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不察中了情毒,徒弟送来一位鼎炉 一夜过后我放他自由
发布时间:2025-06-08 18:20 浏览量:2
我一时不察中了情毒,徒弟送来一位鼎炉。
鼎炉温顺热情,就是有些贪欢。
一夜过后我放他自由,可不知为何,徒弟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后来……他跪在我脚边,攥着我的衣摆不放,仰着脸祈求看着我,泪意深深:「师尊……我忘不掉……」
1
我修众生道,善剑,辅修阵法。
一开始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个,师尊并未将厚望寄予我,我之上有三名师兄师姐,之下有六名师弟师妹。
我平庸,中正,刻苦,也寂寂无闻。
五百年匆匆而过,我仍日习三千剑,终在仙魔大战上,一剑掠敌万千,我的名字才在世人口中传唱起来。
再五百年,打磨剑意,与人切磋,直至再无敌手,他们称我为剑尊。
许多人冒着风雪,踏上隐入云海的阶梯,跪拜在我门前,只为拜我为师。
是该选一个传人。
但……我只想选一个。
修仙界讲究个缘法,收徒更是如此。
我寻了百余年,要找个能承我剑道的弟子,这人须得根骨绝佳,心性坚韧,更要心怀慈悲,剑锋所指不为杀戮,而为护佑苍生。
好在我找到了。
沈霁寒那年十三岁,在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当洒扫童子。
粗布衣袖挽起,露出一截瘦削却筋骨分明的手腕。
是天生剑骨。
这种体质千年难遇,骨骼经脉天生适合剑气流转,修炼剑道事半功倍。
竟会有人错把良玉当顽石。
他站在台阶上清扫落叶,枯燥乏味的动作,重复千万次。
没有抱怨,没有敷衍,最后一个台阶仍一丝不苟的清扫完。
练剑也是如此枯燥乏味,忍得了五百年的日日坚守,才能挥出那惊才绝艳的一剑。
我隐去身形观察他,见他每日寅时便起,打扫庭院后,便偷偷折枝为剑,对着晨光一遍遍练习最基础的剑式。
有次几个高阶弟子欺负幼童,他明明自己瘦得像根豆芽菜,却挡在前面,挨了打也不还手,只说:「修道之人,不该恃强凌弱。」
我站在树梢上看着,并未出声。
一直到他忍无可忍,拎着扫把反击,难得……盛怒之下仍处处留手。
半年后,我确定他的品性上佳,这才现出身形。
他正蹲在井边打水,木桶咚地掉回井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粗布鞋。
「可愿拜入我门下?」我问他。
少年呆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大,手里的麻绳滑落都没察觉。
「咚!」木桶落入水面,发出闷闷的声响。
他这才如梦初醒般跪地磕头,结果太激动,直接磕在了井沿上。
「师……师尊!」他捂着额头喊得响亮。
我其实不太会教养孩子。
洞府里多了个人,我第一反应是去山下买了十套弟子服,又囤了够吃三年的吃食。
至于教导......我只会剑道,便每日监督他挥剑五百次。
「手腕再抬高三分。」
「剑气要收,不是砸。」
「这式不对,重来。」
他练得满头大汗,我就坐在桃树下饮茶。
有时他偷偷揉酸痛的手臂,被我发现后立刻挺直腰板继续练。
其他修炼之事,自有门中传道堂的长老讲解,我只负责在他进阶时护法,在他偷懒时冷着脸加练,在他生辰时......
