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学给我介绍对象,我一个也没瞧上,她问我为啥,就差你了
发布时间:2025-09-20 15:53 浏览量:1
引子
这已经是陈静给我介绍的第五个了。
对面的女人叫小琴,是位会计,说话干脆利落,像用算盘珠子敲着桌面。她把最后一口鱼香肉丝拨进嘴里,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很认真地看着我:“李老师,你人挺好的,就是心里有人吧?”
我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烫得我一哆嗦。
我心里咯噔一下,像被看穿了心思的孩子,脸上瞬间烧了起来。我支支吾吾地想解释,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小琴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嘲讽,反倒有种过来人的通透。“你跟我说话,眼神老是飘忽。我问你周末干啥,你说备课。我问你喜欢什么电影,你还是说备课。李老师,你是个好老师,但不是个好相亲对象。你心里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吧?”
我狼狈地低下头,只能拿起茶杯猛喝,试图用茶水的温度压下心里的慌乱。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在敲打我窘迫的神经。这顿饭,终于在一种尴尬的沉默里结束了。
走出饭店,晚风一吹,我才觉得脸上的热度退了些。我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出陈静发来的消息:“怎么样啊老同学?聊得还行不?”后面还跟了个眨眼的俏皮表情。
看着那张熟悉的微信头像,一张她在同学聚会上笑得眉眼弯弯的照片,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了,又酸又胀。我该怎么回她?说挺好的,结果人家一眼就看穿我心不在焉?还是直接告诉她,别再白费力气了?
我删删改改,最后只回了两个字:“还行。”
这两个字发出去,我自己都觉得心虚。我沿着马路牙子慢慢走,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长。我今年三十八,离异五年,在市一中教物理,带一个竞赛班,也算是个小有名气的“李老师”。学生敬我,家长信我,可我自己的生活,却过得像一道解不出的物理题,处处都是缠绕的线路和未知的变量。
而陈静,就是这道题里最关键的那个变量。
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毕业后一直没断了联系。她热情、开朗,像个小太阳,谁家有点什么事,她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忙。我离婚那阵子,情绪最低落,是她隔三差五地给我打电话,拖我出去吃饭,硬是把我从牛角尖里拽了出来。
后来,她就开始张罗着给我介绍对象,比给我亲妈还上心。“李明,你不能总一个人啊,多孤单。你看你,一天到晚除了学校就是家,都快成苦行僧了。”她总这么说,语气里满是真诚的关切。
我拒绝不了她的好意,只能硬着头皮去见一个又一个她精挑细选的“合适人选”。可结果呢,见一个,黄一个。不是我看不上人家,是我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那上面。我的心,像被一个无形的罩子罩住了,别人进不来,我也懒得出去。
我心里很清楚,那个罩子,就是陈静。
可我能怎么说?对她说,别介绍了,我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就是你?这话要是说出口,二十多年的同学情谊,会不会瞬间就土崩瓦解?我不敢想。我怕她会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然后尴尬地笑笑说:“老同学,你别开玩笑了。”
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所以,我只能一次次地赴约,又一次次地搞砸。我心想,这就像一场漫长的凌迟,一刀一刀,割得我生疼。我攥紧了手机,屏幕上还亮着她的名字。我多想打个电话过去,把心里的话都吼出来。
可最终,我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回兜里。夜色渐深,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抬头看看天,一轮残月挂在楼宇之间,清冷的光照着我,也照着我那点不敢宣之于口的卑微心思。
我不知道这场由她导演,由我主演的相亲闹剧,还要演到什么时候。我只觉得,心里的那根弦,就快要绷断了。
第一章 旧相册与新烦恼
回到家,我没有开灯,就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冰箱偶尔发出的嗡嗡声,提醒着我这个空间的空旷。
我闭上眼,脑子里乱糟糟的。小琴那句“你心里有人吧”像个回音,在我耳边不停地响。是啊,有人,可那人却在费尽心思地把我推向别人。这事儿想起来,心就像被泡在没放糖的苦咖啡里,又涩又苦。
我忽然很想看看她年轻时的样子。
我起身摸到书房,从最里面的柜子里翻出一个落了灰的硬纸盒子。打开盒盖,一股旧纸张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是我高中时的全部家当,同学录,日记本,还有一本厚厚的相册。
我借着手机屏幕的光,一页一页地翻着。那些泛黄的照片里,少年少女们笑得无忧无虑。我很快就找到了她。照片是在学校的运动会上拍的,她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扎着个马尾辫,正冲着镜头比一个“耶”的手势,两颗小虎牙在阳光下显得特别可爱。
那时候的她,就是班里最活跃的分子。而我,是那个坐在角落里,只会埋头刷题的闷葫芦。我们的交集,源于一道物理题。我至今还记得,那个下午,她拿着习题册,眉头拧成个川字,走到我桌前,轻轻敲了敲桌子:“李明,这道电磁感应的题,帮我讲讲呗?”
