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住院我去探望,无意中听到医生和她的对话,我才发现她的秘密

发布时间:2025-09-15 21:59  浏览量:1

推开那扇通往住院部沉重的大门,一股消毒水和病痛混合的复杂气味就扑面而来,让我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我叫何思源,一个在城市里最普通的上班族,每天过着格子间和出租屋两点一线的生活。

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探望我的同事,傅佳琪。

说起傅佳琪,那可是我们整个部门,不,甚至是整个公司的女神。

她人长得漂亮,那种干净清冷的气质,配上她永远得体的职业装,就像一朵开在办公室里的白玉兰,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工作能力更是没得说,永远是部门业绩的佼佼者,思路清晰,做事干练,连最挑剔的客户都对她赞不绝口。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却在前天突然晕倒在了工位上,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至今还回荡在我的耳边。

公司里的人都吓坏了,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有人说她低血糖,有人说她太拼了劳累过度。

我提着一篮水果,按照微信上问来的病房号,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穿行。

心里其实挺忐忑的,我跟她并不算熟,除了工作上的必要交流,私下里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她对我来说,就像挂在天上的月亮,明亮,却遥远。

这次来探病,一半是出于同事的情谊,另一半,或许藏着一点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私心。

我想走近她一点,哪怕只是看看她不那么“女神”的一面。

终于,我在走廊的尽头找到了那间病房,302。

病房的门半开着,我正准备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里面传来了对话声,一个是傅佳琪清冷但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另一个,则是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听起来应该是医生。

“傅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吗?”医生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凝重。

“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不是吗,张医生?”傅佳琪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根针,扎得我心里一紧。

“话是这么说,但手术的风险非常高,你自己的身体也才刚刚稳定下来,我担心你根本承受不住。”

“而且,就算你愿意,配型成功的概率也并不乐观,即便成功了,后续的排异反应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我必须试一试。”傅佳琪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不能放弃。”

医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叹气。

“你的情况……说实话,很不理想,癌细胞的扩散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我建议你还是通知一下你的家人,让他们陪着你,至少……”

“我没有家人了。”傅佳琪打断了他,声音里透着一股深不见底的悲凉,“就我一个人。”

“医生,求你了,尽快安排吧,我怕……我怕来不及了。”

我站在门口,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癌细胞……扩散……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这几个词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我脑子里疯狂地搅动。

我手里的水果篮“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苹果和橙子滚落一地。

门内的对话戛然而止。

下一秒,门被猛地拉开,傅佳琪穿着一身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站在我的面前。

她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那双总是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震惊和一丝慌乱。

她看到了我,也看到了散落一地的水果,眼神里的慌乱瞬间变成了冰冷的戒备。

“何思源?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偷听到的一切,像一场最荒诞的噩梦,将我牢牢困住。

那个在办公室里永远光芒万丈,永远从容不迫的傅佳琪,那个被所有人仰望的女神,竟然……竟然身患绝症,时日无多了?

我看着她,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我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你。”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干涩得厉害。

我狼狈地蹲下身,手忙脚乱地去捡那些滚得到处都是的水果。

我的指尖冰凉,甚至有些颤抖。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复杂。

“你……都听到了?”她轻声问,声音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决绝,只剩下疲惫和脆弱。

我不敢抬头看她,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又飞快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承认吗?那太残忍了,等于亲手撕开了她用尽全力维持的伪装。

否认吗?我的表情和掉落的水果篮已经出卖了一切。

“进来吧。”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侧过身,让出了一条路。

我抱着捡回来的水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很整洁,只有一张病床,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

刚才那位张医生已经不在了。

我把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局促地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椅子。

我依言坐下,我们之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我能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她投在我身上的,那道探究的目光。

我不敢想象,她是以怎样的心情,每天面带微笑地走进公司,处理那些繁杂的工作,又是以怎样的心情,独自一人面对着死亡的倒计时。

那个永远说着“没问题”、“交给我”的傅佳琪,她的心里,到底藏着多大的痛苦和绝望?

