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和小三看烟花,我默默关掉煤气总阀,第二天他们双双中毒
发布时间:2025-11-16 02:57 浏览量:7
丈夫和小三看烟花,我默默关掉煤气总阀,第二天他们双双中毒
1
朋友圈刷到那张照片时,我正在给家里的绿萝浇水。
水珠顺着翠绿的叶片滚落,在深色的木地板上洇开一小团湿痕。
就像我心里某个地方,也跟着-了。
照片不是周铭发的。
是他一个生意上的朋友,配文是:“新年夜,偶遇周总和弟妹,神仙眷侣,烟花为证!”
照片里,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流光溢彩,像揉碎了的星河。
周铭站在星河下,侧着头,笑得一脸温柔。
他身边依偎着一个女人,不是我。
那个女人穿着一件我没见过的米白色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驼色羊绒围巾,仰着头,看着周铭,眼睛里亮晶晶的,比天上的烟花还要亮。
周铭说他今晚公司年会,走不开。
他说年会结束还有应酬,让我早点睡,不用等他。
我信了。
我甚至还给他发消息,让他少喝点酒,胃不好。
他回我一个“嗯”。
一个小时前。
现在,他正陪着别的女人,在江边看那场据说耗资千万的跨年烟火秀。
我拿着手机,手指悬在屏幕上,把那张照片放大,再放大。
周铭身上穿的黑色大衣,是我上个月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花了小两万。
他当时还嫌贵,说我乱花钱。
现在,他穿着这件“乱花钱”的大衣,搂着另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脖子上的围巾,很眼熟。
我想起来了。
上周,周铭拿回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说是客户送的,让我看着处理。
我打开一看,就是这条围巾。
当时我还笑着说,这客户品味不错,天冷了正好给我妈送去。
周铭当时脸色僵了一下,说:“妈不是有挺多么,这条……要不先放着吧。”
原来不是给客户的,也不是给我的,更不是给我妈的。
是给她的。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绿萝的水还没浇完,喷壶里的水凉了。
我站起来,走到厨房,把喷壶里剩下的水倒进水槽。
冰冷的水流过我的手指,我却感觉不到凉。
全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客厅的电视还开着,跨年晚会的主持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倒数。
“十、九、八……”
窗外,远处的天空被烟花映得忽明忽暗。
真美啊。
我关掉电视。
屋子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冰箱压缩机偶尔发出的嗡嗡声。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走到阳台。
风很大,吹得我睡裙的裙摆猎猎作响。
我看着那个方向,江边的方向。
仿佛能看到那对“神仙眷侣”,在漫天烟火下,许下他们的新年愿望。
我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
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许过愿了。
和周铭结婚七年,我的世界里只有他,只有这个家。
我辞掉了前途一片大好的工作,专心做他的后盾。
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亲手熨烫。
他的每一个喜好,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说他喜欢家里永远有一束鲜花,于是我每周都会去花市,风雨无阻。
他说他喜欢我做的红烧肉,于是我跟着菜谱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点头说“就是这个味”。
我以为,我付出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我以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的灵魂伴侣。
我真是个傻子。
手机又响了一下,是周铭发来的。
“年会刚结束,累死了。老婆,睡了吗?”
我看着那行字,觉得无比讽刺。
我没有回。
我转身走进厨房。
我们住的是老小区,用的还是管道煤气。
厨房的角落里,立着一根黄色的总管道,上面有一个红色的蝶形阀门。
上个月,燃气公司的人来做安全检查,特意叮嘱过我。
他说:“大姐,这个是总阀门,平时千万别动。万一出门时间长,或者闻到有煤气味,就把它转九十度,和管道垂直,就关上了。记住没?”
