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男闺蜜我学打游戏，老公看我游戏情侣ID后，默默拔掉家里的网线

01

“网络连接中断。”

屏幕中央弹出的这行灰色小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扎进了我即将沸腾的心脏。

游戏里，我操控的角色正和纪辰一起，被堵在毒圈的最后一个角落。

外面枪声大作，我们俩缩在石头后面，血条岌岌可危。

“乔安，你那边扔个烟雾弹，我冲出去拼了！”纪辰在语音频道里大喊，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正要按下按键，整个世界却瞬间静止。

游戏画面卡住了，人物保持着一个投掷的预备姿势，然后，整个画面变成了灰色。

紧接着，我的耳机里传来队友们焦急的叫喊，最后只剩下纪辰那一声带着错愕和不甘的“乔安？”。

然后，语音也断了。

我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以为是网络波动，可右上角的无线网络信号，直接变成了一个感叹号。

我摘下耳机，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电脑机箱风扇还在嗡嗡作响。

我转过头，看到了我的丈夫，陆鸣。

他就站在客厅的路由器旁边，一只手还搭在电源线上。

那根维系着我虚拟世界厮杀的网线，正软趴趴地垂在他的指间。

客厅的落地灯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昏暗里。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一股比窗外冬夜还要刺骨的寒意。

“陆鸣，你干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惊愕和愤怒，有些尖锐。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拔下来的插头，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那动作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砸在了我的心上。

“你疯了吗？我们马上就要赢了！”我从电竞椅上弹了起来，几步冲到他面前。

他终于抬起头看我，那双我曾经最迷恋的，总是含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此刻却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却又透着让人心慌的压抑。

“你们？”他开口了，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沙哑，“你，和纪辰？”

我愣住了。

“对，我和纪辰，还有他的朋友，怎么了？”我理直气壮地反问，试图用声音的高度来掩饰那一瞬间的心虚。

陆鸣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落在了我身后还没来得及关掉的电脑屏幕上。

我顺着他的视线回头。

游戏虽然断线了，但登录界面还亮着，我的游戏ID明晃晃地挂在上面——“月落乌啼”。

这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是，就在刚刚，游戏结算的画面一闪而过，胜利队伍的ID展示里，排在第一位的，是纪辰的ID——“辰星伴月”。

辰星。伴月。

一个是他名字里的“辰”，一个是我ID里的“月”。

这两个ID并排放在一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对游戏里的情侣。

而我，乔安，是陆鸣结婚三年的妻子。

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跳失速的声音，咚，咚，咚，每一声都像是对我的审判。

“陆鸣，你听我解释，”我有些慌乱，“这只是一个游戏ID，是纪辰他……他闹着玩的。”

陆鸣没有看我，他只是伸出手，指了指我的电脑屏幕。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此刻却因为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

“乔安，”他叫我的名字，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从你为了他下载这个游戏，到现在，三个月零七天。”

“你每天晚上的时间，从八点到十二点，甚至更晚，都戴着耳机，坐在那把椅子上。”

“我跟你说话，你说等一下，这局打完。”

“我给你端水果，你头也不回，说别挡着你屏幕。”

“我们上次一起看一部电影，是什么时候？上个月？还是上上个月？”

他的声音很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可我却从那平静里，听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委屈和失望。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说的，全都是事实。

“我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你只是找到了新的爱好，只是在陪朋友，我应该支持你。”

陆鸣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回到我的脸上，那里面有一种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疲惫，又像是自嘲。

“直到刚才，我给你热了杯牛奶，想让你早点休息，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名字。”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辰星伴月，月落乌啼……乔安，写出这种名字的人，文采真好。”

“也……真有心。”

说完，他不再看我，转身走进了卧室，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没有争吵，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声重响。

可那扇关上的门，却像一道天堑，将我和他彻底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根被他拔掉的网线，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只是……为了安慰失恋的男闺蜜，才陪他打打游戏而已。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02

