看着镜中那个妆容精致、珠光宝气,却眉眼间写满倦怠的女人,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谁?
是傅心安?还是那个被叫做“傅太太”的空壳?
整理好情绪,她拉开洗手间的门,刚要走出去,旁边安全通道虚掩的门后,传来几个女人压低的交谈声,清晰地钻入她的耳膜。
“……啧,看她那样子,还真把自己当正牌傅太太了?”
“不就是仗着名字沾了光嘛?要不是跟那位同名同姓,傅总能看得上她?”
“听说那位要回国了?真的假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没看见傅总最近应酬都多了?我看啊,这位‘傅太太’的好日子,怕是到头咯。”
“本来就是捡漏上位的,还真以为能坐稳位置?傅总心里装着谁,圈子里谁不知道?”
“说起来,她今天戴那条项链,不就是当年傅总想送给那位,结果没送出去的嘛……”
刻薄的议论声像细密的针,扎进傅心安的耳膜,刺穿她最后的自欺欺人。
原来,就连这条项链,也是沾了别人的光。
她站在原地,手脚冰凉。安全通道内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带着幸灾乐祸的窃笑。
她没有冲出去理论,也没有失态。
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仿佛那些话语谈论的是另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直到里面的人似乎说够了,脚步声渐远,她才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上锁骨间那颗最大的、冰凉的钻石。
指尖传来的寒意,直透心底。
原来如此。
所有的偏爱,所有的纵容,甚至那些看似深情的凝视与呢喃,都不过是透过她,投射在另一个影子上的光影。
她存在的意义,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拙劣的复制品。
而现在,正主即将归来。
她这个赝品,是时候该退场了。
回到酒会现场,傅心安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笑容依旧得体。傅西宸正与人交谈,目光扫过她时,似乎顿了顿,但并未多问。
酒会结束,坐进回程的劳斯莱斯后座,车厢内一片死寂。
傅西宸闭目养神,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冷硬而疏离。
傅心安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城市的夜晚繁华依旧,却再也照不进她荒芜的心。
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傅西宸。”
他睁开眼,侧头看她,似乎有些意外她会主动开口,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
“嗯?”
“如果……”傅心安依旧看着窗外,声音飘忽得像是一缕烟,“如果我改个名字,你会同意吗?”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她想知道,在她彻底失去利用价值之前,在他心里,对她这个人,对这个名字,是否还有一丝一毫的,属于她傅心安本身的在意。
傅西宸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眉头蹙起,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至极的问题。
他打量着她,目光锐利,带着审视,仿佛想从她平静无波的侧脸上看出些什么。
半晌,他嗤笑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冰冷:
“改名?傅心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安分守己地做好你的傅太太,别动那些不该动的心思。”
“你的名字?”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棱,狠狠砸在她心上,“从你嫁给我那天起,它就不单单是你的了。它代表着傅家的脸面。”
“所以,别再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他说完,便重新闭上眼,不再看她。
仿佛多给她一秒钟,都是浪费。
傅心安缓缓转回头,重新望向窗外。
玻璃窗上,隐约映出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和那双彻底沉寂下去的眼眸。
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之火,被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掐灭。
原来,在他眼里,她连决定自己名字的权利都没有。
“傅太太”这个头衔是枷锁。
“傅心安”这个名字,又何尝不是?
