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牵着新欢要我离婚,刚签完就被踢出公司,他俩瞪大眼不可置信

发布时间:2025-11-14 00:46  浏览量:7

01 一份协议,两个签名

冰冷的空调风,正从头顶的中央出风口,绵密地吹在我的后颈上。

我办公室的空调,我亲手调的二十三度,四季恒温。可今天,我第一次觉得这风,冷得像刀子。

刀子的锋刃,是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两个人。

一个是我的妻子,葛宁。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连一丝头发都找不到凌乱的痕迹。她是我公司的首席运营官,是我并肩作战八年的爱人。

另一个,是奚自清。我们公司的天使投资人,董事会成员。他坐在葛宁身边,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靠背上,姿态放松,眼神却像鹰,锐利地锁定着我,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他们俩,就那么自然地坐在一起,近得几乎能闻到彼此身上混合的香水味。而我,坐在这张宽大的、象征着公司技术核心的办公桌后,像个局外人。

“星河,我们谈谈。”葛宁先开了口,声音和我记忆中一样清脆,只是少了往日的温度。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她从爱马仕的包里,拿出两份文件,轻轻放在茶几上,推到我面前。

“离婚协议。”她说,言简意赅。

我的手指僵在半空,那支派克钢笔的笔尖在草稿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墨点,像一个丑陋的句号。我正在为公司最重要的“天穹系统”优化核心算法,那是我们公司的心脏,是我一万多个日夜的心血。

现在,这颗心脏的主人,被要求签一份离婚协议。

我被气笑了。真的,是那种从胸腔里涌上来的、荒谬到极致的笑意。

“理由。”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

“我们不合适了。”葛宁的目光飘向窗外,避开了我的眼睛,“星河,你是个很好的技术专家,但你不是个好的丈夫。你只活在你的代码世界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你想要的生活?”我重复了一遍,目光缓缓移到她身边的奚自清身上,“他能给你?”

奚自清笑了,一种胜利者的、带着悲悯的笑。他终于开了口,声音醇厚,却字字诛心:“星河,你是个天才,这一点没人否认。但公司需要的是一个领袖,一个能带领大家走向资本市场的领袖。而葛总,她具备这样的潜质。”

他叫她“葛总”。

我叫她“阿宁”。

我们结婚五年,从大学相恋到一起创业,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的全世界。原来在别人的世界里,她早就是“葛总”了。

我的目光重新回到葛宁脸上:“所以,这是你们俩商量好的结果?”

葛宁的睫毛颤了颤,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公司正处于关键的融资阶段,奚总……自清会帮我。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

这四个字,像四颗钢钉,狠狠地钉进了我的脑子里。我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就在昨天晚上,她还靠在我怀里,说最近公司压力大,让我多担待。

我拿起那份协议,很厚。律师应该是奚自清找的,条款清晰,逻辑缜密,把我剥得干干净净。

婚后财产,这套我们一起住的房子归她,因为她说她喜欢那里的阳光。车子归她,因为她说她开习惯了。存款,一人一半。

最关键的,是我名下持有的公司百分之三十的创始股份。协议里写着,作为对她多年付出的补偿,我自愿将其中百分之二十,无偿转让给她。

我看得想笑。

“潘星河,”奚自清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耐烦,“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对公司最好,对你……也最好。”

“对我最好?”我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怎么个好法?”

“和平分手,你还能保留百分之十的股份,继续做你的首席技术官。年底分红,也够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了。”奚自清身体前倾,像是在给我最后的通牒,“如果你非要闹得难看,我想,董事会可能需要重新评估你的职位是否合适。”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用我的事业,来威胁我放弃我的婚姻和财产。

我看着葛宁,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不忍或者愧疚。

没有。

她的脸上只有冷静,一种近乎冷酷的冷静。仿佛她面对的不是一个即将被她抛弃的丈夫,而是一个需要被清算的、不良的资产。

我的心,在那一刻,彻底凉了。

哀莫大于心死。

我缓缓拿起笔,没有再看协议的任何一个字。我知道,多看一眼,都是对过去那些年的侮辱。

“好。”我说,只有一个字。

我翻到最后一页,签上了我的名字。

潘星河。

三个字,龙飞凤舞,却像是我亲手给自己的青春和爱情,写下的一份死亡证明。

我把签好字的协议推了过去。

葛宁的脸上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她迅速收起文件,甚至检查了一下我的签名。

奚自清则满意地靠回沙发,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被驯服的野兽,虽然还有些价值,但已经再无威胁。

