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薪涨到三万, 丈夫在庆祝宴上温柔开口- 新工资卡给我妈保管

发布时间:2025-08-25 18:03  浏览量:3

苏青荇走出总监办公室的时候,指尖还有些微的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激动。

薪资调整确认函被她紧紧攥在手心,那张薄薄的A4纸,此刻却仿佛有千斤重。月薪从一万二,直接跳到了三万,外加独立的季度项目奖金。这意味着,只要她好好干,年薪五十万,将不再是梦。

三年的忍耐和拼搏,无数个加班到深夜的夜晚,总算有了回报。

她几乎是飘着回到自己工位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丈夫沈知节。她想看到他惊喜的表情,想和他一起规划未来,或许,他们可以把换房子的计划提前了。

掏出手机,她飞快地打字:“老公,我升职了!薪水也涨了好多好多!”

后面跟了一个旋转撒花的表情包。

沈知节的电话几乎是秒回,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太好了!老婆你真棒!涨了多少?”

苏青荇的喜悦几乎要从胸腔里溢出来,她压低声音,用气声道:“三万!月薪三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这片刻的沉默,像一根微小的针,轻轻扎了一下苏青琴的心。不是她预想中的欢呼雀跃,而是一种……奇异的安静。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是不相信?】

“知节?”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啊,我在,我在听。”沈知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随即又恢复了那种熟悉的、温和的语调,“三万啊,真厉害。老婆,你这是要成富婆了啊。晚上我定个好点的餐厅,咱们出去庆祝一下。”

“好啊!”苏青荇心头那点小小的疑虑,立刻被庆祝的提议冲散了。

她开心地挂了电话,一整个下午都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憧憬里。她甚至开始在手机上浏览起了学区房的信息。他们结婚五年,一直住在当初买的两居室里,虽然温馨,但如果有了孩子,肯定是不够的。以前总觉得压力大,不敢想,现在,她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晚上六点,苏青荇准时下班,赶到沈知节说的那家西餐厅。

沈知节已经到了,穿着她去年生日时给他买的羊毛衫,眉眼温润,正含笑看着她。

“来了,今天我们的大功臣。”他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苏青荇的心瞬间被熨帖了。这才是她熟悉的沈知节,那个当初她义无反顾要嫁的男人。温柔,体贴,会照顾她的情绪。

“点的都是你爱吃的。”沈知节将菜单递给她。

烛光摇曳,气氛正好。苏青荇分享着今天在公司的种种,从总监的肯定,到同事们的祝贺,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褪去。沈知节也一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一两句,眼神里满是宠溺。

直到甜点上来,气氛在一种完美的融洽中达到了顶峰。

沈知节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了:“对了,青荇,你看,你现在工资这么高了,以后家里的开销压力就小多了。”

“是啊,”苏青荇点头,用小勺挖着提拉米苏,“我们终于可以攒钱换个大点的房子了。”

“嗯,换房子是肯定的。”沈知节顿了顿,放下勺子,双手交握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表情认真了起来,“不过在此之前,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你说。”苏青荇心里甜丝丝的,以为他要跟自己讨论什么理财计划。

沈知节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郑重:“你那张新的工资卡,以后还是……交给我妈保管吧。”

“……”

苏青荇挖提拉米苏的勺子,停在了半空中。

餐厅里悠扬的小提琴声,瞬间变得有些刺耳。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僵住,像是被冬日的寒风吹过,迅速冷却、凝固,最后碎裂。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沈知节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连忙放缓了语气,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你别误会。我的意思跟以前一样。我们两个人的钱放在一起,由我妈统一管理,这样规划起来更方便,也省得我们乱花钱,能更快地攒下钱来。你看,我们结婚这五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不也挺好的?”

挺好的?

