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喜欢好兄弟他哥,他喜欢我姐妹,他哥却和我好姐妹私定终身
发布时间:2025-09-25 08:47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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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临渊转着手中折扇,潇洒地拍在掌心:「娘子吩咐的事,夫君自当立刻办妥,咱们也好早日洞房,更深入了解彼此。」
这家伙又开始没正经,我懒得理会,目光不自觉望向河岸那辆马车。
车内传来江听雪与霍沉舟的欢笑声,我眼中的黯淡越放越大。
作为镇北将军府嫡女,我自幼随父习武,与寻常闺阁女子大不相同。
别的姑娘研习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我的日常却是行侠仗义。
八岁那年,我在街上偶遇靖安侯府次子霍临渊。
当时他正教训一个泼皮无赖,我们不打不相识,因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妹。
后来去侯府玩耍,我见到了霍临渊同父异母的兄长,身为太子伴读的侯府嫡子霍沉舟。
他学识渊博、处事果决,我对他一见钟情,从此展开长达八年的追逐。
起初我还克制着感情,后来索性大胆示爱,常常找霍临渊只为见霍沉舟一面。
而霍临渊也在相处中喜欢上了我的好姐妹,礼部尚书之女江听雪。
于是我们默契地当起彼此的僚机。
谁知八年过去,我俩菜鸡互啄……
倒是江听雪与霍沉舟修成正果。
难怪我和霍临渊能结拜,连爱而不得的命运都如此相似。
2
我和霍临渊像两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各自往家走。
方才对话时插科打诨、故作轻松,可八年的喜欢,哪能在片刻间释怀?
正低着头闷声走着,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我下意识反手要制住对方胳膊,却见是去而复返的霍临渊。
此刻他满脸茫然与气愤:「不是,我就想问问,他俩是不是有病?」
「你瞧那在马车上笑的,恨不得把心肝脾肺肾都笑出来!」
「江听雪好歹是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哪能这么不顾礼数?」
「说好的笑不露齿、端庄自持呢?」
我嗤笑道:「你哥才奇怪!」
「平日在我面前板着张脸像块石头,我都以为他不会笑。」
「结果刚才笑得比花还灿烂!」
不对劲!
这两人准有猫腻!
「莫不是被江湖奇人下了‘笑三笑’之类的奇毒?笑完就得丢了性命?」
霍临渊深以为然。
我俩索性蹲在路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这场「诡异」。
正说得兴起,却又突然陷入沉默。
我叹气道:「行了,编排得也够多了,走吧。」
话音刚落,霍临渊的脸色瞬间从义愤填膺变成了嬉皮笑脸: 「夫人说得是!」
「我有个提议,那两人甜甜蜜蜜,咱们也不能输!」
「夫人,亲为夫一口,咱们也腻歪起来,把他们比下去!」
我: 「? ? ?」
我看着他那张面如冠玉、目含桃花的脸,瞬间明白他绕回来吐槽,八成就是打着这个主意!
想骗我亲他?
我抬脚将他踹进河道。
霍临渊在冰面上扑腾着大喊: 「娘子!救命啊!」
「谋杀亲夫啦!快来人看看啊,有人谋杀亲夫!」
周围猜灯谜、看花灯的行人纷纷侧目。
我臊得满脸通红,实在嫌他丢人,只得伸手把他拽上来。
霍临渊笑嘻嘻道: 「哈哈,不用大家救命了,我家娘子又不谋害亲夫啦!」
他却借着我拉他上来的力道,身子一探,在我脸上飞快啄了一口。
我又羞又恼,作势要再踹他: 「这次非得让你把冰面砸穿不可!」
霍临渊却利落地闪身,躲开三丈远,整个人倚在一旁的房柱上,嬉皮笑脸道:「娘子可莫要动粗,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围投来无数目光,还有人笑着打趣:「好一对璧人,煞是多情!」
「好个情致啊,我家那口子木讷得很,真叫人羡慕!」
要说被他这般非礼,我虽面上恼羞,心里却没真生气。
毕竟相识多年,且又定好要成婚,我也不是扭捏之人。
经他这么一闹,先前因情场失意而生的郁闷,竟也烟消云散。
罢了罢了,懒得和这无赖计较,这笔账且先记下,等洞房花烛夜再好好清算!
