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监狱还是离婚?我果断选择离婚,五年后,他看着三胞胎红了眼

发布时间:2025-07-26 06:44  浏览量:1

第一章抱着孩子的女人

顾兰心走出监狱大门时,寒风正裹着沙砾呼啸而过。她本能地用臂弯拢紧怀中襁褓,将棉布包裹的小生命完全护在体温范围内。待风势稍歇,才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婴儿粉雕玉琢的面庞。

小家伙正吐着泡泡自娱自乐,葡萄般透亮的眼珠滴溜溜转着,定定望住母亲。"兮兮乖~"顾兰心压低声音轻哄,六个月的婴孩在她臂弯里安静得像株春芽,仿佛只要依偎着母亲,再凛冽的寒冬都能化作暖巢。

不远处驶来一辆公交车,顾兰心抱着孩子紧走两步。她将两枚硬币投入投币箱,在后排靠窗位置坐下,调整姿势让孩子睡得更安稳。

这时,监狱大门前突然停下辆漆黑宾利。后座男人侧脸如刀刻般冷峻,深邃五官在阴影里半明半昧。他掀开眼帘扫过"秦城女子监狱"几个泛着岁月痕迹的鎏金大字,腕表在阳光下泛起冷光。

"怎么还没出来?"低沉的嗓音似冰棱坠地,裹着冬日特有的冷冽。

前排司机忙回道:"兴许是手续延误了,您再等等。"顿了顿又补充:"今天可是太太出狱的日子,她要是看见您亲自来接……"

"看见又如何?"男人按了按眉心,倦意深重的眼尾垂下冷光,"一年半前她伙同司家出卖厉氏机密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放着厉太太不做偏要当商业间谍,都是咎由自取。"

车内气压骤降,司机悄悄将车窗降下些许。余光扫过旁边启动引擎的公交车,忽地怔住:"先生您看,那是不是……"

后座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男人昨夜刚结束跨国会议,此刻嗓音带着沙哑:"看到什么?"

"没什么,是我眼花了。"司机讪讪摇头,公交车已驶出站台。他本想说车窗边那个抱孩子的身影很像太太,但转念想起入狱时才22岁的年轻女子,与先生婚后关系疏离,连同床都不曾有过,怎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历旭东这时掀开眼皮,监狱铁门依然紧闭。倒是公交车窗掠过一抹清秀侧影,垂落的碎发遮住半张脸,只看清女人低头轻哄婴孩的模样。那温柔目光仿佛凝着世间至宝,让他无端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

那夜他参加商务宴请,被灌得酩酊大醉。厉老夫人催生的话始终在耳边回响,迷蒙中看见她跪在床边解领带、擦脸庞。当那截细白手腕被攥住时,酒精与欲望彻底冲垮理智。

"不是总想套牢我吗?"他听见自己沙哑的低吼,"如你所愿!"

月光透过纱幔,她像朵沾露的海棠躺在身下,染着红晕的面颊泛起细汗。恍惚间占有的瞬间,隐约听见带着哭腔的哽咽:"你弄疼我了……"

"历旭东,我不要这样的……"

呵,欲擒故纵的戏码么。

真不要还让老夫人出面施压?真是虚伪得可以。

怒火蹭地窜上来,他第二次踏进这间屋子时,直接钳住她的手腕交叉压过头顶,粗暴的吻带着惩罚意味碾下来。

"顾兰心,这都是你自找的。"

晨光初现时,他对着被褥里抽泣的身影系上衬衫纽扣,连眼角都没施舍一个便转身离开。

刚跨出雕花木门,迎面撞上穿制服的人员。

"厉先生,我们掌握确凿证据,您公司职员顾兰心涉嫌窃取商业机密,现依法逮捕……"

"如果没搞错的话,她还是您的合法妻子……"

历旭东寒眸微眯,下颌线绷成锋利的弧度。

"不必看我的面子,说过多少次了,抓到人后,按最重的量刑处理!"

他们从被窝里拽出只穿吊带的顾兰心,胡乱裹了件外套便往外拖。在沾着雨水的青砖地上,她踉跄着跪坐下来,发红的眼眶蓄满泪水,脖颈处的吻痕像朵残败的梅。

"历旭东,你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要是信你,还要警察做什么!"他插着裤袋立在屋檐下,檐角垂落的雨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声响。

"我不同意任何形式的谅解,赔偿金翻倍也不接受,做错事就该付出代价!"

顾兰心被拖走时频频回头,肿胀的眼皮遮不住眼底的绝望,泪水坠在雨后泛着冷光的石砖上,溅起细小的水花。历旭东抿了抿干涩的唇,很快将视线转向庭院里的海棠树。

"备车,去公司。"

身后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目睹全程的几个悄悄咬耳朵。她们都看见,当铁门轰然关闭的瞬间,那个爱了历旭东整整十年的女人,忽然在泪水中扯出破碎的笑。

能哭着笑出来,该是彻底死心了吧。

"先生,还等吗?"

司机看了眼表盘,距离约定时间已过去六十分钟。

历旭东思绪飘远,从那段尘封的回忆里猛地抽离。下颌线绷得更紧,像拉满的弓弦。

"不等了,她既然想自己走回去,就让她滚回来。"

真是荒唐,他竟推了重要的董事会议亲自来接。

"是,先生。"

引擎轰鸣着驶离,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张望。女子监狱的铁门依旧紧闭,该出现的人影始终不见踪迹。

怪了。

太太这是唱的哪出?

明知先生纡尊降贵来接,偏要在里面磨蹭。这不是存心激怒人吗?

都坐过牢了,出来还是戴罪之身,何必再端着首席大律师的架子?

