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日常文——《女鬼求生指南》
发布时间:2025-09-20 17:55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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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庄玉兰死了
阴差阳错之下,她变成了一只临时工女鬼
为了有朝一日能活过来,她一边打探消息一边在朋友开的密室逃脱馆兼职女鬼
很快,她所在的密室逃脱馆收到一条好评:
——必须夸一下里面的npc,太敬业了吧,居然凭空就飘起来了
下面有人回复他:
——哥们,有没有可能,你遇到真的了
默默删掉评论,朋友把庄玉兰拉起来紧急培训
1、激动的时候不准飘起来
2、不准伸长舌头吓人
3、不准偷吃道具
...
这天,庄玉兰和往常一样上班
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立马从棺材里坐起身来鬼叫
但奇怪的是,来人并没有像其他顾客一样被她吓到
而是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动作轻柔地取下她的头套
看着面前的人,庄玉兰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老公,你怎么在这里?”
-
庄玉兰为人怯懦,性格软弱,还有严重的讨好型人格
别看她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也只敢害零个人
但这个出名的软柿子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
——她“霸王硬上弓”了她妹妹的爱慕对象尹烨泽,并设计与他结婚
尹烨泽家世显赫,能力相貌样样出众,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也是庄玉兰这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那类人
所以庄玉兰一直都清楚尹烨泽不可能会爱她,娶她也只是因为妥协
如她所料,婚后他们一直分房睡,尹烨泽对她的态度也一直冷淡
然而就在她留下离婚协议书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因为一场意外变成了女鬼
想着尹烨泽应该也不会在意她的死活,庄玉兰没回去打扰他,每天自己四处游荡
但她却没想到某天居然会在密室逃脱馆里看见尹烨泽
毫无预料的,尹烨泽脱下外套后把结实有力的手臂伸到她面前,很认真地打量着她:
“不喜欢吃人吗?怎么变成鬼了也这么挑食。”
庄玉兰:......有没有可能,我是鬼,不是丧尸
-
小剧场
关于她们的婚姻
庄玉兰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
其实是某人蓄谋已久的愿者上钩
【软萌丧系X高傲冷淡】
试读:
·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汇聚成一条线,变成一道尖锐的耳鸣。庄玉兰胸口不断起伏,呼吸开始急促,拿着自己的帆布包就往屋外跑去。
楼下的人越来越多,楼梯上偶尔有几个零落的玫瑰花瓣,耳边是人们谈话的声音,空气里有淡淡的酒气。
在那一刻,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下了酒红色的旋转楼梯,跑过宾客们正欢声笑语的客厅,再跑过长长的庭院走廊,打开院门的那刻,她呼出一口气。
天已经黑透,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汽车从她身侧穿行而过,车灯打在她毫无情绪的侧脸上。
庄玉兰说不出心里的感受,一开始还有巨大的愤怒想要发泄,整个人几乎快燃烧起来,现在却又很麻木。
坐在地铁上,她就像每个下晚班的人一样,面色黯淡,双目无神。
到家门口时她麻木地掏出钥匙,刚打开门就听见砰的一声,像什么爆破的声音。她吓得往后退,感觉自己倒在了一个人身上。
身后的人扶住她的腰,等确保她站稳后就快速放开手。
楼道的灯亮起,她转头看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尹烨泽,想起刚才的事情,她现在的情绪很复杂,下意识移开视线。
很快面前的屋子也亮了,漫天的亮片飘飘洒洒落在地上。
“生日快乐!”
