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贺子珍 2 毛主席追求贺子珍很久,人家都笑他

发布时间:2025-09-16 07:15  浏览量:1

作者:孔冬梅

1927年,18岁的外婆随队伍上井冈山,成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第一个女战士。在那里她第一次见到我的外公毛泽东。在人烟稀少的万 山丛中见到外婆这位“永新一枝花”,外公愣住了。

外婆记得:当时外公穿的是一身破旧的灰布中山服,同其他几个 人一样,脖子上系了一条红色识别带。他个头很高,很消瘦,颧骨都 突出来了。头发从中间向两边分开,比较长。皮肤晒得很黑,神色上 还留有经过激战后没有恢复的疲劳。但是一双眼睛很有神,显示出他 的睿智、温和与毅力。他的脚走路有点不得劲,那是因为长途行军磨 伤了脚,没有及时治疗,伤口化脓了。

当袁文才领着外公来到外婆面前时,外公有些惊讶了。他没有料 到,在井冈山的“头面人物”中,竟然有一个年轻姑娘。

袁文才介绍 说,“她是永新的干部,叫贺子珍。”

外公的疑团顿释,他爽朗地笑起来说:“我还以为她是你的女儿, 或者是哪位同志的家属呐!”

他握住外婆的手说:“很好,很好,今后我们共同战斗吧!”

袁文才是外婆的义兄,也是外婆与外公婚姻的大媒人。

在见到外公之前,外婆已有了心上人,那就是自己的入党介绍人——欧阳洛。当时两人天各一方,失去联系,外婆又从未对他表露过,只有把思念埋在心中。

我的外婆又是一位热心肠的人。第一次见到我的外公毛泽东,发现了他磨伤化脓的脚,当天就不由分说为他擦洗换药。这件事外公一直 记得。

外公明白:这确实是一位今后可以与自己共同战斗的好姑娘。

不 久,为摸清永新敌人的情况,党组织派外婆与同志秘密下山深入农村。 经过严酷战斗的考验,外婆在群众掩护下脱险后完成任务。在外公心 中,这位美丽、纯洁、勇敢的女战士已经完全符合革命者的要求了。

1928年春,外婆和外公先后来到井冈山下永新塘边村发动土地改 革。当地客家方言难懂,外婆是外公的翻译,两人有了比较密切的接 触。没有搞过社会调查的外婆曾因回答不出外公提出的问题而困窘, 继而又被这位奇人的学识所折服。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了微妙的变化。

外公没有忘记自己在长沙的家人。

当时共产党人被通缉杀害,他 与杨开慧的联系通过宁冈县一家店铺秘密中转。

1927年底,杨开慧得到过外公告知到达井冈山的消息。

1928年上半年,外公给杨开慧发去一封急信,却被店铺耽搁了几个月。外公觉得情况不妙,为不连累家人,忍痛废止了这一联络渠道。后来,又传来杨开慧、欧阳洛被军阀抓捕杀害的消息。

在那些日子里,这种不幸确实每天都在发生。正如外公所说的: 革命者只有揩干身上的血迹,掩埋战友的遗体,继续战斗。

在共同斗争中,外公对外婆有了更多了解,逐渐产生了爱慕之意, 也向外婆袒露了心迹,外婆则为能与自己仰慕的人生活在一起而骄傲。

他们最终定情并完成了《永新调查》,在战火中开始了毛、贺十年婚姻。 茅坪八角楼是他们在井冈山的住处——此处原来住着舅公贺敏学,是他把房子让出来的。

外婆从此开始担任毛泽东的生活秘书和机要秘书,并为前委和湘赣边界特委管理机要文件。她曾说过:两只铁皮公文箱就是我的战斗武器。这份平凡而琐碎的工作,她一直做到1933年。

外公的工作离不开报纸和书本,外婆的工作离不开剪刀和糨糊。 从叱咤风云的女指挥员一下子变成足不出户的专职秘书,外婆的心理落差可想而知有多大。她总是向往着独立的,能充分发挥自己才能的 战斗生活,情绪有过好几次波动和反复。外公总是心平气和地开导外 婆,对外公的爱使她又安下心来。

