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同志,7年前你假死后,景禾就再婚了,你无权逼她让工作给情人
发布时间:2025-07-28 23:31 浏览量:1
周同志,7年前你假死后,景禾就再婚了,你无权逼她让工作给情人(下)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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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巧娥听不下去,急忙捂住儿子的嘴。
“你都胡说什么?你叔叔和婶婶都结婚七年了,两口子的日子越过越好,夫妻恩爱,你现在说这些是想破坏长辈的感情?”
周怀拼尽全力地挣扎反抗,喉咙里溢出痛苦至极的嘶吼:“我不信!你绝对在骗我!妈,这不是真的,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你们这些人根本不懂,在乡下那会,景禾对我有多好!”
景禾却连半句多余的话都不想浪费,一个字都不愿再跟周怀多说。
而周成微微俯身,目光温柔地落在景禾身上,压低声音询问:“伤口还疼不疼?我一会儿就带你去卫生室瞧瞧。”
景禾轻轻摇了摇头,脸颊上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主动伸出手,紧紧握住了周成的手,随后又抬眼看了周怀一眼。
这一眼,并非是带着火药味的挑衅,而是想要明明白白地告诉周怀,此刻她心里最在意的人究竟是谁。
其实,早在跟着周怀下乡之前,景禾就已经见过周成了。
这位周家出类拔萃的后辈,为人正义,自身优秀,是战功赫赫的军人,为国家、为人民立下了数不清的功劳。
周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周成充满了敬重。
不过,景禾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怕他的,特别是周成一脸严肃,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要放弃学业下乡的时候。
“既然你心里一直梦想着当外交官,那就一门心思好好学,千万别放弃。”
可景禾那时候一心只想着报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周成的好意,直截了当地对他说:
“我以后是要和周怀成家过日子的,他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周成听了,便不再言语,只是认真地嘱咐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虽说周成平日里看着人冷冷的,一脸严肃,可这相处的七年里,景禾比谁都清楚,自己的丈夫是那种外冷内热的人,是个强大又无比温柔的好人。
周怀看着他们这般甜蜜恩爱的模样,根本无法接受,整个人像疯了一样,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你不就是想要个孩子嘛,我也可以啊,景禾,咱们再生一对可爱的儿女!”
这时,一直跪在地上的何冉冉突然开口了,她捂着脸,装出一副无奈又痛苦的模样。
“周怀大哥,难道你都忘了我吗,我早就已经是你的……”
周怀却怒目圆睁,冲着她怒吼着让她闭嘴,死活不让何冉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景禾在一旁,敏锐地注意到了何冉冉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挑衅和得意,心里顿时明白,原来他们已经……
要是景禾还像从前那样爱着周怀,肯定接受不了自己深爱的人背叛自己。
但如今,她对周怀的那份情,早已缘尽于此。
此刻,她看向周怀的眼神里,只剩下满满的厌恶。
周成紧紧反握住景禾的手,然后抬手示意,让人把何冉冉从地上拉起来。
“闹够了就去公安局,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问题。尤其是你,周怀,对着女同志耍流氓,给我滚回周家,按家法处置,以后这里,不许你再踏进半步!”
“还有其他人,像黄三喜,入室抢劫还搞破坏,都送去东山挖煤改造!”
周成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势,让人不敢有丝毫反驳。关巧娥赶紧上前,拽着周怀就往外面走。
“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周怀,你冷静一点。”
可周怀此刻哪能冷静得下来,他不停地往后退:“我凭什么要走,景禾是我的妻子,叔叔怎么能抢走我的爱人!”
景禾冷冷地开了口:“侄子,请你自重一些,我和你叔叔结婚都七年了,你可以不要脸面,但我和周成,还是很在乎名声的。”
“更何况你不是要和何冉冉结婚吗,现在的法律可是一夫一妻制,你可别犯法,不然怎么对得起何冉冉同志为你跪了那么久。”
周怀的嘴唇都变得煞白,声音也透着一股苍凉:“是你主动跟我下乡的,是你说喜欢我的,是你说要成为我妻子的,还把所有的钱都给了我,景禾,你怎么能变心,明明我,才是你的丈夫啊。”
周怀就是死活不提自己做局假死这件事,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从前,甚至都没注意到,何冉冉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眼中满是怒火和恨意。
周成却不再给他们废话的机会,让人把其他人都赶出了屋子。
“周怀,你的话还是留到今晚吧,今晚当着周家所有人的面,好好交代一下当年的真相!”
说完,“砰”的一声,门重重地关上了。
景禾隐隐约约听到了周怀在外面痛苦又悲愤的声音:“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景禾爱的人明明是我,叔叔怎么能抢走她,他真让人恶心,他还配当一个长辈,当一个团长吗?”
剩下的话景禾没听太清,不过以周怀那性格,想必说的肯定都是些难听的话。
景禾自己被骂,倒没那么生气。
但一想到自己的爱人被骂,她实在无法接受,正要抬脚走出去理论一番,周成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先回房间去,让我仔细瞧瞧你的伤势。”
景禾脚步一顿,随即被周成稳稳地揽入怀中,这时,小宇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对呀,得看看妈妈的伤,妈妈肯定疼坏了。”
依偎在周成温暖的怀抱里,景禾听到了他沉稳而有力的安慰声。
“别担心,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老爷子也不会轻易饶过周怀,尤其是他竟然敢对你动手。尊重女性可不是一句空话,周怀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周家,可容不下这种败类!”