到时候让他少亲一口就好了。
3
看到街上来来往往的男女,猜着灯谜、看着花灯。
再加上刚才霍临渊那一出「无赖」行径,我们俩的心情都好了起来,索性也不急着回家了。
霍临渊晃悠着手里的折扇,说道:
「夫人,来看这个灯谜,猜猜是什么?」
他的另一只手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抓着便不放了。
我也懒得挣脱,毕竟霍临渊的这只手软乎乎的,捏起来还挺舒服。
而且今天的天气有点冷。
我看了一眼,说:「没有头绪,猜不出来。」
霍临渊笑道: 「巧了,我也猜不出来。」
我翻了翻白眼,慢悠悠地跟着。
此刻,我那颗对霍沉舟纠缠八年都未曾安定的心,竟莫名踏实下来。
我开口道: 「霍临渊,你说以前咱俩怎么就非得撞南墙,撞个头破血流也不知道停下?」
霍临渊听后,长舒一口气,释怀道:
「年轻人对爱情总是充满幻想,这很正常。」
「不过说起来,我那大哥心也是真硬。」
「就说去年,咱们几个一起去春猎,他意外被老虎所伤,眼看就要被咬断脖颈。」
「是你不要命地冲上去,吸引开老虎的注意力,自己反倒差点被咬死。」
「好在你武功高强,最终险之又险地脱身,但也受了重伤,休养了两个多月才好。」
「要是换做我,有女子愿意这样为我舍命,我二话不说,必定立刻将她娶回家,当成宝贝供起来。」
我回应道:「过去那几年,咱俩其实都一样,执迷不悟,就是想不明白这些事。」
「或许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不也是如此?」
「前年江听雪生了一场怪病,请来多少名医都束手无策,她只能卧床。」
「你在大雪天翻山越岭,找到隐居的怪医,在他茅草屋前跪了整整一夜,腿都冻得没了知觉,又磕了多少头,才请来那怪医治好江听雪的病?」
「你也喝了几个月药,调养许久才恢复。」
「若我是江听雪,有男子愿意为我做到这般地步,我也必然非他不嫁。」
霍临渊恍然大悟:「对上了,这就对上了!」
「咱俩对于爱情的价值观一致,本就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我们站在河岸边,看着有人放起烟花。
静静观赏一阵后,继续牵着手缓步前行。
霍临渊感慨道: 「其实我们早该明白,感动换不来爱情。」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是我们鬼迷心窍了。」
我点头认同。
忽然理解为什么话本里的爱情故事总能广为流传、令人津津乐道。
或许正因它们是虚构的,脱离了现实。
我不禁感叹:「联姻或许才是最务实的选择。」
霍临渊语气愤愤: 「不过话说回来,我大哥和你那好姐妹江听雪,做事也太不地道了。」
「以前喜欢他们,我们心甘情愿付出时还不觉得。」
「现在回头想想,他们一边拒绝我们的感情,一边心安理得享受我们的付出。」
他的话让我一愣,过往的种种细节在脑海中浮现。
从前一门心思盼着「有情人终成眷属」,从未计较这些。
如今一聊起这个话题,我们顿时来了兴致,开始互相「对证」。
霍临渊率先举例: 「就说那次皇宫珍宝被盗,我大哥向陛下请命,扬言一个月内抓到盗贼。」
「可他哪有这本事?不过是找借口让我约你踏青,故意在途中倾诉烦恼。」
「后来你调动镇北将军府的人脉,自己又几乎不眠不休追查一个月,才在最后期限破案。」
「结果功劳全被他占了,不过说了几句好话、许以空言,就把你哄得满心欢喜、晕头转向了。」
「你当时还以为感情升温,等着他上门提亲,结果呢?」
「根本没那回事!」
回忆起这段经历,我恨得牙痒痒。
为了抓人,我不仅耗尽心力,还动用了父亲的众多人脉,最后却只换来对方轻飘飘的几句感谢。
当时破案后,我回家连睡三天三夜,醒来还满心甜蜜,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甚至感谢上天给了我拉近与霍沉舟关系的机会。
如今想来,分明是被利用得彻彻底底!
