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是个攻略者 却当着病娇男主的面和绿茶男二好上了
发布时间:2025-08-03 05:42 浏览量:1
再次醒来。
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实在是眼前一幕过于惊悚。
视线中,昏暗的烛光之下,一袭绯红色长袍的清瘦男人坐在桌前。
脊背微曲,光暗之间,他优越的侧颜格外瞩目。
本是如画一般美色。
可咬紧的唇瓣和手里狠劲十足的动作……
我心颤了几颤。
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出现了偏差。
所幸,男人很快察觉到我的苏醒。
他身体动了动。
几乎是眨眼睛,那股不舒服的气息便荡然无存。
仿佛从未存在。
桐君拎起袍角,大步流星朝我走来,「你醒了?可有何不舒服?」
我摇头,下意识躲开他准备扶起我的动作。
男人伸出的手一顿,神情暗了些许。
装似无意般收回手,掸了掸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青青是不喜欢我碰你吗?」
他有些委屈。
「还是……」他几乎是瞬间贴近,嗓子低哑,「青青曾经喜欢皇叔?」
他用的是曾经。
动了心的人,怎么会允许心爱之人与他人有染?
我推开他的脸,「别瞎说,我只是对那个烟儿很好奇罢了。」
桐君歪头不语,轻轻咬住下嘴唇。
他迟疑了一下,却又很快下定决心。
极快地对着我左脸嘬了一口,像急于标记地盘的野兽。
「你已经被我标记了,可不能三心二意。」
我下意识给了他一巴掌。
桐君却反手握住了它,贴在脸上蹭了又蹭。
眼神依恋。
……
他说:「我应允了皇叔的请求,算算时间,赐婚圣旨该是送到了。」
「到时候,你还得去见一见未来叔母呢。」
他着重「叔母」二字,语气带着些许嘲讽。
不知为何。
直到见到了人,我才算是知道。
少女身姿窈窕,如雨后春笋,生机盎然。
一袭青衣,蹦跳着如小鹿一般跃入我的视线。
她双手提着裙角,昂着脑袋,语调上扬,「你就是阿渊嘴里的女人?」
她眼睛上下一扫,打量我一番后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势放弃一个满心满眼都是你的男人。」
「果然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她兀自下了定论,神情越发轻蔑。
我从头到尾未发一言。
她施施然落座,又开始道:「我虽出身青楼,却从不将黄白之物放在心上。」
「钱再多,权再大又如何?终归比不上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忽然娇羞地捂嘴偷笑,「我与阿渊相识于淮河之上,一见倾心。」
我面无表情喝茶:「哦。」
她继续娇羞,「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便已经被她贬到了尘埃之中。
我:?
等等……
放下茶杯。
事情的发展开始复杂化。
我询问:「这诗……」
烟儿手帕一甩:「我做的。」
高高昂起的脑袋满是怡然自得。
脑后长长的流苏随意甩动着,像是小说中飒爽英姿的女侠。
可他不是。
她只是一个偷窃他人所有物的窃贼。
更重要的是,她神态自若,面色如常,毫无半分心虚。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烟儿沉醉地吟诗一句。
我沉默了,这原来是个带着恋爱脑的穿越者。
「姑娘可知,不是自己的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碰的。」我状似无意地提醒道。
可惜。
她没听出来,反而觉得我是在对她示威。
于是眉头一皱,「阿渊和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夫妻了,你不会是想当小三吧?」「祸乱宫闱可是要诛九族的!」
她站起来用手指着我,瞪大了眼睛。
我皱眉,十分不喜被人指着的滋味。
捻起一颗香丸便朝它弹去。
烟儿痛呼一声,捂着手指后退两步。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地上滴落的血。
她张着嘴,你……你……你了好久。
「烟儿姑娘,你家妈妈没教你规矩吗?今日若是其他人在这,你这双手便也别要了。」说到最后,我气势腾了起来。
直勾勾地看着她越来越白的面色,「姑娘,你逾越了。」
烟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涨着脸不愿低头,「我可是未来的摄政王妃,你敢欺负我。」
烟儿像是找到了后盾,于是姿态又提高了许多。
如同开屏的孔雀,斗志激昂。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你能把我怎样?