司机暗自摇头,油门踩得更深了些。后座历旭东已打开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眉骨却皱成川字,泄露了心底的不悦。

深夜,舒山北墅的海棠花落了满地。

历旭东披着深色居家服从书房出来,望见卧室方向漏出的暖黄灯光,脚步不自觉加快。

风卷残云,晚风骤起,海棠花瓣如雪片般飘落在青灰色的波斯地毯上。历旭东推开雕花木门的瞬间,满室绯红撞入眼帘。

西式落地窗不知被谁敞开,穿堂风裹挟着花香在屋内肆虐,海棠枝桠仍在窗外摇曳,唯独本该蜷缩在沙发上看书的人影消失不见。他迈着长腿走到窗前,修长手指随意搭上铜制窗栓,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风停了,心却悬在半空。

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床尾定格,骨节分明的手掌深深陷入深灰色天鹅绒床褥,另一只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过是个用钱买来的玩物罢了,他在期待什么?

就算死在外面也与他无关,谁让她不知好歹地逃走。

空气中浮动着若有若无的铃兰香,冷风掠过时那抹幽香愈发淡了,历旭东却突然瞳孔骤缩。

"谁动过屋里的东西?马上给我查!"

此刻舒山北墅后院,一扇隐蔽的雕花铁门正在月光下翕动。

张嫂搀扶着踉跄的身影快步穿过灌木丛,那人怀里紧紧护着用碎花棉布包裹的襁褓。婴儿睡得香甜,粉嫩脸蛋在夜风中往母亲胸口蹭了蹭。

顾兰心将女儿又往臂弯里托了托,指尖轻轻抚过襁褓边缘。这孩子向来懂事,此刻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发出声响引来追兵。

"今夜……多谢您了。"转过身望着张嫂布满皱纹的脸,顾兰心声音发颤。

这位在厉家服务二十年的老佣人,当年被前夫打得奄奄一息时,是顾兰心连夜送她去医院才捡回一条命。如今风水轮流转,倒成了她回报恩情的时候。

"太太您说的什么话!"张嫂掏出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要不是您当年施以援手,我这把老骨头早烂在臭水沟里了。"她忽然抓住顾兰心的手腕,"您真的不打算……"

"我的前半生已经毁在他手里。"顾兰心望着铁门外漆黑的夜,目光坚定如磐石,"现在我只想带着小兮过清净日子,绝不让那个魔鬼碰到她一根头发!"

张嫂闻言重重叹气,从围裙口袋掏出叠得整齐的布包:"东西都在这儿了,身份证、护照、存折,还有您当年当律师时攒的三百万。"她压低声音,"柜子里那些首饰我一件都没动,只拿了您自己的物件。"

顾兰心接过布包时指尖发颤,忽然想起方才的惊险。她刚把证件塞进包里,二楼书房就传来脚步声,她和张嫂慌忙翻出后窗,连鞋跟折断都顾不上。此刻后怕如潮水漫上心头,也不知是否遗落了什么证据。

"要是先生问起……"

"就说您从未回来过!"张嫂突然用力推她一把,"当年他亲手把您送进监狱,连您流产都不闻不问,这样的畜生不值得同情!"

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顾兰心抱着襁褓没入夜色。张嫂贴着冰凉的铁艺雕花,听着脚步声渐远,终于忍不住捂住嘴。月光透过枝桠洒在她佝偻的背上,像撒了一地碎银。

"要好好的啊……"她对着空荡荡的小径喃喃自语,转身时却撞见历旭东的特助正带着保安队往这边赶来。老妇人挺直脊梁,迎着探照灯的白光迈出脚步。

那年,是历旭东请来顶尖律师团队,亲手将妻子送进了监狱。

这般冷酷决绝的男人,根本不配拥有如此贤惠的妻子和乖巧可爱的女儿。

顾兰心望着不远处飘落的海棠花瓣,冷风掠过,她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就连怀中熟睡的小兮也撇了撇小嘴,像是要哭出来。

顾兰心赶忙将小兮搂得更紧了些。

她加快步伐穿过数百米,绕开监控范围才转身坐上路旁等候的网约车,未曾回头。

车内,小兮蜷缩在母亲怀中继续安睡,顾兰心的目光掠过车窗外的别墅大门,一闪而过。

历旭东,只愿此生再不相见。

却不知此刻,舒山别墅的卧室里。

搜查人员返回,禀报道:"先生,查了监控和别墅所有角落,未发现太太行踪,但我们发现了这个。"

一段视频递到历旭东面前。

"相关人员已被控制。"

"这是她的背景信息。"

少顷,两名保安敲响了刚返回佣人休息室的张嫂房门。

"张嫂,监控记录显示,唯有您曾接近先生卧室区域,十分钟后,先生卧室遭窃!"

两名保安脸色冰冷,反剪双手将她控制:"先生宽厚,给您两个选择,要么自首交还物品,要么……"

张嫂顿觉不妙,下一秒便见保安忽然向两侧退开。

中间缓缓走出的人影身形挺拔,面容深邃阴鸷。

历旭东轻揉酸胀的太阳穴,瞥了眼面前的老佣人。

他无心计较屋内失窃之物,只在意一件事。

历旭东缓缓蹲下,矜贵的身影裹着薄怒,凝视这个胆大妄为的老佣人:

"告诉我,她是不是回来过?她又去了哪里?"

张嫂愕然。

她愣了片刻,果断摇头:"什么东西……什么她……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今夜我未见过任何外人,更没偷过别墅里任何物件。"

"不说?"保安作势要让她明白后果。

历旭东却摆了摆手:"松开她。"

保安虽疑惑,仍依言松手。

张嫂刚松口气,便听那道极具压迫感的声音凉薄响起:"张嫂,资料显示你女儿定居秦城,婚龄五年才艰难怀上孩子,女婿是普通企业的基层主管,勤恳任职六载才爬到如今位置。"

"据说他们夫妻感情和睦,逢年过节常接你团聚。但你说,若我让他丢了饭碗,从此业内无人敢聘……"

"他若知道是丈母娘惹的祸,你的女儿和女婿,会如何待你?"

