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玉的刀（37）银甲将军遇仙子！杨怀擎驰援遇伏，青娥下凡相救

上一回说到：杨怀英和李兰兰这对历经生死的恋人“枪剑合璧”，使出“龙凤和鸣”的惊天一击，将奇葩真人布下的“伪金童玉女阵”彻底攻破。

这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尽，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家的身上，为这场短暂的胜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就在众人欢庆之际，远处绝龙谷方向突然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只见奇葩真人血红的长袍在暮色中猎猎作响，他手中青铜镜折射出诡异的光芒。

“好一对痴儿！”奇葩真人狞笑着抹去嘴角的血迹，“既然你们破了老夫的‘伪金童玉女阵’，那就再尝尝另外的两大情阵吧！”

原来，十多年前，奇葩真人在一座上古秘境中偶然窥见石壁上的三幅古老的壁画。

第一幅画中，金童玉女执手而立，脚下踩着破碎的红线，画上题字“情劫过后，方见真心”；第二幅画中，一个将军望着水中的月亮着迷，原来月亮里面有一位绝世佳人，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如果看得仔细，还能发现两人之间，竟有一条红线连着；第三幅画中，桃花树下两道人影相拥而立，题字“桃花树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当时正值月圆之夜，壁画突然泛起金光，一段古老的预言涌入奇葩真人脑海：“三大绝世姻缘现世之日，便是天地气运更迭之时……”

自此，奇葩真人便对这“三大绝世姻缘”念念不忘。他走遍三山五岳，终于在南海之滨的一座孤岛上，寻到了一面上古流传下来的“姻缘镜”——就是他拿在手上的那面青铜镜。此镜能照见世间姻缘气数，更妙的是，还能干扰、破坏他人姻缘。

通过这面宝镜，奇葩真人窥见了杨家将中即将出现的三对天命眷侣：

第一对是“龙凤呈祥”的杨怀英与李兰兰，他们的姻缘线金光璀璨，乃是“你死我生，我生你死，共白头”的命定之人；

第二对是“镜花水月”的杨怀擎与一位神秘女子，他们的姻缘若隐若现，正是“水中捞月，千里姻缘一线牵”的天作之合；

第三对则是“桃花劫缘”的杨怀柱与另一位女子，他们的姻缘线上缠绕着血色桃花，两人眼中互有彼此，暗合“桃花树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哈哈哈！”

当时的奇葩真人，在窥见这一切之后，忍不住在洞府中仰天大笑，“若能斩断这三对绝世姻缘，不仅能重挫杨家将，老夫还可趁机夺取了他们的气运，成就无上大道！哈哈！！！”

于是，他耗费十年光阴，苦心钻研，终于创出了专克这“三大绝世姻缘”的邪门阵法：

第一个便是“伪金童玉女阵”，此阵表面喜庆，实则暗藏杀机。阵中三百六十具金童玉女傀儡，每一具都暗藏一道“断情丝”，专斩情缘。更恶毒的是，此阵会吸取破阵之人的真情之力，反哺大阵。

第二个是“镜花水月阵”，此阵以千面幻镜为基，能映照出人心中最深的执念。入阵者若不能做到“无论相隔多远，总有一份对另外一方的牵挂”，便会被自己的心魔所困，永世沉沦。

第三个是“桃花劫阵”，此阵以九百九十九朵血色桃花为引，每一朵都蕴含一道情劫。入阵的男女若不能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境界，便会被情劫反噬，魂飞魄散。

“哈哈哈！”奇葩真人

奇葩真人是个绝对不肯轻容易认输之人，他言毕，心中暗忖：“虽然杨怀英与李兰兰饶幸破了我的‘伪金童玉女阵’，但若能斩断另外两对姻缘，也一样能重挫杨家将，也算为我徒儿巫山报仇雪恨了！”想毕，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青铜铃铛，轻轻摇晃起来。

那铃音不似寻常铜铃清脆，反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闷声响。

随着铃音回荡，杨怀英等人所在的地面竟然开始微微震颤，不久，两道暗红色的雾气从地底缓缓升起。

奇葩真人在“姻缘镜”中看得清楚，他见时机到了，连忙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镜面之上，那镜面顿时如同沸腾的血池般翻滚起来。

“以我之血，召唤‘阵仙’！”奇葩真人口中念念有词，“镜花水月，桃花劫煞，现！”