“今天的事……”她终于开口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什么都没听到!”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大得吓了自己一跳。

我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就是……就是刚才不小心手滑了,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傅佳琪,你好好养病,公司那边你别担心,你的工作,我们都帮你分担了。”

“你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我说得语无伦次,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静静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情绪翻涌,有悲伤,有无奈,也有一丝我看不懂的……释然?

“何思源,”她轻轻叫着我的名字,“谢谢你来看我。”

“但是,今天你听到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不要告诉公司的任何人,可以吗?”

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可我却从这平静里,听出了无尽的恳求。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喉咙哽咽着,一个“好”字,重若千斤。

我无法想象,如果这个秘密被公之于众,那些同情的、怜悯的、好奇的目光,会像无数根针一样,扎在她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她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里,保留自己最后的一点尊严。

我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那些所谓“私心”,是多么的可笑和浅薄。

在生命的无常和残酷面前,一切的爱慕和幻想,都显得微不足道。

我只想为她做点什么。

这个念头,像一棵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我整个心脏。

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但我知道,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是远远地看着她。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将天空映照得一片虚假的繁华。

我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却感觉自己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医生和傅佳琪的对话。

我的心里,被一个巨大的秘密填满,沉重得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傅佳琪,那个像月亮一样的女孩,她的光芒,正在一点一点地熄灭。

而我,一个无意中窥见了这残酷真相的旁观者,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从今天起,我的人生轨迹,因为这个意外得知的秘密,将发生不可逆转的改变。

第二天回到公司,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样。

办公室里依旧是键盘敲击的噼啪声和偶尔的电话铃声,同事们讨论着午饭吃什么,周末去哪里玩。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可在我眼里,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灰色的滤镜。

我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飘向那个空着的工位。

傅佳琪的办公桌上,还摆着她那盆小小的多肉植物,绿得生机勃勃,仿佛在嘲笑着主人的命运。

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手里的文件翻来覆去也看不进一个字。

脑子里全是傅佳琪苍白的脸,和她那句“我没有家人了”的悲凉话语。

一个人,要独自面对那么可怕的事情。

她该有多孤独,多害怕?

我越想心里越堵得慌,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在我胸口横冲直撞。

我得做点什么。

我不能让她就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

这个念头像魔咒一样,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绪。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公司楼下那家最高档的进口超市。

我记得,有一次下午茶,大家都在吃着油腻的炸鸡和蛋糕,只有傅佳琪,默默地吃着自己带来的一小盒蓝莓。

她说,她喜欢吃这个。

我找到了最新鲜的智利蓝莓,又买了一堆据说对身体好的有机蔬菜和营养品,结账的时候,看着那串数字,我肉疼了一下,但随即就被一种奇怪的使命感所取代。

然后,我再次来到了那家医院。

这一次,我没有在门口犹豫,而是深吸一口气,直接敲了敲门。

“请进。”

还是她清冷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傅佳琪正靠在床头看书,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像个病人,反而有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看到是我,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何思源?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下班顺路,就过来看看。”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点。

“你喜欢吃蓝莓,我给你带了点。”

她的目光落在那一大堆东西上,眼神有些复杂。

“让你破费了。”

“没……没事,同事之间,应该的。”我干巴巴地说道。

气氛又一次陷入了尴尬。

我绞尽脑汁地想找些话题,却发现自己笨拙得可以。

“公司……公司都挺好的,你的项目,王浩然接手了,你放心,他做事也挺靠谱的。”

“嗯。”她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个……你今天感觉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我小心翼翼地问,问完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不等于在提醒她那残酷的现实吗?