我当时还笑着点头,说记住了。
现在,我伸出手,握住了那个冰冷的红色阀门。
它有点紧,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缓缓转动。
“嘎吱——”
一声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它和管道,呈九十度角。
垂直了。
做完这一切,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到地上。
周铭在外面有一个“家”。
我知道。
那是他刚创业时租的一套单身公寓,他说那里清静,适合他思考方案。
后来公司做大了,搬进了市中心的写字楼,那套公寓他也没退。
他说,留着吧,算是个念想。
偶尔他加班晚了,或者跟朋友喝酒晚了,就会去那里睡。
他说不想半夜回来吵到我。
我以前,也信了。
现在想来,那里不是他的“思考空间”,是他的“温柔乡”。
那个女人,应该就住在那儿吧。
那套老公寓,我知道,通风不好。
尤其是冬天,门窗紧闭。
如果煤气灶的火熄了,或者管道有那么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泄漏……
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想,却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我的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撞击着胸口。
我又拿起手机,点开和周铭的对话框。
我打了一行字:“老公,新年快乐。”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世界彻底安静了。
2
第二天,我醒得很早。
窗外的天刚蒙蒙亮,带着一种灰败的青色。
我一夜没睡,眼睛干涩得发疼。
我起身,像往常一样,去厨房准备早餐。
烤了两片吐司,煎了一个荷包蛋,热了一杯牛奶。
我坐在餐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
味同嚼蜡。
手机一直没有动静。
周铭没有回来。
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透不过气来。
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林晚,冷静。
你什么都没做。
你只是关掉了自家厨房的煤气阀门。
因为你觉得可能有点漏气,为了安全起见。
这有什么错?
至于周铭,他没有回家,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发生了什么……
都与你无关。
你是无辜的。
我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逼着自己咽下去。
然后,我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
热水从头顶浇下来,我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着我的身体。
我想把自己洗干净。
洗掉昨晚所有的疯狂和怨毒。
洗完澡,我换上了一套得体的衣服,化了一个精致的淡妆。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平静。
看不出任何端倪。
上午十点,我的手机终于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我深吸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您好。”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稳。
电话那头,是一个沉稳的男声。
“请问是林晚女士吗?周铭的妻子?”
“我是。”
“这里是市公安局城西分局,我们想请您来一趟,配合我们了解一些情况。”
来了。
该来的,总会来。
“好,什么事?”我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担忧。
“您的丈夫周铭,出事了。”
我的手抖了一下,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出……出什么事了?”我的声音开始发颤,带着哭腔。
“您先过来吧,我们在XX路城西分局。”
“好,好,我马上就到!”
我挂了电话,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一次,不是演戏。
是真的害怕。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车到公安局的。
下车的时候,我的腿都是软的。
一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接待了我。
他把我带进一间办公室,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林女士,您节哀。”
我捧着水杯,手抖得厉害,水洒出来,烫到了手背。
“我丈夫他……他到底怎么了?”我哽咽着问。
接待我的警察看起来三十多岁,国字脸,眼神很锐利。他自我介绍姓李。
“今天早上,我们接到报警,在城西的一处老旧公寓里,发现两名死者。”
李警官顿了顿,观察着我的反应。
“初步判断,是一氧化碳中毒。”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两名死者。
“另一位是……”我艰难地开口。
“另一位死者名叫张蔓,女性,29岁。”
张蔓。
照片上那个女人。
我闭上眼,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喃喃自语,仿佛真的悲痛欲绝。
“林女士,我们想了解一下,周先生昨晚的行踪。他昨晚回家了吗?”
“没有。”我摇头,“他说公司年会,结束后还有应酬,让我先睡。”
“他平时应酬,也会夜不归宿吗?”
“偶尔会。他创业辛苦,有时候为了一个项目,几天几夜不回家都有。他说那套老公寓清静,没人打扰。”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对丈夫事业的“理解”和“支持”。
“那套公寓,你知道具体地址吗?”
“知道。刚结婚那会儿,我们还一起去打扫过。”我说。
“那你知道张蔓这个人吗?”李警官的问题,越来越直接。
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无辜。
“张蔓?我不认识。她是谁?为什么会和我丈夫在一起?”
我演得很好。
一个被蒙在鼓里,突然得知丈夫出轨并死于非命的,可怜的妻子。
李警官看着我,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像一把手术刀,想要剖开我的伪装,看到里面的真相。
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晚,撑住。
你不能慌。
3
从公安局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冷风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
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李警官的话。
“一氧化碳中毒。”
“初步判断是意外。”
“现场煤气灶的火是熄灭的,但阀门是开着的。可能是夜里烧水,水开了溢出来,浇灭了火。老式灶具没有熄火保护装置。”
“我们检查了总阀门,是关闭的。但据邻居说,那栋楼的管道有些老化,可能有轻微泄漏。”
“林女士,你最后一次和周先生联系,是什么时候?”