我懊恼地拍着脑袋: 「气死我了!脑仁疼!」
「真想现在就去暴打霍沉舟一顿!」
霍临渊幸灾乐祸地笑着安慰: 「夫人别急,以后机会多的是。」
「等你嫁进侯府,咱们找个夜黑风高的日子,给我那大哥套上麻袋,狠狠教训一顿,让他知道辜负别人真心的下场!」
4
看着霍临渊那嬉皮笑脸的贱样,我也毫不留情地拆他的台:「江听雪能成为京城第一才女,你在背后可没少下功夫。」
「先是暗中搜集各地失传的诗词典籍,不惜耗费重金从藏书世家借阅孤本,整理后装作不经意间让她得到,帮她博闻强识。」
「又重金聘请隐居的文坛宿儒,打着偶遇或家学交流的幌子,私下指点她诗文格律、书画技法。」
「最绝的是在皇家诗会上,你提前探知题目,再借他人之口把她捧成才女典范。」
我顿了顿,冷笑道:「现在想来,说不定江听雪心里跟明镜似的。」
「却故意不戳破,心安理得享受你的付出,反正不用给任何回报。」
被我当众揭穿,霍临渊脸上顿时挂不住,露出肉痛的表情: 「我的银子啊!」
「你不知道我砸了多少真金白银,低声下气求那些先生吃了多少苦头,在宫里上下打点又花了多少心思!」
「算计!合着全是算计!」
「咱俩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喜欢上两个满肚子心眼的人?」
「幸好没和他们在一起,不然成了亲还不知道要被坑成什么样!」
「萧晚蘅!你还笑?」
「我被坑走的银子不都是你的?就等于你平白无故损失一大笔钱,还有什么好笑的!」
我:「!!!」
顿时瞪大了眼睛,笑容僵在脸上。
不嘻嘻了!
接下来,我们一边走一边吐槽,把这八年来做过的傻事全抖了出来,仔仔细细复盘了一遍。
越说越觉得憋屈,最后一致决定,以后再也不当这种冤大头了!
真心错付就算了,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捞着。
上哪儿说理去?
霍临渊咬牙切齿道: 「以后我俩坚决不做舔狗了!」
说到动情处,我们抱在一起痛哭。
我哽咽着说: 「往后不能只顾着练武,也得练练脑子,学着长点心眼。」
「再这么被人利用,日子可怎么过?」
「这八年,实在是太苦了……」
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脖子上传来一阵酥痒。
霍临渊的嘴唇轻轻擦过我的肌肤,细密的战栗瞬间从后颈窜上脊背。
我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跌进他怀里。
耳尖和脸颊烧得滚烫,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有多狼狈。
「奇怪。」
霍临渊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气息
喷在我发烫的耳垂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香香的,软软的?」
我好不容易找回力气,一把推开他,狠狠瞪了他一眼: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可刚站稳,又狐疑地斜睨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刚才说那些话就是故意套路我,想引我动情好占我便宜?」
「劝你少在我面前耍这些花花肠子!」
霍临渊立刻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自家马上过门的娘子生得这般动人,我情不自禁想亲一亲,难道还犯法了不成?」
「难道还有罪了不成?!」
我:「???」
我张了张嘴,明明觉得这话荒谬至极,却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反驳。
只能涨红着脸干瞪眼。
「滚滚滚,我要回家了!」
「得嘞娘子!我们梦里再会!」
他那炽热的目光看得我有些心虚,我赶紧转身,回到了镇北将军府。
5
我回到家,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星星发怔。
方才发生的一切,对我而言恍若一场梦。
正出神时,江听雪来了。
从前我们交情极深,她来找我从不用下人通报,自报一声便能径直入内。
但这次,我决定待会儿得嘱咐下人,往后她再来,就说我不在。
我和她相识的时间,比认识霍临渊还早一年,多年来一直情同姐妹。
在我苦苦追求霍沉舟的那些年里,江听雪从未流露出半点对他的爱慕。
那时,我常与她探讨如何赢得霍沉舟的心,她也总能给出不少建议。
可谁能料到,她竟在背后悄然背叛了我,挖我墙角。
此刻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面容,我一阵恍惚。
只觉过去那些与她分享心事的日子里,自己像个可笑的小丑。
这位曾经的闺中密友,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夺走了我心心念念的人。
她如今还有脸来见我?