“姻缘镜”剧烈震颤，镜中射出两道猩红煞气，如同两条血龙般直扑众人所在之地。

煞气与地底升起的暗红色的雾气瞬间交融，化作漫天血色桃花与千面幻镜，将整片山谷笼罩在诡异的光影之中。

那桃花看似娇艳，却暗藏杀机，每一片花瓣都泛着金属般的寒光；而那千面幻镜更是诡异，每一面都映着不同的人影，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杨排风见状，立即请命道：”元帅，让末将先去探探虚实！“

穆桂英刚要阻拦，杨排风已经带着十余名精锐冲入左侧的幻镜阵中。众人只见她的身影在铜镜间穿梭，忽然停在一面巨大的铜镜前，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镜中竟映出她之前爱过的耶律皓南，正朝她招手微笑。

“张牛（耶律皓南的化名）……”杨排风眼中泛起泪光，不由自主地向前迈步。

就在她即将触碰到镜面的瞬间，镜中的耶律皓南突然面目狰狞，大声叫道：“杨排风！你为了杨家将，竟然敢背叛我？”话音未落，镜中竟伸出无数双惨白的手，要将她拖入镜中世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光破空而来。只听“铮”的一声脆响，那面铜镜应声而碎。杨排风猛然惊醒，回头看见是少令公杨文广手持亮银冲了进来，枪尖还泛着凛冽寒光。

“排风小心！”他沉声道，“这些镜子会蛊惑人心！”

与此同时，右侧的桃花阵中突然传来女子的惊呼。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兰兰不知何时已被困在桃花林中。

那些血色桃花仿佛活物般缠绕在她周身，花瓣上竟浮现出杨怀英与陌生女子缠绵的幻象。

“怀英你......”李兰兰脸色煞白，手中长剑“哐当”落地。漫天桃花顿时化作锁链，眼看就要将她彻底束缚。

杨怀英目眦欲裂，纵身跃入阵中，却见每走一步，脚下就生出新的桃树阻路。

“兰兰，别信这些幻象！”杨怀英怒吼着挥刀斩断桃枝，可那些断枝落地即生根，转眼又长成新的桃树。

更可怕的是，他越是焦急，桃树生长得就越快，转眼间已将他与李兰兰彻底隔开。

远处，奇葩真人从姻缘镜中看得真切，他忍不住狂笑道：“痴儿！这桃花劫阵专攻情之软肋，你们越想靠近，就越会......”笑声戛然而止——他忽然发现姻缘镜中，代表杨怀擎的那根红线竟在剧烈颤动。

“杨怀擎没有死？”

再说此时，杨排风已被杨文广拉出了“镜花水月阵”，她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渗出血丝。

“元帅……那里面……”杨排风声音颤抖，“到处都是镜子，每一面都映着人心中最深的执念……我看到……张牛……”

她话未说完，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军医检查后禀报：“杨将军心神受创，应是被她自己的心魔所伤。”

穆桂英面色凝重：“这绝非寻常幻阵——”

就在此时，松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大喝：“穆元帅，孙儿杨怀擎前来驰援！”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驮着两个身影划破长空，马背上那位银甲将军面如冠玉，正是西林关代元帅杨怀擎！

“擎儿？！”杨文广又惊又喜。他这长子本该镇守西林防备西夏，怎会突然出现在南唐战场？

杨怀擎怀中抱着一位昏迷的青衣女子，那女子眉间一点朱砂痣格外醒目。白马在众人面前停下，竟化作一张纸马飘落在地。

“孙儿在驰援途中遭遇埋伏，”杨怀擎声音沙哑，“幸得这位姑娘相救……”

青衣女子此时悠悠转醒，看到周围景象，立即挣扎着起身：“这是‘三大情阵’中的……‘镜花水月’和‘桃花劫’两大情阵？”

穆桂英眼前一亮：“姑娘识得此阵？”

“婢子青娥，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她虚弱地说，“左侧铜镜阵会映照人心执念，右侧桃花阵会激发人的情劫。两阵皆是非常难破之阵，需特定之法才能破解……”

原来，三年前青娥在月老宫当值时，曾偶然翻阅过记载“三大情阵”的典籍。她详细描述了阵中凶险：铜镜阵会让人沉溺于最深的执念无法自拔；花阵则会无限放大心中的情愫，无论是爱还是恨。

