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回京的当晚,他抱着我又哭又笑,亲自请旨要给我一个盛大婚礼
发布时间:2025-10-30 11:24 浏览量:9
救了宋恒的第三年,他家的冤情被新帝平反。
奉旨回京的当晚,他抱着我又哭又笑,亲自请旨要给我一个盛大婚礼。
成亲前夕,我听到他的好友问:“阿恒,你真想好了要娶这个医女?听说锦绣丈夫新丧,你俩正好再续前缘。”
他声音坚定:“若非枝枝搭救,我早就死在了乱葬岗,我怎会为了林锦绣这等拜高踩低的女子辜负她。”
我满心甜蜜地等待着婚礼的到来。
可就在拜天地时,他的贴身护卫却突然冲进喜堂,
“将军,林姑娘被林相逼迫嫁人,要自刎反抗。”
他手中的红绸瞬间落地。
宋恒像是发疯一般往门外冲去。
我脸色惨白,红着眼眶向他大喊:
“宋恒,你若离去,你我之间再无可能。”
他脚步一顿,却还是头也不回地抛下我离开了。
他终究是为了林锦绣放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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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热闹的喜堂顿时乱作一团。
我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开口:
“将军有些紧急军务处理,今日婚礼取消,诸位就当来参加了一场寻常宴饮吧。”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什么要紧事连拜堂都顾不上,我看呐,八成是宋将军逃婚了。”
“说的是呢,曾经顾将军跟林小姐感情深厚,这林小姐新寡,宋将军自然坐不住了。”
“要我说江蔓枝本就是一个医女,身份卑贱,如何配得上宋将军,倒是林小姐更为相称。”
耳边的窃窃私语潮水般向我涌来,心脏传来窒息的闷痛。
我几乎要站立不住,抓紧桌沿的手指不觉间崩断了好几根指甲。
整整五个时辰,我派了十几个小厮去寻找宋恒,却没有他的一丝消息。
待到夜深人静,我一点点卸掉面上妆容,看着房间燃烧的喜烛,忍不住失声痛哭。
明明是他自己向皇上求来的这场婚礼。
明明我再三向他确认过,他说他已经彻底放下了前事。
可一遇到和林锦绣有关的消息,他就方寸大乱。
是了,这几日婚期越近,他却笑容勉强,频频走神。
他只推说是新婚紧张,却原来都是因为林锦绣。
两根红烛彻底燃尽,红蜡堆叠,宛若血泪。
罢了罢了,既然他旧情难忘,我何必自作多情呢。
天色将明之际,我眨了眨酸痛的眼睛,一点点擦掉脸上的泪痕。
我提笔蘸墨,郑重写下一封和离书。
宋恒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正午。
我脚步虚浮地来到正堂时,他正弯着腰,在林锦绣面前说些什么。
那样温柔熨帖,是我从没见过的模样。
他这人生来桀骜,从前便是讨好我,也带着世家公子的矜贵,总是哄那么两句就开始不耐烦。
我只当他本性如此,是以哪怕相依为命三年,也几乎都是我在迁就他。
哪知他也有这样细致温柔的一面,只不过这一面不是给我的。
思及此,我心中又是一痛。
“枝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逃婚的。
“锦绣被她父亲逼迫嫁给誉王,你知道的,誉王都已经五十岁了。
“我如果不去,那就是把锦绣往死路上逼。”
他想过来牵我的手,但看见林锦绣摇摇欲坠的模样,又赶紧扶住她。
他面带歉意,“我答应你,这场婚礼会马上补上的,好吗?”
林锦绣也走上前来对我福身,“江姑娘对不起,阿恒也是为了救我,如果你要怨就怨我吧。”
她的颈间还缠着纱布,隐隐透出一丝血迹,更显得弱柳扶风,惹人怜惜。
宋恒连忙将她扶起,“你身上还有伤,赶紧坐下休息。”
这般郎情妾意的模样,倒显得是我棒打鸳鸯了。
我憋住泪意,“不必了,这场婚礼既然没有进行下去,也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了。”
宋恒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江蔓枝,你何必阴阳怪气,我都说了是事出有因。
“你已经进了我宋家的门,就是宋家的主母,婚礼只是一个形式。
“我也说过会补办,你何必这般咄咄逼人。”
阴阳怪气?咄咄逼人?
他没想过一个女子在拜堂之时被丈夫抛下,会承受多大的非议吗?
