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营长接孕期情人回家我平静离婚,当他回军区见公告栏时彻底慌了

发布时间:2025-10-06 15:14  浏览量:1

蒋营长接孕期情人回家我平静离婚,当他回军区见公告栏时彻底慌了

1.

门被钥匙拧开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炖一锅莲藕排骨汤。

咕嘟咕嘟,香气混着水汽,把小小的厨房熏得一片朦胧。

我以为是蒋振回来了。

他去野外拉练,走了半个多月,算算时间,也该今天归队了。

脚步声很杂,不像他一个人。

我关了火,擦擦手,刚走到客厅,就僵住了。

蒋振站在玄关,高大挺拔的军装还没换下,肩上落着风尘。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年轻女人。

很漂亮,长发及腰,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小腹微微隆起,一只手下意识地护着。

另一只手,亲昵地挽着蒋振的胳膊。

她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和挑衅。

像一个女主人,在打量一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那锅汤的热气仿佛瞬间涌到了头顶。

蒋振的视线和我对上,躲闪了一下,喉结滚动。

“苏晴,你……”

他想说什么?

想说,这是我同事?我远房表妹?还是路上遇到的需要帮助的群众?

我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滴答,滴答,像在给我的婚姻倒计时。

最终,还是那个女人先开了口。

她声音很软,带着点南方口音的糯。

“你就是苏晴姐吧?我叫林晚。阿振经常跟我提起你。”

阿振。

叫得真亲热。

我嫁给蒋振五年,从没这么叫过他。

我只叫他蒋振,或者,营长。

我的目光从她脸上,缓缓移到她护着的肚子上。

月份不大,但已经显怀了。

蒋振这次拉练,去了多久来着?

哦,半个多月。

时间对不上。

所以,不是这次。

是更早,更早之前。

在我每个月算着日子,喝着苦得让人反胃的中药,小心翼翼地为备孕做准备的时候。

在我为了他能安心工作,一个人扛起家里所有事,一个人去医院做检查,一个人在深夜里因为一次次失败而偷偷掉眼泪的时候。

他的“阿振”,已经和别的女人,有了他们的结晶。

真可笑。

我看着蒋振,他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声音干涩。

“苏晴,我们谈谈。”

“好啊。”

我平静得不像话。

我甚至还对着那个叫林晚的女人,扯出了一个微笑。

“你怀孕了,站着累,先坐吧。”

我指了指沙发。

那是我和他一起去家具城,磨了半天价才买回来的,米白色的,布艺沙发。

林晚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

她大概预演过无数种场景,我会哭,会闹,会发疯,会像个泼妇一样撕扯她的头发。

唯独没有这一种。

平静。

死水一样的平静。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蒋振。

蒋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看着我,眼神里有愧疚,有不解,还有一丝……烦躁。

他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他喜欢我温柔,懂事,永远把他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没有感情的旁观者,审视着他人生中最狼狈不堪的一幕。

“苏-晴。”他一字一顿,加重了语气,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没理他。

我走进卧室,从床头柜最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走出来,扔在茶几上。

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这是什么?”蒋振问。

“离婚协议书。”

我说。

“我已经签好字了。”

2.

空气仿佛凝固了。

蒋振和林晚的表情,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尤其是蒋振。

他那张常年在训练场上晒出的古铜色脸庞,此刻血色褪尽,浮现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苍白。

“你……早就准备好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我点点头。

“准备很久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他从前线调回机关,我们分居两地结束,终于能朝夕相处,我却发现他的手机开始频繁设置密码的时候。

又或者是,他嘴上说着“老婆辛苦了”,眼神却越来越敷衍,连一个拥抱都吝啬给予的时候。

再或者是,我无意中在他车里副驾驶的储物格里,发现一支不属于我的,蜜桃味的护手霜的时候。

女人对这种事情的直觉,比任何侦探都要敏锐。

我只是,一直在等。

等一个确凿的证据,等一个彻底死心的瞬间。

今天,他亲手把这个瞬间,送到了我面前。

蒋振死死地盯着那份协议,像是要把它盯出两个洞来。

“苏晴,你这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就因为这个?”