我和纪辰认识了十年，从大学到工作，关系铁得不能再铁。

他是我婚礼上的伴郎，也是我儿子出生时第一个冲到医院的“干爹”。

陆鸣也认识他，他们俩甚至还一起喝过好几次酒。

在陆鸣眼里，纪辰就是我的“好哥们”，一个有点不着调，但人不错的家伙。

三个月前，纪辰谈了五年的女朋友，突然就跟他分了手，理由是觉得他太爱玩游戏，没上进心。

那段时间，纪辰整个人都垮了。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那头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他说，他把最好的年华都给了那个女孩，陪她打游戏，带她上分，最后，游戏成了分手的罪魁祸首。

他说他恨这个游戏。

可第二天，他又重新登录了游戏，一个人通宵达旦地打，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来折磨自己。

我看着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劝。

直到有一次，我去看他，他正双眼通红地盯着屏幕，嘴里念念有词：“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赢了……”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或许，我不能帮他走出失恋的痛苦，但我可以陪他打赢一场游戏。

就当是，用魔法打败魔法。

我从来不玩游戏，对那些打打杀杀的虚拟世界毫无兴趣。

但为了纪辰，我硬是下载了那个占据几十个G内存的游戏。

一开始，我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菜鸟。

落地成盒是家常便饭，分不清东南西北，连捡物资都要捡半天。

纪辰虽然心情不好，但教我的时候却格外有耐心。

“安安，别怕，跟在我后面。”

“这个是八倍镜，给你用。”

“有人打你！趴下！我来救你！”

在纪辰的“贴身保护”下，我慢慢地从一个连枪都不知道怎么开的小白，成长为了一个能勉强跟上队伍的医疗兵。

那段时间，陆鸣工作特别忙，经常加班到很晚。

我每天下班回家，做好饭，等他回来一起吃。

吃完饭，他去书房处理工作，我就戴上耳机，进入和纪辰的“二人世界”。

一开始，陆鸣还饶有兴致地凑过来看我玩。

“老婆，你这枪法……有点感人啊。”

“哎，你怎么又被打倒了？”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就把他往外推：“去去去，别影响我发挥，正经事呢！”

他笑着捏捏我的脸，也不生气，只是叮嘱我：“别玩太晚，早点休息。”

我嘴上答应着“知道了知道了”，可一进入游戏，时间就过得飞快。

等我终于摘下耳机，伸个懒腰，才发现时钟已经指向了午夜。

而陆鸣，大多时候已经洗漱完，在卧室里等我了。

有时候他还没睡，靠在床头看书，见我进来，就会问一句：“今天赢了吗？”

“赢了！”我兴奋地跟他分享，“我今天用手雷炸倒了一个！纪辰都夸我厉害！”

他会笑着说：“我们家乔安就是厉害。”

然后，他会放下书，给我一个晚安吻。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和谐。

我沉浸在“拯救”男闺蜜的成就感里，也享受着在虚拟世界里并肩作战的刺激，完全没有察觉到，生活的天平，正在悄悄失衡。

那个情侣ID，也是纪辰提出来的。

有一天，我们又成功吃鸡，他突然在语音里说：“安安，我们换个有气势的名字吧，这样敌人一看到我们就闻风丧胆！”

我问他换什么。

他说：“我叫‘辰星’，你叫‘伴月’，怎么样？辰星伴月，听起来就很无敌！”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还有点诗情画意。

“好是好，但我ID叫‘月落乌啼’，跟你这个‘辰星伴月’也不搭啊。”我嘟囔道。

“哎呀，这有什么，”纪辰笑嘻嘻地说，“‘月落乌啼’，多有意境！我叫‘辰星伴月’，意思就是，我这颗星星，是永远陪伴在你这轮明月身边的！够不够兄弟？”

他把“兄弟”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我被他逗笑了，也就没再反对。

于是，我们两个的ID，一个叫“辰星伴月”，一个叫“月落乌啼”。

现在回想起来，我才发现自己有多迟钝。

陆鸣看到的，不是“辰星伴月”和“月落乌啼”。

他看到的，是“辰星”和“月”。

他看到的，是我和另一个男人，在虚拟世界里，用一个情侣ID，夜夜笙歌。

而他，作为我的丈夫，却被蒙在鼓里。

不，他不是被蒙在鼓里。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为了谁在玩游戏，知道我每晚的时间都给了谁。

