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为情人送我入狱一年,出来当天,邻居同情:你妻子这几天临产
发布时间:2025-10-31 18:06 浏览量:8
常梓渊因“投机倒把”罪名,替周羽清背黑锅,蹲了一年牢房,受尽折磨。
刑满释放那天,周羽清没来迎接。
他徒步十公里回科研基地,布鞋磨得破烂不堪。
眼前的“家”面目全非。
当年他亲手粉刷的墙壁,如今成了混乱的蓝色。
园子里花草被野草覆盖,无人照料。
邻居提水桶回来,看到他,惊讶得眼睛瞪圆:“小常,你出来了!”
常梓渊询问周羽清下落。
邻居面露难色:“你妻子这几天快要生了,你姐夫陪她去医院了!”
常梓渊困惑:“快要生了?她怀孕了?我进去前,她肚子没动静啊。”
邻居避而不答:“你自己去看看吧,看了就明白……”
常梓渊换了双拖鞋,擦了脸,急忙赶往医院。
路过超市,他赊账买了一箱牛奶和鸡蛋,想给周羽清补身子。
他先看到姐夫周鸣凡,怀里抱着婴儿逗笑。
周羽清从卫生间出来,自然接过孩子,递给周鸣凡洗过的裤子。
常梓渊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
周鸣凡似乎注意到他,低头问:“羽清,你决定了吗?要不要告诉梓渊这件事?”
“其实我无所谓,你怀了我的孩子,为我死去的姐姐留下了血脉……等梓渊出来,我就离开。”
“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你们夫妻的感情。”
常梓渊如遭雷击。
借腹生子?孩子是周鸣凡的?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紧握牛奶箱,脸色苍白退到门后。
却看到周羽清靠在周鸣凡怀里:“你在胡说什么。”
“你是我姐姐的丈夫,我的姐夫,更是我周家血脉的亲生父亲。”
“无论从哪个角度,我都该照顾你们父子。”
常梓渊不敢动。周羽清怀里孩子突然大哭。
周鸣凡急忙抱过孩子哄着,满脸焦急。
“但我心里总不安。”
“若让梓渊知道,当初投机倒把的是我,他替我顶罪……”
周鸣凡眼睛红了。
“怪我没本事!那时连喝粥钱都没了,实在没办法!”
他抱紧周羽清,眼神却透过她,挑衅地与阴影中的常梓渊对视。
常梓渊力气尽失,坐倒在地。
他脑海空白,从未想过真相如此突然摆在面前。
一年前,周羽清求他顶罪。
她半边身子藏在黑暗中,眼神深邃又坚定。
“梓渊,你不是喜欢那套昂贵文房四宝吗?我买给你。”
“但我进去,前途就毁了。”
“你不一样。”
“无论你怎样,我都爱你、敬重你。”
她依偎在他怀里,一字一句求他:“帮帮我,好吗?”
那时他深爱周羽清,没犹豫就答应。
可他没想到,顶罪的不是她,而是借她腹生子的姐夫。
多么可笑!
常梓渊颤抖着,面无表情放下牛奶,转身离开。
他再次赊账,拨打电话。
“你好,同志,我要举报。”
“研究院有人投机倒把。”
“我有证据,七天内寄,给我接收地址。”
电话刚挂,手臂被轻扯。
他转身,对上周羽清目光。
“真的是你吗?”周羽清声音紧绷,带着责问,“牛奶和鸡蛋是你买的?”
“怎么提前出狱了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
周羽清目光与常梓渊相遇,眼神掠过一丝尴尬,语气缓和了点。
“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能安排好其他事,然后来接你。”
常梓渊没提提前写信通知的事,他明白信可能被拦截了。
周羽清试探着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常梓渊知道她怕自己发现真相,心里冷笑,表面不动声色抽回手。
“刚到,还没进屋,突然想给我妈打电话报平安。”
他轻描淡写一笑:“有什么问题吗?”
周羽清明显放松了。
“你现在出来也好,我刚生了孩子,工作又忙,你刚出来可能啥都不懂。”
“姐夫主动提出帮我们带孩子,但他和孩子住原来房间有点挤。”
“我想和你商量,暂时把主卧让给他。”
常梓渊脚步突然停下。
当年周羽清进研究所时身无分文,是常家出钱建的房子,主卧本就该是他的。
现在却要他让出来?常梓渊脸色一沉:“凭什么?”
两人走到病房外,周鸣凡急忙打圆场。
“不用,不用,我是农民出身,哪儿都能住。”
“以前睡过桥洞,现在有地方遮风挡雨就满足了,不能抢梓渊的房间。”
周鸣凡微笑着,似很委屈,“梓渊不赶我走,我就感激不尽了。”
看到周鸣凡装可怜,常梓渊怒火涌起。
若不是周鸣凡,他怎会在监狱受一年苦?
常梓渊面无表情看着他:“姐夫,既然你有自知之明,不知何时行动?”
周鸣凡笑容瞬间凝固,惊慌看向周羽清,脸色尴尬:“羽清,我……”
周羽清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常梓渊!你在胡说什么?”
“我无父无母,唯一的姐姐也为国捐躯了。
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有亲戚关系的姐夫,你竟然要把他赶出去?”
周羽清抓住常梓渊的手腕。
“他没有一技之长,无处可去。
你把他赶走,不怕邻居们背后骂我没良心?”
“再说,他主动提出帮我们带孩子。
你不感谢他,反而恩将仇报,你有意思吗?”
听着周羽清这番话,常梓渊如坠冰湖,几乎窒息。
他没想到,当年不惜被赶出家门娶的女人,竟是如此阴险小人。
常梓渊甩开她的手,后退几步,背靠冰冷的墙壁。
“周羽清,孩子我可以自己带!
带一个孩子是带,带两个孩子不也是带吗?”
和周羽清结婚七年,他们有了孩子。
他入狱那年,儿子只有四岁。
他本从不担心儿子,毕竟有亲妈护着。
但现在,他背后升起一阵寒意。
有周鸣凡在,儿子这一年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常梓渊不想再和周羽清纠缠,转身去找儿子。
这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撞进他怀里,兴奋喊道:“爸爸!”
看着小小的脑袋,常梓渊眼眶湿润。
他急忙蹲下:“轩轩,爸爸......”
话没说完,儿子周书轩震惊地瞪大眼睛,猛地推开他。
“你是谁!”
周书轩大哭:“你不是我爸爸!
你是谁?为什么要穿我爸爸的拖鞋!
这拖鞋只有我爸爸有......”
常梓渊脸色顿时苍白。
他低头看着刚换不久的男式拖鞋。
身后响起周鸣凡惊讶的声音:
“梓渊妹夫,你为什么偷穿我的拖鞋?”
