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个穿着古装的男人……
发布时间:2025-06-09 15:57 浏览量:3
我是单身了二十年的大学生陈子献,从小我就能看见一个穿着古装脑壳背后还顶着一个光圈的男人,
我妈以为我中邪了,找了神婆给我驱邪,
我被锤了一顿后,龇牙咧嘴的看着朝我打招呼的男人,我咬牙:「真的看不见了...」
神婆离去,我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那时我才十六岁,
男人走进我的房间,伸手点在我的额头,好像是要舒服一点了...
俊美无双的男人缓慢开口:「离珠,好点了吗?」
我不耐烦打开他的手,「我叫陈子献,不是你说的离珠。」
他:「如果你再不醒来,将永远醒不过来了。」
「离珠,这是最后一世,你唯一的机会...」
我翻了白眼,沉沉睡去。
他从我有意识起就跟到了我二十二岁,我就当我有神经病吧,
直到这个世界刮起了一股穿越风,
我的意识来到了一个神女身上,
我睁开眼时,被冰封了,动弹不得,
我在书里被冰封了整整十年,
在我快放弃这个任务的时候,寻来了转机,
一个人类找到了冰原,来到了我的面前,
少年人二话不说,拿刀咔叽捅了自己几下,温热的血吸引着我,
那些血很奇怪,像有生命一样,像动物的触手穿过冰层,直达我,
哈哈哈!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我觉得我身上充满了力量!
我大力一挥,宛如水鬼一样,四爪着地瑟缩着爬上岸,
我光着脚,全身破破烂烂,蹲在少年人面前,
他已经被我吸成干尸了,我犹豫了一下,划破指尖,一滴血滴入少年的嘴中,
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干尸像返老还童了一样,干瘪的尸体迅速充盈,
反倒吓了我一跳,跌坐在地,
「神女?」
少年转醒,「我没死?你救了我?」
「离珠神女?」
我蹙眉,「你在喊我?」我摇摇晃晃站起来,「比起离珠神女,你还是叫我,陈子献吧。」
我往前走了几步,腿...不听使唤?
少年上前抱住了我,「陈...子献...?神女,我向你发过誓,我早就向你献祭了我的生命,只为救我的国家,」
「神女,该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我有这个能力吗?就让我上?
行呗,反正现在被你抱着,等我缓过劲来,发现自己打不过,我撒丫子就跑。
我:「不要叫我神女,我们以名字相称吧,你叫什么?」
「...傅悦。」
正文
1
傅悦骑着马,带着我飞奔战场,
我窝在他的怀里,神色未明,淦!我现在跳马不会摔死吧!
抵达战场,
硝烟和鲜血纷飞,
傅悦带着我上了城门,
他看着所剩无几的部队,双目红了,
傅悦跪在我跟前,「神女,我已经为你付出生命,请你为我们而战吧!」
我看着炸毁的城墙,肢体残缺的士兵,我的脑海里竟无半分关于术法的记忆,
我赤着脚垂头,苍白无力,「抱歉...」
傅悦抬起不可思议的眼,上前站起激动的抱住我的双臂,质问:「为什么?!!!」
「你不是神吗?」
「我不是救了你吗?」
「还是说,你觉得我的国家不值得救?!」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的手劲太大,捏的我胳膊疼,我被迫仰头,「对不...」
傅悦眸色一暗,伸手掐住我的脖子,「道歉的话,你下了地狱说给他们听吧!!!」
我拼命挣扎,双手击打他的双臂,
我双脚离地,
绝望的仰头,眼泪顺势而下,
他...不是要杀了我吗?为什么他的表情是如此的悲伤呢?
我不是神吗?
这不是本玄幻小说吗?
我的力量呢?
刹那,
眼泪飘起来了,
空中凭空出现了水珠,像雾汽,
无数的水珠汇聚成河流,无数条河流飘在空中,
汇入我,
傅悦忽的将我扔在地上,
我看见他身上血水飘向我,
猛然间,无数的水柱变成了血柱,
满眼的红色,鲜艳的红色,
不!停下来!
停下来!!!
我的情绪越是激动,血流越是源源不断,
无论活人死人,他们身上的血从表皮渗出飘向空中,
一条细细的血线,连在了我的身上,
正当我绝望时,
顷刻间,黑云密布,
它们像是有生命由远及近,乌泱泱压过我的头顶,
是鸟潮!
我迷茫且震惊,无措的坐在地上,穿在身上的傅悦外袍已经滑落,
一道闪电划破空中,
我靠!我这就要遭雷劈了吗?!
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还不想死啊!
我吓得闭上双眼,
再睁眼时,血线尽数斩断,
太....太好了!!!
我看着身上密密麻麻的的血丝,我并不觉疼,
但是他们不一定了,
这一刀太及时了,
放下担忧,喜极而泣,起码,我们都还活着。
太tm吓人了!刚来就这么刺激!
鸟潮幻化成鲲,似乎一个白影站在鸟潮上,
隔着几千里的高空,
我似乎与那人对视,
耳边似是叹息,
「真是狼狈啊,」
「离珠。」
2
傅悦不满我的无差别攻击,
想要报复我,
但每次都下不了手,
我看得见他眼里的杀意,却对他突然的静止感到疑惑,
我也没给他下咒语啊,这是为什么呢?
我绕着他打转,
虽然歪打正着,但是傅悦的国家得救了,
我冷漠:「我不需要一个随时会暗杀我的人留在身边,你滚吧。」
傅悦抬起愤怒的双眼看我,冷哼一声离去。
待他离去后,
我松了口气,
一个人暗自走到了河边,
真是太奇怪了,穿书了,但是没有系统,书里的走向我都不清楚,
自己是谁也不清楚,任务是什么也不清楚,一切,靠猜。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目前的信息是,
我的身份是,神女,叫做离珠,
那为什么我会被封印在冰川下呢?
傅悦为什么会这么巧来到鸟不拉屎的冰川救了我?
还有...那日斩断血线的人,他是谁呢?
他叫我离珠,他也认识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呢?