苏青荇的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啊,结婚五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她和沈知节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留在这个城市打拼。沈知节家境普通,他父母用尽积蓄,才勉强凑够了这套两居室的首付。苏青荇的父母心疼女儿,陪嫁了一辆二十万的车,还给了十万块的压箱底钱,说是让她应急。

婚后,婆婆就以“年轻人花钱大手大脚,我帮你们攒着”为由,提出要统一管理他们的工资卡。

当时的苏青荇,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觉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既然婆婆都开口了,沈知节也觉得理所当然,她若是不给,倒显得生分了。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工资卡上交了,每个月只留下一千五百块当生活费。

沈知节的工资卡,自然也是婆婆在管。

这五年,她的工资从最初的六千,涨到了一万二。而沈知节,在一家效益平平的国企里,工资始终在八千左右徘徊。

家里每个月的水电煤气、物业费、日常采购,都是婆婆用他们的钱在支付。她和沈知节需要用钱的时候,就得开口跟婆婆要。

一开始,苏青荇觉得没什么。买件衣服,买套化妆品,几百块钱,婆婆虽然会念叨几句“怎么又买这些没用的”,但还是会把钱转给她。

可时间长了,味道就变了。

她想给自己的父母买点东西,婆婆的脸就会拉下来,“你爸妈有退休金,不缺这点。”

她想报个班提升一下自己,婆婆就会说,“女人家家的,工作那么拼干嘛,安安稳稳的就行了,还花那冤枉钱。”

甚至有一次,她闺蜜结婚,她想包个大点的红包,跟婆婆要三千块钱。婆婆当着沈知节的面,直接把她数落了一顿:“人情往来,意思一下就行了,三千?你当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知节一个月才赚多少?你花钱怎么就没个数呢?”

那天,沈知节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

事后,他只是轻轻抱了抱她,说:“我妈也是为了我们好,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

苏青荇把所有的委屈都咽了下去。她告诉自己,婆婆是长辈,节俭惯了,本质不坏。只要她和沈知节的感情好,这些都不是问题。

可今天,在她升职加薪,满心欢喜地以为他们的生活将要迈向新台阶的时候,沈知节却云淡风轻地,再次提出了这个让她窒息的要求。

**把她的工资卡,交给婆婆。**

那个月薪三万,承载着她所有努力和希望的工资卡。

苏青荇慢慢放下勺子,感觉胃里一阵翻搅,刚才还觉得美味的提拉米苏,此刻只剩下甜腻的恶心。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沈知节,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让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得可怕。

“为什么?”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什么为什么?”沈知节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有些不解,“不都说了吗,方便管理,为了我们这个家……”

“方便谁管理?”苏青荇打断他,“是方便你,还是方便你妈?”

“青荇,你怎么能这么说?”沈知节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一丝责备,“什么叫我妈?那不也是你妈吗?她辛辛苦苦帮我们管钱,图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好。”

“为我好?”苏青荇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声里,充满了凉意,“为我好,就是让我连给自己父母买件衣服的自由都没有?为我好,就是让我花自己赚的钱,还要看人脸色,听人教训?为我好,就是把我辛辛苦苦打拼来的成果,轻而易举地拿走,然后告诉我,这是理所当然的?”

她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地扎向沈知节。

沈知节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苏青荇,你今天是吃了枪药了?不就是涨了点工资吗,至于这么咄咄逼人?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意见?”

是啊,以前。

以前她的一万二,在他母亲眼里,或许还算不上什么“巨款”,管着也就管着了。可现在,是三万。这笔钱,足以让他们家的生活水平提升一个档次,也足以……让她拥有更多的话语权。

或许,这才是他们真正害怕的。

【他们害怕我失控。害怕我这只一直被圈养的羊,突然长出了角。】

苏青荇深吸一口气,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满心爱慕的男人,第一次发现,他温润的表皮下,藏着的是怎样的理所当然和自私。

“以前是我傻,是我天真,以为婚姻是同舟共济,是彼此成就。”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像结了冰的湖面,“现在我明白了。在你们眼里,我不是你的妻子,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只是一个……会挣钱的工具。”

“你简直不可理喻!”沈知节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引得邻桌的人纷纷侧目。

他压低声音,带着怒气:“我跟你好好商量,你非要这么胡搅蛮缠是不是?我妈管钱怎么了?她还能贪了你的钱不成?家里的账本一笔一笔都记着呢!你现在工资高了,翅膀硬了,就不把我们一家人放在眼里了?”

苏青荇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愤怒而微微扭曲的脸。

五年的感情,在这一刻,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她所有的喜悦,所有的憧憬,都被他这番话击得粉碎。

她站起身,拿起自己的包。

“你去哪?”沈知节也跟着站起来。

“回家。”苏青荇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回家好好谈!在这里吵像什么样子!”