他指了指林晚,语气里竟然带上了一丝控诉。

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气笑了。

“不然呢?蒋营长。”

我学着他手下那些兵的称呼,叫了他一声。

“难道我还要敲锣打鼓,欢迎你和你的……‘战友’,带着你们爱情的结晶,荣归故里吗?”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冰。

蒋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旁边的林晚,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柔弱地靠在蒋振身上,眼眶一红,泪珠就滚了下来。

“苏晴姐,你别怪阿振,都是我的错。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没想过要破坏你的家庭,我只是……只是想给孩子一个名分。”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字字句句,都在为蒋振开脱,句句都在往我心上捅刀子。

真心相爱?

那我和蒋振这五年算什么?

我为了支持他的事业,放弃保研名额,辞掉设计院的工作,跟着他从繁华的都市来到这个偏远的军区大院。

我学着做一个完美的军嫂,孝敬公婆,打理家务,在他每一次任务出发前为他整理行囊,在他每一次平安归来后为他洗去征尘。

我以为这是爱情,是相濡以沫。

原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你的孩子需要名分,”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的五年青春,就不需要一个交代吗?”

林晚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把脸埋在蒋振怀里,肩膀一抽一抽地哭泣。

蒋振心疼地搂住她,抬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责备。

“苏晴,我没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么尖酸刻薄。”

“你还想我怎么样?”我反问,“跪下来求你别走?还是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哦,不对,贵子已经有了。”

蒋振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大概从没见过我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在他眼里,我苏晴,永远是那个温顺、隐忍、以他为天的女人。

他习惯了我的付出,习惯了我的沉默。

所以他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另一个女人带回家。

他笃定我不敢离婚。

毕竟,我一个没有工作的军嫂,离了他,能去哪里呢?

他算准了一切。

唯独算错了一点。

人心,是会死的。

当失望攒够了,再浓烈的爱,也会结成冰。

“房子是婚后单位分的,归你。”

我开始平静地交代后事一般,陈述协议里的内容。

“车子是我婚前我爸妈买给我的,归我。”

“存款,我们一人一半,密码你知道。”

“我没什么东西,就一个行李箱,今天就搬走。”

我说完,转身就要回卧室收拾东西。

蒋振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捏得我生疼。

“苏晴!你非要闹成这样吗?”

他低吼道,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知不知道,军人离婚要打报告,要政审!会影响我的前途!”

我终于笑了。

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最在意的,依然是他的前途。

不是我们五年的感情,不是对我的愧疚。

而是他的仕途,他的军衔,他那光辉灿烂的未来。

“蒋营长,”我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眼神冰冷,“从你决定把她带回来的那一刻起,你的前途,就跟我没关系了。”

“我的前途,也一样。”

3.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军区大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盛夏的晚风格外闷热,裹挟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黏腻地糊在人脸上。

大院里静悄悄的,偶尔有几声犬吠,从远处传来。

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孤单。

我没有回头。

我知道,蒋振就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我。

他没有追出来。

或许是林晚的眼泪绊住了他的脚,又或许,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一个“背叛”了他的女人低头。

也好。

断得干干净净。

我叫了一辆网约车,报了弟弟苏阳家的地址。

车子驶出大院门口的哨岗,将那片熟悉的橄榄绿,彻底甩在了身后。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霓虹灯一闪一闪,像一串串断了线的眼泪。

我没有哭。

从看到林晚的那一刻起,我的眼泪好像就流干了。

心里空荡荡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挖走了一块。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蒋振发来的短信。

“苏晴,你冷静一下。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等你气消了,我们再好好谈。”

我看着那行字,觉得无比讽刺。

好好谈?

谈什么?

谈他如何一边享受着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一边和另一个女人孕育新生命?

谈他如何把我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把我的尊严踩在脚下?