烦死...我暴躁的揉乱头发,
现在,我需要具有自保的能力,既然有神,那就有妖魔鬼怪。
我稍稍回想那日的场景,情绪像一条波浪线,
身旁凭空出现了水珠,
呵呵,
我用手指弹起水珠,它像小弹珠跳动,
有点意思,
我反手高速弹出水珠,地面嘭的一声,出现了一个小坑,
我满意的看着地坑,负手优哉游哉的去探索这个属于离珠的世界。
九天之上,群山之巅,冰河之旁,
银衣男子看着湖中的少女,「还能这么用?」
「你的适应是如此的快,令我惊喜,」
「但,另外一个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去找他吧。」
他挥一挥袖子,湖面归于平静。
我一路闲逛,
到了一个镇子,传闻这个镇子出现了一个僵尸,
吸人精血,白日不得见人,
唔,
我摩拳擦掌,嘿嘿,作为一个现代人有必要去见识一下异世界的怪物,
反正,打不过,我就跑。
我拜访了受过僵尸侵扰的村民,奇怪的是,
村民说他们受到了伤害,
但是我查看了现场以及村民身上,
现在只剩一些水渍,
而村民身上是惊吓过后摔倒的淤青,
僵尸日出消失,日落而现,
夜晚,我日常蹲点,
一个宛如山村老尸的野人,往外热腾腾的冒着尸气,
他路过的地方留下一片水渍,
「嗯?」
月光之下,他抓住了一个路人,
尖牙朝着路人脖子咬去,
我随手抓住一滴水珠,朝僵尸弹去,一枚弹向他的膝盖,再一枚弹向手腕,
我从房檐跳下,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僵尸一见我瞬间逃走了,
见状,我立马跟上,
一路逃到了一座破庙,
他逃无可逃,蜷缩在一座神女石像下,
我微微叹了口气,不似他从前衣冠楚楚的样子,
「傅悦,离开了我,竟过得这般狼狈?」
嗯?这相似的口吻,我不由来的一阵皱眉,
傅悦:「是你把我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试了很多方法,死不了,」
「我控制不住吸人精血,」
「呵...」
「神女,」
「成全我,」
「杀了我吧。」
他出于书香世家,学的济世,救国,救人,如今,怎么会愿意自己吸食人血为生呢?
我上前,
在食指上划了一道口子,一滴血珠飘起来钻进他的口中,
他干瘪的躯壳迅速充盈,
傅悦:「就算你救了我,这个世道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前面半蹲下来,
「那就跟着我吧,」
我半开玩笑道,「你身体里流着我的血,又岂会孤立无援?」
「哈哈!我们往后就是同伴了,」
我看着他披头散发宛如女鬼,「把自己收拾一下吧,我还是喜欢初见你文质彬彬又强势的样子。」
我往外走,将门带上,
片刻后,门再次打开,
他已经将自己的头发束上,身上的衣服变得整齐,宛如世家公子。
我上下打量,转而看向他身后的石像,「这里供的是谁?」
「应该是什么不出名的神仙吧?」
「不然这里怎会破烂成这样?」
傅悦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您不认得了吗?」
「这里供奉的是您啊,离珠神女。」
我心里闪过一丝怪异,「我没有当过神女,」
「我只当过人,一般只有死人才会被供奉,」
「所以,我现在活生生的,就被人修石像,享香火,好奇怪啊...」
我:「人们为什么会供奉离珠...神女...呢?」
嗯,离珠是离珠,陈子献是陈子献,
傅悦:「...嗯,很久以前,」
「神明内讧,分成两派大战,神力外泄,落入人间,洪灾遍野,」
「神离珠不忍生灵涂炭,利用神力,雨止,」
「另一方神明间接得神助,大胜,胜利之后为灭口,将神离珠打下界,不得返回神界,」
「落在人间的神女,所居不雨,大旱几年,」
「遭到人类驱逐,众人请愿,令神北行。」
「此后,神不知所踪。」
我:「这个故事...好多槽点?」
傅悦:「嗯?」
我:「呃,我的意思是,有很多可疑的地方,很多....」
「譬如...我是被谁封印在冰川的?」
「为什么他们要灭口只是将我打下神界,而不是杀了我?」
「还有...既然人类驱逐离珠,又为什么会建立神的雕像?」
我食指指着离珠的雕像....
傅悦这才一愣,这些传闻是他夫子告诉他的,他从小听闻,从未怀疑过它的真假,
这个离珠神女...?似乎不记得从前,却是这般聪慧,
傅悦释然负手,「看来传闻也不见得是真。」
我:「我还是有点好奇,这个离珠神女...哈哈,究竟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被封在冰川了,」
「封印了多少年呢?」
「她一个人无望的在水里冻了多少年呢?」
傅悦:「一千年,传闻是一千年。」
我难免低落,「一千年...那得多漫长啊...」
傅悦:「往后就有我了,我们命运一体。」
我:「那为了祭奠我们悲催的以后,现在你还有什么心愿吗?我陪你去完成。」
傅悦:「还真的有,走吧,陪我去演一场戏。」
他朝我伸出手,
「嗯,」我郑重的点头,将手放在他的手心。
3
软榻之上,一个年迈的妇人闭上双眼,
几十里的山上,
我:「真心喜欢,就告诉她,是要分开也好,数着时光与彼此度过余生也好,」
「应该让她来选。」
这是我和傅悦呆在人间的六十年,
他说让我陪他演一场戏,让他背负负心汉的骂名,与青梅退了婚,
我与他假成婚,然后在成婚当日,与人私奔,
最终,傅悦在人类父母跟前尽孝,
父母年享五十岁,
父母去世后,我们仍然留在人间,
他守着他的未婚妻,结婚,生子,老去,离世,
傅悦:「和我在一起,她没有办法过普通人的一生,她不会有自己的子嗣,却还要承受不属于她的流言蜚语,」
我:「倘若她愿意呢?」
傅悦摇头:「我又怎么忍心呢?那样的话,痛苦大于甜蜜,」
「如果我和她的故事早就注定了悲剧,我绝不会让它开始。」
我不敢苟同,「我不懂,如果是我,我会让那个人告诉我,分开也好,承受痛苦也好,我要自己选,」
「哪怕有旁人异样的眼光,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因为是我的选择,哪怕是痛苦大于快乐,」
「你们,不要妄想为我做决定!」
傅悦眺望远方,「那是你的想法,不是她的,」
「而且,已经来不及了....」
傅悦看起来很悲伤,当然啦,那是他活该。
我:「你不是说你知道那座神女庙是谁建的吗?」
傅悦沉默了会儿,艰难的从悲伤中走出,
「是一位教书先生,那位教书先生不仅修建寺庙还是传播神女离珠事迹的唯一宣讲人,」
「我从小镇村民那里描绘出他大概的长相,」
「神奇的是,」
「他的长相与我传道授惑的老师有七八分相似,」
「我寻着从前的记忆找到了先生的住处,」
「奇怪的是那户人家说根本不认识什么老先生,镇上的村民说他们已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
「呵呵呵,」
「我的记忆似乎出错了,」
「亦或是被人更改了?」
我细细琢磨他的话,问出了一个致命问题,「是你的先生告诉你来冰原以身赴死寻求离珠的庇护吗?」
傅悦:「先生...他没有明说,他只说了离珠神女的功绩,还说,遥远的冰原,封印了一位从天而降的穷凶极恶的神仙,」
「当你深陷绝望,」
「你虔诚的三拜一叩,以鲜血为引,献祭性命,即可唤醒凶神,」
「他会收下你的生命达成你的心愿。」
「当敌国的铁骑即将踏破我国的城门时,我按着先生留下的古籍推算出大致的方位,找到了封印的神女。」
我:「你国破家亡时,你先生在哪里?」
许是我问的直接,且不带感情,
傅悦的表情闪过一丝不悦,「先生一月前过世了...」
我喃喃道:「好巧啊....好巧啊...但是线索也断了...」
傅悦:「不,也许没有,我们还可以回神女的故乡,钟山。」
我:「啊?她不是神吗?」
傅悦缓慢摇头,「这个世上,神并不是生来就是神的,」
「一生下来就是神的屈指可数,其他都是半神之躯,」
「半神经过修炼成为神,」
「成神之日起就需上九天受封,领神职,遵从古神领导,」
「但是这几千年来,新神逐渐强大,古神实力消减,新神不满古神号令,就爆发了群神混战,」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知晓了,」
「现在众神之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我:「哦,那我们是要去离珠的快乐老家,钟山?」
傅悦:「是的,幕后之人精心策划,把我推向你,我们不得好好和人见见?」
他自得其中,说到兴致处,朝我挑了一下眉,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对话,走?」
傅悦:「带路,」
我:「???」
「我知道个鬼啊,我知道。」
4
按照某人的推测,
从小镇到钟山,最晚不会超过一月,
但事实却是,
我和傅悦不眠不休的走了三年,到钟山时,我二人拄着拐杖,
腿肚子打着颤颤,眼底黢黑,宛如痨病鬼,
我往外吐了一口灰,「呸!终...终于到了...」
傅悦眼里闪着泪光,激动的朝天地跪拜,
我大惊,「你疯了?」
傅悦:「传闻,有山名曰钟山。」
「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
「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
「是烛九阴,是烛龙。」
「而现任钟山帝君,离瑜,是历史上最年轻的帝君,少年时一战成名,」
「实力深不可测,半神之躯力战古神,从此烛龙不再受古神钳制。」
我:「我艹,这么牛逼!」
傅悦:「?」
我:「不要在意,我是说厉害。」
傅悦:「你也拜拜?哦,忘了,你也是神。」
他自顾自站起来,「但还是可以拜拜,毕竟一个连瞬移都不会的神,想来也厉害不到哪去。」
我:「说什么呢?敢忤逆你的造物主,不想活了?」
进入钟山地界后,
我们买了身衣服,寻了户店铺,换了身衣服,
再次睁眼时,入目一片漆黑,这是哪里,为什么我看不见?