“要破此阵，”青娥用手指着“镜花水月阵”，目光却看向杨怀擎，“需心意相通之人携手入阵……”

杨怀擎闻言俊脸不由一红，而青娥在打量他的时候，眼中的神色也极为复杂。

两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要从三年前那个月圆之夜说起。

那年深秋，杨怀擎刚满十八岁，奉命镇守西林关。一日，他在阵前连败西夏十二将之后，吓得对方其余将士连忙掉转马头逃窜。他在追击他们时，报国心切，想从一座森林穿越而过，好截住他们。

不曾想，却在森林中迷失了方向。

后来，夜幕降临，饥渴交加之际，忽见远处有一汪清泉。

他连忙催马赶了过去，只见泉水清澈见底，一轮明月倒映其中，皎洁如玉。

就在他俯身饮水时，水中月影忽然荡开。

他觉得很奇怪，于是，连忙定睛看去，他这才发现，月影中竟有一位青衣女子正在俯身下望。

那女子约莫二八芳龄，眉间一点朱砂痣，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艳。她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忽然抬头，隔着水月与杨怀擎四目相对。

这一眼，让少年将军如遭雷击。他下意识伸手入水，想要触碰那抹倩影。指尖刚触及水面，女子却对他嫣然一笑，随即化作涟漪消散。待水面恢复平静，月影中已无人踪。

自那夜起，杨怀擎便时常梦回清泉。梦中女子或抚琴，或梳妆，有次竟开口对他说：“将军，别来无恙？”醒来时，枕畔似有余香，却总也抓不住那抹身影。

西林关的将士们都说，他们的小将军变了。从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常在月下独坐，望着水中月亮出神。关内许多姑娘爱慕他的英姿和杨家将的声名，送来的香囊荷包，都被他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我心中已有所属。”每当有人问起，他已到了婚娶之年，为何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杨怀擎总是这样回答。可问他心上人是谁，他却只能摇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个水月中的女子究竟姓甚名谁。

殊不知，那水月中的女子，正是此刻被他抱在怀中的青娥。

青娥本是月宫中的一个牵线小仙，那天，青娥奉月老之命前往瑶池取水。途经南天门时，她一时兴起，俯身观望凡间景色。恰见西林关外六十里处，一位银甲小将正在追击敌寇。

那少年将军英姿勃发，让她不由多看了几眼。

后来，她看到杨怀擎迷路，又不知道如何帮忙？心中很是焦急。最后，当他看到杨怀擎急得团团转时，她更是急得不知所措，手中的玉瓶都险些打翻了。

“这可如何是好......”青娥咬着嘴唇，在南天门外来回踱步。她看着凡间那个银甲小将策马在林间穿梭，却始终找不到出路，急得额头都渗出了汗珠。

就在这时，她发间的玉簪突然松动，一滴晶莹的仙露顺着发丝滑落。青娥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却见那滴仙露穿过云层，直坠凡间。

“糟了！”青娥惊呼一声，连忙俯身下望。只见那滴仙露落在一片空地上，竟化作一汪清澈的泉水。更神奇的是，泉水中倒映的正是天上的明月，而她的身影也随着俯身的动作，映入了水中的月影里。

“这......”青娥愣住了。

她看着水中的自己，又看看不远处仍在焦急寻路的杨怀擎，突然福至心灵。

她连忙掐诀念咒，将自己的一缕神识注入水中。顿时，水中的月影变得格外清晰，她的倒影也越发鲜活起来。

“希望能帮到他......”青娥轻声自语，目不转睛地盯着凡间的动静。

果然，不多时，杨怀擎便发现了这汪突然出现的清泉。他先是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后，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当他俯身饮水时，正好与水月中的青娥四目相对。

那一刻，青娥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她看着少年将军惊讶的表情，不由自主地露出微笑。