“没什么好谈的了。”苏青荇转过身,背对着他,“沈知节,工资卡,我是不会交的。不仅这张新的不会交,以前那张,我也要拿回来。”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让她打了个寒颤。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不是为那张工资卡哭,她是为自己死去的爱情,为自己这五年来的盲目和愚蠢而哭。

回到家,苏青荇没有开灯,把自己扔在冰冷的沙发上。

黑暗中,这个她曾经以为是避风港的家,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墙上挂着的婚纱照,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照片里的两个人笑得那么甜,那时的她,满心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

可现实呢?

现实是,她的爱情,从一开始就被明码标价,被算计得清清楚楚。

没过多久,门锁“咔哒”一声响了,沈知节回来了。

他开了灯,刺眼的光让苏青荇不适地眯起了眼。

沈知节的脸色依旧难看,他将外套摔在沙发上,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苏青荇,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才满意吗?”

苏青荇从沙发上坐起来,平静地回视他:“我想怎么样?我只是想拿回本就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什么叫你自己的东西?我们是夫妻!夫妻的财产是共有的!”沈知知节气急败坏地在客厅里踱步,“我妈已经打电话来问了,问我们是不是吵架了。我怎么说?我说你现在出息了,嫌弃我们家了,看不上我这个没本事的老公了?”

这话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子。

苏青荇的心猛地一抽,疼得她几乎要蜷缩起来。

“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沈知节停下脚步,冷笑一声,“以前你一万二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多事?现在三万了,就开始跟我讲权利,讲自由了。苏青荇,说到底,你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了!”

“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苏青荇终于控制不住地吼了出来,声音里带着破碎的哭腔,“我只是……我只是想得到最基本的尊重!沈知节,你扪心自问,这五年来,你尊重过我吗?你妈尊重过我吗?”

“我买件衣服,她说我败家。我给我爸妈买点营养品,她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我花我自己赚的钱,每一分都要被盘问,被算计!这就是你说的尊重?”

“我加班加点,累得像条狗一样,拼死拼活地升职加薪,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我们这个家能过得好一点!可你呢?你看到我加薪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是立刻要把我的劳动成果夺走,交给你妈!你甚至都没有问过我一句,我愿不愿意!”

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如同山洪般爆发。

苏青荇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掉。

沈知节被她吼得愣住了,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或许,他从来没有见过苏青荇这样歇斯底里的样子。在他印象里,她永远是温顺的,体贴的,善解人意的。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软话,但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妈”。

沈知节的脸色变了变,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苏青荇能隐约听到他压低声音在解释着什么。

“妈,我们没事……就是为工作上的事拌了几句嘴……青荇她就是压力太大了……工资卡的事?我跟她说了,她……她就是一时没想通,您别急,我再劝劝她……嗯,我知道,您放心。”

挂了电话,沈知节走回来,脸上的怒气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

他坐到苏青荇身边,试图去拉她的手,被她躲开了。

“青荇,别闹了,行吗?”他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委屈。我妈那个人,就是嘴碎,没什么坏心眼。她管钱也是怕我们乱花。你看,这几年我们不也攒下了二十多万吗?要不是她,我们哪有这个数。”

“二十多万?”苏青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沈知节,你算过账吗?”

她站起身,从卧室的抽屉里翻出一个笔记本,那是她偷偷记的账。

“我五年,总共收入接近六十万。你五年,就算按八千一个月算,也有四十八万。加起来超过一百万。除去每个月家里固定开销四千,五年是二十四万。还剩下八十多万。就算加上人情往来,各种杂费,你说,剩下的钱去哪了?”

“你说攒了二十万,那剩下的六十万呢?”苏青荇将笔记本摔在他面前,“你敢不敢现在就给你妈打个电话,我们一起对对账?”

沈知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眼神躲闪,不敢去看苏青荇的眼睛。

“你……你记这个干什么?一家人,算这么清楚有意思吗?”他嘴硬道。

苏青荇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在装傻。】

“没意思。”苏青荇轻声说,声音里是化不开的疲惫和失望,“确实没意思。”

她不想再吵了。

所有的争吵,在对方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时候,都只会显得自己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工资卡的事,不用再说了。我不会交。”她下了最后通牒,“明天,我会去银行挂失我以前那张卡,重新办一张。以后,我们各管各的钱。家里的开销,我们一人一半。”

“苏青荇!”沈知节猛地站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这是要跟我AA制?你把我当什么了?我们还是夫妻吗?”