阳光透过窗户,在她纤长的睫毛上镀了一层金边。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故作镇定地接过本子,讲题的声音都在发颤。
内心独白之一:那时候真傻啊。我以为她只是来问题,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为了接近我,故意找的借口。可我当时根本没开窍,讲完题就埋头做自己的事了。如果,如果当时我能大胆一点,抬头看看她的眼睛,我们之间,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我长叹一口气,合上相册。往事再美,也只是回忆。现在,我是个离了婚的中年男人,她是个热心肠的老同学,我们之间隔着岁月的鸿沟,也隔着我那说不出口的胆怯。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儿子小宇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我赶紧清了清嗓子,接通了。
“爸。”屏幕那头,小宇的脸拉得老长,情绪不高。
“怎么了儿子?在家不开心?”我关切地问。小宇今年上初二,跟着他妈妈和继父一起生活。
“没……”他欲言又止,眼神躲闪着,“就是……张叔叔又说我了。”
我心里一紧。“他又说你什么了?”
“他说我物理成绩上不去,是脑子笨,不像他儿子,随他,聪明。”小宇的声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他还说,我就是跟你一样,死脑筋,不会变通。”
我攥紧了拳头,一股火气直冲脑门。我自己的事再不顺,也见不得儿子受半点委屈。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小宇,别听他胡说。你是我儿子,你一点也不笨。物理学不好,是方法问题,爸回头给你好好补补。”
“嗯。”小宇闷闷地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我心烦意乱。前妻再婚后,小宇过得并不算开心。那个姓张的男人,总是有意无意地拿小宇和他自己的儿子比较,言语间充满了优越感。这事儿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心里。我这个当爹的,却不能时时刻刻护在儿子身边。
内心独白之二:我真是个失败的男人。婚姻失败,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我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风花雪月的事?陈静那么好的人,她应该找一个能给她幸福,能撑起一片天的人,而不是我这种连自己生活都一团糟的家伙。
正当我沉浸在自责中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陈静的微信。
“老李,睡了没?跟你说个事儿。”
我心里一颤,有种不祥的预感。
“还没,你说。”
“我姨家有个外甥女,幼儿园老师,人特别单纯善良,长得也白净。要不,周末见见?”
我看着那行字,感觉太阳穴突突地跳。还来?我刚从一场尴尬的相亲里逃出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安排下一场了?
我手指悬在屏幕上,打出“算了吧,我最近很累”,想了想,又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我怎么拒绝?说我心情不好?还是说我儿子有事?任何理由在她那儿,都会被她那股不容置疑的热情化解。
“怎么不说话了?你别又想找借口啊!”她好像猜到了我的心思,又发来一条。
我盯着屏幕,心里像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小人说,说吧,就现在,告诉她真相!另一个小人说,别傻了,说了朋友都没得做,你连这点念想都没了!
最终,理智还是占了上风。我回道:“周末要给小宇补课,可能没时间。”
“那正好啊!见个面,吃顿饭,花不了一个小时。补课什么时候不行?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回头把时间地点发你!”