她轻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也好。
这样,她离开的时候,就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第三章 尘埃
回到那座冰冷的别墅,如同回到一个华丽的金丝笼。
傅西宸径直去了书房,似乎总有处理不完的公事。傅心安没有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宵夜,或是温一杯牛奶端上去。她独自一人走上旋转楼梯,回到主卧。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进了与主卧相连的衣帽间。
她打开最底层那个从不轻易动用的保险柜,输入密码。柜门滑开,里面没有珠宝首饰,只有一些重要的文件,以及……一份她早已准备好,却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的协议。
离婚协议书。
纸张微微有些泛黄,显示它已经被存放了有一段时日。她拿出那份协议,指尖拂过上面冰冷的宋体字,最终停留在右下角,那片空白的签名处。
当初准备这个,或许内心深处,早已预见了这场婚姻的结局。
她拿着协议,走到书桌前,拧开一支钢笔。
笔尖悬在纸张上方,微微颤抖。
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如同破碎的胶片,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初见他时的惊艳与心动,新婚时的忐忑与甜蜜,发现真相时的刺痛与绝望,无数个独守空房的夜晚,酒会上那些刺耳的议论,还有他冰冷而不耐的眼神……
最后,定格在昨夜,他面无表情从她指间抽走房卡的那一幕。
以及今天在车里,他那句“它就不单单是你的了”。
笔尖终于落下。
“傅心安”三个字,一笔一划,清晰地烙印在签名处。不再是往日那种带着讨好和模仿意味的、娟秀的字体,而是带着一种决绝的、力透纸背的锐气。
写完最后一笔,她放下钢笔,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心中没有想象中的痛彻心扉,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拿起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走出主卧,来到书房门口。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透出一条缝隙。里面传来傅西宸讲电话的声音,不同于往常的冷硬,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温和的耐心。
“……嗯,知道了,航班信息发我助理就行。”
“住处安排好了?不合适就换。”
“这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处理。”
……
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傅心安站在门外,光影分割了她的脸,一半明,一半暗。
她没有再听下去,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傅西宸正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讲电话,听到动静,他握着手机,皱着眉回过头。看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对着电话那头的语气依旧温和:“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等你落地再说。”
他挂断电话,转过身,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恢复了惯常的冷漠:“有事?”
目光落在她手中拿着的那份文件上时,他眼神微凝。
傅心安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走过去,将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放在了他宽大的红木书桌上。
纸张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一声“啪”。
傅西宸的视线落在协议最上方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上,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傅心安,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冒犯的震怒:“傅心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傅心安迎上他震怒的目光,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傅西宸,我们离婚吧。”
傅西宸死死地盯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他胸膛微微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但很快,那怒气又被一种极致的冰冷所取代。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怎么?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引起我的注意?还是觉得,离婚能分到更多?”
他拿起那份协议,看都没看具体条款,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当看到那个清晰决绝的签名时,他的眼神更是冷得能冻伤人。
“傅心安,你最好想清楚。”他语气森然,“签了字,就没有回头路了。傅家给你的,我都能收回。”
“我想得很清楚。”傅心安看着他,眼神如同沉寂的湖面,不起丝毫涟漪,“傅家给我的,除了这身看似光鲜的行头,和这个让我喘不过气的姓氏,还有什么?”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至于收回?傅总请便。我只要自由。”
“自由?”傅西宸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离开傅家,离开我,你以为你能有什么?你那个破落的家,还能给你什么支撑?”
“那就不劳傅总费心了。”傅心安微微颔首,“协议里的财产分割,我只要了我应得的那部分,以及……我嫁妆带来的那家小公司。傅总没意见的话,就签字吧。”
傅西宸盯着她,眼神阴鸷。
他没想到她会如此决绝,更没想到她竟然早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连财产分割都写得清清楚楚。
她只要了她婚前那家微不足道的小公司和一部分法律明确规定属于她的财产,对于傅家的庞大家产,她几乎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
这完全不符合他预想中,她可能会借此狮子大开口的场景。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极其不悦。
“如果我不签呢?”他冷冷道。
“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傅心安语气依旧平淡,“我想,傅总也不希望闹上法庭,让媒体看笑话吧?毕竟,傅氏集团的股价,最近似乎不太稳定。”
