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递上离婚协议净身出户, 他嗤笑, 三年后却在我的展会上哭红眼
发布时间:2025-08-28 17:34 浏览量:2
苏晚萤是被痛醒的。
那种痛楚如此熟悉,像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诅咒。失血的冰冷,心脏被利刃贯穿的撕裂感,以及……临死前,傅青崖那句淬着寒冰的话。
“你闹够了没有?不过是长得有七分像她,真以为自己能取代温知许?”
【取代……温知许……】
意识像是沉在深海里的溺水者,猛地挣扎着浮出水面。苏晚萤睁开眼,刺目的水晶吊灯晃得她眼眶发酸。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雪松香,是傅青崖最喜欢的味道,也是她被囚禁了五年的牢笼的味道。
她动了动手指,触感温热,没有丝毫伤口。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丝滑的真丝睡袍从肩头滑落,露出光洁的皮肤。
不是医院,也不是冰冷的太平间。
这里是……云顶别墅,她和傅青યા的婚房。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三年前。她和傅青崖结婚的第二年,也是温知许出国留学的第二年。
“太太,您醒了。”一个穿着围裙的佣人端着水杯走进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恭敬,“傅先生在楼下等您用早餐。”
苏晚萤的大脑嗡嗡作响,重生。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开了她混沌的记忆。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三年前,一切悲剧尚未发酵到顶点的时刻。
上一世,她爱傅青崖爱到尘埃里。为了他,她放弃了自己热爱的陶艺事业,洗手作羹汤,学着模仿另一个女人的穿衣风格、言谈举止,甚至连微笑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她以为只要自己做得够好,总有一天,傅青યા会回头看看她。
直到温知许回国,傅青崖毫不犹豫地向她提出离婚。她不肯,像个疯子一样纠缠,最后却只换来一场精心策划的“意外”。当冰冷的刀锋刺入身体时,她才彻底醒悟。
她苏晚萤,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劣质的替代品。
“太太?”佣人见她久久不语,又轻声唤了一句。
苏晚萤回过神,眼底的滔天恨意被她死死压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水般的平静。她接过水杯,声音沙哑却清晰:“知道了,我换件衣服就下去。”
【傅青崖,这一世,我不会再爱你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二十五岁的年纪,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天真,不像后来那般被磋磨得满是疲惫和绝望。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她没有再像往常一样,挑选那些傅青યા“喜欢”的白色连衣裙,而是从衣柜最深处,翻出了一套自己许久未穿的烟灰色真丝衬衫和阔腿裤。利落,干练,带着一种疏离的美感。
她将一头长发随意地挽起,露出修长的脖颈。镜中的女人,陌生又熟悉。这才是苏晚萤,而不是温知许的影子。
走下旋转楼梯,傅青崖正坐在长长的餐桌主位上,漫不经心地翻着财经杂志。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给他冷峻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他穿着手工定制的深色西装,气质矜贵,清冷得像一座遥不可及的雪山。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未抬,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漠:“又耍什么把戏?非要我上来请你?”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上一世的今天,她因为他前一晚的冷落而赌气,不肯下楼吃饭。结果傅青યા直接摔门而去,留下她一个人对着一桌冷掉的早餐哭了一上午。
但现在,苏晚萤只是平静地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小口地吃着,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傅青崖等了半天,没等到她的道歉或撒娇,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终于放下杂志,抬眼看向她。
只一眼,他的瞳孔便微微一缩。
今天的苏晚萤,很不一样。她没有穿那身他看惯了的白裙子,烟灰色的丝绸衬得她皮肤愈发雪白,却也平添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她的妆容很淡,几乎看不出痕迹,但那双总是含情脉脉望着他的眼睛,此刻却平静得像一潭深秋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怎么,哑巴了?”他习惯性地用刻薄的言语来掩饰自己的失控。
苏晚萤咽下口中的食物,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而从容。然后,她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
**“傅青崖,我们离婚吧。”**
***
**【男主视角】**
傅青崖觉得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
“你说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对面的女人,他的妻子苏晚萤,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痴迷,没有爱慕,甚至没有怨恨,只有一片纯粹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我说,我们离婚。”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重锤砸在他心上。
傅青યા被气笑了。他向后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是他耐心告罄的前兆。
“苏晚萤,你又要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冷声道,“别忘了,当初是你死缠烂打非要嫁给我。怎么,现在后悔了?”
