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当年在树林里做了件糊涂事,多年之后,她为此付出了惨痛代价
发布时间:2025-07-15 21:44 浏览量:1
讲述:李敬花
文字:黑嫂
当阳光将斑驳光影留在树下,黄了半片的树叶还倔强挂在枝桠,知了藏在叶间,像害羞少女半抱着琵琶。
苔藓爬满旧石板,思念便开始蔓延,悄无声息时,岁月将青丝染成了白发。
野花依偎着大树随风摇曳,似痴情姑娘呢喃着炙热情话。
风卷起花瓣,落在小溪里,溪水却将花瓣狠狠推向岸边,冲刷着按进泥土里,花瓣除了腐烂,别无它法。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我还是个姑娘时,三里五村有个非常可怕的人叫姜英霞。
那时候,谁家孩子夜里哭了,白天不听话了,家里大人就会板起脸吓唬。
“再闹,姜英霞就来找你了。”
孩子往往会睁着一双惊恐委屈的眼睛,把泪给生生憋回去。
可见,她在孩子们心中是多么可怕。
姜英霞是俺大姨家闺女,我的表姐。
她比我大十岁,当年,我一度以为,她是这个世间最漂亮的姑娘,同时,也是这个世上最为懦弱和温柔的姑娘。
后来,表姐疯了。
她之所以疯,是因为在错误时间,发生的一起错误邂逅,最终导致了一个错误的结果。
一切,要从她十八岁那年冬天,去乡里棉站卖棉花说起。
表姐比我大了十来岁,假如是去大姨家住,她不乐意带着我玩,往往都是我哭着闹着求她带我。
她讨厌那时候的我,倒不是因为性格的原因讨厌,纯粹是因为我年龄小,跟着她,时刻需要照顾。
可表姐不太擅长拒绝人,她连说话都是轻声慢语,温柔得不像话。
明明不想要带着我,可只要我哭闹,她就会心软,不管多么不情愿,都会让我如跟屁虫一样在后面跟着。
那时候,大姨夫的身体不太好,家里重担在大姨身上,表姐当时已经十八岁,自然要分担这些担子。
过去豫北家家户户种棉花,到冬天时,排队卖棉花是件很重要的事。
大姨夫身体不好,大姨需要照顾家里,拉着架子车,去排队这种活,自然就落到了表姐头上。
表姐排队时,后面是个小伙子,叫樊根堂。
他当时二十一岁,家离表姐家村子七里。
他一直找表姐聊天,还给买了烧饼。
当时烧饼算是个稀罕东西,表姐性子软,一个小伙子给她烧饼,她不好意思吃,但也不懂怎么拒绝。
最终,她跟樊根堂熟悉起来。
按照她后来跟我所说,当时樊根堂太缠人了,而且说话挺好笑,她并不讨厌这个人。
我还小,当然不懂,估计表姐当时也并没有意识到,她在不知不觉,对樊根堂产生了好感。
而这种好感对于她来说非常危险。
卖完棉花后,樊根堂跟着表姐,愣是问明白了名字,家在什么村。
他胆大包天,甚至拉着表姐的架子车,把表姐送到了村口。
我并不确定表姐跟樊根堂见过几次,但我至少看见过三次。
一次是那年腊月,学校放年假后,我在她家住,当时特别冷,吃完晚饭后,她却要主动带我出去玩。
出门后直奔村外,在村西头的场里见了等着的樊根堂。
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个人,黑暗中也看不太清楚,就知道表姐跟他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话。
表姐非常高兴,回家时甚至还哼着小曲。
第二次是表姐带着我去赶集,樊根堂同样在集上等她,两个人一前一后往背人的地方走,说了一阵话后方才分开。
第三次是个大白天,都快过年了,表姐带着我去河堤边,在枯黄的芦苇丛中和樊根堂说话,两个人坐得非常近,让我觉得非常害怕。
实际上,关于表姐跟樊根堂的事,我知道得比较清楚。
主要原因是我当时还小,表姐没有把我当大人,多数时候会带着我打掩护,有时候还会在我面前自言自语说心事。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表姐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非樊根堂不嫁。