她发来一个“OK”的手势,然后头像就暗了下去。
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感觉自己像个被牵着线的木偶。我攥紧了手里的旧相册,相册的硬角硌得我手心生疼。窗外,那轮残月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里,夜色更深了。
第二章 一碗面的温度
我最终还是没能拗过陈静。
周六下午,我揣着一百个不情愿,来到了她指定的那家咖啡馆。我特意早到了半小时,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可我刚坐下,“老李,堵车呢,你先跟张老师聊着,我马上到!”
我愣住了,她也要来?这还是头一回。以前她都是把联系方式推给我,让我们自己联系,她做个甩手掌柜。
正想着,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孩走了过来,有些羞涩地问:“请问,是李明李老师吗?”
我赶紧站起来,“是,我是。你是张老师吧?请坐。”
女孩叫张萌,果然像陈静说的那样,白白净净,说话细声细气,一看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我们聊了聊工作,聊了聊爱好,气氛不算热烈,但也还过得去。只是我的心,始终悬着,时不时地朝门口望去。
大概二十分钟后,陈静风风火火地推门进来了。她穿着一身运动装,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一进门就抱歉地双手合十:“哎呀,真不好意思,路上堵得死死的。小萌,李明,你们没等急吧?”
“没有没有,陈静姐。”张萌笑着说。
我看着她,心里有些复杂。她一出现,整个咖啡馆好像都亮堂了一些。她身上有种蓬勃的生命力,能轻易感染周围的人。
陈静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柠檬水就灌了一大口。“渴死我了。你们聊得怎么样?”她的大眼睛在我们俩之间来回扫视,像个考察工作的领导。
“挺好的,李老师人很博学。”张萌客气地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陈静却像没事人一样,熟练地打开了话匣子,从张萌幼儿园的趣事,聊到我带的物理竞赛班,气氛一下子被她盘活了。她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小动作特别多,一会儿指指点点,一会儿又捂着嘴笑,生动得不得了。
我看着她的侧脸,阳光从窗户斜射进来,照在她脸上,能看到细小的绒毛。有一瞬间,我看得有些痴了。
内心独白之一:她就是这样,永远都像个发光体,能把所有尴尬和沉闷都驱散。可她越是这样能干、这样好,我就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我就像一颗围绕着太阳旋转的行星,只能远远看着,一旦靠近,就会被灼伤。
聊了大概一个小时,陈静看了看表,说:“哎呀,我得赶紧回去了,我妈还等我买菜做饭呢。你们俩再聊会儿,啊?”
说着她就要起身,张萌也跟着站起来:“陈静姐,我跟你一起走吧,我晚上也有点事。”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出了咖啡馆,陈静拍了拍我的肩膀:“老李,送送小萌吧,人家女孩子一个人不安全。”
我点点头,送张萌到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张萌忽然对我说:“李老师,陈静姐……是不是还单身啊?”
我一愣,“是啊,怎么了?”
“我觉得,你们俩其实挺配的。”她说完,脸微微一红,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我的心,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连一个外人都看出来了,难道她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送走张萌,我鬼使神差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着车,跟在了陈静那辆小小的白色电瓶车后面。我不敢跟得太近,只远远地缀着,像个蹩脚的侦探。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进了菜市场。我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在各个摊位前穿梭,熟练地跟小贩讨价还价,一会儿拎了一袋番茄,一会儿又称了块豆腐。那样子,充满了生活的气息,真实而温暖。
我忽然想起,她妈妈身体不好,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在照顾。她一个女人,要上班,要照顾老人,还要操心我这个老同学的终身大事,她不累吗?
内心独白之二:我总是在接受她的好意,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自己也需要人关心。她总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那些疲惫和辛酸,她都藏在哪里了?我真是个自私的家伙,只顾着自己的那点小情绪,却忽略了她也只是个普通人。
我正想着,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喂,老李,你到家没?”
