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外遇果断离婚,女儿选择她爸,后来找我要钱,我:我是你后妈
发布时间:2025-11-15 20:09 浏览量:6
周六,下午三点。
烤箱里的空气正散发出焦糖和黄油混合的甜腻香气,带着一丝微苦。
我刚把一盘玛德琳蛋糕从烤盘里磕出来,滚烫的贝壳纹烙在我的指尖上。
手机就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屏幕上跳动着“赵鹏”两个字,像个讽刺的笑话。
我皱了皱眉,把手机按了免提,扔在铺满面粉的料理台上。
“说。”我的声音和烤箱的嗡鸣混在一起。
“小婉,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冲?”赵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点讨好的油滑。
我没理他,用抹刀刮着案板上凝固的黄油。
“是这样的,暖暖……她不是要参加那个什么国际中学生艺术节吗?要去趟新加坡。”
“所以呢?”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通电话的目的了。
打秋风的来了。
“费用有点高,你看……你这边能不能先支持一下?”
我停下手里的活,靠在冰凉的台面上,感觉一股无名火从脚底板蹿到天灵盖。
“赵鹏,我们离婚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女儿的抚养费和教育开销你全权负责。”
“我知道,我知道,但这不是特殊情况嘛!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我气笑了。
手头紧?
手头紧到能给他的新欢刘丽买最新款的手机,朋友圈里晒的那个包,我查过,五位数。
“那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林婉!你怎么能这么说?暖暖也是你女儿!”他终于撕下了那层温和的假面,开始上纲上线。
“在我签字离婚,暖暖哭着喊着选择你这个‘开明’的好爸爸时,她首先是你的女儿。”
电话那头沉默了。
空气里只剩下烤箱风扇的呼呼声,像一场小型的风暴。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一盘金黄的玛德琳,突然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离婚一年了。
赵鹏出轨,对象是他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刘丽,比他小十二岁。
我发现的时候很平静,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我只是把他手机里,他和那个女孩的亲密合照,连同他买给她的每一笔转账记录,都打包发到了他的工作邮箱和我们共同的家庭群。
那天晚上,他回来得特别早,眼睛无辜地望着我,像一只被冤枉的大型犬。
“小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当时正在给暖暖检查作业,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
“那是哪样?照片是P的?转账是银行系统出错?”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脸涨成了猪肝色。
十五岁的女儿赵暖暖从房间里冲出来,挡在他身前。
“妈!你别欺负爸爸!”
我看着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那一刻,心酸得无以复加。
赵鹏立刻找到了同盟,搂着女儿,痛心疾首地看着我:“你看你,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了!”
我被他这种颠倒黑白的斗争逻辑气得直想笑。
接下来的家庭会议,与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一场对我的批斗会。
赵鹏扮演着被强势妻子压迫多年的受害者。
暖暖则全程控诉我管她太严,不让她玩手机,不给她买名牌,不像“刘丽阿姨”那样温柔又善解人意。
哦,原来早就见过了。
我懂了。
我什么都没说,第二天就找了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
房子归我,存款对半,但他要拿房子价值的一半现金给我。车子归他。
最重要的,女儿的抚养权。
律师建议我争取,毕竟我是无过错方。
可当着律师的面,暖暖毫不犹豫地扑进了赵鹏的怀里。
“我要跟爸爸!妈妈太凶了!”
赵鹏得意地看了我一眼,仿佛赢得了一场世纪大战的胜利。
我点了头。
协议上,我放弃了抚养权,作为交换,我也不再承担抚养费和教育费用。
签字那天,天气很好。
我走出民政局,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赵鹏和暖暖,连同那个一直躲在车里不敢露面的刘丽,像一家三口似的,其乐融融地走了。
我卖掉了那套充满窒息回忆的房子,换了一笔钱,在老城区租了个小公寓,开了一家线上烘焙工作室。
生活终于回到了我自己的轨道上。
只是偶尔,女儿会发来信息。
“妈,我们同学都用最新款的手机了。”
“妈,我没生活费了。”
“妈,我想买条裙子。”
起初,我每次都会心软,几百几千地转过去。
直到有一次,她说学校要交一万块的什么“国际课程”费用。
我转了。
结果第二天,就在她一个同学的朋友圈里,看到了她背着香奈儿新包的照片。
配文是:“暖暖真是幸福,爸爸和新妈妈对她太好了!”