"是要家庭和睦,还是要继续保守秘密,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最后几个字落地时,张嫂已崩溃得浑身发抖。

冷汗如瀑般滚落,后背近乎湿透。

她惊恐地望着这个摧毁他人家庭犹如碾死蝼蚁的男人,牙关不受控地打颤。

"我……我……"

"告诉我,我太太去了哪里?是不是你帮她离开的?"

男人轻笑一声,凉薄冷绝。

仿佛张嫂再迟疑半秒,他便不会再给机会。

面对秦城首富——这个权势滔天、脾性难测的男人,张嫂颤抖着苍老的双手,做出恳求姿态。她知道自己毫无选择余地,只能哽咽道:"求您……别动我女儿……我说……我全都说……"

历旭东的步伐微微滞住。

第三章 资金冻结,居所被封,她与小兮何去何从?

十分钟后。

张嫂瘫坐在地,"该说的我都说了,求你别伤害夫人,她已经够惨了,她……"

"惨?厉太太的名头还喂不饱她?跟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配吗?"

历旭东唇角勾起冰冷笑意,转身大步离开。

守卫们如潮水般退去,偌大书房只剩断笔残墨。

张嫂蜷缩着,良心被煎熬啃噬得几近窒息。

"夫人,对不住,我几乎把底细都倒出来了,唯独藏了件……"

"最要命的事。"

书房内。

"先生,要派人把夫人请回来吗?"

这个"请"字背后的意思,在场人都心照不宣。

历旭东眼眸骤然阴鸷,钢笔在指尖断成两截。

"不必,她既想逃,就由她去。冻结她名下所有房产与资金,我倒要瞧瞧,身无分文的她能在外头撑几天!"

"迟早得回来跪着求我。"

助理林斌打了个寒颤,钢笔墨汁在波斯地毯上洇开暗色痕迹。

"可张嫂说夫人现在急需用钱,真要……一分不留?那她今晚住哪?吃什么?"

"怎么,你可怜她?睡大街喝西北风都是自找的!"历旭东猛地甩开断笔,墨汁溅上雪白墙面。

"同情个劳改犯?林斌,你倒是越来越有出息了!"

林斌慌忙低头,"属下不敢,只是这般是否太过狠绝?"

"狠绝?她当年倒卖情报给司暮渊时,可曾想过那是我的死对头?这叫自作孽!"

网约车在舒山南苑大门前刹住时,正值子夜。

顾兰心怀里的婴孩开始不安地扭动,她伸手一探,尿布已鼓成小山包。

再不换,寒冬深夜非冻出病来不可。

出门前她就发现,从秦城监狱带出的最后几片尿布已然耗尽。奶粉倒是还能撑半周,但也经不起这样消耗。

她抱着孩子拐进旁边的进口母婴店,玻璃门上的圣诞彩灯在雪夜里格外醒目。

值班的圆脸店员见状忙迎上来,"外头多冷啊,顾小姐怎么亲自抱着孩子采买?快请进!您需要什么,我帮您整理好直接送过去!"

下午这姑娘亲眼见顾兰心刷卡进入舒山南苑三栋。那栋可是楼王位置的顶奢大平层,能住进去的非富即贵。当时顾兰心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抱着婴孩,她还和同事私下嘀咕是不是哪个金主藏在外头的小三。

直到看见保安毕恭毕敬刷卡放行,才惊觉自己以貌取人。此刻借着灯光细看,口罩上方那双杏眼水润清亮,像是藏着整个月亮。

"L码纸尿裤各拿三包,要超薄透气款。"顾兰心将婴孩往臂弯里掖了掖,"一段二段奶粉各两箱,还有这些全棉连体衣,66码的整排包起来。"

店员看着购物车渐渐堆成小山,舌尖都打结了:"这、这会不会太多了?"

曾几何时,她绝不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可自从在铁窗内经历过那些日子,她才真正懂得底层民众生存的艰辛。

那时作为秦城监狱最底层的存在,被历旭东——那位秦城首富特别"关照"的对象,仿佛谁都能踩上一脚。如今她早已学会不给他人添麻烦,更不愿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

顾兰心下意识伸手触碰被口罩裹得密不透风的面庞,指尖在纵横交错的疤痕上停留片刻,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仿佛还在隐隐作痛。她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缓缓垂下眼睑。

"小姐,这些真的够了吗?"店员小妹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这个夜班简直像中了彩票!要是天天都能遇到这样的顾客,她宁愿申请常驻夜班!

"暂时不用了,谢谢。"顾兰心将散落的物品拢了拢,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那您看怎么支付呢?"店员麻利地打包好商品,POS机已经调出付款界面。

"刷银行卡。"顾兰心从证件夹里抽出那张泛着金光的卡片,指腹在卡面反复摩挲。只要这张卡能用,小兮就不必跟着她受苦了。

"嘀——"

"嘀——"

"嘀嘀嘀——"

店员小妹尝试三次后,举着POS机的手开始发抖,笑容僵在脸上:"那个……顾小姐,这张卡显示余额不足,您还有其他卡吗?"

顾兰心心头猛地一沉,某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来。她突然想起那些卡片来得太过轻易,难道……

"试试这些!"她慌忙翻出另外几张银行卡,当年轰动秦城的案件奖金都存在里面,每张至少有几十万存款!

"嘀——"

"嘀嘀嘀——"

"实在抱歉顾小姐,所有卡片都……"店员的声音越来越小,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这位可是三栋的业主啊,怎么会这样?

"您还有其他支付方式吗?"

顾兰心失魂落魄地摇头,喉咙像塞了团棉花:"都不要了,谢谢。"她机械地转身,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怎么会这样?所有积蓄都被冻结了?那是她用命换来的钱,凭什么……他凭什么!

"顾小姐等一下!"身后传来急促的呼唤。

"您家宝宝在哭呢,肯定是饿了或者不舒服,我们这里有试用装,要不先给孩子用着?"店员抱着尿不湿和奶粉小跑过来。

顾兰心如梦初醒,低头看着怀中襁褓。小兮……

母婴室里,她笨拙地给孩子换好尿布。店员把装满试用装的袋子塞过来:"各种品牌都有,还有几罐活动赠品奶粉,我都装进去了,您拿着!"