“很好。”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星河,你会感谢自己今天做的明智决定。我和葛总,还有个会要开,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他们站在一起,男才女貌,像一对璧人。

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我的办公室。

就在他们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我的助理,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慌慌张张地敲门进来。

“潘总……”她脸色煞白,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信封,“人力资源部的,说要亲手交给您。”

我的心一沉。

奚自清和葛宁停下了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看好戏的表情。

我接过信封,撕开。

里面是一份措辞冰冷的解聘通知书。

“……鉴于公司战略调整及组织架构优化,经董事会决议,自即日起,解除与潘星河先生的劳动合同。潘星河先生所持有的剩余百分之十公司股份,公司将根据创始协议相关条款,以净资产价格强制回购……”

净资产价格。

对于一家即将进行下一轮融资的科技公司来说,用净资产价格回购创始人的股份,基本上等于让你滚蛋的时候,顺手再从你身上扒掉一层皮。

我拿着那张纸,手很稳。

我抬起头,看着门口那对男女。

“这也是你们计划好的?”

葛宁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她看向奚自清,似乎在寻求答案。

奚自清显然也没料到这一出,但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摊了摊手,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星河,这是董事会的集体决定。你知道的,资本是逐利的,也是无情的。可能……他们觉得,一个情绪不稳定的技术负责人,对公司来说,是个风险。”

他妈的风险。

我明白了。

釜底抽薪。

他们先用我的职位和股份,逼我签下不平等的离婚协议。等我签完字,再立刻把我踢出公司,用最低的代价,收回我最后那点股份。

这样一来,葛宁加上我转给她的百分之二十,手里就有了大头股份。而奚自清作为投资人和她的“新欢”,将彻底掌控这家由我一手创建的公司。

他们要的,从来不只是离婚。

他们要的,是我的一切。

我的爱情,我的事业,我的心血,我过去十年的人生。

他们要我净身出户,一无所有。

我看着他们,看着葛宁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和奚自清脸上毫不掩饰的得意。

他们以为,他们赢了。

他们以为,拿走了股权,拿走了公司,就拿走了一切。

他们以为,“天穹系统”离了我,还能继续运转,还能为他们带来亿万财富。

他们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因为我没有愤怒,没有咆哮,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崩溃。

我只是笑了。

笑得很大声,笑得胸口都在震动。

“你们……确定要这么做?”我收住笑,平静地问。

奚自清皱起了眉,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意外:“潘星河,事已至此,别故作镇定了。我劝你,体面地离开。”

“体面?”我站起身,慢慢走到他们面前。

我比奚自清高半个头,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

我没看他,我的目光,落在了葛宁身上。

“阿宁,”我轻声叫她,用我们曾经最亲密的称呼,“你知道‘天穹系统’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她愣住了,下意识地回答:“你说,是‘仰望星空,俯瞰苍穹’的意思。”

“是啊。”我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他们听不懂的怜悯,“可你们好像忘了,没有了星河,哪里来的天穹?”

说完,我不再看他们。

我越过他们,拉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他们俩,瞪大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02 冰冷的钥匙

走出公司大门的那一刻,下午四点的阳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身后那栋我亲手参与设计的玻璃幕墙大楼里,无数双眼睛正在看着我。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茫然不解的。

这些都不重要了。

我像一个孤魂野鬼,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直到手机震动,我才猛地回过神。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范玥。

我最好的朋友,也是国内顶尖的商业律师。

我划开接听,还没开口,范玥那连珠炮似的声音就砸了过来:“潘星河!你人呢?我刚听说你们公司开了董事会,你被踢出来了?真的假的?还有,我听说葛宁……”

“都是真的。”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秒。

“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范玥的声音瞬间变得冷静而专业。

我报了个地址,是我们大学时常去的一家咖啡馆。

半小时后,范玥风风火火地赶到,高跟鞋踩得地板咯咯作响。她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拍在桌上,开门见山:“离婚协议和解聘书,都给我看看。”

我把那两份东西从公文包里拿出来,递给她。

范玥看得很快,眉头越皱越紧。当她看到股份转让那一条时,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王八蛋,这是连环套。”她一针见血,“先用职位逼你放弃财产,再釜底抽薪,把你扫地出门。葛宁……她怎么能这么对你?”