傅西宸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没想到,她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他沉默着,目光如利刃般在她脸上逡巡,似乎想找出她一丝一毫的犹豫或者伪装。
但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的决绝。
半晌,他忽然冷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钢笔。
“好,傅心安,如你所愿。”
龙飞凤舞的“傅西宸”三个字,落在了她名字的旁边。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留恋。
签完字,他将钢笔随手一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靠在书桌边,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滚吧。”他吐出两个字,冰冷刺骨。
傅心安没有在意他的态度。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份已经生效的离婚协议,仿佛拿着通往新世界的钥匙。
她仔细地对折好,放进随身携带的手拿包里。
然后,她抬起头,看向傅西宸,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微笑。
“再见,傅总。”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书房。
没有回头。
傅西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那挺直的脊背,决绝的步伐,无一不彰显着她的去意已决。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狠狠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
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傅心安回到主卧,以最快的速度换下了那身沉重的礼服和珠宝,穿上了一身简单的衬衫长裤。她只收拾了一个小小的行李箱,装了一些必要的证件、少量现金和几件贴身的衣物。
其他的,无论是华服还是珠宝,她一件都没带。
那些都不属于她。
属于她的,只有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和她自己。
拖着行李箱走下楼梯时,客厅的座钟敲响了午夜十二点的钟声。
沉闷,悠长。
如同为她这场为期两年的荒唐婚姻,画上的休止符。
别墅里静悄悄的,佣人们早已休息。傅西宸也没有出现。
很好。
她拉开别墅厚重的大门,晚风带着初夏的微凉,瞬间涌入,吹起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深吸一口气,抬步迈了出去,再也没有回头。
夜色浓重,将她单薄的身影渐渐吞没。
身后,那栋象征着她两年婚姻的华丽牢笼,在夜色中沉默矗立,很快便与她再无瓜葛。
新的篇章,从她踏出这道门开始,将由她自己书写。
第四章 新生
三个月后。
京市CBD核心区,一家名为“心安创投”的公司悄然入驻了最高档的写字楼之一。
公司规模不大,但装修风格极具格调,冷硬的金属线条与温润的原木色彩巧妙结合,透露出主理人独特的品味与低调的野心。
办公区内,员工们步履匆匆,却秩序井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种蓬勃的朝气。
总裁办公室内。
傅心安——不,现在应该叫她,辛安。
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如织的车流与渺小的行人。身上穿着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
褪去了作为“傅太太”时的柔顺与隐忍,如今的她,眉宇间多了几分锐利与干练,眼神沉静而坚定,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场。
三个月前,她带着那份离婚协议,几乎是净身出户地离开了傅家。
她没有回那个并不能给她多少温暖的原生家庭,而是直接住进了公司附近的一套高级公寓,用自己婚前积攒的、以及离婚时分得的、在傅西宸看来微不足道的那笔资金,付了首付。
然后,她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这家以她嫁妆那家小公司为基础,重新整合资源、调整方向后成立的创投公司。
“心安创投”。
取“心安”二字,不再是依附于谁的姓氏,而是“心之所安,一往无前”之意。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附庸,只是辛安。
“辛总,”助理小林敲敲门走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她桌上,“这是‘灵境科技’的尽调报告最终版,法务和财务都已经审核过了,没有问题。”
辛安转过身,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拿起报告快速浏览着。
“灵境科技”是一家专注于VR虚拟现实技术应用的新兴公司,团队年轻有冲劲,技术壁垒较高,市场前景广阔。这是“心安创投”成立以来,准备投资的第一个重大项目。
“约一下灵境的张总,”辛安合上报告,语气果断,“明天上午十点,我要和他最后敲定投资细节。”
“好的,辛总。”小林应下,又道,“另外,今晚七点,寰宇集团举办的慈善晚宴,您之前答应出席的。礼服和造型师已经准备好了。”
辛安揉了揉眉心,略感疲惫,但眼神依旧清明:“知道了,到时候提醒我。”
这三个月,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了工作中。既要处理原公司的遗留问题,又要为新公司的发展方向绞尽脑汁,还要频繁出席各种商业活动,拓展人脉,寻找优质项目。
很累。
但前所未有的充实。
每一次成功的谈判,每一个敲定的项目,都让她感受到一种踏实的、属于自己的价值。
这种价值,不是作为“傅太太”时,别人因为傅西宸而给予的奉承和谄媚所能比拟的。
傍晚,造型师为她打理好一切。
镜中的女人,身着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款式简洁优雅,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却愈发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清冷卓绝。颈间空空如也,没有佩戴任何首饰,反而更添几分独立与自信。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缓缓露出一个微笑。
很好。
今晚的慈善晚宴,名流云集。
这也是她离婚后,第一次正式在如此公开的场合,以“辛安”的身份亮相。
她知道会遇到谁。
也准备好了,面对一切。
第五章 狭路
寰宇集团的慈善晚宴,设在自家七星级酒店的宴会厅。
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觥筹交错。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悉数到场。
辛安手持一杯香槟,独自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全场。她看到了不少熟面孔,有些人在与她对视时,明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即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那是……傅太太?”