“昨晚十点多,他给我发消息,说年会结束了。”
“之后呢셔?”
“我回了他一句新年快乐,然后就睡了。我睡得沉,手机开了静音。”
我说谎了。
我没有回他。
我只是默默地看着那条消息,然后关掉了手机。
警察检查了我的手机,通话记录和消息记录都能证明我的“清白”。
十点之后,我和周铭再无联系。
而我家的煤气总阀,是在那之后关的。
没有人知道。
这是一个完美的,由无数巧合构成的“意外”。
我走到一个路口,红灯亮了。
我停下脚步,看着车流穿梭不息。
一张脸,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周铭的母亲。
我心头一紧,立刻拿出手机,开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婆婆打来的。
还有几条语气急切的短信。
“晚晚,你看到新闻了吗?周铭到底怎么了?”
“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快回电话!”
“林晚!你给我接电话!”
我看着那个刺眼的感叹号,叹了口气。
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我拨通了婆婆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林晚!你死到哪里去了!你老公出事了你知不知道!”婆婆的吼声,差点刺穿我的耳膜。
“妈,我刚从公安局出来。”我的声音沙哑,疲惫。
“公安局?到底怎么回事?新闻上说周铭和一个女人死在了一起!那个是谁!”
“妈,您先别急。电话里说不清楚,我马上过去。”
我挂了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
周家老宅在城东,和我家隔着大半个城市。
一路上,我的手心都在冒汗。
相比于警察的盘问,我更害怕面对婆婆。
这个从我嫁进周家第一天起,就没给过我好脸色的女人。
在她眼里,我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
我是小城市出来的,家境普通,长相也只能算清秀。
而周铭,是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独生子。
她总觉得,是我高攀了他们家。
现在,她的儿子死了。
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以一种不光彩的方式,死在了一起。
她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我身上。
我猜得没错。
我刚一进门,一个茶杯就冲我飞了过来,砸在我脚边,摔得粉碎。
“你这个丧门星!克夫的!你还知道回来!”
婆婆披头散发地冲过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她的眼睛通红,布满了血丝,像一头发疯的母狮。
公公坐在一旁,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周铭都死了,你还有心思打扮得这么光鲜亮丽!你是巴不得他早点死吧!”
婆婆指着我的脸,尖叫着。
我今天出门前化的淡妆,此刻成了她攻击我的武器。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她辱骂。
我知道,现在任何辩解都是火上浇油。
我需要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妈,您别这样,医生说您不能情绪激动。”我低声说。
“我激动?我儿子都没了,我能不激动吗!林晚我告诉你,周铭的死,都怪你!一定是你没照顾好他!不然他怎么会去外面找女人!”
这个逻辑,真是可笑。
丈夫出轨,错的竟然是妻子。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在外面有人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想看着我们周家家破人亡!”
婆婆的质问,一句比一句恶毒。
我的心,一点点变冷。
这就是我伺候了七年的婆婆。
这就是我丈夫的亲生母亲。
在他的葬礼还没办的时候,她想的不是儿子的死因,不是为儿子讨回公道,而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这个儿媳妇身上。
我突然觉得很累。
比昨晚关掉阀门时还要累。
“妈。”我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周铭是您的儿子,也是我的丈夫。他走了,我比谁都难过。”
我的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好他的后事。您这样,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婆婆被我镇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一向在她面前逆来顺受的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爸,您说句话吧。”我转向一直沉默的公公。
公公叹了口气,站起身,拍了拍婆婆的肩膀。
“行了,让她先进来吧。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婆婆不甘心地瞪了我一眼,总算没再说什么。
我走进客厅,在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上坐下。
屋子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一场漫长的,没有硝烟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4.
周铭的葬礼,办得很低调。
来吊唁的人不多,大多是公司的几个高管和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
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探究和同情。
他们大概都在猜测,那个和周铭死在一起的女人,到底是谁。
而我,这个正牌的周太太,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我能想什么呢?