我搅动着面前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没有说话。

“你签了?”范玥抬起头,眼神锐利。

“签了。”

“糊涂!”她一拍桌子,“这种协议,漏洞百出,根本……”

“没用的,范玥。”我抬起眼,看着她,“他们算准了,我会为了保住公司,为了保住我那个‘首席技术官’的虚名,签下任何东西。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除了技术,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

范玥看着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她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会用这种方式。但我知道,我和葛宁,回不去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从她开始频繁地和奚自清深夜开会?还是从她对我开发的“天穹系统”的未来规划,开始和我的理念背道而驰?

又或者,是从她看我的眼神里,崇拜和爱慕,渐渐变成了嫌弃和不耐烦。

“星河,你这件格子衬衫穿了三年了。”

“星河,你能不能学学奚总,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拓展人脉?”

“星河,别总跟我聊代码,我听不懂,也没兴趣。”

我以为是创业的压力,是生活的琐碎,磨掉了我们的激情。我拼命地工作,想用公司的成功,来证明我的价值,来换回她的笑容。

现在我才明白,我错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我的价值。她要的,是能直接兑现的、贴着价格标签的成功。而奚自清,能给她这个标签。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范玥把文件收好,“这两份东西,我可以帮你打官司。股权转让存在胁迫和欺诈,解聘流程也不合规,我们有赢面。”

“不。”我摇了摇头,“不打官司。”

“为什么?”范玥急了,“难道就这么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打官司,周期太长。等我们赢了,公司也早就被他们掏空了。”我看着窗外,目光变得深远,“而且,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撕扯这些已经腐烂的东西上。”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要拿回来的,不是那点股份,也不是那个职位。我要的,是他们从我这里夺走的一切,连本带利。”

范玥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她认识的潘星河,是一个温和、内敛,甚至有些不善言辞的技术天才。她从未见过我这个样子,平静,但眼底却燃烧着一团火。

“你想怎么做?”

“他们拿走的是公司的躯壳,但公司的灵魂,还在我这里。”我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天穹系统’,从第一行代码开始,就是我写的。他们可以拿走服务器,拿走运营权,但他们拿不走我的脑子。”

“你的意思是……”

“我要他们手里的‘天穹’,变成一堆一文不值的垃圾。”

我说完这句话,拿起了车钥匙。

“去哪儿?”范玥问。

“回家。”

回到那个我和葛宁共同的家。

打开门,房子里很安静。

葛宁的东西,大部分都已经不见了。衣帽间里,属于她的那一半变得空空荡荡。梳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也消失无踪。

她走得很干脆,很彻底。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个行李箱。是我的。里面胡乱塞着几件我的衣服,和一些日用品。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是葛宁的字迹。

“你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尽快搬走吧。祝好。”

连个落款都没有。

我看着那张纸条,忽然觉得,过去八年的感情,就像一个笑话。

我没有动那个行李箱。

我走到书房,打开我的私人电脑。

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安居’换锁公司吗?我要换锁,最高安全级别的。地址是……”

挂了电话,我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你好,家政服务吗?我需要上门做一次深度保洁和消毒,尤其是主卧。对,把所有……前女主人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书房的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这不是报复,这是一种切割。

我必须把腐烂的部分,从我的生命里,彻底切除。

一个小时后,换锁师傅和保洁阿姨同时上门。

我把那把冰冷的、我和葛宁一起用了五年的家门钥匙,扔进了保洁阿姨带来的垃圾袋里。

当崭新的锁芯换好,师傅把三把闪着金属光泽的新钥匙交到我手里时,我感觉自己仿佛获得了一种新生。

保洁阿姨在主卧忙碌着,吸尘器的轰鸣声,像是在为一段错误的过去,奏响送葬的哀乐。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手机响了,是范玥发来的信息。

“查到了。奚自清的基金,今年必须有一个项目成功上市退出,否则他将面临投资人的集体诉讼。你们的公司,是他唯一的赌注。”

我看着信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原来,他比我更急。

这就好办了。

我回复范玥:“帮我注册一家新公司,名字就叫……‘新穹科技’。”

新的天穹。

我的天穹。

03 “天穹”的裂痕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过得像个陀螺。

白天,在新租的共享办公室里,我疯狂地编写代码。晚上,回到那个被彻底清理干净的家里,我对着满墙的系统架构图,反复推演。

我没有去想葛宁,也没有去想奚自清。我的脑子里,只有一行行的代码,一个个的模块,和一个全新的、足以颠覆整个行业的系统构想。

范玥的效率很高,三天之内,“新穹科技”的所有注册手续就办妥了。公司账户上,是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也是我全部的弹药。

第七天,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电话是华创集团的技术总监,李总打来的。

华创集团,是国内物流行业的巨头,也是我们原公司最大的客户。他们使用的,正是我开发的“天穹系统”的深度定制版。

“潘总,冒昧打扰。”李总的语气很客气,但透着一丝焦虑,“听说您……从原公司离职了?”