“我也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景禾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鼻子也酸酸的。
可她的心里,却涌动着一股暖流。
她深知周成对她的好,此刻的他,身上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只剩下对她的无尽关心和紧张。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你的伤口,我们还是去卫生室看看吧,我不放心。”
景禾原本沉闷的心情,在听到这话后得到了些许缓解,她笑着摇了摇头。
“卫生室的大夫已经给我上过药了,不用缝针,真的没事,伤口也不深。”
周成的脸上,却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再不深那也是伤口啊,我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到几分钟。”
周成坚持要带她去卫生室,小宇也拉着景禾的手不放。
“妈妈受伤了,小宇也很难过,所以我要陪妈妈一起去卫生室。”
说着,小宇又抬头看向爸爸,“爸爸,妈妈很勇敢的,她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那些人欺负的。”
穿着制服的周成是匆忙赶回来的,他垂下眼眸,再次看向景禾时,眼神坚定地告诉她。
“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与此同时,在另一辆汽车上。
何冉冉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在南方,开车的人可不多见,她感到十分新奇,更何况这辆车还是队伍专用的。
她知道自己找的这个男人值得托付,但一路上周怀都在痛哭流涕。
当关巧娥问起何冉冉时,周怀的思绪才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叫何冉冉,是我在羊城认识的。当初我去银行的路上,被人拿刀捅了,幸好遇到了冉冉救了我,不然我就没命了。”
“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一个人在外打工。我为了报答冉冉,也渐渐喜欢上了她,就带她回来了。”
介绍完何冉冉后,周怀的脑海里只剩下了景禾和周成的身影。
那个一心只想为国家奉献的人,怎么就看上了景禾呢!
景禾她不过就是个在文工团跳舞的!
“她甚至连正式的文艺兵都算不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得到我叔叔的喜欢!”
“我叔叔真是疯了,连自己侄子的女人都要抢,景禾有什么好,又笨又蠢,当年在乡下,就她笨得连书都不会看!”
周怀满嘴都是对景禾的厌恨,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关巧娥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打量着何冉冉,然后问起了她的家世。
“她是光荣的贫下中农出身,父母去世得早。不过冉冉自己很优秀,她跳舞很好看,我想让她进文工团,去当文艺兵。”
顿了顿,周怀又补充道。
“反正她跳舞比景禾好看多了,景禾的岗位应该给冉冉才对。”
关巧娥又问了几句,直到车行驶到中途,周怀提出要带何冉冉去卫生室,话题才暂时停了下来。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关巧娥开口让司机去找电话亭。
“我要打个电话问一下羊城的朋友,让他们调查一下何冉冉的身份。”
“您是担心那位女同志是个骗子?”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尤其是羊城那地方,骗子太多了。周怀不知道,景禾才是最适合他的,他却假死跑掉了。我怕周怀受刺激,娶错了人,也怕那人是别有用心,利用周怀。”
“其实当年景家并不如周家显赫,景禾回城后甚至连个工作都没有,听说都没念过书。比她优秀的人那么多,周家怎么会同意她嫁进来呢?”司机疑惑地问道。
关巧娥严肃地摇了摇头,接下来的话,让司机惊得合不拢嘴。
“你还记得78年那个轰动全国的文科状元吗?”
“她那张满分的外语卷,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即便到了现在,也再没出过一个英语考满分的学生。”
“而那位神秘的状元,没有露面,更没有接受报纸的采访,还放弃了去华清念书的机会。而那个人,就是景禾。”
“你以为她是成绩不好?她是太过于低调了,也是为了给周怀留个面子,景禾就放弃了一切。”
“如果不是当年景禾的父亲上门,无意中说出这件事,我也猜不到景禾就是当年的状元。”
司机瞪大了眼睛,差点惊掉下巴。
他磕磕巴巴地问道:“那您怎么不告诉周怀呢?他还嫌弃景禾不会念书,但其实,她是状元,是真正优秀的人啊!”
关巧娥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她怎么会想要瞒着自己儿子呢?是景禾拜托她,不要告诉周怀的。
她还记得当初的景禾阳光自信,充满朝气。
在被发现身份的时候,也是大大方方地承认。
“我不想让周怀知道,是怕他压力太大。至于大学,我更想和周怀在同一所大学。如果没法在一个学校,那我去文工团,也是好的。”
“傻丫头,你不知道大学有多难考,大学生有多金贵吗?你要为了周怀放弃一切?”
关巧娥到现在都记得,景禾很坚定地告诉她。
“嗯,因为我爱周怀,我不愿让他为难。”
景禾真的很真诚,不说其他,下乡那些年,她自己都听说过景禾有多照顾周怀,宁可自己挨饿也要让周怀吃饱饭。
所以在周怀“离世”的假消息传开后的每一年,景禾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陵园,带着鲜花与思念,静静地扫墓祭奠。那座冰冷的墓碑前,仿佛还残留着往昔的温情,景禾总会在那里驻足许久,回忆着与周怀的点点滴滴。
有人不禁会想,要是周怀能早几年从繁华的羊城归来,那景禾是不是就会放下心中的芥蒂,选择与周怀重归于好,再续前缘呢?毕竟,曾经的他们,也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你们说,周怀会不会一时冲动,跑去跟周团长理论,甚至为了女人争个你死我活?”关巧娥听着旁人的议论,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眼神中满是感慨,“人生啊,就像一场没有彩排的戏,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周怀早晚有一天会明白,他亲手推开的,究竟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而在另一边的卫生室里,周怀却显得心不在焉。他的脑海里,早已被景禾的身影填满。他仿佛看到了景禾留起了长发,还扎着俏皮的麻花辫,比七年前更加动人,眉眼间多了几分成熟与韵味。
看着周怀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正在为他处理伤口的何冉冉,眼眶不禁红了。她声音略带颤抖地问:“周怀大哥,你是不是后悔了,想要回到景禾的身边?”
周怀一听,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立马大声反驳:“这怎么可能!我当初丢下羊城的生意回来,就是为了和她去打离婚申请的。我要是后悔了,会在那里待七年吗?”
“你根本不知道景禾有多没文化,她整天就知道种地砍柴,一点也不文雅。还夸张到天天给我做饭吃,就因为其他人不知道我对什么过敏。”周怀越说越激动,心里却莫名地烦躁起来。他干脆走到何冉冉身边,嘴硬道:“我真的不在乎景禾了,真的没好感了。”
何冉冉拉着他的手,眼中闪烁着泪光:“周怀大哥,在看到你哭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难受吗?比我自己受伤还要难受。”
周怀胡乱地点了点头,为了安抚何冉冉的情绪,还轻轻地抱了抱她。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进来拿药,一眼就认出了周怀。
“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不声不响消失七年,现在又活着回来了。”那人拍了拍周怀的肩膀,继续说道,“对了,你见过景禾了吗?你知道现在各大报纸上都在报道的那个英语补习班吧?因为那个补习班,咱们国家学生的英语水平可是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你说的是火箭英语补习班吧?”周怀回应道。他确实听说过这个补习班,它开始在各个省份创办,听说为了让家境贫困的孩子也能学英语,补习班的费用定得极低,只要一毛钱,相当于一碗大骨头汤面的钱。这个举动也因此得到了上面的夸奖,就连羊城,今年也开了这个补习班。
但是,这和景禾有什么关系呢?周怀心中充满了疑惑。
然而下一秒,好友的话却让他震惊不已:“那是景禾创办的啊!景禾不仅写了论文,发布了文学报告,还一个人把这个补习班开了起来,现在越做越大了。她真是厉害,周怀,还是你的眼光好,景禾当年,可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周怀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曾经被他认为没文化的景禾,竟然做出了如此惊人的成就。
而身后,却传来何冉冉的声音:“周怀大哥,既然你和景禾都没关系了,那我们一会儿就去申请结婚吧!”
