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新四军女兵的多彩人生——凌奔与钟期光战地情缘
发布时间:2025-06-16 13:51 浏览量:2
七、战地情缘
1941年夏,黄明英在老乡家养伤痊愈后归队,考虑到她身体状况不适合做民运工作,被调到一师政治部任政治文化教员,还兼师部党支部书记。为了纪念大难不死,她改名为凌奔,寓意希望革命奔向胜利!这时一位老红军闯入她的生活,他就是师政治部主任钟期光。可这时的婚姻问题对她来说显得有些麻木,江河流的牺牲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后来虽然又经过一些波折,最终两人还是美满地走到了一起。
1941年夏,黄明英伤愈归队,又被调到苏中一师。明英是有着很多传统思想的,她大难不死实在值得庆幸,但终不能忘记这次灾难,于是改了个新名字。她是从南陵逃难到茂林的,又在南陵做了她最得意的民运工作,开始了她革命的历程,她就取陵的谐音凌为姓。她的特点是直爽、麻利,思维快,说话快,走路快,连骂人都快,就以奔为名,当然也寓意着希望革命战争奔向胜利。凌奔,一个更豪爽的名字诞生了。
由于长期营养不良,凌奔身体状况很差,又黄又瘦,因肺部受伤常常气喘咳嗽不止。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不适合继续做艰苦的民运工作,一师首长调她到师司令部任政治文化教员,并兼任师部党支部书记。在一师,凌奔还见到了曾经朝夕相处的老战友陈日梅。“皖南事变”前,陈日梅被选拔进了何士德的演出队,离开了凌奔领导的民运小组。何士德见陈日梅歌喉出众,有意送她到鲁艺学习,但因发生“皖南事变”,战争环境更加恶劣,她最终还是回到一师做民运工作。陈日梅与凌奔劫后重逢,都很高兴。尤其是陈日梅,重又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她家里从国外给她寄来3000块大洋。她以前什么事都听凌奔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把这笔钱交给凌奔处理。凌奔做主,把这笔钱的十分之九交公,其余的十分之一分给战友们,每位战友补贴2元,生病的补贴5元。最后还剩下一点钱,统由凌奔保管,陈日梅需要时再找她取。两位女兵间的亲密关系可见一斑!
这时一位老红军硬闯进了凌奔的麻木的生活。说是老红军,其实也才33岁。他就是一师政治部主任钟期光。
钟期光,乳名钟星明,1909年出生于湖南省平江县肥田村,父母都是忠厚老实、勤劳善良的农民。钟家四代单传,钟期光是八个孩子中的唯一男孩儿,备受长辈宠爱,人称“星长子”。伯父家也没有男孩儿,认他为“半个儿子”。钟期光的婚姻很不顺利,曾结过几次婚,又几次家庭破碎,一个孩子也没有留下来。
钟期光的第一任妻子,是伯父按照当地民俗为他娶的童养媳,大他几岁。1927年,国民党地方当局对共产党人大搜捕,因捉不到钟期光,竟气急败坏地烧了钟家的房子,还当场杀害了钟家的一个女婿。钟期光的童养媳也抓走卖掉,从此下落不明。
在中央苏区革命时期,钟期光与平江籍红军女战士胡平然结婚。胡平然,字满玉,号苹园,生于1914年11月,曾就读于平江启明女子师范学校。她于1930年7月加人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10月参加革命,担任过湘鄂赣军区政治部机关文书兼油印员、湘鄂赣省委机关收发科长、少共中』合县委宣传部长。由于战争年代的残酷和党内存在的种种极左思潮,钟期光与胡平然的婚姻只维持了一年,就不得不分开。
钟期光自与胡平然分开后,经人介绍,与湘鄂赣被服厂的一位女工喜结良缘。但是,他们婚后仅三天,被服厂遭到敌人偷袭,这位女工壮烈牺牲。
新四军创建后,胡平然恰巧也分到女八队,这时才又遇到了钟期光。两人很快复婚。“皖南事变”中,胡平然再次被俘.关押一段时间后获释。
她重新找到新四军队伍,但有人怀疑她有自首情节。组织上虽然接纳了她,但仍要按照惯例,审查她在被俘期间是否有自首和叛变行为,并取消了她的党籍。胡平然感到,钟期光是军中高层领导,如果自己仍与他生活在一起,会对他很不利,便忍痛割爱,主动提出离婚。
进入1942年,钟期光已经33岁,仍孑然一身,陈毅、粟裕都很着急,暗中帮他物色理想的对象。于是,已经22岁的凌奔成了最佳人选。
当楚青等老战友受粟裕等领导的委托,以满是神秘和兴奋的表情前来推荐钟期光主任时,凌奔脸上几乎看不到一丝愉悦之情,即使再三追问,亦未置可否。江河流的牺牲,对她的打击很大了,此时突然触及婚姻问题,让她多少显得有些麻木。
对凌奔来说,这次在与日军的遭遇战中身负重伤,在鬼门关前侥幸生还,也让她从内到外经受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干革命就会有流血和牺牲,一个革命战士要时刻准备赴汤蹈火,为党和人民的利益献出自己的一切。
凌奔对革命的内涵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性格中更多了几分沉稳和豪迈。组织上希望她嫁给一位“老革命”,她竟然服从组织的安排。钟期光也主动约请凌奔谈话,介绍了自己投身革命的主要经历及几次婚姻的情况,并表达了对凌奔的爱慕之情。钟期光温文儒雅,侃侃而谈,对过去的不幸婚史也能够坦诚相见,这令凌奔深受感动。她觉得,钟期光是一位和蔼可亲的首长,又是一位可心信赖的老大哥,既然组织上出面介绍,自己完全可以接受这一婚姻。
但凌奔有一点是举棋不定的:自己与钟期光的结合,会不会伤害到战友胡平然的感情?她感到,现在是必须尽快作出抉择的时候了。一向喜欢直来直去的她,这次出人意料地跑去找胡平然谈心,把自己心中的种种疑问全部袒露出来。胡平然也坦诚相见,讲了自己为何坚持要与钟期光分开。她说,钟期光是个好人,而他太爱孩子了,自己与他结婚几年了,不能满足他的这个心愿。此番又经过狱中的磨难,她已不可能生孩子了。所以,她回到部队这段时间,心里总是感到很歉疚。更重要的是,她现在还背负着自首变节的骂名,绝不能因此影响到钟期光在新四军中的威望。胡平然郑重地把钟期光托付给凌奔,希望两个人结合后幸福美满,恩爱百年。凌奔深受感动,也向胡平然敞开心扉。生性豪爽的两个女兵通过这次非同寻常的倾心交谈,成为一生中肝胆相照的挚友。
钟期光主任将与凌奔结婚的消息传开后,大家很是为他们高兴,但也传出一点杂音。有人奉劝凌奔不要嫁给钟期光,说什么“你怎能找这样一个大年纪的”,凌奔一笑了之。钟期光那边也有人跟他讲:“你为啥要找个‘药罐子’?你要背个包袱的。”这话不知怎么传到了凌奔耳朵里,反而更坚定了她嫁给钟期光的决心:“哪个说的?身体不好就不能结婚,幸福地过一辈子了?”
1942年春,经组织批准,凌奔与钟期光结婚。没有摆酒席,没有仪式,两人把背包搬到一处,就算结婚了。新婚之夜,凌奔没有想到,煤油灯下,钟期光充满爱意地为凌奔戴上了一枚精心准备好的戒指,上面一小块儿象牙瓷片上烧制了两个人的名字。窗外,静谧的农家小院里洒满月光,这是温馨的新婚之夜,对凌奔来讲却是浪漫的恋爱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