“是的,李总。我现在自己创业了。”我平静地回答。

消息传得真快。看来,奚自清和葛宁已经迫不及待地,向外界宣布他们对公司的“绝对掌控”了。

“是这样,”李总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们这边,系统出了点问题。一周前,我们按照你们公司给出的新方案,对系统进行了一次升级,说是为了提高双十一期间的峰值处理能力。但是升级后,系统的后台错误率,不降反升,还出现了几次莫名其妙的短时宕机。”

我心里“咯噔”一下。

那个升级方案,我记得。

是我离职前一天,葛宁催着我拿出来的。当时我只给出了一个初步的框架,并且明确标注了,其中有三个核心模块的算法存在风险,必须经过至少一个月的压力测试才能上线。

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用了。

“潘总,您是‘天穹’的生父,没人比您更了解它。”李总的语气近乎恳求,“我们这边,双十一的预售马上就要开始了,系统要是再出问题,后果不堪设想。您看……能不能抽空,帮我们看一看?”

我沉默了片刻。

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但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答应。

“李总,您应该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那家公司的员工了。按理说,我没有义务,也没有权力,去处理他们的系统问题。”

“我明白,我明白。”李总连忙说,“潘总,我们当然不会让您白忙活。只要您能帮我们解决问题,技术咨询费,您开个价。”

“钱不是问题。”我淡淡地说,“问题是,我的解决方案,可能会和您现在公司的方案,有冲突。甚至,是颠覆性的冲突。”

电话那头的李总,显然是个聪明人。他立刻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

“潘总,您的意思是……您有更好的方案?”

“我有一个全新的系统。”我说,“架构更轻,效率更高,成本……只有原来的一半。最重要的是,它绝对稳定。”

李总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于华创这样体量的公司来说,成本减半,稳定可靠,这八个字,意味着数以亿计的利润。

“潘总,我需要向上面汇报。但是,我个人非常希望,能看到您的新系统。”李总的声音里,充满了期待。

“随时欢迎。”

挂了电话,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个已经初具雏形的“新穹系统”,我知道,我的第一步棋,已经落下。

而此时,我原来的公司,正乱成一锅粥。

这些消息,都是范玥通过她的人脉网,源源不断地传递给我的。

“听说你们公司的技术团队,为了解决华创的问题,已经七十二小时没合眼了。”范玥在电话里,幸灾乐祸地笑,“葛宁亲自坐镇,下了死命令,三天之内必须解决。结果呢?越改越乱,现在连基础的派单功能都开始出错了。”

我一点也不意外。

“天穹系统”就像一个精密的迷宫,我是唯一的设计者。我留下了无数个“后门”和“暗道”,只有我知道,在迷宫的哪个角落,轻轻推一下,就会引起整座迷宫的连锁坍塌。

那个所谓的“升级方案”,就是我留下的第一个“礼物”。

我给出的框架,看似完美,却在最底层的逻辑上,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没有我的核心算法进行匹配,任何强行的修改,都只会加速它的爆炸。

“还有更精彩的。”范玥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年度大戏,“奚自清急了。他亲自给华创的李总打电话,拍着胸脯保证解决问题,结果被李总不冷不热地顶了回去。据说,李总在电话里,还‘不经意’地提到了你的名字。”

我笑了。

奚自清,这个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资本家,终于要尝到,技术壁垒这四个字,到底是什么滋味了。

他可以轻易地把我从董事会里踢出去,但他无法把我的大脑,从“天穹系统”的每一行代码里,剥离出去。

“他们现在肯定满世界找你。”范玥说。

“让他们找。”我说,“等他们把所有路都走绝了,自然会回来求我。”

“求你?你想多了。”范玥提醒我,“他们只会用更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你。”

范玥的话,一语成谶。

04 釜底抽薪

我等来的,不是奚自清和葛宁的求饶,而是一封措辞严厉的律师函,以及一场铺天盖地的网络舆论攻击。

律师函,来自奚自清控股的集团法务部,指控我利用在职期间获取的核心技术,进行非法牟利,涉嫌侵犯商业秘密。

网络攻击,则更加阴险。

一夜之间,各大科技论坛和社交媒体上,都出现了讨伐我的帖子。

“震惊!天穹系统之父,竟是窃取团队成果的无耻小人!”