这个声音让庄玉兰回头,看见是手里拿着礼花的季南凌。
庄玉兰记得最近跟他说了家里的水管坏了结果他自告奋勇来修,所以一早就把钥匙给他了,原来他是想帮她庆祝生日。
庄玉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进门之后没看门外的尹烨泽,迅速把门关上。
看她进门后一直低着头,季南宁不明所以地凑近看她。
很突然的,庄玉兰哭了出来。刚才在外面积压的情绪突然溃败,以一种汹涌的形式占据她。
季南宁吓了一跳,连忙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是故意吓你的,我不知道你害怕这个。”
庄玉兰哽咽地说不出话,只一直摇头。
她不知道怎么给季南凌解释,因为她到今天才认清这段时间的自己有多么可笑。
在看见庄瑜那刻她突然再次想起那场让她记忆犹新的演奏。
她当时只看到了尹烨泽,却忽略了当时和尹烨泽合奏的是同样耀眼的庄瑜,彼时她穿着浅色礼服,亭亭玉立。
他们一同处于聚光灯下,万众瞩目。两个乐器的声音完美地交汇,婉转悠扬,好像一切都本该如此。
而庄玉兰自始至终都只是一个观众的角色。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释,在楼道初见尹烨泽时他明显认得她,当然也知道她这个姐姐当初对庄瑜做出的那些恶行,也难怪会以那样带着厌恶的眼神看她。
原来如此,本该如此。
她哭是因为替自己感到可笑,要不是今天命运把一切都摊开摆在她面前,她还活在自己给自己构建的幻想世界里。
讲到这里,注意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凝重,庄玉兰笑了一下来缓解:“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总的来说就是我单方面近距离追星,结果某天突然发现有嫂子,而且嫂子还是对家之后破防脱粉回踩。”
庄玉兰自己都有点惊讶自己居然已经能把这件事笑着叙述出来。之前对她来说,这段时间就像不能触碰的伤疤,只要暴露在空气中就会立即感染,发痒,最后溃烂。
但显然现在已经结痂了,只留下一个丑陋的疤痕。
现在想来,把那段时光当成一场梦境也说得通。少女短暂的爱恋,单方面的期许,自以为是的暧昧,都在那场独属于春日的梦境醒来时化为泡影。
那是她最接近现实的时候,但现实却给了她沉痛一击。
从那之后她粗暴地将尹烨泽划到和庄瑜一起的对立面,像只应激的动物一样找了个安全地带躲藏起来,彻底远离让她失望的现实。
听到这里,顾玫追问她:“那你们是怎么从快没有交集直接走到结婚这一步?”
庄玉兰想了想:“其实从那之后还是有交集的。哦,对了,我忘了说,我还跟他弟弟谈了一段时间恋爱。”
具体来说,她跟尹烨泽的弟弟分手后几个月之后就跟尹烨泽结婚了。
围观群众听见这句话下巴都快掉在桌上,应棠也带着赞赏看向庄玉兰:“庄玉兰,我再也不嘲笑你清澈了,你确实是个人物。”
庄玉兰无言以对,因为之前季南凌也这样说她,长着人畜无害的脸,做着惊天动地的事。
但其实和尹烨霖谈恋爱也是偶然,大概就是在那件事情发生后的几个月后。按理说尹烨泽那个时候早已经有钱得能把这栋楼买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偶尔还能在楼道里遇见他。
某天下班的时候,庄玉兰看见一个男生蹲在尹烨泽门口玩手机,抬头时眉眼间和尹烨泽有几分相似,当时她就猜到可能是尹烨泽的弟弟。
和心机深沉的尹烨泽不同,尹烨霖完全就是一个清澈大学生,没什么心眼,单纯,也没什么追求。当时他就是来找他哥要钱的。
尹烨泽应该很晚才会回来,庄玉兰看他冻得鼻尖泛红,还是让他进屋等人了。
她当时已经在一个自媒体公司实习,岗位是文案策划。虽然在招人时说的不加班,但工作量已经够她每天加班到深夜。
那是一段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时间,足够耗尽庄玉兰所有精力,每天都很疲惫,自然也没时间去想其他事情。
但尹烨霖身上的青春气息却是给她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不少活力。
那天过后,她收到了尹烨霖的微信申请。通过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她:姐姐,我以后还可以来找你玩吗?
庄玉兰躺在床上,无奈地笑了一声。
回复他:算了吧,一身班味的我,怎敢沾染一身少年气的你。
尹烨霖也是个有病的,回复她:
——一身食堂味,怎敢误佳人。
——那小生退了,这一退,就是一辈子。
从那之后庄玉兰偶尔会跟他聊天,他也真的会往庄玉兰这里跑。
他们身上都带着一股逃避现实的劲头,所以很多时候都很聊得来。
有时候在楼道上打打闹闹会遇上刚回来的尹烨泽,他们立刻像早恋学生看见了教导主任一样收敛起来。
某天庄玉兰在门口谨慎地看了一眼楼道,确认没人回来之后问尹烨霖:“你说,你哥看我们是不是就像章鱼哥看海绵宝宝和派大星一样。”
隔壁的门在这时突然被打开,尹烨泽淡淡扫了她一眼:“那倒不是,海绵的菠萝好歹是它自己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下楼,留下一脸茫然的两人。
庄玉兰加班累了一天的腰终于在听见那句话的时候彻底断了。
“房子是租的怎么了?!”