还是他知道,只是不在乎罢了。
我深吸一口气,刚准备掏出昨夜写好的和离书,就听林锦绣虚弱地开口。
“阿恒,你别生气,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马上走。”
说罢她挣扎着站起身,还没走两步就软倒下去。
宋恒连忙将她揽进怀中,对我怒目而视:
“江蔓枝,你这个样子是要逼死锦绣吗,你还配称医者仁心。”
说罢,将林锦绣打横抱起,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手上力气一软,和离书从手中飘落,又被我的泪水打湿。
我被他这句话定在原地,一时没了追赶的力气。
医者仁心虽是我一直奉行的理念,但这句话我却从未自称过。
那时我刚刚救了宋恒,他身上鞭伤、剑伤、烙伤数不胜数,几乎没一块好肉。
哪怕我日日施针,他也炎症难消,高热不退。
因为城里最大的医馆掌事觊觎师父留下的医书,满城药铺我都买不到药材。
我见不得那掌事高价敛财的嘴脸,一直没有屈服。
直到救了宋恒,若再没有特效药材服用,就会魂归西天的宋恒。
那一日,我捧着医书走进了药材铺,拿着草药走了出来。
这药效果极好,宋恒果然退了热,稳定了伤情。
我想着这医书若是能救人一命,想必师父也不会怪我所托非人了。
宋恒醒了过来,他问我为何救他。
我只道,“我是医者。”
他愣了半晌,才赞道,“姑娘医者仁心。”
我哪里知道,这句话到如今竟被他用来讽刺于我呢。
我顿时觉得没意思极了,只回到自己的院落收拾东西,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
晚饭时间宋恒又来了。
他脸上带着些赧然,“枝枝,抱歉,今日是我说话欠考虑。”
我整理着书稿,“无妨,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脸上刚露出一丝喜色,我示意他看桌上的和离书。
“既然你对林姑娘旧情难忘,不如签了这和离书,从此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脸色大变:
“枝枝,你在说什么?
“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帮锦绣,只是因为她被她爹逼迫。
“我若是不帮,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
我牵起嘴角笑了笑:
“所以就要大婚之日抛下新娘去帮吗?
“是不是旧情难忘,你心里清楚。”
他眉头紧皱,脸带怒容:
“枝枝,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早已把锦绣看作是我的妹妹,你没必要吃她的醋。”
看吧,面对我,他总是哄不了两句就会不耐烦。
哪怕我已经决定放下他,可心中仍是一阵怅然。
他上前来撕掉了和离书:
“枝枝,我不会跟你和离的。
“你若是介意锦绣,待她伤好后,我立刻送她出府。”
我盯着他,“那如果她又遭遇难处呢?”
他目光闪躲,还不待回答,听到丫鬟来禀报林姑娘醒了,便急匆匆地走了。
我自嘲地笑笑。
宋恒,我们之间的问题从来不是林锦绣,而是你摇摆不定的内心啊!
我拿出那日为大皇子治好喘疾后,太后赏赐我的玉佩。
我曾以为太后许诺我的愿望永远也用不到,谁知竟会用于跟宋恒和离呢。
我从太后那里拿回了和离的懿旨。
大抵是怕我后悔,太后给了我半月的时间考虑。
若是不后悔,就会在半月后的宫宴上当众宣旨。
从皇宫出来,我直接回了刚回京城时就盘下的小医馆。
治病救人一直是我此生的夙愿,但之前忙着准备婚礼,这医馆也就好久没有开张了。
此番回到小医馆,日日看诊、晒药材、整理医稿,内心一片平静。
这一日,我正在隔间为病人施针,就听见外间吵吵嚷嚷。
我推开布帘走了出去,发现宋恒正揽着戴着面纱林锦绣,对我怒目而视。
“江蔓枝,我原以为你只是跟我赌气,没想到你这么恶毒,居然想害锦绣。”
我尚未搞清楚状况,就被林锦绣的丫头推倒在地,手上尚未放下的金针扎进手心,刺刺的疼。
“江姑娘,我家小姐以为你好心赠药,谁知你竟在药里下毒,要害我家小姐毁容。”
我才想起来是在府中的时候,林锦绣的丫鬟来向我讨药,说是害怕脖子上留下疤痕。
我拔出刺进手心的金针,顾不得众人的指责,对着林锦绣拱了拱手。
“不知我是否可以看看林小姐的伤?”
