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法语向校草告白,却在法语教授家重逢,他咬牙:好久不见,女朋友
发布时间:2025-10-05 22:30 浏览量:1
我以为叶驰听不懂法语,所以在他面前,我才敢用那串异国的音节向他告白,甚至放肆地称他为我的男朋友。
谁知第二天,我便转学离开了,从此杳无音信。
后来听说,校草为了找我,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近乎疯魔。
当我们再次相遇时,场景却是在我法语教授的家中。
而他,竟然是我教授的亲儿子!
叶驰盯着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女、朋、友。”
那段深埋心底,对叶驰长达两年的暗恋,在我即将转学离开之际,终于因为不甘而掀起了微澜。
他转来我们班的时间不长,却足以在我青春的画卷上,留下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离别的那天下午,阳光正好,篮球场上人声鼎沸,少年们的汗水与荷尔蒙在空气中蒸腾。
我抓住了这片刻的喧嚣作掩护,鼓起了平生最大的勇气。
我朝着那个在球场上如风一般驰骋的身影,用尽力气喊出了一句:“叶驰,Je t'aime!”
那是一句法语,一句我演练了无数遍,却只敢在无人的角落默念的——“我喜欢你”。
刚刚投进一个漂亮三分球的叶驰,身形骤然一顿。
篮球落地的砰砰声,仿佛都慢了半拍。
他转过头,一双深邃的眼眸穿过攒动的人群,带着几分探究,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心脏瞬间被攥紧,做贼心虚地迅速收回了正在偷拍他英姿的手机,屏幕上还定格着他跃起投篮的剪影。
我强装镇定,对着他比划了一个笨拙又僵硬的加油手势,试图蒙混过关。
叶驰的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足足数秒,久到我几乎要窒息。
然而,他嘴角却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那笑容仿佛带着一股能洞穿人心的魔力,让我的伪装瞬间土崩瓦解,心虚得无以复加。
2
没过多久,中场休息的哨声响起。
叶驰随手将篮球抛给队友,在一片惊呼和议论声中,径直穿过人群,坐到了我身旁的空位上。汗水的味道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我一阵眩晕。
他斜靠在长椅的椅背上,长腿舒展,姿态慵懒而惬意,侧头看着我笑:“你刚才,喊了什么?”
我紧张得喉咙发干,只能徒劳地吞咽了几下,脑子飞速运转,胡乱编造道:“我说加油啊!”
他眼中狐疑的光芒一闪而过,双手环在胸前,用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肆意地打量着我,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是吗?可我听到的,好像不是这两个字。”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强作镇定地狡辩:
“意思是一样的,只不过我刚才用的是法语,一种比较特别的加油方式。”
周围的空气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只剩下远处传来零星的谈笑声。
我不敢直视他,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瞥过去。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不容察觉的狡黠,随即,他勾起唇角,用一种磁性十足的嗓音轻声道:
“好听。”
这没由来的夸奖让我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啊?”
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仿佛揉碎了午后的阳光。
他刻意放缓了语调,一字一句地重复:“我说,你那句法语,很好听。”
一想到那句法语背后滚烫的含义,我的脸颊“轰”的一下,烫得如同被火球灼烧。
我张口结舌,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3
我的窘迫似乎取悦了他,叶驰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那灿烂的笑容从唇边一直漾到了眼底,亮得惊人。
他伸手指了指场上的篮球,眉梢轻轻一挑,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玩味:
“慕桐同学,我有个提议。等下比赛,我每投进一个球,你就用刚才那句法语帮我加一次油,怎么样?”
“什么?”我惊得瞪大了双眼,只觉得脑子里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他每进一个球,我就得对着全场,大声喊一句“我喜欢你”?
这怎么使得!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脸皮,可经不起这么反复的公开处刑。
见我沉默不语,他竟自顾自地说道:
“这也算是为班级的集体荣誉出一份力,对吧?”
紧接着,他更是擅自替我做出了决定:
“那就这么说定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站起身,重新跑回了球场。
我一个人傻愣在原地,风中凌乱。
好一个“为班级效力”!
