劁猪匠（七）

“妈，爸，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六哥，那我走了。”

秦勇牵着她的手，摸摸她的头。

不说什么只是拍拍安慰。

方家美不哭了之后。

“我才没有哭。就是沙子迷了眼睛。”

“好，你没哭。”

秦勇和方家美回到后沟村。

大门门口坐着老太太。

老太太在屋子里腻歪了出来望风还不让人省心。

拿起拐棍敲方家美的腿。

“我让你回娘家！天天就知道回娘家！嫁到婆家就是婆家的人！”

“看我不能动弹了，回娘家就是不想伺候我。你这样的儿媳妇，娶你还浪费一篮子萝卜。”

秦老太太她结婚的那个年代一篮子胡萝卜就是彩礼。

她就是看不惯女人嫁人了还回娘家。

秦勇被棍子打了几下。

挡着老太太让媳妇过去。

方家美跑过去。

“我就要回娘家。”

秦勇也跑过来。

“奶，你坐着吧，我先回去了。”

不久秦建国种地回来把老娘推回去。

秦老太太看见儿子就告状说：“儿啊，你媳妇趁你不在打我骂我，不给吃不给穿，对我不好。”

秦建国也不是听风就是雨的那种人，他是长了眼睛长了脑子。

“要是对你不好，这院子里挂着的衣服谁给你洗的。”

“妈，你就别胡说了。该吃饭了，我推你回去。”

*

方家美今天回了娘家所以心情好。

连带着看秦勇都觉得他更顺眼了。

小麦面都吃完了。

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小麦面和玉米面混合一下做点窝窝头。

秦勇想着明天花点钱稍微买一点小麦面粉吧。

马上等麦子收了就有更多面粉了。

他想让媳妇吃好的。

明明窝窝头就是没有白面馍馍好吃。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很简单的两个：

第一个家里顿顿吃上白面馍馍。

第二个上茅厕的时候用得起卫生纸。

以媳妇的各方面条件，本可以嫁给更有钱的男人。

既然他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好。

方家美用秦勇给她买的香皂洗了澡洗了头。

美美香香的对着镜子用梳子梳头。

洗了头的头发总是缠一起，需要使劲梳几遍才能疏通顺。

等她要去洗小背心和小裤的时候发现秦勇已经把他们都洗了。

秦勇已经正在洗她的袜子了。

“你不要洗我的。我自己洗。”

方家美给他洗袜子不给他洗别的。

秦勇只是低头搓着那双袜子。

“顺手就洗了。”

“以后不准洗。”

“我们都结婚了。”

“哼。”

秦勇觉得夫妻洗小背心和小裤又算得了什么呢。

方家美这个认为亲嘴就能怀孕的美女，她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方家美继续对着镜子擦头发梳头发直到弄干。

秦勇洗完媳妇袜子洗他自己袜子，洗衣粉不能浪费了，必须省着用。

然后他就直接洗澡。

毫不避讳。

方家美正梳头发欣赏自己呢，余光看见那男人大脱特脱。

她都没有背过他去呢，他就这么大剌剌的？

真是一点儿都不保护自己。

幸好娶的媳妇是她这么好的女人。

她不偷看，背过身去，然后上炕躺下。

要是娶了坏的女人，可保不准要偷看的。

方家美认可自己真是非常有规矩的人。

秦勇想着今天一定要开始了。

总不能一直这样“纯睡觉”过日子吧。

以他的认知来看，这是不太对的。

躺下之前，小动作把枕头和媳妇的枕头挨着。

方家美觉得今天是不是要亲了。

听见秦勇躺下了就转过去和他面对面。

刚嫁来时，经常背对着他，也不要多看他一眼。

过了一段日子后，平躺着用余光偷偷瞟一眼那个男人。

现在，她都这么主动面对着他了。

方家美眯眯眼笑着绕着手指。

她觉得自己只是小小的悄悄的笑，但是秦勇眼里的媳妇却是笑容极美。

“小七。”

“嗯。”