我删掉短信,把他的号码拉黑。

然后,我给我的律师朋友,也是这份离婚协议的起草者,周敏,发了一条微信。

“敏敏,我搬出来了。协议他看到了。”

周敏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怎么样?他签字了吗?那个渣男没对你动手吧?”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没有。他大概还觉得,我是在闹脾气。”我苦笑了一下。

“闹脾气?他脑子被驴踢了吧!把小三和私生子都领回家了,还指望你忍气吞声?”周敏在电话那头气得跳脚,“晴晴,你别怕,一切有我。他要是不肯签字,我们就走诉讼。军婚又怎么样?他婚内出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闹到部队去,看谁脸上无光!”

“嗯,我知道。”

我轻声说。

“敏敏,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姐妹!”周-敏顿了顿,又说,“你现在去哪?要不要来我这儿住?”

“我先去我弟那儿。他之前就让我搬过去。”

“也好,有个人照应。你记住,千万别心软。这种男人,不值得。”

“我不会的。”

挂了电话,车子也到了苏阳家的小区。

苏阳早就等在楼下了。

看到我拖着行李箱,他二话不说,接过去,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肩膀。

“姐,欢迎回家。”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那一瞬间,我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了下来。

苏我哭得像个孩子。

苏阳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陪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没事了,姐。以后有我呢。”

是啊,我不是一无所有。

我还有家人。

4.

在苏阳家安顿下来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苏阳是个程序员,平时工作很忙,但他会尽量抽出时间陪我。

他给我收拾出一个朝南的房间,买了新的床单被套,还把我最喜欢的那几盆多肉,从军区大院的阳台上,小心翼翼地搬了回来。

“姐,你就安心住下。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他说。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我曾经是设计院里最有前途的新人,大学时期的作品还得过全国大奖。

为了蒋振,我放弃了这一切。

如今,是时候把它们都捡回来了。

我联系了以前的导师和同学,他们都很支持我。

周敏也帮我介绍了一些私活,先让我练练手,找找感觉。

我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画图,建模,查资料。

忙碌,是治愈一切伤痛的良药。

当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时,那些关于蒋振和林晚的画面,就渐渐淡了。

偶尔,也会有军区大院里的嫂子,旁敲侧击地给我打电话,打探消息。

“苏晴啊,你和蒋营长到底怎么了?怎么说走就走了?”

“是啊,我前两天还看见一个年轻姑娘,住进你们家了,说是蒋营长的表妹……”

“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可别犯傻。”

我一概不予回应,只是礼貌地说:“这是我们的私事,谢谢关心。”

我知道,她们不是真的关心我。

她们只是好奇,是八卦。

在那个封闭的小圈子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成为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曾经也是她们中的一员。

每天讨论的,无非是丈夫的升迁,孩子的学习,和东家长西家短的琐事。

现在跳出来才发现,那样的生活,有多么的乏味和可悲。

蒋振也给我打过几次电话,用的是他办公室的座机。

我接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苏晴,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蒋振,我没有闹。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们,已经结束了。”

“结束?你说结束就结束?苏晴,你别忘了,你是军嫂!你的行为,会影响到我!”

又是这句话。

影响。

我冷笑一声:“蒋营长,你搞错了。第一,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我不再是军嫂。第二,真正影响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是你,亲手毁了我们的一切。”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晴晴,你回来吧。我让林晚走,我让她把孩子打掉。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听到这番话,我或许会动摇,会心软。

但现在,不会了。

信任就像一张纸,揉皱了,即使抚平,也恢复不了原样。

何况,我的这张纸,已经被他撕得粉碎。

“蒋振,太晚了。”

我说。

“还有,别去伤害那个孩子。他是无辜的。”

“那是你的责任,不是我的。”