他只是选择了隐忍和包容。

直到那个暧昧的ID，像一根尖刺，彻底刺破了他维持的平静。

03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时，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而且已经凉了。

我猛地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的闹钟，七点半。

平时这个时候，陆鸣早就做好早餐，然后过来叫我起床了。

可今天，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

我心里一慌，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跑了出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餐厅的桌子上也空空如也。

没有豆浆，没有煎蛋，没有他亲手烤的吐司。

厨房的台面上，干干净净，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我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却看到他六点半发来的一条微信。

“我今天公司有早会，早饭你自己解决一下。晚上要加班，可能不回来吃了。”

短短几行字，客气，疏离，像是在跟一个合租的室友交代行程。

我捏着手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心里也跟着空了一大块。

昨晚的争吵（甚至算不上争吵，只是他单方面的宣告）还历历在目。

我以为，睡一觉起来，他会消气，我们会像以前无数次闹别扭一样，他会先低头，给我一个拥抱，然后说“老婆，我错了”。

可这一次，他没有。

他用最平静的方式，向我展示了他的愤怒和失望。

我颓然地坐到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是纪辰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安安，你昨晚怎么回事啊？突然就掉了！你知道吗，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吃鸡了！最后我一打三，壮烈牺牲，气死我了！”纪辰的声音还和往常一样，充满了活力。

我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纪辰，我……”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难道要告诉他，因为陪你打游戏，我老公跟我闹翻了？

“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纪辰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

“没什么，昨晚……家里网络突然断了。”我撒了个谎。

“这么关键的时刻断网？也太巧了吧！”纪辰抱怨了一句，然后又换上了兴奋的语气，“对了，我跟你说个好消息，我发现一个大神，带我们打，绝对把把吃鸡！晚上八点，老地方见啊！”

“纪辰，”我打断了他，“我今晚……可能不玩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为什么啊？”纪辰的声音里透着不解，“你不是玩得正上瘾吗？”

“我……”我该怎么解释？说我要陪老公？可陆鸣今晚根本不回来。

“是不是你老公不让你玩了？”纪辰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尖锐，“他就那么小气吗？连你陪朋友玩会儿游戏都要管？”

“不是的，跟他没关系！”我立刻反驳，“是我自己不想玩了，最近玩得有点累。”

“累？昨天是谁连打了五个小时还嚷嚷着再来一局的？”纪辰不依不饶，“乔安，你别骗我了。肯定是他看到我们的ID，吃醋了，对不对？”

我沉默了。

“我就知道，”纪辰冷笑了一声，“这种男人，心眼比针尖还小。他根本就不懂你，也不信任你。我们俩认识多少年了？他凭什么怀疑我们的关系？”

纪辰的话，像一把把小刀，精准地戳中了我的痛处。

是啊，我和纪辰是十年的朋友，陆鸣凭什么不信任我？

就因为一个游戏ID？

“安安，你别被他骗了。朋友之间玩个游戏，怎么了？他要是真爱你，就应该支持你的所有爱好，而不是限制你的自由。”

“你听我的，今天晚上照常上线。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好欺负，不然以后他会变本加厉的。”

“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平等。你不能总是迁就他。”

纪辰的话，一句句，像是有魔力一般，钻进我的耳朵里。

我原本愧疚和不安的心，开始动摇了。

或许，纪辰说得对。

这件事情，陆鸣的反应确实有点过激了。

我们是夫妻，但也应该是独立的个体，我有交朋友的权利，也有发展自己爱好的自由。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安全感，就来干涉我的生活。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天平，开始向纪辰那边倾斜。

我决定，今晚要跟陆鸣好好谈一谈。

“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聊聊。”

过了很久，他才回了一个字：“忙。”

看着那个冷冰冰的“忙”字，我心里刚升起的一点沟通的欲望，瞬间就被浇灭了。

好，你忙，是吧？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晚上八点，我准时打开了电脑，登录了游戏。