这一刻,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班级荣誉,我只在心里默默祈祷,求爷爷告奶奶,巴不得他接下来一个球都别进。
毕竟我向来胆小守纪,暗恋这种事,也只敢偷偷摸摸地进行,哪里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呐喊,即便是披着外语的伪装,也足以让我羞耻到脚趾抠地。
可惜,事与愿违。
下半场才开始不过几分钟,叶驰便再次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他甚至还得意洋洋地朝我挥了挥手,用口型示意我,该兑现那个别样的“加油”承诺了。
我装死失败,在一众好奇目光的注视下,只好怯生生地,无声地朝他做出了那句法语的口型。
他似乎并不满意,趁着一次运球的机会,又一次跑到了场边,隔着几步的距离,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慕桐同学,音量太小,我听不见你的加油声。”
我已是骑虎难下,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能听清我的低语后,才勉为其难地用蚊子般的声音迅速说了一句:
“叶驰……Je t'aime。”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扬了扬嘴角,转身离去。独留我一人在原地,脸颊的红晕几乎要滴出血来。
之后的比赛,叶驰像是获得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加持,愈发意气风发,手感热得发烫,接二连三地投进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进球。
而那句“叶驰,Je t'aime”,我也被逼着喊到近乎麻木。
4
好不容易熬到终场哨响,我几乎是第一时间背起书包,拔腿就跑,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我羞耻感爆棚的是非之地。
然而,我才刚走到校门口,身后就传来了叶驰的呼喊。
他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气息微喘。
他说,为了感谢我辛苦地为他加油,说什么也要请我喝一杯奶茶。
不由分说,就把我带到了附近那家我们常去的奶茶店。
想到我刚才那些“加油”的真实含义,我脸上一阵燥热,连忙拿出手机,抢着要买单,以掩饰我的心虚。
结果,屏幕按了半天都毫无反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不知何时已经耗尽电量,自动关机了。
窘迫感瞬间将我淹没,我整个人又是一阵无所适从的燥热。
叶驰见状,轻笑了笑,自然地付了钱,甚至还体贴地帮我把吸管插好,递到我面前。
“哪有让女孩子买单的道理。”
我尴尬地接过,低声道了句谢谢。
叶驰摇了摇头,他垂下眼帘,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脸上,认真地问:
“慕桐同学,经过今天,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吧?”
我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举起手中的奶茶杯,与他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当然啦!”
他似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片刻后,又笑着开口:
“那‘男的’和‘女的’朋友,用法语分别怎么说?”
男女朋友?
我咬了一口Q弹的珍珠,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女朋友是 petite amie,男朋友是 petit ami。”
“哦”
他像是醍醐灌顶般,收敛起笑容,用一种格外诚恳的语气发问,
“所以,按照这个逻辑,你现在就是我的 petite amie,而我,也就是你的 petit ami,对吗?”
“咳!”一颗珍珠不偏不倚地卡在了我的喉咙里,呛得我猛烈地咳嗽起来,险些当场去世。
我的天,这两个词可不能这么用啊!
这可是情侣之间才能用的称呼,我们俩只是最最普通的同学加新晋朋友而已!
我正要开口纠正他这个天大的误会,脑海里却忽然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
反正他也听不懂,正好可以满足一下我那见不得光的私心,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于是,在内心铜锣般的巨响和理智的呐喊声中,我鬼使神差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用余光偷偷扫去,我看到叶驰的眉眼瞬间弯成了月牙,脸上的春风得意,像是中了五百万大奖,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
我强忍着内心的羞涩与狂跳,也跟着他一起,傻傻地笑了。
5
初秋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呼啸而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桂花香。
公交站台的香樟树下,两道被夕阳余晖拉得颀长的校服影子,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我偷偷望着影子里,叶驰的发梢时不时地与我的影子交融,心跳便如擂鼓般,一声响过一声。
叶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我:“这个,我随便记的一些笔记,你要是需要,就拿去吧。”
我疑惑地接过,翻开一看,里面竟然全都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函数题的详细图解和思路分析,字迹清晰,条理分明。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天呐,你怎么知道我正好需要这个?”
只见他耳垂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红,眼神有些飘忽,“嗯,能用得上就行。”
我宝贝似的将本子紧紧护在怀里,感激涕零,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太用得上了!叶驰,我爱死你了!”