说完,我挂了电话。

窗外,阳光正好。

我电脑上的设计图,也初具雏形。

我的人生,也是。

5.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生活逐渐走上正轨。

我成立了一个小小的个人工作室,就在苏阳给我准备的房间里。

靠着以前积攒的人脉和过硬的专业能力,我的业务越来越多。

从一开始的小型室内设计,到后来,甚至接到了一个度假村的景观设计项目。

我忙得脚不沾地,却觉得无比充实。

每天看着自己的设计图,一点点变成现实,那种成就感,是当一个全职军嫂时,从未体验过的。

我瘦了,但精神却越来越好。

苏阳说,我整个人都在发光。

是吗?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镜子里的女人,剪了利落的短发,眼神明亮而坚定。

她不再是那个围着灶台和丈夫打转的苏晴。

她是设计师,苏晴。

是她自己。

期间,周敏告诉我,蒋振那边,一直拖着不肯去办离婚手续。

他对外宣称,是我在闹脾气,过段时间就好了。

他还让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前公婆,轮番给我打电话。

“晴晴啊,夫妻过日子,哪有舌头不碰牙的。蒋振他是一时糊涂,你给他个机会。”

“是啊,你一个女人,离了婚,以后可怎么过啊?名声也不好听。”

“林晚那个女人,我们是不会认的。你才是我们蒋家认定的儿媳妇。”

我听着这些虚伪的安抚,只觉得可笑。

早干嘛去了?

当他们的儿子,把另一个女人领回家的时候,他们怎么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现在看我要动真格的了,才想起来我是“蒋家认定的儿媳妇”?

我客气而疏离地回应:“爸,妈,这是我和蒋振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好。”

然后,便不再接他们的电话。

他们见怀柔政策没用,又开始转变策略。

蒋振开始频繁地出现在我可能会去的地方。

我常去的咖啡馆,合作方的公司楼下,甚至是我家小区门口。

他总是穿着一身便装,看起来有些憔悴,胡子拉碴。

他什么也不说,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悔恨,有不甘,有祈求。

我视而不见。

我的心,早就在他把林晚带回家的那个下午,死了。

现在这些惺惺作态,不过是徒增恶心。

终于,在一个傍晚,他拦住了我的车。

“苏晴,我们谈谈。”

他站在我的车前,挡住了去路。

我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蒋营长,请你让开,我还要回家加班。”

“就五分钟。”他固执地说,“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我看着他眼里的红血丝,终究还是熄了火。

“说吧。”

“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抖。

我愣住了。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整整五年,甚至愿意为他放弃一切的男人。

我曾经以为,我们会像大院里那些白发苍苍的老首长和他们的夫人一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可现实,却给了我最响亮的一巴掌。

我笑了,笑得有些悲凉。

“蒋振,你这个问题,应该去问问你自己。”

“你爱过我吗?”

“如果你爱我,你怎么舍得,那样伤害我?”

说完,我不再看他,发动车子,绕过他,绝尘而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他站在原地,路灯将他的身影,拉得又长,又寂寥。

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

可我,没有丝毫同情。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路,是他自己选的。

6.

僵持的局面,终于在一个月后,被打破了。

打破它的,不是我,也不是蒋振。

是一份文件。

一份,由军区政治工作部下发的,红头文件。

那天,我正在工作室里赶一个设计稿,接到了周敏的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

“晴晴!快看我发给你的照片!大快人心!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点开微信。

是一张照片。

拍的是一个军区大院里常见的公告栏。

公告栏上,贴着一张A4纸打印的通报。

标题是黑体加粗的——

《关于给予xx部队营长蒋振同志记大过处分的通报》。

我的心,猛地一跳。

我逐字逐句地往下看。

通报的内容,写得清清楚楚。

“经查,xx部队营长蒋振同志,在婚姻存续期间,与地方女青年林某长期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并致其怀孕,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其行为严重违反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纪律条令》和军队干部作风建设的有关规定……”

“为严肃军纪,教育本人,警示他人,经研究决定,给予蒋振同志记大过处分一次,取消其本年度评优评先资格,并责令其在全营军人大会上做出深刻检查。”