是我平日太好说话,让她错估了我的底线?!
怒火在心底腾地升起,却又很快熄灭。
何必为这种人生气?
况且我和霍临渊刚刚想通,没追到心思深沉的霍沉舟和江听雪,或许反而是上天的眷顾。
我冷冷开口: 「有话直说,说完就走。」
江听雪轻叹一声,眼波黯淡下来。
又摆出那副惹人怜惜的大家闺秀姿态,仿佛无论犯下什么错,都能被轻易原谅。
「晚蘅,我知道这让你伤心了,但求你别怨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陛下要立太子的事你清楚,你父亲身为镇北将军可以置身党争之外,可我爹是礼部尚书,在朝堂上不得不选边站队。」
「我作为独女,不过是家族博弈的棋子,父亲让我去接近谁,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这番话只让我愈发反感。
我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的东西,她轻易就得到了,现在却假惺惺地装无辜。
政治斗争的残酷,她被家族裹挟联姻的无奈,这些我都明白。
但她为什么非要等和霍沉舟私定终身后才坦白?
事先告知和事后辩解,完全是两码事!
我语气冰冷:「够了。无论什么理由,你背叛了我,这是事实。」
「哪怕你在这事发生前一天告诉我,我最多只是生气,不至于和你绝交。」
「可你没有,现在说这些都晚了,走吧。」
江听雪又叹了口气,神色黯然: 「我知道错了,也明白这对你和霍临渊伤害很大。」
「我不敢奢求原谅,只求你劝劝临渊。他是个痴情种,我怕他做傻事……」
我在心底冷笑。
若换作从前,我或许真会以为她是真心担忧霍临渊。
可如今想来,她分明是怕霍临渊冲动行事,坏了她和霍沉舟的婚事。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但她实在是杞人忧天,想多了。
江听雪离开后,我在院中独坐许久。
等情绪平复,便决定彻底放下过往记忆,今后好好和霍临渊过日子。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鸟儿的叫声,这是我和霍临渊约定的暗号。
我悄悄翻出镇北将军府,来到外面的小巷,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玩世不恭的熟悉身影。
月光下,霍临渊的眼睛亮如星辰,炽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我吞噬。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好笑,以霍临渊的身手,我一只手就能制住两个他。
我抬手先给他立规矩:「别再废话,直说找我什么事。」
「站远点,离我一米开外。」
霍临渊无奈道:「怎么还防备起夫君来了?不合常理啊,是不是江听雪找你说了什么?」
我真想踹他一脚,这家伙还在装傻!
之前他干了什么荒唐事,心里没数?
不过听他提起江听雪,我点点头:
「没错,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还让我劝劝你,她和霍沉舟好事将近,让你千万别做傻事,说她心疼你呢。」
霍临渊笑嘻嘻凑近:「夫人这是吃醋了?」
「放心,我早下定决心改过自新,绝不再当舔狗。以后多看江听雪一眼,我就是草包!」
我瞥他一眼,懒得理会:「什么事赶紧说。」
「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休息,明早还要练武。」
霍临渊晃着折扇,语气带了几分嘲讽:「我哥和江听雪肯定串通好了。」
「我一回家,霍沉舟就来找我,说希望我劝劝你,知道他俩联姻的消息后,别刺激到你,也别冲动行事。」
「但我看他眼神里毫无真心,根本不是担心你会因情受伤,分明是怕你搅黄他们的好事。」
我挑眉,警惕地盯着他: 「所以你就为这事,这么晚专门来找我?」
之前他又是亲脸颊,又是亲脖子,这回指不定又想占便宜。
我防备着他。
霍临渊摆手:「当然不是!我连夜赶来,是有大事要告诉你,好让你对霍沉舟彻底死心。」
「他找我谈话时,居然暗示我,说如果你愿意等,等他继承靖安侯府爵位,还能纳你为平妻。」
我顿时火冒三丈: 「好啊,霍沉舟打的什么算盘!」
「都要和江听雪成亲了,还想吊着我,享受我的好?」
我冷笑一声,「这么一比,江听雪倒没他这么无耻。」
霍临渊恨恨道: 「我听完气得睡不着觉,这才连夜赶来。」
「咱们的婚期必须赶快,一定要赶在他们成亲前把事办了,让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气他们一把!」
我点头:「赞同!」
霍临渊说:「所以,我和我娘说了,明天就上门提亲,你和萧世伯提前打个招呼。」
我一惊: 「这么快?」
霍临渊笃定点头: 「必须快!」
我也不是喜欢拖延的人,既然已经决定,那就明天!