我虽然年龄小,可却隐约觉得表姐这样做很危险。
她这样经常偷偷跟樊振堂见面,被别人撞见就糟糕了。
到了来年夏天,表姐已经十九岁了,我放假后在她家住,吃过午饭,她带着我去村子南边的地里割猪草。
村子南边有条河,河堤下有片野生的树林,也没人特意种,天长日久,长出了不少树,有槐树、榆树、柳树,都长得歪七扭八不成材。
树下是半人高的野草。
割猎草的话,这些不行,得靠近河边,那些水草猪才吃。
表姐并没有带着我去河边,而是一头扎进了这片小树林。
片刻后,她让我拿着镰去堤下边玩。
我接过镰走时,看到樊根堂在一棵树下的草丛里坐着。
天太热了,我在河堤下心神不宁,没过多久,就又提着镰回去找表姐。
表姐和樊根堂好好的在树下说话,见我过去,樊根堂就走了。
表姐一个人坐在树下痴痴发呆,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但我隐约觉得,就在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后来,我才知道,表姐在这片树林里做了蠢事,她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交给了樊根堂。
那次割草后没几天,有媒婆上门给表姐说媒,男方就是樊根堂。
按道理说,这并没有什么,因为表姐已经十九岁了,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媒婆上门太正常了。
可经过打听后,这件事遭到了大姨夫和大姨的双双反对。
他们反对的理由只有一条,樊根堂落得名声不好,他们不会把闺女嫁给这么个人。
表姐傻了眼,她不理解家人为什么会坚决反对,整天以泪洗面。
按道理说,当时的男女双方见面相亲,成与不成,都属正常。
可表姐却哭哭啼啼,引起了大姨的警觉,不用多想就明白,要不是以前就认识,表姐绝不会是这种表现。
因此,大姨夫暴跳如雷,大姨则苦口婆心劝表姐,千万不要做傻事。如果她真嫁给了樊振堂,以后必定会后悔,也肯定要过苦日子。
表姐哪里肯听?
我从来不知道,性子软弱的表姐,竟然也会那么执拗,她铁了心要嫁给樊振堂,任由大姨说破天也没用。
樊振堂名声岂止是不好?用臭大街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好吃懒做,偷鸡摸狗。
最为恶劣的是,之前他们村一个小媳妇回娘家路上,他跳出来胡言乱语,还想把人家拖进玉米地。
幸好路上来了人,他仓皇而逃,后来被小媳妇男人痛打一顿,也彻底臭了名声。
这么个人,大姨能答应吗?
当时樊振堂已经二十二岁,仍然没有娶媳妇,这也能从侧面证实大姨夫和大姨的反对没错。
奈何表姐已经被迷了心窍,怎么说都拉不回她的心。
大姨夫怒气冲冲,大姨哭哭啼啼,表姐只是坐着一句话不说。
等他们劝完,表姐抬头就一句话。
“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得,说半天,全都白搭。
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大。
起先,为了表姐的名声,不管如何生气,大姨和大姨夫都没有声张,甚至在家时都不敢大声怒喝表姐,就怕被别人听到。
眼见怎么劝都不管用,大姨开始发动亲戚一起来劝。
不管用!
最终,大姨夫指着表姐大骂出口,被路过的村里人听到,这件事也宣扬了出去。
眼看没办法收场了,表姐又雪上加霜,说自己已经跟樊根堂好过了,所以,她不会再嫁给别人。
这个好,可不是互相爱慕,不是相互看着顺眼,是什么,懂的人当然都懂。
大姨目瞪口呆,大姨夫急火攻心,直接气得瘫软在了椅子上。
怎么办?