我穿着一身黑色的丧服,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接受着所有人的注目礼。
婆婆哭得死去活来,几次昏厥过去。
我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没有。
不是我冷血,是我哭不出来。
我的眼泪,早在得知他背叛我的那一刻,就已经流干了。
葬礼上,我见到了张蔓的家人。
一对看起来很老实的农村夫妇,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弟弟。
他们被安排在最角落的位置,满脸的悲伤和无措。
张蔓的母亲,看到我的时候,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她走过来,嗫嚅着对我说:“周太太,对不起……是我女儿……是我女儿对不起你……”
说着,她就要给我下跪。
我连忙扶住她。
“阿姨,您别这样。逝者已矣,说这些都没用了。”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和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粗糙的手,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这个女人,她做错了什么?
她只是想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
而她的女儿,为了所谓的“好日子”,选择了一条最不堪的捷径。
最终,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葬礼结束后,我最好的朋友陈婧来找我。
她一见到我,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晚晚,你还好吗?”
我靠在她的肩膀上,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我没事。”
“你都瘦脱相了。”陈婧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脸,“警察那边,没为难你吧?”
“没有。初步结论是意外。”
“那就好。”陈婧松了口气,“那个女人……你之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我不能告诉她真相。
这件事,只能烂在我的肚子里。
“周铭那个混蛋!死了都不得安生!还给你惹出这么多麻烦!”陈婧气得直骂。
“他活该!”
我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样子,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陈婧,是真心实意地为我着想。
“对了,晚晚,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陈婧问。
“不知道。”我茫然地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铭的公司怎么办?还有遗产……你那个婆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婧的话,提醒了我。
是啊,周铭死了,但他留下的东西,还在。
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一辆一百多万的车,还有他一手创办的公司。
这些,都将成为我和婆婆争夺的战场。
5
周铭的头七刚过,婆婆就找上门来了。
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几个亲戚,浩浩荡荡,一副要三堂会审的架势。
“林晚,我们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周铭的遗产问题。”
婆婆开门见山,连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没有。
我给他们倒了水,平静地说:“妈,周铭刚走,现在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早?再晚,公司都要被你这个外人掏空了!”一个我不认识的远房表舅阴阳怪气地说。
我皱了皱眉。
“公司有职业经理人打理,账目也都有律师盯着,掏不空。”
“那可说不准!”婆婆冷笑一声,“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周铭是我的儿子,他留下的东西,理应由我们周家继承!你一个外姓人,凭什么?”
“凭我是他的合法妻子。”我一字一句地说,“法律上,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
“我呸!你还有脸提法律?”婆婆激动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要不是你,我儿子会死吗?你这个扫把星!你根本没资格继承他的任何东西!”
又来了。
还是这套“克夫”的说辞。
我真的累了。
“妈,如果您觉得周铭的死和我有关,您可以去报警。”我冷冷地说。
“你……”婆婆被我噎得说不出话。
“周铭的遗产,包括房子,车子,还有公司的股份,我和您,还有爸,都有继承权。具体的份额,我们可以找律师来算。如果您对法律的判决有异议,可以去法院起诉我。”
我的态度很明确。
要谈,可以,按法律程序来。
想撒泼耍赖,门都没有。
婆婆大概没想到,一向温顺的我,会变得如此强硬。
她带来的那几个亲戚,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好,林晚,你长本事了!”婆婆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等着!我们法庭上见!”
说完,她带着她的人,气冲冲地走了。
门被“砰”的一声甩上。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我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婆婆不会善罢甘休的。
接下来的日子,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她先是跑到公司去闹,说我是害死她儿子的凶手,要求公司把我开除。
公司的股东们不堪其扰,只好让我暂时回家休息。
然后,她又跑到我们住的小区,四处跟邻居说我的坏话。
说我水性杨花,早就盼着周铭死。
一时间,流言蜚语四起。
我走在小区里,总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
连楼下超市的大妈,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我把自己关在家里,一步也不想出去。
陈婧来看我,气得不行。
“你那个婆婆,简直就是个疯子!你就任由她这么欺负你?”
“我能怎么办?”我苦笑,“跟她对骂吗?只会让别人看更多的笑话。”
“那就拿起法律武器啊!告她诽谤!”