纪辰和他的“大神”朋友已经在等我了。

“安安，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放我鸽子呢！”纪辰在语音里热情地打招呼。

“怎么会，”我笑了笑，把所有不快都抛到脑后，“说好了带你吃鸡的。”

那一晚，在“大神”的带领下，我们真的连赢了好几局。

游戏胜利的快感，和队友们的欢声笑语，暂时冲淡了我心里的阴霾。

我甚至觉得，纪辰说得对，我不应该因为陆鸣的不开心，就放弃自己的快乐。

游戏玩到深夜，我退出了游戏。

客厅里依旧一片漆黑，陆鸣还没回来。

我洗漱完，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拿出手机，点开陆鸣的微信头像，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那个“忙”字上。

我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碎掉。

04

冷战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我和陆鸣完美地错开了所有可以碰面的时间。

我起床时，他已经走了。

我睡觉时，他还未归。

我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却过着各自的生活。

家里的网线，他没有再动过，就好像拔网线那晚的激烈情绪，只是一场幻觉。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我们之间的那根无形的网线，已经被他亲手拔掉了。

这期间，纪辰每天都催我上线。

我心烦意乱，没什么心情玩游戏，但又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

我只能借口说公司最近项目忙，要加班，敷衍了过去。

纪辰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没有再强求，只是每天会给我发一些搞笑的段子和视频，试图逗我开心。

他说：“安安，不管发生什么事，记住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看着他的信息，我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但这点暖流，很快就被对陆鸣的思念和担忧所淹没。

我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闭上眼睛，脑海里就全是陆鸣的样子。

他对我笑的样子，他无奈地看着我的样子，还有那晚，他站在路由器旁边，满眼失望的样子。

我快要被这种无声的折磨逼疯了。

周五晚上，我特意没有登录游戏，做了一大桌子陆鸣爱吃的菜，想等他回来，跟他好好谈谈。

我从七点等到九点，又从九点等到十一点。

菜热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凉透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我给他打电话，关机。

我给他发微信，不回。

我瘫坐在冰冷的餐桌旁，看着一桌子精心准备的菜肴，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

就在我准备放弃，把所有东西都倒掉的时候，门锁响了。

我像被按了弹簧一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到门口。

陆鸣回来了。

他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脚步有些虚浮，显然是喝多了。

“你喝酒了？”我扶住他，闻着他身上刺鼻的酒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很少喝酒，更别说喝成这样。

“嗯，公司应酬。”他含糊地应了一声，靠在我身上，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来。

我费力地把他扶到沙发上，想去给他倒杯水。

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乔安，”他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直勾勾地看着我，“你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酒后的沙哑，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纪辰……他带你赢了吗？”他继续问，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陆鸣，你喝多了。”我试图挣开他的手。

他却抓得更紧了。

“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他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乔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他？”

“不如他会玩游戏，不如他会哄你开心，不如他……懂你？”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你胡说什么！”我有些生气，“我和纪辰只是朋友！”

“朋友？”陆鸣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会用情侣ID的朋友？会让你每天晚上陪他到半夜的朋友？”

“那只是一个游戏！你为什么非要把它当真？”我快要崩溃了。

“因为我在乎！”他突然拔高了声音，通红的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动，“因为那个人是你，乔安！因为我是你老公！”

“我每天拼死拼活地在外面工作，为了什么？为了给你一个更好的生活！”

“我以为，我只要努力赚钱，让你衣食无忧，你就会开心！”

“可我错了！我回到家，想跟你说说话，你在打游戏。我想让你陪我散散步，你在打游戏。我甚至……我甚至想抱抱你，你都嫌我烦，说我挡着你操作了！”

“乔安，你告诉我，这个家，现在到底是谁的家？是你和我的，还是你和纪辰的？”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插在我的心上。

我看着他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身体，才惊觉，我自以为是的“帮助朋友”，对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我以为他不在意，我以为他都懂。

原来，他什么都不懂。

他只看到，他的妻子，为了另一个男人，正在一点一点地将他推开。

“对不起……”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陆鸣，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所有的解释，在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陆鸣看着我，眼里的激动慢慢退去，转而变成了一片死寂的荒芜。

