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生心窄,睚眦必报,被送进青山书院后更是被人人避恶

发布时间:2025-05-24 00:26  浏览量:7

《遇到假正直》

我天生心窄,睚眦必报,被送进青山书院后更是被人人避恶。

唯有晏珩站出来为我撑腰。

他高大俊逸、博学多才,家世显赫。

是书院中的有名的权贵子弟,与我如云泥之别。

我宁愿他护我是心怀目的,哪怕是图我家财,这样心中滋生的阴暗也能理直气壮。

可他却偏偏是个正人君子,将我的阴郁丑恶显露得一览无遗。

于是我泄露了他的秘密,还将爱慕者送入他房中欲害他破戒。

事败后,晏珩当众冷了脸,放狠不会放过我,要与我纠缠到底。

我怕了,为了躲他连夜逃到京城。

可到底还是落入他手中。

只是后来我看着覆在*上起伏的男人,一阵恍惚。

纠缠到底原来是这样纠缠么……

1

初到书院那天,是绵绵细雨。

马车在山脚下就被墨郅煜的人拦截,说是父亲的意思。

让我独自上山以表诚心悔过,虔诚求学的决心。

好在天黑前终于到了书院门口。

山路泥泞,脏了鞋袜。

我撑着油纸伞,低头专注避开那些水坑。

远处却传来窃窃私语。

「那是墨家长子,墨郅秋,虽是庶出,但墨家可是京中大户呢。」

「那又怎样,听说他为人恶劣蛮横,被那位赶上山来的。」

「来青山书院的世家子弟不少,皆是触了家中戒律被送到这偏僻地方修行的,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声音越来越近,我抬起头,循声望去。

那几个学子却忽然呆住。

「从未听闻墨家出美人啊……」

「什么美人,不过是阴柔之美,难怪是庶出的,大丈夫有志四方,他那副模样,面色阴沉,气质疏冷,一看便不是心有宏志的样子。」

那人说着便冲出来拦住我,语气轻蔑开始数落。

场面有些难堪,不少人在远处好奇看来。

书童乌杉扯了扯我的袖子,眼里满是怒火。

但我没说什么,他也不好上前为我辩驳。

这种事情似乎已经发生许多次了,很多时候都是墨郅煜授意别人做的。

真是很烦啊。

我闭了闭眼,心里已然有了计划。

只是还没做什么,就听见一道冷冽的声音。

「鹿聪。」

来人是一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剑眉星目,眉眼间尽是矜贵。

掀起眼皮淡淡扫了我一眼,语气轻描淡写。

「夫子着我来寻你们,原以为你们在躲懒,不料却是……」

面前一直滔滔不绝的学子瞬间露出惊慌的神情。

「晏公子莫怪,我们只是跟这位同窗玩闹罢了,我这就走!」

几个人撒腿就跑。

我作揖道谢。

男人垂眸望着我,语气带着莫名的熟稔。

「你初来此地,不必理会他们,有什么需缺尽管告诉我。」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我小心翼翼。