【她又在闹什么?想用这种方式引起我的注意?真是越来越不知所谓。】
他笃定她只是在闹脾气。这个女人爱他入骨,全世界都知道。她看他的眼神,像是信徒仰望神明,灼热而卑微。离婚?她怎么可能舍得。
然而,苏晚萤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玩把戏,我是认真的。财产我一分不要,我净身出户。离婚协议书我会尽快拟好,你只需要签字。”
说完,她便站起身,似乎连多一秒都不想和他待在一起。
“站住!”傅青崖的声音陡然转冷。
苏晚萤的脚步顿住了,但没有回头。
“给我一个理由。”他盯着她纤细的背影,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在胸口蔓延。他讨厌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尤其是在她面前。
苏晚萤沉默了片刻,然后转过身,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浅淡的、像是嘲讽的笑意。
“理由?”她轻声说,“因为我腻了。傅青યા,这场独角戏,我唱不下去了。”
她眼中的讥诮像一根细细的针,精准地刺入傅青崖的自尊心。腻了?她竟然说腻了?那个追在他身后,像只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的苏晚萤,竟然说她腻了?
荒谬!
“苏晚萤,我给你一天时间冷静。明天早上,我要听到我想听的答案。”他丢下这句话,抓起西装外套,大步流星地离开了餐厅。
砰!
别墅的大门被用力甩上,发出的巨响震得水晶灯都在轻轻摇晃。
傅青યા坐进车里,司机恭敬地问:“傅总,去公司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脑海里不断回放着苏晚萤刚才的眼神和话语。那份平静,那份疏离,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到底怎么了?难道是知道了知许的事情?不可能,我做得天衣无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去查一下,太太最近都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所有细节,我都要知道。”
挂了电话,他靠在后座上,闭上了眼睛。他想起两年前,苏晚萤穿着婚纱,满眼星光地对他说“我愿意”时的样子。那时他只觉得可笑,不过是一场商业联姻,她却演得情深似海。
他需要一个听话的、爱他的妻子来应付家里的长辈,而苏晚萤,是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她的眉眼,有七分像温知许。
这七分相似,是他允许她留在身边的唯一理由。他以为她对此心知肚明,并且甘之如饴。
可现在,这个他眼中的替代品,竟然要主动离开?