他松开了我的手，踉跄着站起来，没有再看我一眼，径直走进了客房，然后，反锁了门。

我一个人站在客厅里，泪流满面。

原来，沉默不是不在意，而是失望攒够了。

原来，拔掉网线，只是他对我最后的，无声的控诉。

05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

陆鸣的每一句话，都像烙印一样刻在我的脑子里，反复灼烧着我。

我终于意识到，我和陆鸣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一个游戏，一个ID那么简单。

游戏，只是一个导火索，点燃了我们婚姻里早已埋下的炸药。

我以为我是在维系友情，却在不知不觉中，透支了我的爱情。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敲响了客房的门。

“陆鸣，我们谈谈。”

里面没有回应。

我不死心，继续敲：“我知道错了，你开门好不好？我们把话说清楚。”

过了很久，门才从里面打开。

陆鸣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拎着一个行李箱。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要去哪？”我的声音在发抖。

“我出差一段时间。”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出差？我怎么不知道？”

“临时通知的。”他淡淡地说，绕过我，准备往外走。

我一把拉住他的行李箱，“不行！你不许走！我们还没谈清楚！”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神里满是疲惫。

“乔安，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我不冷静！陆鸣，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别走，你留下来，你骂我，打我都可以，求你别走！”我哭着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背上。

他的身体僵了一下，但没有推开我。

“乔安，”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我不是要跟你离婚。”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一想我们以后该怎么办。”

他的话，让我心里升起一丝希望。

“我改，我以后再也不玩游戏了，我把游戏卸载掉，好不好？”我急切地向他保证。

“这不是玩不玩游戏的问题。”他摇了摇头，“乔安，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这么沉迷那个游戏？”

我愣住了。

是啊，为什么？

一开始是为了纪辰，可后来呢？

后来，我好像也乐在其中了。

是因为赢了游戏的成就感？还是因为和朋友并肩作战的归属感？

“你和纪辰，是十年的朋友，你们有共同的圈子，共同的话题，共同的回忆。而我呢？”陆鸣的声音很轻，“我好像……一直都插不进去。”

“你跟他说的话，比跟我说的多。你跟他笑的次数，也比跟我笑的次数多。”

“我努力了，乔安，我真的努力去融入你的世界，去了解你的朋友，你的过去。”

“可我发现，我越努力，就离你越远。”

“那个游戏，就像一个缩影。你在里面，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冲锋陷阵，而我，只能在外面，看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

我听着他的话，心如刀割。

原来，他一直都有这么深的不安全感。

而我，却大大咧咧，从未察觉。

“不是的，陆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哭着摇头，“你在我心里，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那纪辰呢？”他突然问。

我一时语塞。

“如果，我和纪辰，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他看着我的眼睛，问出了那个最俗套，也最致命的问题。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答不上来。

一个是相伴十年的挚友，一个是相爱三年的丈夫。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该如何选择？

我的犹豫，似乎已经给了他答案。

他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他轻轻地推开我，拉起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门。

门“砰”的一声关上，也关上了我所有的希望。

我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纪辰打来的。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烦躁和怨恨。

我挂掉了电话，把他拉黑，然后打开电脑，登录了那个我曾经沉迷的游戏。

我没有进入游戏大厅，而是点开了我和纪辰的聊天记录。

我想找到一些证据，证明我们之间只是纯洁的友谊，证明陆鸣的猜测都是错的。

可当那些聊天记录一条条地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却越来越心惊。

“安安，今天又被老板骂了，求安慰。”

“安安，我新买的键盘到了，晚上带你飞。”

“安安，那个新出的皮肤好好看，我送你一个？”

“安安，你老公又加班啊？真辛苦，不像我，可以天天陪你。”