“揭秘科技圈大佬潘星河的真面目:抛弃糟糠妻,卷走核心代码另立门户!”

帖子里,把我塑造成一个窃取了整个团队智慧结晶,然后为了个人利益,恶意破坏公司项目,甚至不惜抛弃一手将他扶持起来的妻子的“技术渣男”。

帖子里配的图,有我憔悴地坐在咖啡馆的照片,被解读为“密谋挖前公司墙角”。还有一张,是葛宁在公司会议上,眼眶泛红的照片,被解读为“被丈夫背叛后,依旧坚强地带领公司前行”。

写得声情并茂,细节满满,仿佛作者就在现场。

我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和下面成千上万的跟帖谩骂,只觉得一阵反胃。

我低估了资本的无耻,也高估了葛宁的底线。

为了毁掉我,他们不惜把我们之间的事情,扭曲成这个样子,公之于众。

“别看了。”范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怒火,“我已经让团队去处理了,但对方是有备而来,水军规模很大,舆论一时半会压不下去。”

“他们想干什么?”我问,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

“一石二鸟。”范玥冷静地分析,“第一,毁掉你的名誉,让你在业内无法立足。这样,就算你有技术,也没有客户敢用你。第二,向华创施压。你看,他们把你塑造成一个‘窃贼’,华创如果继续跟你接触,就等于是在和‘窃贼’合作,名声上不好听。”

好一招釜底抽薪。

他们解决不了技术问题,就转而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星河,你必须站出来回应。”范玥的语气很严肃,“你再沉默,就等于默认了他们的指控。”

“怎么回应?”我反问,“跟他们对骂吗?把我们的离婚协议,把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公之于众,让所有人来看我们三个人的笑话?”

“那也比你一个人被泼脏水强!”

“不。”我摇了摇头,“这不是最好的方式。”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范玥几乎要抓狂了。

我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范玥,帮我做一件事。帮我把‘天穹系统’从立项之初,到我离职前,所有的版本迭代记录、核心代码的提交日志,尤其是我的个人提交记录,全部做一份司法公证。”

“你要干什么?”

“他们说我偷了公司的技术。那我就证明给所有人看,我,就是技术本身。”

“天穹系统”的开发,我留了一个心眼。所有的核心底层代码,我都是先在我的个人服务器上完成编写和测试,然后再提交到公司的服务器。每一行代码的诞生时间,都有精确到毫秒的、无法篡改的时间戳。

这些,就是铁证。

“好,我马上去办。”范玥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但是,光有证据还不够。你必须有一个平台,一个能让所有人,尤其是让华创看到你价值的平台。”

“我知道。”我说,“平台,马上就有了。”

三天后,一年一度的“中国国际智慧物流峰会”,将在本市的国际会展中心举行。

这是行业内最高规格的盛会,几乎所有的头部企业都会参加。

我原来的公司,作为智慧物流解决方案的“新贵”,自然也在受邀之列。而且我听说,奚自清花了大价钱,拿下了峰会主论坛的一个黄金时段,准备让葛宁亲自上台,发布“天穹系统”的最新版本。

他们想借这个机会,向整个行业,尤其是向华创,展示他们“后潘星河时代”的“强大技术实力”。

他们想踩着我的尸体,登上王座。

“你要去峰会?”范玥问。

“对。”

“可你没有邀请函,而且现在舆论对你这么不利,你去了只会自取其辱。”

“谁说我没有邀请函?”我笑了,“华创的李总,刚刚亲自打电话,邀请我作为他们公司的‘特邀技术顾问’,一同出席。”

电话那头的范玥,沉默了。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惊讶的表情。

“李总不在乎外面的舆论?”