我心里没来由一阵恐慌,什么东西...黏糊糊的,粘住了双手双脚,呃!...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声音....
我剧烈挣扎,傅悦呢?...傅悦...
我像陷入泥沼,挣扎显得无用,
我终于在流体中,在冰冷中抓住了一个东西,是手指!!!
我惊的缩手,
倏然,
那只手反手抓住我,
「这里还有活得生物?」
「低声些,不要惊扰了妖物。」
黏糊不清的声音悄声附在我的耳边,
我瑟瑟发抖,「你...你是什么?我这是在哪儿?」
「我?」
他显得疑惑,「我是钟山一脉,我叫扶匡,」
「我们现在邪物的肚子里,嘘,不要再问了,不然它就要醒了。」
他说得煞有其事,我害怕的抖起来,忍不住问:「醒了会怎么样?」
扶匡:「呵,它很强,也很残忍,我打不过。」
我虽然抖抖抖,但是脑子还想着傅悦的话,「传闻...」
扶匡瞬间伸手捂住我的嘴,「话多。」
不知道那黏糊糊的是什么玩意,可能是它的消化液吧,
让我犯困...
我知道我不应该在此沉睡,可能我会在此死去,也许我会回到我的世界....
但是傅悦...
在一阵天旋地转中,
我勉强睁开眼,
「哟,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正想将你扔了。」
他将我护在怀中,双目在流血,
我这才看清它的模样,它是人的外形,弓着腰,手长脚长,约莫一座山那么高,它的头垂到了胸前,毛发挡住了所有,
防护圈之外,满地的软体动物,往外呲呲伸出触手,
我:「扶匡,它有什么弱点吗?我应该怎么做?」
扶匡:「本来就该你来,你身上有神的气息,还是堕神,」
「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东西?」
我正疑惑着,狗东西反手将我一扔,
我毫无防备朝着巨大一走流下一滩液体的人形玩意飞过去,心中怒骂,X你大爷!!!
巨物忽然抬起头,一张人脸诡异的朝我笑了一下,然后人脸簌簌往下掉...
我鸡皮疙瘩竖起来,恐惧占据了高峰,
血线凭空出现,
我嫌恶心,反抗它们的液体,
最后血线鼓起了大包,炸了....炸了...
天空下起了黏糊糊腥臭的雨,
我旋身落地,
扶匡看着我,朝我走了几步,
他精疲力竭倒在我身上,临时不忘,「实在是太恶心了,我要沐浴...」
巨物炸成几块几块的,臭味熏天,我将扶匡抗在身上,
一边呕吐一边在血水熏天的肢体残缺中寻找傅悦的躯体,只有躯体还在,我就能再次唤醒他...
5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怪物啊...
自从那天后,这个小镇已经断断续续下了一个月的雨了,
傅悦也昏迷了一个月,
这个雨似乎要把那些冤魂和肮脏洗刷了,
那个叫扶匡的,自从我将他扛回来后,第二日,他就不见了,
我撑着伞外出觅食,独上二楼,听着栏杆外淅淅沥沥的雨,
忽然好想睡觉啊,
楼下忽然喧闹起来,
我秉持着看热闹的心,围过去,
是一个撑着绿伞的男人,我看不见他的正脸,只觉他风姿绰约,
没意思,
他能帅到哪儿去?还能有傅悦帅?
傅悦是我见过的人中顶配了。
我费劲从人群中冲出去,
有人高声:「公子走了!!!」
顿时,人潮沸腾,他们将我挤出去了!!!
「你们这群疯子,」
「有人掉下去了!!!」
「别挤了!!!」
二楼而已,我可是神!但是,我tm是一个不会飞的神!!!
「哇!!!」
装叉的男人将伞一扔,脚尖一点将我拦腰抱起,没有电视里的旋转跳跃,落地后,
他放下我,伞再次稳稳落入他的手中,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
他长相一般,但气质招人,身材高挑,举止优雅,
明明我是第一次见他,但他总给我一种很招桃花的感觉。
我看了他一眼,心情一时有点复杂,转身就走。
「慢着。」
狗男人伸手拦住了我,
我:「还有什么事?」
「你似乎忘记道谢了。」
我:「谢谢。」
「你似乎很不情愿?」
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那你还想怎样?难道还想我以身相许?」
「你怪我?你觉得我是故意的?你很奇怪,又不是我推得你。」
我:「我知道啊,所以我能走了吗。」
我推开他的手臂,往前走了几步,
「呃!」
强大的吸力让我不受控制往后飞去,
他拦住我的腰,「我告诉你,这才是故意的。」
他又在置什么气?先不辞而别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我仍然保持着往后仰的姿态,咬牙切齿,「扶匡,你在闹哪样?先让我起来,这样不好看。」
周围都是看热闹的人,
我越是着急,他便故意靠近我,伞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扶匡:「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了。」
我:「谁让你先前都肿成猪头了?」
扶匡这才将我扶正,「就算是那样,我也依旧美貌。」
我敷衍:「是是是。」
我往前走,
扶匡亦步亦趋,伸手为我撑伞。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恍惚中,一个少女跟在少年的身后,「少主...」
「你也一起来吧!免得帝君说我们歧视同族。」
「走路看着点,不然我就当你投怀送抱了。」
「这么晚了,还在努力呀?不训练了好不好,明天叫上他们,我们一起去人间好不好?!」
「她不喝酒,我来替她喝吧。她也不喜欢吃这个,不要再给她了。」
「我说了,她不喜欢你,别再骚扰她,你是听不懂吗?」
我看不清少年的样子,只有他模糊的身影,他似乎在笑,总是悠闲自在,
少女似乎是局促不安的,总是说这样不好吧?但最终还是会追随着少年的身影。
6
我靠在窗边,扶匡和傅悦在愉快交谈,
自从扶匡回来后,我的脑海里凭空多了很多闪回,那并不属于我,
应该是原主神女离珠的记忆,
那个少主...离珠视角里,她视线所及之处,她的情绪皆因他波动,
她喜欢他,二人虽然亲昵,但感觉又不像伴侣,
那个少主看起来主动招惹却又在关键时刻保持距离,
所以,他只是想搞暧昧但不想负责?