周怀回到京北的原因,就是为了跟何冉冉举行婚礼。他甚至在景禾面前,都得意洋洋地说过这件事。离开羊城前,何冉冉还特意跑去特区,看了婚纱。那边紧靠港市,特别洋气,结婚都是穿婚纱,好几百块钱一件,贵得离谱。但周怀还承诺,会给何冉冉买一件最美的婚纱。
但现在,周怀的心却乱掉了。他跟昔日的好友随便应付了几句,好友忙着去看病,很快就走了。再看向何冉冉的时候,周怀的话已经变了:“我一会儿先带你去招待所,晚上回家,估计爷爷会骂我的,说不定还会教训我。我状态应该会很差,我们没法去拍领证照片。”
“你先换药,我去交一下费用。”周怀甚至不等何冉冉说话,立马跑出了卫生所。他找到了一个电话亭,给往日的共同好友打去电话,求证起来。不管问多少人,得到的答案都是景禾很优秀,火箭英语补习班办得特别好,就连大领导,都表扬过景禾,因为她为祖国的文化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是景禾低调,不接受记者采访,所以只有京北的人知道,创始人是她。周怀想起自己在羊城的时候,甚至还跟何冉冉说过:“等我回到京北,一定要见见这位神秘人,她居然这么有奉献精神,我得学习一下她的经营模式,在羊城也开几家补习班,赚的一定不少。”
而现在,他想见到的,觉得伟大的人,居然是景禾!这种内心的落差太大,周怀一时间形容不出来。他高兴、兴奋,但是又很生气。因为景禾,居然瞒着他,让他一直以为景禾没什么太大的文化!
他要是早知道景禾这么优秀,又怎么会在羊城一直不回来呢?周怀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今晚回了家,他一定跟景禾好好解释清楚,把所有的误会都解开!
而就在离开卫生室的时候,刚才的好友跑过来,一脸神秘地说:“怎么有人跟我说,你带对象回来了?景禾为你做过那么多事情,还是没能打动你的心?”
鬼使神差的,周怀拉着好友走到一旁,低声说道:“谁说我不喜欢景禾?”这句话,下午就到了景禾的耳朵里。
原来是周成收到了消息,有人当着“双面派”,给周成打着报告,说着周怀的情况。周成看着景禾,声音酸溜溜地说:“也不知道我的妻子知道了是什么心情,毕竟,他曾经是你……”一向被称为冷面阎王的周成,在景禾面前完全是另一幅样子。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醋意,让景禾没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仿佛驱散了所有的阴霾,让两人的心更加贴近了。
那间温馨的小屋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景禾站在一旁,嘴角含笑,这一切可不是她的功劳,全是周成和他那宝贝儿子小宇的杰作。就连屋里的花瓶,父子俩也特意跑去供销社,挑了个崭新的回来,里面还插着周成精心挑选的假花,那花儿娇艳欲滴,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小宇这会儿已经吃过了午饭,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景禾见状,胆子也大了起来,她轻轻走到周成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腰,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脸颊上,轻声说道:“周成,这七年,你在我心里,一直是最最重要的那个人。别人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我在意的,只有你和小宇。”
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是无端猜疑,只是怕周怀那家伙使什么坏招,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更怕他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毕竟当年,你为了他,可是能抛弃一切,追着他下乡去的。”
一想到周怀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还喜欢景禾,就让周成心里泛起了这么大的波澜,景禾心里就一阵心疼。她甚至怀疑,在战场上,面对枪林弹雨,周成都没有这么害怕过。
景禾轻轻抬手,抚平了周成紧锁的眉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周成,我以前和大家一起去看外国电影,里面有一句话,我觉得特别好,那就是,你爱一个人,就要对他一辈子负责。”
“我想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你呢?你愿意吗?”
周成没有说话,只是低头,轻轻吻在了景禾的额头上,然后一把将她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景禾的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她听到周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下辈子,也想和你在一起。”
他们两个,心里都装着彼此,至于周怀,谁有空去理他呢?
当晚,周成骑着那辆二八大杠,前面坐着兴奋的小宇,后面景禾紧紧抱着他的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回了周家的老宅。
可就在他们刚踏进院子的时候,周怀却出现了。他穿着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还特意打了领结,手里拎着一盒精致又昂贵的大白兔奶糖,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
一看到周怀,小宇就像个小炮仗一样,立刻嚷嚷起来:“我们快走,快进屋,爷爷肯定等着急了,别理那个坏人!”
周成闻言,直接把小宇抱了起来,另一只手紧紧牵着景禾,就像没看到周怀一样,径直往屋里走。
可周怀却不依不饶,主动走了过来,手里还晃着那盒奶糖:“景禾,这是沪市的奶糖,我记得你最喜欢吃了,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话音刚落,何冉冉却骑着自行车过来了,周怀被分了心,那盒递过去的奶糖最终掉在了地上,滚得到处都是。
小宇见状,哼唧了一声,大声说道:“爸爸经常给妈妈买好吃的,桃酥、糖果、饼干,还有进口的羊奶粉,还经常带妈妈去吃涮羊肉、烤鸭,去国营饭店吃各种好吃的呢!”
“一盒奶糖而已,妈妈才不稀罕呢!”
景禾笑着揉了揉小宇的脑袋,又看向周成,压低声音问:“老公,你会生气吗?”
