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40岁的大叔，和小区里20岁的女孩恋爱，每天她都缠着我

“方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连我最喜欢吃什么牌子的酸奶你都忘了！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那个死人！”

超市里人来人往，林若语尖锐的哭喊声像一把锥子，瞬间刺穿了所有的嘈杂。我，一个四十岁的男人，拎着购物篮，僵在原地，脸烧得像被开水烫过。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刷”地一下全聚焦在我身上，有鄙夷，有好奇，有幸灾乐祸。我看见隔壁栋的王阿姨嘴角撇出一个“我就知道”的弧度。

我手里的那盒“畅活”牌酸奶，仿佛有千斤重。我只是记得她说喜欢草莓味的，可货架上她常喝的那个牌子卖完了。就这么点小事，她竟然当众给我闹了这么一出，还扯出了那个我以为已经埋进骨灰里的名字。

而这一切，都要从三个月前，她端着一碗红烧肉敲开我家门说起。

说起这事儿，我到现在还觉得跟做梦一样。我叫方磊，今年四十，离异无孩，在一家不大不小的软件公司当个项目经理。每天的生活两点一线，公司，家，最大的娱乐就是周末去郊区水库钓钓鱼，日子过得比白开水还淡。你们说，我这样的一个中年油腻男，怎么就能让小区里一朵花儿似的姑娘给看上了呢？

她叫林若语，刚满二十，艺术学院的学生，租住在我们小区。第一次见她，是在小区的花园里。那天我下班早，看石桌上有人下棋，就凑过去瞅了两眼。她就坐在我对面的长椅上画速写，穿着一条白裙子，阳光洒在她头发上，金灿灿的，美好得不像话。我一个四十岁的老男人，心跳居然漏了半拍。

我当时就懵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热情吗？那碗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比我妈做的还香。从那碗红烧肉开始，我的生活就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她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每天变着法儿地出现在我生活里。早上，我刚出门，她就拎着给我买好的早餐在电梯口等我，“方大哥，别总不吃早饭，对胃不好。”中午，我正啃着外卖，她微信就来了，一张她自己做的精致午餐照片，配文是：“你要是也在这儿就好啦。”晚上，她算准了我到家的时间，门铃一响，又是她，端着热气腾腾的汤，“方大哥，我煲了汤，给你补补身体。”

我的天，我一个奔四的人了，除了我妈，谁这么关心过我？我那点中年男人的虚荣心，一下子就被填满了。小区的邻居们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以前是“独居的方工”，现在是“那个搞定小姑娘的老方”。隔壁王阿姨碰见我，酸溜溜地说：“老方，你这树上是开了铁树花啊，有本事。”

我也试探过。有一次，我故意说公司项目出了问题，可能要赔一大笔钱，房子都可能保不住。我以为她听了会变脸，谁知道她听完，眼圈一红，抓着我的手说：“方大哥你别怕，我还有点积蓄，虽然不多，但我们可以一起扛过去。大不了房子没了，我们租个小的，只要跟你在一起，住哪里都行。”

你们说说，这话哪个男人听了不迷糊？我那点疑心，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我觉得自己是上辈子积了德，才遇到这么个不图钱不图利，就图我这个人的好姑娘。我们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她对我太好了，好到让人觉得不真实。她知道我喜欢喝微苦的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知道我睡觉必须关掉所有灯，一点光都不能有；知道我所有的衬衫都喜欢自己手洗熨烫；甚至知道我那个废弃多年的博客密码，是我大学学号的后六位。

这话听着甜，可我后背却窜起一股凉气。这种被人完全看透的感觉，不像是爱，更像是一种……监视。她的爱太满了，满到让我窒息。她要知道我每一分钟的行踪，我跟谁吃饭，说了什么话，她都要刨根问底。我跟公司女同事多说两句话，她就能在家哭半天。一开始我觉得这是在乎我，后来就觉得这是一种捆绑。就像这次在超市，就因为一盒酸奶，她就能在公共场合让我下不来台。

从超市回来，我们爆发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我把那盒酸奶重重地放在桌上，压着火说：“林若语，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能不能别闹了？”

她坐在沙发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闹？方磊，你忘了吗？这个牌子，是林若诗最讨厌的！你给她买东西从来不会错，为什么到我这里就错了？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