方家美觉得这个男人肯定要亲她了。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

看了一眼男人的嘴唇，想着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笑容变得克制且羞涩。

秦勇看见他的媳妇这么漂亮，忍不住偷偷挪着靠近她一点。

每次都问，每次都不要。

这次先试探一下好了。

秦勇伸手去牵方家美的手。

方家美愿意给他牵手。

秦勇十分爱慕的摸手，方家美抿嘴低头笑。

一直摸手。

左右来回的摸手。

翻面又翻面的摸手。

方家美都等着急了。

他这么磨磨蹭蹭的是不是不想亲她？

怎么还不亲她呀？

秦勇觉得媳妇肯定是愿意了。

他这么摸手，媳妇都没有拒绝。

于是他就再靠近一些然后伸着脖子想要亲。

方家美心里一激动。

真的要亲她了。

嘻嘻。

她愿意。

看见秦勇靠近了她就闭上眼睛。

秦勇动作慢，想着：要是媳妇不想，那他就停下再等几天。

总不能真的当一个。

如果媳妇不愿意，他不能强迫人家。

没想到的是，媳妇没有推他，也没有打他，而是闭上眼睛等他过来。

秦勇心里一激动。

媳妇愿意了。

秦勇觉得媳妇香喷喷的嘴巴软乎乎的。

方家美的睫毛颤啊颤，男人看着那么结实邦硬，没想到嘴巴挺软的。

被窝里传出嘻嘻的笑声，隔一会儿突然笑一下。

方家美把自己裹起来在被窝里翻来翻去的打滚。

左边翻一下，右边翻一下。

嘻嘻笑着滚来滚去。

冷静不下来。

秦勇则是傻愣着。

啊？

这就完了？

媳妇不跟他亲了？

媳妇不高兴吗？

媳妇一直打滚为什么？

媳妇是笑的呀，也没有不高兴啊？

他还想着亲的时候就顺理成章的可以做下去了。

媳妇怎么就不跟他亲了。

哎呀。

真想要她呀。

“小七。”

他喊她。

方家美停下打滚露出眼睛看他，“嗯~”

秦勇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媳妇真耀眼。

他用手臂半撑起身体想要压过去笼罩她。

方家美看见他要起床的动作以为他又想起什么事儿没干要干活去。

她特别贴心的拍了拍他，让他别起来干活了。

天都黑了想要干活也不方便。

“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方家美不想累着她的男人，毕竟是秦勇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

她还是很心疼她的男人的。

秦勇不想早点睡，也不想明天再说。

“现在睡觉早了，我们还啥也没做呢。”

他暗示今天就想，不想等到明天。

秦勇用手指缠住媳妇的一绺头发绕着圈圈。发丝不时碰到他的脸上，香皂的香味很好闻。

他只觉得到处都是媳妇的香味。

方家美听他说“啥也没做”，顿时觉得他是不是不想负责。

她刚刚怀上孩子连一天都没有，男人这么快就不想负责了？

男人是不是都是有了孩子就变坏？？？

嗯？？？

方家美皱起眉头，紧绷着小脸，问他：“你这么快忘了你刚才做了什么了？”

秦勇也不知道媳妇怎么了，怎么突然口气就变了。

刚才不是还小意温柔的甜甜的吗？

“刚才做的？嗯？什么？”

方家美看他的一问三不知的表情，气的把自己头发拿回来，不给他玩了。

她还伸出手捶了他两下，努着嘴看他这样子。

“我怀孕了。”

犹如一个重磅炸弹一样砸到秦勇的头上。

秦勇傻了。

眼睛反复眨着。

耳朵听错了吗？

媳妇怀孕了？

记忆出错了吗？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怎么不记得做过了？

“怀...怀孕？谁的？”

“还能是谁的？你笨死了。你不准对我不好。不然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哼。”

秦勇看见媳妇不太高兴，还说要回娘家，他赶紧立马下意识的哄一下。

他甚至顾不上思考怀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着急的想着要哄好媳妇。

“我对你好。小七，我肯定对你好的。”

方家美看他老实的样子，盖好被子摸了摸肚子，心里美滋滋的睡觉。

有孩子了，不知道是儿子还是女儿，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

秦勇看她闭上眼睛要睡了。

那他也睡吧。

闭上眼睛，猛地睁开。

不对啊。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怀孕！！！

嗯？？？

？？？

什么意思？？？

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秦勇对着自己的头敲一敲抓一抓。

思来想去。

头发都掉了好几根。

琢磨了一夜。

直到天亮。

想明白了。

想清楚了。

在确定他的耳朵没有听错，记忆也没有丢失，关于要孩子过程的认知也是正确的。

他终于有了正确的结论。

他没有错！

媳妇错了！

他们只是亲了一下媳妇就认为怀孕了。

怪不得他每次问要，媳妇都是不要，真不知道她是理解成什么了。

原来媳妇连夫妻要做什么事情都不清楚。

秦勇不是那种结婚了就强行来的那种男人。

他只想等媳妇同意了他才会开始那啥。

所以他每次都会问一下。

秦勇现在想想他和媳妇的对话都是牛头不对马嘴的。

这事儿整的。

真是好笑又好气。

好在是现在搞清楚问题所在了。

不过还是发愁啊。

他该怎么跟媳妇描述夫妻要做的事情呢。

哎呀。

这可咋整。

真不好整。

秦勇一夜没睡好。

他一直琢磨该怎么办。

方家美神清气爽的看着面容憔悴仿佛被吸干的男人。

“你怎么了？眼睛一圈黑。昨天晚上不就要了孩子吗？你就这么不行了？”

