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手续刚办完,总裁前夫欲为恋人升职,前台:夫人已将公司出售
发布时间:2025-10-29 04:02 浏览量:10
当我按下发送键,将那份签好字的股权转让协议发给张律师时,沈聿安大概正志得意满地,准备为他的心上人林薇薇,在公司里铺就一条通往副总监位置的康庄大道。
他当然想不到,他亲手缔造、引以为傲的商业帝国“聿晚科技”,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在半个小时前,就已经不再姓沈了。
十年婚姻,三千六百多个日夜的并肩作战,从一间二十平米的出租屋,到如今俯瞰全市的顶层写字楼,我以为我们是彼此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我陪他熬过创业最艰难的三年,为他挡过酒,垫过医药费,也曾在无数个深夜里,为他煮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
可原来,所有的情深义重,都抵不过一句新鲜感的“我爱你”。而这一切的崩塌,是从三个月前,那条我无意中瞥见的短信开始的。
第1章 冷掉的汤
晚饭的最后一道菜是松茸鸡汤,我用紫砂锅小火慢炖了四个小时,只为了沈聿安回来能喝上一口热的。
现在是晚上九点半,汤在锅里反复温着,香气早已被时间消磨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一点油腻的暖意。
玄关处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沈聿安回来了。
他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领带被扯得歪歪扭扭,身上带着一股高级餐厅的烟火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女士香水味。那不是我的味道。
“回来了?吃饭了吗?”我站起身,像过去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接过他的公文包。
“在外面应酬,吃过了。”他摆摆手,径直走向书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疲惫,“你先吃吧,别等我,我还有个紧急会议要开。”
我看着桌上四菜一汤,都是他从前最爱吃的,如今却像一出无人观赏的默剧。那碗专门为他盛出来的鸡汤,汤面上凝起了一层薄薄的黄油,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汤我给你温着,开完会喝一点,暖暖胃。”我轻声说。
书房里传来他“嗯”的一声,模糊不清,随即就是敲击键盘和鼠标点击的清脆声响。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餐桌前,默默地吃着饭。这栋一百八十平的江景大平层,是沈聿安在公司上市那年买给我的礼物。他说:“晚晴,这是我们的家,以后你什么都不用干,我养你。”
我信了。我辞去了原本很有前途的设计工作,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和梦想,专心做他背后的女人。我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Tiao,把他的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我以为这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话越来越少,眼神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我收拾完碗筷,将那锅几乎没动过的鸡汤倒进水槽。粘稠的汤汁顺着管道滑下去,发出“咕噜”的声响,像一声无声的叹息。
深夜十一点,我准备去书房给他送杯热牛奶,却看到他的手机落在客厅的沙发上,屏幕亮着,一条微信消息的预览弹了出来。
发信人的头像是朵娇艳的粉色玫瑰,昵称是“薇薇”。
信息内容很短,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进了我的心脏:“聿安,你什么时候才跟她说啊?我不想再等了。”
我的手脚瞬间冰凉。
“薇薇”,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林薇薇,市场部新来的实习生,名校毕业,年轻漂亮,听说业务能力也很强,沈聿安曾在饭桌上不经意地夸过她一句“很有灵气”。
原来,“很有灵气”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点开那条信息,也没有去质问他。我只是默默地把手机放回原处,然后回到卧室,躺在冰冷的双人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我想起了我们刚创业的时候,租住在城中村的握手楼里。那时候公司账上没钱,我们连着吃了一个月的泡面。有天晚上,他发高烧,我背着他跑了三条街才找到一家社区诊所。那天晚上,他烧得迷迷糊糊,却紧紧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说:“晚晴,等我们有钱了,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这家公司,法人写你的名字,它有一半是你的,永远都是。”
那时候的公司,还叫“晚晴工作室”。后来规模扩大,融资,改制,才变成了今天的“聿晚科技”。公司的股权结构变了好几次,但法人代表,自始至终,都是我,苏晚晴。这是他当年为了规避一些创业初期的风险,也是为了兑现对我的承诺,坚持要做的事。
他大概已经忘了这个承诺,就像忘了那碗他曾经最爱喝的鸡汤一样。
第2章 无声的试探
接下来的几天,我表现得和往常一样,按时做好饭,等他回家,为他打理好一切。只是,我不再追问他晚归的理由,也不再关心他饭局上的人和事。
我们的交流,简化到了极致。
“回来了。”
“嗯。”
“饭在桌上。”
“吃过了。”
沉默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笼罩。我能感觉到沈聿安的些许不自在,他或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但他没有问。他可能,是松了一口气。