周书轩仿佛此刻才注意到周鸣凡。
眼泪立刻止住,兴奋扑向周鸣凡,脸上满是喜悦:
“爸爸,听说你和妈妈给我添了个弟弟,这是真的吗?”
紧接着,她在周鸣凡脸颊上亲了一口。
兴奋地说:“爸爸真棒!轩轩最崇拜你了!”
周鸣凡一手搂着孩子,一手搂着周书轩。
眼神满是父爱,就像周书轩的亲生父亲。
然而,常梓渊脸色苍白地冲过来。
急切地说:“轩轩,我才是你爸爸啊......”
周书轩睁大眼睛,不情愿地推开他。
说:“你是个坏叔叔!我不认识你......”
常梓渊的心仿佛被击碎。
周羽清拉住他:“他还小,不懂事,谁陪他就认谁。”
“你回来慢慢相处,他总会认出你。”
看着周羽清的表情,常梓渊心中满是不满。
他忍不住伸手要抱周书轩。
没想到,周鸣凡手中的孩子“砰”地摔在床垫上。
孩子哭声充满房间,周鸣凡惊恐低吼:
“妹夫!不想我留周家直说,怎能对孩子动手?”
“他才出生几天,哪受得了这伤害?”
常梓渊愣住,下意识辩解:“我根本没碰——”
周羽清脸色阴沉,推开他,温柔抱起孩子。
常梓渊脚撞床头,腿被铁片划出深伤口。
剧痛袭来,他冷汗直流,倒吸凉气:
“周羽清,我真没碰他!”
“是周鸣凡自己扔的孩子......”
他说完,周鸣凡气得笑了。
自嘲地说:“妹夫,你是说我为诬陷你扔孩子?”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残忍?”
“若我真残忍,这一年多就不会把轩轩当亲生孩子,不让他受委屈!”
他低下头,双眼通红,十分委屈!
常梓渊气得胸口起伏,完全失去理智。
“周鸣凡,你到底有什么企图你自己......”
“够了!”
周羽清再也压抑不住怒气,大声打断常梓渊的话。
“常梓渊,你还没闹够吗?!”
“只是让你让出主卧,你有必要这样吗?”
“也是,你是大地主,是常家大少爷,娶我周羽清本就门不当户不对。
你可能不仅看不起我姐姐和姐夫,更看不起我吧?”
周羽清咬牙切齿,太阳穴青筋暴起。
“但你忘了,现在你们常家什么都不是!”
“要不是我接济,你爸妈早就流落街头了!
你还在这儿跟我摆什么大少爷的架子?”
每一句话都像冰冷的刀子,刺进常梓渊胸口,让他心痛。
常家当年是大地主,钱多得数不清。
但因成分不好,受尽白眼。
他和周羽清结婚时,周羽清发誓不会背叛他,不会看不起他。
但现在,常梓渊才意识到,周羽清从心底里就看不起他。
而他竟无法反驳。
毕竟常家已衰落,若没有周羽清这个研究所副所长,他父母可能流落街头。
常梓渊沉默了。
他用冷漠的眼神看着周羽清,看得周羽清迅速移开视线。
“行了,别闹了。”
“你先回去吧。”
“把主卧收拾出来。”周羽清命令道。
“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姐夫,是你的长辈,别闹得太难看。”
“姐夫答应帮我们照顾孩子,但不可能两个孩子都他管。
你总要帮忙,多照顾他,也多向他学习。”
常梓渊手轻轻一握,突然笑了。
他竟要伺候老婆的小三和小三的儿子,真是可笑。
常梓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满腹怨恨。
转身离开时,周鸣凡又开口了:
“妹夫,你脚上的那双拖鞋,是羽清她姐姐送我的结婚礼物,我很珍惜。
你能还给我吗?”
周书轩依偎在周鸣凡怀里,小声嘀咕:
“坏叔叔是小偷,偷了爸爸的拖鞋!”
常梓渊没说话,直接脱鞋,赤脚踩在冰冷地面。
狰狞伤口处,鲜血还在流淌,却没人注意。
周羽清只顾安慰周鸣凡:“别生气,梓渊一直懂事,可能在牢里久了,被投机倒把的人影响……”
“他很快会恢复正常。”
她看了常梓渊一眼,冷冷说:“是吧?”
常梓渊凄凉地笑了。投机倒把的人,不就坐在周羽清身边吗?
他独自去医务室处理伤口,还接种破伤风疫苗。
护士注射时和同事八卦:“见过103号病房女士吗?听说她丈夫坐牢,肚子里孩子不知是谁的。”
“肯定是她姐夫的!他每天来医院,给周副所做饭,睡觉还帮盖被子。上次削苹果割伤手,周副所还叫主任包扎呢。”
“可周副所不是有丈夫吗……”
“她那丈夫,人品不好,还搞不正当勾当,嫁给这样的人,倒霉透顶,给周副所添多少麻烦。”
“也是哈……”
常梓渊低头,面无表情扔掉棉球。
缓缓抬头:“我先欠着账。”
“你们让周副所签字拿钱。”
“就说是她牢里丈夫欠的。”
气氛僵硬,常梓渊没看护士惊讶表情,光着脚一瘸一拐往回走。
所里修路,碎石子磨得他脚底血肉模糊。
他像没感觉,走了两里路回家。
一进门,看到周羽清和周鸣凡已回来。
门口停着黄包车,车夫在卸货。
“你怎么才回来?”
周羽清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
“快去准备点吃的,我和轩轩都饿了。”
“对了,多做点催奶的,我的奶水不够。”
常梓渊动作微微停顿,踉跄着走进刚换了新地板的家。
冰凉瓷砖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满是血迹的脚踩上去,周鸣凡立刻低吼:“妹夫!你怎么不洗洗脚就进来了?”
周羽清脸色冷下来,后退一步,眼中满是厌恶:“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讲卫生?”
“妹夫,快,过来洗洗!”
周鸣凡冲出去拿来水管。
常梓渊还没动,周羽清强行把他拉过去。
冰冷的水浇在他头上,他身体颤抖,寒冷从心底升起,遍布全身。
“哎呀,不好意思。”周鸣凡笑着说,“没控制好方向,冲到你脸上了!”
常梓渊浑身冰冷,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
周围邻居踩着石头,从墙头探出头看热闹。
有人调侃:“哟,周副所,你家‘狱男’出来了?”
“孩子,平时离这个男人远点,谁知道他在牢里学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别被他影响!”
“我觉得周副所还是太善良了,要是我有这么个拖后腿的丈夫,早踢开了!”