周成摇摇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景禾的手。他才不会生气呢,因为他们一家现在过得很幸福,至于周怀,不管他做什么,都只是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们在意。
老宅里已经准备好了饭菜,周怀却在这个时候带着何冉冉走了进来,还跟家里人介绍起来。要入座的时候,周怀却非要坐在景禾身边。
小宇见状,直接推开他,大声说道:“这是我爸爸的位置,我妈妈身边只能坐我和我爸爸,你没有喜欢的人吗?你去坐在她身边呀!”
小宇的话虽然童言无忌,但却让周怀分外扎心。他不情不愿地坐下来,饭桌下,何冉冉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在故意提醒他。
何冉冉开口说道:“周怀,我们马上就要领证了,这么多年没见家人,今天吃一顿团圆饭,你就开心一点,好不好?”
周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没等他说话,就被老爷子一顿批评。老爷子骂了很久,直呼家门不幸,最后还拎起拐杖狠狠抽了周怀几下。还是周成站了出来,才让老爷子熄了火。
吃饭的过程中,周怀的眼睛一直盯着景禾,根本不管何冉冉的情况。周家的人虽然不看重门楣,但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是不会在没上门提亲的时候,就跟着人回了家的。
尤其是上午,何冉冉还拱火,让周怀对景禾动了手。所以现在,没人理何冉冉,菜离她很远,也没人管她能不能吃到东西。
何冉冉强忍着怒火,偏偏周怀还像没看到她一样,只顾着盯着景禾。就在这时,一道爆炸鳝鱼被端了上来,周怀蹭地站起来,直接夹起一筷子放进了景禾的碗里。
“我记得你最爱吃这个了,上次去国营饭店你想吃,但我对这个过敏,拦着没让你吃。但以后不会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陪着你。”
这个动作让关巧娥急忙拽了一下周怀的胳膊,低声警告:“她是你婶婶,不需要你这个晚辈夹菜!”
周怀却不死心,还想说什么,却在这个时候,景禾直接给自己换了一副新碗筷。
“我从来不吃这道菜,你记错了。”
说完,景禾低头给小宇和周成夹着菜,让他们多吃点。老爷子见到这一幕,心里终于放心了,他生怕景禾为了往日的情面对周怀客气,让周怀一直断不了心思。
现在看来,景禾是真的很不错,也难怪周成想要娶她。老爷子出声关心了景禾几句,看到爷爷这么重视景禾,周怀低下头,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但他很快调节过来,开始讨好着小宇,还给小宇夹了一块肉。
“小宇,我是你的周怀哥哥,你爱吃什么,我下午带你去小卖铺,再给你买小人书,还给你买国外进口的那种巧克力,你没见过吧。”
小宇根本没有理会周怀,周怀掐他、打他,还欺负妈妈,他可没忘呢。小宇故意大声开口:“你说是我哥哥?那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我的家人,你很笨,大家吃饭用的是公筷,你用自己的筷子给我夹,好脏啊。”
“还有,我不吃零食,不用你买小人书,爸爸妈妈给我买了好多,我根本不稀罕,什么国外的巧克力,我早就吃腻了。”
接连被冷落,还被一个六岁的孩子这么说,周怀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猛地起身,椅子被推开发出滋啦的刺耳声音,仿佛也在嘲笑他的狼狈。
“你们都不欢迎我回来是不是,我就应该死在外面是不是,明明是叔叔抢走了我的对象,你们却这么欺负我,对我没有一点尊重。”
“我明白了,我就不该活着回来,我就应该死,那我现在就去死!”
说着,周怀大步走向阳台,作势就要跳下去。
周怀原以为至少有人会关心自己,然而回头看去,大家依旧在吃饭。
就连父母,都没人管他。
周怀是真的遭受打击了,七年没有见到家人,回来后所有的事情的都面目全非了。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们才能不这么对我,我做错什么了?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我叔怎么就成团长了?那不是我爸的职位吗,我应该去单位的,是不是叔叔连我的位置也抢走了!”
景禾没忍住看了一眼周怀,觉得这七年他真是白活了,居然可以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
而周成也放下了筷子,冷冷出声。
“吃饭的时候闹腾,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被你学到哪里去了?去羊城七年,你都学了点什么?要不要我找人来帮你纠正一下,你这些愚蠢的臭毛病。”
周成真正生气的时候,语气反而很平静。
而他坐在周家现在的一把手,谁也不敢吭声。
关巧娥急忙为自己儿子说话,起身要把周怀拽回来,周怀却还是没有动作,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老爷子食之无味,失望的看向周怀。
“是爷爷太惯着你了,让你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的错误,当年让你下乡,是让你去学习农民的艰苦朴素,结果你现在一身的臭毛病,逃婚,还觉得自己没错,既然如此,那爷爷建议你从小学开始念书。”
老爷子说完起身,要回房间休息。
他这些年身体不好,已经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周成去办。
周成抬眸扫了一眼周怀。
“一个大男人,没死在敌人的枪口下,居然要死在家里,呵,想跳就跳,死了,也休想进周家的祖坟。”
周成放了话,让周怀彻底没了脸,他直接扭头就走,周怀的父母见状,起身追去了。
饭桌上只剩下了何冉冉一个人,还没吃完饭,在周家帮忙的远亲就开始收拾桌子了。
何冉冉心有不甘,她还没有吃饱,结果周家这么不尊重人。
她和景禾,不都是周家的媳妇吗?
原以为跟上周怀可以过好日子,可没想到周怀是这么靠不住的一个人。
何冉冉藏起眼神里的不甘心和小心思,很快有了其他主意……
今晚大家都留宿老宅。
半夜,景禾牵着儿子去外面上厕所,在外面等小宇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窜了出来,喊着她的名字。
“景禾。”
周怀突然出现,眼神里流露着对她的想念。
景禾扭头要走,周怀急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她直接用力甩开,冷声质问,“你想做什么!”
景禾神色不耐烦,眼神里都充满厌恶。
这让周怀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在此之前,景禾对他无比温柔。
“你为什么不和我好好谈谈?景禾,你连一个改错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你以前那么爱我,怎么只过了七年而已,就变心了?”
景禾胸口堵着一团火,对周怀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周怀,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否则,我喊人了!”
景禾躲避着周怀,他却不顾一切直接冲上来,抱住了景禾!
“景禾,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同意娶你,我们结婚,你就原谅我吧,好不好?”