啧……手痒的厉害。
我懒洋洋靠在椅背上,用手撑着头,「就算我把你杀了。夜渊也不会对我怎么样。」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毕竟,对那个男人来说,我依然是个价值的人。
而我心里也有一个猜测,很早之前就想去验证了。
枫叶被风吹落在地,被来人踩在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抬眸,长而密的睫毛遮挡住阳光,让我只能看到那缓步接近的黑影。
「青青还是一如既往地了解我。」
夜渊穿着月白色藤纹锦袍,背光而来。
长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几根发丝贴在颊边。
这副样子,不由得使我陷入回忆。
那是,我初识他的模样。
我下意识唤了一声:「殿下……」
6
二十年前,夜渊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孩。
即便被欺辱、践踏、唾弃。
也只会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吭声。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的攻略对象。
俗套的救赎文学。
在他最落魄的时候,我来到他身边,呵护他、爱他。
用力所能力的一切,去教导他。
让他如想象中那样,一步步成长为一代天骄。
一切都很顺利,他对我逐渐展开心胸。
那几年,我反复提醒他「韬光养晦」。
一切都进行的很好,好到我以为很快就能回家。
直到,故国来人。
他们并不在乎这位远在异国受苦的皇子。
甚至为了减少威胁,他们……要杀了他。
我冒着身死的可能性,为伤透了心的夜渊挡了一剑,因此彻底走进了他的世界。
却也开始了我的自焚之路。
夜渊开始对我怀疑。
几乎贯穿心脏的伤口,奇迹般地愈合。
再加上,我无数次死去,却又以各种形式重新「复活」。
他开始质疑我的身份,我的存在。
苍白的解释并不足以打消他的怀疑。
却勾起了他的心思。
于是,他开始肆无忌惮的物尽其用。
反正不会死。
无法完成任务,我根本离不开这个世界。
只能被动的承受。
看着迟迟没有长进的数据,我近乎绝望。
7
夜渊听到了我的呢喃。
神情柔和得不像话,「嗯,我在。」
我却很快反应过来。
身上的伤口似乎在不断叫嚣着,疼。
我沉着脸问他:「你来做什么?未经传召私自入后宫,你这是在玩火。」
「那又如何。」夜渊不屑地摆手,「我想你了,自然就来了。」
身后的烟儿张嘴想说什么。
却只是将怨恨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青青,玩够了就该跟我回去了。」
「你离不开我的」他自信道。
果然,他其实早就察觉到了吧。
只是佯装不知,如今我不再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
所以,开始患得患失了吗?
「夜渊,我真的很讨厌你。」
我说出这样一句话,将这些年所有的委屈,揉碎成团。
他愣了一下,指尖不自然地曲起,「说什么胡话呢,你分明是爱我的。」
「我那样对你,你都没想过离开。青青,爱并不难以启齿。承认吧,你爱我。」他说着说着,便露出了笑意,如运筹帷幄般张扬肆意。
「桐君那小子活不长久,唯有和我在一起,你才能平安。不是吗?」
他上前抓住我,宽大的手掌如火般炙热,将我灼伤。
他眼中满是我的影子,这是我求了二十年的场景。
如今不过一场若即若离的把戏。
我便轻而易举得到。
我并不开心。
因为这衬得我前二十年的付出犹如笑话。
我并不爱夜渊,也不祈求他的爱。
毕竟,并不纯粹的开始,又怎能期望得到热烈的回应?