通报的落款,是军区政治工作部的红色印章。

鲜红,刺眼。

我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

我没想到,事情会以这样一种方式,公之于众。

我虽然向部队提交了离婚申请,并在事由一栏里,如实填写了“对方婚内出轨”,但我以为,这最多只是作为我们离婚审批的依据。

我以为,部队会选择“家丑不可外扬”,低调处理。

没想到,他们会如此雷厉风行,直接下发了处分通报。

而且,是贴在公告栏里。

军区大院的公告栏,人来人往,上至将军,下至列兵,人人都能看到。

这意味着,蒋振的丑事,已经彻底公开化了。

他的脸,他的前途,他的尊严,在这一刻,被这张轻飘飘的A4纸,撕得粉碎。

周敏在电话里说:“我听我部队的朋友说,蒋振今天归队,看到这份通报的时候,当场就傻了。站在公告栏下面,半天没动弹,脸跟纸一样白。后来还是被他们教导员给拉走的。”

“听说,他本来是今年营级干部里,提拔副团的重点人选。这下,彻底没戏了。不被强制转业,都算是烧高香了。”

“晴晴,这就是报应!活该!”

我挂了电话,久久没有说话。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有震惊,有错愕,还有一丝……尘埃落定的平静。

我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意。

毕竟,那个被钉在耻辱柱上的人,曾经是我最爱的人。

我曾经,以他为荣。

如今,他却成了整个军区的笑柄。

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尖利的哭喊声。

是林晚。

“苏晴!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去部队告状了?”

她的声音,歇斯底里。

“你这个毒妇!你毁了阿振!你也毁了我!”

“我告诉你,我和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默默地听着她的咒骂,没有反驳。

直到她骂累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才缓缓开口。

“林晚,你搞错了。”

“第一,我没有去告状。我只是按照程序,提交了我的离婚申请,并陈述了事实。部队怎么处理,是他们的决定,不是我能左右的。”

“第二,毁了他的人,不是我,是你,和他自己。当你们决定背叛婚姻,暗度陈仓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

“第三,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但你用他作为筹码,来逼迫一个男人,来伤害另一个女人的时候,你就已经错了。”

“路是你们自己选的。苦果,也该你们自己尝。”

说完,我挂了电话。

窗外,夕阳西下。

一天的喧嚣,即将落幕。

而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7.

蒋振彻底慌了。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从哀求,到质问,再到威胁。

“苏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至于做得这么绝吗?”

“你把通报撤了,好不好?我求你了!只要你肯撤销,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你是不是觉得我完了,你就开心了?我告诉你,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看着那些信息,一条都没有回。

他大概是疯了。

他以为那份通报,是我说撤就能撤的吗?

他以为军纪,是儿戏吗?

他到现在,还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他只是在害怕。

害怕失去他引以为傲的前途,害怕失去他头顶的光环。

他来找过我几次。

一次是在我公司楼下,被保安拦住了。

一次是在苏阳家门口,苏阳直接报了警。

警察来了,对他进行了严肃的口头警告。

他看着我,眼神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充满了血红的绝望。

“苏晴,你真狠。”

他咬着牙说。

我看着他,平静地说:“蒋振,不是我狠。是生活,比你想象中,要公平得多。”

“你种下什么因,就会得到什么果。”

从那以后,他没有再来骚扰我。

我们的离婚手续,也办得异常顺利。

他几乎是净身出户。

房子,存款,他什么都没要。

大概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弥补他那点可怜的愧疚。

或者,是想让我撤销对他的“指控”。

可惜,他想错了。

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下了我的名字。

拿到离婚证的那天,天气很好。

我走出民政局,抬头看了看天。

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压在心口多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一身轻松。

周敏开车来接我。

“恭喜你,苏女士,重获新生!”她递给我一束向日葵。

“谢谢。”我笑着接过。

“晚上给你办个单身派对,庆祝一下!不醉不归!”

“好啊。”

我的人生,确实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告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8.