“啊……快了,在路上。”我心虚地答道。
“那就好。我跟你说,我感觉小萌对你印象不错,你可得加把劲啊!”她在那头叮嘱着。
我沉默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
“陈静,”我鼓起勇气,打断了她,“你……别再为我的事操心了。你顾好自己和阿姨就行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然后传来她略带埋怨的声音:“说什么呢?咱俩谁跟谁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行了不说了,我到家了,得去做饭了。”
她匆匆挂了电话。
我看着她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走进那个老旧的小区。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有些单薄。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厉害。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又回到了高中的教室,陈静拿着那本物理习题册问我问题。这一次,我没有低头讲题,而是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这道题不重要,你比较重要。”
第三章 讲台上的风波
周一回到学校,相亲带来的那点烦心事很快就被紧张的工作冲淡了。我是高三竞赛班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眼看离全国物理竞赛越来越近,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像拉满的弓弦。
我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泡上一杯浓茶,教导主任老王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 ઉ 的谄媚笑容。
“小李啊,忙着呢?”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王主任早。”我站起身。
“坐坐坐,”他把我按回椅子上,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到我旁边,压低了声音说:“跟你说个事儿。那个……你们班的王梓航同学,这次竞赛的预选成绩,能不能……再斟酌一下?”
我眉头一皱。王梓航是市里一个企业家的儿子,平时学习不用功,靠着家里的关系进的竞赛班,成绩一直在中下游徘徊。这次预选赛,他离入选名单差了一大截。
“王主任,这个成绩是根据几次模拟考综合评定的,都是有原始记录的,很客观。”我公事公办地回答。
老王搓了搓手,脸上有点挂不住。“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看,王梓航的爸爸,王总,他对我们学校的支持力度,一直都很大嘛。去年那批新的多媒体设备,就是王总捐的。我们也要考虑一下……各方面的关系,对不对?”
我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这是赤裸裸地要求我做假!讲台是我心里最神圣的地方,分数在我的世界里,代表着公平和学生的汗水,绝不能掺半点水分。
“王主任,对不起,这个我做不到。”我的语气很坚决,“竞赛名额,必须给最努力、最有实力的学生。这是对其他孩子负责。”
老王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像六月的天。“李明,你别不识好歹!我这是在跟你商量。你一个普通老师,别把路走绝了!”他丢下这句话,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同事们都低着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但耳朵肯定都竖着。我能感觉到几道复杂的目光落在我背上,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
我端起茶杯,发现手竟然在微微发抖。我不是怕王主任,也不是怕那个什么王总,我只是觉得一阵恶心和悲哀。什么时候,教书育人这种纯粹的事情,也要被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污染了?
内心独白之一:我守着我的三尺讲台,就像守着最后一块阵地。我教学生们用公式和定律去理解这个世界,告诉他们万物运行皆有法则。可现实世界呢?现实世界的法则,难道就是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吗?我如果今天退了一步,明天怎么有脸面去面对那几十双清澈的眼睛?
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下午,我就接到了王总亲自打来的电话。电话里,他先是客气地寒暄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李老师,我儿子就拜托你了。这个周末,我做东,咱们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
“王总,对不起,周末我有事。关于王梓航同学的成绩,学校有学校的规定。”我直接拒绝了。
“李老师,做人要学会变通。”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听说你也是个单身父亲,生活不容易吧?多个朋友,多条路。”
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我挂了电话,心里像压了块沉甸甸的石头。我抬头看着窗外,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累,是心累。这种为了维护一点点原则而孤军奋战的感觉,真的很消耗人。
我想找个人说说。我翻开手机通讯录,手指在陈静的名字上停了很久。我想告诉她我遇到的麻烦,想听听她那永远充满活力的声音。
可是,电话拨出去的前一秒,我又犹豫了。她已经够忙够累了,我怎么能再拿我的烦心事去打扰她?她会怎么看我?一个连工作都处理不好的中年男人?