我只是很委屈。
那些年的付出……并不是作假。
我不会死,可我会痛。
无数次刀枪剑戟穿体而过。
哪怕有一次,你问我一句「疼吗?」
可没有,一次也没有。
我低头,指尖缓缓拂过这双修长白皙的手。
它精美得如同艺术品。
而我的手……粗糙,满是茧子和伤疤。
无论用多昂贵的药膏都无法抹除的伤疤。
「你说的没错,我离不开你。」
他神情一松,薄唇展开一个上扬的弧度,「我就知道。」
可是!
他忽然瞳孔猛地缩小,怔愣片刻后,缓缓低下头。
那里。
我手握着短刃,狠狠捅入夜渊的腹部。
「我早已习惯了伤痛,你呢?尊贵的摄政王。」
我猛地抽出短刃。
夜渊失去支撑力,无力地后退一步,瘫软在地。
「阿渊!」烟儿凄厉尖叫,膝行着将他搂进怀里。
一只手捂住伤口,对我怒喊:「你这个疯子!疯子!」
我冷笑一声。
随手将手上沾染的血迹蹭在衣服上。
系统的「感同身受」惩罚很快发作。
我承受着加倍的疼痛。
冷汗从鬓角流下,可我依然站立着,不曾倒下。
这种程度,早就习惯了。
可夜渊却痛得直接晕了过去。
摄政王被行刺,是极严重的大事。
我很快就被人捉拿,压入了大牢。
速度快到我已经在牢里睡了一觉。
桐君才得到消息,姗姗来迟。
他神情严肃,当即就要打开牢门带我出去。
我摇摇头,对着他缓缓屈膝下跪。
「罪臣青竹,行刺摄政王罪无可恕,愿领兵出征北境,夺取北境十三城,戴罪立功!望陛下恩准。」
我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黑沉沉的,眼里似乎在冒火。
桐君急了,「你想干嘛!这副破烂身子还去找死吗?」
「皇叔他不就是想要这个皇位吗?我给他就是。青青我跟你找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归隐好不好?我们不参与这些纷争了……」
他带着哭腔对我说。
娇气的小皇帝,蹲在肮脏的天牢里,伸出手想要握住什么。
却迟迟没有握住。
我摇摇头,主动压上他的手腕,「乖。」
「我很快就回来的。」
我本就是,战场之上,杀敌的女将军。
8
我还是出征了。
小皇帝式微,抵不过大臣们的「以死相逼」。
只能冷着脸写下圣旨。
北境苦寒。
我花了近一年才勉强收回十座城池。
桐君每日都要给我寄信。
字里行间都是情意满满,酸诗不要钱似地往外冒。
「青青,今日中秋节,吾亲手做了月饼,等你回来品尝。」
「青青,今日无事,唯心思佳人,想之,念之。」
「青青,年关将至,可缓缓归矣?」
「青青,想你。」
「青青,渐寒,添衣,今夜可梦中相会?」
「青青……」
「青青……」
眼前浮现出小皇帝趴在书桌前,红着眼眶写下信件的模样。
我忍不住弯起嘴角。
提笔写下「桐君,今日暖阳,不冷,已添衣。可梦中相会。」
想了又想,我又沾了些许墨汁。
在后方亦是添上「想你」二字。
信件被快马加鞭送出去,我站在门外,抬头便是漫天飞雪。
低头则是污水横流的泥地。
9
如同触电般的酥麻刺痛感,遍布全身。
我惨白着脸蜷缩在角落。
默默挨着。
这是任务未完成的惩罚。
其实从很多年前,就已经有了。
只是那时候并不频繁。
现在,几乎是每月都有个三四次。
我甚至懒得去查看攻略面板。
从前总担心完成不了攻略任务,就会被抹杀。
可攻略了这么久,再炙热的人也会冷却吧。
死就死吧。
反正我也活够了。
就是希望再多撑些时间。
答应过的北境十三城,还差三座城池呢。
想到小皇帝,我忍不住咧开嘴角。
却引来了一波更猛烈的电击。
嗯……啊嘶!