他忽然笑了,嘴角是薄薄的笑意。

「晏珩。」

2

那位当众骂我阴柔之美的鹿聪学子,当晚便在楼舍遭了毒蝎子。

他本就养尊处优,来书院也不曾被苛待过,自然吓得魂飞魄散。

这山间蛇虫众多,舍监也不好说什么。

但是从第二日开始,他就视我如蛇蝎。

跟不少同窗骂我是阴毒小人。

我不以为然。

蝎子自然是我放的。

我向来心窄,锱铢必较。

就算昨日晏珩不出手,我也有办法回击。

毕竟父亲送我上山,确实是因为我做了一些事。

鹿聪不再当面欺辱我,但也做了不少小动作。

让人悄悄将我的课业撕烂,害我被夫子责罚。

佯装不小心泼我墨水,让我衣着不净难堪。

等着人在京中调查清我在墨府并不受重视,反而被父亲厌恶。

他更是松了一口气。

我被夫子留下来补写文章时,他找人将夫子支开。

带着一大群人在我身旁投壶取乐,叫声嚷嚷犹如进了瓦舍。

鹿聪一只脚踩着我的桌子,笑嘻嘻。

「黑狐狸,你莫不是还想着晏珩来帮你吧?我早就打听过了,他今日可是下山了,前几次有他帮你,现如今你还能指望他神兵天降吗?」

晏珩确实一直在帮我。

他为人正直,家世显赫,被众人敬畏,才识又被夫子赏识,在书院向来是无人敢置喙的存在。

我被人撕掉课业内容,被夫子罚时,是他出来帮我说话。

衣裳染墨被其他人嘲笑时,也是他出面护着我,还给我送了换洗衣裳。

他这样正人君子,和我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如云泥之别。

我实在不好当他的面现出自己睚眦必报的嘴脸。

现下他不在书院了,我却轻松了些。

鹿聪还在挑衅。

我充耳不闻,快速写好文章。

拿着策论去找夫子。

等夫子满脸阴沉找来时。

鹿聪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只不过,下一刻他却愣住了。

「好啊鹿聪,原以为你只是好逸恶劳,没想到你竟敢抄袭同窗的策论!」

3

我抬眼看他,似笑非笑。

鹿聪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我,我没有!」咬牙切齿,「黑狐狸,你怎可瞎说毁我清白?」

他是偷看了我的策论又找人撕毁了没错。

但我也去看了他那篇策论。

他倒是聪明,并不会照搬过来,而是将我策论内容当作他讨伐的思想。

将我引用的前人之言拿来辩驳。

我那篇早已被毁,就算再补写出来同夫子伸冤也无法考究。

所以我重写了一篇和他一样的。

只是把他那些抄得不太明白的内容,引经据典,着重去写。

两篇内容风格一致,谁是源谁是衍一清二楚。

今早夫子还在夸他大有进益,突飞猛涨。

如今一看,却是他犯了书院大忌。

我露出伤心之色,「鹿兄同我说是江兄醉酒,才不小心撕碎了我的策论,原想着鹿兄江兄向来关系好,鹿兄才与我道歉,没想到却是……」

鹿聪傻了眼,「我什么时候跟你道歉了?!不对……」

「你们二人还敢饮酒?!书院规矩忘了?!」

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鹿聪一下子踩了他两条线,他一下子炸了。

「速速同郅秋赔罪,再去戒律堂那里领罚!!」

事已至此,鹿聪也只能咬碎牙吞进肚里。

他恶狠狠剜我一眼,眼里有惧有恨。

话说得艰难,「是我的不是,我向你赔罪。」

我背对着夫子扶起鹿聪,悄悄拧了他一把。

语气虚弱,「鹿兄知错能改,郅秋敬佩。」

他气得一甩袖子去领罚。

走得着急,差点撞上一人。

鹿聪却没同人计较,低着头跑更远了。

我嘴角勾笑,漫不经心瞥向门外来人。

那人迎着光影而来,目光沉沉望向我。

是晏珩。

4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转瞬即收。

同夫子告别后匆匆从晏珩身边经过。

却被他拉住手腕。

他平静看着我,寒潭般深邃的眸底看不清思绪。

整个人却沐浴在日光下,温润清贵,不容人亵渎。

「郅秋,同我来。」

他将我拉到树荫下,慢条斯理掏出一张帕子。

我绷紧了身体,搞不清他想做什么。

是觉得我并不如他想象中的柔弱,需要他的庇佑。

还是觉得我事事报复,不懂隐忍,心中没有善道。

帕子带着清幽的熏香气息袭来,柔软的丝绸抚上我的脸。

我像惊弓之鸟般猛然后退。

晏珩却有些忍俊不禁笑了声,「你脸上沾了墨,我给你擦擦罢了。」

原来是这样。

他陡然靠近,擒着我的下巴细细擦拭。

像是在触碰什么精美名贵的瓷器一样全神贯注。

脸上有些生热,我忍不住道,「可以了。」

他收回帕子,随口道,「一群小人罢了,何须浪费自己时间,与他们计较。」

「若是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还真是正直。

我仔细盯着他的神情,看不出一丝别有私情。

墨家祖上是皇商,如今辉煌不再,却也是家财万贯的富商。

京中姓晏的只有永安侯府。

权贵子弟不缺金银珠宝,靠近我又能有什么目的。

我实在想不出来。

「晏兄人可真好,晏兄是对每个新来的学子都这般热情么?」

「我只比你早几日来此,没见过其他新来的学子,你是第一个。」

「我在家中并不受重视,晏兄要是需要我做什么,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我很直接剖白,晏珩却也没有露出被戳穿的惊讶。