“聪明人,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东西。”我说,“他给了我十五分钟,在华创的展台上,展示我的‘新穹系统’。”

这,就是我的平台。

一个足以让奚自清和葛宁,从天堂跌落地狱的平台。

05 新的黎明

智慧物流峰会当天,会展中心人头攒动。

我穿着一身范玥特意为我准备的合体西装,胸口挂着华创集团“特邀技术顾问”的胸牌,和李总并肩走进了会场。

一路上,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我身上。有好奇,有鄙夷,有窃窃私语。

“看,那就是潘星河。”

“就是那个卷走代码,被老婆踢出局的?”

“华创怎么会请他来?不怕惹一身骚吗?”

我充耳不闻,目不斜视。李总也仿佛没听见一般,热情地为我介绍着各个展台的最新技术。他的这份镇定和信任,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为我隔绝了大部分的恶意。

上午十点,主论坛,轮到我前公司的演讲。

葛宁,作为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意气风发地走上了舞台。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亮眼,一身白色西装,干练又不失优雅。聚光灯下,她侃侃而谈,从行业痛点,到未来趋势,引经据典,口才极佳。

台下,奚自清坐在第一排最中央的位置,一脸欣赏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件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他们俩,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光。

我坐在会场的后排,安静地看着。

“今天,我将为大家带来‘天穹系统’的全新升级版——‘天穹2.0’!”葛宁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了整个会场,“它将彻底解决超大流量下的并发处理难题,将物流分拣效率,提升百分之三十!”

大屏幕上,出现了酷炫的动画和复杂的图表。

台下响起了一阵礼貌性的掌声。

我看到,华创的李总,轻轻地摇了摇头。

“接下来,是激动人心的现场演示环节!”葛宁的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我们将模拟双十一峰值流量,对一套标准仓储模型,进行实时压力测试!”

演示开始了。

大屏幕上,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滚落。

一开始,一切正常。

葛宁开始结合数据,进行讲解。

然而,一分钟后,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出现一丝不正常的卡顿。

葛宁的声音,也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但她很快调整过来,试图用话术掩盖过去。

可紧接着,屏幕中央,代表系统核心负载的红色曲线,开始疯狂地向上攀升,很快就突破了警戒线!

“嘀!嘀!嘀!”

刺耳的系统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响彻整个会场!

大屏幕,瞬间蓝屏。

一行冰冷的白色错误代码,像一个巨大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葛宁的脸上。

全场哗然。

葛宁彻底愣在了台上,脸色煞白,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

第一排的奚自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舞台,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我知道,我埋下的那颗炸弹,爆了。

而且,是在最盛大的舞台上,以最惨烈的方式,爆了。

就在全场陷入一片混乱和尴尬的时候,主持人急忙上台救场。

而我,则在李总的示意下,站起身,走向了不远处的华创展台。

华创的展台,是全场最大的展台之一。此刻,已经围满了被主论坛的“事故”吸引过来的观众。

我走上展台中央那个小小的演讲台,没有话筒,也没有酷炫的PPT。

我有的,只是一台连接着大屏幕的笔记本电脑。

“大家好,我是潘星河。”

我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有理会那些复杂的眼神,直接打开了我的“新穹系统”演示界面。

界面很简洁,甚至有些简陋。

“刚刚,我们在主论坛,看到了一个非常昂贵,也非常绚丽的系统烟花。”我平静地开口,第一句话,就让全场响起了一阵压抑的笑声。

“烟花很美,但不能解决问题。真正的技术,应该像水和电一样,稳定,可靠,并且朴实无华。”

“现在,我为大家演示的,是我的新系统。它没有华丽的名字,也没有复杂的概念。它只有一个目标:解决问题。”

我转过身,面对大屏幕,双手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起来。

“同样的仓储模型,同样是模拟双十一峰值流量。”

我的声音,通过一个小小的麦克风,清晰地传递出去。

“开始。”

大屏幕上,数据洪流瞬间涌入。

没有卡顿,没有延迟。

代表系统负载的曲线,平稳得像一条直线,始终维持在安全区域。

订单处理,路径规划,智能分拣……所有的模块,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丝滑流畅的方式,高效运转。

“各位请看大屏幕的右下角。”我说,“这是实时资源占用率。内存占用,不到‘天穹2.0’的百分之四十。CPU占用,不到百分之三十。”

“这意味着,用我的系统,企业每年至少可以节省一半的服务器成本。”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

“十五分钟太长了。”我停下操作,转身面对观众,“演示,到此结束。”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复杂的系统,而是一种极致的、暴力的、不讲道理的技术美学。