傅青યા的心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恐慌。
***
**【女主视角】**
提出离婚后的日子,苏晚萤过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充实。
傅青崖果然没有再回来,大概是笃定她会后悔,会哭着打电话求他。可惜,他等不到了。
苏晚萤将别墅里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打包整理好。那些模仿温知许风格的衣服和首饰,被她全部装进箱子,准备捐掉。她也联系了律师,以最快的速度起草了离婚协议。
做完这一切,她驱车来到了城郊的一处老宅。这里是她外祖父留下的地方,带着一个种满了花草的大院子,还有一个小小的窑坊。
推开布满灰尘的大门,阳光洒在荒芜的院落里。苏晚萤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满是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
上一世,为了讨好傅青યા,她卖掉了这里,用那笔钱给他投资了一个他毫不在意的项目。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至极。
她找来清洁公司,将老宅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然后,她走进了那个已经废弃了五年的窑坊。
抚摸着冰冷的拉坯机,苏晚萤的眼眶有些湿润。她从小就喜欢陶艺,指尖的泥土能带给她无穷的安宁和创造的快乐。是傅青崖,他说不喜欢她满身泥污的样子,她便放弃了。
这一世,她要把自己丢掉的一切,都亲手捡回来。
她开始重新置办工具,采购陶土。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然后一头扎进窑坊,直到深夜。双手重新沾满泥土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的踏实。
她拉出的第一个陶坯,是一个小小的萤火虫造型的香薰灯。小巧,精致,仿佛真的有微光在其中闪烁。
她给自己的工作室取名叫“晚萤小筑”。
与此同时,傅青યા的助理将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傅总,太太这几天没有见任何特别的人。她只是……回了她外祖父留下的老宅,并且似乎在准备重新开始做陶艺。”
傅青崖看着报告上的照片,照片里,苏晚萤穿着简单的棉布衣服,头发随意地扎着,脸上沾着几点泥污,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陶坯。她的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笑容,像一束刺眼的光,让他觉得陌生又心慌。
她竟然真的没有联系他。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仿佛他这个人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傅青યા烦躁地将报告扔到一边。
【陶艺?她还有这种爱好?我怎么不知道。】
他忽然发现,结婚两年,他对苏晚萤的了解,竟然仅限于她喜欢穿白裙子,喜欢在他面前微笑。而这些,还全都是她为了模仿温知许而伪装出来的。
真正的苏晚萤是什么样的?他一无所知。
手机铃声响起,是他的母亲。
“青崖,你和晚萤怎么回事?她今天把离婚协议书寄到老宅来了!你是不是又欺负她了?”傅母的语气很是严厉。
傅青યા捏了捏眉心:“妈,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什么你们之间的事?晚萤那么好的孩子,你娶了她是你三生有幸!我告诉你,我绝不同意你们离婚!”
傅母是真心喜欢苏晚萤的。只可惜,上一世的苏晚萤,为了傅青યા的爱,连唯一支持她的婆婆也得罪了。
挂了电话,傅青崖的心情更加糟糕。他盯着桌上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娟秀的字迹,末尾的签名“苏晚萤”三个字写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他拿起笔,却迟迟无法签下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他明明不爱她。他等着温知许回来,离婚是迟早的事。可为什么当她主动提出来的时候,他会如此抗拒?
他想不明白。
***
一个月后,“晚萤小筑”在网上悄然走红。
苏晚萤将自己制作的陶器拍照上传到社交平台,她独特的审美和精湛的技艺吸引了第一批粉丝。尤其是那款萤火虫香薰灯,因为造型别致,寓意温暖,一经推出就成了爆款,订单纷至沓来。
她忙碌而快乐,几乎快要忘记傅青崖这个人。
直到那天,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苏小姐吗?这里是‘星光慈善晚宴’组委会,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参加……”
苏晚萤有些意外。这种级别的晚宴,以前都是她作为“傅太太”才有资格参加的。
【他们怎么会邀请我?】
她不知道的是,这次晚宴的赞助商之一,就是傅氏集团。而邀请她,是傅青યા的私心。
他想见她。
这一个月,他像是疯了一样。工作时,眼前会不自觉地浮现她专注拉坯的样子;回到空无一人的别墅,闻不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只觉得那雪松香氛变得无比刺鼻。
他派人去查“晚萤小筑”,看着那些网友对她的赞美,说她的作品有“治愈人心的力量”,他心中五味杂陈。
他发现,苏晚萤的世界,没有他之后,反而变得更加广阔和精彩。
而他的世界,却因为她的缺席,开始变得空洞和乏味。
慈善晚宴当晚,苏晚萤盛装出席。她没有选择那些繁复的晚礼服,而是一身剪裁合体的月白色旗袍,上面用银线绣着几只翩跹的蝴蝶。长发挽成一个温婉的发髻,只用一根素雅的玉簪固定。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温婉,清雅,像一首朦胧的江南小诗,与宴会厅的奢华璀璨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和谐。
傅青崖站在二楼的露台上,目光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无法移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萤。她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后,连和人说话都怯生生的“傅太太”。她从容地与人交谈,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自信而耀眼。
**她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她就是她自己。**
他端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宣布,今晚将拍卖几件特殊的拍品,其中一件,就是来自“晚萤小筑”的创始人,苏晚萤小姐亲手制作的青瓷花瓶。
苏晚萤款款走上台,接过话筒。
“这个花瓶,我给它取名叫‘破晓’。”她的声音清澈温和,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它在窑中经历了一千三百度的高温,最终才呈现出这种雨过天青的颜色。人生或许也会经历烈火的炙烤,但我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能迎来属于自己的破晓时分。”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傅青યા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
烈火的炙烤……她是在说她自己吗?而他,就是那把火?