顾兰心本想拒绝,可看着孩子红扑扑的小脸,终究是接过了袋子:"谢谢你……"话音未落,眼眶已经泛起酸意。

历旭东把她逼到绝境,素不相识的店员却伸出援手。她当初真是瞎了眼!

"别客气,我这人见不得孩子受委屈。"店员替她拉好外套,"外头冷,快带孩子回去吧。不管遇到什么坎,为了孩子也得撑住啊!"她偷偷抹了把眼角,有钱人真是作孽,把妻子逼到这份上。

顾兰心抱着孩子快步走进寒风,如店员所说,今夜的风确实刺骨。可她不能让小兮冻着,不能……

但没了经济来源,她们娘俩接下来该怎么活?

第4章顾兰心抱着小兮扫大街,历旭东路过漠然不相识?

"等一下!请问您是?"

保安忽然绷紧脸色,叫住了正发怔的顾兰心!

顾兰心眉心紧蹙,"下午才见过面,我是三栋的业主,你忘了吗?"

保安轻咳一声,目光有些闪烁。

"我当然记得,当时是我刷的门禁卡。但刚收到通知,您的房产已被法院查封,债权方申请了资产冻结,未经对方许可您暂时不能进入。"

"什么?!那明明是我的房子,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顾兰心瞳孔微震,声音陡然拔高。

那是她用全部积蓄全款买的房子!

和历旭东又有什么关系?!

保安上下打量她几眼,语气软了软:"看在您带着孩子的份上,我不为难您,赶紧离开吧。"

"你……那我的物品呢?我的行李都还在里面!"

保安摊开手,无奈摇头:"文件,没有法院出具的解封文件,您连一分钟都不能停留。"顿了顿,又补充道,"要不您给债权人打个电话?若对方同意,我们向上级汇报后,或许能允许您短暂进入。"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债权方……"顾兰心的唇色瞬间变得苍白如雪,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您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保安冷冷瞥她一眼,转身钻进温暖密闭的保安亭,关上了玻璃门。

顾兰心立在寒风里,彻骨的寒意瞬间穿透全身。

从法律层面看,历旭东完全能以她曾因罪入狱的判决作为受害方依据,申请冻结其房产及流动资产。

换句话说,他只需一句话,便能将她逼入绝境。

钱财尽失,连栖身之所都被剥夺。

他竟如此憎恨她吗?

她已然入狱,他为何仍不肯放过?

"历旭东,你好狠的心。"

顾兰心抱着小兮,脚下像生了根。保安见她挡在门口影响"豪宅门楣",又出来驱赶几次,她只得挪到空荡荡的街头,浑身止不住发抖。

并非因寒,而是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她轻轻阖上双眼,明白必须为自己和小兮寻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一张清洁工招聘的传单随风飘至脚边……

顾兰心蹲下身,用冻得发青发紫的手捡起了传单。

"提供住宿,每日两餐,月薪三千。"她有犯罪记录,任何正规企业都不会录用她,哪怕是稍好的连锁店服务员也不愿接纳,而清洁工……

或许是她眼下唯一的选择。

顾兰心抱着小兮,最后望了眼舒山南苑那扇冷冰冰的大门,不再犹豫,加快脚步转身离去。

凌晨时分。

一辆豪车缓缓驶出舒山北墅的正门。

历旭东斜倚在后座,半阖着眼假寐,眉峰始终紧蹙。

车行至航景湾处,上了一位客人。

"旭东哥哥,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女子留着一头精致的浅棕色长卷发,身着高定剪裁的OL套装,得体而优雅。手腕上戴着尚未上市的预定款浅金色表带,表盘为镶钻的雅金色,精致非凡。周身每一处都透着精致与华贵,此刻正笑容满面地托着一份精致早餐。

她身旁座位上的历旭东眸色深沉,侧脸线条冷硬如冰。

见他未应,她的笑容微微僵住,眼底泛起一丝担忧,手指不自觉地垂下,紧紧攥住膝头的裙摆。

"听说昨天你去接顾兰心姐姐了,她……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举报她的事?"

历旭东手指在平板上划动的动作忽然顿住。

屏幕上滑过了几页文件,但他一个字没看进去。

一旁早餐散发着淡淡的甜香。

记忆中,顾兰心入狱前每日早餐都会做这款吐司卷。他下楼时,总能看见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明明早已用过早餐,历旭东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取了一块。

可刚咬下一口,潜意识里熟悉的美味突然变得甜腻得令人作呕。

不知为何,明明外观并无二致。

"那是她咎由自取。顾颜,一年半前的那场金融案,你凭借那份律师文书击败了司家那位鼎鼎有名的大律师,你简直是律师界的天才!厉氏有你在,才真正如虎添翼。"

"至于她……"

历旭东放下水杯,修长手指抓过矿泉水瓶拧开瓶盖,将瓶口凑近唇边。待口中的异味被清水冲淡些许,紧蹙的眉峰才缓缓舒展,只是抿成直线的薄唇愈发显出讥诮之色。

矜贵腕表表盘折射出冷冽金属光泽,他垂眸整理袖扣,声线如浸了冰:"不过是个有前科的罢了,何必放在心上。"

顾颜轻叹一声,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忧虑的阴影:"可顾兰心姐终究是我的引路人,当年若不是她引荐,我哪能进厉氏做实习律师呢。"

"若非她从中作梗,你又怎会被困在实习岗多年?"历旭东抬眸,眼底凝着化不开的寒霜,"她窃取你的劳动成果,踩着你的心血平步青云,这般歹毒心肠——"他忽然顿住,指尖在真皮座椅扶手上轻点,"倒是你,总是太过心软。"

顾颜悄悄舒展紧绷的肩线,面上却仍作惶然状:"谁料顾兰心姐竟会做出背叛集团的事?明知司家与您势如水火,她还敢与虎谋皮设局相逼,让您不得不……"话到此处忽然噤声,白皙手指怯生生搭上男人膝头。

"幸而有你在。"历旭东覆上她手背,温热触感却让顾颜指尖微颤。他的目光穿过车窗,落在雨幕中模糊的霓虹上,那个身影突然浮现脑海——她此刻身在何处?

