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岁周芷若收养了一个酷似张无忌的男弟子,夜夜亲自教他武功

发布时间:2025-09-30 00:12  浏览量:1

四十岁的峨眉掌门周芷若,心湖已如寒冰二十年。直到她收养了一个酷似故人的男弟子,夜夜亲授武功,在少年温热的呼吸中,坚冰渐有融化之迹。她以为这是上天的补偿,是迟来的慰藉。然而,就在她终于放下防备,为一个跨越禁忌的吻而闭上双眼的瞬间,她感觉到的,却并非少年柔软的嘴唇。

是一根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毒针,顶在了她的喉咙上。

原来,最极致的爱慕,竟是最致命的杀局。

1

大明初年,江山底定。

峨眉金顶,云海翻涌。四十岁的周芷若,已是威震武林的峨眉派掌门。她一身素色道袍,站在崖边,身形如一柄出鞘的利剑,清冷,孤傲。岁月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那双曾顾盼生姿的眼睛,如今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平静,平静之下,是化不开的寂寥。

门派事务,她处理得井井有条。江湖纷争,她弹指间便能平息。人人敬她,畏她。说周掌门修为深不可测,剑法超凡入圣。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到夜深人静,心口那个空洞,就会隐隐作痛。

又是一个雪夜。她屏退了所有弟子,独自来到后山禁地。这里是她练功的地方,也是她唯一能卸下掌门面具的地方。

雪花簌簌落下,落在她的发间,肩头。她手持倚天剑,剑光如匹练,在雪夜中划出一道道森寒的弧光。峨眉剑法、九阴真经,一招一式,早已烂熟于心,威力比二十年前强了何止十倍。

但她总是不满意。

剑招越是狠厉,心中那个人影就越是清晰。

张无忌。

一个她又爱又恨,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名字。二十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可这三个字,就像心头的烙印,非但没有被岁月冲淡,反而随着每一次午夜梦回,愈发深刻。

“铮!”

剑尖离面前的青松只有一寸,却再也递不出去。她心神一恍,真气逆转,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她收剑,强压下翻涌的气血,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周芷若啊周芷若,你骗得了天下人,终究骗不了自己。

就在这时,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顺着风雪,飘进了她的耳朵。

“嗯……”

声音很轻,像一只受伤的小兽。

周芷若眉头一蹙。后山禁地,弟子们绝不敢擅入,难道是山下的野兽闯了进来?她没有多想,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她看到了一个蜷缩在雪地里的人影。是个少年,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身粗布衣衫被划破了多处,渗出的鲜血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已经昏迷了,呼吸微弱,嘴唇发紫,眼看就要不行了。

周芷若本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的人。二十年的掌门生涯,早已让她心硬如铁。江湖上的生死,她见得太多了。

她本能地想转身离开。

可鬼使神差地,她停住了脚步。她蹲下身,伸出手,想拂开少年脸上被鲜血和乱发遮住的面容。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少年脸颊的瞬间,一股熟悉的暖意传来。她拨开了乱发。

然后,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风雪声、呼吸声,全都消失了。她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张脸。

这张脸,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一样的剑眉,一样的星目,一样的嘴唇,倔强地抿着。这不是二十年前,她在汉水边遇到的那个少年张无忌,又是谁?

“哐当!”

倚天剑从她手中滑落,深深插入雪地,剑柄兀自颤抖。

周芷若的心,比剑柄颤抖得更厉害。

是幻觉吗?是自己思念成疾,产生的幻觉?她伸出手,想再碰一下,又猛地缩了回来。

不,不可能。他应该在冰火岛,和他的赵敏,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老天的捉弄,还是补偿?