拍卖开始,价格一路飙升。
“五十万!”
“八十万!”
“一百万!”
当价格喊到一百五十万时,场内渐渐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男声从二楼传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五百万。”**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循声望去。
苏晚萤也抬起了头。当她看到站在二楼露台,正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傅青崖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
**【男主视角】**
傅青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出那个价格。
他只知道,当他看到苏晚萤站在台上,讲述那个名为“破晓”的花瓶的故事时,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要把那个属于她的“破晓”买下来。
他想拥有它,就像他潜意识里,依然想拥有她一样。
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有惊讶,有探究,也有了然。毕竟,他们曾经是夫妻。傅总豪掷千金,拍下前妻的作品,这本身就是一出好戏。
苏晚萤的脸色却很难看。她紧紧抿着唇,看着他的眼神里,没有感动,只有冰冷的抗拒。
【她不希望我拍下它。】
这个认知让傅青યા的心脏一阵刺痛。他攥紧了拳头,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固执:“五百万,一次。”
没有人再加价。
拍卖师一锤定音:“恭喜傅总!”
傅青崖走下楼,在万众瞩目中,一步步走向苏晚萤。他想对她说些什么,或许是解释,或许是别的。
然而,苏晚萤却在他走到面前之前,将话筒交还给主持人,转身就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她用行动告诉所有人,她与他,再无瓜葛。
傅青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从未在公开场合如此下不来台。周围人窃窃私语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快步追了出去,在宴会厅外的花园里拦住了她。
“苏晚萤,你什么意思?”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起了眉。
“傅先生,请你放手。”苏晚estring冷地挣扎着,“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没有关系?”傅青崖气极反笑,“离婚协议我还没签,法律上,你还是我傅青崖的妻子!”
“那又如何?”苏晚萤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眸子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寒凉,“傅青崖,你用五百万买我的作品,是想羞辱我,还是想感动你自己?你觉得我会在意吗?”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戳在他的痛处。
“我告诉你,我不稀罕。”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的钱,你的关注,你的任何东西,我都不稀罕了。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觉得……恶心。”
**恶心。**
这两个字,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傅青崖。
他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苏晚萤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她皮肤的冰凉触感。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苏晚萤会用“恶心”这个词来形容他。
那个曾经把他视若神明的女人,如今,视他如蛇蝎。
傅青崖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晚风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彻底的失败和恐慌。他好像……正在失去一件远比他想象中重要得多的东西。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一个他期待已久的名字——温知许。
“青崖,我回来了。”电话那头,是温知许温柔带笑的声音。
若是从前,他一定会欣喜若狂。可是现在,他听着这个他牵挂了三年的声音,心中却掀不起丝毫波澜。
他脑子里盘旋的,全是苏晚萤那双冰冷决绝的眼睛,和那句“我觉得恶心”。
“青崖?你在听吗?”