景禾没有丝毫感动。
她甚至没有一点犹豫,直接大喊。
“救命啊,有人对妇女耍流氓了!救命!”
周怀惊得直接松开了手,却依旧不肯走,语气反而还卑微了几分。
“景禾,我不是故意要逃婚的,我当初落榜,又没有工作,还没进单位,我没钱,你虽然什么也没要,可我不知道能不能给你一个未来。”
“我当时太迷茫了,才想要出去走走的。”
“你曾经说过你喜欢我,你一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以为你会等我,等我回来的。”
这一句话无比的可笑又天真。
景禾用力拍着身上的衣服,然后看向周怀。
“那是七年,不是七天,而且当初留给我的,是你见义勇为牺牲这件事。”
“你仗着我对你的喜欢,就可以不在乎我,把我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让看热闹的人都对着我指指点点。”
“你知道他们怎么骂我吗,骂我是克夫的,扫把星,骂我就该孤独终老,怎么就嫁过来克死了周家优秀的子孙。”
“在我饱受痛苦的时候,你潇洒南下了,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你,又凭什么我会等一个死人等七年!”
“你不喜欢我可以跟我说清楚,而不是一直利用我对你的好,更加的肆无忌惮,你明明有许多机会拒绝我的好感,却一直到结婚当天,丢下我就走。”
“现在我不喜欢你了,我的家庭美满幸福,你又想回来了?”
“周怀,你醒醒吧,要不就去照照镜子,不要做白日梦了!”
“明明有心理准备,可是亲耳听到景禾说这些话,周怀的心脏还是疼的难以接受。
他下意识挽留。
“景禾,我想了很久,我是喜欢你的,我不能看着你和我叔叔相爱,这比杀了我还难受,我不能接受。”
“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们以前在一起那么久,在西北的那段日子,你都忘了吗?”
“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我叔叔能给你的,我也可以!”
景禾觉得周怀疯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么大逆不道的话,这么愚蠢的话,周怀在南方七年没想起她,这才过了一个下午,就走火入魔了?
这些话如果是七年前说,景禾或许会感动,毕竟当初要不是周怀救了她,她早就被流氓糟蹋,没了清白了。
但是现在说这些,只让景禾反胃恶心!
何况,要是真的爱她,那何冉冉呢,又是什么意思?
周怀两个都想要,朝三暮四,人品实在太差。
景禾本想让周怀彻底死了心,借着月色,却看到了藏在一旁的何冉冉。
她故意开口,“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考虑过何冉冉同志吗?你不是要娶她,还说她为了救你,差点就不能当文艺兵了。”
“你真娶我,何冉冉怎么办?”
周怀的眼神一亮,但又闪过一丝心虚。
但他感觉到了希望,喜悦上头,根本不顾其他,直接脱口而出。
“不用管她,她就是个孤儿,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离婚然后嫁给我,至于其他的,我都不在乎。”
“我带你去特区,去港市,去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改革开放让南方现在发展好快,我会给你买房子买车子,不会有人笑话你生过孩子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景禾还没回答,何冉冉就直接冲了上来,伸出手就朝着周怀的脸挠过去。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们说好要结婚的,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了,你怎么能对我不负责!你这是耍流氓!”
“你是不是忘了,你被人拿刀子捅时,是我拼命救了你,我腿差点被打断,周怀,你简直是忘恩负义!”
何冉冉说话的声音像呕血,也像一颗炸弹,炸的湖面波涛汹涌。
景禾没想到,何冉冉一个女同志,居然敢跟没领证的人做那种事情。
而景禾的身后,小宇撒腿往屋子里跑,告状去了。
周怀像是没听到她说话一样,直接用力推开何冉冉。
“你让开!这里没你的事情,你不要耽误我的好事!”
说着,周怀的眼神落在景禾的身上,催促的问。
“景禾,你什么也不要担心,不要管她,你只要告诉我答不答应跟我一起离开,我在南方,早已经是万元户了……”
“周怀!”
何冉冉双眼布满红血丝,从地上爬起来后死死的抓着周怀的胳膊。
“我不允许你和景禾在一起,她是个搞破1鞋的,你为什么要娶她,我才是最爱你的人,这个破·鞋哪里好!”
何冉冉扭头瞪着景禾,“你已经结婚生孩子了,为什么还要纠缠周怀不放,你真恶心,你不守妇道!”
景禾没有生气,平静开口。
“你守妇道,还没有结婚就跟周怀不清不楚,你还是好好瞒着这件事吧,被周怀的父母知道了,你还怎么嫁进来。”
“周怀,我祝福你跟何冉冉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别来祸害其他人。”
景禾说完要走,周怀却不肯轻易放弃。
从他知道景禾的优秀,现在所拥有的财产,还有景禾所拥有的地位,甚至还有许多他不知道的才华。
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本来就是他的。
周怀拼命要甩开何冉冉,就在这时,景禾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景禾,你没受伤吧?”
周成走路带风,大步走近,站在景禾身边直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看到他,景禾的心情才好了许多。
而周成,已经喊家里的司机过去带走周怀。
“子不教父之过,我哥要是教育不好周怀,我不介意带去单位亲自教育!”
周怀还想张牙舞爪说什么的时候,景禾突然抱住了周成的腰,直接亲在他脸蛋上。
她看向周怀,郑重其事的告诉他。
“我已经结婚了,开始了新的生活,我很爱我的丈夫,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人,所以周怀同志,请你要点脸,请你有点良心,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景禾牵着周成的手直接离开。
而身后,周怀还在大喊着爱意。
然而下一秒,却是清脆的巴掌声和周怀的怒吼。
“何冉冉,你一个下海的舞女,也敢打我!”