周五下午,我借口去商场买换季的衣服,开车去了他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到“聿晚科技”大楼的门口。
下午五点半,公司员工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我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沈聿安,以及他身边那个巧笑嫣然的年轻女孩。
是林薇薇。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青春逼人。她仰着头对沈聿安说着什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崇拜和爱慕。沈聿安的侧脸,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低头听着,嘴角噙着笑,甚至伸手,极其自然地帮她拂去了肩上的一片落叶。
那一刻,阳光正好,金色的光晕洒在他们身上,像一幅精美的画。而我,这个坐在阴影里的“沈太太”,则像一个可笑的局外人。
沈聿安的那辆黑色辉腾就停在路边,他为林薇薇拉开车门,用手护住车顶,以防她碰到头。这个动作,他曾经也为我做过无数次。
车子绝尘而去,我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咖啡,一口喝尽。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到心底。
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给我的大学同学,现在已经是知名律师的张瀚打了个电话。
“张瀚,是我,苏晚晴。”
电话那头的张瀚有些惊讶:“晚晴?真是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想咨询一些……关于公司股权和法人权益的法律问题。”我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张瀚的语气严肃了起来:“聿晚科技出什么事了?”
“公司没事,”我顿了顿,说,“是我有事。”
我们在一家安静的茶馆见了面。我把我的猜测和担忧,以及公司的基本情况都告诉了张瀚。我没有提林薇薇,只说感觉和沈聿安的感情出了问题,想为自己留条后路。
张瀚仔细听完,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神情凝重。
“晚晴,从法律上来说,情况对你非常有利。你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并且根据最初的章程,你持有公司51%的创始股份。虽然经过几轮融资稀释,但只要你没有签署过任何股权转让协议,你依然是公司的第一大股东,拥有绝对控股权。”
我愣住了。51%?我一直以为,就像沈聿安说的那样,我只是名义上的法人,公司是他的心血,我拥有的,不过是夫妻共同财产中应得的那一部分。
张瀚似乎看出了我的惊讶,解释道:“这可能是聿安当年为了让你安心,也为了公司的控制权牢牢掌握在自己家人手里,特意设计的股权结构。很多夫妻店创业初期都会这么做。只不过,公司做大之后,很多人会通过协议把股权重新分配。你们……没有签过类似的文件吗?”
我摇摇头。沈聿安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他只是一遍遍地告诉我,我是他最信任的人。
原来,最大的信任,也成了最大的筹码。
“也就是说,”我看着张瀚,一字一句地问,“如果我愿意,我有权出售我手里的全部股份,甚至……决定公司的未来?”
张瀚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理论上,是的。但晚晴,你和聿安是夫妻,聿晚科技也是你们共同的心血。走到这一步,我建议你还是先和他好好沟通。”
沟通?
我脑海里浮现出他为林薇薇拂去落叶时那温柔的侧脸。还有什么好沟通的呢?当一个男人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时,所有的沟通,都只会变成指责和争吵。
我不想那么不堪。
“我知道了,张瀚。谢谢你。”我对他笑了笑,“今天的事,还请你保密。”
离开茶馆,夕阳正浓,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孤独。
原来,我不是一无所有。我手里握着的,是沈聿安最在意的东西。
第3章 最后的晚餐
我决定和沈聿安摊牌。
那个周末,我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还是那几样他爱吃的菜,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等他,而是给他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回家吃饭吧,我有事想跟你谈。”
信息发出去半个小时,他才回了一个字:“好。”
他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迎上去,只是静静地坐在餐桌旁,等他。
他换了鞋,走过来,看到一桌子的菜,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了惯常的平静。“怎么做这么多?”
“尝尝吧,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我给他盛了一碗汤,放在他面前。
沈聿安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份商业计划书的可行性。“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而是拿出手机,点开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照片是我在咖啡馆拍的,角度很好,将他和林薇薇之间那种亲昵的氛围拍得一清二楚。
沈聿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张照片,良久,才缓缓开口:“你跟踪我?”