“没用的。”我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警察也管不了。”
“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我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她想闹,就让她闹。她闹得越凶,对我越有利。”
陈婧不解地看着我。
“你等着看吧。”我说。
6.
我等的人,很快就来了。
不是婆婆,而是李警官。
他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林女士,打扰了。有些情况,需要再跟你核实一下。”
我的心,咯噔一下。
“李警官请进。”我把他让进屋,给他倒了杯水。
“我们又去了一趟事发现场,有一些新的发现。”
李警官从文件袋里,拿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是那个老公寓的厨房。
其中一张,特写了煤气灶的旋钮。
“我们发现,煤气灶的旋钮,有被外力破坏的痕迹。”李警官说。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意思?”
“意思是,这个旋钮,不是正常使用造成的损坏。更像是……有人故意把它拧坏了,让它处于一个微开的状态。”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这可能不是一起意外。”李警官的目光,紧紧地锁定我,“而是一起……蓄意谋杀。”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蓄意谋杀?
怎么会?
我只是关掉了总阀门!
我没有碰过那个煤气灶!
“而且,我们走访了周围的邻居。有邻居反映,在案发前几天,曾经看到一个陌生的女人,在公寓附近徘徊。”
李警官又拿出一张照片。
是一张监控截图。
画面很模糊,但能勉强看清,一个穿着深色衣服,戴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站在楼道口,鬼鬼祟祟地朝里望。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李警官问。
我摇了摇头。
我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件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在周铭和张蔓的死亡背后,还隐藏着另一个秘密。
“林女士,你最近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跟踪你?”李警官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
“跟踪我?”
“是的。我们有理由怀疑,杀害周铭和张蔓的凶手,可能和你有关系。甚至,他/她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你。”
李警官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我突然想起,这几天,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我。
无论是在小区里散步,还是去超市买东西。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我坐立不安。
我一直以为,是婆婆的骚扰让我产生的错觉。
现在想来,也许……是真的。
“李警官,我……”我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不知道……”
“你再仔细想想,周铭除了张蔓,还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仇家?
我一个家庭主妇,能有什么仇家?
至于周铭……
他在商场上打拼这么多年,得罪的人,恐怕不在少数。
但是,谁会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而且,还牵扯上了我?
我的脑子很乱。
送走李警官,我把自己反锁在家里,拉上了所有的窗帘。
屋子里一片昏暗。
我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我以为,周铭的死,是我一手策划的,完美的“意外”。
现在看来,我可能只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那个真正躲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他/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7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心惊胆战。
我不敢出门,每天靠外卖度日。
家里的门,我反锁了三道。
窗户也关得严严实实。
即便如此,我还是觉得不安全。
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无时无刻地盯着我。
婆婆的电话,我一个也没接。
我没有心情,也没有精力去应付她。
我满脑子都是李警官的话。
“蓄意谋杀。”
“下一个目标,可能是你。”
我一遍遍地回忆着和周铭有关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试图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毫无头绪。
周铭的社交圈很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谁都有可能,谁又都没有动机。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打来的。
是张蔓的弟弟,张磊。
“周太太,我是张磊。”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你好。”
“我……我有些东西,想交给您。”
“什么东西?”
“是我姐留下的。我觉得,您应该看看。”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我特意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
张磊比照片上看起来更瘦小,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夹克,看起来有些局促。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
“这是我姐的日记。”
我愣住了。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出事后,我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的。”张磊说,“我看了……我觉得,我姐的死,没那么简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个粉色的,带锁的日记本。
锁已经被撬开了。
我翻开第一页。
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202X年3月15日,晴。
今天,我认识了他。他叫周铭。他是一个很温柔,很有魅力的男人。他说,我长得很像他的初恋。”
初恋?
我从来不知道,周铭还有个初恋。
我继续往下翻。
日记里,记录了张蔓和周铭从相识到相恋的全过程。
充满了小女生的甜蜜和幻想。
她叫他“周先生”,字里行间,都是崇拜和爱慕。
她知道他有家庭,但她不在乎。
她说:“我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够了。”
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快速地翻阅着,直到最后一篇。
日期,是案发前一天。
“202X年12月30日,阴。
我今天去找他,想给他一个惊喜。但我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我认识。是他的妻子,林晚。
他们好像在吵架。我躲在角落里,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林晚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怕。
我突然很害怕。
我感觉,她好像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
周先生说,他会处理好一切,让我等他。
可是,我真的能等到吗?