“那你又把我当什么了?”苏青荇冷冷地反问,“提款机吗?”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次卧,“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是沈知节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砸东西的声音。

苏青荇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眼泪无声地流淌,这一次,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哀莫大于心死。

第二天,苏青荇说到做到。

她请了半天假,直接去银行挂失了旧的工资卡,并补办了一张新的。办完这一切,她感觉像是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中午,她接到了婆婆的电话。

“青荇啊,我听知节说,你把工资卡挂失了?”婆婆的语气听起来还算平静,但苏青荇能听出那平静之下压抑的怒火。

“是的,妈。”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知节?怕我贪了你的钱?”

“妈,我没有那个意思。”苏青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客气而疏离,“我只是觉得,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自己的钱还是自己管比较方便。”

“方便?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工资一高,就这么多事儿?”婆婆的声音终于尖锐了起来,“我告诉你苏青荇,我们沈家可没有媳妇自己藏私房钱的规矩!你要是还想跟知节好好过日子,就赶紧把新卡的密码告诉我!”

苏青荇沉默了。

她突然觉得很可笑。

规矩?在他们家,规矩就是用来束缚她这个外姓人的吗?

“妈,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变。”苏青荇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以后家里的开销,我会承担一半,每个月一号,我会准时把钱打到您的卡上。至于我自己的工资,我有权自己支配。”

“你……”电话那头的婆婆气得说不出话来,“反了你了!你给我等着!我这就让知节回来跟你说!”

“嘟嘟嘟……”

电话被粗暴地挂断了。

苏青.荇握着手机,手心一片冰凉。

她知道,一场更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果然,下午还没下班,沈知节的电话就追了过来,电话里,他几乎是在咆哮:“苏青荇!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非要逼得我妈心脏病犯了你才甘心吗!”

“我只是拿回我自己的卡,这跟妈的心脏病有什么关系?”

“你……你简直是油盐不进!”沈知节气急败坏地吼道,“你现在马上回家!我妈和我妹都在家等着你!今天这事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没完!”

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苏青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妹妹,沈知茉也来了?

沈知茉,沈知节的小姑子,从小被娇惯到大,眼高手低,三十岁的人了,工作换了十几个,没一个能做长久的。前两年嫁了人,日子过得也是一地鸡毛,隔三差五就回娘家来哭诉,顺便要钱。

苏青荇心里清楚得很,家里那笔消失的账目,恐怕有很大一部分,都用在了这个小姑子身上。

回家?

回去面对他们一家三口的联合审判吗?

苏青荇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她回了信息:“我在加班,没空。”

然后,她将手机调成了静音,扔进了包里。

她确实在加班。新升了职,手头上的项目千头万绪,她需要尽快上手。她不想再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些毫无意义的家庭内耗上了。

那一晚,苏青荇在公司一直待到了十一点。

当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婆婆、沈知节、沈知茉,三个人齐刷刷地坐在沙发上,三堂会审的架势。

看到她回来,婆婆“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哟,我们家的大忙人回来了?年薪五十万就是不一样啊,家都不回了。”

沈知茉也跟着附和:“就是啊,嫂子,你现在可威风了。我哥跟我妈在家等你一天了,你倒好,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一家人了?”

苏琴荇换了鞋,没有理会她们,径直走到饮水机前倒了杯水。

她的冷静和无视,彻底激怒了这一家人。

沈知节猛地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水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

水杯四分五裂,水花溅了苏青荇一身。

“苏青荇!你哑巴了?!”

苏青荇抬起头,冰冷的目光直视着他,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片死寂的失望。

“你想让我说什么?”她问。

“说什么?说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沈知节指着她的鼻子,“我妈辛辛苦苦帮我们持家,我妹手头紧,家里帮衬一下怎么了?非要分得那么清楚?你的钱不就是我们家的钱吗?”

**“我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

苏青荇重复着这句话,突然笑了。

“说得真好。”她一边笑,一边鼓起了掌,“那你的钱呢?你八千块的工资,也是我们家的钱吗?你妹妹隔三差五从家里拿钱,用的是你的钱,还是我的钱?”