原本我想着,就算让他尽快来提亲,少说也得十天半个月筹备。
我点头应下,翻墙返回府中。
转身时不经意瞥见,霍临渊脸上貌似挂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这家伙向来如此,整日笑眯眯的,也不知心里在盘算什么。
我懒得搭理,径直回房休息。
6
第二日一早,我就和爹娘说了与霍临渊联姻的决定。
两人都很赞同。
靖安侯夫人出身名门大族,她与靖安侯只育有一子,便是霍临渊。
虽然他是靖安侯府的次子,但身份尊贵、地位显赫、背景深厚。
此外,靖安侯夫人的娘家曾对我父亲有恩,再加上我与霍临渊自小相识、情谊深厚。
种种缘由交织,或许便是父母都乐见我们二人成婚的原因。
父亲问我: 「你和临渊的婚事,大概定什么时候提亲?」
「再过几个月我要去镇守边关,若你们主意已定,不如抓紧些,赶在我离京前完婚。」
六礼繁琐,快则数月,慢则一两年……
话未说完,下人前来通报: 「靖安侯夫人携临渊公子到!」
父母忙迎去会客厅。
片刻后,门外传来霍临渊清朗的声音:「世伯、世伯母安好!」
打过招呼,侯夫人便拉着母亲热络道:「我早说过,该让我家小子娶你家闺女!」
「先前也不知他鬼迷心窍,非看上江听雪,可把人愁死!」
「昨晚他回府突然转了性子,今早我就拉着他来商量婚事。」
这番话直白得令人意外。
按规矩,本该先请媒婆上门沟通,如今侯夫人却亲自出面。
我和霍临渊不便久留,便往花园走去。
霍临渊边走边说:「纳采、问名、纳吉……这三步流程太费工夫,还得让媒婆来回折腾。」
「我直接请母亲出面,不到一个时辰就能敲定前三步。」
「下午我就把聘礼送来,再选个良辰吉日,定好婚期,半月内保准娶你过门!」
我着实惊讶。
原以为以靖安侯府和将军府的规矩,从提亲到成婚至少得三个月。
没想到霍临渊竟想将婚期压到半月内。
我忍不住笑道: 「倒是有效率。」
霍临渊挑眉: 「那当然,这才是真心娶你的架势。」
「难道要像我大哥那样,一边享受你的好,一边跟别人私定终身?」
我给霍临渊竖起大拇指: 「你这话才算个男人!」
「比你那看似坚毅有担当的大哥强多了。」
霍临渊被夸得昂首挺胸,一双桃花眼亮晶晶,晃着折扇凑过来: 「娘子,该奖励夫君了。」
说着用扇面轻点脸颊示意索吻。
我攥紧拳头虚晃: 「好啊,这就给夫君松松骨头!」
霍临渊撇撇嘴: 「害羞什么?记个账便是。」
「你现在亲一口,洞房夜就少亲我一口好了。」
我忍不住想,怪不得我俩能结拜兄妹,连找借口的思路都如出一辙。
我嫌弃地白他一眼:「少贫嘴。」
霍临渊转移话题,说让长辈商议婚期,他带我去采买首饰。
还拍胸脯保证: 「母亲给足了预算,看上什么直接拿下!」
这家伙此前为江听雪花了不少钱,他娘知道这事儿,早就把他的零花扣了又扣。
没少在我这儿蹭银子。
我自然不客气,当即与他直奔京城最负盛名的萃宝楼。
一进店,我便被一顶凤冠吸引。
它以鎏金为骨,双凤昂首欲飞,鸽血红宝石作眸,周身缀满东珠与点翠羽翼。
凤尾垂着翡翠流苏,走动间珠光摇曳,华贵至极。
霍临渊见我心动,立刻吩咐店小二:
「包下,送到镇北将军府。」
随后,我又看了发钗、步摇、手镯、耳坠等。
每拿起一件,霍临渊都笑意盈盈:
「这物件衬夫人更美,包下!」
「统统包下!」
忽然,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江听雪和霍沉舟。
他们昨日定了终身,今日来选购首饰也属常理。
两人踏入萃宝楼,瞧见我们的瞬间,脸色骤然凝固。
毕竟他们做的事实在不地道。
我冷着脸移开视线,继续挑选首饰。
霍临渊似笑非笑开口:「大哥带着未来嫂子也来挑首饰?」
霍沉舟皱眉不语,江听雪眼眶泛红,欲言又止,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她似乎不愿因男人之事与我决裂。
即便我态度冷淡,仍主动开口: 「晚蘅,你来选凤冠做什么?是你哪位姐姐要出嫁?」
我向来不喜藏着掖着: 「是我要嫁。」
江听雪一愣,眼眶蓄满泪水: 「晚蘅,别作践自己……」
「即便你不认我这个姐妹,我也真心盼着你有好归宿。」