情绪过于激动,这句在家里用惯了的口头禅,就这么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
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凝固了。
我们两人神情皆是一愣,脸颊不约而同地迅速染上了绯红。
“是口误!口误!”我赶忙摆着手,慌乱地解释。
“哦。”叶驰淡淡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但在他突然侧过脸来看向我时,那含笑的眼眸里,我似乎捕捉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宠溺。
天边的云彩被晚霞烧得如同橘红色的锦缎,我翘首以盼的那路公交车,终于缓缓驶来。
叶驰一直将我送上了车。
我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隔着玻璃与他告别。
他站在站台上,对着我挥了挥手,笑容灿烂:“周一见,petite amie。”
周一见,女朋友。
我拼命抑制住那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紧张得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
但一想到他反正也听不懂,我才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含糊地应道:“哦,好。”
叶驰似乎因此而更高兴了,嘴角的弧度一直没有落下来。
其实,我也是。
随着公交车缓缓起步,我再也无法隐藏心中的雀跃,在他逐渐远去的视野里,终于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出来。
只是,等我猛然反应过来,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没有“周一”可以再见的时候,公交车早已汇入车流,跑远了。
6
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冲向插座给手机充电,心里盘算着必须先加上叶驰的微信,至少,要跟他好好地道个别。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等到开机界面出现,手机就被我妈一把抽走了。
“先放家里充电,你小姨请我们吃饭,算是送行。赶紧的,先去饭店。”
我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被我妈拖着去了饭店。
父母长年在国外工作,我从小轮流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家辗转长大。
这次妈妈工作调动回国,能长久地照顾我,全家人都为我感到高兴。
饭桌上觥筹交错,笑语晏晏,唯有我一个人心里还惦记着叶驰,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恍如隔世。
好不容易熬到饭局结束,回到家想第一时间拿回手机,却又被我妈拦了下来:
“明天早上七点的飞机,我们五点就得起床,快去洗漱睡觉,别磨蹭。”
我心急如焚,软磨硬泡,使出浑身解数,但最终都无济于事,只好负气地听从了安排。
直到第二天,飞机平稳地降落在我们即将生活的新城市,我才终于拿回了我的手机。
开机后,一个晴天霹雳砸得我头晕目眩——我的微信,被我外婆给注销了……
我之前的手机号是用外婆的身份证件办理的。
因为我要跟妈妈搬到外地生活,外婆便好心地去营业厅注销了那个她认为我已经不再使用的号码。
为了防止被诈骗分子利用,心思缜密的她还特地让我小姨登录了我的微信,大义凛然地,连着微信号也一并给注销了。
更绝的是,我的QQ也绑定了那个手机号,平时我都是用验证码登录,密码是什么,我根本就不记得。
现在,所有通往过去的桥梁,全都被斩断了。
我绝望地扑倒在床上,欲哭无泪地控诉:“妈,你们为什么注销我的号码都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啊?”
我妈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这可不关我的事。不过外婆说了,她特地问过你们班主任,确认最近没有什么重要事情是必须在微信上交代的,她才放心注销的。
外婆还说,她已经在你的朋友圈替你跟大家说再见了,让你到了新环境安心学习。”
我真是谢谢您了,我的好外婆。
听到我抱怨和朋友们失去了联系,妈妈立刻板起脸,严厉地警告我一切要以学习为重,并从此对我使用手机的频率进行了严格的管制。
想起我那段刚刚萌芽,似乎马上就要得到回应的暗恋,就这样被亲情无情地扼杀在了摇篮里,我伤心欲绝。
但我深知我妈的脾气,尤其是在对待“早恋”这个问题上,向来是铁面无私。
我知道任何抵抗都是徒劳,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7
后来的日子,我忙着适应新学校截然不同的环境,忙着跟上新老师的教学节奏,也忙着与新同学建立友谊。
联系叶驰这件事,被我暂时搁浅了。
我无暇顾及,也无力顾及。
等我终于有时间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才发现,就算这份感情真的有所回应,在当下这个节点,也并非合适的时机。
我们不仅隔着千山万水,更身处在分秒必争的高三阶段。
种种现实因素都在告诉我,或许,就这样暂别,便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结局。
对于那场没能好好完成的告别,我心中自然是充满了遗憾。
但是,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一切,都只能等到高考结束之后再去尝试联系他。如果到那时还有可能,我们再……
思绪万千,我最终长长地叹了口气,对着窗外的夜空自言自语:“随缘吧。”
在经历了几天短暂的emo之后,我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之中。
那年春节,我也是随妈妈去了国外与爸爸团聚,没有再回到那个承载了我所有少女心事的家乡。
我与叶驰,以及那些曾经的朋友们,也算是彻底地失去了联络。
8
半年后,我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也终于实现了梦寐以求的“手机自由”。
我立刻拜托外婆帮忙,几经周折,终于联系上了曾经最好的朋友佳佳。
在一番家长里短,互诉相思之苦后,佳佳突然提起了叶驰。
“慕桐,你到底对叶驰做了什么啊?
你走之后,他找你都快找疯了!
天天在班里堵我,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我说我没有,他还不信,以为我骗他。
最后我没办法,把你的微信聊天框给他看,显示‘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他才勉强相信,当时脸色难看极了,还低声骂了你一句‘骗子’。”
听着佳佳的描述,我的心里涌上一股浓浓的愧疚与歉意。
毕竟,在这个互联网如此发达的时代,连一句“再见”都没有就彻底失联,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同时,我也有些好奇。
我们之间,不过是一杯奶茶的短暂友谊,他至于那么疯狂地找我吗?
“他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啊?”