我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半天没喘上气。
我把截图发给了暖批,只问了一句。
“学校的钱交了吗?”
她半天没回。
晚上,赵鹏的电话就来了,还是那套说辞。
“孩子还小,爱慕虚荣是正常的,你当妈的,多担待点。”
“我不是她妈,”我冷冷地说,“我只是她的提款机。”
从那以后,我对她的所有金钱要求,都只有一个字:没有。
这次的新加坡艺术节,显然又是他们惯用的“薅羊毛”伎俩。
我以为我拒绝得够清楚了。
没想到第二天傍晚,我的门被敲响了。
是暖暖。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眼睛红肿,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妈……”她怯生生地喊我。
我堵在门口,没让她进。
“有事?”
“我跟爸爸吵架了……他,他不让我去新加坡了。”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他说你不出钱,他也没钱。”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出钱?”
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不是……我,我就是想你了。”
这话说的,连她自己都不信。
我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她瘦了,脸色也不太好,不像以前那样珠圆玉润。
我叹了口气,侧身让她进来。
屋子里弥漫着刚出炉的面包香气。
她吸了吸鼻子,眼睛亮了亮。
“好香啊。”
我没说话,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递给她,然后继续忙我的订单。
她就坐在小小的餐桌旁,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眼睛一直跟着我转。
“妈,你这里……好小啊。”
“嗯,一个人住,够了。”
“你为什么不找个大点的房子?爸说你卖房拿了不少钱。”
我把一盘饼干放进烤箱,设定好时间。
“钱要用来做生意,不是吃现成的。”我意有所指。
她又不说话了,低着头,手指抠着牛奶瓶的标签。
晚上,我给她下了碗面。
她吃得狼吞虎咽,好像饿了很久。
吃完,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我:“妈,我今晚能住这儿吗?”
“你爸不管你?”
“我不想回去看那个女人的脸色。”她撇撇嘴,“她就是个冒牌货,老黄瓜刷绿漆。”
我差点笑出声。
当初是谁说刘丽阿姨温柔又善解人意的?
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我没同意,也没拒绝,只是把客房的被子抱出来晒了晒。
她看起来很高兴,笑得像朵花。
晚上我躺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一夜无眠。
血缘这东西,真是个奇妙的枷锁。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准备当天的订单。
暖暖也起来了,穿着我的旧T恤,在我身边转来转去。
“妈,我帮你吧?”
“不用,你别添乱就行。”
她吐了吐舌头,拿起一个刚烤好的可颂,大口吃起来。
“真好吃!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
我看着她满足的样子,心里那块浸水的棉花,好像被阳光晒干了一点。
或许,她真的在慢慢变好。
或许,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认清现实。
这个念头,在我发现钱包里少了三千块现金和一张信用卡时,被击得粉碎。
那是中午,她走后,我去采购原料。
收银员说我卡里余额不足。
我愣住了。
那张信用卡额度五万,我平时很少用,专门备着应急的。
我立刻打电话给银行挂失,查询消费记录。
上午十点,一笔四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消费,在一家奢侈品店。
时间,正好是暖暖跟我说“下楼买瓶饮料”的时候。
我站在超市门口,人来人往,喧嚣嘈杂。
我却什么都听不见,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脑子都要被气炸了。
我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门锁换了。
然后,我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从中午坐到天黑。
我没有哭。
只是觉得,心好像被掏空了一块,冷风嗖嗖地往里灌。
赵鹏的电话是在晚上九点打来的。
他气急败坏。
“林婉!你把暖暖怎么了?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你是不是把她关起来了?”