我瞬间明白。
她定是以为我因她与霍沉舟在一起,赌气随便嫁人。
霍沉舟也假惺惺地看向我,语气温柔:「晚蘅,昨晚我和临渊说的话,他没转告你?」
这两人一唱一和,看得我直犯恶心。
7
我看向江听雪,说道: 「你还真是多虑了,我是真心实意想和霍临渊过日子,绝不是作践自己。」
「反而要感谢你俩,让我们看清了彼此的心意。」
说着,我反手握住霍临渊的手,霍临渊顺势将我揽入怀中。
他笑眯眯对江听雪和霍沉舟说:「二位就不要自作多情,瞎操心了,我们好着呢。」
「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强强联合,往后的日子只会比你们更幸福。」
我注意到江听雪和霍沉舟的神色先是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
显然,他们根本不信我们的话,只当是故意气他们的戏码。
江听雪深深凝视着霍临渊,语气恳切:「临渊,希望你答应我,别犯糊涂,不要作贱自己。」
霍沉舟也开口劝道: 「你俩别再胡闹了,别丢了镇北将军府和靖安侯府的脸面。」
我和霍临渊相视一笑,他们的自以为是实在可笑,活像跳梁小丑。
是啊,想必在他们看来,我们追逐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一夜之间彻底放下。
认定我们只是赌气,仍在试图挽回他们的爱。
可这一次真的不同,我们是真心发现了彼此的珍贵,决心携手余生。
霍临渊摆摆手,不再看他们:「不信就算了,过不了多久,礼部尚书府就能收到靖安侯府的请柬。」
「半月之内,我就娶晚蘅过门。」
这番不合常理的话,让江听雪和霍沉舟彻底放松了警惕。
哪有高门显贵成婚如此仓促的?
最短也要筹备三个月,长则一两年。
霍沉舟和江听雪无奈地摇头叹气:
「不跟你们胡闹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等二人离开,霍临渊困惑道:「这俩人是不是有病?」
我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低头继续端详手中的凤冠,越看越喜欢: 「肯定有病。」
霍临渊搂着我的肩说: 「夫人别被他们扫了兴致,继续挑吧。」
我又选中一支簪子,霍临渊大手一挥:「包起来。」
8
我和霍临渊看完了首饰,中午又在京城最大的酒楼搓了一顿。
随后,我们一路闲逛到下午。
待到日落时分,他送我回家时,便看见靖安侯府装载聘礼的十辆马车浩浩荡荡驶到镇北将军府门前。
车上堆满绫罗绸缎、宝石发簪、田庄地契、金银元宝、珍贵药材等物。
霍临渊知道我从小练武,还特意备了名剑名弓作为聘礼。
父亲母亲笑着从侯夫人手中接过礼单。
侯夫人解释道:「我已让人传信给侯爷,他说再过两三日,忙完陛下那边的事,定会登门拜访。」
「本想等侯爷回来再提亲,可我家那小子实在等不及,这才冒昧今日就来了,还仓促定下十天后迎亲。」
我爹出身军旅,行事雷厉风行,他爽朗笑道:「不仓促!」
「既然决定了,自然得尽快办,我不久后也要离京。」
他最讨厌拖泥带水。
收下聘礼后,父亲又与侯夫人寒暄片刻,众人方才散去,府中即刻开始准备写请帖。
当晚,父亲入宫面见皇上。
回来后听他说,得知我与霍临渊联姻,皇上十分欣喜。
霍临渊母亲的娘家是豪门大族,向来不参与夺嫡之争。
我父亲同样不下场支持哪位皇子。
镇北将军府嫡女与靖安侯府二公子联姻,算是朝堂稳定的助力,能避免夺嫡之乱愈演愈烈。
父亲还提到,靖安侯得知自家嫡子霍沉舟未经他同意,就与江听雪私定终身,顿时勃然大怒,连夜将霍沉舟唤去训斥。
靖安侯本不想卷入纷争,却被儿子牵连。
毕竟礼部尚书是三皇子的坚定支持者,而身为侯府继承人的霍沉舟,其态度一定程度上代表靖安侯府的立场。
这些朝堂权谋之事,我并不在意。
我只觉得心情愈发畅快。
甚至看霍临渊都比往日更俊朗了几分,虽说他本就相貌出众。
我暗自嘀咕,难道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可不对啊,昨天我们还只是结拜兄妹!