到井冈山之前,我所知道的地名只有八角楼。《八角楼的灯光》曾编入小学课本,相信大多数和我一样在20世纪70年代初出生的人都耳 熟能详。

井冈山下小村茅坪的两层木楼,是毛泽东与朱德两家合住的地方。 楼旁是谢氏慎公祠,楼下住的是朱德、伍若兰夫妇。

我扶着木梯,上到外公外婆住的二楼。木楼依地形而建,窗下是块菜地,窗外则是古树、青山。

井冈山最舒服的是夏天,最难捱的是冬天。

1929年1月外婆随朱毛红军下山时就是冬天,外公外婆一生中度过的两个山顶之冬也是在这里。上山队伍没有过冬衣被,袁文才让妻子谢梅香设法给毛贺夫妇 各做一套棉衣。外公不肯要,袁文才硬是把棉衣留了下来,最后外公还是把棉衣送给山上一位冻得难熬的老人。

外公在夜里挥毫写作,冻得连笔都拿不住,不得不靠搓手、呵气 取暖。幸好那位老人送来了一篓木炭,外婆把炭盆生着,放到外公脚 旁,又把惟一的御寒装备灰毛毯披在外公身上,外公写累了,又冻得 睡不着,干脆和外婆说起话来,让奇寒的冬夜不知不觉过去。

当年的井冈山骤然增加上千人马,吃穿用品一概缺乏,灯油供应 更是紧张。

油,既是珍贵的食物,也是主要的照明原料。部队规定不 办公时要立即把灯熄掉。 一到夜里,山上其它灯都熄了,而八角楼的 灯光却还亮着。

《毛委员与一根灯芯》的故事曾经广为人知:

在井冈山的日子里,外公每天晚上要写文章、打报告、看书。作为特委书记、军委书记、红 四军党代表,他本可以点三根灯芯,但外公要求自己只点一根灯芯。 我想外公夜谈时一定将它熄灭,让清亮的月光从山顶透过小窗直泻进 屋里。他与外婆就这样对坐,直到东方破晓。

晚年回想起与外公一起在井冈山的日子,外婆说:

“物质生活虽然贫困,但我们的精神生活却是富有的。

毛泽东 博览群书,肚里的墨水很多。夜深人静,他写累了,就给我讲他 读过的故事,讲他的诗文。他的话,把我带入一个五光十色的书 的世界。我盼望有—天,也能像他那样,在书的世界遨游。常常 是一个讲着, 一个听着,不知不觉迎来新的一天。”

有谁知道:十年后,为了这个在“书的世界遨游”的梦,外婆不顾一切去学习,去读书,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八角楼里有灯光,八角楼外有月光,它们每天都在陪伴着外公,就 像外婆每天做的那样。

那么,他们什么时候才能休息呢?

大概总要等到清晨四五点钟, 然后睡到中午时分起床。

不知道上山之前外公怎样作息,反正从1927 年10月到1976年9月近50年问,他基本保持着这种“以月亮为中心” 的作息时间,外婆同样如此。

正是因为他们这种习惯,外婆的好友、1928年随朱德、陈毅上井 冈山的彭儒(陈正人夫人)还闹过一个笑话。

这是2003年陪妈妈看望她时,老人讲给我听的:

“那时候苦啊,山上没什么东西吃,红米饭吃不饱。我才十五 岁,很顽皮的。

我就想:哎,毛委员他们,是不是也吃这个呀? 跟我们一样不一样啊?

早上八九点钟,我去敲他们的门。敲了半 天没人开门,我急了,又敲,大声喊:再不开我就进来了啊!

这 时候里面你外公外婆说话了:别呀,别呀,马上开门——他们睡得晚,还没起呐!