还有那个姓王的,最近一直缠着我,让我跟他合作,说能帮我彻底赶走林晚,让我成为真正的周太太。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像在看一个猎物。”
姓王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姓王的,是谁?”我抬头问张磊。
“我也不知道。”张磊摇头,“我姐没跟我提过。但是,我在她手机里,发现一个备注为‘王总’的人,跟她联系很频繁。”
“手机呢?”
“在警察那里。”
我明白了。
李警官说的“新的发现”,恐怕就和这个“王总”有关。
我合上日记本,对张磊说:“谢谢你。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
“周太太,我姐她……她虽然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张磊的眼圈红了,“求求你,一定要找到凶手。”
我点了点头。
“我会的。”
为了他姐姐,也为了我自己。
8
我立刻给李警官打了电话。
把日记本和“王总”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李警官让我等消息,不要轻举妄动。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张蔓日记里的信息,太关键了。
第一,案发前一天,她见过我。而且,是在我和周铭吵架的时候。
可我根本不记得,那天我和周铭吵过架。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
那天,周铭确实回家很晚,喝得醉醺醺的。
我扶他上床,他还吐了我一身。
我当时很生气,确实抱怨了几句。
难道,就是那个时候,被张蔓躲在暗处看到了?
她把我当时不耐烦的表情,当成了“可怕”?
如果警察看到这篇日记,会不会把我当成头号嫌疑人?
我有动机,也有时间。
第二,那个神秘的“王总”。
他到底是谁?
他和周铭有什么恩怨?
他为什么要接近张蔓?
他说能帮张蔓成为“周太太”,这明显是一个圈套。
他的目的,难道从一开始,就是想置周铭和张蔓于死地?
而我,只是他计划中,用来顶罪的,一个完美的棋子?
我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这个人,心机太深了。
他躲在暗处,操控着一切。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长什么样。
而他,却对我的情况了如指掌。
包括我和周铭的关系,包括我的性格。
他知道,以我的性格,在发现丈夫出轨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他甚至可能,就是那个把周铭和张蔓的照片,“不经意”间透露给我的人!
我猛地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做点什么。
我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周铭公司的相关信息。
尤其是他的合作伙伴和竞争对手。
我要把所有姓“王”的,都找出来。
周铭的公司主要做建材生意。
这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得罪的人肯定不少。
我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在网上搜索各种信息。
终于,一个名字,跳进了我的视线。
王海东。
宏发建材的老总。
宏发建材,是周铭公司最大的竞争对手。
据说,王海东和周铭,早年是合伙人。
后来因为经营理念不合,闹翻了。
王海东另立门户,创办了宏发。
这些年,两家公司明争暗斗,抢走了对方不少生意。
就在上个月,周铭的公司,刚刚抢走了宏发一个价值上亿的大项目。
为此,王海东在业界放话,说要让周铭付出代价。
是他吗?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王海东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心里涌上一股寒意。
如果真的是他,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因为生意上的失败,对周铭怀恨在心。
于是,他找到了张蔓这个突破口。
他假意接近张蔓,许诺帮她上位。
实际上,是想利用她,来实施自己的复仇计划。
他教唆张蔓,或者亲自动手,破坏了煤气灶的旋钮。
然后,他又用某种方式,让我知道周铭和张蔓的奸情,并引导我关掉了煤气总阀。
这样一来,周铭和张蔓的死,就成了一起由“情杀”引发的“意外”。
而我,这个因爱生恨的妻子,就是最好的替罪羊。
好一招一石二鸟,借刀杀人。
这个王海东,真是个魔鬼。
9
我把我的推测,告诉了陈婧。
陈婧听完,倒吸一口凉气。
“晚晚,这……这也太可怕了吧!这简直就是电影里的情节!”
“现实,往往比电影更残酷。”我苦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告诉警察?”
“不行。”我摇头,“这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任何证据。”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着他来害你吧!”陈婧急了。
“我需要证据。”我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要让他,自己露出马脚。”
“你想怎么做?”