果然,她垂下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老样子。”

我懊恼不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的女朋友,孙婉儿打来的。

我跟孙婉儿交往了两年,感情一直很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我走到走廊上,接起了电话。

“喂,阿源,你下班了吗?我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快回来吃饭呀。”孙婉儿的声音甜美而活泼。

“我……我还在公司加班呢。”我撒了谎,几乎是下意识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我为什么会连续两天出现在一个女同事的病房里。

“又加班啊?你最近怎么老加班,要注意身体啊。”孙婉儿心疼地叮嘱道。

“嗯,知道了,你先吃吧,别等我了。”

挂了电话,我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和愧疚。

我对孙婉儿撒了谎,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回到病房,傅佳琪正低头一颗一颗地吃着我带来的蓝莓,动作很慢,很优雅。

“是你女朋友?”她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对你真好。”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很浅,却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我混乱的心里。

“你……你怎么不告诉她?”她又问。

我沉默了。

是啊,我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怕她担心?还是怕她误会?

或者,是因为我内心深处,连我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那个正在悄然变化的重心?

“我不想让她担心。”我找了个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傅佳琪没有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能洞穿一切。

“何思源,”她放下手里的蓝莓,“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你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不用再为我做这些。”

我知道她是在委婉地拒绝我的“好意”,想跟我划清界限。

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个人?

“傅佳琪,”我鼓起勇气,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也不敢说能帮你什么。”

“但至少,你可以把我当个……当个可以说话的朋友。”

“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随时可以告诉我,千万别一个人扛着。”

我的话说得真诚而恳切。

她定定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再次拒绝我。

最终,她却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从那天起,我几乎每天下班都会去医院。

有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陪她看会儿书,或者看窗外的车水马龙。

有时候,我会给她讲公司里发生的趣事,努力逗她开心。

有时候,我会带去我亲手煲的汤,虽然味道可能比不上外面的,但至少干净卫生。

我开始研究各种营养食谱,学着怎么搭配才能对她的身体最好。

我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完全被傅佳琪这个人占据了。

我对孙婉儿的谎言也越来越多。

“我在开会。”

“我在跟客户吃饭。”

“项目出了点问题,要通宵。”

孙婉儿虽然有些抱怨,但终究是体谅我的。

她只是叮嘱我,不要太累,要注意身体。

每次听到她温柔的叮嘱,我心里的愧疚就加深一分。

而傅佳琪对我的态度,也从最初的戒备和疏离,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她会跟我聊她喜欢的电影和音乐,会跟我抱怨医院的饭菜有多难吃,甚至有一次,她还对我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灿烂的笑容。

那是在我给她讲了一个网上看到的冷笑话之后。

她的笑声像清脆的风铃,让整个病房都明亮了起来。

那一刻,我看得有些痴了。

我发现,原来不当女神的傅佳琪,是这么的生动,这么的……可爱。

我开始贪恋这种感觉,贪恋她对我卸下心防的依赖。

我甚至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我和她才是那个应该在一起的人,我们共同守护着一个悲伤的秘密,对抗着这个残酷的世界。

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怎么可以这么想?我还有孙婉儿。

我拼命地把这个危险的念头压下去,告诉自己,我只是在同情她,只是在尽一个朋友的责任。

可我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对傅佳琪的感情,早已经超出了同事和朋友的界限,变成了一种更复杂,更深刻,也更危险的东西。

我像一个走钢丝的人,一边是相恋两年的女友,一边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红颜知己。

我在这根钢丝上,摇摇欲坠,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

我知道,这样的平衡,迟早有一天会被打破。

而那一天,比我想象的,来得更快。

平衡的打破,源于一张音乐会的门票。

那是我无意中听傅佳琪提起的,一个她很喜欢的国外小众乐队,难得来我们城市巡演。

她说起时,眼睛里闪烁着一种久违的光彩,那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让我看得心头一动。

我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就上网去查。

票价贵得离谱,而且几乎已经售罄,我花了好几倍的价钱,才从黄牛手里抢到了两张位置还不错的票。

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我想象着,她看到门票时惊喜的表情,想象着我能暂时带她逃离医院的沉闷,去享受一场音乐的盛宴。