我的事业,发展得越来越好。

那个度假村的景观设计项目,获得了甲方的高度认可,还拿了一个业内的小奖项。

我的工作室,也从我一个人,发展到了一个五人小团队。

我们租了新的办公室,就在市中心的一栋写字楼里。

视野开阔,阳光充足。

每天,我和我的团队,一起讨论方案,一起熬夜画图,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那种感觉,真好。

我再也不是那个需要依附于谁的菟丝花。

我靠自己的能力,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经济独立,人格独立。

这带给我的安全感,是任何男人都无法给予的。

关于蒋振的消息,我偶尔会从周敏那里听到一些。

据说,他最终还是没能留在部队。

处分下来后,他成了整个军区的反面典型。

领导找他谈话,战友们看他的眼神也变了。

他受不了那种指指点点的日子,主动申请了转业。

因为有处分在身,他的转业安置,也并不理想。

被分到了一个很清闲的单位,每天喝茶看报,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那个曾经意气风发,把荣誉看得比命还重的蒋营长,彻底成了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而林晚,在得知他被处分,前途无望之后,就和他大吵了一架。

后来,她一个人回了老家,把孩子生了下来。

是个男孩。

她给蒋振打电话,要了一大笔抚养费,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

听说,她家里人,又给她介绍了一个新的对象。

这段所谓的“真爱”,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最终,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蒋振的父母,来找过我一次。

是在我工作室的楼下。

两个老人都苍老了很多,头发白了大半。

他们看着我,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他母亲开了口。

“晴晴,我们知道,是蒋振对不起你。”

“我们……我们想请你,有空的时候,回去看看他。”

“他现在,一个人过,人也变得不爱说话了,整天就知道喝酒……”

我静静地听着。

心里,没有恨,也没有同情。

只剩下,一片漠然。

“阿姨,”我说,“对不起。我已经有我自己的生活了。”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我们,都该向前看。”

说完,我向他们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我没有回头。

因为我知道,我的前方,是星辰大海。

而他,只配留在过去。

9.

两年后。

我的工作室,已经在业内小有名气。

我也遇到了一个新的他。

他是我在一次行业峰会上认识的,是一个建筑师。

温文尔雅,风趣幽默。

他欣赏我的才华,尊重我的事业。

他会记得我的喜好,会在我加班的时候,默默地给我送来一杯热咖啡。

他会在我遇到瓶颈的时候,给我专业的建议,和我一起探讨方案到深夜。

他看我的眼神里,有欣赏,有爱慕,有珍惜。

那是一种,我从未在蒋振眼里,看到过的光芒。

我们在一起了。

很自然,很舒服。

没有轰轰烈烈,只有细水长流。

他向我求婚的那天,是在一个夕阳很美的傍晚。

在我们共同设计的一个海滨公园里。

他单膝跪地,拿出戒指,对我说:

“苏晴,我不想只是做你事业上的伙伴。我想做你人生的合伙人。”

“未来的路,我想陪你一起走。可以吗?”

我看着他,眼眶湿润了。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愿意。”

我以为,我和蒋振的故事,早就画上了句号。

没想到,我们还会再见面。

是在我婚礼的前一天。

我去婚纱店取定制好的婚纱。

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他。

他靠在一辆半旧的轿车旁,抽着烟。

两年不见,他胖了,也老了。

眼角的皱纹,和眉宇间的颓唐,再也掩饰不住。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掐灭了手里的烟。

他向我走来。

“你要结婚了?”

他问,声音沙哑。

我点点头。

“恭-喜。”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对你好吗?”

“很好。”

“那就好。”

他低下头,沉默了很久。

再抬起头时,眼眶是红的。

“苏晴,对不起。”

他说。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已经晚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两年,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

“没有如果。”我打断了他。

我看着他,这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

心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波澜。

“蒋振,人总是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自由,我也找到了我自己的幸福。”

“我们,两不相欠了。”

“祝你,以后都好。”

说完,我抱着婚纱,转身离开。

阳光,洒在我洁白的头纱上,反射出温暖而耀眼的光芒。

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永不回头了。

我的幸福,在前方。

而他,和我所有的过去,都将被时间的长河,冲刷得干干净净。

再见,蒋营/长。

你好,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