她的脑子很乱。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快走,离开这里,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这是个麻烦,是个能摧毁她二十年道行的劫数。

可看着少年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的样子,那张脸,那张让她午夜梦回,既怨恨又忍不住思念的脸,正因为寒冷和伤痛而痛苦地皱着。

她尘封了二十年的心,某个柔软的角落,被狠狠刺了一下。

最终,她叹了口气。弯下腰,将少年从雪地里抱了起来。少年很瘦,没什么分量,但抱在怀里,却感觉无比沉重。

她抱着他,一步步走回了峨眉。没有去前殿,也没有去客房,而是直接回了她自己的静室。那个除了她自己,任何弟子都不得擅入的地方。

她将少年放在榻上,解开他的衣服,看到他胸口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她不再犹豫,盘膝而坐,双掌抵在他的后心,将自己精纯的九阴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内力在他体内游走,她惊讶地发现,这少年根骨绝佳,经脉宽阔,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终于发出了一声轻吟,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和看到陌生人时的惊恐。

“你醒了。”周芷若收回手掌,声音清冷,听不出喜怒。

少年挣扎着想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看着周芷e若,怯生生地问:“是……是仙女姐姐救了我吗?”

这一声“仙女姐姐”,让周芷若再次恍惚。

少年见她不语,连忙解释自己的来历。他说他叫莫忌,是个孤儿,家乡遭了匪患,父母双亡,他侥幸逃出,却被仇家一路追杀,慌不择路才闯进了这里。

莫忌。无忌。

周芷若心中冷笑,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些。

但她没有点破。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那张真诚又无辜的脸,看着他眼神里对自己全然的依赖和感激。这神情,再次刺痛了她的记忆。

第二天,一则消息震惊了整个峨眉派。

一向不近人情、从未收过亲传弟子的掌门周芷若,竟破例收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为唯一的入室弟子。

更令人震惊的是,掌门宣布,将亲自教导他武功,夜夜在她的静室单独授课。

大弟子静玄,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尼,听闻此事,立刻找到了周芷若。她跪在周芷若面前,脸上写满了忧虑。

“师父,此子来历不明,您将他留在身边,恐非门派之福!”

周芷若正在擦拭她的倚天剑,头也没抬,只是淡淡地说:“我意已决。”

“可是师父!”静玄还想再劝,“峨眉派数百年的清誉……”

“从今往后,他就是你们的小师弟,莫忌。”周芷若打断了她,抬起头,目光如电。

静玄接触到她的目光,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她看到,师父的眼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温柔、痛苦、期待,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疯狂。

静玄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知道,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2

莫忌就这么在峨眉山留了下来。

白日里,他和其他弟子一样,打水、扫地、诵经、练一些峨眉派的基础入门功夫。他很勤快,也很谦卑,对谁都恭恭敬敬,喊着“师兄”“师姐”。弟子们看他年纪小,又长得俊俏,加上是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倒也没人为难他。

只是大家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

而到了夜晚,他就会被掌门召入那间谁也不能进入的静室。

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弟子们只能在巡夜时,看到静室的窗户上,映出两个人影。一高一矮,时而静坐,时而交手。那昏黄的烛光,将两个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纠缠在一起。

静室里。

周芷若正在教莫忌剑法。

她本打算,只教他一些峨眉派的普通剑法,尽到师父的责任,也算还了那张脸带给自己的“因果”。

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莫忌的天赋,比她想象的还要高。任何精妙的招式,她只教一遍,他就能领悟七八分。再拆解两遍,他便能使得有模有样。

这让她既欣喜,又恐慌。

欣喜的是,自己或许真的捡到了一个能传承衣钵的奇才。恐慌的是,在教导的过程中,她根本无法保持心如止水。

“师父,这一招‘金顶佛光’,我的气总是运得不顺。”莫忌收了剑,一脸苦恼地看着她。

周芷若走上前,很自然地站在他身后,伸出手,握住他持剑的手。

“凝神,气沉丹田,意在剑先。”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少年的身体,带着一股温热的阳刚之气,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她的掌心。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味,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汗味。

这味道,让她一阵心慌。

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在光明顶的秘道里,她也是这样,教那个男人九阴真经上的武功。那时,他的气息,也是这般,温热,有力,让她脸红心跳。

“师父?”莫忌感觉到了她的走神,轻声唤道。

周芷若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她立刻松开手,后退一步,板起脸说:“自己再练。”

莫忌看着她,眼神里有些委屈,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失控,不止一次。

她教他峨眉剑法,会想起张无忌用太极剑破掉它的样子。她教他轻功,会想起两人在月下追逐嬉闹的场景。她甚至在教他一套掌法时,会不自觉地,用上了当年张无忌教她的那套武当长拳的起手式。