啊喷——
适时,扶匡打了个喷嚏,
扶匡抬头看着我,我与他的视线不期而遇,
二人已经彻夜聊了三天三夜,这个扶匡不会好男色吧?
那人明显一僵,
我:「你说你是钟山一脉的,那你知道神女离珠吗?」
扶匡:「我当然知道啊,钟山的神并不多。」
我:「还有你此前说,堕神...你说我身上有堕神的气息?」
傅悦眼球一颤,「你确定吗?!」
扶匡:「你的问题太多了,」他抬下巴示意了一下,「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我没说过这种话,」
我靠,他是有读心术吗?
扶匡:「与女游兮九河,冲风至今。」
傅悦:「你竟然对神不敬?!我真是看走眼了。神女,他是...他是...」
我着急摇晃傅悦,「他是谁啊,你倒是说啊!」
扶匡笑眯眯:「这天下哪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我:「我不同意你睡,但是你可以睡傅悦啊,你看你二人此前是如此投机。」
格局打开,
二人神色复杂的盯着我,
傅悦反手掐我,质问:「我现在身无一人,跟着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扶匡放下茶杯抬眸间,「这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傅悦推开我掐着自己的脖子,硬生生将自己的双眼挖出来了,
扶匡举着血淋淋的眼珠子,「答应吗?」
我愤怒之余,是疑惑和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不讨厌傅悦,我甚至看得出你很欣赏他。」
我觉得他举动太过了,「我们应该没有认识很久吧?你不至于喜欢我吧?」
我在他眼里看不见喜欢,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一样,
以及夹杂着喜悦,忧虑,失望...
扶匡怪异的扫了我一眼,「我没说我想睡你啊,我只是要你,陪我同游,当我奴隶而已。」
我担心的看向他:「那傅悦...?」
扶匡:「我没有睡男人的习惯,就让他留这个镇上吧,会有人来照顾他的。」
我:「???」
「当你的奴隶,期限是多久?」
我不舍的看向傅悦,
扶匡不悦:「你们睡过吗?这么不舍?」
我:「瞎说什么?傅悦他有深爱的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走吧。」
扶匡带着我飞上天,
我思绪沉重,「那样的话不要对傅悦说,他会难过的。」
扶匡不屑:「你又知道了?」
我:「他只是一个接受正统文学的读书人,愿意为了自己的国家出卖自己的性命臣服于我,」
「守着父母离世,目睹傅氏家族倾塌,看着爱人嫁与他人,」
「他心里应该有很多的不甘和绝望,」
「除了死守他早已将命给我了这一信念,否则不知道该怎么苟活下去。」
「他很死板的,经不起你逗。」
扶匡:「...那你让他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救他?怎么?真看上他了?」
云彩从我身旁溜走,我伸手想抓但抓不住,
我:「神的使命应该是救人,而不是杀人,如果那样,我和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自然而然的说,
「我在钟山时接受的教育就是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神的职责就是保护众生,维护秩序,」
「神的生死从来不会比众生重要。」
扶匡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大笑起来:「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傅悦曾经告诉扶匡,
他本应该死了,但是漠视一切的神女将他变成了干尸,
和小青梅再无可能,
刚开始他只是疑惑不解,直到,看见冰封千年,几近消亡的神女仍然会为死去的人类神伤,
他才知道,她当初只是想救他。
7
其实这一路,虽然说让我当他的奴隶,
但扶匡就带我吃吃喝喝玩玩,顺便逗逗小姑娘,
他喜欢的看上的,就让我扮演他妹妹,凑合二人,
他看不上的,不喜欢的,偏还对他死缠烂打的,就让我扮演他的伴侣,
痴心的女子伤心在侧,
他搂着我的肩膀看起来像个混世魔王,「怎么还不走?是想加入我们吗?」
我好奇的看着哭泣的纯情女妖,期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扶匡另一手掰过我的脸,意味深长用拇指摩挲我的嘴唇,
我蹙眉,想,妈呀!没消毒,不卫生!
扶匡一副气笑了的表情,忍不住曲起指头弹我额头,
我眼疾嘴快,嗷呜就是一口,「我tm咬死你!!!」
「呵....」
我发狠了忘情了决心要给伤害女子的狗男人一点教训,嘴里很快传来血腥味,
「呃...」
扶匡舌头顶了顶两颊,「还不松口?」
我立马退后,往后呸了几口,生锈的味道,「难吃,」
女妖伤心欲绝,失魂落魄,
我不忍上前,拿出帕子,「他只会令你伤心,所以,别喜欢他了好不好?」
女妖猛地抬头,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是来炫耀的吗?」
「他令我伤心又如何?」
「只有他看到了我,只有他会照顾我的情绪,只有他让我体会到被爱被关心,」
我:「那只是他的其中一面,那不是特别,他对每一个都这样,他风流惯了。」
女妖捂着耳朵跑走了,「我不听我不听!!!我讨厌你们!!!我恨你们!!!」
这些话好像也有人对我说过....记忆中,
「他要是真心喜欢你的话,又怎么会让你伤心呢?
「他啊,你以为他是温柔体贴,那不过是他猎艳的手段罢了,」
「你在他这里,不过寂寞时消遣的产物罢了,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
我再抬头时,
扶匡伸出舌头舔舐手指上的伤口,
他看着我在看他,挑衅似的,
我走过去,蓄力,一脚踩在他脚指甲上,「恶心!!!」
「嗷!!!」
一声狗叫,
我立马撒腿就跑。
「你有本事站着!」
我抽空做了个鬼脸,「我没本事!!!」
我慌不择路,朝着人多的地方,立誓要甩掉他。
...