这一笑，仿佛打破了某种禁忌，她感觉自己的仙力正在飞速流逝。

“不好！”青娥连忙直起身子，切断与凡间的联系。但为时已晚，那一缕神识已经永远留在了水中，成了月影里的一部分。

回到月老宫后，青娥总是心神不宁。她时常偷偷溜到南天门，观望那个让她魂牵梦萦的少年将军。

她发现杨怀擎经常独自来到泉边，对着水中的月影发呆，有时一坐就是大半夜。

“傻小子......”青娥喃喃自语，眼中却满是柔情。

她不知道的是，月老早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

不过，月老是见惯了各种情缘的老仙，他看破却不说破。

直到有一天，青娥在为凡人牵红线时，乱点鸳鸯，竟把“孙润”和“慧娘”系在了一起，搞得凡间闹出了一场“乔太守乱点鸳鸯谱”才勉强圆了过去。

月老见她总是魂不守舍，怕她再搞出麻烦来，便让她去整理古籍散心。

有一次，她在翻阅《三界姻缘簿》时，青娥偶然发现自己的名字竟与一个叫“杨怀擎”的凡人并排而列。更奇怪的是，两人之间的红线若隐若现，似断非断。

“月老爷爷，这是......”青娥捧着姻缘簿，耳根通红。

白须垂地的月老接过簿子一看，抚须笑道：“痴儿，你可知那日坠入凡间的不是仙露，而是你的一滴情泪？还有，那杨怀擎便是你日思夜想的银甲小将……”

“可我是月宫的仙子，他是凡间的将领......”青娥咬着嘴唇，“这可如何是好？”

月老却道：“天条虽严，却留有一线。若你愿舍去仙籍，入凡历劫，或可成就这段姻缘。”

“我……我愿意！”青娥说得斩钉截铁，脸上却羞得通红，但她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

“等。”月老意味深长地说，“待时机成熟，我自会让你下凡，与他相见。”

再说，奇葩真人布下三大情阵之后，便暗中施法，将两人的红线染上一丝黑气，使得杨怀擎始终看不清梦中人的面容，青娥也久久不能下凡相认。

直到日前，月老发现战神英哥杨怀英与七公主李兰兰的姻缘线突然断了，他翻看姻缘簿时才发现了这一切。于是，他拿来月光宝镜，看到了杨怀擎从前来催粮的弟弟杨怀天口中得知南唐战事吃紧，于是，当即上书请战，得圣旨恩准，便率三千铁骑星夜驰援之事。

后来，月老发现奇葩真人派出20000死士前去截杀杨怀擎，于是，连忙派青娥下界救人。临行前，他将一面画有“明月映清泉”图样的旗子、一块写有“明月复照青苔上”几个大字的手帕和一块宝玉交给青娥：“此三物给你，它们不仅能助你们杀敌，还可助你唤醒他的记忆。但切记，仙凡有别，不可泄露天机……还有，还有你到了凡间，仙法之力会大打折扣……”

青娥得知杨怀擎有难，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她未等月老把话说完，便化作一道青光直坠凡间。

再说青娥落地时，刚好见到杨怀擎的三千铁骑被20000死士团团围住。死士们身着黑衣，或手持弯刀、或手持弯钢叉，如潮水般涌来。更可怕的是，阵前还立着两个怪人——一个头大如斗，一个身细如竹，正是奇葩真人的得意弟子怪哉道人和怪异道人。

“师兄，师父说了，要留活口。”怪异道人阴笑道，手中拂尘无风自动。

怪哉道人怪眼一翻：“放心，我只要他一只手！”

青娥眼见杨怀擎的白袍已被鲜血浸透，却仍持枪立于阵前，不由心如刀绞。她攥紧月老给的宝玉，正要冲入战阵，忽觉脚下一绊——原来落地时仙力尽失，竟被枯藤缠住了裙角。

“将军小心！”青娥急中生智，将宝玉用力掷向阵中。那宝玉在半空突然化作万千萤火，其中一点正落在杨怀擎眉心。

少年将军身形猛然一顿，眼前浮现出月下清泉边那个朦胧的笑靥。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怪异道人的钢叉已刺到杨怀擎后心！

青娥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枯藤扑上前去。“嗤”的一声，钢叉穿透她肩膀，鲜血溅在杨怀擎战袍上，竟与原先的血迹拼成半只展翅青鸾。

“姑娘你......”杨怀擎转身接住摇摇欲坠的青娥，指尖碰到刚飞回她手上的宝玉时，突然头痛欲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怀擎的声音发颤，“我的记忆为何如此杂乱无绪......”

“将军接旗......”

青娥强忍剧痛，从怀中取出那面绣着“明月映清泉”的战旗。旗面迎风展开，在夕阳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她虚弱地将战旗递出。

杨怀擎单手接旗，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破碎的记忆如潮水涌来：水月中仙凡相隔的凝望、梦中的缠绵低语，还有那滴坠入尘世的情泪......