常梓渊都听见了,他看向周羽清。
他以为自己为她承担罪责,她会为自己辩护。
但她没有……
晕倒前,他只看到周羽清转身离去的背影。
关门前,她表情冷漠至极:“洗干净了再进来。”
仿佛他真是什么特别脏的东西。
常梓渊经历了一场噩梦。
恍惚间,周羽清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怎么就发热了呢?”
“这么多年了,还是不懂得好好照顾自己。”
她温柔的手轻抚着他的额头。
常梓渊仿佛回到刚开始恋爱的时光,那时她对他柔情蜜意。
但后来……
常梓渊从迷糊中惊醒,全身湿透。
他看到床边有杯已冷却的水,那是周羽清的杯子。
意识到周羽清给他倒了热水,常梓渊掀开被子下床。
刚才的一切,似乎并非梦境。
他打开抽屉,拿出珍藏的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他脸上露出犹豫。
“周羽清?”
常梓渊站起身,沙哑的声音被黑暗吞噬。
借着微弱月光,他走向主卧房门外。
门缝透出一丝光,门半开着。
他正要推门,周羽清的声音平静响起:
“放心,我会让你名正言顺留在周家。”
“但如果妹夫不同意……”周鸣凡脸上有犹豫。
“他不会不同意。”周羽清声音冷淡,
“他为了我连坐牢都愿意,不过是个名分,没什么大不了。”
“再说,现在除了我,谁会要他这个坐过牢、身份有问题的男人?
他除了跟我在一起,别无选择……”
常梓渊的手无力垂下,双眼呆滞看着屋里两人。
灯光昏暗,只照亮一侧身影,另一侧隐没在黑暗中。
很快,常梓渊注意到周鸣凡身边躺着个孩子。
他原以为是周鸣凡的孩子,没想到周书轩头动了动。
几年前,常梓渊让周书轩自己睡,培养他勇敢。
但这一年,周书轩不仅和周鸣凡同睡,还一丝不挂。
仿佛晴天霹雳,常梓渊震惊地睁大眼,不顾一切冲进去!
他抱起周书轩,疯狂喊道:
“周鸣凡,你还要不要脸?!”
“你陪他睡就算了,他长大了,怎么能不穿衣服?”
“他是我的儿子,不是你周鸣凡的!”
常梓渊情绪失控,拽着周鸣凡衣服要说法。
“砰”的一声,周鸣凡竟然倒下了!
他的头重重撞在坚硬桌角上,鲜血四溅。
他绝望低吼:“眼睛……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
这时,门被推开。
几名医生护士站在门口,震惊地睁大眼。
周鸣凡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他说:“我本来没什么本事,现在眼睛也看不见了,以后更没用,我还怎么活?”
又道:“妹夫,我在你家让你不痛快,但你也不用这样伤害我吧?我不想活了!”
周鸣凡站起身,像真失明了一样四处乱撞,想撞墙。
所有人冲过来劝他冷静,将他团团围住。
常梓渊觉得自己又发烧了,浑身发热被挤到角落。
众人指责他,伸手似要把侮辱都泼到他头上。
“常梓渊,你自毁名声,还拖别人下水,太狠毒了!”
“你姐夫为你着想,看你发烧严重,特意叫医生护士来,你就这么回报他?”
议论让常梓渊头晕目眩。
他不停摇头解释:“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但没人相信他,他孤立无援。
他目光落在周书轩身上,燃起希望。
常梓渊冲过去抱住周书轩,急切说:“轩轩,我是爸爸,你帮爸爸解释,爸爸不是故意的......”
周书轩泪如雨下。
他边啜泣边推开常梓渊,高声斥责:“你这个坏蛋!你是个坏蛋!”
又说:“你打了爸爸,你真坏......”
接着跌跌撞撞扑向周鸣凡怀抱,“爸爸,别难过,轩轩会保护你......”
看到周鸣凡搂着周书轩痛哭,常梓渊心沉入谷底。
他意识到这个家,已完全属于另一个男人,连儿子也不例外。
常梓渊带着凄凉笑容站起身,目光呆滞扫过众人,开口:“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房间寂静。
周羽清眼神冷静,后仰,转动手腕上昂贵玉镯。
她目光扫过众人后说:“各位请回吧,接下来是我们的家务事。”
人们离开,房间陷入寂静。
周鸣凡伸手拉周羽清的手。
周羽清开口:“姐夫的眼睛受伤了,以后能不能看见都难说。”
“正好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她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是小伤就算了。
但如果是重伤,以姐夫现在的情况,肯定没办法报销。
我也不能不管他,他毕竟是我姐夫。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先离婚。
我暂时和姐夫领个结婚证,这样姐夫看病就能用我的保险。
等他伤好了,我们再换回结婚证。
但我得提前告诉你,我姐姐已经去世了。
姐夫又没有特别的技能,现在又被你害得眼睛受伤。
他下半辈子,我肯定要照顾他,让他一直留在我们周家。
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常梓渊嘴角却露出一丝讽刺的冷笑。
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演这场戏,不过是为了这个结局。
奇怪的是,常梓渊突然发现,听到这预料中的话,他的心竟然一点也不痛。
可能是因为心已经彻底死了。
他甚至还笑了笑,说:“你是打算享受齐人之福吗?”
周羽清有些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只是想要照顾他们孤儿寡母。”
“好。”
常梓渊冷淡地回答,堵住了周羽清所有的话。
她当场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好。”常梓渊平静地说,“我同意了。”
“什么时候去离婚?我随时可以配合。”
周羽清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下一秒,她抓住他的胳膊,再次问道:“你同意了?”
“常梓渊,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羽清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但周鸣凡突然惊呼:“羽清,你看,儿子好像发烧了。”
周羽清立刻顾不上常梓渊了。
离开前,她只是远远地看了常梓渊一眼。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马上就要离她而去。
不,不可能。周羽清摇头否认。
他怎么可能离开?除了她,常梓渊几乎没有别的选择。
她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离婚证书终于到手了。
常梓渊看着这份来之不易的文件,静静地,一言不发。
周鸣凡却挑衅地对他说:“常梓渊,现在你真的不是我们周家的人了。”
常梓渊微微一笑。
周家人?成为周家人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他转身走了。
这时,周羽清急匆匆推门进来。
“梓渊,你给所里打电话了吗?”
常梓渊心里一紧,表面平静回应。
“嗯,那天出狱没见到你,想知道你在哪。”
周羽清松了口气,忽略旁边的周鸣凡。
她一把抓住常梓渊的手。
“那天没去接你,是我不对。”
“别生气。”
常梓渊满心抵触。
他侧了侧身,避开她的拥抱,假装去拿水喝。
周羽清手落空,表情微微僵硬。
她又抓住常梓渊的手。
“等姐夫伤好了,我们去重新领结婚证。”
“对了,明天有个舞会,所里会宣布我升职,你陪我去,好吗?”