系统尖锐的嗡鸣,像是在谴责我内心的叛离。
我没压抑住痛呼一声。差点脑子一昏,倒下去。
扶住留着毛刺的桌脚,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去尼玛的任务,老娘兢兢业业做了这些年,好日子是一点没享受。
他不就仗着自己是男主角吗?
这次,我偏不如你所愿。
我本就不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门外侍卫低声汇报着敌军情报。
停顿了一会后,低声询问:「将军,您怎么了?」
我抱紧肩膀,脸颊肉止不住颤抖着。
「无事,去通知所有将士,今夜突袭敌军主营。」
说完这句话,我便晕了过去。
到底还是没扛住。
醒来时,已月上乌梢。
浑身出汗后,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站起身,伸展开手脚后,踹开敞篷门,抽出腰间大刀。
锐利的眼眸扫过帐篷外每一位士兵的面孔。
皆是无比坚毅的好汉子。
他们目光凝聚在我这个领头将军身上,气势如虹,等着我的指令。
我咧了咧嘴角,将大刀扛在肩上,「跟着本将军一起,戍边杀敌!换取功名!」
「凡,杀敌者,一个头颅一两银子。敌将头颅翻倍!若是有名有姓的大将……」我拍着身上的将军令牌,「便是一步登天的大功!」
这话使得的所有人激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
赏钱、官爵之位……光宗耀祖啊!
「杀!杀!杀!」
很好……
我眯眼,舔了一下干涸的唇瓣,「出发!」
10
知道对于士兵而言,最好的发泄方式是什么吗?
女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都不是。
是杀人……
利器刺穿肉体的撕裂声,温热的血液喷溅在身上,留下的腥气。
都是最好的兴奋剂!
杀红了眼的人,如同无知无觉的傀儡,无法感知疼痛。
直到轰然倒地那刻,才恍然从杀戮中醒过来。
原来,死亡是这么痛苦。
回头看着伙伴们依然不知疲倦地挥动武器。
他张了张嘴,血沫从嘴角不住地流出来。
你以为他在后悔?
不,他再说:「早知道,就再用点力,再多杀几个垫背的。」
那可是敌人呢,是随时可能危害到他用生命守护的国家的敌人。
即便是用生命捍卫,他也义不容辞。
只是可惜,没能再多杀一个,再多杀一个……
少一个,家人便多一份安全保障。
少一个,自己的国家就能更稳定一分。
可惜……没有可惜。
于是他不甘心地闭上眼。
急匆匆地跑过奈何桥,对着鬼差说:「我能不能插个队?我的国家还等着我去守护,还等着我去抛头颅洒热血。」
你没等他回话,便抢先跳下轮回井。
啼哭着,再次来到人世间。
11
我机械般挥动着手里的武器,将一个个敌将挑下马。
方便身后之人斩杀。
空气中都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腥气。
我身旁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虎口处因为长时间用力而崩开口子。
所幸,黎明就在眼前。
我甚至不用去提醒。
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使得弓箭手们在牢不可破的防护网中。
找到万分之一的突破口。
破空声响彻云霄。
叮……
高墙之上,那高大的身影坠落。
仿佛带走了全世界的声音。
寂静无声。
第一缕朝阳洒落凡尘,强光使我眯缝着眼。
喉咙里像是堵着棉花。
最后是身后的将士们齐声高呼,我才停下手中武器。
胜利了……
我完成了承诺。
这是首次,我因为自己想做,而去做的事。
而非是任务、责任、与没得选。
可惜……
有人并不希望我的好心情维系太久。
腰腹处的贯穿,使我无力下坠。
我回头叹息:「为什么呢?」
与我相伴多年的副将,丢掉手里的长剑。
他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伤痕。