内心独-白之二: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孤独。你必须自己扛下所有的压力和委屈,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生活。我不能总想着去依赖她,她不是我的避风港。我得像个男人一样,自己去面对这场风波。
我把手机放下,重新拿起红笔,开始批改学生的作业。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让我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我看着那些写得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有的清晰,有的潦草,有的甚至错了方向。我耐心地在旁边做着批注,画出辅助线。
这是我的战场,我不能输。
快下班的时候,校长把我叫到了办公室。他没有提王总的事,只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李啊,你是个好老师,业务能力强,对学生也负责。但是,有时候,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我们办教育,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嘛。”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走出校长办公室,天已经黑了。我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着操场上零星几个还在打球的学生,心里五味杂陈。我守住了我的原则,但似乎也成了别人眼里的“异类”和“顽固分子”。
这条路,走得真孤独。
第四章 沉默的听筒
学校的风波像一团乌云,沉沉地压在我心头。
接下来的几天,王主任见了我都冷着一张脸,绕道走。班里的王梓航也开始公然跟我叫板,上课睡觉,交白卷,我批评他两句,他就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无赖相。我知道,这是他爹在背后给他撑腰。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却无处发泄。这种无力感,比公开的冲突更折磨人。
周三晚上,我给儿子小宇打电话,想关心一下他的学习,也想从他那里汲取一点力量。
电话接通了,小宇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
“爸。”
“儿子,最近怎么样?跟张叔叔还闹别扭吗?”
“没有。”他答得很快,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听出了不对劲。“小宇,跟爸说实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传来他压抑的抽泣声。“爸……我想转学。我不想在这儿待了。”
我心里一咯噔,“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叔叔……他看了我的物理卷子,说我给你丢人。他说……他儿子随便考考都比我强。妈妈也在旁边,她什么都没说……”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我能想象到那个画面,我的儿子,在自己的家里,像个外人一样,承受着继父的冷嘲热讽,而他的亲生母亲,却选择了沉默。
“小宇,你别哭。”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这事儿爸来想办法。你记住,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挂了电话,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砸在墙上。墙皮簌簌地往下掉,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疼。我拿起手机,拨通了前妻的电话。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小宇也是你儿子!你就看着那个姓张的这么欺负他?”
“李明,你小点声!”前妻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老张也是为他好,话说的重点是想激励他!你怎么就那么敏感?你以为我容易吗?这个家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我敏感?那是你儿子!不是你讨好新丈夫的工具!”
“你不可理喻!”她说完,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像个斗败的公鸡,一败涂地。家庭,事业,没有一样是顺心的。
我瘫在沙发上,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计算着我的失败。在这一刻,我无比地想念陈静。我想听她说一句“没事的,老李,都会过去的”。
我颤抖着手,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喂,老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小,背景里有些嘈杂。
“陈静,你……在忙吗?”
“啊,有点事。怎么了?是不是跟那个张萌老师有进展了?”她还是老样子,第一反应就是我的相亲。
“不是……”我喉咙发干,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就在这时,我清楚地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爽朗:“小静,快来,这杯酒你得喝。这可是我特意从法国带来的好酒。”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陈静在那头急忙说:“哎,你别闹。那个,老李,我这边有点事,不方便说话,晚点打给你啊!”
没等我回答,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举着手机,呆住了。那个男人的声音,亲昵地叫她“小静”。他们在一起,在喝酒。这么晚了,是什么样的朋友,会在一起喝酒?