原来何冉冉是这么一个身份啊……
身后吵吵嚷嚷,景禾却没有心思去看一眼,她握紧周成的手,感觉自己已经拥有了整个世界。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周怀和何冉冉都被关在周家。
关巧娥带着丈夫去过景禾家里特意道歉,景禾这才知道,原来当年,周怀所谓的南下闯荡,根本就不是去赚钱的。
而是南方的一个女笔友联系周怀,将他引诱过去。
他们在互通的书信里互诉爱意,然而去了南方才知道,那个女笔友在老家有丈夫,没一年的时间他们就分开了。
也就在那个时候,周怀出了意外,何冉冉救了他,两个人在一起了。
关巧娥说话时眼底有泪。
“我要是早知道何冉冉是舞女,就不会把她留在周家了,但她在南方居然也攒钱成了万元户,还在南方置办了好几处房子,她口口声声说对周怀是真爱,可一个女同志,她居然敢打胎,这可是犯法的……”
“景禾,你说,到底要不要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景禾听出了这话是试探,试探她对周怀是不是还留有真心。
她干脆的告诉关巧娥,“我和周怀的缘分早已经到头了,他就是娶外国人,娶乞丐,也跟我没有关系。”
关巧娥死心了,离开了这里,而景禾,也终于能够安静几天。
周成有任务回到了单位,小宇每天要去学校,这天,景禾骑着自行车要去接儿子的时候,周怀却突然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
“景禾,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吧,我叔叔根本就不爱你。”
“他根本不是出任务,而是陪其他女人去了!你看啊,这个女人,以前是他的爱慕者!”
“我叔叔背叛了你,你却还傻傻的在这里等他回来,景禾,你和我在一起吧,给我叔叔一个教训,狠狠的报复他。”
这些话和这些照片,都是在侮辱周成。
偏偏周怀煞有其事,甚至满脸愤怒,“我晚上就拿给爷爷看,让他知道正直的周团长,究竟是个什么人!”
景禾没忍住,走过去,抬起手,“啪”给了周怀一个耳光!
打的周怀愣在原地。
而景禾夺过照片直接撕碎,却听到周怀愤怒颤抖的质问。
“景禾,你凭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周成就是背叛了你!”
景禾没说话,只是将照片碎片扬在路边。
这才看着周怀,“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我这辈子,只信他一个。”
周怀不死心,而景禾已经抬起手。
“怎么,还想被打吗?”
周怀紧咬着牙离开。
当天晚上,景禾在给儿子用大脸盆洗澡的时候,有人敲响她的门报信。
“你快去卫生室看看吧,周怀晚上喝了好多酒,还吐了血,现在正抢救呢。”
景禾没说话,而是直接关上了门,隔着门才开口回答。
“我和周怀没有关系,谁要是再打扰我,我把我的团长老公叫回来去找你们聊聊怎么样?”
原以为周怀会彻底死心,结果他的歪心思居然打在了小宇的身上。
小宇性格像周成,但是样子像景禾多一点,于是周怀轻易的就接受了小宇这个孩子,不介意给小宇当后爸。
他每天都去供销社,买各种好玩的,好吃的,拿去给小宇,想要讨好小宇。
甚至为了让小宇开心,找到校长拿钱买关系,要让小宇当班长。
小宇差点吓死,抓着景禾的手。
“妈妈,他像个疯子,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怕。”
景禾也被周怀烦到了,干脆抱着小宇,找关系买了车票,踏上了去羊城的道路。
改革开放的风在羊城和特区吹的正热闹,而周成,就在这里执行任务。
她到的时候,他正好任务结束,一家三口感受着不一样的风土人情,还去看了大海。
景禾过了几天悠闲又安宁的日子,回京北的前一晚,周成带着她和小宇去了这里的小吃街。
这里的夜晚会有许多卖盒饭的,卖水果的,还有卖海鲜,卖骨汤面和肠粉的。
三个人去买肠粉吃,小家伙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蹦蹦跳跳的,景禾紧跟在他身后,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可意外却突然出现。
特区的发展繁华的多,这里时不时会有汽车经过。
一辆失控的桑塔纳突然朝着她们冲过来!
出于母性本能,景禾第一时间推开小宇,她自己却已经来不及,脚一崴,直接摔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一双手死死的将她拽回。
景禾摔进一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薄荷香味,让景禾觉得无比熟悉。
她清晰的听到他慌乱剧烈的心跳。
周成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沉着冷静的周团长,被吓到手都是冰冷的。
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景禾,这一次,别离开我,求你。”
景禾许久不能平静,手脚发软的靠在周成怀里。
但这股熟悉的味道和被人所救的场面,让景禾瞬间想起了多年前,那个救了她的人。
一个念头飞速闪过,景禾的脸色刷的一变。
她紧紧握着周成的手,询问着,“当年我被流氓差点非礼,是你救了我对不对,不是周怀,对不对!”
周成眼眸深邃深沉,看向她的时候,只有爱意。
景禾瞬间就明白了。
眼泪打湿了脸颊,哭着扑进周成的怀里。
“到底是不是你,你告诉我,周成,你告诉我啊。”
周成沙哑着嗓音嗯了一声,景禾的哭声,越来越大。
原来一切都错了。
是她一开始爱错了人。
周怀霸占的,是她本该给周成的爱啊……
景禾又想起了那一年,在她最害怕,最恐惧的时候,有一个人像一束光,拯救了她。
她没听清他说名字,只知道那一瞬间,自己的心脏一跳,好似有什么东西发芽一样。
后来她看书,才知道,那叫情窦初开。
她从卫生室醒来,周怀刚好因为下乡来告别。
周怀和周成的身影,真的很像。
在她询问周怀,是不是她的恩人时,周怀却点头认了。
所以才让她和周成,阴差阳错的错过了这么多年。
但她真正喜欢的,心心念念的人,是周成,从来都不是周怀。
眼泪掉下来,景禾捧着周成的脸。
“这七年时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救过我,周成,你好傻。”
这是景禾最想知道的答案。
或许在她下乡之前,他就该告诉她的。
周成没着急回答,而是检查着景禾,生怕她受伤,确定她没有事,他的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水。
“因为我是军人,会去参加任务,我怕下一次出任务的时候,人就不在了。”
“我舍不得告诉你,我愿意默默的守护你。”
“周怀性格活泼,而我古板又严肃,我以为你在乡下会过的很幸福,是我错了,是我不好。”
“景禾,我后来才明白,我不怕牺牲,我怕的是不在你身边,所以我想娶你,这些年我一直存钱,留下了许多东西,哪怕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和小宇,也可以好好活下去。”
有眼泪掉在周成的脸上,景禾紧紧抱着他,不停的说他是个傻瓜。
这样聪明的,睿智的,厉害的一个团长,居然傻傻的守着一个秘密这么久。
如果不是她猛地察觉异常,他是不是要瞒一辈子?