他只说了一句,「这是命令,将军抱歉。」
原来,在这个世界我从未真正拥有过「自己人」。
始终,只是游离者。
12
「我会死的。」
昏暗的密室,我双手被缚,瘫软在冰冷的地上。
腹部经过简单包扎后,算是止住了血。
可伤口却并未愈合。
甚至正在恶化。
没人能感知到,除了我。
夜渊深身前生着火炉,橘红色的火光衬得他多了几分暖意。
他并不在意我的话,只是淡淡一笑。
「这么点伤,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
我垂下眼眸,感受着从腹部蔓延至全身的虚弱感,「可是,会痛。」
夜渊如同没听到一般,自顾自地拿出一个册子。
他撑着膝盖,向我探进了一些,「再给你一次选择机会,嫁给我,或是永远被我囚禁在这里。」
他眼睛张得很大,给我能清晰透过他黑白分明的瞳孔,看透他内心的错觉。
「夜渊,我很后悔。」
他弯起嘴角,以为我是后悔与他背离。
于是好心情地伸出手,理了理我散落的碎发。
正欲开口表露自己的心意,便被我直接打断。
我侧头,避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别误会,我是后悔……没在刚认识你那年,干脆利落地杀掉你。」
锁链发出碰撞的声响。
尖锐刺耳。
夜渊面色瞬间暗沉。
毫不犹豫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一如从前。
「不知好歹。」他咬牙骂道。
我也没惯着他,反讽道:「烟儿知好歹,你去找她啊。来找我做什么?老娘什么脾气你不是最清楚吗?怎么,非得这么犯贱地过来找骂。」
我吐出一口血沫,「贱骨头。」
密室内灯光昏暗。
夜渊的脸色也越发靠近气急败坏的野兽。
放在以往。
我会选择息事宁人,主动认错,做低附小的去安慰他。
并做出各种举动让他展露笑颜。
他似乎也在等待我的主动认错。
面色深沉的,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想,他大概已经把牙都咬碎了吧?
嘁……
「呵」夜渊一甩衣袖,脸上带着让我迷惑的阴郁。
「你果然,只是带有目的性地接近我,你和那些想杀我的人有何区别?」
他眼眶微红,薄唇苍白地紧抿着。像是暴雨中摇摇欲坠的木屋。
「对我好……忠诚,所谓的爱!不过是为你虚伪的目的做掩护!」
我沉默了,无法反驳。
一开始,我确实是带有目的的接近。
可是……
我撑着地,往后挪了挪,靠在墙上无力地仰头面对他。
「夜渊,对你我确实带有目的。我无法否认。」
他冷笑一声,眼眸里写满了果然如此。
我扯开衣领,露出并不白皙的肌肤和数不清的疤痕。
「我本可以不救你。」
每一次以死相救,系统都给过我选择。
因为我是首次攻略,所以拥有二次再来的机会。
我完全可以退缩,选择读档重来一次。
但是我没有。
我无数次挡在夜渊身前,为他挡下刺杀。
太多次濒死,几乎用光了我所有的积分。
这根本就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没人性的系统都叹息着劝我要及时止损。
可是我不甘心。
我是个穷途末路的赌徒。
我压上了一切,成本太高了,我负担不起。
「夜渊,没有心的人是你。」
「自私,狂妄,目空一切。」
13
那次之后,夜渊再没来过。
我无法计算时间。
只能每醒一次,就在墙壁上刻一道痕迹。
一共一十八道。
「宿主,是否脱离肉身?」
冰冷的声音响起。
我费力地张开眼睛,「再等等……」
「宿主,您的身体各项指标均已跌落至生物存活最低需求线。」
「你要死了。」
是啊,我要死了。
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我无声地笑了。
可我也留了后手呢。
现在,就看我能不能活到最后了……
桐君。
别让我失望啊。
14
药师眉头紧皱,摸着手里的布条,语调迟疑:「这伤怎么还不见好?甚至还有恶化的迹象。」他伸手蘸取一点乌黑的血渍,靠近鼻头仔细嗅探。
随着时间推移,而逐渐开始慌神。
这……分明是油尽灯枯之相。