原来钟山很大,
小镇到主城区是那么的远,
前行路中遇见了执法人员,
一问,
原来他们在征收修行人员,
一千多年前,群神混战,
从天上掉了一些不详的东西,让小妖摇身一变,成了大妖,变得暴虐凶残,
执法人员征收修行人员是为了保护平民,讨伐变得暴虐凶残的大妖,
扶匡想绕道而行,
执法人员一看我二人鬼鬼祟祟,拦住了,
测了测我二人的修为,强行收编了,
「嗯?我说我要去打仗了吗?就收编我!!!」
「强盗啊强盗!!!」
隔天,
我们就随着执法人员上战场了,
想建功立业的疯了一样冲在前面,
他们裹挟着我冲向前方,
我回头往后看时,
扶匡巧妙的躲过了每一个人,且不着痕迹的往后退,
「我艹,」
「钟山一脉的,都不是东西!」
「嘭!!!」
炸开了,
利器卷着泥土擦过我的脸,我摔落在地,
将士大喊,「那边!姓陈的,战场不是儿戏,不行就退下!!!」
我哪哪儿都痛,我™服辣,昨天晚上临时加训,一夜未睡,今天我就盯着倆黑眼圈,穿着男装上战场了,
我拿起剑站起大声:「行!!!不行,我就死在上面!!!」
呜,这个逼也不是非装不可。
「来了。」
一群人跃起,
那妖不妖的怪物拎着两把大锤,
一锤一个小土豆,
它看似笨重,实则迅速,
我们身后忽然伸出千万细丝,牢牢将它四肢束缚,
「机会!」
几百把飞剑齐齐插入它的胸膛和头颅,
「吼!!!!」
它超声吼叫,声波穿过地层,
我捂着自己的耳朵,源源不断有血流出来,
剧痛之下,它拼死一搏,
丝断了,
飞剑原路返还,插入剑修的胸膛,
我捏诀,奋起还击,
我还不想死了!
只一瞬,
空中雨炮如光柱射穿了它的胸膛,
「死...死了?」
它不动了,
我们按耐着狂喜的心,
「嘻。」
它只有裂嘴没有五官的头发声,
大锤朝我砸来,
!!!
「卧槽!这都不死!!!」
身旁的小将迅速扑过来,将我扑倒在另一旁,他一巴掌扇过来,他狂吼,
「这是战场,你站着是等死吗?」
我:「对不起。」
「我只是太震惊了,这玩意太逆天了。」
「我们累的半死半活,毁了它半个躯壳,结果它跟没事妖是的,」
将军大怒,「那边的钟山氏,你TM看戏了!」
蹲着角落的人,
小兵们看向他,互相对视,抓起奋力一扔,
将军:「你不出力,就等死吧!」
我:「这样没问题吗?」
身边小将,「那你看好了,你终会明白,什么是其瞑乃晦,其视乃明,」
「什么是烛九阴,烛龙。」
我看见了,扶匡二指成剑,
一剑,将它劈成了两半,以及,地面裂成了两半。
「我靠!他这么牛逼,当时为什么把我扔向那只臭妖怪!」
「还有,扔人是钟山的传统吗!」
扶匡潇洒落地,「这种等级的妖怪还需要我出手,你们不行啊。」
将军:「拽你M了!」
我余光瞥见,他背在身后的手在抖,「不是装什么呢?」
「嘭!」它又炸了,碎成无数瓣,
扶匡往前走,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所以,
一块渣渣砸中他的后脑勺,
把他砸晕了。
8
床边,
我脑袋一圈都被军医包上了白布,我凑近床上的扶匡,
仔细端详,
我是真的不信他会被砸晕,
按照他奸诈狡猾的样子,我更相信他是装晕逃避战场,
我双手撑在他的脑袋旁,
就是这么的巧,
扶匡醒了,
他闭了一下眼,笑着说:「企图爬我床的女人很多,」
「成功的很多,被我打残的也很多,」
「但如果是你的话,」
「可以不用爬。」
「我靠我真的是...我翻了个白眼从他身上爬下来,一个手肘砸他肚子上,」
「嗷!」
他痛的喊出来,
我:「说大话吧,遭天谴了吧。」
扶匡:「你怎么就不信了呢?」
「爬我床的事是真的,我其实很帅的,只是你没看出来而已,」
「我也是真的受伤了,所以才不想出手,」
「因为我不想拼命,」
「你也奉我一句劝,拼命也不是你该做的事,」
「这里是钟山,他们有他们的帝君,」
「如果,你堕神的身份被发现,你猜他们是杀邪物还是杀你?」
我自顾自坐着,
「我才不信你会这么好心。」
我二人沉默了,
门外小兵来报,说邪物来犯,前线死伤惨重,让我去支援。
我看着扶匡,想说什么,他翻了个身,背对我。
我跟着小兵出去了,
临走我关上了门。
扶匡睡了很久,
黑夜之中,睁开竖瞳的眼,化为一条长龙,腾空而起,
他冲破了所有阵法,卷走了奄奄一息的我,
我趴在龙背上,你看起来,真不像一条龙。
没有龙角,爪子也不锋利,虽然看起来威风但一点也不高大。
他驮着我不知道走到了那里,
他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给我输送神力。
而我,也只是不听他的劝,
协助他们铲除了邪物,
但是失策了,
这次的实力比上次强了几十倍,
他们的谋划失败,
我们本该葬身在邪物的手上,进它肚子,
但是我....呜,真的不想死啊...
然后我杀了邪物,
他们看见我吃掉了邪物,转头就要杀我,
我承认我那一瞬间心寒了,动了杀心,
我想把他们都杀了,
血线连着他们,
明明片刻前,我们还并肩作战,几日前,
还有人给了我一巴掌,质问我,你站着是为等死吗?
我晃神下,
他们切断了血线,围攻我,
我已经没有决绝的心了,
我败下阵来了,他们要杀我,我认了。
但是,
扶匡来了,
将死之际,眼前闪过一丝白光,有些记忆闪回了,
原来,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也是这样的,被人背叛,
他们将我杀死,
我刚死不久,尸身被天雷误伤,
这是神仙的躯体,刚死的我把打在身上的天雷悉数吸收。
引起了尸变,神仙之躯发生尸变,后果是很严重的,
直接把一位神女,硬生生改变了属性,
我不仅吸收了雷,还有我生前的怨恨,
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堕神,
而神女因此,再也不能回到天上做神女了,只能在人间游走。
变异之后, 我去了杳无人烟的北方,北方越发干旱,
地面上几乎没有水存在的痕迹,河中干涸,居住在此的人们都无法忍受这极燥的天气。
上香请愿,令神北行!
可是不管走到哪里,
都逃脱不了被驱逐的命运,
后来,人们无法忍受,
有一半神,
领了众人的请愿,
把我杀了。
按理来说,是杀了,
醒来之后,我就成为了陈子献,
而杀我的人和从前二十几年喊我离珠的人面貌有七八分相似,
我TM当时用了几十年的时间接受自己有精神病,
结果,
真的有一个平行世界,
我还真TN的是这个倒霉悲催、高光伟大的神女离珠!
