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初恋情人与秦腔,那些零碎的唱词,在遇见她后突然有了生命

发布时间:2025-06-25 10:03  浏览量:3

漫谈初恋情人与秦腔

喜欢上秦腔,是因为谈了一个秦腔剧团的女生。

断片似的回忆仿佛看到七十年代西安街头的胶片电影在眼前放映——暮色中的东大街,军大衣的衣角被风吹起,秦腔的板胡声与解放路饺子馆的蒸汽缠绕着升腾。我用脚步丈量的青春地图,藏着整整一代人的文化密码。

在这之前,秦腔我只会哼几句“祖籍陕西韩城县,杏花村中有家园…”和“血在盆中不粘连…”几句;豫剧会几句“前腿蹬,后腿弓…”、“刘大哥说话理太偏,谁说女子享清闲…”黄梅戏的“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词记得最多的当数八个样板戏了。

在骡马市的印象里记得是秦腔二团,在工农剧场,20世纪70年代开始,西安市的秦腔剧团开始改革。《西安市志》(1991~2010)载:1971年三意社改称为西安市秦腔二团。1999年更名为西安青年秦腔艺术团。代表剧目有《火焰驹》《赵氏孤儿》《四进士》《五典坡》《状元媒》等,以及现代剧《杜鹃山》《灯笼红》《母女俩》《三家春》等。

骡马市往南走到东木头市,是另一个秦腔剧团,五一剧团。

我家在东大街西安饭庄旁边,马厂子和菊花园的中间。出门向西走,菊花园、端履门、骡马市、钟楼,一站半路;出门向东走,马厂子,大差市,东门,也是一站半路。

那个年代有电视机的很少,还没有手机这个名词,年轻驿动的心就是每天晚饭后的压马路。去什么地方压马路也是看心情,向东半站路到大差市,然后沿着解放路向北,东一路到东八路,第四医院、民乐园、东五路天桥,解放路饺子馆、火车站。有的时候会拐到革命公园,市体育场的溜冰场,都是年轻男女喜欢去的地方。

向西去是更多的选择,毕竟到了钟楼东西南北四条大街朋友更多,诸如西北电影院、钟楼电影院、光明电影院、群众电影院等。

仿佛能触摸到那个没有手机、电视稀少的年代里,西安街头流淌的青春气息。我用脚步丈量东大街的每一寸光景,将秦腔的缘分与初恋交织成一首城市记忆的诗——这比任何史料都更鲜活地勾勒出秦腔在普通人生命中的印记。

这个时候就认识了二团的一个小女生。

那些看似随意的徘徊,实则是精心设计的偶遇工程学—在工农剧场散场的人潮里“巧合”出现,比今天微信定位更精准。

我们那个年代对从事演艺工作的人那是仰望的。他们也知道自己的这个优势,文艺路有陕西歌舞团,好像京剧团也在附近,西安电影学校,西安话剧院是在李家村。他们特立独行,走路都仰着头,女生随便穿一件军大衣,走路上百分百的回头率,女生羡慕,男生爱慕。我哥们当年在歌舞团,去舞厅几个漂亮的专业动作,引得女生抢着和他跳舞,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因为小女生是剧团演员,大部分时间不是演出就是在排练。每次约会见面的时候,我都反复哼着《三滴血》“祖籍陕西韩城县,工农剧场有家园”走向她时,这句原本悲怆的唱词,是否变成了甜蜜的接头暗号?谈了个秦腔团的,当然自己更要接受秦腔的熏陶,尽量往三观一致方向发展。

每次她排练的时候,我就静静地坐在台下等她排练结束。那些在等她的夜晚,我见证的不仅是妆匣胭脂,更是传统戏服与现代戏装的交替更迭。

当西北电影院的《卖花姑娘》催动全场泪雨时,我或许更惦记骡马市剧场里,她排演《赵氏孤儿》时哭红的眼睛。

秦腔,最长的情书,那些零碎的唱词,在遇见她后突然有了生命。

遗憾的是年轻的时候不懂爱,也不知道珍惜爱。就和东大街的改造和骡马市的华丽转身,那些记忆中的美好被虚荣的外表包裹。只有每次回东大街的老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大门东边的普济和药店,西边的床上用品商店早已换了招牌。骡马市已经很少去了,那个熟悉的小女生早已是颇有名气的演员。当爱情让我走近幕后的练功房,那些曾觉得“吵闹”的梆子声,突然被赋予了温度——原来“血在盆中不粘连”(《铡美案》包公唱词)的嘶吼里,藏着程式化的悲怆美学。

原来最深的爱,是把对方的热忱炼成自己的血肉。当您走过菊花园老墙时,风里是否还飘着80年代某夜,她教您咬字的那句“西湖山水还依旧……”?

慷慨激越的声腔穿越千年,在七十年代的西安街头与青春邂逅。

当偶然再听到《火焰驹》的唱段(肖玉玲成名作),耳畔响起的或许不仅是板胡声,还有东木头市晚风中的私语,以及解放路饺子馆升腾的蒸汽里,那个穿军大衣的身影转身时衣角划出的弧线。一个埋葬初恋的宫殿。(本故事纯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