“……嗯。”傅青崖疲惫地应了一声,“欢迎回来。”
他知道,温知许的回国,是他最后的机会。他可以立刻和苏晚萤离婚,然后和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在一起。这本是他计划好的一切。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
***
温知许的回国,在他们的圈子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所有人都知道,温知许才是傅青崖心尖上的人。现在正主回来了,苏晚萤这个替代品,也该退场了。
傅青崖去机场接了温知许。她还是记忆中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长裙,长发披肩,笑容温婉。看到他时,她惊喜地扑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青崖,我好想你。”
傅青崖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推开她,却又硬生生忍住了。他挤出一个笑容:“回来就好。”
他开车送温知许回家,一路上,她兴高采烈地讲述着国外的趣事,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对了,”温知许状似无意地提起,“我听说,你结婚了?”
傅青યા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嗯。”
“是……苏家的那个女孩吧?我记得她,上学的时候,好像总跟在你后面。”温知许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傅青崖沉默了。
是啊,苏晚萤一直跟在他后面。跟了那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回头就能看到她的存在。直到她骤然离去,他才发现,身后空了。
“你们……感情好吗?”温知许小心翼翼地问。
傅青崖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我们正在办离婚。”
温知许的眼睛瞬间亮了。
接下来几天,傅青崖尽职尽责地陪着温知许,带她去她想去的餐厅,见她想见的朋友。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好事将近。
傅青崖也试图让自己相信,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温知许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和他有共同的话题,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他越来越频繁地走神。
看到餐厅里的青瓷餐具,他会想起苏晚萤在窑坊里专注的样子。
闻到空气中不知名的花香,他会想起苏晚萤老宅院子里的那些花草。
甚至,当温知许穿着白裙子对他微笑时,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苏晚萤穿着烟灰色衬衫,对他说“我腻了”时那清冷的模样。
他快要疯了。
他控制不住地去关注苏晚萤的一切。他知道她的工作室越做越大,知道她接到了一个著名艺术馆的展览邀请,知道她拒绝了所有追求她的优秀男性。
她活得越来越精彩,离他越来越远。
一天晚上,他和温知许吃饭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艺术新闻,画面上出现了苏晚萤接受采访的侧影。她谈吐从容,自信大方,整个人都在发光。
温知许的脸色微微变了,她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笑着说:“一个做陶器的,也能上新闻了。”
语气里的酸意,傅青યા听得清清楚楚。
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他一直以为,苏晚萤在模仿温知许。可现在他才发现,温知许的温婉是刻意经营的,而苏晚萤的温婉,是刻在骨子里的。温知许的才华需要家世背景来衬托,而苏晚萤的才华,是靠她自己的一双手,从泥土里生长出来的。
他好像……一直都认错了人。
他一直迷恋的,或许根本不是温知许这个人,而只是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裙子的、模糊的影子。而苏晚萤,用五年的时间,将这个影子活生生地刻进了他的生命里。
当他以为自己爱的是原版时,其实早已离不开那个他亲手打造的“赝品”。
“知许,”傅青崖放下刀叉,前所未有地认真地看着她,“我们……还是做朋友吧。”
温知许的笑容僵在脸上。
***
**【女主视角】**
苏晚萤的个人陶艺展,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展览开幕那天,宾客云集。她站在自己最满意的作品——一组名为“萤火”的系列作品前,接受着众人的祝贺。
那是一组形态各异的陶器,从深沉的黑褐色,到逐渐明亮的赭石色,再到最后温润的米白色,每一个器皿上,都用金粉点缀着一只小小的萤火虫。
象征着她从黑暗中走来,最终拥抱光明的历程。
人群中,她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傅青崖。
他站在角落里,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身形消瘦了不少,下巴上泛着青色的胡茬,显得有些憔悴。他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让她看不懂。
【他来做什么?】
苏晚萤收回目光,只当他不存在。
展览结束后,她在后台收拾东西,傅青崖却走了进来。
“晚萤。”他声音沙哑。
苏晚萤头也没回,冷冷道:“傅先生,如果你是来谈离婚的事,直接联系我的律师。如果你是来看展,现在已经结束了,请你离开。”
“我不是来谈离婚的。”傅青崖走到她面前,阻止了她收拾的动作。他从怀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这是我拍下的那笔善款,为你设立的‘晚萤艺术基金’,用来资助有才华的年轻陶艺家。”他将盒子递到她面前,语气近乎乞求,“晚萤,我知道我错了。以前是我混蛋,是我眼瞎,我把你当成别人的影子,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愚蠢的事。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苏晚萤看着那条项链,又看了看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轻,却带着无尽的悲凉和嘲讽。
“傅青崖,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所有的错误,都可以用一句‘对不起’来抹平?”