等他们起来,吃早饭,我看了一下,跟我们一 样的。”

彭儒(90岁),当年井冈山上年龄最小的女战士,如今是仅存的五 位参加过井冈山斗争的老同志之一。鹤发童颜的彭儒说起话来,像打 连珠炮一样,一口未改的湖南乡音。她是外婆终生的好友,甚至连难 懂的乡音,她俩都如此相似。好在有家人做翻译,我才搞清了许多没 听懂的部分。

原来,当时山上有人传说毛委员有肉吃,彭儒就想弄个明白。有几次,她在吃饭的时间,突然闯进我外公外婆的家,结果看了半天根本没看到他们碗里有肉。外公爱吃辣椒,碗里只不过比别人多了点辣子而已。他每次都是边香喷喷地吃饭边高兴地说:“吃点辣子,能多吃 上一点饭。”

井冈山上,新婚的外公和外婆柔情似水。

当年,他们在八角楼前, 茅坪河边留下这样一段故事:

八角楼前,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茅坪河。八角楼的对 面,是一片长得很茂盛的枫树。毛泽东常常在工作之余或晚饭之后到河边来散步,有时也在枫树下看书、休息。

不过,贺子珍很少同毛泽东一起散步,一起出门。这倒不是 他们俩不想这样做,而是考虑到群众影响,不便这样做。在二十 年代,在这偏僻的山区,群众的思想是比较封建的,部队的同志也不习惯这样做。

有一次,毛泽东要到下面视察工作。临行前,他深情地看了 看刚刚给自己收拾好行装的妻子,柔声地提出了一个请求:我要走了,你送送我好吗?

贺子珍答应了。马夫(引者注:即黄达)牵着马在前面走,他们两人在后面慢慢地跟着,一面走,一面谈话。僻 静的山路上没有行人,走了一段路以后,毛泽东忽然说:我先走 一步,在前边等你。

他上马走了。贺子珍莫名其妙,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得按 他的意思,继续往前走去。

没走出多远,迎面遇到一个拄拐棍的伤病员。贺子珍又往前走,看到毛泽东果然在前边等着她。

毛泽东迎上去解释说:“刚才要经过红军医院,我们走在一起,怕影响不好,所以我先走了一步。"

贺子珍理解地点点头。

八角楼的那段生活虽然艰苦,但很甜蜜,还很富有田园意趣,外公是无法忘怀的。然而遗憾的是,他没有我今天的自由。

1965年外公重上井冈山来到这里,却由于警卫纪律限制,未能踏进当年的木楼 。

这次上山,我力图踏着外公上次的行进路线前进,以便尽可能地 回味他当时的所思所想。不过有一处地方他没有去,我去了,那就是 象山庵。

象山庵在井冈山的一个山坳里,距茅坪七里路,是传说中毛贺结 婚的两处地点之一(另一处为永新西乡塘边村)。这座始建于清乾隆年 间的古庙已被修葺一新,宛如昨天刚刚落成。只有庵后那几棵参天合 抱老树,显示着阅尽千年历史的自信。它们巍然挺立,与青山白云融 为一体。

那里有一个展览,主题是外公召集的象山庵会议和他与外婆的象 山庵婚礼。

我发现:参加象山庵会议的人,解放后还健在的只有外公、 外婆和舅公三位,其他同志都没有看到革命胜利。

我还了解到关于“象山庵婚礼”有不同说法。

一种意见认为:当 年那里还有尼姑,还在做法事。毛泽东是何等讲究的人,不会把婚姻大事放到这样的宗教场合来办;

另一种意见认为:毛泽东是何等洒脱 的人,既然可以在这里开会,也就可以在这里举办婚礼。

走在庵前静悄悄的庭院中,我倒是觉得:如果当年是在这里办的 事,惟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幸被“庵”字的暗喻所影射——从1937年 到1984年,外婆大半生一直过着孤灯清影的日子。