“我要去会会他。”
“你疯了!”陈婧一把抓住我,“这太危险了!他既然敢杀人,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知道。”我拍了拍她的手,“但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不行!我不同意!”
“婧婧,你听我说。”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现在,警察也开始怀疑我了。如果我找不到真凶,我可能真的会去坐牢。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不能让周铭,白白把我拖下水。”
“我更不能让那个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陈婧看着我,眼圈红了。
“晚晚,你变了。”
“是吗?”
“以前的你,连瓶盖都拧不开。现在的你……”
“人都是会变的。”我打断她,“尤其是,当你的世界崩塌过一次之后。”
最终,陈婧还是没能拗过我。
她帮我搞到了王海东的联系方式,和他公司近期的行程安排。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钢丝上。
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但我别无选择。
我以周铭公司代表的身份,约了王海东见面。
地点,就在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我提前了半个小时到,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我戴着一顶宽檐帽,一副大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不想让他认出我。
至少,现在还不行。
王海东很准时。
他比照片上看起来,要更显老一些。
头发稀疏,眼袋很重,但眼神依旧精明。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来的是一个女人。
“你是……?”
“王总,您好。我是周铭公司的。”我压低了声音,没有报上姓名。
“周铭公司?”王海东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周铭都死了,你们公司还有人?”
他的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
“周总虽然不在了,但公司还在。我们这次来,是想跟王总谈谈合作。”
“合作?”王海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们宏发和你们公司,有什么好合作的?”
“上个月,城南的那个项目,我们知道王总一直很感兴趣。”我说。
王海东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个项目,是周铭从他手里抢走的。
是他的一块心病。
“现在周总不在了,公司内部有些混乱。我们老板的意思是,与其让这个项目黄了,不如……和王总合作,大家一起发财。”
我抛出了我的诱饵。
我知道,王海东这种人,唯利是图。
没有什么比利益,更能打动他。
果然,王海东的眼睛亮了。
“哦?你们老板?你们现在的老板是谁?”
“这个,王总就不用管了。您只要知道,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
王海东靠在沙发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
他在思考,在权衡。
“我怎么相信你们?”
“这是我们的合作意向书。”我把一份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王总可以先看看。如果没问题,我们可以约个时间,让我们的老板,和您详谈。”
王海东拿起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在意向书的最后一页,夹了一张照片。
是张蔓的照片。
就是她日记本里,夹着的那张大头贴。
笑靥如花,青春逼人。
王海东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那张照片。
他的手,明显地抖了一下。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我摘下墨镜,对他微微一笑。
“王总,这么快就把我忘了?”
王海东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
“林……林晚?”
10
“看来王总的记性,还不错。”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王海东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我反问,“周铭死了,公司总要有人接手。我这个做妻子的,临危受命,不奇怪吧?”
王海东死死地盯着我,像是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我刚才说了,谈合作。”我把那张照片抽出来,放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这个女孩,王总应该认识吧?”
王海东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我不认识。”他矢口否认。
“是吗?”我笑了,“可我听说,她生前,跟一个姓王的‘总’,走得很近呢。”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海东站起身,准备离开。
“王总,别急着走啊。”我叫住他,“我这里,还有个东西,想请您听听。”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录音文件。
里面,是张磊的声音。
“……我姐日记里说,有个姓王的,一直缠着她,说能帮她……”
录音只放了一半,我就关掉了。
王海东的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重新坐了下来,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你想怎么样?”他咬着牙问。
“我想知道真相。”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周铭和张蔓,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
“王总,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把手机放在桌上,“这个录音,我已经发给了警察。如果你现在不说,那我们就只能,去警察局里说了。”
王海东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他喃喃自语。
“那是谁?”