我和他明明只是联姻。
对于这奇妙的变化,我也懒得深究。
经历之前追求霍沉舟的波折,我已然明白,凡事顺其自然就好,太过强求反而难有好结果。
镇北将军府嫡女即将出嫁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京城。
次日起,家中宾客络绎不绝,招待得我疲惫不堪。
幸好霍临渊找了个理由将我拉走,让我们得以忙里偷闲。
正享受难得的惬意时,却冤家路窄,撞见了江听雪和霍沉舟。
两人脸色极差,江听雪面色惨白,霍沉舟则阴沉得可怕,脸色发黑。
他们异口同声开口: 「你们……」
却又同时止住,默契地没说出下文。
霍临渊似笑非笑地看向他们: 「现在相信,我俩是真的要成亲了吧?」
9
江听雪似乎有些承受不住,情绪濒临崩溃:「怎么可能?你们怎么会这么快……」
「难道,临渊,你以前对我的情谊都是假的吗?」
她因过度震惊,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话一出口便立刻反应过来不妥,慌忙咬住嘴唇,羞愧地低下头。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越发觉得江听雪虚伪至极。
从前人家追求时,她拼命拒绝,只享受对方的付出。
如今人家决心开始新生活,她却在这里假惺惺地惋惜。
这般扭捏作态。
难怪我爹曾告诫我: 「你性子简单,最好莫与读书人走得太近。他们读的书多,心思复杂,得失之间反复无常。」
而这些读书人也很擅长一件事情,那就是失去的时候才会珍惜。
就像此刻的江听雪,察觉到即将失去霍临渊的偏爱,才想起挽回。
她强装镇定道:「命运如此,我无力改变。」
「临渊,晚蘅,希望我们今后还能做朋友。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别让它成为遗憾。」
这番话听得我火冒三丈,恨不得一记鞭腿将她踹进冰封的河面,让她永远沉溺在水底。
当初她和霍沉舟暗通款曲、撬我墙角时,怎么不见她顾念情谊?