而莫忌,表现得越来越“懂事”。

周芷若因回忆而失神时,他会安静地等在一旁,不打扰。她因练功过度而疲惫时,他会悄悄地沏好一杯热茶,递到她手边。

“师父,喝茶。”

他的声音,清朗中带着一丝少年人的沙啞,竟也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七八分相似。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说一些话。

一次,周芷若教了他一套精妙的剑招。他练完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说:“师父,你教我的这招,和我以前在梦里见过的仙女耍的剑法好像。”

周芷若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

这句话,和当年那个男人在汉水边,为了骗她传授武功时说的话,何其相似。

她盯着莫忌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一点撒谎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太清澈了,清澈得只有纯粹的崇拜和孺慕。

她只能告诉自己,是巧合。一定又是巧合。

她的内心,在理智和情感间反复撕扯。她知道这是错的,是荒唐的,是对自己掌门身份的亵渎。可她又忍不住贪恋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

她失控了。

她开始将更深奥的武功,毫无保留地教给莫忌。她甚至,开始教他九阴真经上的心法。

在一个深夜,她教他“九阴白骨爪”。这门武功,曾是她的噩梦。她握着莫忌修长有力的手,一根一根地教他如何运劲,如何发力。

“这门功夫,阴毒狠辣,非心志坚定者不可练。”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当年,我便是因为练了它,差点走火入魔……”

说着说着,她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那个被她亲手杀死的蛛儿,想起了张无忌看她时那失望和恐惧的眼神。一滴清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

莫忌没有说话。他只是停下动作,默默地,用自己干净的袖子,轻轻为她拭去了那滴眼泪。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

那一刻,周芷若的心防,又塌陷了一角。

日子一天天过去,峨眉山的冬天即将结束,春天就要来了。周芷若感觉,自己冰封了二十年的心,似乎也开始解冻。

她甚至开始期待夜晚的到来。

这天夜里,静室里烛火摇曳。

周芷若正在纠正莫忌的身法。有一式,需要习练者身体极度扭转,才能将力量发挥到最大。莫忌试了几次,都不对。

“不对,腰胯要松,肩膀要沉。”周芷若皱着眉说。

她走到莫忌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双臂,从背后环抱住了他。

“我带你走一遍。”

她的胸口,紧紧贴着他宽阔的后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身体的僵硬,和那瞬间变得粗重的呼吸。她的脸也开始发烫,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记住这种感觉,力从地起,由腿至腰,再贯通到手臂。”她握着他的手,引导着他的内力运转。

静室里,只有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气氛暧昧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莫忌突然在她耳边,用一种极低、极轻,却又无比清晰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他说:“师父,你好香……”

这语气,这声调,甚至这轻佻中带着一丝真诚的感觉,和当年,张无忌在濠州城的小酒馆里,凑到她耳边说的那句情话,一模一样!

周芷若浑身巨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她猛地推开莫忌,像是被蝎子蜇了一下。

她后退几步,指着他,眼中满是震惊和愤怒,厉声喝问:“你!你跟谁学的这般油嘴滑舌!”

莫忌被她推得一个踉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他看着周芷roro的怒容,眼神里充满了无辜和惶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师父!弟子知错!弟子……弟子只是觉得师父像天上的仙女,一时……一时失言!求师父责罚!”

他不住地磕头,额头撞在青石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周芷若看着他那张真诚又害怕的脸,看着他因恐惧而颤抖的肩膀,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竟慢慢变成了一团乱麻。

是自己太多心了吗?少年慕艾,对自己这个师父产生一点不该有的情愫,也是人之常情?他说的话,或许真的只是无心之失?

她的心,彻底乱了。

3

那晚的失言事件后,周芷若刻意和莫忌保持了距离。

她不再手把手地教他,只是在一旁演练,让他自己领悟。夜晚的授课时间也缩短了。她以为,拉开距离,就能让自己的心重新变得清净。

但她错了。

距离没有让她冷静,反而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白天,她处理门派事务时,会不自觉地走神,想起莫忌那张惶恐的脸。夜晚,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上,耳边总会回响起那句“师父,你好香……”。

她开始怀疑。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个人的长相可以是巧合。说话的语气、神态,也可以是巧合。但连那种私密情话都一模一样,这还能是巧合吗?