“这是......”杨怀擎惊讶地看向青娥。

青娥嘴角渗血，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将军可还记得三年前西林关外六十里森林中的那眼清泉？”

这句话如同钥匙，瞬间打开了杨怀擎记忆的闸门。水月中的惊鸿一瞥，梦中反复出现的青衣倩影……所有碎片突然拼凑完整！

“是你！”杨怀擎眼中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你就是出现在水月中的青衣仙子！”

怪哉道人见状大怒：“装神弄鬼！什么奇哉怪也的事我没见过，说什么‘青衣仙子’，世上难道还真有神仙不成？”说着，他双掌突然变得漆黑如墨，正是成名绝技“黑煞掌”。掌风过处，草木瞬间枯萎，连岩石都被腐蚀出缕缕青烟。

青娥急忙提醒：“将军小心，他掌上有剧毒！”

杨怀擎却不退反进，战旗猎猎作响，银枪如蛟龙出海。枪尖与黑掌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更惊人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有“明月映清泉”战旗的缘故，枪身上的明月纹路突然大亮，将黑煞毒气尽数净化。

“不可能！”怪哉道人惊骇后退，“我的‘黑煞掌’从未......”

话音未落，杨怀擎的枪尖已刺入他咽喉。这一枪快若闪电，怪哉道人甚至来不及惨叫，就瞪大眼睛倒了下去。

“师兄！”怪异道人目眦欲裂，拂尘突然炸开，万千银丝如暴雨般射向杨怀擎。

杨怀擎正要挥旗抵挡，青娥却强撑起身，将宝玉高高举起。

宝玉骤然绽放出耀眼青光，那些袭来的银丝竟在半空中凝滞，继而化作缕缕青烟消散。

怪异道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要遁走，杨怀擎哪肯放过？战旗一卷，旗角如利刃般划过他的后心。怪异道人踉跄几步，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主将既死，两万死士顿时阵脚大乱。

杨怀擎抓住机会，战旗一挥：“全军听令，随我杀敌！”

三千铁骑见主将神威大振，顿时士气高涨。他们结成锥形阵，以杨怀擎为锋刃，如一把尖刀插入敌阵。铁骑所过之处，死士纷纷倒地。

然而敌众我寡，战况依然惨烈。杨怀擎的白袍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青娥勉强支撑着拒敌，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每一次挥手，都会从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战斗从早上持续到下午。阳光下，遍地尸骸，血流成河。杨怀擎的三千铁骑折损过半，而死士也被杀得不足两千。剩下的死士见杨怀擎如此神勇，终于胆寒溃散，或丢盔弃甲逃入山林、或跪地求饶临阵倒戈。

杨怀擎拄着银枪喘息，浑身浴血。他回头看向青娥，只见她倚在一棵断树旁，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血丝。

那袭青衣早已被鲜血浸透，眉心的朱砂痣黯淡得几乎看不见。

“姑娘！”杨怀擎踉跄着奔到她身边，单膝跪地将她扶起。

青娥虚弱地睁开眼，嘴角却扬起一抹浅笑：“将军……你没事……没事就好……”话音未落，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杨怀擎的银甲。

“别说话！”杨怀擎撕下战袍为她包扎伤口，却发现她肩头的伤处泛着诡异的黑气，“你这是……中毒？”

青娥轻轻摇头：“不是毒……是仙力反噬……”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那块已经快推动光泽的宝玉，“这宝玉……应该还能用一次……”

杨怀擎接过宝玉，突然感觉一阵眩晕——宝玉中传来的，竟是青娥的生命力！

“在用自己的命维持这块玉？”杨怀擎声音发颤。

青娥没有回答，只是艰难地抬起手，轻抚他染血的面颊：“将军……可还记得……那汪清泉？”

“我记得！”杨怀擎紧紧握住她的手，“水月中的你，梦中的你，还有……我都想起来了！”

青娥眼中泛起泪光：“那就好……”她的手突然垂下，气息越来越弱。

“姑娘！你坚持住！”杨怀擎将她打横抱起，四下张望寻找军医。然而战场上一片狼藉，幸存的将士们也都伤痕累累。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射下一道柔光。那光芒纯净皎洁，在满地血污中显得格外圣洁。柔光中，一位白须老者的虚影若隐若现。