我开了扬声器,继续包装我的饼干。
“我建议你先查查你那位好太太的信用卡账单,或者问问你的宝贝女儿,今天买了什么新战利品。”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们一家三口的‘艺术节’经费,我已经‘赞助’了。不用谢。”
我挂了电话,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世界清静了。
亲情被明码标价的时候,就已经过期了。
这件事,成了我心里的一根刺。
我开始更疯狂地投入工作,烘焙室的生意越来越好,从线上做到了线下,开了一家小小的实体店。
我还报了个品酒课,认识了一些新朋友。
其中一个,是教我们课的陈老师。
他叫陈默,一所大学的文学系教授,温文尔雅,说话不疾不徐。
他很喜欢我做的甜点,总是在下课后,绕过来买一块巴斯克蛋糕。
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会跟我聊卡佛和门罗,我会跟他讲酵母和面粉的区别。
我们开始约着一起看画展,听音乐会。
跟他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宁。
像是在一场狂风暴雨后,走进了一间温暖干燥的书房,空气里都是阳光和旧书的味道。
我们在一起了。
没有轰轰烈烈,就是很自然地,他牵起了我的手。
那天,他送我回家,在我店门口。
“小婉,我觉得,生活不该只有焦糖的甜,也该有红酒的醇。”
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笑了。
“陈老师,你这是在给我推销课程吗?”
他也笑了,握紧我的手。
“不,我是在申请成为你的终身学员。”
我的生活,似乎终于翻开了新的一页。
然而,有些人,总是不愿让你好好翻篇。
那天,我和陈默正在店里准备晚上的新品品鉴会。
门被推开,暖暖站在门口。
她身后,是满脸憔悴的赵鹏,和一脸不情愿的刘丽。
真是难得,这一家三口,又凑齐了。
暖暖看到我身边的陈默,愣住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陈默,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敌意。
“妈,他是谁?”
我还没说话,陈默就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你好,我叫陈默,是你妈妈的朋友。”
暖暖没理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妈,你怎么能这样?你跟爸爸才离婚多久?你就找了新的?”
那语气,仿佛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背信弃义的事。
我被她气笑了。
“赵暖暖,你是不是忘了,是你爸先出的轨,我们才离的婚。”
“那也不行!”她拔高了声音,“你这样对得起我爸吗?对得起我吗?”
我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觉得荒谬又可悲。
“我谁都对得起,唯独对不起我自己。”
“林婉!”赵鹏终于开口了,他一把拉过暖暖,护在身后。
“你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说吧,这次又是哪个国家的艺术节?”
赵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旁边的刘丽,一直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是……是我,”赵鹏的声音低了下去,“我……我被公司裁员了。”
我挑了挑眉,不意外。
在如今这个经济环境下,他那种不上不下、靠资历混日子的中年员工,是第一批被优化的对象。
“然后呢?”
“然后……丽丽她……她怀孕了。”
我看向刘丽的肚子,平坦如初。
刘丽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下意识地往赵鹏身后缩了缩。
“所以,你们是想告诉我,你们家要添丁了,让我这个前妻随份子?”我语气里的讽刺,连我自己都觉得刻薄。
赵鹏的脸彻底挂不住了。
“林婉!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我们好歹夫妻一场!”
“夫妻?赵先生,我们一年前就没关系了。你今天带着你的现任和女儿,跑到我这个前任的店里,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耐心,已经告罄。
“我……”赵鹏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暖暖开了口。
“妈,爸爸没钱了,刘阿姨怀孕了要花钱,我的学费也没着落了……你帮帮我们吧!”
她说着,又要哭。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
“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因为你是我妈啊!”她理直气壮地说。
“就因为我是你妈,所以我就活该给你们一家三口当牛做马,给你们的新生活买单?”
