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个人站在废墟上,他会想起什么?
发布时间:2025-07-25 02:01 浏览量:1
1826年的某个深夜,玛丽・雪莱坐在伦敦的壁炉前,笔尖在纸上划出沙沙声。窗外是工业革命初期的雾霭,而她的笔下,正铺展开21世纪的末日图景——黑死病变异毒株席卷欧洲,教堂的钟声在空荡的街巷里碎裂,曾经拥挤的城市只剩下风卷着传单掠过断壁残垣。
这就是《最后一个人》里的世界。
你或许对玛丽・雪莱的名字不陌生。她20岁写出《弗兰肯斯坦》,用一个缝合怪的故事敲开了科幻文学的大门,被称作“科幻小说之母”。但比起那部关于“创造与失控”的经典,《最后一个人》更像一场赤裸的人性实验——当文明的遮羞布被病毒撕碎,我们究竟会变成什么?
书里的莱昂内尔,是这场实验的亲历者。他见过贵族在饥荒中为半块面包拔剑相向,也见过修女偷偷把救命药塞给陌生的孩子;他目睹过议会大厦被流民纵火,也在空无一人的图书馆里,发现某本《莎士比亚》的扉页上,有人用血写了句“明天见”。
最戳人的是那些细节:瘟疫暴发初期,人们抢光了药店的口罩,却在广场上嘲笑戴口罩的人“胆小”;隔离区的栅栏外,有人举着“自由高于生命”的标语抗议,转身就把患病的母亲锁进阁楼;当最后一班火车驶离沦陷区时,车厢里的人宁愿把孤儿推下去,也要多占一个座位。
玛丽・雪莱写这些的时候,还没有“流行病学”这个词。但她像个预言家——书中黑死病的传播路径、社会恐慌的蔓延规律,甚至“科技神话在病毒面前崩塌”的描写,和两百年后我们经历的,几乎重叠。
有人说这是本“致郁小说”,但读进去会发现,它藏着比绝望更复杂的东西。雷蒙德,那个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军,会在深夜对着亡妻的遗物喃喃自语;珀迪塔,失去所有亲人后,依然每天在废墟里种一朵花。他们不是英雄,只是在末日里,守住了一点“人之所以为人”的执念。
玛丽写这本书时,刚经历了丧夫之痛。她把丈夫雪莱的影子藏进角色里,把对“失去”的恐惧揉进末日场景。那些关于孤独的描写,读起来像在听一个人对着空房间说话:“当世界只剩你一个,连回声都成了奢侈品。”
后来的事你或许知道——《沙丘》的作者说,正是这本书让他学会“在末日里写人性”;《饥饿游戏》里的生存困境,能看到它的影子;连大英图书馆都称它“不是预言,是一面照向未来的镜子”。
但对我们来说,它更像一场提前上演的“心灵演练”。当手机里弹出新闻时,当看到超市货架被抢空时,当为“要不要给陌生人递口罩”纠结时,或许会突然懂了书里的那句话:
“末日从不是突然降临的。它藏在每一次选择里,藏在我们对贪婪的纵容、对他人的冷漠里。”
玛丽想告诉我们的,从不是“世界会怎样毁灭”,而是“在毁灭之前,我们还能怎样活着”。
样章试读
我,生于一个四面环海的僻静之所,长在一片云霄笼罩的苍茫大地。苍穹之下,辽阔无际的大洋和四散分布的大陆,于我而言,不过是滚滚洪流中的一叶扁舟;然而,在精神层面,却远远超过了其他幅员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的确,只有人的思想才是一切伟大事物的创造者,而大自然只是第一任牧师。英国,坐落在浓雾环绕的海域北部,此刻像一艘装备精良的巨轮一样,驾着雄风,来到我的梦里,肆意地在滚滚巨浪中穿行。对幼时的我来说,英国,就是我的整个宇宙。驻足于群山之巅,看着平原和山脉点缀着同胞的住所,驻足的土地因他们的劳动变得肥沃,最后逐渐延伸出视线。对我而言,地球中心就在脚下。其他地方就像寓言一样,既不用凭空想象,也不必费心了解。