“月老爷爷.……”青娥气若游丝地唤道。

老者虚影叹息一声，手中拂尘轻挥。顿时，柔光化作甘霖，洒落在战场上。受伤的将士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

最后，一道特别明亮的光照在青娥身上。她眉心的朱砂痣微微发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不够……”月老摇头，“她的仙根已损，需回月宫调养。”

杨怀擎闻言，立即单膝跪地：“求神仙爷爷救她！”

月老沉吟片刻，突然用手一指远方：“你看那是什么。”

只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踏光而来。

那马神骏非常，眼中似有灵性。它停在杨怀擎面前，温顺地低下头。

“这不像凡间的宝马，难道是...天宫上的天马？”杨怀擎惊讶道。

月老点点头：“让她骑着天马返回吧，或许还有几许生机。”

杨怀擎低头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青娥，心如刀绞。但他知道，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

“我送她上去。”杨怀擎抱着青娥翻身上马。

天马长嘶一声，踏着柔光腾空而起。杨怀擎紧紧抱住青娥，感觉她的身体越来越冷。

“坚持住，我送你回去！”他在她耳边低语。

然而就在此时，青娥突然睁开眼睛。她看着天马穿越云层，越来越靠近月亮，又看看身后的凡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不……”她虚弱地说，“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杨怀擎不解。

“我若返回月宫……就要重归仙籍……”青娥艰难地说，“就再也……不能与你在一起了！”

杨怀擎浑身一震：“可是你的伤……”

青娥微微一笑，强撑着道：“不碍事……你快掉转马头，我与你一起前去驰援穆元帅！”

杨怀擎闻言，心头一震。他低头看着怀中气息微弱的女子，那双明眸中闪烁的倔强与坚定，让他想起了三年前水月中的惊鸿一瞥。

“好！”他猛地一勒缰绳，天马长嘶一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调转方向朝南唐战场疾驰而去。

青娥虚弱地靠在杨怀擎怀中，眉心的朱砂痣已经黯淡无光。她悄悄将手按在心口，那里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正在缓缓凝聚——这是她最后的一滴仙露，也许这就是她与凡间最后的一丝联系了。

“将军......”她轻声道，“我腰间百宝囊中有一块手帕，你把它取出来......”

杨怀擎单手控缰，另一只手探入她腰间百宝囊，取出一块写有“明月复照青苔上”的四方丝巾——正是月老给青娥三件宝中所指的手帕。

“这是......”

“月老给的护手帕。”青娥艰难地解释，“待会入阵时，你记得将它系在枪尖......”

话音未落，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再次噴出一口鲜血。

“姑娘！”杨怀擎紧紧抱住她，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我……没事......”青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仙力耗尽......”说着，她想抬起手，去抚摸杨怀擎的脸庞，然而，手臂却沉重得根本举不起来。

杨怀擎可能感觉到了，只见他心头一紧，连忙低头看青娥，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姑娘！”他声音发颤，将她搂得更紧，“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

天马如一道白光划过天际，转眼间已飞至南唐战场上空。下方情势危急，穆桂英、杨文广他们被奇葩真人投射而来的两大情阵困住，形势岌岌可危。

杨怀擎目光一沉，握紧银枪，将青娥交给他的丝巾牢牢系在枪尖。

“抱紧我！”他低喝一声，天马长嘶，俯冲而下！

狂风呼啸，青娥的意识已渐渐模糊，但她仍死死攥住杨怀擎的衣襟，仿佛这是她最后的执念。她隐约听见耳边传来战鼓声、厮杀声，以及杨怀擎怒吼的声音。

“穆元帅！孙儿杨怀擎前来驰援！”

天马俯冲而下，带起一阵狂风。战场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白光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般直落阵前。待光芒稍敛，众人这才看清——竟是一匹通体雪白的神骏宝马，马背上那位银甲将军英姿勃发，正是西林关代元帅杨怀擎！

奇怪的是，那看上去神骏无比的白马，在杨怀擎和青娥落马之后，竟然化作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马，轻飘飘地落在地上。更令人惊异的是，纸马上还沾染着几滴鲜血，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金光。

“这......”杨文广他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何曾见过如此诡异的景象？

“擎儿？！”杨文广瞪大眼睛，手中的亮银枪差点脱手。他这长子本该镇守西林防备西夏，怎会突然从天而降？还有，那白马为何会变成纸马？

穆桂英却似有所悟，快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杨怀擎：“擎儿，你这是......”