霍临渊的反应与我不同,他嗤笑出声:「哈哈,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听我家娘子吩咐。」
一旁的霍沉舟欲言又止,下意识握紧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
霍临渊冷声道:「大哥,你可莫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别让靖安侯府沦为笑柄。」
「什么浪子回头的戏码,还是省省吧。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抱负、苦衷,但那与我无关。」
「成婚后我会分家,做我的闲散大爷,你继承爵位,咱们维持兄友弟恭的体面便好,可别闹出手足相残的丑事。」
话音落地,气氛凝固。
霍沉舟胸口剧烈起伏,拳头反复攥紧又松开,脸色阴沉如墨。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最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霍临渊冷哼道:「莫名其妙,真以为说几句空话,就能让我们继续当他们的舔狗?」
我摇摇头:「随他们去,过好咱们的日子才是正经。」
「快看,那边是不是有只野兔?」
霍临渊突然拉住我,环顾四周,见无人后神秘兮兮掏出一本书: 「抓兔子有什么意思?」
「过几日就要洞房了,不得提前研下房中秘术?」
他说得理直气壮。
我反手将他制住按在身下,重重弹他脑瓜崩。
霍临渊哀嚎:「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夫子说过活到老,学到老,怎能闭门造车?总得借鉴前人经验啊!」
10
我原以为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听雪和霍沉舟总该消停了。
没想到两人仍不死心。
在霍临渊迎娶我的前两天,礼部尚书携家眷来访,江听雪赫然在列。
她又提出想私下聊聊,碍于长辈情面,我只能敷衍地陪她走到花园。
江听雪摆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晚蘅,我好后悔啊。」
「我怎么就没早点认清自己的心?其实我心里放不下临渊。」
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越发看不起江听雪了,语气冰冷:「你后悔该去找他说,跟我说这干什么?」
「他根本不愿见我。」
她叹息着,神情楚楚可怜。
我顿时更加无语,这个不要脸的家伙。
我讥讽道:「就算见了又如何?」
「你以为他会为了你悔婚?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她却像失了智般喃喃道: 「至少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这些年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在心里。」
我毫不客气地骂道: 「下 贱,不要脸。」
此刻面对她,连恨意都化作了轻蔑,她根本不配我浪费一丝情绪。
江听雪还在辩解: 「你不懂我的痛苦。」
「少在这惺惺作态。」
我冷笑道:「你的痛苦不是爱而不得,不过是嫉妒罢了。」
江听雪喃喃自语,像着了魔一样:
「我真希望我不是礼部尚书之女,那样的话,我就能选择自己真正爱的人了。」
「我错在哪里了?不就是错在出身不好?」
我就知道她根本没有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问题,看都懒得看她。
随即便叫来下人: 「送江姑娘回会客厅,别让她在我家寻死觅活。」
转身离去时,我道:「你错在践踏别人的真心,而不是什么出身!」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
本以为遭遇江听雪这个发癔症的人已经够倒霉的了,没想到霍沉舟同样阴魂不散。
当晚,他竟翻墙潜入镇北将军府。
深更半夜,屋外的动静惊醒了我:
「谁?」
看清来人的瞬间,我只觉一阵反胃!
他和江听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就是贱皮子吧?
就喜欢玩把人推开又追回来的戏码?
「别告诉我,你冒着被抓的风险,就为了说句后悔!」
我压着怒火。
霍沉舟苦笑着点头: 「我后悔了,很后悔。」
「得知你要嫁给临渊,我才明白自己的心。」
「一想到你们日后成双成对,我就痛不欲生……」
「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等我几年?等我继承了靖安侯府的爵位,就能娶你为平妻。」
我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我数三个数,你消失,否则我叫人了!」
随着倒计时结束,霍沉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交织着悔恨、不甘、爱意、哀怨、疯狂……
总之很复杂,我也懒得多去解读。
等他离开,我立刻唤来亲卫: 「给我盯着江听雪和霍沉舟,绝不能让他们再靠近!」
11
时光飞逝,霍临渊迎娶我过门那日。
他骑着高头大马,命人抬着花轿,唢呐奏着喜庆曲调,将我接入轿中。
平日里玩世不恭的他,难得正经起来。
我透过盖头望去,只觉他比前些日子更添几分俊朗。
难道真应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
随着跨火盆等仪式结束,我们步入喜堂准备拜堂成亲。
司仪高声喊道:「今日乃靖安侯府与镇北将军府大喜之日!」
「恭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不料,喝得醉醺醺的霍沉舟突然闯入喜堂,下人们拦都拦不住。
他冲进来便问我: 「萧晚蘅,你当真想清楚了?」
宾客们顿时窃窃私语,靖安侯夫妇震怒,喝道:「来人!快将他拉下去!」
霍临渊替我回应: 「当然想清楚了,难不成还能反悔?」
「我们还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天长地久!」
这场小插曲很快被众人的喧闹声掩盖。
礼成,送入洞房。
入夜,霍临渊招呼完宾客走进喜房,轻轻揭开我的红盖头。
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夫人真是天仙般的容貌。」
「咱们相识已久,那么熟了,客套话就不必说了吧?」
「夫人,请休息吧?!」
我说: 「请。」
他笑道:「请!!!」
这一夜,我们将他那本《图解房中秘术》仔细翻阅研习至天明。
烛火摇曳间,映得屋内旖旎无限。
恰似「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