她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第二天,她召来了大弟子静玄。

“静玄。”

“弟子在。”

“你派几个得力的弟子下山一趟,去查查莫忌说过的那个家乡小镇。我要知道,那里几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说的被仇家追杀,是真是假。”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静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立刻躬身领命:“是,师父。”

看着静玄离去的背影,周芷若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需要一个答案。

同时,她在教习武功时,也开始留心试探。

这天,她讲解到武当派的“梯云纵”。这是张三丰的绝学,当年张无忌也曾用过。她故意在讲解其中一个运劲法门时,说错了一个关键点。

“气聚涌泉,上冲百会,便可拔地而起。”她淡淡地说。

她话音刚落,一旁正在聆听的莫忌便下意识地开口:“师父,好像不对。我……我感觉应该是气走环跳,上行至肩井,才能借力腾空。”

他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低下头:“弟子妄言,请师父恕罪。”

周芷若的心,却猛地一凛。

莫忌说的,才是“梯云纵”最正宗的法门!寻常武林人士,只知其形,根本不可能知道得如此精细。

她盯着他,冷冷地问:“你如何得知?”

莫忌的脸色有些发白,眼神躲闪着说:“弟子……弟子在逃亡路上,曾远远见过一个白胡子的老道士用过。他身法很奇特,弟子记性好,便……便记下了。”

白胡子老道士?武当派的人?

这个解释,听上去天衣无缝。但周芷若心中的疑云,却越来越大。

她不再说话,只是继续演练剑法,但心思早已不在剑上。

几天后,静玄回来了。她带回了调查结果。

“师父。”静玄的脸色很凝重,“弟子查清楚了。莫忌所说的那个小镇,五年前确实遭遇过一次匪患。但镇上只有几户人家受害,并非灭门。我们把幸存者都问遍了,他们都说,镇上从来没有一个姓莫的孤儿。”

静玄说完,跪了下来,再次恳求:“师父,此子满口谎言,心机深沉,他接近您,绝对另有图谋!请您立刻将他逐出师门,以绝后患!”

周芷若拿着那份写着调查结果的纸,手微微颤抖。

果然,他在撒谎。

他的身世是假的,来历是假的。那么,他那张酷似张无忌的脸,那些酷似张无忌的言行,也都是假的吗?

她一夜未眠。

脑子里浮现出两种可能。

一,莫忌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接近自己,是为了某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或许是图谋峨眉派的掌门之位,或许是图谋倚天剑和屠龙刀的秘密,甚至是……图谋九阴真经。

二,莫忌自己也是个棋子。他被人蒙骗,身世是别人为他编造的。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一切,而他,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傀儡。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指向一场巨大的阴谋。而她周芷若,就是这个阴谋的核心。

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第二天清晨,她推开静室的门,满心疲惫。她已经决定,今天就和莫忌摊牌,不管他背后是什么,她都要把他赶下峨眉山。

可她一出门,就愣住了。

晨光中,莫忌正蹲在院子里,小心翼翼地给几盆兰花浇水。那是她最喜欢的花,前几天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这几日天气干燥,花都有些蔫了。

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里。

晨光洒在他的侧脸上,为他俊朗的轮廓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浇水的动作很认真,很专注,那张酷似“故人”的脸上,带着一种纯净的安宁。

周芷若的心,又动摇了。

她宁愿相信,他是无辜的。他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孩子。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一年一度的峨眉派门内大比,开始了。

按照规矩,所有入门一年以上的弟子都要参加。莫忌作为掌门唯一的亲传弟子,虽然入门不到一年,但也破例参加了。

他的出现,立刻成了全场的焦点。

弟子们都想看看,这个被掌门如此看重的少年,到底学到了几分真传。

莫忌没有让人失望。他虽然内力尚浅,但招式精妙,身法灵动,接连战胜了好几位师兄。

很快,他便对上了大弟子静玄座下的一个得意弟子,静慧。

静慧性格刚猛,剑法凌厉,一上来就展开了猛攻。莫忌只能勉力招架,显得有些狼狈。

“铛!”