从一开始,我的命运就是一个例证——命运是多变的,人在不同阶段会有不同的经历。我的命运,几乎和父亲一脉相传。大自然赋予了他令人羡慕的智慧和想象力,但却没有赠予他掌舵人的理智及舵手的决断。他的生命之舟注定只能任风吹打,在海中飘摇。他的出身不为人知,但命运之手早早地将他推到了公众的视线中,他穿梭在物欲横流的世界里,微薄家产很快被挥霍一空。年少轻狂的岁月里,他受到了上流社会纨绔子弟的崇拜,尤其是年轻的君主。他逃离了党派的阴谋诡计以及王室事务的繁重职责,去追寻精神上的愉悦,探寻永不消逝的快乐。父亲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不断陷入困境,只有聪明才智能让他脱离出来。
债台高筑,但他仍轻松自在地活着,毫无节制地享乐,繁重债务并未将他压垮。富人的聚会上,他的陪伴至关重要,偶有疏忽也无人问责,同时他也陶醉在别人对他的奉承中。
人人奉承的感觉,转瞬即逝:和救赎自己的方式比起来,随之而来的困难惊人地增加了,他必须克服。在这种时候,国王对他的热度尚未消减,必定会来安慰他,然后善意地责备他。我父亲承诺要改过自新,但他的社交天性,对他人给予自己的爱慕之情的渴望,尤其是对赌博的痴迷,让他的承诺化为泡影。出于天生的敏锐嗅觉,他发觉自己在这个富贵圈层里越发没有地位。国王结婚了,迎娶了高傲的奥地利公主。这位一国之母,一丝不苟地打量他的破绽,对国王和他的感情不屑一顾。父亲觉得自己快要倒下了,然而,他非但没有利用这场风暴来临前最后的自救,反而试图通过向那个掌控他命运的虚幻而无情的快乐之神做出更大的牺牲来逃避即将到来的灾难。
国王性情温良,但很容易受人摆布,现在已经甘愿拜倒在他那专横妻子的裙下。最终,他对我父亲的轻率和愚蠢表示了极度的厌恶。的确,父亲的出现驱散了乌云,他的热情坦率、聪明言辞和信任举止很难令人抗拒。但他的荒唐之事不断传到他那位高贵朋友的耳朵里,他最终失去了影响力。王后运筹帷幄,阻止他出现在国王的视线中,与此同时还在收集他的罪证。最后,国王看到了他躁动的根源,试图用冗长乏味的说教和痛苦的表述来弥补与之交往的短暂快乐,而这些都是他无法反驳的事实。结果,国王再次试图感化他,将他拯救回来。倘若失败,从此便与他一刀两断。
这样的场景一定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有权有势的国王,一向以善良著称,温恭谦让。现在以君主的身份告诫他,时而恳求,时而责备,希望他关切自身利益,戒掉正在消耗其魅力的嗜好,把精力花在有价值的领域。倘真如此,国王便是他的精神支柱,他的主心骨,他的先锋。他感受到了国王的好意。一时间,雄心勃勃的梦想在他眼前浮现,恍惚间他觉得目前的追求在高尚的职责面前不值一提。他真诚许诺:作为继续受宠的保证,他从国王那得到一笔钱,用来偿还债务,确保他有个良好开端,重新开始新事业。当晚,怀着对主人慷慨相助的感激以及大干一番的决心,他又踏入了赌场,结果这笔钱在赌桌上输光了,且数额翻了一番。为了挽回最初的损失,他冒着重大风险放手一搏,却欠下了一笔根本无力偿还的债务。他羞于再向国王开口,于是转身离开了伦敦,远离伦敦城里虚假的快乐和纠缠的痛苦。他一贫如洗,隐居在坎伯兰的群山湖泊中。他的机智聪敏,他的锦言妙句,他迷人的举止和社交才能,为大家口口相传。如果你问,这个时髦的宠儿,这位贵族的座上宾,这个在宫廷宴会上大放异彩的红人,现在到哪里去了呢?听说他失宠了,大家认为他的往昔付出配不上此刻的欢愉,长期展现的智慧也不值得在退休时得到津贴。国王哀叹他的陨落;国王喜欢引用他的话,讲述他们的冒险之旅,颂扬他的才能——但有关他的回忆就此中断了。
-end-
能对抗末日的,从来不是疫苗或堡垒,是某个人在绝境里,依然愿意为陌生人撑一把伞的瞬间。翻开《最后一个人》,像提前走进一场末日梦境——但别怕,醒来时,我们还有机会,把梦变成另一种可能。
《最后一个人》
“科幻小说之母”继《弗兰肯斯坦》后
再创末日寓言
硬核构建末日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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