“不,”我摇摇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我只是碰巧路过,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东西。”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他靠在椅背上,卸下了所有的伪装,脸上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决绝。“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是的,我和薇薇在一起了。”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发颤,尽管我早已预料到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晚晴,我们之间早就没有爱情了,只剩下亲情和习惯。这种日子,你不累吗?”他看着我,眼神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怜悯,“我和薇薇在一起,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她懂我,崇拜我,能给我事业上的激情和灵感。”
激情和灵感?我陪他吃泡面、挤公交、为了几万块的单子陪客户喝到胃出血的时候,他怎么不说需要激情和灵感?
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离婚?”
“是。”他点头,语气冷静得像在谈一笔生意,“我知道这些年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我不会亏待你。这套房子归你,另外,我再给你五千万现金。以后你的生活,我保证衣食无忧。”
房子,五千万。
他用钱,把我这十年的青春和付出,明码标价。
“那公司呢?”我轻声问,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沈聿安皱了皱眉,似乎对我的问题有些不满。“公司是我的心血,这些年你也没参与过具体经营,里面的事情很复杂,你就不要管了。”
“我没参与过经营?”我重复着他的话,心一点点冷下去,“沈聿安,你忘了当初是谁为了帮你拉第一个天使投资,通宵一个月做完了所有的市场调研和PPT?你忘了是谁在你资金链断裂的时候,把爸妈留给我唯一的房子卖了,给你堵窟窿?”
那些尘封的往事被我提起,沈聿安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被一种决绝所取代。“晚晴,我承认你过去有功劳。所以,我才会在物质上给你最大限度的补偿。我们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好聚好散,对大家都好。”
好聚好散。
我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已经把我规划出了他未来的蓝图,并且用金钱划清了我们之间的界限。
原来,在他心里,我所有的付出,都可以被量化成一套房子和五千万现金。而我们共同创立的公司,那个承载了我们所有青春和梦想的地方,已经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了。
“好。”我听见自己说。
只有一个字,却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沈聿安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你能想通就好。离婚协议我会让律师尽快拟好。”
他站起身,看都没看桌上的饭菜一眼,转身就准备离开。
“今晚不留下来吗?”我问。
他脚步一顿,没有回头。“不了,公司还有事。”
我知道,他不是回公司,而是去见那个能给他“激情和灵感”的林薇薇。
门被关上,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我看着一桌子渐渐变冷的饭菜,终于忍不住,眼泪决堤而下。
沈聿安,是你先不要我们的家的。
也是你,先放弃了“聿晚科技”里的那个“晚”字。
第4章 釜底抽薪
离婚协议很快就送到了我手上。
沈聿安的律师效率很高,条款清晰,完全兑现了他当晚的承诺:房子和五千万现金。作为交换,我需要放弃对“聿晚科技”的一切权利,并签署一份声明,承认自己在公司中只作为名义法人,不参与实际决策,也无权享有股权收益。
他想得真周到,连后路都帮我“想”好了。
我看着那份冰冷的协议,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约了张瀚,把这份协议给他看。
张瀚看完,气得差点把文件摔在桌上。“欺人太甚!沈聿安这是把你当傻子吗?聿晚科技现在的市值至少三十个亿,你手里的股份价值超过十五亿,他用五千万就想把你打发了?还让你签这种自证无权的声明,简直是侮辱!”