这个代价太高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头皮发麻,快步走出了象山庵。

王新亚促成了毛贺相识,而在毛贺婚姻中,还有一个极重要却又 不在场的人物,那就是外婆的初恋情人欧阳洛。

对此,外婆以前从未向人讲过,直到1947年从苏联回国,在哈尔滨见到她的嫂子、我的舅婆李立英后才吐露真情。

这次妈妈和我去江西之前,先到福州看望了近20年未见的舅婆 (82岁)。

舅婆的女婿永平姨父告诉我:“老太太装着一辈子故事”,建议我一定要和她好好谈谈。

我采访了老人家,果不其然,许多虚虚实 实的历史场景在她1中都那么真切、动人(括号内是我加的注释)。

“主席每次出发前都去找贺子珍,敲她的门。

贺子珍说:‘有话到窗口说’,她就把窗户拉开一条小缝。

主席说:我要走了。

她心想:你要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同我讲?

所以,以后每次主席要走,都来敲敲她的窗。他知道门是敲不开的,她是肯 定不开门的。

当时贺子珍很有个性、心目当中已经定了一个爱人。这个人 (欧阳洛)很有才华,写了一手的好字,是江西的一个领导人。但是贺子珍没有表露过,她对任何人都没有表露过。

主席懂得她,她想这个人。后来主席告诉她,这个人(欧阳洛) 已经牺牲了。他到什么地方去开会,被敌人抓到,杀害了,这个人很有才华,是我们江西地区最早参加革命的,是贺子珍的领导。贺子珍 看重他是因为他博学多才。

主席告诉她,她不相信此人已死……后来证实确实死了(中共湖北省委书记欧阳洛1930年被捕牺牲)。

毛主席追求贺子珍很久,人家都笑他。他看中贺子珍有文化, 是当地的才女,而且有性格,为了革命宁可牺牲自己的精神。

我 举个例子给你听:

有一天,主席、朱德等人在开会,贺子珍也在场。这时敌人 来了,你的奶奶(我从小把外婆叫“奶奶”)英雄得很,她骑上一 只光马(没有马鞍),手上拿着两支枪,东西各放一枪.人家讲她 能打双枪,就是这样来的。她把敌人引开,敌人顺着打枪的方向 拼命追,她转了一圈,把敌人甩掉就不见了。

她是个有很高性情的女孩子,不是一般性的。像我们这种参加革命都是一般性的。她这种革命彻底、完全、为了拯救队伍宁可牺牲自己。”

开慧外婆牺牲于1930年底,而此时毛贺婚姻已开始两年多了。

应该说,在与开慧外婆失去联系,不知其生死存亡的七百多天里,外公对开慧外婆一直内疚于心,他甜蜜的婚姻因此也夹杂着些许苦涩。

外婆另一位终生好友曾志在回忆录中有一段话,谈到自己在丈夫牺牲后, 与另一男同志产生感情时的感受。虽然是从女性角度出发,但也可以 表明当时革命者的思想状况。

她这样写道:

“当时,蔡协民调到郴州任第七师党代表,我调师党委办公室 工作后,我们朝夕相处,产生了感情。

虽说夏明震刚牺牲不久,我也因此感到不安。但当时认为,革命者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夫 妻关系也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了,哪还讲什么‘三从四德’。

对于 一个共产党员,头脑中不该有旧的思想观念作怪,夫妻生活是次要的,重要的是政治生命。人既然牺牲不能复生,最好的纪念就是把他留在心中。”°

从象山庵出来,我还去了外公在井冈山大井的故居。

那里有一 个奇特现象:在外公故居的桌上, 一年四季总散落着香烟。

据说,这 是游客在为外公敬烟,而别处却没听说过有此现象。

其实,有一个 问题我也一直没有搞懂:外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吸烟的?莫非是从大井开始?

外公对此倒是谈过。

他说:其实我最开始是不抽烟的。但是,南方 潮热,蚊虫多,吸烟一来为了赶虫子,二来是敬别人,而自己又不好不 抽。一来二去,烟瘾便越来越大了。外婆吸烟,也许同样始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