9
「醒了?」
「醒了就不要装睡了,跟谁学的恶习?」
我是醒了,只是醒来发现被一条大蟒蛇圈在怀中,又被吓晕过去了,
我还没来得及质问他,
他嘭的一下缩成了一小圈,我把他拿起来缠在手腕上,刚好一圈,
他就是一条小蛇啊,
我:「怎么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
扶匡:「我早说了,拼命这个事不适合我。」
我:「烛龙,不是很强吗?不是一睁眼,天就亮了,一闭眼天就黑了,」
「不是牛逼轰轰一剑将地面劈成了两半吗?」
扶匡:「我受伤了啊,诶,」小蛇悠长的叹气,「说了又不信,不信偏要问,伤心喽。」
「哈哈!」
他变成了蛇以后,显得可爱了许多。
我:「你先睡吧,等你醒来我有事要问你。」
他无意识缠紧了我的手腕,生怕我将他扔了。
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现在我的不会这么干,以后的就说不准了。
我带着他在原地待了三个月,但他仍然不醒,
没有办法,
我只好给自己抹的脏兮兮的,沿路乞讨了一些钱,找到了兽医,
兽医说,他没见过这种病,但清楚的告诉我,这条小蛇快死了,让我早点挖坑将他埋了,
我不肯放弃,
兽医问:「不就是条宠物吗?」
我:「扶匡,他说你是宠物诶,不起来给他一口吗?」
我从这里离开了,
我要回钟山,
回到真正的钟山,
那里是你的快乐的老家,既然大家都是烛龙,你那杀了我一战成名、师出有名的帝君,说不定会看在当年杀了我的份上救你。
毕竟,我也说不准,他为什么会发神经到另一个世界唤醒我?
难道是愧疚了良心不安?
不至于啊,我了解他,他应该没有良心才对。
又或者,回到了那里,
我会发现,没有我要的真相,一切都是谎言。
那到时候的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10
从小镇到钟山帝君的行宫,
时间是三年,
其实我的记忆想起了大半,
但我仍然不会瞬行千里,因为堕神是不被允许使用神的术法,
用了会遭雷劈,
口诀我都是记得,主要是怕遭雷劈。
钟山帝君的行宫建在遥远偏僻,漆黑,常年积雪的山巅,
那里是悬崖峭壁,非神力不能至,
我也就仗着一身神力,不停的攀岩,受伤,自动痊愈,
摔下来,也不会死,
但更多的我也不会了,
但和从前不太一样的是,这里似乎少了很多修炼的身影,
一千年,这里变了很多,
只要是钟山地界的,凡修炼有资质者,皆可经过比试来到这座宫殿修行,
我曾经就是那样,小镇比试,乡试,市试,终赛,
一开始是为了家族期待和自己的梦想来到这里,后来却不是了,
我看着高大森严的铜门,在它面前,我才是蝼蚁,
我该说离珠求见还是陈子献求见?
我想来想去,「子献求见钟山帝君离瑜!」
「子献求见钟山帝君离瑜!」
「子献求见钟山帝君离瑜!」
山谷里回荡着我的声音,
雪花簌簌落在我的肩膀,「好冷啊,好冷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积雪将我掩埋,
我即将成为了雪人,
门终于开了,
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当年过了比试,我孤身一人飞到这座宫殿,也是像如今这般,敲响铜环,大喊:
「子献前来拜见钟山帝君!」
子献是我的名字,离珠是我成神时,自己取的神号,
身旁弟子告诉我,不用这么大声,这座铜门已经录入了所有录取弟子的信息,
不会放无关紧要的人进去。
时隔这么多年,
当年的少主离瑜也已继任帝君之位,为什么不删除呢?
山中岁月罢,铜绿掩柴扉。
白雪年年至,旧人归不归?
我扫过记忆中走过的广场、大殿、地灯,从前这里人满为患,如今,空无一人,
我甚是悲哀的从这里走过,进入最后的主殿,
我根本不敢进去,也不敢敲门,
我徘徊良久,
郑重思考,
「要不然我直接把扶匡扔在门口吧?毕竟钟山帝君应该不会无聊到见死不救或者是不远万里把他扔出行宫让他自生自灭吧?」
「难办啊哦,」
「因为离瑜真的有可能是这种人。」
「你说,我是哪种人?——」
威压从房间冲出来,门开了,
我吓了一跳,
恐惧倒是没有,是焦虑且不愿面对,他是我这个世界上最不想见的人,
是烦躁,
来自同脉的压迫逼向我,从现在走的每一步,都不是我自愿的,
呜呜呜,我服辣!我又不是纯粹的钟山血脉,
我看着上堂,一脚踩在椅子,一脚踩在地上,居高临下的人,
我压着内心的烦躁,走到中间,掀开袍子,虔诚下跪,
室内光线黑暗,我看不清,
「骂我的话最好憋着,当然想也不能想,我是能听见的。」
「是。」
憋屈,真憋屈,当年进入到这里拜帝君时,我们喝过同心水,只要帝君愿意,他可以听见我们的心声,即使我们相隔万里。
只要一方没有消亡,这个咒会一直起效。
那时候,离瑜还是少主,是听不见的,但是后来上一任帝君也是离瑜他爹退休了,云游去了,离瑜继任帝君之位,也继承了这个没什么卵用的功能。
真是匪夷所思,读心这玩意还能继承?
我跪在地上,低着头,他也不说起来,我也不敢起啊。
我看着地面的摊子,看这漂亮繁杂的花纹,视线里忽然就出现了金色的云纹,
「我不让你起就不起了吗?」
「在那边时,你不是嚣张的很吗?」
我碎碎念,「那时我也不知道你是真的啊,还真的是神。」
我也没忘正事,拿下手腕上的小蛇,「你和他是同族,你能救他的吧?」
我抬头,我终于看清了一千年的摸样,
一千年,
离瑜也不是少年模样,和当年的钟山帝君看起来是如此的相似,
他变得成熟了,仍然十分俊美,
视线往下,
嗯,V领,
风流这点,倒是没什么变化。
离瑜往下瞥了眼自己的胸口,「咳,」
「我不救他,难道你就不起来了?」
他弯腰,我抬头看他,
我二人对视许久,
最后,他伸手拿起陷入沉睡的蛇,
「你的记忆不是拿回来了吗?」
「扶匡,不过是我铲除邪物时的其中一个化身,」
「换了个名字,换了副摸样,你就认不出我了吗?」
小蛇化成一道白光和离瑜融为一体,
离瑜半蹲下来,与我平视,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我其实长得很帅的,只是你没有认出来。」
我看着离瑜,从他的面上,我看到了扶匡的影子,此刻,我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流下来,
我猜到了, 离瑜证实了,
我一直都知道的,这个世界,没有扶匡,只有离瑜,
而可怕的是,
不管是离珠还是陈子献,都会爱慕离瑜和扶匡,
而这世上根本没有扶匡,
我看着离瑜,默默流泪,
「离珠,」
我哭得发懵,「什么?」
「离珠,我不就是扶匡吗?你喜欢的不就是我那一缕神识得化身吗?」
「不是...」我摇头,「不是...」
离瑜:「哪里不是?」
我一边流泪一边看着他:「你当然可以是扶匡,但我却永远不会是离珠。」
「离珠会喜欢离瑜,」
「但我是陈子献,」
「陈子献永远不会喜欢离瑜。」
离瑜一把抬起我的下巴,探究的眼神,「你说什么?」
我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离瑜,我,是陈子献,」
「不是离珠,」
「你忘记了吗?离珠早就死了,」
「在群神之战中,」
「而堕神离珠,你不是已经把他杀了吗?」
「新神要和古神大战,钟山师出无名,你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名正言顺,」
「你顺从民意,杀了堕神离珠,借此由头,」
「不遵从古神,」
「古神本来就在群神之战实力削减,」
「你不上九天受封,他们知道你杀了堕神,更不敢拿钟山怎么样。」
「从此,钟山不再受古神制约,独立成神。」
「离珠已经死了,你为什么非要费劲巴拉将她散落的神识投到另一个世界去轮回,」
「将她的肉身冻在寒冰里呢?」
「离瑜,是为什么呢?」
「不要说是爱她,你明明不相信爱,」
「是觉得年少友谊,为了钟山的独立而杀了她来之不易的重生觉得愧疚吗?」
「世人说你年少成名,」
「所谓的名气原来是建立在同伴的鲜血之上。」
「离瑜啊,你才是卑劣的人。」
我字字泣血,
趁他发愣,站起就跑!