他们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过了一段时间,让庄玉兰真正感觉已经到人生低谷的时候是她妈妈去世。
明明还有治疗的机会,她也凑够了手术费,但刚准备到医院就收到了一个噩耗。
秦月珍自己跳楼去世了。
当时她赶到医院的时候什么都来不及了。
等她清醒过来后发现秦月珍跳楼之前最后见的人是庄瑜,也就是说庄瑜刚走几分钟她就去世了。
当时庄玉兰的大脑基本上已经完全被恨意占据,没想到即使自己已经逃避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被放过。
陷入无尽的痛苦之时,她所能想到唯一的解脱就是报复回去。
于是她找到了两个对庄瑜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一个是她的画展,一个是尹烨泽。
于是她毁了她的画展,然后设计嫁给了尹烨泽。
对当时的她来说,她不在乎自己将为之付出多少代价,不在乎自己今后的人生将如何度过,她只想让庄瑜付出代价。
但是当真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之后,她却感到深深的无力。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生活了。
庄瑜也好,尹烨泽也好,好像并没有因为她所谓的报复受到太大的影响。他们照常生活,照常工作,甚至过得越来越好。
反而是庄玉兰度过了一段艰难的时间,处处碰壁,整天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喝一次酒还在外面喝得不省人事,最后还是被尹烨泽带回家的。
她很快就觉得不能再那样下去了。
高中的那段时间,她压力很大,偶尔会做噩梦,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梦就是一场跑步比赛。
在梦境里,庄瑜和尹烨泽他们永远都在最前面,而她无论怎么努力都跑不快,只能一直在他们的后方看着他们的身影。
那段时间这个梦又开始出现,但她已经不再恐惧了。
凭什么庄玉兰就处处都比不上他们,凭什么庄玉兰永远是落后的那个,她不甘心。
于是从某天开始,她突然振作起来,想着就当前二十五年她没来过,从明天开始重新生活。每天早上起来她都要默念一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但很幽默的是,上天苦她心志的时候可能没把握好程度,直接把人苦死了。
现在庄玉兰突然想明白了,她一直念错了,原来天不是将降大任于斯人,而是她这个死人。
后面的事庄玉兰没再讲下去,也没人再追问,最后大家就沉默地继续看电影。
有了打发时间的工具,夜晚很快过去。第二天室内光线微弱,大家都窝在家里,庄玉兰像幼师一样一个个检查了大家的状态,发现都还不错之后松了口气。
按照计划晚上她打算去找周浠。等到夜幕降临,天空趋于黑暗,她行色匆匆地出门。
周浠是她的大学同学,本地独生女,没什么经济压力。一毕业就拿父母给的钱在这片大学城开了个密室逃脱馆。
母亲去世之后的那段时间,庄玉兰感觉自己状态很不对劲,于是辞去了已经做了几年的工作。
在找下一份工作之前的空档期她就在这个密室逃脱馆兼职,也是扮演女鬼的角色。
只是她也没想到女鬼演多了会有一天会变成真的,现在甚至可以自带妆造出演,也算是提前沉浸式体验了。
这个时间应该还有最后一批客人,庄玉兰害怕承受不了电梯的光线,从侧门走楼梯到四楼。
探出一个头,她看了一眼走廊,因为夜晚的场次要刻意营造出阴森氛围,所以光线还算能接受。
在原地待了一会儿确保没其他人后她才试探着走出去。
前台到周浠低着头看手机,察觉到有人来还以为是顾客,结果抬头发现是庄玉兰。
她睁大眼睛:“庄玉兰!我说你最近去哪里了?失联这么久?发消息也不回,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
事情太过复杂,庄玉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口,谨慎地看了四周,她把周浠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着。
很认真地看着周浠的眼睛,她说:“我给你说一个事情,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说。”
周浠很少看她这样严肃的样子,也紧张起来,点点头。
“其实我现在是鬼。”
这话一出周浠无语地啧了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庄玉兰,能不能认真一点?你是鬼,我也是,穷鬼。”说着她指了指身后的密室:“里面那些鬼都是我的员工。”
庄玉兰急忙打断她,面色严肃地说:“不是,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正版的。”
“你还正版的呢?好啊,让我来试试你有没有心跳。”
周浠像以往打闹那样顺势把手放在庄玉兰胸口。按了一会儿,她调整了坐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庄玉兰。
庄玉兰冷静地看着她,主动拿着她的手往手腕上带:“你看,不仅没心跳,我还没脉搏。”
“对了,也没呼吸,你试试。”
周浠越摸脸色越差,苍白程度都快赶上死了几天的庄玉兰。
她摸了一下庄玉兰的脸,没有任何温度,皮肤也没有以前的有弹性,像在摸一个仿真人偶。
她早该发现了,以往庄玉兰的脸颊总是泛着红,她一向气色很好,看起来跟水蜜桃似的。但现在的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平时也爱看一些恐怖故事,什么民间诡异事件,但没想到第一次见鬼居然是自己的朋友。
这件事情太过难以接受,她坐在原地呆了好半天,有时候难以置信地看着庄玉兰,有时候又掐掐自己,有时候又上网查“朋友变成鬼了怎么办”。
看见周浠魔怔的样子,庄玉兰颇为理解地看着她:“虽然我不会咬你,但你害怕可以叫出来。”
谁知周浠突然红了眼眶,她把头埋在庄玉兰肩上,声音带着哽咽:“怎么会这样?”