“孙儿在驰援途中遭遇埋伏，”杨怀擎声音嘶哑，怀中仍紧紧抱着昏迷的青娥，“幸得这位姑娘前来相救......”

他说着，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众人这才发现，他背后的银甲竟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隐约可见里面的伤口还在渗血。

“军医！”穆桂英厉声喝道，同时伸出手要去接青娥。

“不！”杨怀擎却固执地摇头，“她伤得更重......”话音未落，他自己先喷出一口鲜血，却仍死死抱着青娥不肯松手。

就在这时，青娥突然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先是茫然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前面的两大情阵之上：“这是......‘镜花水月’和‘桃花劫’两大情阵！”

穆桂英闻言，凤目一亮：”姑娘识得此阵？“

“婢子青娥，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她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全力，“左侧铜镜阵会映照人心执念......右侧桃花阵会激发情劫......需特定之法才能破解......”

她的话让在场众将面面相觑。杨排风刚从镜阵中被救出，此刻正昏迷不醒；而李兰兰还被困在桃花阵中，情况危急。

“那姑娘可知如何破阵？”

“知道一些，铜镜阵会让人沉溺于最深的执念无法自拔；花阵则会无限放大心中的情愫，无论是爱还是恨。”说到这里，她用手指着“镜花水月阵”，目光却看向杨怀擎，“要破此阵，需心意相通之人携手入阵……”

穆桂英敏锐地注意到，这女子在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而杨怀擎的手臂也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心意相通之人......”穆桂英沉吟片刻，目光在杨怀擎和青娥之间来回打量，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元帅！”杨怀擎突然单膝跪地，声音坚定，“末将请命入阵！”

穆桂英还未开口，青娥已挣扎着从他怀中直起身子：“将军重伤在身，如何能再入险境？”她声音虽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况且......此阵需两人同入，而我......，也罢，我与你同去！”

杨怀擎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声音发紧：“姑娘伤势太重，怎能......”

“不碍事......”青娥勉强一笑，指尖轻轻拂过系在银枪上的丝帕，“有月老爷爷的手帕在......”

她话音未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点点血珠溅在杨怀擎的银甲上，在夕阳下泛着妖异的金红色。

穆桂英见状立即解下腰间玉葫芦：“这是我师父黎山圣母托小师妹妙妙带来的用骊山雪莲炼制的丹药，快给姑娘服下！”

杨怀擎接过仙丹，刚给青娥服下。她却突然抓住了杨怀擎的手腕，道：“时辰不多了，将军快看——”

只见远处“镜花水月阵”中的铜镜突然剧烈震颤，镜面泛起诡异的红光。被困阵中的将士们一个个面容扭曲，有的抱头痛哭，有的挥刀自残，显然已被心魔所困。

“再拖下去，他们都要疯魔而死了！”青娥强撑着站起身，青衣上的血迹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目。

杨怀擎看着青娥摇摇欲坠的身形，突然单膝跪地：“好，既然如此，那你上来，我背你入阵！”

青娥怔住了：“将军你的伤......”

“无妨。”杨怀擎声音坚定，“我背得动你。”

青娥咬了咬唇，终是伏在了杨怀擎背上。他的银甲冰冷坚硬，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抱紧了。”杨怀擎低声道，感觉到一双冰凉的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颈。

“嗤——”

在众将士的惊呼声中，杨怀擎撕下内衫衣摆，把青娥牢牢缚在自己的背上。丝帕系成的结扣擦过她染血的唇角，少将军的声音混着血腥气喷在她耳畔：“要死也得死在我背上。”

“将军......”青娥虚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入阵后......无论看到什么......都别信......”

“我明白。”杨怀擎握紧银枪，枪尖上系着的丝巾无风自动，“你且歇着，一切有我！”

“不......”青娥却固执地摇头，“我要......清醒着......帮你......”

“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联手破阵！”

杨怀擎说完，背着青娥，大步向“镜花水月阵”走去。随着他们靠近，阵中的铜镜突然剧烈颤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眼看就要走到阵前，杨怀擎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们。杨文广欲言又止，穆桂英目光凝重，所有人都屏息注视着这对伤痕累累的男女。

“走！”杨怀擎一声低喝，背着青娥踏向镜阵。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