“我……”她被我问住了。
“赵暖暖,你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你要为你自己的选择负责。”
“当初,是你自己选了你爸。你享受了他和刘丽给你买的名牌,给你许诺的‘自由’,那你现在,也应该承担他们带给你的落魄和窘迫。”
我的话,像一把刀子,戳破了他们最后的伪装。
暖暖的脸“唰”地一下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
赵鹏恼羞成怒。
“林婉,你太狠心了!暖暖再怎么说也是你亲生的!”
“亲生的就可以当吸血鬼吗?”我反问,“赵鹏,你摸着良心问问你自己,离婚这一年,你除了把她当成向我要钱的工具,你还为她做过什么?”
“你教过她什么是对错吗?你教过她什么是责任吗?你没有!你只会用物质和纵容,把她变成一个眼瞎心盲的巨婴!”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胸口的怒火燃烧着。
陈默轻轻拍了拍我的背,递给我一杯温水。
他的存在,像一个定海神针,让我混乱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我喝了口水,看着面前这一家子。
“钱,我一分都不会给。”
“你们的生活,自己想办法。暖暖的学费,你去求亲戚朋友借也好,去打工赚钱也好,那是你这个当爹的责任。”
“现在,请你们出去,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我下了逐客令。
赵鹏愣住了,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决绝。
刘丽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鹏哥,我们走吧,别在这儿丢人了。”
赵鹏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拉着不情不愿的暖暖,灰溜溜地走了。
店里恢复了安静。
陈默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我。
“都过去了。”他声音很柔。
我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是啊,都过去了。
我以为,这件事真的就这么过去了。
生活总喜欢在你以为风平浪静的时候,再给你掀起一阵波澜。
大概两个月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是刘丽打来的。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惊慌。
“林婉姐,求求你,你快来医院一趟吧!暖暖……暖暖她出事了!”
我心里一紧。
“怎么回事?”
“她……她跟同学去骑摩托车,摔了,腿断了……”
我脑子“嗡”的一声。
虽然对这个女儿已经失望透顶,但听到她出事,心还是揪成了一团。
我跟陈默说了一声,立刻开车赶往医院。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找到了急诊室,赵鹏正蹲在墙角,抱着头。
刘丽挺着微凸的肚子,在一旁焦急地踱步。
看到我,她像看到了救星。
“林婉姐,你可来了!”
“暖暖呢?”
“在里面,医生说要马上手术,不然腿就保不住了!”
“那就手术啊!”我吼道。
刘丽快哭了。
“可是……我们没钱交手术费。”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又是钱。
“差多少?”
“五万……我们现在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我看着赵鹏,他依然蹲在那里,像个鸵鸟。
我走到他面前,踹了他一脚。
“起来!”
他抬起头,满脸泪痕,胡子拉碴。
“小婉,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凑钱!”
“我借遍了,没人肯借给我了……”他声音里带着绝望。
我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男人,如今落魄潦倒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快意,只有无尽的悲哀。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活该,只有自找。
我转身走向缴费窗口。
刘丽跟在我身后,千恩万谢。
“林婉姐,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我没理她。
我不是好人,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因为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爹,而没了一条腿。
我刷了卡,签了字。
手术很顺利。
暖暖被推出来的时候,麻药还没过,睡得很沉。
她的左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脸色苍白得像纸。
我看着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赵鹏和刘丽围在病床前,嘘寒问暖。
我像个局外人。
我在医院陪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陈默给我送来了早饭。
他看到我疲惫的样子,很心疼。
“回去睡会儿吧,这里我帮你看着。”
我摇了摇头。
“没事,我不累。”
暖暖醒了。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赵鹏赶紧凑过去。
“暖暖,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暖暖没说话,眼泪掉了下来。
刘丽在一旁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眼泪。
“不哭不哭,医生说养好了就没事了。”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仿佛我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鸡汤,记得喝。”
说完,我转身就走。
“妈!”