不是最看重厉太太这个名分么?昨夜竟真敢彻夜不归。莫不是流落街头?或是翻找垃圾桶果腹?还是说……在暗中谋划什么?思及此处,男人唇角扬起讽刺的弧度。

车厢内暧昧气氛正浓,顾颜耳尖泛起薄红,眼底却闪过一抹轻蔑。出狱又如何?纵使曾经是叱咤法庭的金牌律师,如今不过是个有案底的弃妇,连泥泞里的蝼蚁都不如!顾兰心,你坐过的位置终将属于我,你睡过的男人——

"吱——"

刺耳刹车声骤然划破雨幕。

顾颜猝不及防跌进温暖怀抱,历旭东手臂及时环住她腰身。寒眸如刀射向驾驶座:"怎么回事!"

司机抹着冷汗解释:"前,前面有清洁工在清扫路面……"

顺着视线望去,雨幕中有个裹着褪色围巾的身影正弯腰作业。宽大棉服裹住娇小身躯,扫帚在她手中显得格外笨重。她正仔细清扫着积水与落叶,裤脚被雨水浸透却浑然不觉。

急刹声显然惊到了她,那身影猛然抬头,却在看清车牌瞬间慌乱埋首,清扫动作突然加快,仿佛有恶鬼在身后追赶。历旭东注意到她怀中似乎裹着个布包,在棉服下若隐若现。

"带着婴儿扫大街?"顾颜皱眉嗤笑,"这种不负责任的女人也配当母亲?"

历旭东瞳孔骤然收缩。那抹灰扑扑的身影在雨中摇晃,怀中婴儿的襁褓颜色……与三个月前监狱门口公交车上见到的如出一辙。

第5章 小兮,是不是历旭东的

"厉总,要不我下去搭把手?"司机望着车窗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忍。他也是个有孩子的父亲,最见不得这样的场景。

历旭东还没开口,顾颜便皱起眉头:"你是旭东哥哥的司机,做这种清扫马路的活计,不是打旭东哥哥的脸面吗?绕过去便是了。"

"这……"司机迟疑着,"厉总,要不咱们再等两分钟?她马上就能扫完了。"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明眼人都看得见——这条马路不过几米宽,说是绕过去,可那未清扫完的积水定会全部溅到那女人身上。

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积水又脏又冷,她怀里还抱着孩子,要是被溅湿,怕是要生病的。

"要怪就怪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她偏要在这积水路上扫街,不是咱们和她过不去,是老天爷都瞧不上她!"顾颜撇了撇嘴,余光瞥见历旭东沉静的侧脸,心里一紧,又连忙软下声音,"旭东哥哥,不是我不同情她,只是……"

话未说完,男人凉薄的声音已响起:"不过是个扫街的妇人,直接开过去。"

"我知道你是担心误了接下来的会议,"他轻轻拍了拍顾颜的手背,目光温和地看向她,转头却声线骤冷,"怎么,我的话你听不清?"

司机一震,咬了咬牙,踩下了油门。

车轮碾过积水,污水哗啦啦溅向半空,最终却只有零星几点落回地面。

女人僵在原地,冻得浑身发颤,双手紧紧护住怀里的襁褓,连掉落的扫帚都顾不上捡。

车子呼啸而过,顾颜从后视镜扫了眼,眼底闪过一丝得意——臭扫大街的,也敢挡她和旭东哥哥的路?

"呜哇——"

小婴儿突然在寒风中大哭起来,声音尖利,回荡在空旷的街道上。

车子开出老远,哭声仍隐隐可闻。

车后座,历旭东低头翻着文件,可那页纸许久都没有翻动过。

"小兮乖,不哭啊……"

顾兰心眼眶泛红,轻轻拍着背带里的小婴儿,声音发颤,"妈妈在,不哭……"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有人掏出手机拍摄,觉得有趣,分享到社交平台:"快看,这扫地的大妈浑身脏水,太逗了!""六六六,礼物刷起来,我带你们近距离看看!"

周遭的嬉笑声像针扎在顾兰心心上,可最让她心碎的,是小兮哭得通红却怎么也哄不好的小脸。

她忽然再也控制不住,弯下腰去。

车里男女相拥的场景,她并非没有看见——那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她的好妹妹,还有她曾经的丈夫。

她一朝跌入泥潭,而他们却踩着她的荣耀与尊严,稳坐高位。

爱错人是她自找的,为那人付出所有,如今遭了报应,又能怪谁呢?

只是小兮……顾兰心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女儿。

遮住她半张脸的围巾此时滑落,露出了她的容貌——那是一张极美的脸,如同白纸上晕开的水墨画,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挺立的秀鼻,还有一张薄而泛红的唇,只可惜左脸颊上一道横贯的疤痕,毁了所有,令人唏嘘。

抱着婴儿的母亲蹲在积水里,无声地落泪。

这一幕无声,却震耳欲聋。

之前喊着"六六六,礼物刷起来"的抖音博主忽然垂下手,双颊发烫,像要冒出烟来:"那个……对不起啊,我只是想博点关注。""都是那辆车太过分了,我帮你曝光吧。"

顾兰心很快止住哭声,只是声音还有些沙哑。她摇了摇头,扯过围巾更严实地裹住脸:"拜托你删掉视频,好吗?"

对方望着那双闪着泪光的杏眸,多美的一双眼啊,可惜了……在这双澄澈的眼睛下,似乎什么要求都能答应。他赶忙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好好,我删,你看!"