可她的爱,从来都不该是属于周怀那种人的啊。
景禾从来不会说情话,但现在,她抓紧周成的手,认真的告诉他。
“周成,我爱你,爱你穿制服的样子,爱你保家卫国的样子,爱你的脾气,爱你的刚毅,爱你的一切,就像牛郎织女,像七仙女和董永,像梁山伯和祝英台,我爱你,下辈子也想要成为你的妻子。”
“景禾,我爱你,像山川大海,延绵不绝,因为爱你,才害怕,害怕不能给你未来,不能给你幸福,我甚至担心你会厌恶和我结婚,厌恶我总是不能经常回家,不能陪伴你。”
“是我错了,我的景禾跟我一样,热爱国家,她是我最耀眼的星辰,是我生生世世都爱着的人。”
景禾闭着眼,依偎在周成怀里,他的心跳那么的有力,那么的热烈。
这一刻,景禾觉得自己无比幸福。
他们之间的秘密被说破,两个人的心好像更近一些了。
不管是景禾还是周成的爱,都像汹涌的潮水,抵挡不住。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说这样让人脸红的话。
但是,他们彼此都很幸福。
缘起缘灭,兜兜转转。
上天让景禾爱错了人,可是上天又是公平的,因为它把最好的,最对的人,又送到了她的身边。
“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在哭?”
小宇跑过来,眼睛不停的在两个人身上检查着,怕他们受伤。
“吓死小宇了,我还以为你们受伤了。”
景禾脸上还挂着泪痕,抱着小宇安抚了几句,此刻,更加幸福。
“哭是因为开心,因为我和你爸爸相爱。”
周成伸手将他们抱在怀里,眼神却落在那辆桑塔纳上。
能开得起的车的人很少,他一定会调查清楚!
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妻儿,因为他们是这一生里,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回到京北的第二天,周成就调查清楚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看着照片上男人的样子,周成带着景禾回到周宅,让家里帮忙的远亲去把周怀和何冉冉叫下来!
远亲看周成这么生气,出声询问着原因。
周成沉着脸,景禾则询问着这些天这里发生的事情。
她叹息一声。
“周怀不肯接受你跟周成结婚的事实,其实在你们都去羊城的时候,他也想跟着去,但被人拦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周怀每天都去喝酒,喝醉了就喊景禾同志的名字,还会哭,一个大男人,哭的那么伤心。”
景禾心里没有一点感动,有的,只是反感和厌恶。
但她就是好奇,那个时候那么嚣张的周怀,为什么突然就改变心意了呢?
远亲刚好提起英语补习班,景禾恍然大悟。
原来是因为知道了她并不是一个没文化的人。
如果周怀知道,她目前还是华清的教授,那他岂不是更要发疯了?
不过景禾有些好奇,何冉冉居然不管周怀了?
提到何冉冉的名字,远亲啧啧摇头。
“她啊真是给女同志丢脸,老爷子找羊城熟人,把何冉冉调查的清清楚楚,原来她不止是下海舞女,更是嫁过好多人了!”
“她嫁的还都是有钱的老头子,她在羊城的房子,也都是骗他们的钱买来的。”
“之所以赖着周怀,是因为周怀是她傍的有钱人里,最年轻的那个,而且周怀被刀捅,都是何冉冉找人做的,可真狠啊,哪里像个女人。”
“老爷子本来不同意他们结婚,但是没想到何冉冉竟然怀孕了!再加上何冉冉以前是过分,但是现在她就是喜欢周怀,夫人觉得,有个人伺候自己儿子也不错,所以就把何冉冉留下来了,要他们立马结婚,不然肚子大了不好看。”
“但周怀受刺激了,他不要那个孩子,他说他就要小宇。”
“后来甚至砸了屋子,以死相逼,说自己就是娶妻,也只娶景禾同志,夫人拗不过自己儿子,只好取消他和何冉冉的婚礼,可何冉冉哪里会同意啊,差点就以流氓罪把人给告了。”
“不过后来她被周怀打了,周怀给了她一笔钱,也不知道那个何冉冉现在去了哪里。”
正说着,有人敲门。
亲戚走过去开门的时候,周怀突然从自己的屋子里跑了出来。
一段时间不见,他憔悴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看到景禾,周怀的眼中才多了几分明亮。
他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珠子。
“景禾,你看这个,你还记得吗?”
“当年我准备高考,你特意跑去村里的庙里给我求来的,还每个晚上跪在月亮下为我祈福,你看啊,我一直戴在身上呢,我从来没忘记过你。”
景禾只看了一眼,就揭穿了他的谎言。
“周怀,别拿这种假东西来骗我。对了,忘记告诉你,就连你在我心里,也是个冒牌的。”
周怀下意识后退一步,却是大喊着反驳。
“怎么可能是假的,这是你送给我的,是我们下乡的时候你为我求来的,为此你还跪坏了膝盖,大家都笑你傻。”
“原来你也知道?”
景禾气极反笑,“当初是谁拿着这个珠子一直在知青里面炫耀,炫耀完后又说我愚蠢,这种迷信的事情也相信,你说珠子肯定会影响你的脑子,你才不会戴,否则考不上大学。”
“后来别人怂恿你送人的时候,你说是我送的,干脆丢掉,别祸害别人了。”
往日的记忆浮现在脑海,周怀脸色骤变,想要解释那不过是自己的自尊心作祟,可还没开口,景禾已经再次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追你下乡吗?”
周怀迷茫了,心中突然多了点忐忑不安,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是青梅竹马,而你一直爱慕我……”
“不!从来不是这个原因!”
景禾大声告诉他,“是因为你冒充了我的救命恩人,导致我认错了人,你享受着我的付出和爱意,那原本都是属于周成的!那些热烈的爱,从来都不是给你的!”
周怀的脸变得惨白,摇头不愿意相信。
“是叔叔抢走了你,这才是事实真相!”