各种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地涌现。是她新交的男朋友?还是……某个追求者?她那么好,有人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痛得像要裂开一样。
内心独白之一:我在嫉妒。我竟然在嫉妒一个我连是谁都不知道的男人。我有什么资格嫉妒?我连一句“我喜欢你”都不敢说出口。我只是她的老同学,一个让她操心的“老大难”。她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社交圈,这不是很正常吗?李明啊李明,你真是可笑。
我一遍遍地回放着那句“小静”,感觉自己像个偷听别人秘密的小偷,可悲又可怜。
我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去厨房倒了杯冷水,一口气灌下去,冰冷的液体顺着食道滑下,却浇不灭我心里的那团火。
我等了很久,等到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十二点,她的电话也没有再打过来。
也许她忘了。也许,她跟那个男人聊得很开心,根本就想不起来我这个无关紧要的老同学。
内心独白之二:我一直以为,在她心里,我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那二十多年的情谊,那些她为我操的心,难道都只是出于同学间的义气吗?或许,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她的人生,早已翻开了新的一页,而我,还停留在过去,抱着那点可怜的回忆不肯放手。
那一晚,我彻夜未眠。窗外的夜,黑得像泼了墨,没有一丝光亮。我就像被困在这无边的黑暗里,找不到出口。
第五章 雨夜的告白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陈静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她没有再给我打电话,我也赌着气,没有主动联系她。
可心里那根弦,却因为这沉默绷得更紧了。我上课的时候会走神,批作业的时候会把学生的答案看错。我像个丢了魂的躯壳,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校门。天阴得厉害,黑压压的云层仿佛要塌下来一样,空气里满是潮湿的土腥味。一场大雨,蓄势待发。
我刚发动车子,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陈静。她站在马路对面的一家高档西餐厅门口,正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看起来很派头。他正殷勤地为陈静拉开车门,那是一辆黑色的奔驰。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原来,这就是那个男人。
我看着陈静坐进那辆豪车,看着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为什么会跟这种人在一起?她不是最讨厌那种油头粉面的生意人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一路上,收音机里放着缠绵的情歌,每一个字都像在嘲笑我的愚蠢。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任由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暴雨,终于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要把整个世界都吞没。
我心里的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嫉妒,愤怒,失望,委屈……所有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把我牢牢困住。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必须找她问个清楚。
我抓起车钥匙,冲进了雨幕里。
我不知道她家在哪家餐厅吃饭,但我知道她家的地址。我把车开到她家小区门口,停在路边,任由雨水冲刷着车窗。我就像一个等待审判的囚犯,心里充满了恐惧,却又固执地不肯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雨势丝毫没有减弱。
晚上九点多,那辆黑色的奔驰终于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车子停在小区门口,男人下车,体贴地为陈静撑开一把伞。两人在伞下说了些什么,男人似乎想送她进去,被她笑着拒绝了。
我看着她接过伞,朝男人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向小区里走去。
就是现在。
我推开车门,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雨水瞬间淋透了我的衣服,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脖子里,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冷。
“陈静!”我在她身后喊道。
她回过头,看到浑身湿透的我,脸上写满了震惊。“李明?你怎么在这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我走到她面前,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那双因为惊讶而睁大的眼睛。
“你为什么骗我?”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
“骗你?我骗你什么了?”她一脸茫然。
“你一边给我介绍对象,一边自己跟别的男人约会!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我几乎是吼出来的。积压了这么多天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陈静愣住了,随即脸色也沉了下来。“李明,你胡说什么!那是我妈一个老朋友的儿子,人家刚从国外回来,找我咨询点国内医疗政策的事,吃顿饭而已!你至于这么说我吗?”