"多谢。"女人声音很低地道了声谢,转身继续拿起扫帚扫积水。

等扫完这块积水,她今天的工作就算完成了,小兮肯定也饿了。

小兮,妈妈就算扫大街,也会努力为你撑起一片天的。

一分钟后,女人默不作声地推着洒扫车缓缓离开。

那抹单薄的背影虽显瘦弱,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倔强。

方才还在围观的人群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做什么不好偏要干这扫大街的活儿?"

"该不会是拍什么生活纪实短视频吧?"

人群中顿时泛起阵阵不屑的议论。

"现在的人啊,为了赚钱真是啥都干得出来。"

"说不定那辆洒扫车都是提前布置好的道具呢。"

"这种博眼球的行径真是没底线!"

唯有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内,司暮渊脊背绷得笔直,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女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喉头微动:"她是……顾兰心?"

"她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

潋滟桃花眼尾缀着一颗浅红美人痣,容颜秾丽如画的男人仿佛不敢相信般,低声呢喃着自问。不知是在问车内的助理,还是在问自己。

当年那件事,他从未有过后悔。

如今他早已功成名就,完全能给她更优渥的生活。

而代价不过是她坐了一年牢罢了!

哪怕她如今一无所有,哪怕她曾身陷囹圄,他都不在意——他可以养她,可以补偿她啊!

"司少,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顾律?"司机满脸惊讶,"您肯定是看错了!"

心里暗想,司少对顾律爱而不得多年,怕不是看谁都像顾律?

就算顾律坐过牢,也绝不可能是刚才那个穿着臃肿、推着洒扫车的清洁工啊!

当年的顾兰心,可是秦城声名显赫的新生代天才律师。她只需勾唇浅笑,便能震得被告方浑身发颤,就连检察官都得偷偷抹把冷汗。

无数知名律所对她趋之若鹜,纷纷递来橄榄枝,她却只肯在厉氏集团屈就,当个小小的首席律师。

有人说她恋爱脑上头,可没人真正明白她心里到底怎么想。

但无论如何,曾经那样风姿绰约的人物,绝不可能是方才那个被泥水溅了满身、抱着孩子扫大街的女人!

司暮渊修长的手指缓缓收拢,最终攥成了紧实的拳头。

豪车半降的车窗缓缓升起,男人漂亮得过分的侧脸隐在阴影里,轮廓透着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

"我也希望是看错了。"

"调查一下,她是不是提前出狱了?"

"还有那个孩子,是不是历旭东的?"

司暮渊的司机兼助理安南闻言,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司少的意思是,那女人真是顾律?这怎么可能!

他撇了撇嘴,懒洋洋地应道:"是,司少。"

第6章 送她入狱后,顾兰心只想带娃离婚~

车子缓缓往前驶去。

似是有意想查看那女人到底是不是顾兰心,安南故意开车跟了很长一段路。

小道旁,女人护着襁褓中的娃,腾出一只手推着沉重的清洁车。

冷风瑟瑟的吹着,女人走不快,她裹着泛旧臃肿的棉服,外面套着一件不防风的荧光色工作服,身子还是冷的发抖。

因为重量,她不得不半弓着瘦弱的身子费力的推着。

车子不巧碾过一块石子,清洁车骤然倾倒!

她连忙一手护住怀中襁褓,伸手去扶!

扶不住,带着她踉跄地砰的一下摔下去!

膝盖估计是擦破了,她紧拧着眉头,半晌没爬起来……

只有怀中襁褓中的小婴儿安然无恙,拱着小脑袋在妈妈怀里似乎在找吃的。

小婴儿撅着小嘴,似乎是饿坏了,作势瘪嘴就要哇哇大哭起来。

女人急忙轻哄着安抚,但显然没什么作用。

很快小孩就发现妈妈没有给自己奶吃,她饿坏了,又受到了惊吓,顿时绷不住,饿得嚎啕大哭起来。

呜哇呜哇。

小孩子的哭声最是惹人心碎。

顾兰心咬了咬银牙,拼了全身的力气,又起了一头的细汗,才好歹把车子扶起来。

“对不起小兮。”

“再等等。”

“等等妈妈,很快就有吃的了……”女人低声轻哄。

车子跟得有些久了,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警惕的扫眼看过去。

那是谁,碰巧路过的车吗?

嗤。

这样狼狈的女人会是顾律吗?

安南觉得不会。

他懒得再费时间在这个清洁工身上,踩重了油门,飞速离去。

而后座,司慕渊压根不知道安南做了什么,蓝牙耳机在他耳朵里闪耀着蓝色的光芒,男人优雅的吐着英文,正在开一场跨国会议,他的周身一尘不染,散发着人上人的矜贵气质。

轮胎哗啦一下碾过地上厚厚的积水,又扬起一泼高高的喷洒在女人的身上!

当然,开豪车的人一般根本就懒得注意自己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而顾兰心却不得不转过身,用自己的后背主动去迎接那些积水。

因为只有这样,小兮才是安全的。

“小兮,是妈妈看错了吗?”

“那辆车好熟悉。”

“不,”顾兰心嘴角流泻出迷茫,“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是他呢。

司暮渊,那个她当做大哥哥对待,无话不谈,包括自己当初爱慕历旭东的一点一滴都只和他分享的男人。

哪怕他是历旭东的死对头,她也从不疑他。

可他在一年半前凭着那份机密文件、赢过历旭东一次而荣耀加身。

他获得了司家的认可,以私生子身份上位,如今成为了司家正式继承人!

他风光曜曜。

而她坠落成泥。

可是,为什么是她呢。

为什么是利用她、踩着她,上位呢!

那个被拘留时劝她忍耐,说会亲自当她辩护律师,还她清白的司暮渊。

可在法庭宣判时,摇身一变,成了原告证人的司暮渊!