「嘭!」
门瞬间关上了,我一头撞门上,
他摁着我的肩膀,将我翻了个面,
离瑜额间有神纹,身高可能有一米九,
他动用神力,将我摁住,
我动弹不得,「过分了嗷,对我一个小神仙动用神力!算什么帝君!」
他低头,「看来,我有必要对你进行一个全身检查。」
11
他前前后后检查了几十遍,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坐在阵法中间,
离瑜难得感受到一丝挫败,
我心情倒是挺好的,
他席地而坐,撑着头看着我叹气,「为什么这具躯体里,会有两个意识?」
我:「是你太笨了,」
「我告诉过你了,离珠已经死了,」
「你杀了她以后,费尽心力收集她散落的神识,放在本体修养,」
「但是她不见醒,」
「你以为是神识太弱了,于是想到了送到另一个世界去轮回,」
「时间过了好几百年,」
「我很小的时候,无数次陷入梦魇时,会看见一个陷入沉睡的美丽女人,」
「一开始我很小,」
「但后面我越长大,我发现我和她越像,」
「我和她说话,她从来没有回应过我,」
「直到你的出现,」
「我以为,我的精神病变得严重了,」
「可是,再后来,你把我带到了这里,」
「我才发现,」
「她是真的,你也是真的,」
「是你,给傅悦灌输了神女离珠的故事,让他到头来甘愿为了国家献祭生命而死,」
离瑜:「呵,我也没想过,你会救他。」
我:「你也没那么绝情,你身为他的师长,不是让留在幸福的小镇,远离了妖物遍布,随时会要了他命的边界,」
「更何况是这个凡人不至的帝君行宫呢?」
离瑜笑了一下,他左看右看,「所以,你究竟是什么?你很聪明,是人类吗?是一个叫做陈子献的人类吗?」
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很黑很黑,什么都不看见,」
「我一直在等,不知道等了多久,」
「终于等到了,」
「我睁开双眼,像溺水一样的人大口大口呼吸,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让我喜极而泣,」
「新生,让我哭泣,」
「从这一刻起,我只有一个念头,好好活着。」
离瑜忽然眼睛一亮,他有一个猜测,他冲进阵法,抱住了我,
我挣扎,「你有病啊!!!」
离瑜死死的抱着我,和我额头对着额头,
我震惊,「还来!!!」
离瑜进入我的神识海,他乱七八糟一段揉捏,最后出来了,
我颤抖的倒在地上,
真是横冲直撞的流氓啊!!!
离瑜:「我知道你是什么了,」
我倒在地上,背对着他,全身颤抖,我这会正凌乱着,不敢面对他,「你说,」
离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你是离珠的一缕生的意识,」
「你太微小了,所以不曾被察觉,」
「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你从她的意识里独立出来,」
「离珠的主意识在沉睡,她生的意识作为了你,陈子献茁壮成长,」
离瑜甚至不敢说,离珠的主意识有消亡的趋势,但是陈子献没有,那屡生的意识已经大的快超过主意识了,
他尝试将二者融合,但是失败了,
它们互相排斥,
离珠的主意识是一心求死的,
而那屡生的意识,已经不仅包含了生,还夹杂着很多别的东西,希望,期待,还有很多温暖的记忆,那是陈子献现世的记忆,
它二者已不再相融,
离瑜他忽然有一个猜测,是离珠不想活了,所以,主动放弃了生的意识,所以,才会有陈子献的存在。
离瑜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我感觉我的背后快被灼穿了,
我:「我猜一猜,你的计划是不是要落空了?」
「你费劲心思,让傅悦唤醒我,」
「又让化身接近我,目的让我恢复记忆,」
「怎么的?」
「你的良心长出来了觉得愧疚了想让离珠活过来吗?」
「哼,」我倒在地上扣地,「我劝你别被费力气了,」
「神女离珠履行神职为了救世人早就被神暗杀了,」
「堕神离珠被人类驱赶,早就伤透了心,」
「最后还被自己心上人杀了,她根本就不想活,」
「她无法接受变成堕神的自己,和被心上人杀掉的自己,」
「但是我不一样,我没那么强的神职操守,」
「我不是神,」
「我只是陈子献,我会作为陈子献活着,」
「直到长满白发,然后死去。」
离瑜忽的将我翻身,他强硬的将我抱在怀中,
我潮红未褪尽,「你!你干什么!」
离瑜:「你的聪明我很欣赏,但是计划落空的感觉我并不喜欢,」
「我还可以选择杀了你,」
「她愿意沉睡多少年就沉睡多少年,」
「我等得起,」
「离珠,」
我吓的眼泪快出来了,「我真的只想活着,」我看着他,生出绝望的感觉...「为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杀我,」
我救了傅悦,但他要杀我,我和他们并肩作战,救了很多人和妖,但是他们仍然要杀我,现在,就连,扶匡...差点忘记了,没有扶匡,只有钟山帝君,他们都要杀我...
「没有人希望我活着,」
「我救的每一个人,都不希望我活着...」
额间堕神的印记若隐若现,眼睛逐渐黑漆弥漫,
神史记载,
堕神,人人得而诛之,
堕神,不仅有强大的法力,更因为他没有感情,
是陷入绝境走到哪里杀到哪里的没有理智的野兽,
不能被唤醒,
不能被拯救,
不知疼痛,
没有亲缘,
堕神,凡遇,必杀。
眼泪滑落,
一个温热的吻,落在我的眼睛上,
他忽然扣住我的双手,我们倒在柔软的毯子里,
「我们,神交吧。」
!!!!!