“一顿饭?一顿饭需要去那么高级的餐厅?需要开奔驰车接送?”我冷笑着,心里的酸楚像醋一样往外冒。
“你……你跟踪我?”陈静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是啊,我跟踪她,我像个变态一样,窥探她的生活。
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失望。她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李明,你到底怎么了?你最近很不对劲。那几个相亲对象,个个都说你心不在焉。你一个也瞧不上,你问我为啥,我倒想问问你,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
雨水,混着什么温热的液体,从我的眼角滑落。我再也撑不住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说我喜欢你。”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雨声,风声,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和那句石破天惊的告白。
陈静手里的伞,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唇微微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惊、迷茫,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慌乱。
内心独白:我说出来了。我终于把这句藏在心里二十多年的话,说了出来。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许是朋友都没得做,也许她会把我当成一个笑话。但无所谓了。在这一刻,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就像一个背负了太久重担的人,终于卸下了包袱。哪怕前面是万丈深渊,我也认了。
第六章 解不开的结
对陈静来说,李明那晚的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
她把他拉到楼道里,看着他像个落汤鸡一样,头发和衣服都往下滴着水,心里又气又心疼。她找了条干毛巾扔给他,自己则靠在墙上,一言不发。
李明胡乱地擦着脸,不敢看她。那句告白耗尽了他所有的勇气,此刻的他,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最终,还是陈静先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
“高中。”李明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外面的雨声盖过。
陈静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高中?那么久远的事情。她脑海里闪过那个总是低着头,安安静静做题的少年。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内向的普通同学。原来,在那沉默的外表下,藏着她从未察觉的心事。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她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埋怨。
李明苦笑了一下,“那时候,你那么耀眼,我那么普通。后来……我结了婚,你也有了你的生活。再后来,我离了婚,成了个失败者,就更没有资格说了。”
“谁说你是失败者了?”陈静皱起眉头,“李明,你是我见过最负责任的老师,也是个好父亲。你别这么看轻自己。”
“可我还是把生活过得一团糟。”李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工作上的事,儿子的事,压得我喘不过气。我总想着,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可我不敢告诉你,我怕……我怕连朋友都做不成。”
听到他提起工作和儿子,陈静才想起他最近的反常。她追问道:“你工作怎么了?小宇又怎么了?”
李明把学校里王总施压的事,和小宇在继父家受委屈的事,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他像个找到了宣泄口的孩子,把所有的委屈和无助都倒了出来。
陈静静静地听着,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她这才明白,他最近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仅仅是因为她。他一个人,默默地扛了这么多事。而她呢,非但没有察觉,还一个劲儿地把他往外推,给他添乱。
内心独白(陈静):我真是个笨蛋。我以为我是在帮他,实际上,我可能是在给他增加负担。他每次去相亲,心里该有多煎熬?我只看到了他单身的孤单,却没有看到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我这个朋友,当得太不称职了。
“至于那个男人,”陈静深吸一口气,决定解释清楚,“他叫赵凯,是我妈战友的儿子。我妈最近心脏不太好,需要做个微创手术,他是做医疗器械生意的,我想找他咨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好点的医生和进口支架。他对我确实有点意思,但我明确拒绝了。”
李明抬起头,看着她坦诚的眼睛,心里那块因嫉妒而扭曲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原来,都是误会。
“对不起。”他低声说,“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跟踪你。”
“你确实该骂。”陈静板起脸,但眼神却柔和了下来,“不过,你那些事,怎么不跟我说?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
“我……”
“行了,别你了。”陈静打断他,“工作上的事,你做得对,原则不能丢。我相信你们校长最后会支持你的。至于小宇,这事儿更不能拖,你得找你前妻好好谈谈,为了孩子,她不能这么糊涂。”
她三言两语,就把他那一团乱麻的事情理得清清楚楚。她还是那个她,果断,干练,总能看到问题的核心。
看着她,李明的心里,除了爱慕,又多了一份踏实和安稳。
“那……我们……”李明迟疑地开口,想问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陈静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她扶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李明,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太突然了。我……我脑子很乱。我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我需要时间想想。”
李-明的心,又悬了起来。
“你先回去吧,换身干衣服,别感冒了。”她推了推他,“给我们彼此一点时间,好吗?”