暖暖突然叫住了我。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手术费……是你交的吗?”她声音很小。
“你爸交的。”我说。
我不想让她觉得,我还会无条件地为她兜底。
有些恩,不能让她轻易地领。
从那天起,我每天都会炖好汤,送到医院。
但我从不进病房,交给护士就走。
赵鹏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感谢我。
我只说:“钱算我借你的,记得还。”
暖暖出院那天,我去接了她。
赵鹏和刘丽要上班,没时间。
我办好出院手续,扶着她坐上轮椅。
她一路都很沉默。
快到他们家楼下时,她突然开口。
“妈,我们能聊聊吗?”
我把车停在路边。
“聊什么?”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看着她,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不讨厌。”
“那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淡?”
“暖暖,我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你。”
“我把你当女儿,你把我当提款机。”
“我关心你,你觉得我烦,我管束你,你觉得我凶。”
“我放手让你去过你想要的生活,你又反过来指责我狠心。”
“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眼圈又红了。
“对不起……”她小声说。
这是她第一次,真心地跟我说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
“腿还疼吗?”
她摇了摇头,眼泪却掉了下来。
“妈,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
我把她送回家,刘丽开了门。
看到我,她有些尴尬。
“林婉姐,辛苦你了。”
我把暖暖交给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的手机响了。
是陈默。
“在哪儿呢?”
“在路上。”
“抬头看。”
我一抬头,看到他正站在我店门口,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
阳光下,他的笑容比花还灿烂。
我把车停在他身边,摇下车窗。
“你怎么来了?”
“来接我的女王陛下回宫。”他笑着说。
我看着他,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
是啊,我为什么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人和事,而忽略了身边真正的幸福呢?
我和陈默结婚了。
没有办婚礼,只是请了几个最好的朋友,吃了顿饭。
我们把我的小公寓退了,搬进了他那套宽敞明亮的大房子。
房子里有个大大的阳台,被他改造成了我的专属烘焙区。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空气里永远飘着幸福的味道。
我以为,我和赵鹏、暖暖他们的故事,已经彻底画上了句号。
直到那天。
那天是周末,我和陈默正在家看电影。
门铃响了。
陈默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暖暖。
她已经拆了石膏,但走路还有点跛。
她看到陈默,愣了一下。
“叔叔好,我找我妈。”
陈默回头看了我一眼,让我过去。
我走到门口,看着她。
“有事?”
“妈,我……我能进去说吗?”
我让她进了门。
她看着这间陌生的房子,有些局促。
“妈,你搬家了?”
“嗯。”
“这里好大……”
我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
“说吧,什么事。”
她捧着水杯,犹豫了半天。
“妈,我……我想出国读书。”
我看着她,没说话。
“我联系好了一所英国的艺术学校,这是他们的录取通知书。”她从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过来,扫了一眼。
是真的。
“所以呢?”
“学费和生活费……很高。”她声音低得像蚊子叫。
我把信还给她。
“这是你应该跟你爸商量的事。”
“我爸他……他现在在送外卖,刘阿姨的肚子越来越大,马上就要生了,他们根本没钱。”
“所以,你又来找我了。”
我陈述着一个事实,语气平静无波。
她点了点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期盼。
“妈,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只要你帮我这一次,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将来加倍还给你!”
她信誓旦旦。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几年前,那个为了一个名牌包,骗我说要交“国际课程”费用的女孩。
人的本性,真的那么容易改变吗?
我笑了笑。
“赵暖暖,你是不是忘了,我已经再婚了。”
她愣住了。
“什么?”