“什么傅太太!早就离婚了!听说净身出户,没捞着什么好处。”
“真的假的?那她怎么还敢来这种场合?你看她那样子,好像跟没事人似的……”
“谁知道呢?不过你别说,离开了傅总,她这气质好像还更胜从前了?”
“装腔作势罢了!没了傅家,她算什么?”
议论声隐约传来,辛安恍若未闻,只是淡淡地移开目光,唇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也不需要证明什么。
时间会说明一切。
就在这时,宴会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傅西宸挽着一个穿着白色鱼尾礼服、容貌清丽柔美的女人,缓步走了进来。
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去,带着各种探究、好奇、以及看好戏的意味。
辛安也看到了。
那个白衣女人,她认得。财经杂志上见过,苏晚晴,苏家的千金,也是……傅西宸那位传说中的、爱而不得的初恋。
原来,她真的回国了。
傅西宸一身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一如往常。他身边的苏晚晴巧笑嫣然,姿态亲昵地依偎着他,两人看起来般配无比。
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不知是谁先注意到了角落里的辛安,目光在她和傅西宸、苏晚晴之间来回逡巡,气氛变得微妙而尴尬。
傅西宸显然也看到了她。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当看清她独自一人,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疏离与自信时,他的眼神骤然沉了下去,锐利如鹰隼。
他身边的苏晚晴,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辛安,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挽着傅西宸的手臂更紧了些,仰头对他说了句什么,姿态柔弱而依赖。
傅西宸收回目光,拍了拍苏晚晴的手背,低声安抚。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竟带着苏晚晴,径直朝着辛安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一场原配与“白月光”之间的精彩好戏。
辛安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走近。手中的香槟杯稳稳握着,没有一丝颤抖。
“傅总,苏小姐。”在两人站定在她面前时,她率先开口,语气礼貌而疏离,如同对待任何一个普通的商业伙伴。
傅西宸盯着她,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被他强行压下的怒意。
他还没开口,苏晚晴却柔柔地笑了起来,声音甜美:“这位就是辛安小姐吧?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漂亮有气质呢。”
她说着,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辛安空无一物的脖颈和手指,语气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只是……辛安小姐怎么一件首饰都没戴?是不是离开西宸后,日子过得不太顺心?如果需要帮助的话,可以跟我说,我和西宸都会……”
“不劳苏小姐费心。”辛安淡淡打断她,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清晰的讥诮,“戴不戴首饰,纯属个人喜好。毕竟,有些东西戴久了,容易沾染上不属于自己的味道,让人恶心。”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傅西宸,眼神冰冷。
苏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傅西宸的脸色更是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上前一步,逼近辛安,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辛安,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有什么问题吗?傅总。”辛安毫不畏惧地迎上他压迫感十足的目光,“还是说,傅总习惯了被人捧着,听不得半点真话?”
“你!”傅西宸眸中怒火翻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以为换个姓,玩点欲擒故纵的把戏,就能……”
“傅西宸。”辛安再次打断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是辛安,不是傅心安。请你,以及你身边的人,认清这个事实。”
她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于欲擒故纵?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辛安想要的东西,会靠自己堂堂正正地去拿,不需要,也不屑于,用任何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说完,她不再看脸色铁青的傅西宸和神情僵硬的苏晚晴,对着他们微微举杯示意,然后仰头,将杯中残余的香槟一饮而尽。
动作优雅,干脆利落。
放下酒杯,她转身,从容不迫地穿过鸦雀无声的人群,走向宴会厅的另一端。
墨绿色的裙摆在她身后划出一道决绝而优美的弧线。
留下傅西宸站在原地,望着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苏晚晴轻轻拉了他的手臂一下,声音带着委屈:“西宸……”
傅西宸猛地回过神,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咬牙道:“没事。”
但他眼底翻涌的震惊与怒意,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这个女人……
她怎么敢?!
她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他?那种仿佛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甚至令人厌恶的垃圾一样的眼神!
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傅西宸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一种前所未有的失控感,牢牢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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