她抬起手,轻轻推开了那个装着钻石项链的盒子。
“你没有错。你只是不爱我,而我,也已经不爱你了。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不,没有结束!”傅青યા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抓住她的肩膀,“是我爱你,晚萤!我爱的是你,一直都是你,只是我以前没有发现!”
“爱我?”苏晚萤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爱的是那个穿着白裙子,对你言听计从,永远不会反驳你的苏晚萤?还是那个为了你放弃事业,放弃自我,甘愿做替身的苏晚萤?”
“傅青崖,你爱的从来不是我,你爱的只是一个符合你想象的、完美的附属品!”
“现在,我不是了。我穿我想穿的衣服,做我喜欢的事,我不再需要仰望你,也不再需要你的任何施舍。所以,你觉得不习惯了,失控了,然后把这种占有欲,错当成了爱情。”
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解剖刀,将他虚伪的深情剖析得淋漓尽致。
“我告诉你,真正的苏晚萤,在你亲手把刀递给别人,让她刺向我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的声音平静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决绝,“现在的我,是重生的苏晚萤。我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你。”
她看着他瞬间煞白的脸,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尘埃落定后的空芜。
“至于离婚协议,”她顿了顿,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新拟的。我把我名下所有婚内财产,包括你母亲赠予我的股份,全部转到你名下。我还是那句话,我净身出户。”
“我只要一样东西。”
傅青崖颤抖着手接过文件,哑声问:“……什么?”
**“我的自由。”**
说完,苏晚萤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后台。
傅青崖僵硬地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份冰冷的协议,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失去了那个,全世界唯一真心爱过他的苏晚萤。
***
一年后。
江南水乡的一座古镇里,“晚萤小筑”的实体店开得风生水起。
苏晚萤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长裙,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教几个孩子捏陶泥。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下来,在她身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岁月静好。
她的身边,坐着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是镇上的中学老师,姓沈,叫沈知非。他正含笑看着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慕。
苏晚萤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对他回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一切都是新的开始。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市,傅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傅青崖正看着电脑屏幕。屏幕上,是“晚萤小筑”的直播画面。
他每天都会看。看着她笑,看着她专注地工作,看着她身边出现了另一个男人。
像一种自虐式的惩罚。
离婚后,他再也没有去打扰过她。他签了字,给了她想要的自由。他把那个五百万拍下的“破晓”花瓶,放在了卧室里,那是整个别墅里,唯一还留有她痕迹的东西。
他想,这就是他的报应。
他亲手推开了自己的太阳,从此以后,只能活在无尽的黑夜和悔恨里。
直播画面里,沈知非很自然地拿起毛巾,帮苏晚萤擦去脸颊上不小心沾到的泥点。苏晚萤没有躲,只是笑着说了句“谢谢”。
那一幕,刺痛了傅青યા的眼睛。
他关掉电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城市的车水马龙。
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他而亮。
【晚萤……我的晚萤……】
他喃喃自语,声音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而此刻的江南古镇,夜幕降临,院子里亮起了一盏盏萤火虫造型的小灯。
苏晚萤送走了沈知非,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只真正的萤火虫,忽闪着微光,慢慢地飞过来,停在她的指尖。
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地拢住它。
那微弱的光芒,温暖了她的掌心,也照亮了她眼底的宁静与释然。
她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