“他大概觉得,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手里有什么。”我平静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晚晴,只要你不同意,这婚就离不了。我们可以上诉,打官司,我保证能帮你争取到你应得的每一分钱。”张瀚义愤填膺。
我摇了摇头。“不,我不想打官司。”
把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情分都撕扯在法庭上,让所有人看我们的笑话,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签。”我对张瀚说,“就按他说的签。”
张瀚愣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我看着他,眼神坚定,“但我有另外一件事,需要你帮我。”
我把我真正的计划告诉了张瀚。
听完我的话,张瀚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扶了扶眼镜,重新审视着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一般。
“晚晴……你可想清楚了?这可不是儿戏。聿晚科技是沈聿安的命根子,你这样做,等于是在釜底抽薪。你们之间,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是他先放弃的。”我轻声说,“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或者说,拿回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东西。”
张瀚沉默了很久,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决定了,我帮你。从法律程序上来说,完全没有问题。你是公司的绝对控股人,你有权在任何时候,向任何人出售你的股份。”
接下来的两周,沈聿安大概以为我正在为即将逝去的婚姻而黯然神伤。他没有再回来过,只是偶尔发来信息,催促我尽快签好协议。
而我,则在张瀚的帮助下,悄无声息地做着另一件事。
我联系了“聿晚科技”最大的竞争对手——“创科集团”。
创科的老总李总,和沈聿安斗了好几年,一直想吞并聿晚科技,但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当我通过张瀚向他表明身份,并提出愿意出售手中全部股份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谈判进行得异常顺利。李总是个精明的商人,他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没有过多地压价,给出了一个让我非常满意的估值,并承诺,全现金收购。
唯一的条件是,这件事必须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进行,直到所有法律文件签署完毕,资金到账,才能公之于众。
这正合我意。
我需要的不是钱,而是要让沈聿安明白,他亲手抛弃的,究竟是什么。
签离婚协议那天,天气很好。
我和沈聿安约在一家咖啡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穿了一件我从没见过的浅灰色休闲西装,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我猜,他是要去和林薇薇约会。
整个过程很迅速,我们没有多余的交流。我平静地在每一页文件的末尾签上“苏晚晴”三个字,然后将文件推给他。
“好了。”我说。
沈聿安拿起文件,仔细检查了一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晚晴,谢谢你的成全。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说得客气,却也疏离。仿佛我们只是认识多年的普通朋友。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就在他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张瀚发来的信息。
“一切搞定。资金已到账。”
我抬起头,看着沈聿安,忽然开口道:“聿安,你还记得吗?‘聿晚科技’这个名字,是你起的。你说,‘聿’是你的名字,‘晚’是我的名字,我们俩,缺一不可。”
沈聿安的身体僵了一下,他转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是啊,都过去了。”我笑了笑,端起面前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酸涩的味道,正好。
第5章 尘埃落定
办完离婚手续的第二天,沈聿安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新生活。
我是在一个共同的朋友圈里,看到林薇薇发的照片。
她晒出了一枚硕大的钻戒,配文是:“新的开始。”
照片的背景,是沈聿安办公室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下面点赞的人里,有很多是公司的同事,一片恭喜之声。看来,沈聿安已经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了。
我平静地划过那条动态,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下午三点,我接到了张瀚的电话。
“晚晴,创科集团的交接团队已经出发了,预计四点会抵达聿晚科技。李总那边希望你能出面,但我想,你可能不太方便。我已经安排了我的副手全程跟进,你放心。”
“好,辛苦你了,张瀚。”
“应该的。”张瀚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你……还好吗?”
我走到阳台,看着楼下车水马龙。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我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挂了电话,我给自己泡了一杯红茶,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我能想象,此刻的聿晚科技,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沈聿安大概正在召开高层会议,意气风发地宣布着他未来的宏伟蓝图。或许,他正准备当众宣布,提拔他年轻有为的女朋友林薇薇,担任市场部的副总监,作为她“转正”的贺礼。
他会享受着下属们或真心或假意的祝贺,感觉自己是掌控一切的王。
然后,前台会打来一个电话,告诉他,楼下有一群自称是创科集团的人,拿着股权转让协议和法人授权书,要求立刻进行公司交接。
他会觉得这是个荒唐的恶作剧,会愤怒地让保安把那些人赶出去。
直到,他看到那份协议上,我亲笔签下的名字,以及法人公章。
他会是什么表情?震惊?愤怒?还是不敢置信?
我猜,他第一个电话,一定会是打给我的。
果然,四点十五分,我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正是“沈聿安”那三个字。
我没有接。
电话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我任由它响着,直到它自动挂断。
很快,微信消息开始疯狂地涌入。
“苏晚晴!你做了什么?!”
“接电话!”
“你把公司卖了?你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公司对我意味着什么!那是我的命!”
我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文字,仿佛能看到他暴怒抓狂的脸。
他的命?
那我的命呢?我那被辜负的十年青春,我那被践踏的一片真心,又算什么?