「师尊?」
某日他推开静室,发现案几上多了柄通体莹白的三尺青锋,剑穗上坠着块温润白玉,刻着霁寒二字。
少年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却强忍着不敢碰,只眼巴巴看我。
「给你的。」
我抿了口茶:「从今日起,每日挥剑增至八百次。」
他抱着剑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师尊。」
花瓣纷扬,落在少年肩头,我想,这剑道传承,终究是有了着落。
两百年光阴,于凡人而言已是几世轮回,于修士不过弹指一瞬。
沈霁寒初入山门时,还是个会因练剑太累偷偷揉手腕的少年。
如今,他已是昆仑派新一代的执剑长老,一袭白衣立于山巅,剑气内敛,眉目沉静。
「师尊。」他见我出关,恭敬行礼。
我打量他,元婴已成,周身灵力圆融,很是稳固。
双眸狭长眉飞入鬓,高挺的鼻梁和过于锋利的下颚线,显得有些冷峻。
好在唇色殷红,目光又平和,中和了骨相的冷意。
当年那个呆愣愣的小徒弟,如今已是能独当一面的剑修了。
「不错。」我点点头,难得夸了一句。
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恢复成那副沉稳模样:「师尊此次出关,可要检查弟子剑法?」
「不必。」我摆摆手:「你的剑,我放心。」
这句话比任何夸奖都重,他怔了怔,郑重再拜。
昆仑山的雪依旧纷纷扬扬,我站在崖边远眺,忽然意识到,是时候下山寻找那份契机了。
沈霁寒已能独当一面,不必再逗留于此。
「为师要下山走走。」
沈霁寒眨眼有些迟疑:「可需弟子随行?」
「你如今已能随心逍遥,何必跟着我这个老家伙?守好山门便是。」
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深深一揖:「弟子谨遵师命。」
离山那日,我没让任何人相送。
只是在山门处回头望了一眼,沈霁寒站在最高处的试剑台上,身姿如松。
他并未挽留,只是遥遥一礼,正如当年拜师时那般郑重。
我笑了笑,转身踏入云海。
山下红尘依旧。
昔日好友有的开宗立派,有的归隐山林,曾经历练过的秘境,如今成了小辈们的试炼场。
我便提着一壶酒,访一访旧友,游一游故地。
最近的那个……记得是在万宝楼当楼主呢。
2
酒盏落地,清脆的碎裂声格外刺耳。
我没想过会发生这等丑事,多年好友在酒盏中下了情毒。
「云岫......」他膝行几步抓住我的裙角,玉冠歪斜,「你看看我......」
潮热黏腻的眼神,几近祈求的示爱:「我爱你,真的不想再忍了,我是真心爱慕你……」
他攀在我裙边,手中胡乱撕扯,腹下三寸丑态毕露。
「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
我深深闭目,我与他……刎颈之交,多少次险境共同度过。
怎会是如此下场?!
再抬眼,剑已出鞘。
这一剑,直斩元神,丹田处多了一道血线,他倒在地上,眼睛直直看着我,濒死之际还一味说着爱我。
爱?那是何等可怖的毒药。
竟能让多年友人面目全非至此。
身上热度不减,我跌跌撞撞寻了一处寒潭,硬撑许久,终是无力伏在青石上。
热潮一阵又一阵,我想自己缓解,却不得其法。
「......师尊?」
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声音,艰难抬头,看到沈霁寒站在潭边。
「别看......」我下意识拢住散开的衣襟,却见他已转身解下外袍。
带着松木香的外衫轻轻罩在肩上,他背对着寒潭,声音比潭水还冷:「弟子去杀了他。」
「不必。」
我垂下眼,声音沙哑生涩:「他已死在我剑下。」
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青石上洇出深色痕迹。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气息,越想装作无事,喘息越是破碎。
「滚。」
他见我动怒,眉目间更是忧虑:「师尊……弟子给你找个鼎炉,缓解一二?」
这歹毒的情毒,用冷水并不能缓解,分明非得交合才行。
我攥紧剑柄,反复平复仍无用,终是说了声:「好。」
之后的事,像蒙了一层雾气一般。
3
此事于我虽不算小事,但练剑些许时日,到底释然了。
因剑势纷乱的风终于和缓,竹叶簌簌而落,沈霁寒立于树下,见我收势,递来一方素帕。
「师尊。」他语气恭敬,眼神却落在我颈侧,神识扫过,那里有一块红痕。
见我蹙眉,他守礼移开视线。
那夜……被留下痕迹了吗?太混乱竟没留意,素帕按上去,指尖灵气轻抚,将吻痕除去。
此间事毕,契机需行万里路寻觅,还是要继续修行。
「今日我便下山,你守好山门。」
他眉间微蹙,有些踌躇。
「有话直说。」
「我想随师尊同去,除了幼时,你再没有带我外出了,而且……我不放心你。」
「师尊剑意绝伦,但对人心还是缺少防备,便带上弟子吧。」
一时脸上挂不住,我深深叹气,阴沟里翻船……就不要提了……
终是带上了他。
沈霁寒行事妥帖,我不善与人交际,住店之事都是他来交涉。
待人待物如沐春风,两百年光阴,到底是历练起来了。
晚间,月悬如钩,我心神有些不定,外出路过他房门时,才发现他设下了遮掩神识的阵法。
果然是大了,开始在意隐私了。
我笑笑,走出客栈随风而起,衣袖乘风烈烈,扶摇千万里。
城镇在脚下渐渐缩小至棋盘大小,往上看,今夜无云,银河愈加璀璨,我便在群星中推演。
没多久指间生涩,一口血气上涌,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沫。
我距飞升……竟差一遭劳什子情劫?