常梓渊转头看她。
明天?真巧,所有证据已准备好。
他打算明天把证据发给所里。
常梓渊低下头,语气平静。
“好。”
第二天一早,常梓渊把证据装进信封。
他亲自送到所里举报处,然后提前去了舞会现场。
没想到,在卫生间,他看到周鸣凡熟悉的拖鞋踢得乱糟。
他不动声色走进旁边隔间。
周鸣凡急促的呼吸声传入耳中。
“羽清,你今天为啥让常梓渊来?
是想向全世界宣布他才是你唯一认可的丈夫吗?
那我手里的结婚证还有啥用?”
周羽清耐心安慰。
“好了,你生啥气?”
“我现在正处升职关键期,我们的事闹大了不好。
他出席,就表示他不在乎。
正主都不在乎,别人自然没话说。”
“你放心,没人能动摇你的位置,结婚证上写的是你名字。”
“也是......”
周鸣凡激情吻住周羽清的嘴唇。
两人呼吸渐热烈,动静过大。
常梓渊听不下去,几乎落荒而逃。
半小时后,常梓渊拿到托人买的火车票。
却遇到周羽清。
她一眼看到他手里的东西,脸色一沉。
低声质问:“你买了火车票?”
常梓渊面不改色道:“帮我妈妈买的,待会儿找人给她送过去,她说想去看老朋友。”
周羽清松了口气,踮脚吻了吻他脸颊。
“舞会马上开始,你先去后台等我。”
“今天保证给你个超级大惊喜!”
常梓渊压抑厌恶,淡淡一笑:“好啊,今晚我也给你准备了惊喜。”
周羽清笑着说:“好!我等你惊喜。”
她看着常梓渊离开。
常梓渊穿过走廊,没去休息室,离开舞会现场,叫了黄包车:“去火车站。”
他紧握着不知终点的火车票。
不管去哪,只要离开就好,从此海阔天空,自由飞翔。
舞会将开始,周羽清联系不上常梓渊。
他不在休息室,周羽清搜遍供销社、家中,不见踪迹。
周鸣凡焦急劝她:“羽清,先去舞会吧,已经开始了……”
周羽清莫名怒火涌上心头,压抑情绪冷冷说:“他刚出狱没钱,能去哪?”
她心思全在常梓渊身上,对舞会没兴趣。
周鸣凡眼中闪过嫉妒,忍不住说:“妹夫是不是后悔了?”
“那天你提留下我,他答应得干脆,我就感觉不对劲。”
“现在看,他可能正赌气回老家。”
周羽清气得眼睛发红,挥手扫落桌上东西。
她猛地站起,握拳:“好你个常梓渊,跟我玩这招!以为替我顶罪一年就能任性发脾气?”
“好!你要回老家,我不惯你臭脾气!”
周羽清转身快步走向舞会现场。
周鸣凡跟上:“羽清,那现在……”
“去舞会!”
周羽清一字一顿:“你今晚当我的舞伴。”
周鸣凡脸上立刻露出兴奋的神色。
舞会已经开始,房间里觥筹交错、灯红酒绿。
周羽清一进门,一群人涌过来,将她围在中心。
大家都在祝贺她:“恭喜周副所,好事将近啊。”
“是啊,李所马上就要走了,这正所的位置,非你莫属!”
有人目光落在周鸣凡身上:“这位是周副所的那位姐夫吧?”
周鸣凡握住周羽清的手,期待她宣布自己身份。
但周羽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是啊。”
周鸣凡脸上闪过失望,急忙说:“其实现在不是姐夫......”
那些人随便应付他,直接打断:“怎么没看到周副所的老公?”
“是啊!梓渊不是出来了吗?我之前借给他一本诗集的上册,一直没看下去,等着找他借呢!”
提到常梓渊,周羽清眼神微微一冷。
但她还是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回老家了。”
她没否认常梓渊是她丈夫的身份。
周鸣凡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
有人开玩笑:“梓渊脾气大,别是被气着了,才回的老家吧?”
那些人意味深长地看向周鸣凡,调侃道:“是啊,哪个男人不介意自己家里多住了个鳏夫?”
羞愧之色涌上周鸣凡脸庞,他咬紧牙关,只觉极度屈辱。
但周羽清完全没察觉。
她冷笑着说:“他再大的脾气,也得忍着!他一个坐过牢,成分还不好的男人,我愿意嫁给他已经很不错了。离了我,他还能找什么好的?”
“等着看吧,就算我不去接他,不出三天,他自己也会灰溜溜地回来!”
大家面面相觑,干笑道:“是啊,周副所马上就要升正所了,以后就是我们所有人的领导了。”
“常梓渊哪里舍得丢掉这么个金龟婿?”
大家起哄讨好周羽清。
下一秒,舞会大门被推开。
此次舞会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研究所所长李所大步流星走在最前。
目光与周羽清对上,他不由一顿,不自然移开视线。
他侧侧身,手往前一伸,介绍:“那位就是周副所周羽清。”
大家笑着恭喜周羽清:“上面派来宣布周副所升职的人来了!恭喜周副所。”
“你还叫周副所啊?该叫周所了!”
周羽清微微点头,正了神色,春风得意迎上前。
她伸手想握手,对方却冷冷说:
“周羽清是吧?”
“我们接到一封实名举报信,举报你一年前投机倒把,还找人顶罪,有大量证据。”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那一刻,舞会现场静得针落可闻。
无数双充满惊讶和震惊的眼睛,齐刷刷投向周羽清。
周羽清站在那儿,表情瞬间凝固,难以置信反问:“你说什么?”
对方皱眉,语气坚定:“我说有人实名举报——”
“你搞错了!”周羽清脸色一沉,“一年前投机倒把的人是我丈夫。”
“梓渊......”
周羽清转头,想呼唤常梓渊。
她想,他一定能像以前一样帮她渡难关。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常梓渊根本不在这里!
周羽清脸色一沉,转向周鸣凡,命令:“你马上去找常梓渊。”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情绪恢复平静:“不知哪个嫉妒的人乱举报,但清者自清,我跟你们走一趟。”
周羽清被带回调查处,进了没窗户的小房间。
房间只有床和桌子,环境简陋,让周羽清眉头紧锁,怒火中烧。
她呆呆坐了一夜,没合眼。
直到第二天中午,外面没动静。
好像故意把她关在这里。
周羽清忍不住了!
她挥手掀翻书桌,“噼里啪啦”乱响,桌腿断了两根。
终于,一个熟悉的面孔走进来:“周副所,您这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周羽清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情绪冷冷说。
“你们找到证据了吗?没证据不能关我,让我出去。”
话音刚落,周羽清的秘书急匆匆赶来,脸色凝重:“周副所!”
