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谜|何处寻屈子:(7)湘水传奇

发布时间:2025-08-10 07:11  浏览量:1

第七章:湘水传奇

盖自王逸注《骚》,以湘沅为南楚之川,娥英为沅湘之神,千载学人莫不宗之。然《湘君》《湘夫人》篇中,北渚西澨,道里悬绝;涔阳九嶷,方位抵牾。虽王夫之强以神道解之,终难消地理之惑。

凌子智民,覃思精研。溯舟节以辨水道,考《山经》而正丘山。乃知洞庭非云梦之泽,实汉丹分岭;苍梧非零陵之野,乃十堰之峰。沅湘澧诸水,原在汉皋;姚墟历山诸迹,尽归汉渚。于是释“朝驰江皋,夕济西澨”为汉阴之路,明“北渚迎神,九嶷缤至”乃郧地之实。千年地望之讹,一朝冰释。更证湘君、湘夫人者,实娥皇女英迎舜之状,悲欢异曲,宛在目前。

至若秦皇伐树赭山,旧说咸指岳阳。凌子循汉皋之故道,勘归仙之残碑,验秦简之遗诏,乃知湘山祠本在汉滨。祖龙沉璧之谶,湘灵归璧之异,皆系于此。千古幽隐,豁然贯通。

嗟乎!凌子释屈子之遗篇,非惟正地理之谬,亦使汉沔文明之辉,重现天壤。今缀其考辨之精要,勒为此编,庶几后之览者,知楚辞之渊奥,未可轻诂;而汉水之灵长,足配潇湘云尔。

凌智民通过对《屈骚》的解读,不但厘清了屈原的活动轨迹,还挖掘出了一个被人们误读了千年的传奇故事。

在屈原作品中有姊妹篇《湘君》《湘夫人》,讲述的是湘君、湘夫人与帝子的故事。湘君是何人?根据秦始皇本记载,湘君就是舜之妻娥皇,因此推测湘夫人就是舜之妃女英,帝子就是舜。

根据《山海经·中次十二经》的记载,帝之二女就住在洞庭山,洞庭山被沅水、澧水、湘水包围着。根据《山海经·海内南经》的记载,舜的葬地在苍梧山。

《湘君》《湘夫人》两故事中出现的湘、沅、澧、江、洞庭、岑阳、北渚、江皋、西澨、九嶷、汀州等地名除西澨外,都能在湖南找到,所以汉时学者王逸将《湘君》《湘夫人》故事的发生地定在了湖南,将故事的主人公定为娥皇和女英,将帝子定为舜。

到了南北朝时期,郦道元编撰《水经注》,在王逸定性的基础上增加了 “舜之陟方,二妃从征,溺于湘江。神游洞庭之渊,出入萧湘之浦”之句,娥皇和女英成了湖南湘水之神。

虽然《湘君》《湘夫人》中的地名都可以落实到了湖南,但在全面释读这两篇作品时遇到了不可逾越的地理矛盾,不管人物角色怎么调整,人物间总是爱而无因,见而不得,只能互相幻想着对方,无望地追寻、失望。在他们之间,永恒地隔着迷惘的水域。

在《湘君》篇中有“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之句,意思是湘君很早起来在江皋这个地方乘船,很晚才到达北渚,是一天的行程。

在《湘夫人》篇中有“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之句,意思是湘夫人早上从江皋这个地方乘马出发,黄昏时到达西澨,也是一天的行程。

按照《水经注》的记载,北渚是湖南省永州市境内的冯水,西澨在湖北襄阳宜城上游的汉江边,不管江皋在什么地方,在古代一天之内必不能至。

在《湘君》中有“驾飞龙兮北征,邅吾道兮洞庭”之句,这一句是写湘君在去北渚的途中驾着一叶叫飞龙的轻舟绕过洞庭向北而行。如果湘君的出发地江皋在湖南永州湘江的上游,她“驾飞龙兮北征”可以直接到达湖南永州境内的北渚,完全没必要跑到洞庭湖来再返回北渚。如果湘君的出发地在永州以北的湘江下游,她只有南行才能到达永州的北渚。

在《湘君》中有“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之句,如果涔阳在湖南澧县境内,那么在湘君即将到达永州北渚时怎么又能看到几百公里外的涔阳呢?