庄玉兰一愣,轻轻伸手摸摸她的头。想了一会儿,她豁达地说:“没事的,可以看广告复活。”
周浠用手肘撞了她一下,埋怨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庄玉兰笑出声来,说:“我说真的,你没发现我和别的鬼不一样吗?说不定真可以活过来。”
这话让周浠有些意外,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庄玉兰。
“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方法。不过话说你不是看了很多恐怖小说吗?有没有什么头绪。”庄玉兰问她。
周浠若有所思:“我看的一本里面好像是把猪皮和羊皮混在一起打碎,浸没在人血里,然后做成皮套带在身上。”
光是听着庄玉兰都要吐出来了,她面露难色地问:“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活法。”
周浠一时也想不到,说这几天她去四处打听一下关于这方面的信息。
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告诉庄玉兰:“你知道吗,大概是前几天,尹烨泽来找过我。”
庄玉兰疑惑地啊了一声。
“他问我能不能联系到你。”
庄玉兰疑惑地啊了两声。
“之前听你的描述,我还以为你们不熟呢,结果他居然还能找到我。”
周浠现在还记得某天上午庄玉兰突然找她请了半天的假。她当时没在意,只是随口一问她去做什么,结果庄玉兰轻飘飘地回了一句:“领结婚证。”
这已经把她吓得不轻了,在知道庄玉兰的结婚对象是尹烨泽的时候她的嘴更是张成了type-c充电头的形状。
虽然她天天说做梦都盼着自己的闺蜜找个有钱老公给她养老,但没真的让庄玉兰就这样去结婚。
她非常担心庄玉兰是被人哄骗了,但据庄玉兰自己的描述,她结婚之后生活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就是多了一个有钱且冷漠的室友。
听完周浠就没那么担心了,甚至还觉得庄玉兰也算是年纪轻轻就过上了钱多到花不完且老公不在家的理想生活。
庄玉兰试探着问:“那他看起来怎么样?”
周浠非常认真地说:“挺帅的,本人比报道上还要好看,而且身材居然也那么好,庄玉兰你吃得真好…”
谁问这个了,庄玉兰连忙打断:“不是,我意思是他看起来有没有一点…难过。”死了老婆的那种。
努力回忆了一下,周浠摇摇头:“看不出情绪。”
也是,谁能从他那张脸上看得出什么。
她还记得他们领结婚证那天,日期是尹烨泽选的,也许是因为只有那天他抽得出时间来办手续。
她本来早上打算穿一件新衣服,但最后出门前还是换成了一件穿了很久的外套。
证件到手时候庄玉兰打开看了一眼。她身旁的尹烨泽嘴角平直,脸上毫无笑意,看不出情绪,是他惯有的表情。
而庄玉兰自己则是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她感觉自己笑起来傻里傻气的,看起来不太聪明。
这张名为没头脑和不高兴的合照上的两个人看起来实在不搭,不过庄玉兰不是很在意,想着这是他们两个唯一一张合照也说不定,面无表情地把证件揣回包里。
现在想来居然真的是唯一一张,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心想事成了。
周浠问她:“那你要告诉尹烨泽这个事吗?不管怎么说,多个人帮你总是好的。”
庄玉兰摇摇头。
周浠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庄玉兰,都什么时候了,不要拿你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庄玉兰在沙发上撒泼打滚:“我不管嘛,我不管嘛,反正我都死了,你让让我怎么了?”