“我告诉你,沈知节。”苏青荇收起笑容,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天起,我的钱,就是我的钱。跟你,跟你妈,跟你妹,没有一分钱关系!”

“你……你这个毒妇!”婆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青荇骂道,“我们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了你这么个搅家精!自私自利!忘恩负义!”

“妈,您别生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沈知茉连忙扶住她妈,转头对着苏青荇,嘴脸刻薄,“嫂子,我劝你还是识相点。我哥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你别仗着自己能挣两个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离了我哥,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好啊。”

苏青-荇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这么不堪,那我们离婚好了。”

**“沈知节,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轰然引爆。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知节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大概做梦也没想到,苏青荇会把“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

在他看来,苏青荇爱他,依赖他,这个家就是她的全部。她闹脾气,不过是想要一些关注和安抚,只要他哄一哄,给个台阶,事情总会过去。

可他错了。

当一个女人,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决绝的话时,那不是威胁,而是通知。

“你……你说什么?”沈知节的声音都在发抖。

“我说,离婚。”苏青荇重复了一遍,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我净身出户。车子,是我的陪嫁,我要开走。至于这套房子,首付是你们家出的,我不要。但我这五年交的房贷,还有我陪嫁的那十万块钱,你们得折算给我。”

“你疯了!”婆婆第一个尖叫起来,“离婚?你想得美!我儿子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他?我告诉你,离了婚,你就是二婚的女人,没人要了!”

“那也比待在你们这个烂泥坑里强。”苏青荇淡淡地说。

她已经不想再跟他们争辩了。

哀莫大于心死,吵闹都显得多余。

她转过身,准备回次卧收拾东西。

沈知节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苏青荇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我不准!”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她,“苏青荇,你休想!我不同意离婚!”

“你不同意?”苏青荇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讽刺,“你凭什么不同意?凭你心安理得地用我的钱去补贴你的家人?还是凭你和你妈联合起来,把我当成一个傻子一样算计?”

“我没有!”沈知节辩解道,只是那声音显得苍白无力。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苏青荇用力甩开他的手,“沈知节,我们之间,完了。”

说完,她不再给他任何机会,决绝地走进了次卧,并且反锁了房门。

门外,是婆婆的咒骂,小姑子的煽风点火,以及沈知节疯狂的捶门声。

“苏青荇!你给我出来!把话说清楚!”

“开门!你这个疯子!”

苏青荇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吵闹,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拿出手机,给自己的闺蜜发了一条信息:“帮我找个房子,一居室就行,我要搬出来。”

闺蜜几乎是秒回:“!!!怎么了?跟沈知节吵架了?”

苏青荇回道:“不是吵架,是结束了。”

是的,结束了。

从沈知节理直气壮地让她上交三万月薪的工资卡那一刻起,她和他的五年婚姻,就已经走到了尽头。

那一晚,苏青荇几乎没有合眼。

她在网上查看着离婚协议的模板,一条一条地记录下自己的诉求。财产分割,孩子抚养权(虽然他们还没有孩子),债务问题……她想得清清楚楚。

天亮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终于停了。

苏青荇打开房门,客厅里一片狼藉,沈知节和衣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她没有惊动他,只是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拿着自己早已准备好的一个行李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家。

走在清晨的街道上,空气清冷,苏青荇却觉得浑身轻松。

她给公司领导发了信息,请了一天假。然后,她打车去了闺蜜家。

闺蜜叫林蔓,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听完苏青荇的讲述,她气得当场就把桌子拍得震天响。

“离!必须离!这种吸血鬼家庭,你多待一天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林蔓义愤填膺,“房子我帮你找,今天就搬!离了这群垃圾,姐带你搞事业,做富婆!”

有朋友的支持,苏青荇心里暖了很多。

当天下午,林蔓就通过中介,帮苏青荇在离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里,租下了一套精装修的一居室。

当苏青荇拿着钥匙,打开那扇属于自己的门时,看着洒满阳光的小小客厅,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真好。

再也不用看人脸色,再也不用被人算计,再也不用在自己的家里,活得像个外人。

她给沈知节发了最后一条信息:“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打印了两份,放在了床头柜上。你看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尽快去办手续。我搬出来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信息发出去,石沉大海。

苏青荇没有再管,她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布置自己的小家里。买新的床品,添置可爱的餐具,在阳台上种满绿植……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喜欢的样子。