景禾却一字一句,肯定认真的纠正:“是你夺走了本该属于周成的爱。”
寥寥几句说完她心动的那一晚的事。
周怀却有了印象。
周家只有周老爷子有坐汽车的权利,那天晚上司机带着他们回老宅,要给他办送行宴,但途中,周成突然要下车,说是看到有流氓欺负人。
周怀坐在汽车上不以为然。
“流氓多了,能管的过来吗?那是公安的事情,叔,别凑热闹了。”
原来那一晚,救的人是景禾。
而景禾阴差阳错,以为是他。
如果当初,他也下车了,那么景禾爱上的,会不会是他?
为什么命运会是这样的?
周怀沉浸在痛苦中的时候,远亲的声音传来。
“是何冉冉,她咋回来了。”
何冉冉骤然出现,看向周怀的时候,却直接笑了出来。
“周成,你不说景禾非你不可,爱你爱的像村子里的傻子吗?怎么现在看来,你才是那个傻子。”
听到何冉冉的声音,周怀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
“要不是你,我和景禾怎么会分开,你给我滚!不准踏进周家一步!滚!”
何冉冉却不生气,只是笑着,轻蔑的笑着。
“周怀,是你自己愚蠢,才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告诉你吧,你被捅伤,包括你发现你的笔友有丈夫,这些事情都是我一手做的。”
“那个女人很爱你,她根本没有丈夫,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而你直接把那个女人打残,把她打的没了半条命,让她不敢解释,更不敢爱你。”
“我当初并不爱你,我只看上了你的脸和你的钱而已,但你拿我当救命恩人,不停感激着我,”
“而真正爱你的人,一个被你抛弃,一个被你打伤,哈哈哈,报应啊,都是报应!”
周怀一个巴掌打在何冉冉的脸上,想要好好教训她的时候,公安的人却来了。
“是何冉冉同志吧,请跟我们走一趟!”
银手铐一戴,何冉冉知道自己完了。
京北的公安会调查出她所有做过的事情,包括在羊城的那些肮脏事情。
周怀没看明白,询问公安:“她犯了什么罪?”
在得知何冉冉买凶杀人的时候,周怀指着她的鼻子骂。
“报应!何冉冉,这都是报应!你敢杀人,你在牢里待一辈子吧!我怎么会爱上你这种恶毒的女人,我希望你死!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对了,孩子生下来记得给我!”
何冉冉的眼神里已经没有光亮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
“孩子,已经没了,周怀,你这样的人,不配当一个爸爸。”
何冉冉掉着眼泪。
“我其实本来是想撞周成的,你那么在乎景禾,我想帮你得到景禾而已。”
“够了!你这个疯女人!”
接连的打击让周怀已经快要失控,他愤怒的让公安快点带走何冉冉,他不想再看到她!
何冉冉却很平静,只是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在羊城的时候,你生病,而我即使贫血也不顾危险去给你输血,我对你一开始只有利用,但后来,你生意不好,我爬了1088个台阶到山上,只为给你求一道平安顺遂的符。”
“这些年我付出了那么多,我甚至为了你去陪酒,偷偷拿自己的钱给你花,甚至内衣内裤袜子,都是我给你洗……我真的爱你,可后来我明白了,你配不上我的爱,更不配得到我孩子的爱。”
门被关上,何冉冉被警察带着离开。
周怀怔在原地,耳边,传来叔叔周成的声音。
“你糟蹋了多少人的爱意?周怀,你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
周怀身形微晃,似乎到现在才接受,就连何冉冉肚子里的孩子都没了。
他最后呢喃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而话还没说完,周怀就倒在地上,远亲急忙过去,喊着司机一起,把周怀送去了卫生所。
景禾跟周成也起身,准备回自己的家。
“事情都解决了,何冉冉会付出法律代价的,还有黄三喜他们都被判刑了,景禾,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至于周怀,他好自为之吧。”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单位希望我去南市,这一走,就是十年……”
“我和小宇陪你去。”
景禾坚定认真的打断周成说的话,“周成,你守护国家,我和小宇,守护我们的小家。”
就在他们搬完家,回老宅吃饭告别的时候,周怀却开始躲着他们,一个人藏在了楼上。
远亲说,每个晚上,周怀都会看着景禾的照片哭泣。
而到了白天,他又拿着何冉冉送他的衣服和手表掉眼泪,又哭又笑的,像是疯了。
关巧娥心疼儿子变成这样,希望他去相亲,娶一个正经人家的姑娘,可不知道是报复还是什么,何冉冉坐牢前花了所有钱,把这件事登了报纸。
京北的人都知道了周怀的真面目,他开始躲着人,再也不出门。
唯一一次外出,是周怀梦到了一个小男孩,在梦里喊他爸爸。
他跑去找何冉冉,傻傻的问何冉冉还爱不爱他。
听公安说,何冉冉只说了一个字。
“滚。”
吃饭的时候夫人还在卑微的求着,希望景禾去见周怀一面。
“你去帮帮他吧,让他解开心结,否则他一定会出事的。”
景禾没说话,只是握紧周成的手。
六岁的小宇一语道破。
“舅妈,做错事不会说对不起的人,不是好同志,我妈妈不会去见一个坏人的。”
关巧娥脸上有泪,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景禾带着小宇,跟着周成来到了南市。
这里四季如春,风景秀丽。
小宇很喜欢这里,结识了很多少数民族的小朋友。
这里哪里都好,唯一不好的是文化落后,条件艰苦。
不过没关系,因为有景禾在。
她把补习班开到了这里,取名为,希望补习班。
这一次,连一毛钱都不要。
只要小孩子的一个笑脸,就可以进来学习,长大后,报效伟大的祖国。
这一次补习班开业,京北的大领导也来了,还给景禾带来了一个消息。
周怀去了边境,保卫国土去了,但他老毛病又犯了,这一次,真的找了一个有丈夫的。
后来一次意外,周怀没了一条腿,自此郁郁寡欢,再也不会笑了。
景禾心想,因果轮回,善恶因果,所有事情,都逃不过宿命。
而她想做的,是和周成,一起守护这里。
周成保卫国土,她呵护祖国的未来。
三年后,景禾怀孕,生下了一个女儿。
名字是景禾取的。
“就叫周安,安安,好不好?”
周成握紧她的手,“好!”
“阿成,我们的未来一定会更灿烂对吧?”
周成抱紧自己的儿女和妻子:“有你们的未来,才是最好的。”
抬头望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周宇,周安,唯愿祖国风调雨顺,盛世长安。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