众生道,又不是无情道,怎么也不该……这天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罢了,我向来喜欢主动出击,有劫应劫便是。
上一个对我热情似火的,已经被我杀了,我想不出还有谁对我有意。
情劫……说不定,就在这途中。
我与沈霁寒一路走走停停,偶尔点拨有缘人,偶尔斩妖除魔。
他已能派上用场,元婴修为用来扫清前路再好不过。
行千里路以正道心,我曾经也是这样,只是那时……无人护佑我。
想到此处,对他更多一份疼惜。
他最近有些呆,不知是哪件事让他放不下。
是那个山精,还是那个蚌妖?
杀生其实并不好受,但犯下罪孽的精怪不除,只会留着祸根。
我给他一点空间,让他自己想明白。
兜兜转转,最终走向了旧友的门派。
丹宗依旧花团锦簇,高大的花树错落有致,落英铺满石阶。
朝露似是感应到我的灵息,早早站在山门前迎接。
百年未见,娇俏一如当初。
「阿岫姐姐,好久不见。」她那双潋滟桃花眼微眯,笑得甜甜的,让人心头发软。
还是这样爱撒娇。
「好久不见,路过,便来看看你。」
她扑进我怀里腻歪了会,才看向我身后:「这小子长得倒快。」
沈霁寒守礼拱手:「师叔。」
朝露是丹修,一向有钱。
住所精致奢靡,做法衣的云蛛织,在她这里只作帷幔。
酒也是好酒,三百枚上品灵石只换一壶的醉仙浆。
只是才在酒上吃过亏,我捏着酒杯,有几分犹豫。
她饮了三杯,唇边还滴着酒液,便似笑非笑歪头看过来:「怕啊?」
那怎么可能。
酒浆入喉,性烈留香。
这一夜喝得兴起,免不了要聊起从前。
「你那时候多厉害啊,我被魔修抓走炼丹,你只身前来,一句『在下付云岫,请君赴死』,迷死我了。」
她捧着脸,用被酒意熏红的眼看我。
那魔头厉害,我便是剑意超绝,也差了他一个境界,最后拼得半死才将魔头斩杀。
只是看她如今,活蹦乱跳不说,还已成九阶丹修。
如何不值?
醉意渐深,我歇在她床上,晕得眼都睁不开。
她打了个酒嗝,磨磨蹭蹭黏上来,半点不老实。
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忽而腮上一软。
「阿岫,我最喜欢你了~」
行了,磨人精。
她一脑袋倒回枕头,没一会便发出小小的鼾声。
天光大亮,我试着将衣袍从她身下拽出来。
轻了没反应,重了……她咕噜翻了一圈,趴在床上缩了缩继续睡。
脑袋还有点疼,推门出去,便见沈霁寒站在门旁,目光看过来,便直直盯在我脸上。
「师尊……你脸上……」
手指碰了碰腮边,抹下些口脂。
朝露喝醉便是如此,闹人的紧,看到喜欢的就亲一口,看到讨厌的就囔着打人。
施了个清尘诀,又给朝露留了信,趁着春日好风景,我又启程。
山林间草木初翠,野花烂漫,时不时有精怪悄悄探出头,看我们一眼,又隐去身形。
?
往日小精怪可喜欢围着我讨要灵气,今日怎么都怯生生的。
是此地生灵胆小?
我站着感知一番,才发觉从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寒气。
我那徒弟正绷着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看着很是生人勿近。
「霁寒,有心事?」
他正了正神色:「并无,只是……师尊从前的事,从没讲给我听过。」
有什么好讲的,他若想知道,城中茶馆说书的,讲得比我精彩。
再者……年少时也做过不少荒唐事,养气多年才修的这沉稳脾性。
怎么能把那些事讲给小辈听……
勉强搪塞过去,他默默低头,倒也不再追问。
只是看他这样子……
我折了一支幽兰,随手挥了几下,剑风轻轻将萤絮围拢,引在花枝上。
花开灼灼,流萤盘踞其上,施了阵法将此定格。
我将花枝递给他:「好看吗?」
「师尊……惯会哄我……」
他别别扭扭收下了,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这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是十数年,偶尔遇到好友定居所在,少不了叨扰。
兴之所至,拔剑切磋一番,而后痛饮三百杯。
沈霁寒的剑术在这些时日越加精练,只是气质不知不觉有些阴沉。
我想不出问题所在,几次与他谈心,他的回答无懈可击。
到底是成熟了,会隐藏心思。
他不愿向我求助,我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看他越发阴郁。
直至……他外出斩妖,月余还无音讯。
他被蜃妖迷惑,沉浸幻梦不可自拔。
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大雾,我卜卦为凶,偏偏契机又在此处。
天机要我入内,那便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