林锦绣不答,只是畏缩地依偎在宋恒的怀中。
宋恒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走上前来抓住我的手腕。
他看到我手中的金针,了然地讥讽道:
“你又想对锦绣做什么?
“府医已经看过了,那舒痕胶里加了五凤草,不仅不能让伤痕变淡,反而会让伤口溃烂。”
我直视宋恒的眼睛,“那里面的东西不是我加的。”
那丫鬟却是步步紧逼,“不是你又是谁,这府中除了你会医术,谁还能用这等方法害人。”
林锦绣弱柳扶风地走上前来,如泣如诉地开口:
“江小姐,我知道你恼恨阿恒帮了我,但这样的报复实在是太狠了。”
说着便不经意地露出脖颈间的伤痕。
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
“这伤口这么深,江大夫的手段真是歹毒。”
“江大夫平日里最是和气,会不会是一场误会?”
“你不懂女子的嫉妒心,那真是猛于豺狼虎豹呢。”
“天呐,我以后都不敢来这里就医了,要是被悄无声息地报复,谁受得了。”
我梗着脖子,“我再说一遍,不是我做的。”
林锦绣更是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样,“江姑娘是说,这是我自导自演的了?”
宋恒马上揽过林锦绣,咬牙切齿地开口:
“够了江蔓枝,你可知容貌对于女子的重要性,锦绣怎么可能这样做。
“你害了人不仅不认错,还胡乱攀扯,你还配做一个医者吗?”
他将林锦绣牢牢护住,似乎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
可曾经,面对来医馆闹事的无赖,他也是这般将我护在身后,满是信任地开口,
“江姑娘医者仁心,如何会故意拖延病情。”
可面对林锦绣,我连行医的操守都要受到质疑,何其可笑。
看着此时千夫所指的局面,我只是满心无力:
“宋恒,这几年相伴,你就是这样看我的?”
他似乎被我的眼神烫到,声音低下来:
“你若是承认错误,当众向锦绣赔罪,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讥笑一声,“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
我走上前去,想要掀开林锦绣颈上的白纱查看情况。
谁知还没碰到林锦绣,她便惊慌失措地开口:
“江姑娘,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我就被一股大力推开,直到后腰撞上尖锐的桌角才堪堪稳住身形。
宋恒蹙着眉头对手下吩咐:
“来人,江蔓枝行医不端,这医馆查封,把江蔓枝带回府中审问。”
我顾不得腰上的刺痛,失声尖叫:
“宋恒,五凤草乃剧毒之物,药铺买卖均有记录,你一查便知。
“这医馆是我的心血,你凭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它关了?”
回答我的是宋恒抱起林锦绣走出的背影。
我被关在了从前的院子,十日后才见到宋恒。
他眼中似有倦色,幽幽开口:
“枝枝,一个月后我会重新举办我们的婚礼,届时锦绣会作为平妻跟你一同进门。
“你放心,我只是想给锦绣一个庇护所,并不是真的娶她。”
我实在懒得理他,“我们已经和离了,宋将军想娶谁是你的自由,不必跟我报备。”
他脸色一变,“枝枝,你别说气话,我们之间是圣上赐婚,岂能轻易和离。”
我嗤笑一声,“前几日还说我心思歹毒,把我俩放在一起,不怕我害你的心上人?”