只是正义凛然,「郅秋这是说什么话,我不过是看不惯那群人,路见不平罢了。」

我若有所思,「是我莽撞了。」

接下来几日,鹿聪便开始避着我。

只是暗地里跟众人说尽我的坏话,又编造了我许多事迹,三人成虎,很快整个书院人人对我避之不及,眼神嫌恶。

偶尔被晏珩撞破几次,教训一番,但也终究只是扬汤止沸。

似乎是怕我心中难过,晏珩特意每日喊我去他房中一起用膳,免得为那些流言蜚语伤怀。

观察许久,晏珩确实表里如一的正直坦荡。

书院众人皆说他向来为人慷慨,高风亮节,光明磊落。

也帮过许多人,不止我一个。

只是我与鹿聪之间的矛盾众人皆知,才显得晏珩格外护着我。

心里的怀疑打散,我开始着手解决鹿聪的事情。

鹿聪的手段,与在家中时墨郅煜对付我的比,相形见拙。

这里没有父亲管束,我更乐得自在。

反正破不了谣言,干脆坐实。

鹿聪说我学了南疆蛊术,喜好施法召唤蛇虫吓人为乐。

我就天天往他房里扔蛇扔蜈蚣。

鹿聪说我心思恶毒,是沽誉钓名之士,会偷学同窗文章,反过来跟夫子说人家偷窃学业功课内容。

我连写十篇讽刺他的文章,贴满学堂告示墙。

鹿聪说我心肠窄小,睚眦必报,丢我一滴水,就要被整盆泼回去。

这倒没错,于是我打算也给他泼一次墨。

可惜那天,晏珩来了。

5

鹿聪溜得快。

不知为何,我总不愿在晏珩面前表现自己计较。

也许是他太清风朗月,衬得我更加阴郁丑恶。

君子仁忠恕,我宁愿不做君子。

春日的雨总是来得匆忙。

我放在伞筒里的油纸伞不知怎么不见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乌杉被我安排去晒草药,此刻下雨怕是不能立刻回来。