这或许是她为数不多的,可以开心的机会了。

我把这个计划当成一个伟大的使命,连带着对孙婉儿的愧疚感都减轻了几分。

我告诉自己,我这是在做一件好事,一件有意义的事。

音乐会那天是周五晚上,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兴冲冲地拿着票赶到医院。

“傅佳琪,你看这是什么!”我像个献宝的孩子,把门票递到她面前。

她愣住了,接过门票看了看,脸上的表情却不是我预想中的惊喜,而是一种混杂着为难和歉意的复杂神色。

“何思源,这……太贵重了。”

“不贵不贵,”我连忙摆手,“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们快准备一下,晚上七点半就开始了。”

“我……”她咬了咬嘴唇,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对不起,何思源,我今晚……去不了。”

“为什么?”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医生不让?”

“不是,”她摇了摇头,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晚上有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我有些急了,“傅佳琪,你不能总是把自己关在这里,你需要出去走走,去感受一下生活!”

我的语气有些激动,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qPCR的指责。

我觉得她是在放弃自己,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

“我真的有事!”她的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被误解的委屈。

“何思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请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

“你这样……会让我很有压力。”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

压力?我费尽心思为她做的一切,在她看来,竟然是压力?

我所有的热情和冲动,在这一刻都变成了一个笑话。

我感觉自己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在她面前上演着一出滑稽的独角戏。

“好,我知道了。”我收起门票,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我几乎是逃一样地离开了病房。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一个人捏着那两张昂贵的门票,坐在音乐会场馆外的台阶上,听着里面传来的阵阵欢呼和音乐声,心里空落落的。

手机响了,是孙婉儿。

“阿源,你今晚又不回来吃饭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的抱怨。

“嗯,公司有事。”我用着已经熟练到麻木的谎言。

“何思源,”孙婉儿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到底在忙什么?”

“你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好好陪我吃过一顿饭了。”

“你每天早出晚归,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的心猛地一沉。

消毒水味?我竟然迟钝到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发现。

“婉儿,你别多想,最近医院有个项目,我经常要去那边跟进。”我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冷笑。

“医院?哪个医院?哪个项目需要你一个做市场的天天往医院跑?”

“何思源,我们在一起两年了,我了解你,你一撒谎就不敢看我,在电话里,你的声音都会变。”

“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小心翼翼,带着颤音,充满了不确定和伤害。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伤害了她,伤害了这个全心全意爱着我的女孩。

“不是的!婉儿,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我急切地否认。

“那她是谁?”孙婉儿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就是你们公司那个住院的女神,傅佳琪,对不对?”

“我听你同事说了,你天天往医院跑,给她送饭送汤,比人家亲爹还勤快!”

“何思源,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我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原来公司里早就传开了。

我自以为是的“守护”,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明目张胆的献殷勤。

我所有的解释,在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因为我没办法告诉她真相。

我不能把傅佳琪的病情当成我洗脱嫌疑的证据,那对傅佳琪太不公平,也太残忍。

“婉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她情况很特殊。”

“特殊?有多特殊?能让你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要了?”孙婉儿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何思源,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现在、立刻、马上回来,我们当面说清楚!”

“如果你不回来,那我们……我们就完了!”

她说完,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一边是歇斯底里的女友,一边是需要我“拯救”的傅佳琪。

我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

理智告诉我,我应该立刻回家,向孙婉儿坦白一切,哪怕不能说出病情,也应该安抚好她的情绪。

可是,我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迈不开步子。

我脑子里全是傅佳琪那张苍白而倔强的脸。

她今晚到底有什么事?为什么宁愿拒绝我,也要去做那件事?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我。

我做了一个连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

我要回去看看。

我把那两张废纸一样的门票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打车,再一次向医院驶去。

我不知道我回去要干什么,也不知道我能干什么。

我只是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仿佛不去亲眼确认她的安全,我就无法安心。

当我再次站在302病房门口时,里面是空的。

床铺整理得整整齐齐,仿佛从来没有人住过一样。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去哪了?