周羽清立刻迈步向前:“我可以出去了?”
谁知工作人员拦住她:“周副所,请配合工作。没接到通知,不敢放人。”
周羽清脸色难看到极点。她压抑怒火看向秘书,却发现秘书孤身一人,身后没人。
她脸色更阴沉:“周鸣凡呢?没一起来?”
秘书双手紧握,低声长叹:“我问过他,他说留家里照看书轩,没来......”
怒火涌上心头,周羽清气得眼睛发红。
“好、好、好!我前途光明时,他恨不得天天跟着。”
“现在我落难,他却躲得远远的!”
周羽清眼神冰冷:“我进来时让他找常梓渊,他跟你说了吗?”
秘书犹豫一下,低下头:“倒是说了......”
“那常梓渊也没来?”周羽清难以置信,眼睛直勾勾的,“他竟然没来?!”
“不可能......他怎么会不来?”周羽清抓住秘书胳膊质问,“他有事耽误了?”
“不,不是!”
秘书叹气,无奈说:“周副所,我昨天按您给的地址去了常先生老家。”
“他父母说,他根本没回去!”
“常先生他,失踪了!”
怎么可能!?周羽清脑海瞬间炸开,没了力气,踉跄后退,靠在冰冷墙壁上。
“他不在老家,不回老家还能去哪?”
“他刚出狱,不在研究所,也没回老家,那还能去哪儿?”
这一刻,巨大的失落和恐惧涌上心头。
周羽清恨不得立刻从调查所冲出去,找常梓渊。
但这里守卫森严,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她双眼瞬间血红,脑海混乱,无法思考。
脑海中只剩一个问题:常梓渊到底去哪儿了?
直到工作人员提醒:“周副所,探视时间快结束了。”
周羽清回过神,意识到要立刻离开找常梓渊,才有生存机会。
只要她提请求,常梓渊定会因爱慕伸出援手。
她迅速抓住秘书手臂,低声说:
“你到我家书房,书桌右侧抽屉最底层有封信,找到送到调查处。”
秘书答应,身影消失。
周羽清又被关进狭小压抑的黑房间。
她疲惫至极,闭眼就浮现常梓渊面容,无法入睡。
她睁着眼等待,听到敲门声。
周羽清坐直身体:“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工作人员让开路:“周副所,您现在可以暂时离开。”
话音刚落,周鸣凡被带进来。
他看到周羽清,原本无力的身体挣扎起来。
“羽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惊恐得脸色苍白,全身颤抖,“我在照顾孩子,一群人冲进来说我犯罪,要我配合调查,要把我关起来!”
“他们说有封信能证明一年前我搞投机倒把,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羽清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
当年周鸣凡投机倒把找她帮忙,写过一封信。
她一直留着以防万一,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周鸣凡泪如雨下:“羽清,你得帮帮我!你答应过姐姐照顾我,我不能坐牢啊!”
周羽清转身动作停止,心中涌起一丝同情。
她迅速转身,
按住周鸣凡的手,
坚定地说:“姐夫,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我现在就去找梓渊,有他来说明真相,我们都不会有事——”
然而,周羽清话还没说完,
周鸣凡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常梓渊?羽清,你竟然想去找常梓渊?”
“你找不到他了!他已经跑了!”
周鸣凡眼中闪过一丝憎恨,
咬牙切齿地说:
“羽清,你知不知道,我们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常梓渊害的!
我派人去打听了,把那些证据送到调查处的人就是常梓渊。”
“他回来后一直在搜集证据,几天前就买了火车票,
把我们送进调查处后,他立刻就跑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鸣凡面目可憎地咆哮着,
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鼓起,
眼睛瞪得像铜铃,活脱脱一副恶鬼的模样。
然而,周羽清对这些话充耳不闻。
她脑海突然闪过几日前,常梓渊手里攥着的那张火车票。
原来,他早有预谋,打算离她而去,报复她,
用实名举报将她送进牢房!
周羽清感觉如同跌入冰窟,
看着周鸣凡被拖走的背影,眼中满是怒火。
不可能!怎么会是常梓渊?
他那么爱她,甚至愿意为她坐牢,
怎么可能实名举报她,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周羽清想要迈步离开,
却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所有力气。
她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秘书赶紧上前搀扶。
“不可能是常梓渊......”
周羽清一边重复着,一边冲向李所的办公室。
她推门而入,双眼红肿,只问了一句:
“实名举报我的人是谁?”
李所眼神躲闪:“到了这个地步,举报你的人是谁还重要吗?”
周羽清咬牙切齿:“是不是常梓渊?!”
李所低下头,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
这就算是默认了。
周羽清感到自己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她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研究院的。
她跌跌撞撞地往家属院走去,
一路上不知道遇到了多少熟悉的面孔。
每遇到一个人,她就揪住对方衣领质问:“常梓渊在你那里吗?”
所有人像躲避瘟神般避开她,随便应付:“周副所,我和常梓渊不熟。”然后匆匆逃离,怕和官司缠身的人有瓜葛。
周羽清迷迷糊糊回到家。
周书轩哭声刺耳,她急忙推开门,见周书轩比三天前瘦一圈。
他还穿着三天前的衣服,满身泥点,脸脏得看不清鼻子眼睛。
“周副所,您总算回来了!”邻居大婶抱着小儿子进来,把孩子交给她,“你姐夫匆忙把儿子给我,我没时间照顾,幸好你回来。”
大婶犹豫着看周书轩,小声说:“轩轩几天没吃饱饭,你快准备吃的。”
周羽清心里一沉:“怎么回事?”
“你姐夫有了自己孩子,顾不上别人孩子。”
周羽清脸色阴沉。对方见她怒容,找借口离开。
周羽清抱着一个,牵着一个,心中满是愤怒。
她给周书轩胡乱洗了澡,带他去外面吃了顿饱饭。
然后把二儿子托付给秘书,买了第二天去常梓渊老家的火车票,带着周书轩赶去。
她发誓要找回常梓渊。
敲门报上名字后,开门的人说:“周副所,常家不欢迎你,请回。”
话音刚落,一桶凉水从头浇下,还隐约有臭味。
常母冷淡声音传来:“滚!”
周羽清紧握周书轩小手,怒火爆发。
她气得胸口起伏,怒吼:
“你们常家太过分,竟敢这样对我!”
“让常梓渊滚出来!”
“我照顾姐夫,他不愿直说,何必背后搞小动作。害我升不了职,关小黑屋,副所位置也难保,出气够了吧!”
“他蹲过大牢,成分还有问题。
我不嫌弃他,还亲自来接他回家,够给面子了。
让他别得寸进尺!”