我没有回复他,而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随手扔在了一边。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老电影,女主角在经历背叛后,独自一人踏上了旅途,在陌生的风景里,找回了自己。
我也该计划一场旅行了。
傍晚时分,张瀚又打来了电话,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快意。
“晚晴,你猜怎么着?我听我副手说,交接团队到的时候,沈聿安正在开全员大会,准备宣布林薇薇升职。结果,我们的人直接打断了会议。那场面,啧啧,真是精彩。”
“他见到协议了?”
“见到了。据说他当场就把桌子给掀了,眼睛都红了,像要吃人一样。林薇薇吓得脸都白了,站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说。公司里现在已经炸开锅了,所有人都知道,聿晚科技换天了。”
张瀚继续说:“沈聿安现在成了公司最大的笑话。他前脚刚为了新欢抛弃糟糠,后脚就被‘糟糠之妻’把老巢给端了。他那个新提拔的副总监,还没上任就成了新东家的前员工家属,你说讽不讽刺?”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笑,也没有觉得痛快。
心里只是空落落的。
一场持续了十年的梦,终于在今天,以这样一种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晚晴,李总那边想约你吃个饭,当面表示感谢。”
“帮我推掉吧。”我说,“告诉李总,交易已经完成,我祝创科和聿晚……不,祝新的公司,前程似锦。”
从今往后,聿晚科技,与我苏晚晴,再无关系。
第6章 面对面
沈聿安是在第二天晚上找到我的。
他大概是问了我们共同的朋友,才知道了我的住处。当我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双眼布满血丝,神情憔悴的他时,我没有丝毫意外。
他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合眼,曾经意气风发的沈总,此刻胡子拉碴,西装也皱巴巴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
“我们谈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侧身让他进来,给他倒了杯白水。
他没有坐,只是站在客厅中央,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有愤怒,有不解,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脆弱。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颤抖,“苏晚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缺钱吗?我给了你五千万,不够吗?不够你可以跟我说,一个亿,两个亿,我都给你!你为什么要卖掉公司?那是我们的心血!”
“我们的?”我看着他,觉得有些可笑,“在你让律师拟定那份离婚协议,让我签署放弃公司一切权利的声明时,你就已经把它当成你一个人的了,不是吗?”
他被我问得噎住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不一样!”他提高了音量,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公司是我在经营,是我一手把它带到今天这个高度的!你……你只是挂个名而已!”
“挂个名?”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沈聿安,你真的忘了,还是在自欺欺人?没有我当年卖掉婚房换来的五十万,你的公司在第一轮融资前就已经倒闭了。没有我熬了三个通宵帮你做的行业分析报告,你根本拿不到徐总那笔关键的投资。你创业初期,每一次应酬喝到不省人事,是谁半夜开车去把你拖回来?你为了一个项目跟人打架进了派出所,是谁低声下气去求情把你保出来?”
我一步步走向他,目光直视着他那双躲闪的眼睛。
“这些年,我没有在公司任职,是因为你说,家里总要有一个人。你说你在外面打拼太累,希望回到家能有一口热饭,一盏亮着的灯。我信了。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社交,我的一切,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和这个家上。我以为,我们的分工不同,但目标是一致的,那就是让我们共同的‘聿晚科技’越来越好。”
“可我错了。在你眼里,我所有的付出,都只是‘挂个名’而已。我只是一个保姆,一个后勤,一个可以随时被五千万打发掉的,无足轻重的存在。”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沈聿安的心上。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身体微微晃动,靠在了身后的墙上。
“我没有……”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没有那么想……”
“你就是那么想的,也是那么做的。”我打断他,“沈聿安,你扪心自问,在你决定和林薇薇在一起,准备和我离婚的时候,你有没有一丝一毫,想过这家公司,也有我苏晚晴的一半?没有。你只想着如何用最少的代价,把我从你的世界里彻底剥离出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让财务做了公司的资产剥离,把核心技术和专利都转移到了新注册的子公司名下,而那个子公司的法人,是林薇薇。你甚至准备在和创科的下一次竞标中,故意输掉,然后用聿晚科技的空壳来偿还债务,再用新的公司东山再起。”
“你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只可惜,你算错了一步。你忘了,这家公司的钥匙,自始至终,都握在我的手里。”
沈聿安震惊地抬起头,脸上是全然的不可置信。“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淡淡地说,“你以为我这十年,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家庭主妇吗?”