12
最后当然没有神交成功,
因为行宫的侍女抱来了他的崽子,小龙嗷嗷直叫唤,要找爹爹,
离瑜犹豫的看着我,
我的思绪像被强制中断了,
一半的堕神印记出现在额头,我:「你走吧,我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不动,
我无奈,「就算我完全失去理智了,但我还困在这里,一个小小堕神,能打得过钟山帝君吗?」
我咬牙切齿,
「对了,让你侍女拿个镜子给我,我脑门上长啥了?烫得慌。」
离瑜忽然笑了下,大步往外走,
他随手施法捏了镜子给我,
我拿着冰凌镜,「原来这就是堕神印记啊,」我在神史上见过完整的堕神印记,一共四瓣,
我现在长出了两瓣,它们交织在一起,像爱心,
等这里变成四瓣,
我会完全失去理智,
「陈子献啊,陈子献,」
「你说你不是离珠,但是当离瑜说要杀你的时候,你还不是没有办法完全将离瑜和扶匡分开,」
「陈子献,我要你发誓,哪怕离瑜不爱你,哪怕离瑜再次杀你,」
「你可以奋起抵抗,」
「你可以失败,」
「你甚至能死在他的手底下,」
「但那只是因为技不如人,认栽了,」
「不是因为你不够好,」
「你救了傅悦,他要杀你,那不是你的错,」
「你救了戍边战士,他们因为你是堕神要杀你,那也不是你的错,」
「如果,你没有办法在众生和自己之间做到两全,」
「那就选择自己,」
「因为你不是神,你不是神女离珠,」
「你是21世纪,穿越而来的女大学生,考上了研究生,九月即将入学,虽然没有谈过恋爱,」
「但是有牵挂自己的父母,还一生挚友,」
「你的未来还很长呢,」
「你当然可以善良,」
「但是他们要杀你的话,你也要反击,你甚至可以杀了他们,」
「当然,你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
我的心情逐渐恢复平静,
「至于,扶匡,」
「我不管他是扶匡也好,离瑜也罢,」
「我不管他喜不喜欢我,」
「我不管他是不是只想睡一觉搞个暧昧的死渣男,」
「我只知道,他让我伤心了,」
「离瑜,你听见了吗?」
「我不要喜欢你了!」
「我不要喜欢你了!」
「我不要喜欢你了!」
「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一定是我自己,任何人都不能教我伤心!」
我摔碎了冰凌镜,锋利的冰块弹起,划破了我的脸,
我躺在毯子里,为这个狗男人流下最后一滴泪,
然后慢慢的,入睡了。
13
我是在卧榻上醒来的,
这时,
离瑜已经守在床边了,他率先开口,「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不是刻意说给你听的,」
离瑜:「我知道。」
我:「不是要杀了我吗?怎么还不动手?」
「让我猜一猜,」
「为什么还不动手,」
「因为,」
「我死了的话,离珠没有办法醒来,因为神识残缺,」
「但我和她却不知道因为什么,不能融合,」
「所以,」
「你不仅不能杀我,还要保证我身心健康,」
「否则,」
「我可能会陷入绝望,而另外一个意识本就是绝望的,」
「那么,离珠就真的失去理智,完完全全变成堕神,」
「也就是说,」
「她现在没有变成野兽,完全是因为我,」
「因为我有希望,她没有。」
说到这里,我得意起来,
离瑜一下子拽起我的领口,「说够了没有?」
我:「被我猜中了?恼羞成怒了?」
离瑜:「你睡不着的时候净琢磨这些?」
我揉了揉眼底,「黑眼圈很明显吗?」
离瑜一本正经,「超明显的。」
他放下我,忽然笑了起来,「你和离珠真的很不一样,」
「她也很聪明,但是她的聪明内敛的,」
「但是她太端庄,太墨守成规了,她守着规矩守着期待守着信念,来到这里,」
「日复一日修炼,她毫无疑问是勤劳的,但也是最笨的,」
「她是同一批进来,却是最后成神的,」
「她去九天领神职时,给自己封号,离珠,」
「我在钟山,偶尔听见她的消息,只说她不懂得变通,不会站队,」
「我压着修为,不敢成神,」
「直到,群神大战,」
「离珠,她是一个善良的女神仙,在人们相求的时候,她散尽神力驱散涝灾,」
「但因此得罪了古神,」
「古神恨她的不作为,又恨她只帮人类,」
「古神在看见离珠后,生出了嫉妒的情绪,在情绪的驱使下,他们杀了离珠,」
「巧合下,她成为了堕神,」
「我知道,古神在大战中实力削减了,便不再压制修为,成神了,更是在听见了人类的情愿后,以此为由,拒绝上九天,」
「那时我看见离珠,她已经被恨和不甘侵蚀了面目,她憎恨自己,最后放弃抵抗,死在剑下,」
「我最后知道是她,她的眼睛透露出熟悉的感觉,」
「我仍然没有停手,钟山需要这个机会,我也是,」
「后面尘埃落地,我继任帝君之位,」
「回想她坚守的一切,也只是觉得,」
「离珠,是一位可怜的女神仙。」
我:「在你心中,他只是可怜的女神仙?」
离瑜:「她不可怜吗?」
我:「她是挺可怜的,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吗?」
离瑜:「嗯...」
我:「不是她的神号,是她从小镇来到帝君行宫时的名字,」
离瑜皱眉:「我仔细想想...有什么深意吗?」
我:「没什么深意,你只是没有在意过而已,」
离瑜:「她太刻板了,嘴里只有修炼和神职,无趣得很。」
我往后一躺,靠着靠背,「喜欢幽默的,人之情长。」
离瑜:「是吧?还是子献你理解我,如果她是你这种性格,我也愿意和你一夜春宵,毕竟...」
我:「诶——打住,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你去找和你情投意合,愿意为你生崽的女仙女妖就好。」
离瑜:「呵,不喜欢来的这么快吗?之后什么打算呢?」
我:「回去。」
离瑜:「那傅悦呢?」
我:「一并带回去。」
离瑜哼了一声:「你想怎么带回去?」
我:「一条法子一条法子的试呗。」
离瑜:「那祝你早点找到,」
我:「嗯,多谢,你还不走?」
离瑜毫无起身的打算,「倘若我有法子呢?」
我眨巴眼,他还真的有可能,毕竟骚扰了我几十年啊,「那你想要什么?」
离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吻我。」
我...他脑子秀逗了?难道是突发恶疾了,发现离珠回不来了,然后大概也许,产生了那么一丝不该有的感情?
我有一下没一下看智障的眼神看他,
离瑜眼神抽抽,「我听得见,」
我点头,双手环抱他,「再加一个条件,」
离瑜:「什么条件?」
我:「把你那没什么卵用的读心给我关了。」
离瑜:「看你表现了。」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认命般凑上去一阵乱撞,
毫无章法,撞得我二人牙疼,
「服了,」离瑜无奈的笑出来了,他抱着我,动了动嘴,
我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彼此靠得很近,甚至可以看到脸上细致的绒毛,
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他闻了一下,带着一些急不可耐,他舌尖舔了一下,
我忍不住往后躲,有些招架不住,
呼吸变得灼热,唇瓣继续贴合在一起,
他情不自禁地喘了一下,「你说的不对,」
我脑子迷糊糊的,我试图清醒,「哪里不对?」
离瑜捧起我的脸,看到的是雾气蒙蒙,「你这么聪明,应该自己猜。」
我晃了晃头,脑子忽然浮现了从前的常识,龙涎有催情的作用...
「有点热....」我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往外喘气,
再来,离瑜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我的舌尖,
我闭着眼睫毛轻颤,他太迫切了,我忍不住推开他,
他轻而易举将我双手举过头顶,
我承受着他的汹涌,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