司暮渊,司三少……

你以伪证,亲自送我入狱,恐怕再也不会记起那个因你而哐当入狱的顾兰心了吧。

再想起,心中早已不起波澜了。

顾兰心抱紧小兮,逆着寒风,努力加快了脚步。

二十分钟后,她们回到了员工宿舍。

她用提前赊工资得来的钱给小兮买了新奶瓶,用沸水消毒后,冲奶。

吃上奶的小兮很满足,奶乎乎的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指不放。

顾兰心拧了帕子给小兮擦干净脸蛋,从中看出了那人的影子。

那个人形容阴鸷,神色冷隽,不苟言笑。

可是小兮却笑得很甜,眼睛弯弯像挂在树梢的月牙儿。

顾兰心看着,忍不住微微出神。

小小的奶娃娃,已经依稀可以看出长大后的漂亮轮廓了。

顾兰心希望,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只要她和小兮永远不分离。

但这个前提,一定是那个人没有发现小兮!

要是小兮被他发现了,他一定会从她身边抢走小兮的!

小兮如今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了,如果小兮被抢走……想到此,顾兰心打了个寒噤。

怀里的小娃娃也因此受到了惊吓,一瘪嘴委屈的哭唧起来。

顾兰心见状连忙放下奶瓶,抱起小兮在局促的空间里来回的走动,哼着轻缓的曲调。

小家伙的眼睛重新笑成了月牙儿,听着妈妈哼歌,也不哭了。

张嘴咿呀咿呀的像是在附和。

顾兰心知道她这是在练习发音,再过几个月小兮就可以叫她妈妈了!

“顾兰心,你回来了?那片街扫完了吗?”

同屋的大姐也推着洒扫车回来。

看到顾兰心在哄娃,她脱下身上的荧黄色工作服,满是褶子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意。

洗了手才走过去。

“小兮真乖啊。”

“不过你带着小兮去扫街,真的没有问题吗?娃娃这么小,能禁得起风雨吗?”

大姐姓庞,大家都叫她庞姐。

庞姐性格好,为人和善,才认识不到一天就对顾兰心母女多有照顾。

她已经退休,本来不需要出来扫地的,可她丈夫嫌弃她“在家里懒”,儿子在外地帮不上忙,她不想儿子夹在中间难做,干脆出来挣点零花。

顾兰心闻言笑笑,“庞姐,小兮她认人,喜欢和我在一起。”

庞姐听了,无奈的笑,“是啊,我说调个班,你扫街的时候我帮你带娃,你回来我再去扫街,可你家小兮不肯啊,一见不到你就哭的撕心裂肺的。”

顾兰心抱紧怀中小娃娃,鼻子微微泛酸,“小兮她从出生就和我在一起,我们从未分开过。”

庞姐心里暗道一声可怜。

“你家男人呢,你们孤儿寡母的他一点抚养费也不给?”

顾兰心微愣,这个问题。

“孩子她爸……在外面有人了?”

庞姐试探着问,看见顾兰心嗫嚅的样子,顿时一拍大腿,似乎啥也明白了。

“妹子,你也不容易,又带着娃,这样吧,”

庞姐将出去扫街捡来的一个拨浪鼓玩具递给她。

这波浪鼓不知道是谁掉了的,包装袋都没拆。

庞姐看着是新的,想着小兮可以用,就偷偷捡回来了。

“回头我再从家里找些小衣服来,是我家那小子小时候穿过的,就是有些旧了,但都是干干净净的,给你们家小兮穿,妹子别瞧不上啊。”

陌生人的善意最是难得,顾兰心不禁感激道,“穿百家衣好,我替小兮谢谢您还来不及。”

“就是这个理,穿百家衣,没病没灾!”

庞姐低头看着小兮,用拨浪鼓逗她,拨浪鼓声线清脆中微沉,小兮咿呀咿呀的伸手去抓,庞姐看着忍不住夸道,“小兮真乖啊,这么乖的娃,她爸爸却不做人,小兮啊小兮,你长大后可要心疼你妈妈呀。”

想到什么又抬头看向顾兰心,“妹子,你和你男人还联系吗?”

顾兰心微愣,摇头,“没了。”

庞姐睁大眼,“那你这是……想要离婚?”

离婚?

顾兰心心中仿佛被什么无形给击中了。

是啊,离婚!

她本就是个有名无实的厉太太。

她和历旭东的婚姻关系一日没有解除,她就还是厉太太,只要一天在这个位置上她就感到坐立不安。

这个身份对她而言不再是梦寐以求的幸福,而是枷锁!

可是要离婚,必须取得离婚协议书。

有一个念头忽然浮上心头。

第7章 可怜她是个带娃的,历旭东给一百块补助?

“妹子,这婚姻可不是儿戏,要不你和你男人再谈谈,小兮还小,别叫她这么小就没有爸爸。”庞姐还在劝。

顾兰心已然下定决心,问道,“庞姐,秦城的民政局我记得就在附近对吗?”

庞姐微怔,指了指位置,“就在哪呢,近的很,只是妹子,你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要不再和你老公商量商量?”

顾兰心抿了抿唇。

“怎么,是不是他不想和你离?那还有转圜的机会啊……”

顾兰心摇头。

其实她根本不想他知道这件事。

“他不知道,但这一次,我不想再征取他的同意了……”

历旭东,你当年亲手送我入狱,我如今只想带娃离婚。

想一想,他也大概早就想摆脱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恢复单身,好给顾颜一个名分了吧。

“你男人都不知道,那你能办成离婚吗?”庞姐惊讶。

顾兰心微垂眼睫,在脸上覆盖上一片黯淡的阴影。

“我早就起草了离婚协议书,当年,他就该签字的。”

只不过那时他醉了酒,她哄着他,混在公司需要的文件里,想让他签下。

他不知为何,签了一半就制住了她的手腕。

那晚他醉得厉害,力气很大,她挣脱不掉,被他拉进怀里。

文件掉了一地,他的呼吸贴在她耳边,温度灼热滚烫。

他说,“顾兰心,你不是想绑紧我一辈子吗?我这就如你所愿!”