周羽清脸色阴沉,双眼怒火中烧。
没想到下一秒,大门敞开,门口只有常母一人。
她冷着脸,一字一句,难掩讥讽:
“周羽清,当初梓渊说要娶你,我就不同意!
他帮你那明修栈道暗度常仓的姐夫顶了一年罪,你还敢在我常家门口大放厥词?”
“啪”,常母将一纸离婚证明扔到她脸上:“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
周羽清手颤抖着,紧握证明文件。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发生前,自己就提交了离婚申请,手续也办妥了。
为兑现对周鸣凡的承诺,她还特意找人加快办理。
从法律讲,她和常梓渊已无瓜葛。
周羽清脸色苍白,声音低沉:“妈,梓渊在里面吗?
能让他出来吗?我有些话想亲自对他说……”
“不在。”常母冷漠地与她擦肩而过,“我也不知道梓渊在哪儿。
他昨天寄了封信,你要看就拿去吧。”
周羽清急忙拆开信。
快速浏览完,她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到最后,她满身冷汗,身体僵硬,颤抖不已!
常梓渊说,出狱那天他就发现了她和姐夫的关系,还发现当年替人顶罪的是周鸣凡!
怪不得他离开,怪不得他揭发她。原来是觉得被欺骗了!
周羽清恍然大悟,却也彻底迷失。
世界这么大,她不知去哪找常梓渊。
浑浑噩噩地,周羽清带着周书轩回到研究所。
连续几天几夜没合眼,她身体撑不住了。
看到家属院房子,她彻底撑不住,直接晕倒。
再次睁眼,她躺在卫生院病床上,护士在调输液瓶。
周羽清差点以为是噩梦,下意识喊道:“梓渊……”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真事。
护士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周副所找到常先生了吗?”
周羽清没回答。
护士小声嘟囔:“也是委屈常先生了!家里莫名多了个鳏夫,换做我也不乐意。
尤其是那鳏夫心狠手辣,专挑大家上门时污蔑常先生……”
听到这话,周羽清猛地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护士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脸上瞬间露出一丝慌乱。
她急忙转身,脚步匆匆,想要离开:“没什么。”
然而,她的动作哪能快得过周羽清。
周羽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护士的衣服,
眼神中满是急切和疑惑:“说,到底什么意思?”
周羽清心里本就有自己的打算。
她虽然想着和常梓渊离婚,
但原本是打算找个时间直接坦白的。
那天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
因为突然发生了那件事,她才将计就计。
一开始,她以为那只是个巧合。
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护士见躲不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皱着眉头,缓缓说道:“周副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您的那位姐夫,平时也没见他关心过常先生。
偏偏就那天,他叫了我们一大堆医院的人去你家。
他说要帮常先生看病,但实际上……”
护士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就看个病嘛,来一个医生就够了!
他偏要说,常先生病得很重,可能不只是发烧。
我们一听,都觉得情况紧急,这才乌压压地来了一大堆人。”
护士摇了摇头,略带惋惜地说:“明眼人都看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只是周副所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周羽清听完护士的话,如遭雷击。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有些空洞。
之前从未细想的那些细节,全都像潮水一般涌上心头。
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刺痛着她的心。
悔恨的情绪,在她心中疯狂地蔓延,让她心中悔恨更甚!
原来,那天常梓渊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而她,作为常梓渊的妻子,却完全没有察觉。
她不仅没有察觉,还一起掉进了周鸣凡那个蛇蝎男人的陷阱,助纣为虐!
周羽清越想越气,她按住胸口,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她的双眼发红,仿佛要喷出火来:“该死的周鸣凡……”
这话刚说完,周鸣凡的声音突然响起。
周鸣凡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周羽清的胳膊。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委屈,大声说道:“羽清!
你不知道,我这两天被你们所里调查处的人欺负惨了。”
周鸣凡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巴巴地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救我出去?”
声音微微一顿,周鸣凡压低声音,凑到周羽清耳边,轻声问道:“羽清,妹夫找到了吗?
他有没有答应你要来帮我们顶罪?”
周羽清听到周鸣凡的话,身体瞬间僵硬得像冰雕。
她的心,沉得仿佛跌进了无底深渊。
她低垂着眼帘,面无表情地瞥向周鸣凡。
眼神中,满是冷漠和厌恶。
她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周鸣凡一听,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
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满是不解和愤怒:“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不听话了?”
周鸣凡拉着周羽清的胳膊,苦苦哀求道:“羽清,你得想个法子。
你说过要救我出去的,他要是不回来顶罪,我怎么办?
难道我真要蹲监狱?我本来就没本事,坐完牢出来,那更是……”
周鸣凡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睛充血,声音变得嘶哑:“羽清,是不是他不想回来?
如果他不愿意,你把他抓回来也行……”
周鸣凡一股脑地把心里的想法全都倒了出来。
他只顾着自己倾诉,却没注意到,周羽清一直沉默不语!
他终于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缓缓抬起头,看向周羽清。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深邃且透着阴冷的眼睛。
那眼神仿佛有实质一般,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带着一丝颤抖问道:“羽清,怎、怎么了?”
“周鸣凡。”周羽清紧紧地盯着他,
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她的眼睛深邃得如同无底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投机倒把的事本来就是你干的,
现在你还想把所有责任都推给梓渊?
你到底把梓渊当什么人?”
周鸣凡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嗫嚅着说道:“我……羽清,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以前不是你同情我,才让梓渊去顶罪的吗?
反正他都已经坐过一次牢了,再坐一次也没什么……”
“啪”的一声脆响!
周羽清愤怒到了极点,狠狠地给了周鸣凡一巴掌。
这一巴掌,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周鸣凡发出一声惨叫,
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抗的动作,
就被周羽清一把掐住脖子,按在了床上。
“周鸣凡!我当初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
这才害得梓渊要离开我!”
她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把周鸣凡生吞活剥。
“梓渊不要我了,他走了,
现在连影子都找不到了!你知道吗?他不要我了!”
说到最后,周羽清突然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
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脸。
悔恨和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
将她彻底淹没,让她无法呼吸。
此刻,她所有一直压抑着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了。
她满心痛苦地想着,自己怎么会被周鸣凡那副可怜的样子欺骗呢?
竟然把自己的一生挚爱亲手送进了监狱。
现在常梓渊不要她了,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啊!
周鸣凡按着自己被掐得生疼的脖子,大口地喘着气。
但他还是不甘心,拼命地向周羽清扑去。
他跪在周羽清面前,苦苦哀求道:“羽清,你在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他为了你一句话,连牢都敢去坐!”