静慧一剑刺来,莫忌举剑格挡,却被对方浑厚的内力震得手臂发麻。他一个不慎,左臂被凌厉的剑风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布衣。

“小师弟!”台下有心地善良的师姐惊呼出声。

静慧一招得手,更是得势不饶人,手腕一转,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取莫忌的前胸。这一剑又快又狠,存了心要将他逼下台去。

莫忌脸色煞白,左臂的剧痛让他动作慢了半拍,眼看这一剑就要刺中自己。台上的周芷若端坐不动,面无表情,但藏在袖中的手,却已不自觉地握紧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莫忌情急之下,身体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反应。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半步,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招不架,竟迎着对方的剑锋抓了过去。

这一下看得所有人胆战心惊,都以为他要自寻死路。

可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莫忌的手指并没有碰到剑刃,而是在一个极其巧妙的时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黏住了静慧持剑的手腕。他手腕轻轻一抖,一股奇异的力道传了过去。

静慧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挪移之力传来,自己刺出去的力道不仅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有一股更大的力量反噬回来。她手腕一麻,再也握不住剑,“呛啷”一声,长剑脱手飞出,而她自己也噔噔噔连退数步,一屁股坐倒在台上。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看懂。刚刚发生了什么?莫忌那一招,似擒拿非擒拿,似点穴非点穴,根本不是峨眉派的任何武功。

大部分弟子只是震惊于这兔起鹘落的惊人逆转。

但高台之上,周芷若的瞳孔却骤然收缩。

她的呼吸,在这一刻几乎停止了。

那一招……那一招黏住对方手腕,借力打力,让对方兵器脱手的法门……分明,分明就是明教护教神功“乾坤大挪移”心法催动下的精妙手法!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虽然莫忌用得还很生涩,威力也不足。但她绝不会认错!二十年前,在光明顶上,在万安寺里,她见过那个男人用过太多次了!那种感觉,那种武学至理,早已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怎么会?他怎么会明教的武功?

全场死寂之后,是更大的哗然。

一直站在台下,冷眼旁观的静玄,此刻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个箭步冲上台,指着一脸惊慌失措的莫忌,厉声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使明教的功夫!”

4

静玄这一声喝问,如同在平静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整个演武场瞬间炸开了锅。

“明教功夫?”

“他用的是明教的妖法?”

“难怪……难怪掌门会对他另眼相看……”一些弟子甚至开始窃窃私语,眼神变得古怪起来。明教与六大派的恩怨,虽然已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但在门派中,依然是禁忌。

莫忌的脸,比刚才被剑划伤时还要苍白。他看看厉声质问的静玄,又看看周围师兄师姐们怀疑的目光,最后,他把求助的眼神投向了高台上的周芷若。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是对着静玄,而是朝着周芷若的方向,不住地磕头。

“师父!弟子不知道!弟子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功夫!”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惶恐,“弟子只是情急之下,胡乱使出来的!可能是……可能是在逃亡路上,见过别人用过,就记下了!弟子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见过别人用就能记下,还能在生死关头用出来?谁信?

周芷若的脸色铁青。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目光扫过全场,那冰冷的眼神让所有沸腾的议论瞬间平息。

“今日大比,到此为止。”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静玄,处理好后续。莫忌,你跟我来。”

说完,她转身就走,道袍的下摆在风中划出一道决绝的弧线。

莫忌连滚带爬地站起来,顾不上手臂的伤口,低着头,跟在周芷若身后,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

静室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声音。

周芷若没有点灯,静室里一片昏暗。她就那么站在黑暗中,像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莫忌不敢说话,只能跪在冰冷的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他能感觉到,师父身上散发出的寒意,比后山的冰雪还要冷。

不知过了多久,周芷若终于开口了。

“你说的那个家乡小镇,我派人去查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五年前,那里根本没有发生过灭门惨案。镇上,也从来没有一个姓莫的孤儿。”

莫忌的身体猛地一抖。

周芷若没有看他,继续说道:“你刚刚用的那一招,是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别告诉我你是看一眼就学会的。这门神功,天下除了那个人,无人能懂。”