叹了口气,周浠拿她没办法。
为了更方便交流信息,周浠让庄玉兰白天就待在她的密室逃脱馆里。
死了也难逃被压榨的命运,但好在环境黑暗,庄玉兰甚至可以自带妆造做npc。
不过庄玉兰说要回出租屋一趟,临走之前庄玉兰还求周浠给她买一个蛋糕。精挑细选了一个水果蛋糕,问多少岁的时候,庄玉兰不假思索地说十岁。
等她带着蛋糕回出租屋的时候看见大家都围着祝小荷,庄玉兰心里顿时有了种预感,轻声走过去,在躺着的小女孩面前缓缓蹲下来。
小女孩脸色苍白,虚弱地躺着,看起来非常困,但还是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大家。
庄玉兰把蛋糕提起来给她看:“祝小荷小朋友今天十岁了,生日快乐。”
祝小荷笑了,庄玉兰把蛋糕放在桌上,插上蜡烛。
“许个愿望吧。”
她看起来很疲惫,勉强掀开眼皮,说话的声音很轻,大家都靠近她,想听清她在说什么。
“我死了之后,还能跟你们在一起吗?”
她说完大家都陷入一片沉默,顾玫说:“当然了,你只是先到那边去等我们,我们马上就一个一个来啦。”
祝小荷露出一个童真的笑容,点点头。
但很快她又瘪起嘴,看起来要哭了,眼睛被一种难过的情绪占领。
“好奇怪啊,明明已经没有心脏了,为什么还是感觉心很痛。”
听见这句话后应棠像是承受不住般转过身,捂着嘴,肩膀不住地颤抖。
一片沉默中,祝小荷小朋友留下了她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道了,是姐姐们的爱让我长了一颗新的心脏,就像我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她的睫毛很长,刚闭上眼的时候像蝴蝶翅膀一样扑闪着,但很快就彻底停住,再也没睁开眼睛。在众人的围绕中,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随后慢慢消失。
这是庄玉兰第一次真的看见所谓的彻底消失,她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过头看着桌上还燃着的烛火。
房间里只有这一处有微弱的亮光,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它慢慢燃烧,早已预料到它彻底燃尽的样子。
把蛋糕放在冰箱里,庄玉兰无声地坐回沙发。
今晚她格外害怕,之前以为死了就什么也没了,但现在看来,从死掉到彻底消失不见还有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也许是受到小荷消失的影响,今晚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都想再趁现在多看看家人。
顾玫倒还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让庄玉兰给她放电影,只是应棠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能猜到她心里的纠结,庄玉兰没打扰她,自己在阳台上转悠。
光线微弱的路灯下树影斑驳,像几只怪物重合起来的利爪。凑近一点,她看见有个人站在楼下。
今晚的天空云层很厚,在云的遮蔽下,月色朦胧,而人影清晰。
寂静的小区里偶尔有汽车行驶的声音,庄玉兰静静地看着那个站在车旁的身影,似乎隔空和他对视。
也许是这几天顾玫和应棠天天给她洗脑,她居然有一点相信尹烨泽可能是想见她的。
但是过去的事实告诉她,她做了太多不正确的判断,也做了很多不正确的选择。现在的庄玉兰像是那头从小被用绳子套住的大象,即使可能已经有能力挣脱,也不愿意再去做一点尝试。
她需要一个很强烈的理由支撑才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比如,他真的很需要她。
此刻看见那个身影,她突然很冲动地想:能不能再多表现出一点,只要你再多表现出一点,我就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然而尹烨泽并不知道她迂回曲折的心声,当然也不能给她想要的回应。
庄玉兰的生活不是童话,即使彼此相顾无言,却也没有泪千行。
第二天周浠一大早就去替庄玉兰打听消息。
中午她回来后在密室里一边吃外卖一边跟庄玉兰讲上午的情况:“我给你说,不行的。我去问了我妈,她给我推荐了我们家那边一个很有名寺庙,我还专门问了里面的大师关于这些鬼神之类的事,他问我是不是需要辟邪的物件,我说我需要招邪的,他差点把我赶出去。”
这种问法确实很容易被当成邪门歪道,庄玉兰一边听一边给她递水。
灌了一大口矿泉水,周浠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继续说:“他还让我不要执着于让死者复生的方法,说什么顺其自然,让死者安息之类的话。”
听完后庄玉兰很自觉地回到棺材躺着安息了。
周浠吓得把盒饭都扔了,一个劲地扒拉她:“庄玉兰你振作一点啊!”
“现在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是把这个事情告诉更多你信得过的人,让他们都想想办法,毕竟人多力量大嘛。”
认真考虑了一下,庄玉兰坐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晚上我先去找个人,然后再回来加班行吗?”