我抓住一个路过的护士,急切地问道:“你好,请问这间房的病人去哪里了?”

护士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你说那个傅小姐啊?”

“她不住这里了。”

“她今晚,转到楼上血液科的无菌仓去了。”

“她弟弟今天下午病危,她……她要给她弟弟捐骨髓,今晚就开始做术前准备了。”

护士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头顶炸响。

弟弟?

捐骨髓?

我整个人都懵了,呆立在原地,半天没能消化这个巨大的信息。

所以……从头到尾,生病的都不是她?

我听到的那段对话,那个关于癌细胞,关于时间不多的诊断,都不是在说她?

而是……在说她的弟弟?

而她,是为了救她的弟弟,才要接受那个“风险非常高”的手术?

一个荒诞、离奇,却又无比合理的真相,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我自以为是的同情,我那些笨拙而可笑的“拯救”行为,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一场巨大的误会。

我才是那个最可笑的人。

我不仅误解了她,还用我那廉价的怜悯,给她带去了那么大的“压力”。

更可恨的是,我还因此伤害了孙婉儿,让我们两年的感情,走到了悬崖边上。

一股强烈的羞愧和懊悔,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要再出来。

我失魂落魄地冲上楼,血液科的楼层比下面要安静得多,也压抑得多。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浓重的药味,走廊里的人们行色匆匆,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我很快就找到了护士口中的“无菌仓”区域。

那是一片由厚厚的玻璃隔开的世界,里面的一切都泛着冰冷的白光。

我一眼就看到了傅佳琪。

她已经换上了一身蓝色的隔离服,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

她正隔着玻璃,和一个同样穿着隔离服的医生说着什么,神情专注而凝重。

而在她身后的那间隔离病房里,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很瘦,脸色是病态的苍白,头上戴着一顶绒线帽,显然是因为化疗掉光了头发。

他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管子,连接着旁边一堆闪烁着红绿光芒的仪器。

那应该就是她的弟弟了。

傅晓峰。

我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过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的眼神很清澈,甚至还带着一丝属于少年人的好奇,完全没有被病痛折磨的颓丧。

当他的目光和我对上时,他还友好地冲我笑了笑。

那个笑容,像一把锥子,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我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阳光的少年,正在和多么可怕的病魔作斗争。

而傅佳琪,这个我一直以为是“受难者”的女人,原来,她是一个战士。

一个为了守护自己唯一的亲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战士。

我之前所有的行为,都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

我以为我在拯救她,实际上,我只是在用我自以为是的善良,打扰一个正在奔赴战场的英雄。

就在这时,傅佳琪结束了和医生的谈话,转过身来。

她也看到了我。

隔着厚厚的玻璃,我看不清她口罩下的表情,但从她那双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的眼睛里,我读懂了一切。

震惊,愤怒,以及一种被彻底侵犯了隐私的屈辱。

她快步走到隔离区的通话器前,拿起了电话。

我也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了外面那一端的听筒。

“何思源!”她的声音通过电流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跟踪我?”

“我……”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个字也解释不出来。

“你很得意是不是?”她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是愤怒到极点的表现,“看到我最狼狈不堪的样子,满足了你那可笑的同情心和窥探欲?”

“不是的!傅佳琪,你听我解释!”我急了,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我以为……我以为生病的是你!”

“我那天在病房门口,听到你和医生的对话,我以为……”

“你以为?”她冷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你以为什么?以为我得了绝症,时日无多了?”

“所以你就跑过来,像个救世主一样,对我施舍你那廉价的温柔?”

“你每天跑来医院,给我送那些我根本不需要的东西,在我面前说那些不着边际的笑话,你觉得你很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