《湘夫人》中有“九嶷缤兮并迎,灵之来兮如云”之句,既然湘夫人到达了汉江宜城以上的西澨,怎么又会有湖南九嶷山的神人来迎接她呢?

王夫之在解读这两篇作品时,发现了这些矛盾。他认为,《湘君》《湘夫人》如果是真实的人物,就不会出现这些地理矛盾,只有他们是能腾云驾雾的神性人物时,作品才能成立,基于这一想法,王夫之认为作品中的湘君是湘水男神,作品中的湘夫人是湘水女神。作品是祭祀时男巫与女巫的对唱,这样娥皇、女英的形象被异化,《湘君》《湘夫人》就变成了一个浪漫的爱情神话,一直传颂至今。

凌智民通过对《鄂君启舟节》的研究,发现作品中的江、湘、沅、澧在汉江流域,通过对《山海经》的研究,发现洞庭山是汉水与丹水之间的山脉,苍梧是十堰境内汉江以南的山脉,通过对《水经注》的研究,发现姚虚、姚方、历山等与舜有关的地名均在汉江流域,通过对《战国策》的研究,发现三澨五渚均在汉江流域。凌智民通过对这些地理信息的分析,发现汉时王逸对作品人物的定位是对的,但将故事发生地从汉水流域整体搬迁到了湘水流域。凌智民将在汉水流域发现的这些地名代换到《湘君》《湘夫人》两篇作品中,一切作品中的矛盾就迎刃而解了。

原来《湘君》《湘夫人》讲的是娥皇、女英迎接舜回家的故事。

《湘君》解读

娥皇和女英住在郧阳区五峰乡小石沟(姚方),舜的都城在山西临汾一带。又到了舜定期回家探亲的日子,娥皇在家计算着舜的行程。也许舜因国事繁忙有过失约,所以娥皇表现出了隐隐的担心。

娥皇虽然担心夫君失约,但并没有迟疑,而是赶紧梳妆打扮,乘上桂舟迎接夫君。一路上,娥皇默默祈祷舜回家的路上风平浪静。

到了可能相遇的地点,却不见舜船队的踪影,娥皇吹起了思君曲,令船只继续沿着汉水下行。

娥皇的船队到达汉水与丹水的交汇处,可是还是不见舜的踪影。娥皇没有气馁,改乘飞龙(轻舟)继续北上迎夫。船只绕过洞庭山(汉水与丹水分水岭),涔阳(淅川县老城)就在眼前。娥皇却思绪纷飞。是不是舜变心了呢?是不是舜找借口不回来了呢?天也渐渐地黑了下来。娥皇由思念变成了伤心。旁边的侍女也为之叹息,娥皇明明知道继续前行不可能见到舜,但还是决定一探究竟。

《湘君》地图。

到达北渚(淅川县老城东侧的小岛)时已经很晚了,一大清早从江皋出发,至少经过了近十四个小时的航行,(在湘水中航行十小时,在江中乘轻舟航行四个小时)最早也是晚上九点了,这时鸟儿已在屋檐之上栖息,水周已摆设在了堂下。

娥皇本来是希望在这里见到舜的,但是舜没在这里出现。娥皇感到十分失望,把佩饰留在水畔,将玉环抛向了江中,将准备送给舜的鲜花留给了女伴。娥皇深感时光对自己的捉弄,久久地徘徊在沙洲之中。

这就是《湘君》给我们讲述的故事。从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娥皇虽然对舜一往情深,可是舜却失约了,这可以说是一个有些遗憾的爱情故事。