他目光闪躲,“枝枝,我已经查清楚了,是锦绣的小丫鬟生气锦绣罚她,故意下了五凤草,与你无关。”
我只觉荒谬,“所以呢?你就任由百姓们误会是我故意害她。”
他眼中闪过几丝焦急,“不是的枝枝,我会澄清是一场误会,你只要安心做我的将军夫人,没有人敢说你什么的。”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宋恒,我不可能再嫁给你了,你放我回去吧。”
他往后退了两步,打翻了桌上的茶盏:
“那医馆已经关了,你只要安心的嫁给我就行了,作为将军夫人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我看着他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只觉得可笑极了。
那时我们相依为命,他知道我的志向是悬壶济世,也曾夸过我药手菩提,志向远大远超世间诸多男子。
可如今,他神情冷淡,嫌弃我抛头露面,配不上将军府的格调。
还好,我已经与他和离。
我正要拿出太后的懿旨,告诉他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却有人来报林锦绣找他有事。
“你不要闹脾气,好好待嫁。”
他丢下这么一句就走了。
我想着离宫宴只剩五天,也没了与他争辩的心思。
又是几日的冷战,就到了宫宴当天。
当我看见和宋恒站在一起的林锦绣只觉无趣。
林锦绣抚着额头,面带愧色:
“不好意思啊,江姐姐,我头晕,阿恒让我跟他一起坐大马车呢。”
“你随意。”我利落地走向后面一辆马车,自然也没有看到宋恒一瞬间变黑的脸色。
宴会前,林锦绣又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宋恒陪她去透透气。
宋恒看我毫无挽留的样子,扶着林锦绣走了。
他一走,那些宋恒的爱慕者和林锦绣的拥趸,顿时不客气起来。
“不过一个医女,也敢高攀宋将军,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谁说不是呢,想攀高枝也不看看人家宋将军愿不愿意,谁不知道林小姐是宋将军心心念念的人。”
“我要是你呀,就自请下堂,免得再被抛弃一次。”
那话越说越难听,我正要离开,只觉腰间一紧。
“枝枝是我认定的将军夫人,还轮不到各位说三道四。”
开席前,宋恒脸色得意,
“枝枝你看,离了我,你人人可欺,所以不要再说什么和离的傻话了。”
我扭过头去,“不需要你关心,等会儿你就会知道了。”
他的面色瞬间铁青,握着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好啊,不需要我,我看待会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看着他这般笃定的模样,心下不安起来。
酒宴过半,太后见我目光坚定地朝她点点头,长叹一声。
她正准备开口,宫外的鸣冤鼓被敲响。
当侍卫带来敲鼓之人时,我瞳孔一缩,竟是当年我拿医书换药的掌事。
我立刻看向宋恒,他稳操胜券地看向我:
“枝枝,只要你求我,今日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
我双手紧紧握拳,冷声道:
“不牢你费心。”
他慢悠悠地饮了一口酒:
“枝枝你会求我帮忙的。”
只见那掌事已经手捧医书,伏跪在地,指责我偷了他的方子,欺瞒天家,求皇上主持公道。
有太医接过掌事手中的医书细细分辨后,向皇上点头:
“回皇上,这方子确实和江姑娘治疗大皇子的方子一样。”
皇上的眼光如山岳般压下来,“江姑娘,你有何话好说。”
耳边又传来窃窃私语,
“原以为这医女能治疗大皇子,想必医术不错,没想到居然是偷别人的方子。”
“是呀,果然是穷生奸计,这江蔓枝为了攀附太后嫁给宋将军,居然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
“这段时间她的医馆都关了,想必是根本没有医术,怕露馅吧。”
我对身边的议论充耳不闻,只盯着宋恒。
他眉毛一挑,用口型说出两个字,“求我。”
我想到这本医书是为了救他才换出去的,更是为了让这管事更加了解书中方子,在医馆帮工了一个月,就觉得不值极了。
我将脊背挺直了几分,“回皇上,这医书本就是民女师父所传。”
那掌事却冷笑一声:
“荒谬,你师父若是有此等医术,恐怕早就天下闻名,又怎会连带你都名不见经传。
“江姑娘,你偷我医书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欺瞒陛下。”
我只觉一阵好笑,我师父不慕虚名,一心行医救人,竟成了被攻讦的理由。
若我自己也便罢了,如何能累及师父清名受损。
我向皇上扣头,“皇上,能否让民女问这掌事一个问题。”
得到皇上应允,我起身看向掌事:
“敢问掌事,你说我抄了你的方子,那请问,为何大皇子的方子里要加一味五味子。”
那掌事哆哆嗦嗦说不出来。
我笃定开口:
“那是因为这个方子,针对的肺火过热引起的喘疾。
“可是大皇子却需要温肺散寒,自然要加一味五味子来敛肺防辛。
“皇上明鉴,这掌事三年前为谋夺医书,让全城都不许卖给我药材。
“我为救一病重之人,只得拿医书跟他换取药材。”
我话音刚落,那掌事面色惨白。
宋恒却是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
皇上见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直接下令将那掌事拖下去。
那掌事抖如筛糠,口中直呼是有人逼他前来诬陷我,只是很快就被侍卫拖走了。
太后施施然起身:
“既然真相已经澄清,那哀家答应江姑娘的一个承诺也该兑现了。
“哀家宣布,允江蔓枝与宋将军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宋恒瞬间抬头,眼眶发红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