“他一定是生气了,这才离家出走,
只要你去哄哄他,他肯定还会回来的……”
周鸣凡的这番话,让周羽清的眼睛里渐渐又有了光芒。
她猛地坐起来,神色迷茫,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啊!我和梓渊这么多年的感情,
只要我找到他,跟他道歉,他肯定会心软的……”
周鸣凡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希望,
他刚要开口说“羽清,我……”
谁知周羽清看着他,眼里瞬间充满了杀气。
“周鸣凡,梓渊绝不会再为你顶罪。”
“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梓渊。”
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投机倒把的所有证据,我会立刻送到举报处。”
“虽然晚了点,但该你受的惩罚,你逃不掉。”
周羽清咬了咬牙,眼中满是决绝。
她伸手一把拔掉留置针,动作干脆利落。
随后,她迅速地往外走去,脚步匆匆。
和调查处那些惊慌失措的工作人员对视上,她面无表情,冷冷开口:“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
周鸣凡一听,立刻发出一声惨叫,声音尖锐:“周羽清!你……”
可工作人员已经如狼似虎地冲过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满脸感激地对周羽清说道:“太感谢你了!”
周羽清扭头,扬起手又给了周鸣凡一个巴掌,怒声道:“周鸣凡!你不是说你肚子疼要看病?好啊,你竟然敢编谎话来骗我们!”
周鸣凡拼命挣扎着,发出绝望的求救声。
那叫声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可周羽清却好像没听见一样,她的满脑子只想着常梓渊。
她心里不断地琢磨着:他到底会去哪里呢?
接下来的半个月,周羽清每天都在四处打听常梓渊的消息。
她晚上不好好睡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常梓渊的身影。
白天也不好好吃饭,饭菜摆在面前,她只是随便扒拉两口就放下筷子。
就这样,她生生瘦了整整十斤,原本圆润的脸颊都凹陷下去。
幸运的是,她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
原来常梓渊离开那天,去了火车站买了一张去粤城的票。
但周羽清不知道常梓渊具体在哪一站下车。
无奈之下,周羽清只好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一站一站地找!
她在心里默默念叨着:一定要哄回常梓渊,和他重新开始那段神仙眷侣的生活。
常梓渊弄了张硬座票,一上车就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
最后,他被挤到了车厢的犄角旮旯,空间狭小得只能勉强容身。
他太累了,一坐下就沉沉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火车已经到了终点站——粤城。
一下车,他就感觉到这儿跟西城真是天差地别。
跟常梓渊那身粗布衣裳不同,这儿的男人都穿得很潮。
他们留着小卷毛头,穿着皮夹克配牛仔裤,时髦得很。
街头巷尾,到处是做生意的店铺和小摊,热闹非凡。
常梓渊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眼睛瞪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好像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
“看呆了?”一只手轻拍常梓渊的肩膀。
他一回头,看到一个卷发的男子于天忝冲他笑了笑。
于天忝笑着说:“早就跟你说了,粤城这儿机会多得很!你来对地方了。”
于天忝是常梓渊在火车上认识的,来粤城已经一年了。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翻出一年前的照片给常梓渊看:“你看看我以前。”
常梓渊接过手机一看,简直认不出来,那个皮肤黝黑,穿着土气的男子,现在变得这么时尚。
没错,“时尚”——这是常梓渊新学的词。
整个粤城,都很时尚。
于天忝又说道:“怎么样,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做生意?”
常梓渊皱着眉头,还在犹豫:“这不是投机取巧吗?”
“哎!”于天忝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提高音量说:“你跟我一年前一样,现在这世道,不大胆点怎么挣钱?”
他凑近常梓渊,神秘兮兮地说:“而且,我有内幕消息,上面马上就要放开政策了。”
接着又兴奋地说:“你要是跟我一起抓住这个机会,那可真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常梓渊穿着粗布衣裳,双手扯着衣角,站在拥挤的人群中。
每张脸都显得那么生动鲜活,洋溢着满满的活力。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无限希望与期待。
看着这一幕,他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仅仅怀揣着一股子勇气,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盘旋:“一定要离开周羽清”。
可是在内心深处,他还是会感到恐惧和不安。
就像周羽清说的那样,他坐过牢,出身也不好。
离开了那个偏远的小城,他究竟该怎么活下去呢?
但当看到眼前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热闹景象时,常梓渊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谁说不行呢?
不就是出身不好吗?
不就是坐过牢吗?
他凭什么就不能重新开始呢?
常梓渊的眼神瞬间坚定起来,他立刻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坚定地看向于天忝,大声说道:“好,我跟你干!”
既然决定要干,常梓渊就打算干得漂漂亮亮的。
他从小就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打架的时候,他总要把对方按在地上揍得服服帖帖。
学习的时候,他总想在班级里争得第一。
就连娶周羽清的时候,他也发誓要做个好丈夫。
他拼尽全力,不服输地去爱着周羽清。
哪怕周羽清让他去顶罪,他也没有丝毫犹豫。
所以,一旦决定要做生意,常梓渊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件事情上面。
于天忝带着他住进了粤城城西的一个城中村。
走进屋子,里面堆满了电视机。
提起这些电视机,于天忝的眼睛里满是兴奋和激动。
他兴奋地说道:“是我姐进的新货,这就是我们发财的宝贝!”
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里屋传了出来:“弟弟,回来了?”
常梓渊和于云悦的目光不期而遇,他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倒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上身只穿着内衣。
“刷”的一声,于云悦的脸比常梓渊更快地红了起来。
她急忙伸手拉过一条厚被子,慌慌张张地遮住自己。
然后,她尴尬地开口说道:“你怎么带人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不是给你买了个大哥大吗?”
于天忝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以前你光着身子在院子里晃悠也没见你这么在意啊?”
“那怎么能一样?你这次带回来的是个男的啊!”于云悦着急地反驳道。
于天忝轻蔑地“呸”了她一声,说道:“难道我不是男人?”
于云悦的脸变得更红了,她躲在被子后面迅速套上了T恤。
然后,她站起身来,走到常梓渊面前,伸出手和他握手。
她有些羞涩地说道:“你好,我叫于云悦。是于天忝的二姐。”
常梓渊似乎也被她的尴尬情绪感染了,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的耳朵也红了起来,说道:“你好,我叫常梓渊。”
“我和天忝是在火车上认识的......
于天忝嘿嘿一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咧到了耳根:
“我在火车上可倒霉透顶啦!被小偷扒光了所有的钱。
身上一个子儿都没了,连顿饭都买不起。
我饿得呀,眼前直冒金星,腿都发软啦。
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是常先生请我吃了两顿饭呢!
我觉得他这人可好啦,长得那叫一个帅,五官就跟雕刻出来似的。
而且呀,看着还有点小钱的样子。
我就寻思着,让他加入我们一起做生意多好呀。”
常梓渊听了,脸上一阵泛红,尴尬地回应道:
“我也没多少钱......”