这些话，单看每一句，都没有问题。

可连在一起看，却处处透着暧昧和引导。

他总是在不经意间，贬低陆鸣，抬高自己。

他总是在我需要陪伴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现。

他像一张温柔的网，慢慢地将我包裹，让我习惯他的存在，依赖他的陪伴。

我突然想起，那个情侣ID，真的是他心血来潮想出来的吗？

还是，蓄谋已久？

我继续往上翻，翻到了我们刚开始玩游戏的时候。

我看到我对他说：“陆鸣说我菜，不带我玩。”

纪辰回我：“别理他，他懂什么？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棒的。”

我看到我对他说：“陆鸣出差了，我一个人在家好无聊。”

纪辰回我：“没事，有我陪你，保证你不会无聊。”

我看到一条我完全没有印象的记录。

那天晚上，陆鸣公司聚餐，喝多了，是我去接的他。

我随手在游戏里给纪辰发了句：“我老公喝醉了，像个孩子一样，还挺可爱的。”

而纪辰的回复是：“他那种人，也就喝醉了才可爱吧。”

看到这句话，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我猛地想起来，前几天我跟陆鸣冷战，纪辰在电话里对我说的话。

“他根本就不懂你，也不信任你。”

“你不能让他觉得你好欺负，不然以后他会变本加厉的。”

原来，他一直都在给我洗脑。

他不是在帮我分析问题，他是在拱火，是在挑拨离间！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男闺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现在才发现，他可能才是那个，一步步把我推向深渊的人。

06

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把纪辰从黑名单里拉了出来，直接拨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那头传来他睡意惺忪的声音：“喂，安安，大清早的，什么事啊？”

“纪辰，”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们认识十年了，对吗？”

“是啊，怎么了？”他似乎还没完全清醒。

“这十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家人。”

“我也是啊，”他笑了一下，“你突然说这个干嘛，这么煽情。”

“那你告诉我，”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挑拨我和陆鸣的关系？”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好几秒，纪辰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慌乱：“安安，你……你在说什么啊？我没有啊。”

“没有？”我冷笑一声，把聊天记录里他的那些“金句”一条条地念了出来。

“‘他那种人，也就喝醉了才可爱吧。’”

“‘你老公又加班啊？真辛苦，不像我，可以天天陪你。’”

“‘辰星伴月’，纪辰，你敢说，你取这个ID的时候，心里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吗？”

每念一句，我的心就冷一分。

电话那头的纪辰，彻底沉默了。

他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为什么？”我的声音在颤抖，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失望和心痛，“纪辰，我拿你当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喜欢你！”他突然在电话那头吼了出来，“乔安，我喜欢你！从大学的时候就喜欢你！”

我整个人都懵了，像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纪辰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委屈，“我以为，你毕业后会跟我在一起，可你却选择了陆鸣！一个才认识你不到一年的男人！”

“我当时就想问你，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论认识的时间，我比他长；论对你的了解，我比他深；论对你的好，我自问不比他少！”

“可是你呢，你眼里只有他！我没办法，我只能以朋友的名义，待在你身边。我看着你们恋爱，看着你们结婚，我告诉自己，只要你能幸福就好。”

“可是你幸福吗？陆鸣他懂你吗？他只知道让你在家做个贤妻良母，他支持过你的梦想吗？他理解你的喜怒哀乐吗？”

“这次你失恋，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陪你打游戏，陪你聊天，我以为可以让你慢慢地看到我的好，慢慢地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可是，我没想到，就因为一个破游戏ID，他就跟你闹成这样！这种男人，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

纪辰的话，像一颗颗子弹，密集地射向我，打得我头晕目眩，无法思考。

我喜欢你。

这四个字，从我认识了十年的男闺蜜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荒唐，又那么的讽刺。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一个潜伏在我身边，长达十年的追求者。

他对我所有的好，都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纪辰，”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发现它干涩得厉害，“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用朋友的名义绑架我，利用我的信任，来破坏我的家庭。你觉得，这是喜欢吗？”

“不，这不是喜欢，这是自私，是占有！”

“我告诉你，陆鸣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他或许不懂游戏，或许不善言辞，但他尊重我，信任我，他给了我一个家！”

“而你呢？你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挑拨我们的关系！你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我没等他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十年的友谊，在这一刻，画上了一个无比丑陋的句号。