他哐当后退两步。
手里的药箱应声而坠。
「快,去找王爷!她怕是要不行了。」
药师推开沉重的木门,发出巨大的声音,步子凌乱不已。
许久后。
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细小而嗫喏的声音,「王爷说,不用管,她会自己恢复的。」
「胡闹!」药师高声疾呼。
「她那个身子,分明是将死之相!若不及时救治,只怕是为时已晚,苍天难救啊。」紧接着是快速踱步的声响。
另一个声音言辞模糊,吞吞吐吐地说:「反正王爷说了……不管。」
「诶呀!真是胡闹。」
药师几次想要越过侍卫出去寻人,都被挡了回来。
他无奈地抱着袖子叹气,跺脚谩骂。
最后弯着腰回到密室。
几乎是颤抖着为我换药。
我还有些力气,抬手轻拍他枯瘦的手背,「皆是天命,先生不必自责。」
药师无奈,狠狠用衣袖擦了把泪,「苦了你了。」
我摇头,心道都是我活该罢了。
配合着药师换完药,我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他也沉默着退了下去。
再然后,便是被一阵争吵声惊醒。
我张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烟儿那张清新脱俗的漂亮脸蛋。
一袭粉衣俏丽得不像话。
烟儿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
「你……不是已经战死了嘛?」
嗯,老手段了。
以前夜渊的某个皇兄,似乎也是用这个理由死的。
战争嘛,刀剑无眼。
非常合理。
只是没想到,我的死亡剧本也是这么俗套。
烟儿蹲下身子,试探性地伸手摸我脸蛋。
随后坐倒在地,神情木然,「热的……」
她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沉思。
「王爷……未来皇后……禁忌……囚禁……」
她嗷的一声捂住脑袋,发出尖锐的悲鸣,「骗子!」
她显然将大部分信息都串联起来了。
惊觉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破防了。
我面无表情地等待她平静下来。
好一会,她才擦干净眼泪。
站起来整理好裙摆。
神情纠结又蠢笨,看得出她想走恶毒女配路线。
比如趁我病要我命。
再来上一句,「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抢我的阿渊……巴拉巴拉,我杀了你巴拉巴拉。」
可以她的智商和虽不完善,但依然存在的善恶观。并不足以干出这样的事。坏事没少干,大奸大恶之事,我赌她干不出来。
毕竟是现代良好教育下的年轻人。
天然对生命具有敬畏心。
她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双手握了又握。
数不清的情绪交杂纠缠,最后归于一滴泪水滴落尘埃。
烟儿眼眶红红地道:「我救你出去,你替我赎身,让我衣食无忧。」
「可以。」我点头。
她当即开始寻找工具,想要替我解开锁链。
我皱眉提醒:「千机锁水火不侵,刀剑不伤,唯有用钥匙才能打开。」
「嗯……你不知道吗?」
烟儿翻找的动作顿住,我竟从她的背影中读出了「无措」二字。
「对啊……我就是没文化啊。」
她吸了吸鼻子,瓦声瓦气道:「我去偷,你等我。」
她收拾了一下残局,便火急火燎地离开了这里。
我压下微妙的心情,暗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莫强求莫强求。
……真的很不靠谱诶。
15
烟儿被抓住的时候,我毫不惊讶。
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即视感。
尤其是听到她是在夜渊沐浴时候偷钥匙时。
无语凝噎。
果然是被小说荼毒的女人。
那样位高权重的存在,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独处时候?