《湘夫人》解读

又是一个舜回家省亲的日子,这次出现的女主人不是湘君而是湘夫人。

《湘夫人》的开篇与《湘君》完全不一样,《湘君》的开篇是不知舜启程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预期。而《湘夫人》的开篇则是说湘夫人已确切知道舜(帝子)到达了北渚(淅川县老县城),女英在家里盼望着舜的归来。这时已是秋冬交替的季节,在秋风的吹拂下,洞庭山的树叶纷纷飘落。

这一次女英并没有像娥皇一样驾桂舟去迎接舜,而是站在长满白薠的高地上期盼着舜的归来,并连夜和家人们一起准备着迎接舜的宴会。

在长久的等待中,女英开始动心思了。难道只有像只怕事的鸟儿一样躲在水草之中等待鱼儿的出现,像渔网一样被悬挂在树巅与捕鱼无缘?沅水的白芷和澧水中的幽兰各有各的性格(这里暗示女英与娥皇的性格不同),为何我眷念着夫君却不敢明言。心情恍惚地看着远方,只见清澈的流水慢慢地流动。女英盼夫的心情何其真切。女英啊,你既思念公子,你又何必待在家里苦等呢?山林中的麋鹿难道会被关在庭院之中,深渊里的蛟龙难道会搁浅水边?难道你思念夫君,就只能坐在家里苦等?于是女英骑上一匹快马,从陆路直奔夫君必经之地西澨(丹江口市的关门崖镇)而来。

《湘夫人》地图。

女英到了西澨,果然见到了夫君舜的船队,当女英看到舜的船队时,夜幕即将降临。女英在西澨岸边高声呼唤舜的名字,舜听到了女英的呼唤,亲自驱舟相迎,并和女英一起乘船消失在夜幕之中。

也许是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船只在湘水中继续朝着江皋前进。女英静静地躺在舜的怀中,充满美丽的憧憬。在水中建座别致的宫室,上面用荷叶覆盖遮掩。太阳出来了,美丽的憧憬变成了现实,女英和舜一起回到了家中。这时家里早已用香竹为墙紫贝装饰中庭,厅堂上早已撒遍香椒粉。用玉桂做梁木兰为椽,辛夷制成门楣点缀房间。编织好薜荔做成了帐子,蕙草已挂上了屋檐。拿来白玉镇压坐席,摆开石兰香绕四缘。白芷修葺的荷叶屋顶,有杜衡草缠绕周边。汇集百草摆满整个庭院,门廊之间香气弥漫。

九嶷山(姚方以北的山脉)的神人前来迎接,家里也聚满了宾客。接下来,忙碌了一天的女英把夹袄投入湘水之中,把单衣留在水边,在江水中尽情地洗浴。然后在江中的绿洲采来杜若,要把它敬献在远道而来的爱人面前。最后,女英勇敢地投入了舜的怀抱。这与娥皇的境遇形成鲜明对比。

从以上的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湘君》和《湘夫人》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神话,而是一个发生在具体时间,具体地点、具体人物身上的真实的故事。

这个结果不但为古湘、沅、澧、江在汉江流域提供了相互印证的证据,也为娥皇、女英死于江湘之间,成为汉水之神、尧帝家族墓葬、舜帝家族墓葬的地点在十堰地区提供了证据。对《湘君》和《湘夫人》两文,作为神话来理解与作为写实来理解,两者意境完全不同。

凌智民通过对《湘君》《湘夫人》的解读,还解开了一桩历史公案。

在《史记》中,记载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曾派遣千人赴泗水寻周鼎未果。随后继续南巡,途经彭城、衡山等地,最终浮江至湘山祠,突遇大风。秦始皇询问随行博士“湘君何神”,得知湘山祠供奉舜帝之妻娥皇、女英。秦始皇认为此次风浪是湘君“作祟”,勃然下令:“使刑徒三千人皆伐湘山树,赭其山”。过去认为秦始皇伐湘山树的地点在湖南岳阳。但通过对《湘君》《湘夫人》的解读及实地考证,秦始皇的遇风地在郧阳区与郧西交界处的归仙河口。