“我和陈默叔叔,上个月已经领证结婚了。”
我站起身,走到陈默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所以,这个家,现在是陈默叔叔的家,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根据婚姻法,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属于我们的婚后共同财产。”
暖暖的脸色,一点点变白。
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我继续说。
“而你,赵暖暖,你的父亲是赵鹏,母亲是我,林婉。但在我们离婚时,你的抚养权判给了你父亲。”
“所以,从法律上来说,赵鹏是你的唯一监护人,他有抚养和教育你的全部义务。”
“而我,现在是陈太太。”
我顿了顿,看着她震惊到呆滞的脸,一字一句地,清晰无比地说道:
“所以,从法律关系上来说,我是你后妈。”
“我的财产,没有义务为你的人生买单。”
“我的丈夫,更没有义务去抚养一个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
暖暖愣如木雕,嘴巴微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大概从来没想过,我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她的请求。
她以为,血缘是她永远的王牌。
她以为,只要她开口,我这个当妈的,就永远会心软。
她错了。
“妈……你……你怎么能这样……”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哪样了?”我问她,“我只是在告诉你一个成年人都该懂的道理: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
“你选择了你的父亲,享受了他带给你的所谓‘自由’和‘快乐’,你就必须承担他无法再为你提供优渥生活时,所带来的后果。”
“你不能一边享受着他的好,一边又想从我这里无限度地索取。”
“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陈默在我身边,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他什么都没说,但他的支持,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暖暖哭了。
这一次,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可是那是我的人生啊!我的梦想!就要这么毁了吗?”
“你的人生,应该由你自己负责,而不是指望别人来买单。哪怕那个人是你妈。”
“想出国,可以。自己去打工赚钱,去申请奖学金,去办助学贷款。路有很多,就看你愿不愿意走。”
“想走捷径,靠别人‘吃现成’,对不起,我这里,此路不通。”
我打开门。
“话我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甘、怨恨,还有一丝绝望。
最终,她擦干眼泪,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陈默关上门,把我拥进怀里。
“做得对。”
我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我是不是很狠心?”
“不,”他说,“你只是在教她成长。虽然,这个学费,有点贵。”
是啊,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些跟头,必须自己摔,有些伤,必须自己舔,才能真正记住疼。
那天之后,暖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我偶尔会从以前的朋友圈里,看到她的零星消息。
听说,她没有去英国。
听说,她高考成绩一般,上了一所本地的普通大学。
听说,她在大学里很努力,拿了奖学金,还一直在做兼职。
听说,赵鹏的外卖生意做得还行,刘丽生了个儿子,一家人过得鸡飞狗跳,但也算安稳。
我和陈默的生活,平静而幸福。
我的烘焙店开了分店,陈默也评上了博导。
我们会在周末的午后,一起窝在沙发里看老电影。
他会给我念诗,我会给他烤他最爱吃的苹果派。
我们都没有再提过暖暖。
直到我生日那天。
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没有寄件人信息。
拆开来,是一个手工制作的相框。
相框里,是我的一张照片,是我在烘焙台前笑得很开心的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偷拍的。
相框的木头上,歪歪扭扭地刻着一行字:
“妈妈,生日快乐。”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
卡片上,是暖暖的字迹,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妈妈:
见信如晤。
说‘对不起’太轻了,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混账事,让你伤透了心。
你那天说的话,我回去想了很久。
我曾经恨过你,觉得你无情。
但现在,我有点明白了。
你不是无情,你只是让我看清了现实。
我现在在读大学,学的广告设计。我用自己赚的钱,报了一个摄影班。这张照片,就是我拍的。这个相框,也是我自己做的。
我知道,这些跟你为我付出过的相比,不值一提。
但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努力学着‘对自己负责’。
你不用回信,也不用联系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的女儿,正在努力地,学着长大。
祝你,生日快乐,永远幸福。
爱你的,
暖暖”
我拿着那张卡片,看着窗外的阳光,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陈默走过来,从我手里拿过卡片,看了一遍。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我把那个相框,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旁边,是我和陈默的结婚照。
照片上,我们笑得一脸幸福。
我想,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局。
我们都找到了各自的生活,并且,都在为之努力。
至于那些曾经的伤害和怨恨,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毕竟,人总要朝前看。
亲情或许不是一张可以无限透支的信用卡,但它也不是一笔永远无法偿还的坏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