周浠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松了口气,颇为欣慰地说:“别加班了,怎么改不了爱上班的毛病呢,先处理你的事好吗?”
她急急忙忙地吃完饭,连水都来不及喝完就拿起外套往外跑,想尽快打听出一点消息。
下午场的人比较多,庄玉兰扮演的是躺在棺材里的女鬼,她都不用化妆,只带个头套就可以。
做鬼唯一的乐趣可能就在于吓人,每次看见有人撕心裂肺地逃跑她就非常幸福,最后大逃杀时候,她甚至兴奋到不注意就飘了起来。
客人看见之后更害怕了,叫得撕心裂肺,手脚并用地爬着跑。
幸好有个头套,长发遮住脸,不然庄玉兰就要笑出声来了。
干完下午的工作,一到夜晚她就出发了。不过和周浠想的不一样,她要去找的人不是尹烨泽,是季南凌。
季南凌是她十二岁那年和妈妈搬到S省老家一个安置小区后的邻居,对她来说是十几年的朋友,也是一个可靠的哥哥。
之前小时候一有什么事,她第一反应就是找他,虽然他说话非常难听。
难听到什么程度呢,庄玉兰心情不好的时候找他聊天,聊完就感觉可以直接上吊了。她之前还推荐他去做那种专门直播骂人的主播。
他成绩很好,是那种从小就被当地的学校当成优秀例子的那种好学生,靠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全国数一数二的A大。
不过也是村里有名的刺头。大家都说他长了一张书生脸,做的都是屠夫事。模样斯斯文文,实际上打架斗殴样样在行。
但庄玉兰很能理解他这样性格的成因。当时她住他隔壁,隔三差五就听见他那个酒鬼老爸家暴他妈妈,然后等他回来之后就会去找那个酒鬼算账,从早到晚家里不得安宁。
她明白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人必须生出一些尖刺来保护自己。
她提前用周浠的手机把季南凌约到了那个她出事的公园,然后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坐河边等他。
趁等待的间隙,庄玉兰凑前去看了一下面前的河,水流湍急,即使在夜晚也能听到浪花奔腾的声音,似乎一落进去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这种情况下,人怎么还能活起来呢,庄玉兰突然有点不相信顾玫说的话。
这需要非常幸运才能真的活过来,可惜的是她从来都不是幸运的人。
站了一会儿,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大晚上站那儿装什么鬼呢?”
季南凌插兜站在不远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过来点,掉下去就完了,就咱们两个人,我成嫌疑人了。”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说话风格,庄玉兰朝他走去。
季南凌看见她就下意识想敲她的头,但手抬起之后又想起她已经结婚了不太合适,所以改为指了指她。
“庄玉兰,最近你在搞什么,消息不回,电话不接,然后大晚上约我来这里。你知不知道你哥现在有多忙,实验室离不开人的。”
庄玉兰有些难为情地看着他:“我想跟你说个事。”
季南凌凑近看清她这个表情后微微蹙眉,环顾了一下四周,很谨慎地俯身看着庄玉兰,声音压低问:“你不会把你老公杀了吧?”
看庄玉兰吃惊的表情,他像是以为自己猜对了,突然懊恼地敲了一下她的头:“我就知道这么久没消息你肯定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庄玉兰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知道她结婚后,季南凌好像一直对尹烨泽很有意见。
当时她结婚后不久,季南凌知道她那段时间状态不太好,就找她吃饭。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以活人的形态跟季南凌见面。
两人坐在路边的一个小桌子旁,看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季南凌就问她怎么了。
庄玉兰叹了口气:“哥,我感觉我这辈子都完了。”
季南凌赶紧打断她:“完什么完,别又这个脓包样,你都没结婚,还不算完蛋。”
听见这话庄玉兰感觉包里的结婚证在微微发烫,有些坐立难安。
揣摩了一下季南凌的脸色,庄玉兰试探着开口:“哥,其实,我结婚了。”
“什么?!”季南凌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即使在喧嚣的路边摊这个声音也很突兀,周围的人还以为有人吵架,纷纷看过来。
庄玉兰被他的动作吓一跳,身体往后一仰,差点坐翻过去。
她赶紧让季南凌坐下来:“哥,你先听我说,我有自己的谋划。”
季南凌被气得不轻,语气都开始阴阳怪气:“庄玉兰,你太厉害了,真的。继把男人带回家还给男人花钱之后你居然又干了一个惊天动地的蠢事。”
“你和谁结婚?那个软饭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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