根据《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就在秦始皇伐湘山树的第八年,一位回咸阳复命的使者在经过华阴县的平舒道时,被一个手持玉璧的人拦住,请求其将玉璧交给滈池君(秦始皇),还对使者说:“明年祖龙死。”

使者莫名其妙,回到咸阳,立即如实向秦始皇做了汇报。

秦始皇听后,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中的“祖龙”指的是自己,他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山鬼至多知道一年之事。”退朝之后,秦始皇对别人说,“祖龙”是指人的祖先。

秦始皇叫御府查验玉璧,确认这块玉璧确是他在湘山遇风时失落的玉璧。它是怎么又被一个不明身份的人给送回来了呢?秦始皇感到后怕,于是找来了算卦的博士。最后的卦象是“游徙吉”。

秦始皇心里明白,这无非是要他到外面去躲灾,向舜、湘君赔罪。于是始皇便迁移三万户到北河、榆中定居,每户授爵位一级。

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210年)十月癸丑日,始皇开始巡游天下。左丞相李斯随行,右丞相冯去疾留守京城。幼子胡亥爱慕出游,请求随从,皇上应允。

十一月,秦始皇从驰道到达郧阳归仙河。在湘水(汉水)边遥祭舜。向湘君赔罪,并立下了保护湘山树的碑文,后人称其为令牌石。此碑虽然被毁,但其基座仍在。近年湖南岳麓书院收藏的发掘于湖北的秦简中有一篇“秦始皇禁湘山诏”的诏书,凌智民认为其为令牌石原碑文。

秦始皇虽然向湘君赔罪,但他的行为还是遭到了报应,秦始皇就死在这次巡视的途中。

凌智民通过对楚辞的解读,挖掘出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历史事件。以上对《湘君》《湘夫人》的解读,只是这些历史事件中的一件,通过对这些历史事件的解读,使汉江的文化历史底蕴更加凸显。

附文:汉水遗梦·屈原溯源

江水汤汤,暮云低垂。楚怀王二十四年秋,被放逐的屈原自郢都北上,一叶扁舟逆汉水而行。两岸层林尽染,他却无心观景,怀中紧抱的竹简沁着汗意——那是他正在修订的《九歌》,其中《湘君》《湘夫人》二篇,字句间总似横亘着无形迷雾。

“朝骋骛兮江皋,夕弭节兮北渚……”他低声吟诵,眉头紧锁。舟行至汉水与丹水交汇处,忽见岸边巨石上深深刻着两个斑驳古篆:西澨。渔夫摇橹而过,顺口道:“客官看那‘澨’字?老辈人说,古时湘夫人策马至此,在崖上勒马回望哩!”

屈原心头剧震。这分明是《湘夫人》中“朝驰余马兮江皋,夕济兮西澨”的“西澨”!可此地距湘江千里之遥!他急令泊舟,踩着湿滑青苔攀上石崖。风雨剥蚀的刻痕旁,竟有半截玉环嵌在石缝中,莹润如泪——像极了湘君“捐余玦兮江中”所遗之物。

当夜宿于丹阳驿馆,烛火摇曳中,屈原将新得线索与《山海经》对勘。当读到“洞庭之山,汉水出焉”时,他猛然拍案:“错矣!皆错矣!”竹简哗啦散落一地。原来世人奉为圭臬的洞庭云梦,竟可能是汉水畔的崇山!《湘君》中“邅吾道兮洞庭”的迂回航线,在此地山川图上顿时脉络清晰——那正是绕过丹水与汉水间分水岭的必经水道!