她意识到了什么。

她拼命的逃,可他高大的身子轻轻松松压住她,大手几下解开了她单薄的衣裙。

她在他身下哭着求他,声音断断续续。

“历旭东,我不要这样的……”

那一夜,他以不爱之名做尽相爱之事。

大概在那之前,他从未想过和她同床共枕吧。

只是为什么,偏偏是在她想要离开的时候。

她总是在想,那一夜他到底是在惩罚她,还是真的醉了呢。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前几天她回去拿东西,拿的可不只是证件。

一同拿回来的,还有那份他当年亲手签了一半的离婚协议书。

她一直有妥帖存放文件的习惯,而那一天她被带走之前,她刚巧将文件放好。

一年半过去了,那份文件没人动过。

大概就连他也懒得去翻看她的旧物吧。

因此,她才得以如此顺利。

只是那份协议还得让他再签一次才行……

庞姐不懂其中弯弯绕绕,见顾兰心提到这个话题时就变得格外沉默,便揭过不提了。

只是唏嘘叹道,“只是可怜了小兮,从小就没有爸爸。”

小兮窝在妈妈怀里去抓拨浪鼓,她看看拨浪鼓又扭头看看妈妈。

顾兰心轻哄,“嗯,妈妈在呢小兮。”

……

此刻,秦城繁华地段,高耸入云的大厦顶层,一间豪华办公室内。

历旭东签下一份又一份的文件。

他很累了,签完文件后就揉捏着眉心,脸上染着疲惫。

林斌在一旁站立,在确定文件齐全后,叠放在一旁,交给下面的助理去走合同。

继而抬头看向阖眸半寐的总裁,“厉总,您吩咐的给那附近街道的清洁工捐赠物资的事,已经都吩咐下去了。”

“现在物资应该已经到达那些清洁工手里了。”

“按照您的吩咐,特意给那个带娃的女清洁工每个月一千块的补助,从您私人走账,年限不限,也都已经交代下去了。”

“另外就是,太太出狱后的行踪我们已经在查了,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传来。”

“您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历旭东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他重新拿起了一份文件,目光似乎从未从文件上挪开过。

林斌见状,便点头离开。

却不知,林斌刚离去,办公室外门后就走出一个容颜姣好、打扮精致的女人。

顾颜来得巧,正好听完了后面那段话。

她优雅的抱着手臂,禁不住冷哼一声。

“不过是溅了那清洁工一点水,就能得旭东哥哥私账里出钱。”

“每个月一千块,也不瞧她配不配得上?敢情是故意等在那,装可怜卖惨碰瓷的吧!”

她都没有的东西,凭什么一个清洁工能得到?

顾颜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拿起了手机,走到一旁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顾颜眼底氤氲着冷光。

“王叔,帮我办件事。”

“有一个女清洁工,今早上碰瓷旭东哥哥的车子,对,旭东哥哥懒得和她计较,就派人施舍了点她东西。”

“您知道的,旭东哥哥天之骄子,不喜欢和那种偷鸡摸狗的人计较,但是我可看不惯,就替天行道教训一下她咯。不过您别让旭东哥哥知道,这种小事不配打扰他清静。”

“想怎么教训?她是个带娃的,就克扣她的工资,让她饿几天肚子,给她个教训吧。

“若是还有下一次,就让她失去工作,带着她那贱种冻死街头。”

挂断电话,顾颜姣好的容颜上阴冷的表情骤然消失。

她撩发妩媚一笑,转身走向历旭东办公室。

咚咚咚,伸手敲响了房门。

“旭东哥哥~”

“进。”

屋内传来男人优雅凉薄的声线,顾颜娇笑着推开门,看见那道耀眼夺目的身影,她勾唇浅笑,闪过一抹胜券在握的自豪。

不管是顾兰心,还是那个清洁工,任何一个女人都休想从旭东哥哥那占得半点便宜。

旭东哥哥是她的,任何人都休想博取他的注意。

乌云散去,阳光洒满大地。

下午时候街道处的邵主管将所有清洁工召集起来开大会。

外面陆续开来了几辆卡车。

几名工作人员来来往往的正搬运着。

老破小的院落里,不消一会儿就堆满了货物。

排成几排的清洁工人群里,有几位大姐正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方才偷听邵主管说,有个富豪今早开车路过我们清扫的大街,竟然大发善心给我们捐赠了物品,做慈善呢。”

“最近天气冷,赠送了不少被褥和厚实的羽绒服,可都是好东西。”

“那真是大善人啊,我孙子上学正好缺一件羽绒服!”

“看这好像还是个牌子货,我拿出去二手卖也值不少钱呢吧。”

“不过那位大善人叫什么名字,无缘无故做善事,不会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听主管提起,好像姓什么厉?”

顾兰心听着八卦,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怔。

庞姐就站在顾兰心身边,奇怪道,“小兮呢。”

“在睡觉,外面天冷,我把她放被窝的。”

顾兰心虽然这样说,但还是忍不住频频回头看,确认宿舍楼里没有传来小兮的哭声后,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低下头细细思索,方才她听得模糊,她们说的是对方姓厉还是李?

厉这个姓氏很特殊,可李却很常见。

应该只是碰巧吧。

庞姐没有发现顾兰心在走神,分发物品时胳膊肘推了推她。

“顾兰心你小心点,刚才邵主管就一直在瞄你,小心没什么好事。”

顾兰心抬头,就看见对面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主管瞬间躲闪了目光。

她心中顿时一凛。

物品发到她们面前,庞姐将东西递给她。

“顾兰心,我儿子刚给我寄了一身羽绒服,我的这件就给你吧。”

顾兰心回过神,急忙摆手,“庞姐,这不行……”

“别推辞了,不是给你的,给小兮!给小兮改件小羽绒服吧,用得着!”

顾兰心愣住,还要说什么。

庞姐已经离开,“我拿上去放你床上了,你领完东西快点上来,小兮待会儿醒来看不见你要哭的。”

顾兰心看着庞姐的身影,心中流淌过一道暖流。

不过相识半日,庞姐却更像是她的亲人。

所有人领完东西都走了,可轮到顾兰心时却被留了下来。

“诶,顾兰心你站住。”

顾心兰被关起来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