我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我失去了一个我以为最好的朋友，也可能，即将失去我最爱的丈夫。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自己。

是我没有界限感，是我给了纪辰可乘之机。

是我忽略了陆鸣的感受，一步步将他推远。

我打开电脑，找到那个游戏的图标，右键，点击“卸载”。

进度条在一点点地前进，就像在清除我这三个月来的荒唐和愚蠢。

当“卸载完成”的提示框弹出来时，我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游戏可以卸载，可我和陆鸣之间产生的裂痕，还能修复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必须去找他。

当着他的面，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

07

我几乎是立刻就订了去陆鸣出差城市的机票。

他微信里没有提具体地址，我只能从他以前的同事那里旁敲侧击，打听到了他这次项目合作的公司和可能住的酒店。

飞机落地的那个瞬间，我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一些。

我拖着行李箱，按照地址找到了那家酒店。

站在酒店大堂，我突然有些胆怯。

我该怎么跟他说？

他会愿意见我吗？

见了面，我们又该说些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陆鸣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我以为他不会接的时候，终于通了。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陆鸣，是我。”我的声音有些发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他有些惊讶的声音：“乔安？你怎么……有事吗？”

“你在哪？”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在……公司。”

“哪个公司？”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来找你了，陆鸣。”我鼓起勇气说道，“我就在你住的酒店楼下。”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久到我以为他已经挂了电话。

“你等我。”终于，他说了三个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我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坐立不安地等了大概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

我脑海里预演了无数种我们见面的场景。

他会生气地质问我，还是会冷漠地无视我？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酒店门口。

是陆鸣。

他比前几天看起来更憔悴了，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眼里的红血丝也更重了。

他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快步向我走来。

我站起身，紧张地看着他。

他走到我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

“外面冷，怎么穿这么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但更多的是心疼。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我……”我张了张嘴，却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先上去再说吧。”他牵起我的手，拉着我的行李箱，走进了电梯。

他的手，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暖，有力。

到了房间，他给我倒了杯热水，让我坐在沙发上。

“说吧，跑这么远来找我，有什么事？”他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表情很平静。

我捧着热水杯，看着他，把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从我和纪辰的对峙，到我发现他那些别有用心的聊天记录，再到我卸载游戏，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

我说的很慢，也很详细，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陆鸣一直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他的表情，始终很平静，让我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我说完，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不安地搅动着手指，等待着他的审判。

“所以，”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是因为发现被朋友欺骗了，才来找我。如果他没有跟你表白，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跟他做‘最好的朋友’？”

他的问题，一针见血，让我无从辩驳。

“我……”

“乔安，”他打断我，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爱我，离不开我，还是因为你习惯了我的存在，把我当成了你最后的退路？”

我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爱他吗？

当然爱。

可在这份爱里，是不是也夹杂了太多的理所当然和习以为常？

我享受着他对我的好，享受着他为这个家付出的一切，却吝于给他同等的回应。

我把他的包容，当成了我放纵的资本。

“对不起……”我又一次说了这三个字。

“我不要听对不起。”陆鸣摇了摇头，“乔安，我要的，是一个答案。”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那份我几乎要失去的执着和深情。

我想起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他为了追我，每天早上在我公司楼下等我，风雨无阻。

我想起了我们结婚的时候，他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许下要照顾我一生的诺言。

我想起了这三年来，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为我做的每一顿饭，为我解决的每一个麻烦，在我生病时无微不至的照顾，在我难过时笨拙的安慰。

是我错了。

错得离谱。

我放下水杯，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把头靠在他的膝盖上。

“我爱你，陆鸣。”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是习惯，不是退路。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能没有你。”

“我以前总觉得，友情和爱情可以共存。可我现在才明白，任何一段感情，都需要界限。”

“我和纪辰之间，是我越界了。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伤害了你。”

“陆鸣，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一次，就一次。”

“我们重新开始，就像我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

“我会学着去了解你的工作，你的爱好。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散步，一起去做所有我们曾经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

陆鸣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许久，他才叹了口气。

“乔安，你知道吗？”