工作上,她也更加拼命了。没有了家庭的拖累和内耗,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事业上。她的能力本就出众,如今更是如鱼得水,很快就做出了漂亮的成绩,得到了总监的再三肯定。

生活,似乎在朝着一个全新的、光明的方向发展。

而沈知节那边,却彻底乱了套。

苏青荇走的第一个星期,他以为她只是在赌气,过几天就会自己回来。他没有去找她,甚至没有回她的信息,他想晾一晾她,让她知道厉害。

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苏青荇杳无音信。

家里冷锅冷灶,衣服堆积如山,再也没有人给他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也没有人帮他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熨烫平整。

他开始慌了。

他疯狂地给苏青荇打电话,发信息,但都如同泥牛入海,没有半点回音。苏青荇把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他去她公司楼下堵她,苏青荇看到他,就像看到一个陌生人,绕道就走。他想追上去,却被公司的保安拦了下来。

沈知节这才真正意识到,苏青荇是铁了心要离婚。

恐慌,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

他回到家,第一次认真地看了那份离婚协议。协议上,苏青荇的要求合情合理,甚至可以说是便宜了他。房子归他,她只要回自己的陪嫁和应得的房贷部分。

他拿着那份协议,手抖得厉害。

他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就是一张工资卡吗?她至于做到这么绝吗?

他母亲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非但没有半点反思,反而火上浇油:“没出息的东西!她想离就离?离了她我们还活不了了?让她净身出户!一分钱都别想从我们沈家拿走!”

沈知茉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啊哥,这种女人,离了正好!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找不到比她强的?她现在工资高有什么用,离了婚就是个二手货,到时候有她哭的!”

在母亲和妹妹的怂恿下,沈知节心里那点仅存的愧疚,也变成了愤怒和怨恨。

他开始在亲戚朋友面前败坏苏青荇的名声,说她嫌贫爱富,一朝得志就翻脸不认人,抛弃了同甘共苦的丈夫。

一时间,所有的指责都涌向了苏青荇。

但苏青荇根本不在乎。

她屏蔽了所有不相干的人,只专注于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外界的流言蜚语,伤不到她分毫。

僵持了一个月,沈知节终于撑不住了。

没有了苏青荇的工资,家里的开销瞬间变得捉襟见肘。他母亲以前大手大脚惯了,现在只能靠他那八千块的工资度日,立刻就怨声载道。沈知茉再来要钱,他妈也只能哭穷,姐妹俩为此大吵一架。

家里每天都充满了争吵和抱怨,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静。

沈知节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一直被他们轻视、被他们压榨的苏青荇,才是这个家真正的顶梁柱。

是她,用她的隐忍和付出,维持着这个家表面的和谐与体面。

现在,顶梁柱抽走了,房子,也就塌了。

他开始后悔了。

深夜里,他会翻看以前和苏青荇的照片,想起她对他的好。想起她在他生病时彻夜不眠的照顾,想起她为了给他省钱买游戏机,自己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买。想起她每一次拿到奖金,都会开心地给他买他最喜欢的礼物……

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变成了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地剜着他的心。

他错了,错得离谱。

他终于拨通了苏青荇的电话。他知道她拉黑了他,他换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传来苏青荇清冷而警惕的声音:“喂,你好。”

“青荇,是我。”沈知节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电话那头沉默了。

“青荇,你别挂。”沈知节急切地说道,“我们……我们能见一面吗?我想跟你谈谈。”

苏青荇沉默了片刻,说:“如果你是想谈离婚协议的事,直接让你的律师联系我就行。如果你想通了,愿意签字,随时可以约时间去民政局。”

“不,我不是想谈这个!”沈知节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青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保证,以后家里都听你的,工资卡我自己拿着,我妈那边我也会去说清楚,我再也不会让她们欺负你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这番迟来的忏悔,若是放在一个月前,或许还能让苏青-荇的心泛起一丝涟漪。

但现在,她的心湖早已平静如镜。

【重新开始?怎么重新开始?那些被轻视的付出,被践踏的尊严,被算计的感情,难道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沈知节,”苏青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太晚了。”

“不晚!青荇,我们有五年的感情啊!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没忘。”苏青荇说,“正因为我没忘,所以我才更要离婚。”

“我记得你当初追求我时,信誓旦旦地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尊重我,爱护我。我也记得,我们刚结婚时,你会在我加班晚归时,给我留一盏灯,做一碗热汤面。可后来呢?你的承诺呢?”