其实呢,他身上就只带了些从老家带来的存款。
那些钱也就够他撑上一段时间的。
常梓渊原本打算到这边之后,找点别的活儿干干。
比如去饭馆里洗洗衣服、刷刷碗什么的。
没想到呀,就这么巧遇到了于天忝。
于云悦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犹豫:
“常先生,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干呀?
你看起来挺文弱的,白白净净的。
可我们平时得搬好多东西呢,那活儿可累啦......”
常梓渊一听,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噌”地就上来了。
他二话不说,转身走到一台电视机旁。
双手一用力,“嘿”地一声就扛起了电视机。
于云悦惊讶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你......你怎么......”
常梓渊一脸自信地说:
“别小看我,我力气大得很呢。”
他刚想说“我以前......”,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本来他是想说坐牢的事,可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接着又说道:“我以前经常干重活,慢慢就练出来了。”
于云悦赶紧上前接过电视机,满脸歉意地说:
“好了!放下吧,是我不对,不该小看你。”
她真诚地看着常梓渊,向他道歉:
“那以后我们就一起干吧!”
第一天晚上,常梓渊就开始发挥他的算账才能。
他坐在桌前,眼睛紧紧盯着账本,手里的笔不停地写写画画。
帮于云悦和于天忝算清了上一笔生意的收支。
算得他眼睛都直冒金星,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了。
算完之后,他忍不住惊呼:“哇!就这么一趟,你们兄妹俩竟然赚了三千多!”
三千多块钱,在那时候可真是一大笔钱啊。
普通家庭,一辈子都拿不出三千块来呢。
算完账的常梓渊信心满满,心里就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跶得厉害。
他兴奋地说:“恨不得第二天就开始做生意。”
第三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鸡都还没醒呢。
于云悦和于天忝还在被窝里打着哈欠。
常梓渊就已经精力充沛地在外面喊了起来:
“快点快点!再晚就赶不上早市了!”
姐弟俩对视了一眼,于云悦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小声对弟弟说:
“天忝,你找的这个大哥,真找对了。”
这一趟,他们的生意格外顺利,赚了六千多块钱。
常梓渊分到了两千块,心里乐开了花。
他第一时间就跑去理发店,烫了个小卷发。
烫完头发后,头发卷卷地贴在脑袋上。
于天忝带着于云悦陪他去逛街。
常梓渊走到一家服装店前,眼睛盯着那些衣服,手摸着下巴,犹豫着。
他看着一件皮衣,嘴里嘟囔着:“要不要买这件皮衣呢?”
于天忝眼尖,一下子抓起那件皮衣,在常梓渊身上比划着,怂恿道:
“常先生,你穿这皮衣肯定好看!就跟电影明星似的。”
常梓渊还是有点犹豫,皱着眉头问道:
“我合适吗?这会不会太时髦了?”
于天忝拍了拍常梓渊的肩膀,大声说:
“你怕什么!”
于天忝双手用力,把常梓渊往试衣间里推,一边推一边说道:“常先生,你连投机倒把这种事儿都不怕,还会怕穿件皮衣吗?”
常梓渊仔细一想,觉得她说得确实在理。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既然都来到了这儿,那就痛痛快快地彻底改变一次!
他动作迅速地换上皮衣和牛仔裤。然后,伸手轻轻地掀开布帘。就在这一瞬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于云悦瞬间的僵硬。她原本自然的神情,突然就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于天忝更是夸张得不行,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张成了“O”形,紧接着大声叫了出来:“天哪,常先生,真没想到,你身材居然这么好!”
“太帅了!”于天忝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说完,于天忝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于云悦,问道:“姐,你觉得好看吗?”
于云悦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躲闪。
常梓渊顿时觉得尴尬极了,两只手不停地搓着,心里想着还是换回原来的衣服算了。他正打算抬脚走进试衣间,没想到于云悦却突然开了口:“好看。”
“真好看,特别好看......”一向能说会道的她,此时竟然有些结巴起来。同样的话,她车轱辘似的来回说了好几次。
于天忝眯起眼睛,一脸坏笑地调侃道:“姐,你是不是快爱上他了?”
这一次,就连常梓渊的脸都红透了,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一样。他急忙转身,慌慌张张地躲回试衣间。在转身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仿佛下一秒,他的心就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仅仅一个月的时间,常梓渊的银行账户就跨过了一万这个门槛,成了那个时代人人羡慕的万元户。
常梓渊把带来的那些粗糙布料都仔细地收拾起来,一件一件地塞进了箱子里。现在的他,身上穿的都是时髦的皮夹克、牛仔裤,整个人看起来已经完全融入了“粤城人”的生活。
但是,因为太过拼命地工作,常梓渊的身体消瘦得厉害。原本还算健壮的他,现在脸颊都凹陷下去了。
终于,有一天在算账时,他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昏倒在了地上。
当他缓缓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片苍白的天花板。常梓渊一度以为自己还在美梦中,他迷迷糊糊地想着,这梦境怎么这么真实呢?直到突然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这不是梦。
然而,云悦温柔的声音传入耳中,将他拉回了现实。“醒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常梓渊立刻坐起身子,眼睛直直地、愣愣地看着云悦,嘴里喃喃地说道:“不,这不是梦。”
云悦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说道:“当然不是梦。”
“医生说你是因为工作过度,身体撑不住了!你应该给自己放几天假,等休息好了再继续工作。”
“钱是赚不完的,但身体是自己的,你来粤城后还没好好转转吧?我和天忝这两天带你四处看看,感受这里的风土人情。”
常梓渊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拒绝。
云悦就像家人一样,忙前忙后,忙得不可开交。她一会儿去问医生常梓渊的病情,一会儿又去给常梓渊打水。甚至还亲自下厨,为他煮了几次排骨玉米汤。那汤熬得浓浓的,香气四溢。她对常梓渊照顾得无微不至。
这让天忝都有些嫉妒了,她撅着嘴说道:“我姐做的饭超级好吃,可惜她不常下厨。”
“这两天,我沾你的光,算是吃够了!”
常梓渊的耳朵瞬间变得通红,就像被火烤过一般。
他连忙低下头,眼神躲闪,一句话也不说。
云悦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羞涩的弧度。
她的耳朵也渐渐泛起了红晕,如同天边那一抹淡淡的晚霞。
她转身去办理出院手续。
天忝看着常梓渊,终于忍不住了。
她快步走到常梓渊身边,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切地追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常梓渊故意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眨巴着眼睛问:“什么怎么想的?我没太明白你的意思。”
“哎呀,你这都看不出来吗!”天忝笑着说道,脸上满是期待,“我姐喜欢你,那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