“人家都说男人不能不行。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嫁了男人啊。”

方家美后面那句小声嘟嘟囔囔的。

秦勇脑袋更疼了。

真是该听的不听，不该听的瞎听。

“小七，别瞎说。”

“那些结了婚的人都爱乱说。我现在结婚了，我也要胡说八道。”

方家美十分相信自己怀孕了。

早上吃饭的时候专门吃得饱饱的。

她看见秦勇完全没有表现出有了孩子之后的高兴和欣喜。

怎么回事？

难道他不喜欢孩子吗？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怀的孩子？哼，不喜欢拉倒。我自己养，不要你养。以后孩子也不要叫你爸爸。”

急性子的人就喜欢秃噜秃噜说一连串话。

秦勇啥也没说就被扣上了一顶不养孩子的帽子。

“我喜欢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秦勇赶紧表现一下自己很喜欢，摸了摸媳妇的没有怀上孩子的肚子。

“喜欢。特别喜欢。我就是在想，嗯...刚有了孩子，先别跟别人说，等孩子稳了再说，不然对孩子不好。”

这是一种传下来的习俗。

刚有了孩子不能到处声张。要等孩子怀的稳当了再说。不然孩子容易掉了。

秦勇肯定不能让他媳妇到处声张啊。

因为本来就是没有怀上，到时候肚子大不起来，外人肯定要编排他媳妇了。

方家美觉得秦勇就是乱操心。她又不傻不笨，她什么都知道。

“哼，我又不傻。我当然知道了。”

秦勇没跟她说要怎么做才能有孩子。

他打算弄一个画本回来给她看看。

看了就知道了。

他就是偷看画本知道那些事情的。

他真的觉得谁都会偷看那些画本啊。

好奇的时候，就会想办法，偷偷找来看啊。

谁会不看呢？谁会不好奇呢？

看来他媳妇是真的没看过。

他用嘴跟她描述吧，这咋描述啊，不太好描述，显得跟什么一样。

估计媳妇还要打他一顿，骂他一顿是。

给她看画本，顾忌她的面子，她自己看看懂了，这样不会丢面子。

媳妇又骄傲又自信，面子也给她留住。

秦勇要去地里锄草。

地里长了小苗苗。

不除草的话，杂草就把养分抢走了。

方家美要跟着去地里。

因为秦氏把老太太留在家里让老六照看着。

老五老六放学回家，老五去地里干活，老六留下照看老太太。

院子里只有老太太和老六。

方家美不想和老太太单独处。

地里。

方家美虽然认为自己怀孕了，但是她没有难受的话就干活。

她不是娇气的，懒的，不爱干活的女人。

不是她想要证明自己不懒，而是她是和秦勇过日子的。

过日子不是只要男人干活就行的。

勤奋努力是好品质，不是被批判“一辈子受苦”的命的理由。

秦勇让自己的媳妇歇一歇。

“别累着了。”

方家美很小心的，不平整的地方，小心自己摔了。

不然孩子就该没了。

那边秦氏和别人吵起来了。

朱家和秦家不仅院子是前后挨着，分地的时候地也是挨着分的。

分地画了一条线，谁家都不准越过。

朱氏想占点便宜，种在分界线上。

秦氏跟朱氏大吵。

“大牛妈，你家想干什么？想稀里糊涂的占了我家的地，我告诉你，没门！”

“这地是我家的就是我家的，你家那玉米苗都长到我家地里了，你想多过来一分，我都半分不让！你赶紧给我把你种过来的苗都拔了。”

朱氏好不容易种下的苗子都长这么大了怎么可能拔了。

她不觉得占了别人家的地。

种在分界线上而已，又没种到她家的地里。

“秦刚妈，我家怎么就占了你家的地？这是不是种在我家这边了。你给我看看清楚。”

“我种的时候可没往你家种，那苗子自己长出来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管住它怎么长？”

朱氏想多种一点粮食。

分的地根本不够生活，粮食不够吃，家里人口多，那么多嘴都要吃饭。

秦氏是个厉害的女人。

对于农民来说，地就是最重要的。

地要是被人占了，她一家子怎么办。

多让出一点点地都不行。

地就是粮食。

粮食就是命。

“你少在这儿装糊涂！你家的苗抢了我家苗儿的养分，我家苗怎么长？臭不要脸的。”

小秦氏在地里干活了，听见朱家要抢秦家的地。

她是直接冲过去了。

“大牛妈，你别给我玩心眼子。你看看，你看看，你今天敢种过来一分，明年就敢种过来两分！过个十年八年的，我们家的地还要变成你家的地了！”

“你不拔是不是，我全给你拔了扔了。嫂子，走，给它拔了。”