事先准备了太多墨,没能用上,怕人生疑,我只能一直待着多写些字用掉。

写到学堂人都散了。

晏珩也离开了许久,我才起身走到门廊下。

雨还在下,没有停的趋势。

学堂门口的青竹更加翠绿,喝饱了雨水迅猛生长。

风雨摇晃下将雨水拍打到台阶上,溅到我的衣袍上。

我蹙眉,往后缩了缩。

竹后却响起熟悉的声音。

「我看伞筒里都空了,想着你应该不好回去,估摸着你写完的时间过来。」

晏珩撑着伞,噙着笑望着我。

向来清冷俊逸的脸庞带着许些温柔。

大步走来朝我伸手。

我迷迷糊糊就走进他的伞下。

雨天路滑,他揽着我的腰,大步避开泥沙和水坑。

晏珩身材高大,手掌也不小,想来力气应该也不自知的大。

否则腰间怎么会被他紧紧攥住,按得生热呢。

我抿着唇没说话,一路到了他院中。

「晏兄,现在好像还不是用膳的时候……」

他不语,只是将我领进他卧房。

帮我脱掉鞋袜,拿着干净的帕子贴上来。

我有些无措,却见他表情严肃。

「郅秋,你前几日才感染了风寒,可不能再沾染污秽,着凉了不好。」

「我自己来吧晏兄……」

耳尖发热,从未有人这样对我,更别提……碰我的脚。

晏珩却摇摇头,「没事,我们关系亲密,我早已将你当作自己人,这点忙算什么。」

墨郅煜名义上是我的弟弟,但是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他始终没对我有过兄弟之情。

平日里相遇,不嘲讽一番就算不错了。

可我与晏珩相识不过几月,他却能为我做这么亲密的事情。

不自在的同时又有几分羞意。

手指蜷缩了下,我小心翼翼问他,「晏兄这么照顾我,是将我当作弟弟了么?」

晏珩还在低头为我擦拭,他顿了一下。

抬眼,神情不变,「算是吧。」

他的笑意似乎淡了几分。

换平时我定会注意到,但此刻心中思绪混乱。

所有心思都在身下被按着的地方。

他习过武,手指粗糙,磨过脚心时有些发痒。

心脏跳得愈发快了。

隐忍许久,他才结束。

算算也到了用膳的时间。

别扭用完膳,我便匆匆忙忙离开了。

书院的日子过得无趣却也飞快。

若没有晏珩为我撑腰,这几个月的时光应该不好过。

我渐渐也就习惯了晏珩对我的维护,顺应自己的心同他亲近。

六月将近,墨郅煜寻上山来。

他带着许多仆从,同书院几个家世显赫的学子寒暄。

表明自己是来看望做错事送来改过的哥哥的。

辗转到天黑才来找我。

我正被晏珩叫去用膳,墨郅煜问路到晏珩院前。

见我出来,满脸戏谑。

「兄长如今粗茶淡饭,不复在墨府的富贵闲人模样,听说还惹了鹿家人,被众人嫌恶,这滋味如何啊?」

「不比你在公主御驾前闹的笑话那般令人绝望欲死。」

被戳到痛处,他陡然变了脸色。

「你……」

晏珩闻见动静,从屋里走来,神色冷峻,低头,「他是?」

「同父不同母的陌生人而已。」

晏珩淡淡打量着他,很快面朝我温柔道,「没什么大事,就继续回来用膳,最近天热,你消瘦了不少。」

我应了一声,他才回屋去。

墨郅煜表情却越来越怪,「兄长真是厉害,不在墨府,也能找到厉害的人物当靠山。」

他突然咧开嘴,笑得喘不过气。

「可惜啊可惜,兄长怕是不知道一件事。」

墨郅煜贴近我耳边,语气兴奋。

「当初建议父亲送你上山的人,可不是我。」

「正是你认识的这位晏小侯爷呢。」

6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在我耳畔。

晏珩竟是那个容不下恶,劝父亲将我送到此处折磨的人。

墨郅煜还在滔滔不绝。

「父亲问他,家中长子屡犯戒训,行径恶劣不堪,该如何管教,他听闻你犯的那些事,立马就建议父亲送你来这青山书院。」

「据说这里设有戒律堂,他还能帮父亲亲自管教,你说巧不巧?」

「毕竟我可没那个本事,能找到这么偏僻湿冷的地方。」

「兄长自幼体弱,想来这几个月,你的风寒又犯了吧?真是可怜啊。」

心底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水。

我白着脸,撑起笑,「是么,他还真是表里如一的正直啊。」

墨郅煜狐疑,「兄长不惊讶么?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他洋洋得意,「怎么样,只要你同我服个软,给我当牛做马,我也不是不能考虑让你回墨家。」

袖管下的拳头攥紧,几乎要掐出血来。

我面不改色,「可惜的是你吧,如今在书院中照拂我的,也正是他呢。」

「没让你看到我闹出比你大的笑话,让你难过了,真是对不住啊。」

墨郅煜气愤离去。

我一个人立在原处,脑中思绪翻涌。

愤怒像火,吞噬着所有的理智,卷遍每一处,连同那些不知何时生起的翠绿小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口那些别样的情绪。