醒过来的大姨夫万念俱灰,大姨更是清楚,一旦逼得表姐太厉害,极有可能酿成悲剧。
所以,她开始转头劝大姨夫。
最终,大姨夫答应了这件事。
表姐跟樊根堂八月订婚,九月就完了婚。
她终于嫁给了樊根堂。
可是,表姐并不快乐。
她完婚三年后,仍然没有显怀。
麦假时,她来帮大姨割麦子,我无意中看到她胳膊上有淤青。
可当我问她时,她非常惊慌,还扯着褂子去盖。
割麦子时天已经热了,她却长裤子大褂子套在身上,遮得严严实实。
我感觉,她身上绝不止那一处淤青。
这样的淤青,只能是挨打了。
樊根堂打她!
她没法跟别人说,因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可是,她心里该多难受啊,那可是她一门心思,不惜跟家里人闹翻要嫁的男人。
她怎么办?日子不过了吗?
这种话,她连提也不敢提。
要被别人戳脊梁骨的。
当初是她费尽心思要嫁,如今又是她要散,咋这么善变呢?
完婚第四年,樊根堂在河边拖人家一个过路的女人进芦苇丛,遭到了激烈反抗,也引来了人。
他被当场按住,五花大绑扭送到了派出所。
这在当时是了不得的事,丢脸是一方面,要住进去的。
樊根堂被抓后,被查出来一共涉及到五起得手,还有数次没有得手,加起来得有十来次这样的事情。
这能轻饶了他吗?
樊根堂将在痛苦中度过后面的岁月,可表姐呢?
她受尽了人们的嘲笑。
自己精挑细选,不惜一切代价嫁给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
这样的重压打击之下,表姐开始不正常。
大姨夫和大姨把她接回了家,天天劝,天天宽慰,让她不要钻牛角尖,别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去,又堵不住别人的嘴,自己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
可是,表姐那个执拗的性子,使她无法不在意别人说什么。
后来发展到什么程度?
她出门,遇到几个人在一起说话聊天,她会突然从地上捡起砖头砸那些边聊天边笑的人。
用她的话说,这些人是看见她经过,所以嘲笑。
一连打伤了几次人,大家都说她疯了。
那时候的我已经长大,也劝过表姐几次,就像她当年非要嫁给樊根堂一样,怎么劝都不管用。
她越闹越厉害,以前是别人凑一起说话被她撞见,她会冷不丁偷袭人家。
后来,别人不说话,只要是她怀疑,不由分说就要打人家,身上还时常带着剪刀。
大家都害怕,跟大姨夫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大姨夫只好把表姐关进屋里,从外面锁住,轻易不让她出门。
这样,使表姐更加痛苦,每天必定要扒着窗户破口大骂。
以前那个温柔,说话轻声慢语的表姐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歇斯底里而完全失去理智的人。
她就这样成为了三里五村有名的疯子,谁家孩子不听话,就会拿她来吓唬。
人们背后告诫自己家姑娘时,也会拿她来举例。
“要听话,千万不要偷偷做蠢事,要不然,就会跟姜英霞的下场一样。”
表姐失去了人身自由,也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动力。
十年之后,表姐病重,我们都去看她。
当时的她瘦得跟张纸一样,胳膊像根棍子,躺在床上,头发很长,凌乱不堪。
她喉咙里呼噜呼噜响,像是卡着什么东西。
大姨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闺女,眼泪不停向下掉。
表姐喉咙里的呼噜声突然停止,大家心里一惊,都看向床上的她。
表姐无神的眼睛看着大姨,不断流出浑浊的泪。
“娘,我好后悔,可一切都晚了!”
这是表姐留给这个人世间最后一句话,也是她活着时,最后十年说出来的唯一一句话。
说完,她就断了气。
大姨数次晕厥,看着那个从小就带着我玩的表姐,看着她瘦骨嶙峋断了气,我不由得嚎啕大哭。
我哭她一时糊涂,以至于酿成大错。
我哭她所托非人,代价是人殁名灭。
一切都晚了!
当阳光将斑驳光影留在树下,野花依偎着大树,呢喃着炙热的情话。
风卷起花瓣,落在溪流中,水却将花瓣粗鲁冲进泥土里。
花瓣除了腐烂,别无它法。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这是一出痴情的悲剧,也是一场无情的游戏。
台词伤心,情节动人。
和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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