“拔掉网线的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夜。”

“我想了很久，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想不明白，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你会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我才想通，爱不是占有，也不是控制。爱是尊重，是理解，是给你自由。”

“如果那个游戏，真的能让你开心，那我……我可以学。”

他的话，让我的眼泪，再一次决堤。

我抱着他的腿，哭得像个孩子。

我最好的陆鸣，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我。

他只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在笨拙地爱着我。

08

我在陆鸣出差的城市待了三天。

那三天，我们没有再提游戏，也没有再提纪辰。

我们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重新开始认识彼此。

白天，他去公司开会，我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里闲逛，拍下好看的风景，发给他。

晚上，他带我去吃当地的特色小吃，去逛热闹的夜市。

我们会手牵着手，在江边散步，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聊他的工作，我的烦恼，聊我们对未来的规划。

我们聊了很多，仿佛要把这三个月来错过的对话，全部都补回来。

有一天晚上，我们看完电影，走在回酒店的路上。

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送我的？”我有些惊讶。

“嗯，”他点点头，“你的手机不是用了两年，有点卡了吗？换个新的。”

我心里一暖，接了过来。

他帮我把手机卡换上，开机，然后，当着我的面，在应用商店里，下载了那个我再熟悉不过的游戏。

我愣住了。

“你……”

“我查过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个游戏，好像挺火的。我也想试试。”

他把手机递给我，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同一个游戏的登录界面。

他的游戏ID，很简单，就叫“陆鸣”。

“乔安，”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期待，“以后，我陪你玩，好不好？”

“我可能……会有点菜，你别嫌弃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生怕被我拒绝的样子，突然就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扑进他怀里，用力地抱着他。

“好。”

我不需要你陪我玩游戏，我只需要你陪在我身边。

但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我知道，这或许是他能想到的，离我最近的方式。

回到家后，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但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那根被拔掉的网线，被陆鸣重新插了回去。

我的电脑，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但已经很久没有开过机了。

我们真的开始一起玩那个游戏。

陆鸣果然像他说的那样，菜得抠脚。

他连人都分不清，经常对着自己的队友开枪。

但他学得很认真，每次死了，都会认真地看死亡回放，研究别人是怎么打死他的。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医疗兵，我成了他的“贴身教练”。

“往左边看，有人！”

“别开枪，那是自己人！”

“快趴下，我来扶你！”

游戏里，我们经常因为他的各种“神操作”而落地成盒，然后两个人对着屏幕，笑得前仰后合。

我们的游戏ID，也换了新的。

我叫“乔木”，他叫“南山”。

取自“南有乔木，不可休思”。

虽然这个ID，听起来没有“辰星伴月”那么酷炫，但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名字。

至于纪辰，我再也没有联系过他，也没有再从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他的消息。

他就像一颗投入我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阵涟漪，然后，就永远地沉了下去。

或许，我们每个人生命中，都会遇到那么一两个，打着“朋友”的旗号，行着“爱慕”之实的人。

他们的好，像裹着蜜糖的毒药，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沉沦，迷失。

我很庆幸，我及时地清醒了过来。

也很庆幸，我爱的人，他一直都在原地，等我回家。

一个周末的下午，阳光正好。

我和陆鸣都没有玩游戏，而是窝在沙发里，看一部老电影。

他去厨房给我洗水果，我拿起他的手机，想看看他有没有偷玩游戏，上分不带我。

我点开游戏，却在他的好友列表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ID。

辰星伴月。

他竟然还在陆鸣的好友列表里。

我心里咯噔一下，点开了那个头像。

最后登录时间，是三个月前。

我突然想起，陆鸣说，拔掉网线的那天晚上，他想了很久。

他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打算进入我的世界，了解我的快乐了？

他是不是，早就申请了游戏账号，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我开口？

我关掉手机，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陆鸣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他笑着问我。

“没什么，”我摇摇头，接过他手里的果盘，然后，在他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口。

“老公，你真好。”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洒在我们身上，暖洋洋的。

我知道，我们的故事，还有很长。

但这一次，我会抓紧他的手，再也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