我死死地盯着她，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你怎么会知道她？”

林若语擦干眼泪，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痴缠和爱慕，只剩下一种让我陌生的冰冷和仇恨。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两个年轻人，笑得灿烂。一个是我，二十五岁的我。另一个，是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林若诗。我的初恋，那个在十五年前一场登山意外中，永远离开我的女孩。

我整个人都傻了，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林若语是林若诗的妹妹？这怎么可能？当年的事，我明明……

“我姐姐那么爱你，为了你，不顾家里反对留在你那个城市。可你呢？你是怎么对她的？她死得不明不白，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地活了十五年？”她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扎在我心上，“我花了三年时间才找到你。我接近你，对你好，让你爱上我，就是为了让你也尝尝从天堂掉进地狱的滋味！我要找到证据，证明是你害死了我姐姐，让你身败名裂！”

原来，这三个月的甜蜜和温情，全是一场处心积虑的骗局。那碗红烧肉，那些关怀备至的瞬间，那些深情款款的眼神，背后藏着的，竟然是这么深的仇恨。我感觉自己像个天大的笑话。人心隔肚皮，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不是我。”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你姐姐的死，是意外。当年的警方报告写得很清楚。”

“意外？”林若语的情绪彻底爆发了，“我才不信！我姐姐水性那么好，怎么会失足掉下山涧？一定是你们吵架了，你推了她！或者你见死不救！方磊，你这个伪君子！”

十五年前那个下着暴雨的下午，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我眼前。山路湿滑，滚落的碎石，若诗惊恐的尖叫，和我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虚空的绝望……那是我一辈子的噩梦。这些年，我从不跟人提起，我以为只要我不说，那份痛苦就会慢慢淡去。可我忘了，有人比我更痛。

“若语，当年的事，很复杂。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她捂着耳朵尖叫，“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你就是凶手！”

我知道，任何言语在她的偏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站起身，走到书房，从一个上了锁的抽屉最深处，拿出了一个旧的移动硬盘。这是若诗留下的唯一遗物。我把它连接到电脑上，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林若语愣住了，她走过来，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文件夹名字——“致我的阿波罗”。那是若诗给我起的外号，源自希腊神话里的太阳神。

她的手在键盘上颤抖，输了好几次密码，都显示错误。她的生日，我的生日，我们的纪念日……都不对。她急得满头大汗，最后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我看着那个文件夹，脑子里闪过无数回忆的碎片。突然，一个被我遗忘的细节跳了出来。若诗曾经开玩笑说，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就给他起个小名叫“繁星”。因为她说，我是她的太阳，她是我的月亮，我们的孩子，就是满天繁星。

回车键按下的那一刻，文件夹“咔”的一声，打开了。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那场意外发生的前一天。

我和林若语，两个人凑在屏幕前，逐字逐句地读着。日记的前半部分，全是少女的甜蜜心事，记录着她对我们未来的憧憬。可读到最后一段，我们的呼吸都停滞了。

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

真相，就像一把迟到了十五年的利剑，狠狠地刺穿了我们两个人的心脏。原来，她一直瞒着我。原来，那天的意外，不是因为山路湿滑，而是因为滚落的碎石让她受到了惊吓，诱发了心脏病。我拼命地给她做心肺复苏，却无力回天。

我一直以为，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才导致了悲剧。这份自责和愧疚，像一条毒蛇，啃噬了我十五年。而林若语，她把所有的痛苦和思念，都转化成了对我的仇恨，也活在了地狱里。

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刻，所有的爱恨情仇，都烟消云散了。我们不再是貌合神离的情侣，也不是仇人，我们只是两个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共同悼念着一个我们都深爱过的女孩。

那之后，林若语搬走了。她没有说去哪里，只给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说，她要去一个没有我们回忆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她对我说了对不起，也说了谢谢，谢谢我让她知道了真相，也谢谢我让她从仇恨中解脱。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甚至比以前更加平静。小区里关于我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王阿姨见到我，眼神里不再有那种探究，反而多了几分同情。

人到中年才明白，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是有原因的。有些人是来爱你的，有些人是来给你上课的。林若语的出现，就像一场剧烈的风暴，掀翻了我死水无波的生活，也把我从长达十五年的自我囚禁中，解救了出来。

伤疤还在，但已经不疼了。这就够了。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