她终于转过身,在昏暗中逼视着他,一字一句地问:“说吧。你到底是谁?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所有的伪装,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都被撕得粉碎。

莫忌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了。

他沉默了很久,肩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然后,一阵压抑的哭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他哭了。像个走投无路的孩子。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对着周芷若,说出了一个荒诞到极致的故事。

“师父……我说,我全说……”他泣不成声,“我确实不是孤儿莫忌。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叫‘影子’。”

“我从小,就在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长大。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我们不读书,不识字,只做一件事——学习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明教前教主,张无忌。”

周芷若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莫忌继续说:“我们每天都要看他的画像,背他所有说过的话,模仿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组织里的人告诉我们,张无忌是天下第一的英雄,但他也是个负心汉。他伤害了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那个女人,就是师父你。”

“他们说,师父你被伤透了心,一个人在峨眉山上,孤苦伶仃。他们说,你需要一个救赎。你需要一个完美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张无忌’来补偿你。”

“而我……”他指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就是那个被选中的‘礼物’。因为,我是所有‘影子’里,长得最像他的一个。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很多功夫,甚至请来了会乾坤大挪移的高人,教了我一点皮毛,只为了让我更像他。”

“他们安排了一场戏,让我‘被追杀’,让我‘偶遇’你。他们算准了,你看到我这张脸,一定会心软,一定会收留我……”

这个故事,太荒诞了。荒诞得像一个疯子的呓语。

周芷若听着,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补偿?礼物?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羞辱!

她周芷若,峨眉派的掌门,需要别人用一个赝品来补偿?她被一个男人伤害,现在,又有一个不知所谓的组织,用另一个“他”来愚弄她?

她这些天的心乱,这些天的动摇,这些天失控的情感,原来全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她看着跪在地上,哭得像个孩子的莫忌,杀心顿起。

但就在这时,莫忌突然爬过来,一把抱住了她的腿。

他仰起那张让她魂牵梦萦的脸,泪眼婆娑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乞求。

“师父!他们骗了我,也骗了你!他们告诉我这是一个伟大的使命,是去拯救一个仙女!可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不是在扮演谁!我就是莫忌!我敬你、爱你!我看到你一个人在后山练剑那么孤独,我心里就疼!我看到你因为想起往事而流泪,我就想替你擦干眼泪!”

“求你,师父,不要赶我走!离开这里,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求求你!”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周芷若最柔软的心防上。

她身体里那股沸腾的杀意,竟然慢慢平息了。

她看着他,看着这张脸,这张由谎言构筑的脸。可是,这张脸流下的眼泪,却是温热的。他抱着自己大腿的手,是那么用力,那么害怕失去。

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可遏制地在她心中滋生。

或许……这一切不是羞辱,而是上天给她的另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由她亲手塑造,亲手教导,完完全全属于她,绝不会背叛她的“张无忌”?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她鬼使神差地,弯下腰,伸出手,扶起了莫忌。

她的指尖,抚摸着他酷似故人的脸颊,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你……为何总是在我耳边,学那个负心人的语气说话?”

莫忌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师父。他的眼神,慢慢地,从刚才的惶恐和乞求,变成了一种深邃的、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怜惜与爱意。

他轻声说:“因为我知道,师父你想听。”

“只要你想,我可以学一辈子。”

说完,他看着周芷若那因为震惊而微张的嘴唇,缓缓地,试探性地,向她凑了过去。

5

静室之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面对莫忌近在咫尺的嘴唇,周芷若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理智在尖叫,告诉她这是错的,是荒唐的,是禁忌。她是他的师父,是峨眉派的掌门,她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弟子,一个酷似故人的赝品,动了凡心?

但情感的洪流,却早已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四十年的孤寂,四十年的爱恨交织,四十年的午夜梦回。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和思念,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一种决绝的、毁灭般的渴望。

她渴望被爱,渴望被需要,渴望抓住眼前这根唯一的、哪怕是虚假的稻草。

罢了。

就当是一场梦吧。

她这么想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微微颤抖,默认了这一个跨越伦理与身份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