屋里灯还亮着,明晃晃映在地上。

可以想象得到,晏珩是怎样端坐着,拿着一本经书品读,安静地等我回去一起吃饭。

可惜他太正义不私了,让我这种小人单是想象,都难以忍受。

我宁愿他别有目的,甚至可以是为了图我的家财。

但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的初衷。

怪不得他当初见到我眼神熟稔,主动出手相助。

偌大个书院被鹿聪欺负的人不少,他却偏偏同我更亲近。

他的屡次相护,他的照顾,他的叮嘱,都是因为清楚我的阴暗,我的锱铢必较。

想到这一点,心脏就有些受不了。

我以为我们之间是萍水相逢,在某种程度上,能算得上平等的关系。

至少,有那么一点点的偏爱。

而不是菩萨对心怀恶念的徒众,慈悲渡化。

我的心肠太窄,窄到无法接受真正的正人君子。

既然不是一路人,也没有再继续的必要了。

7

我没有回去同晏珩一起用膳。

径直回了自己的卧房。

第二日上早课,听闻晏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他向来是由夫子单独授课,不用同我们来学堂。

只有被夫子派去戒律堂帮忙,才会偶尔出现在学子面前。

今日领罚的人哀嚎得格外惨烈。

隔着学堂,远远看见他脸色沉沉。

他面无表情,任由鞭子落在受罚的人身上,察觉到什么,立马望过来。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

下学后拿起一卷书就要匆忙离开,晏珩却早早拦在门口。

他神色温和,嘴角带笑,仿佛刚才我看见的冷漠模样尽是幻觉。

「今日院里做了你爱吃的藕糕,郅秋不同我来尝尝么?」

我摇摇头,「不了,我还有功课没做完。」

怕心里动摇,我看也没看他一眼,小跑回去。

没瞧见,身后晏珩的笑意,一点一点散尽。

连着好几日,我都同晏珩远远的。

他却像是无知无觉,没感受到我的疏远,每日命人来邀我用膳。

等我一同下学,下雨给我送伞。

但每次都被我避开了。

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明明带了伞,趁鹿聪他们走后才拿出来放伞筒里,可却还是不见了。

学堂里空无一人,晏珩也离开了。

怕他再回来找我,我连忙收拾好东西。

屋外大雨倾盆如柱,我咬咬牙,抱着书闯进雨帘中。

晏珩还是寻了过来。

浑身湿透站在我门前。

嘴唇苍白,却朝我笑了笑,「郅秋你回来了啊,那就好。」

不好将他立刻赶走,只能请进来给他递了杯热茶。

他嗅了嗅,还有心思开玩笑,「郅秋是刚沐浴完么,好香。」

我语气冷淡,「你伞呢?」

「别人更需要,就送他了。」

他咳嗽了几声,见我在门口找自己的油纸伞。

似乎知道我想赶人,他将茶饮尽,垂眸。

「郅秋不喜欢我在这里,我走就是了。」

他步伐缓慢走到门口,背对着我,看不清神情。

「只是,郅秋能告诉我,为何对我这样避之不及么?」

我轻描淡写,「没有为什么,只是更喜欢一个人自在罢了。」

晏珩走得落寞。

心也随着看到的背影而颤动。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恻隐什么,自私计较才是我的本性。

晏珩得了答案,便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也没了从前早早下学去见他的心思。

留在学堂的时间也就长了。

还意外地听见几个人在讨论晏珩。

「晏公子当真清风朗月,待人和善,那日大雨不绝,江容睡过头,被困在学堂里,晏公子却突然出现,特意进来将伞赠他。」

「江兄果真受晏公子青睐啊,待你这样特殊。」

「哪里的话,可能是往日毛躁被晏公子注意到了罢了。」

那江容,正是那位同鹿聪关系匪浅的江兄。

晏珩那日送伞的人竟是他。

原来他也不是只会给我一个人送伞。

几个人围着他说说笑笑。

很快人都走了,只剩下我和江容。

心里有些浮躁,静不下心写字。

正郁闷着,江容忽然叫住了我。

他长得眉清目秀,面容白皙,害羞的时候脸上红云明显。

「墨兄,你向来和晏公子关系最好,你可知他是什么意思,是否……」

他越说越小声,最后几个字更是嗫嚅不已。

可是我还是听清了。

「……是否有分桃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