是一种绝对的实力碾压。

短暂的寂静后,雷鸣般的掌声,轰然响起。

李总第一个站起来鼓掌,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激赏。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了起来。他们看着我,眼神里不再有鄙夷和怀疑,只有对技术的纯粹的敬畏。

我站在掌声中,目光穿过人群,看到了站在主论坛出口处,脸色惨白的葛宁,和眼神阴鸷得能滴出水来的奚自清。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攻守之势,异也。

06 尘埃落定

峰会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的“新穹科技”,在一夜之间,成了整个行业关注的焦点。

华创集团第一个抛来了橄榄枝,李总亲自带队,和我签下了一份为期五年的战略合作协议。合同的金额,是我之前十年赚到的钱的总和。

紧接着,之前和原公司有合作的,没合作的,一个个都找上了门。我的共享办公室,小得快要装不下那些慕名而来的客户。

范玥紧急为我组建了一个小而精悍的团队,并且租下了市中心顶级写字楼的整整一层,作为“新穹科技”的新总部。

一切,都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走向正轨。

而另一边,我原来的公司,则迎来了雪崩式的崩塌。

峰会上的“蓝屏事故”,成了年度最大的行业笑话。公司的声誉,一落千丈。

华创的解约,像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很快,其他的客户,也纷纷开始终止合作,转投我的“新穹”。

公司的现金流,迅速断裂。奚自清试图再次融资,但没有一个投资人,愿意为一个失去了核心技术和核心客户的空壳,再投一分钱。

据说,奚自清的基金,因为这个项目的失败,直接爆仓。他不仅赔光了自己所有的钱,还欠下了投资人一屁股的债。

那场舆论战,也不攻自破。

范玥把我准备好的那些“时间戳”证据,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透露给了几家有影响力的科技媒体。

铁证如山。

之前骂我骂得最凶的那些人,转眼之间,就开始歌颂我,说我是“忍辱负重、以技术证道”的孤胆英雄。

网络就是这样,廉价的同情和愤怒,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从没想过,我的“复仇”,会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彻底。

我没有动用任何阴谋诡计,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最擅长的事:用更优秀的技术,去构建一个更高效的生态。

当新的、更高级的生态建立起来,那个腐朽的、寄生的旧生态,自然会不攻自破。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报复。

不是毁灭,而是创造。

创造一个,让他们无法理解,更无法企及的全新世界。

一个月后,我接到了葛宁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疲惫而沙哑。

“星河,我们能……见一面吗?”

我们约在了当初她向我提出离婚的那家咖啡馆。

她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曾经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疲惫和血丝。她身上那件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刺眼的香奈儿套装,此刻看起来,也失去了光彩。

“公司……要破产清算了。”她搅动着面前的咖啡,低声说。

“嗯。”我平静地应了一声。

“奚自清……他走了。留下一堆烂摊子,自己跑路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的笑,“他说他爱我,他说会带我走向人生巅峰。原来,他爱的只是我的公司,能帮他赚钱的公司。”

我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星河,”她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那是我曾经最心疼的模样,“我知道,我错了。我错得离谱。我不该鬼迷心窍,不该相信他,不该……那么对你。”

她开始哭,哭得梨花带雨。

“我们……还能回去吗?我知道公司回不去了。我是说,我们两个人……”

我看着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在演一出与我无关的悲情戏。

“葛宁,”我打断她,“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她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后悔的,不是为你写了那么多代码,不是为你创建了那家公司。”

我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我最后悔的,是在那八年里,为了迎合你所谓的‘上流社会’,为了你想要的‘成功’,我丢掉了我自己。我忘了,我潘星河,最骄傲的,从来不是什么公司总裁的身份,而是那个能坐在电脑前,创造一个世界的程序员。”

“你拿走的,是股权,是房子,是你以为最有价值的一切。”

“但你丢掉的,是唯一能让那些东西,变得有价值的人。”

我说完,站起身。

“咖啡我请了。就当是,为我们逝去的青春,买单。”

我转身离开,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走出咖啡馆,阳光正好。

范玥的车,停在路边。

她摇下车窗,对我笑了笑:“都解决了?”

我点点头,坐进副驾驶。

“去哪儿?”她问。

“去公司。”我说,“‘新穹’的下一个版本,还有几个模块,等着我呢。”

车子启动,汇入滚滚车流。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知道我的人生,已经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没有了星河,哪里来的天穹?

现在,我为自己,创造了一片,全新的,更加广阔的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