李明点点头。他知道,不能再逼她了。他能做的,只有等待。
他转身走进雨幕,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但比来的时候,似乎又多了一丝坚定。陈静站在楼道口,看着他的车灯消失在雨夜的尽头,心里五味杂陈。
内心独白(陈静):李明喜欢我。这个认知,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她的心海里炸开了花。她回想着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他看似不经意的关心,那些他面对她时的局促,原来都有了答案。她对他,真的只是纯粹的同学情谊吗?她想起自己每次看到他跟别的女人相亲时,心里那莫名的烦躁和失落。也许,有些东西,只是她自己一直没有勇气去正视而已。
她叹了口气,关上门。屋子里很安静,母亲已经睡下。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城市,感觉自己的心,也需要一场这样的大雨,来好好洗一涤。这个结,不好解。
第七章 阳台上的阳光
雨过天晴。
那晚的告白之后,我和陈静又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性质完全不同。那是一种双方都在小心翼翼地等待和思考的静默。
我没有再纠结于她的答复,而是开始着手解决自己的问题。
我先是把王梓航事件的整个过程,包括王总的电话威胁,都写成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了校长。我在报告的最后写道:“教育的公平,是学校的底线,也是我作为一名教师的底线。如果守不住,我宁愿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校长就找我谈话,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他拍着我的肩膀说:“李老师,你做得对!这件事是我糊涂了。我们已经决定,取消王梓航的竞赛资格,并且会严肃处理教导主任王主任。”
原来,王总见我不肯就范,竟然闹到了教育局,结果反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那一刻,我感觉心头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阳光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照进来,我觉得讲台前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接着,我约了前妻见面。我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歇斯底里,而是平静地跟她谈了小宇的心理状况。我把一个儿童心理医生朋友的建议说给她听,告诉她,继父的语言暴力,可能会给孩子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前妻沉默了很久,最后红着眼圈说:“李明,对不起,是我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我们达成了一致,她会跟丈夫好好沟通,如果情况没有改善,小宇就先搬回来跟我住一段时间。那个周末,我去接小宇,他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起来。
我把这些“进展”用微信告诉了陈静,没有问她想得怎么样了,只是像朋友一样,分享我的生活。
她回得也很简单:“你做得很好。”
又过了一个星期,在我几乎以为要等到地老天荒的时候,“周日下午有空吗?来我家一趟,帮我个忙。”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按响了她家的门铃。开门的是她,穿着一身居家的棉布裙子,头发随意地挽着,素面朝天,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我心动。
“来了?进来吧。”她侧身让我进去。
她家不大,但收拾得一尘不染。客厅的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草,绿意盎然。一个阿姨正在厨房里忙碌,是她妈妈。
“阿姨好。”我赶紧问好。
“小李来啦,快坐快坐。”阿姨笑呵呵地招呼我。
“妈,你歇着去,我跟李明说点事。”陈静把她妈妈推进房间,然后指了指阳台,“你不是物理老师嘛,逻辑好。帮我看看,这些花怎么摆,才能让每一盆都晒到太阳?”
我看着那十几盆高高低低的花草,心里有些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问题?
我走到阳台上,假装认真地研究起来。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很舒服。陈静也跟了过来,靠在栏杆上,看着我。
“学校的事,解决了?”她问。
“嗯。”
“小宇呢?”
“也挺好的,现在跟我住。”
“那就好。”她点点头,然后就不说话了。
阳台上的气氛,安静得有些微妙。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我搬起一盆吊兰,换了个位置,又把一盆君子兰往里挪了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这些无意义的动作来掩饰我的紧张。
“李明。”她忽然开口。
“嗯?”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
她的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她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地说:“我妈的手术,没找赵凯。我托朋友找了公立医院的专家,下周就做。虽然要多花点钱,多排会儿队,但心里踏实。”
我愣住了,一时间没明白她为什么说这个。
她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种释然的味道。“我以前总觉得,什么事都得靠自己硬扛。但那天晚上,听你说了你的事,我才发现,有个人能说说心里话,也挺好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走过来,拿起我旁边的小喷壶,开始给一盆茉莉花喷水。水珠落在翠绿的叶子上,晶莹剔剔。
“我这人,反应慢。”她低着头,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二十多年了,我都没发现。可能……我也需要一个物理老师,帮我理一理我心里的那些线路。”
我怔怔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她这是……答应了?
她没有再看我,只是专心地照顾着她的花草。但她的嘴角,却微微向上翘着。阳光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我走上前,从她手里拿过喷壶,学着她的样子,给另一盆花喷水。我们的手臂偶尔会碰到一起,那种温热的触感,像电流一样,传遍我的全身。
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但阳台上那份静谧的默契,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路要走。我的过去,她的家庭,都需要我们一起去面对。但我不怕了。因为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一个人。
阳台上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我看着身边这个我爱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喜悦。我们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