“你看着我被你妈刁难,你选择沉默。你看着我被你妹索取,你觉得理所当然。你看着我辛苦打拼换来的成果,你想的不是为我骄傲,而是如何将它据为己有。”

“沈知节,压垮我的,不是你让我上交工资卡的那一件事,而是这五年来,无数个这样让我失望的瞬间,累积起来的。”

“镜子碎了,就算拼起来,裂痕也永远都在。我们之间,回不去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沈知节压抑的哭声。

一个男人,在电话里哭得像个孩子。

苏青荇静静地听着,心里却没有任何波澜。

不是不难过,只是那份难过,是为了曾经那个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的苏青荇而难过。那份意难平,是对逝去青春和错付真心的悼念。

但这一切,都与眼前的这个男人无关了。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苏青荇最后说道,“那就爽快点,在离婚协议上签字吧。这是你唯一能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再次将这个号码拉黑。

窗外,华灯初上。

苏青荇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第一次觉得,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终于有了一盏真正属于自己的灯。

那盏灯,不需要依赖任何人来点亮。

它因她而亮,也只为她而亮。

一个星期后,沈知节终于同意了离婚。

他们约在了民政局门口见面。

沈知节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眼窝深陷,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润模样。

他看着苏青荇,她的气色却很好,穿着得体的职业装,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容光焕发,自信而从容。

那一刻,沈知节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住了。

他知道,他彻底失去她了。

办手续的过程很快,也很顺利。当两个人拿着那本墨绿色的离婚证,从民政局走出来时,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青荇。”沈知节叫住了她。

苏青荇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对不起。”他低着头,声音艰涩,“以前……是我混蛋。”

苏青荇看着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希望你以后……能想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家人。”

说完,她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自己的车。

沈知节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车汇入车流,越来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他抬起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他终于明白,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一个提款机,他失去的,是那个曾经把他当成全世界,愿意陪他同甘共苦,毫无保留地爱了他五年的,最好的苏青荇。

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作没的。

一年后。

苏青荇凭借出色的工作能力,再次获得了晋升,成为了部门的副总监。她用自己攒下的钱,和离婚时分得的财产,给自己买了一套小户型的公寓,付了首付,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她的生活过得充实而精彩。工作之余,她会去健身,去学插花,去旅行。她认识了很多新的朋友,也重新找回了那个热爱生活、闪闪发光的自己。

偶尔,她也会从以前的共同好友那里,听到一些关于沈知节的消息。

据说,他离婚后,他母亲就生了一场大病,花了不少钱。他妹妹的婚姻也亮起了红灯,闹着要离婚,回了娘家,家里更是鸡飞狗跳。沈知节一个人要应付工作,照顾母亲,还要调解妹妹的矛盾,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他找过苏青荇几次,想复婚,但都被苏青荇拒绝了。

林蔓曾经问过她:“你对他,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吗?”

苏青荇当时正在阳台上修剪着她的绿植,闻言,她笑了笑,拿起喷壶,给一盆长势正好的君子兰浇水。

“可惜啊。”她说,“可惜我明白得太晚,浪费了五年时间。”

“至于感觉……”她放下喷壶,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眼神清澈而坦然,“就像一件你很喜欢,但是已经不合身的衣服。你可能会在某个瞬间怀念它曾经带来的温暖,但你很清楚,你再也穿不上它了。强行穿上,只会让自己不舒服。”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它收起来,然后去买一件更适合自己的新衣服。”

她转过头,对林蔓灿烂一笑。

“或者,干脆就不买了。毕竟,我现在自己,就买得起貂皮大衣,又何必去贪恋别人的一件旧毛衣呢?”

林蔓看着她,也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

当一个女人拥有了独立的人格,和安身立命的能力时,婚姻就不再是必需品,而是一种选择。

可以选,也可以不选。

而苏青荇,在经历了一段失败的婚姻后,终于学会了,要把选择权,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那个曾经让她意难平的男人,那段让她痛苦不已的过往,如今,都已变成了她人生路上的一道风景。

她看过,经历过,然后,便大步向前,不再回头。

因为她知道,前方,有更广阔的天空,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