他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所有的算计和预谋,在我面前,都成了透明的笑话。他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狼狈不堪。
“苏晚晴……”他忽然颓然地滑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你毁了我……你把我的一切都毁了……”
我静静地看着他。
我没有毁掉他。是他自己,毁掉了我们曾经拥有的一切。
“不,沈聿安。”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没有毁了你。我只是拿回了我的尊严。你用金钱来衡量我们的感情,那我就用你最在乎的东西,来告诉你,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你走吧。”我拉开门,对着屋外漆黑的夜空,轻声说,“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第7章 海边的回信
我离开了那座承载了我十年青春和伤痛的城市。
我去了南方一个宁静的海滨小城,用卖掉公司所得的一部分钱,盘下了一间小小的店面,开了一家书店,兼营咖啡和甜品。
书店的名字很简单,就叫“晚晴书屋”。
我不再是沈太太,也不再是身价亿万的苏总,我只是苏晚晴,是这家小书店的老板。
每天的生活简单而充实。清晨,我被海浪声唤醒,去海边的市集采购新鲜的食材和鲜花。白天,我在店里整理书籍,研磨咖啡,烘焙蛋糕,和来来往往的客人聊聊天。傍晚,我关上店门,搬一把躺椅到门口,看夕阳把海面染成一片金黄。
我很久没有这样平静过了。
我拉黑了沈聿安所有的联系方式,也退出了所有和他相关的社交圈子。关于他和聿晚科技的后续,我都是从张瀚那里零星听说的。
据说,创科集团接手后,对公司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沈聿安原来的那批心腹,被清洗得差不多了。他自己,虽然因为过去的功绩,被李总留任了一个闲职顾问,但早已没了实权,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物。
而林薇薇,在公司易主的第一天,就主动辞了职。没有了沈聿安这个靠山,她在公司里寸步难行。听说她后来想自己创业,拿着沈聿安给的钱开了一家公关公司,但没撑过半年就倒闭了。她和沈聿安,最终也分手了。
这些消息,我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那些曾经让我彻夜难眠的人和事,如今对我来说,已经像是上个世纪的电影,模糊而不真实。
我的生活里,有了新的朋友,新的风景,和新的期待。
半年后的一个午后,我正在店里修剪一束刚买回来的百合,邮递员送来了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寄件人地址,只写着我的名字和书店的地址。字迹很熟悉,是沈聿安的。
我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拆开了。
信纸不长,只有寥寥数行。
“晚晴:
展信佳。
我不知道这封信你是否能收到,也不知道你是否愿看。我找了你很久,最后还是通过张瀚,才要到了这个地址。请放心,我不会去打扰你。
这半年来,我想了很多。你走后,我一个人回到那栋空荡荡的房子里,才发现,没有了你,那里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不是输掉了公司,而是输掉了你,输掉了我们那十年。你说得对,是我亲手毁掉了一切。我被成功和欲望蒙蔽了双眼,忘记了我们创业的初心,也忘记了身边那个最重要的人。
当我在交接文件上,看到你把出售股权所得的,除去你应得的一半之外,另一半全部以我的名义捐赠给了山区儿童助学基金时,我才真正明白,你做这一切,从来都不是为了钱。
对不起。这三个字,迟了太久,也太过苍白。我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你能开始新的生活,真正为自己而活。
祝你,往后皆是晴天。
沈聿安”
看完信,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我走到窗边,外面阳光正好,海风轻拂,带着咸咸的、清新的味道。几个孩子在沙滩上追逐嬉戏,笑声清脆如银铃。
我拿出纸笔,在信的背面,缓缓写下一行字。
“谢谢。也祝你,前路坦荡,各自安好。”
我没有把信寄出去,而是将它折好,放进了一个漂流瓶里。我走到海边,用力将瓶子扔向了远方。
瓶子随着海浪起起伏伏,渐渐消失在蔚蓝的尽头。
我知道,我们的人生,就像两条曾经交汇的线,如今,终于朝着各自的方向,渐行渐远。
我释然了。
我卖掉的,不是一家公司,而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我得到的,也不仅仅是金钱,而是找回自己的勇气和自由。
人生还有很长,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