小秦氏和秦氏虽然内部不和，但她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若是外面的人要欺负自家，那就要一起对付外头的人。

朱家敢占秦家的地，她们可不会饶了。

秦氏和小秦氏直接上手把那一条种过来的苗子都拔了扔过去。

姓朱的一家子都过来也要合力对付秦家的。

“你们干什么？我家辛辛苦苦种下的，你们就这么拔了。不准拔！你们给我停下。”

秦家和朱家的男丁都过去了。

有了矛盾都是两家人的矛盾。

一个姓的都要站一起。

秦家坚决不让朱家种过来，朱家心疼那一排小苗苗。

男丁对在一起并不动手，就是吵两句嘴。

两家人一起吵的面红耳赤的。

最后还是别的人家过来让他们别吵了。

秦氏只拔了朱家多种的那一排。没有弄坏人家的地里的苗。这苗都是粮食，靠这些活下去呢。

最后把那个分界线划清楚拿个东西放着谁都不准越界。

土地就是无比的重要。

方家美经常跟孙巧云来往。

一起约着做个什么事十分合得来。

正好还能一起吐槽自己的婆婆和男人。

“我婆婆抠门。”

“我婆婆也是。”

“我男人讨厌。”

“我男人也讨厌。”

抠门的意思就是花钱生活小事上特别的仔细。

讨厌的意思就是可以和他过日子。

要是不能过日子，女人就该跑了，还有空吐槽讨厌？

方家美刚嫁过来没有朋友没有能说得上话的。

她感觉这个村里到处都是陌生人。

现在和孙巧云一起玩。

虽然还是经常想家，但是想的次数少了。

以前一到晚上，天一黑，她就要想家了。

想的狠了，还想哭一下。

现在就是摸摸肚子想着什么时候告诉她妈她怀了孩子了。

秦勇今天还想亲一下自己的媳妇。

上回就没有尝出味道。

画本已经到处买了。

不能大张旗鼓的买必须要偷偷摸摸的买。

秦勇看着他的漂亮媳妇，忍不住的噘嘴就往前凑。

方家美一下捏住他的嘴。

不许他亲。

“我不要怀两个~”

秦勇头疼的抓了抓头发。

“小七，如果我说亲一下怀不上孩子，你信吗？”

方家美直接抬手拍他两下。

“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不想负责直说，不用在这儿编借口骗我。”

“骗我骗我，你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吗。我可聪明了。你别想骗我。”

秦勇缩着脖子挨打，心想着完蛋了。

他怎么又把媳妇惹毛了。

“小七，我想负责。我会负责的，会照顾你和孩子的。”

他就知道他说实话媳妇也不信。

只会觉得他骗她。

要是再说多一点，媳妇肯定觉得他是。

画本！刻不容缓的画本！

他现在可比以前偷看画本的时候更加需要画本。

*

买画本需要钱，要跟媳妇申请。

他连一分钱的私房钱都没有。

“小七，我想要一块钱。”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嗯...就是买画本。”

方家美觉得他浪费钱，还要花一块钱买画本。

画本又叫小人书，一般五毛钱就可以买一本了。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娱乐，很多人都爱看小人书。

黑白的便宜，彩色的贵。

方家美有画本。

她把带过来几个画本给秦勇。

“你看我的画本吧。别花钱去买了。你看的时候要小心的翻，不能给我翻烂了。”

秦勇的嘴难以张开。

虽然媳妇对他这么好，把她的宝贝画本都给他看。

但他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为什么必须要买画本。

“小七，一块钱。”

方家美想着秦勇从来没有花过钱给他自己买东西。

既然他特别想要那个画本的话，那就让他买一本吧。

秦勇平常也省钱，不花钱，如果不是特别喜欢，他也不会这么想买。

方家美拿了一块钱给他。

秦勇觉得媳妇对他太好了。

他浪费一块钱买这么贵的画本，媳妇都拿钱给他买。

其实这一块钱花的肯定特别值，花在重要的地方了。

*

尽管朱家和秦家吵了一架，但是他们仍然会来往。

朱家有喜事。

朱氏专门来秦家说一声。

“秦刚妈。”

“啥事儿啊，大牛妈。”

秦氏在给老大家的老大和老二洗澡。

“我后天嫁闺女，你家要来人啊。”

“知道了。记着了。”

“要是见到我家亲戚了，记得跟他们说一声。”

“行，我见着了跟他们说。”

没有手机没有通讯，传递消息就靠一张嘴。

一家有喜事就告诉村里人。

碰见人了就互相告诉一声。

朱家嫁女这天。

朱家院子里来了很多人。

秦勇和方家美已经到了。

新娘子还在炕上穿着红衣服坐着。

新娘子是孙巧云的小姑子。

钱家有两个儿子，来了两个媳妇。

有趣的是这两个媳妇都是大儿子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