就算是拉屎,他周围都至少守着五六个侍卫呢。
千里送人头了属于是。
夜渊甚至不用拷打,烟儿便主动说出了偷钥匙的计划。
她被捆着丢到了我身边。
夜渊笑得很是张扬,我眼尖地瞅见他黑色袍子内露出的金黄一角。
我笑了。
主动道:「殿下,你过来些。」
他挑眉,狭长的凤眸写满了诧异。却还是靠近了些。
「怎么,想通了?」
我摇头,碎发贴在耳后乖顺的垂落。
我伸手拽出那金黄色一角。
是龙袍。
「你成功了。」
这是陈述而非询问。
夜自然也发现了。嘴一撇,不再隐藏。
褪下黑衣, 毫无保留地展示出那华美的龙袍。
「青青,皇后之位,我也能给你。」
他挑起我的下巴,沙哑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
能勾起人心底最隐秘的欲望。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你杀了她, 向我证明你的心。」
烟儿恐惧地向后挪动,试图躲开夜渊危险的注视。
夜渊犹豫片刻, 随机眼神坚定的走向烟儿。
他蹲下身子, 毫不犹豫地一刀封喉。
烟儿甚至来不及感受痛处, 便瞪大着眼睛失去生机。
这次, 我主动攀附夜渊。
「说话算话, 我要皇后的位置。」
16.
将军青竹已经死了。
夜渊为我弄了个新的身份。
江南世家, 陈家从未露过面的小女儿,陈竹微。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我穿着华丽的凤袍, 牵着夜渊的手。
一步步走上祭坛。
每走一步,天空便黯淡一分。
本是晴空万里, 不一会就成了乌云盖日。
他脸色十分难看。
显然官员们也察觉到了这诡异的变化。
不详的舆论压都压不住。
在封建迷信的古代,一件事只要沾染了鬼神二字。
都不会善了。
夜渊压着性子,上香祷告。
啪!
一道闪电不偏不倚地劈在了他身前三步处。
夜渊瞳孔紧缩, 咬着牙看向不远处的钦天监。
钦天监也是神情难看,望着乌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啪!
又是一下。
不过这一次, 是劈在我身前。
夜渊下意识把我往后扯。
却怎么也扯不动。
「夜渊, 你不该杀烟儿的。」
我冷笑一声,当着他面忽然一头撞向祭坛。
系统在最后一刻将我的灵魂抽离。
失去生机的肉体,顺着台阶滚下去,倒在所有大臣们面前。
他们眼睁睁看着我的尸体支离破碎却无一滴血液。
「妖……妖孽啊!」
「陛下竟然娶了一个妖孽这是上震怒啊,天罚,是天罚!」
其实在密室的时候我……不, 是这具身体就已经失去生机了。
只是被我吊着一口气罢了。
那种起死回生的药物太贵,我的积分早用光了。
随意才会对夜渊说出那句, 「我会死的。」
因为真的会死。
可他不信, 又恰好来了个烟儿。
作为穿越者, 我不信她没有金手指。
于是我赌了一把。
烟儿拿的应该是甜宠剧本。
男主就是夜渊?
烟儿拥有这个世界意识的偏爱, 夜渊算是爱屋及乌。
毕竟他的剧本已经完成了,成为万人之上的最高统治者。
那么……在烟儿的剧本里。
作为一番的主角……被另一个二番主角杀死。
世界意识会怎么样呢?
大概是,让夜渊失去特权光环吧。
而桐君,会是接替他成为天道之子的人。
幸好, 我赌赢了。
失去了光环的夜渊很快便失败了。
桐君隐藏在人群中,在最合适的时机闪亮登场。
揭破夜渊篡位阴谋,夺回王位。
而桐君结束一切后的第一件事。
便是找到我的肉体。
试图强行逆天改命。
别说,他找的人还真有两把刷子,差点真给我逮回去了。
我火速下单第二个任务。
在离开前入了他的梦。
用梦境的方式与他告别。
我也想过留在这儿世界。可系统摁着我脑袋给我放了几百部女频虐文。
成功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爱情这个东西是一点也沾不得的。
「系统,打个商量, 以后别给我接攻略题材了,太伤身。」
「咱宁可积分少赚点,我最近对无 CP 打脸题材挺感兴趣的,你给我找找?」
系统:「你还挑上了?」
可他还是骂骂咧咧地在另一个资料册内给我翻找。
最后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剧本。
「这有个悬疑探险本子, 接不接?」
我没听清,随口道:「都行都行。」
一道迷雾闪过,我坠落第二个世界。
开启了我胆战心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