三日后,屈原在淅川北渚寻访到更惊人的物证。荒草蔓生的古渡口,老祭司颤巍巍捧出宗庙秘藏:一方断裂的玄鸟纹令牌石基座,边缘残留赭色漆痕。“先人说,这是暴君伐树赎罪之物……”老者指向江心,“看那沙洲,湘君当年在此徘徊至夜半,玉佩沉江处漩涡至今不散!”

屈原踉跄奔至沙洲。时值深秋,洲头芦苇荡恍如《湘夫人》所载“白薠兮骋望”之景。他俯身掬水,寒流刺骨间,仿佛听见远古的叹息穿透时空:

公元前二十二世纪某个秋晨,娥皇(湘君)在汉水畔的姚墟草堂对镜理妆。青铜镜里映着未眠的倦容——舜帝归期已逾旬日。她指尖抚过案头龟甲,上面刻着舜自蒲坂传来的“归期在望”卦象。

“桂棹兮兰枻!”她忽然起身,十二艘桂木舟应声离岸。舟行至丹淅之汇仍不见帝旌,娥皇取赤玉箫吹奏《思君引》,箫声惊起白鹭横江。侍女劝返,她却换上轻舟“飞龙”,决然北进。黄昏过洞庭山时,寒雾锁江,她望见涔阳台榭(今淅川李官桥遗址),忽疑心舜另筑新宫。待星夜抵达北渚,沙洲寂寥唯闻鸧鹒哀鸣。她解下腰间双玦,玉环掷江时溅起的水花,凝成《湘君》末句“时不可兮骤得”的泪痕。

十年后的同地初冬。女英(湘夫人)在姚墟收到苍梧信使的赤羽箭——箭镞系着舜亲手所编的荇菜结。她策马沿汉水疾驰,枣红马踏碎薄冰。至西澨崖顶忽见下游龙旗猎猎,竟忘情高呼:“帝子降兮北渚!”

暮色中舜帝的玄舸破浪而来。女英跃入副舟时,舜亲手为她披上翡翠裘。舟抵江皋已是月涌中天,但见九嶷山(今十堰横山)神巫举火如龙,宗庙前香草铺地。女英将芙蓉裳沉入汉水祭祀水神时,舜忽然从袖中取出莹润玉玦:“此物随朕十年,今当完璧归赵。”——正是娥皇当年所遗之物!

时空骤转至公元前219年深秋。秦始皇楼船行至归仙河口,忽遇黑风摧樯。御史急奏:“此乃湘君显灵!”赢政怒掷镇国玉璧入江:“朕为天帝,岂畏妇人鬼!” 当夜璧沉处漩涌三日方息。八年后华阴道上,神秘人献还此璧预言“祖龙死”。待博士验明正是汉水所沉之璧,赢政面色惨白,三千刑徒的斧斤从此将湘山(今郧阳五峰)斫成赤壤……(岳麓秦简《禁湘山诏》残片正记此事)

——朔风将屈原从幻境惊醒。怀中竹简被浪花打湿,《湘夫人》“沅有芷兮澧有兰”的墨迹正在晕散。他颤抖着取笔刮去“沅澧”二字,改作“汉有游女,清且涟漪”,又另取新简狂书:

“岂地理之谬传?实青史之蒙尘!湘沅本在汉皋,二妃原是汉神……”
墨迹未干,忽闻岸上马蹄声疾。郢都使者持王命箭呼啸而至:“屈子速归!秦军破我丹阳矣!”

屈原怀抱浸透汉江水的竹简仰天长啸。那一刻他彻底参透《湘君》中“横流涕兮潺湲”的悲怆——舜帝尚有归期,而故国山河将永成幻影。他把新勘定的《九歌》残卷埋入令牌石基座,转身登舟南返。暮色苍茫处,仿佛见娥皇女英的身影从汉水烟波中浮现,她们的玉佩在历史长河中叮当作响,似在祭奠所有被误读的文明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