“是……是张蔓……”
据王海东交代,他确实因为项目的事,对周铭怀恨在心。
于是,他找到了张蔓。
他给了张蔓一笔钱,让她想办法,给周铭一点“教训”。
他只是想让周铭身败名裂,没想过要他的命。
他教唆张蔓,破坏了煤气灶的旋钮,制造煤气泄漏的假象。
然后,再找个机会,把周铭出轨的事情捅出去。
到时候,周铭婚内出轨,还差点害死情人,这个丑闻,足以让他在业界无法立足。
但他万万没想到,张蔓会那么蠢。
也没想到,我会那么“狠”。
“我只是让她把旋钮拧松一点,谁知道她直接给拧坏了!那个蠢女人!”王海东懊恼地说。
“那天晚上,她给周铭打电话,说家里煤气味很大,让他过去看看。周铭那个傻子,竟然真的去了!”
“我本来安排了记者,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抓奸’。谁知道……谁知道等来的,是他们两个的死讯!”
王海东抱住头,一脸的痛苦。
“我真的没想杀人……我只是想出口气……”
我冷冷地看着他。
“你觉得,你的这些话,警察会信吗?”
“教唆他人犯罪,同样是犯罪。王海东,你这辈子,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那张所谓的‘合作意向书’,是假的。”
“从头到尾,我只是想诈你而已。”
说完,我戴上墨镜,转身离开。
留下王海东一个人,面如死灰地坐在那里。
我知道,外面,已经有警察在等他了。
11
王海东被抓了。
他教唆张蔓破坏煤气设施,意图谋害周铭的罪名,成立了。
虽然他一再辩称自己没想杀人,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他的辩解显得苍白无力。
他被判了十五年。
这个结果,我并不意外。
让我意外的是,警察在调查王海东的过程中,还牵扯出了另一个人。
我的婆婆。
原来,把周铭和张蔓的照片,发到那个生意伙伴朋友圈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婆婆。
她早就知道了周铭在外面有人的事。
但她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去质问她的儿子。
她选择了一种更“聪明”的方式。
她想借别人的手,来揭穿这件事。
她想让周铭身败名裂,让张蔓被千夫所指。
这样,她的宝贝儿子,就能“迷途知返”,重新回到家庭的怀抱。
她甚至还偷偷配了那套老公寓的钥匙,想去抓个现行。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聪明”,却间接导致了儿子的死亡。
当李警官把这一切告诉我的时候,我一点也不惊讶。
这很符合她的行事风格。
自私,愚蠢,又恶毒。
她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导演,却不知道,自己也只是别人戏里的一颗棋子。
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
顶多算一个,推动剧情的,小丑。
婆婆知道这件事后,一夜之间,白了头。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我去看过她一次。
她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我害了我的儿子……是我害了他……”
我没有安慰她。
我只是平静地告诉她:“周铭的股份,我会全部转到您的名下。房子和车子,我会卖掉,钱也会给您。我什么都不要。”
婆婆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为什么?”
“因为我累了。”我说,“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和周家,和过去的一切,都彻底告别。”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那个压抑的,让我窒息了七年的地方。
我没有再回头。
12
我离开了那座城市。
我卖掉了房子,辞掉了工作,拉着一个行李箱,买了一张去南方的单程票。
我想去一个温暖的,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火车上,我接到了陈婧的电话。
“晚晚,你真的想好了?”
“嗯。”
“钱都给你婆婆了?你个傻子!那是你应得的!”陈婧在电话那头跳脚。
我笑了笑。
“钱对我来说,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自由了。”
是啊,自由了。
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我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那些高楼,那些田野,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都离我远去。
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夜晚。
那个漫天烟花的夜晚。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光亮,心里一片冰冷。
我转动阀门的那一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报复吗?
是毁灭吗?
或许都有。
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我想亲手结束这一切。
结束这段早已腐朽的婚姻,结束这个让我窒息的牢笼。
我以为,我是那个手握屠刀的刽子手。
到头来才发现,我也是那场悲剧里,一个可怜又可悲的角色。
我们每个人,都被自己的欲望和执念所困。
周铭,张蔓,王海东,我的婆婆,还有我。
我们都在这场名为“人生”的戏剧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走向各自的结局。
火车到站了。
我走出车站,南方的阳光,温暖而刺眼。
我眯起眼,深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有花香,有海风的味道。
我看到不远处,有一片三角梅,开得正艳。
火红火红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我突然想起来,我以前,也很喜欢花。
我拉着行李箱,朝着那片光亮,走了过去。
我知道,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也许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
但我不会再害怕了。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现在活着的,是一个全新的,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