“那倒是没有。
不过他后来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你可能会报考的大学方向,知道跟你不在一个城市后,情绪低落了好长一段时间,我还差点以为你们俩偷偷谈过恋爱呢。
不过后来,他跟校外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那女孩叫春霞。
他对那女孩可好了,我听人说,送的手链都是专门定制的,上面还刻着女孩的名字。”
我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那句原本已经到了嘴边,想让佳佳帮忙要一下叶驰联系方式的话,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口。
心里的失落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藏都藏不住。
我只能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对了,叶驰之前还特意嘱咐我,说要是有你的联系方式了,第一时间告诉他”
“别告诉他了。”
我打断了佳佳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苦涩,
“我们其实没那么熟。”
他那些话,估计是在他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说的吧。
现在,他已经有了捧在手心里的女孩,我们之间重新建立联系,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毕竟,我对他心思不纯,我不想打着“普通朋友”的名义,去窥探别人的幸福,更不想让自己在这段无望的感情里,徒增烦恼。
既然已经错过了,那就让它彻底错过吧。
与过去彻底断掉联系,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虽然心里酸涩难忍,也很羡慕那个叫春霞的幸运女孩,可我终究,只是慕桐。
9
佳佳又兴致勃勃地跟我说起她新交的男朋友,还顺嘴问我大学里有没有谈对象。
我心不在焉地胡乱应付:“嗯,有几个吧。”
也顾不上去思考佳佳在电话那头为何会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我便找了个借口,匆匆挂断了电话。
那个我肖想已久的期望,终究还是落了空。
我一个人坐在寝室的阳台上,对着渐渐沉下的夜幕发愣。
晚风吹来,带着几分萧瑟的凉意。
我打开手机,在外卖软件上点了几瓶啤酒,决定用这种最俗套的方式,来祭奠我那段逝去多年的,无疾而终的暗恋。
喝得半醉半醒,意识都开始漂浮的时候,室友小米推门回来了。
她脸上泛着花痴般的红晕,一见到我,就激动地冲过来,拉着我的胳TA们是一顿猛烈地摇晃:
“桐桐,桐桐,我跟你说!我今天见到我们法语教授的儿子了,我的妈呀,真的好帅啊!
那身姿,那容貌,简直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
他现在应该还在教授的办公室,我带你去饱饱眼福,快!”
她滔滔不绝,驰美之词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被她晃得头晕,嗤之以鼻地拍开了她的手。
再帅?再帅还能有叶驰帅吗?
在我心里,我就没见过比叶驰更好看的男生。
见我丝毫不为所动,小米这才注意到我身旁东倒西歪的啤酒瓶。
“呀,你怎么了这是?”
“失恋。”我吐出两个字,言简意赅。
“啊?跟谁?什么时候的事?”她惊恐地发出了三连问。
“是暗恋啦……”
我靠在椅背上,借着酒劲,跟她讲起了我那段差点就要修成正果,却最终遗憾收场的暗恋故事。
她听完之后,也扼腕叹息:
“天呐,就真的只差那么一点点了!
如果你当初不转学的话,唉,不过都过去了,暗恋嘛,遗憾才是常态。”
说着,她豪气地也开了一瓶啤酒,与我碰杯:
“没事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再给你介绍一个!
要不就我们教授的儿子吧!我跟你保证,他长得绝对是你喜欢的那一挂!”
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讽刺道:
“你怎么不干脆把校长的儿子,还有我们学校所有长得帅、成绩好的男生,统统打包介绍给我算了。”
没想到,她听完,双眼竟然真的放出了光芒。
她一把勾住我的脖子,用力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介绍!必须介绍!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我“嘁”了一声,压根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只当她是在喝多了说胡话。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自顾自地洗漱睡觉去了。
10
第二天晚上,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踏进了翻译社那间熟悉的活动室。
甫一进门,我就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氛。
学长学姐们的目光像是商量好了一样,齐刷刷地向我投来,那眼神复杂极了,混杂着同情、怜悯,还有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
经过几句干巴巴的安慰后,他们话锋一转,开始在我面前花式吹捧起嘉禾学长。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罪魁祸首是小米那个酒鬼。
她昨晚显然又喝高了,不仅把我的“失恋”惨剧公之于众,还把我酒后胡诌的择偶玩笑话当了真,煞有介事地在社团里给我搞起了“非诚勿扰”。
经过他们一番“激烈”的内部讨论和筛选,
一致认为,无论是从外形、成绩还是人品来看,
本社社长嘉禾学长都完美符合我的“标准”,于是,一场轰轰烈烈的撮合行动就此展开。
嘉禾学长,我们翻译社的定海神针,同时也是我们法语教授的亲外甥。
他成绩优异,外表俊朗,是校园里风云人物般的存在。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性格过于沉稳,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长者之风,总让我联想到家里那些不苟言笑的长辈。
因此,我对他向来只有敬意,毫无半点旖旎之心。
“大家别开玩笑了,”我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开口拒绝,试图终止这场闹剧,
“我跟学长就像兄妹一样,你们可别乱点鸳鸯谱。”
我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向嘉禾学长求救,示意他赶紧一同表态,将这团火苗掐灭在萌芽状态。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嘉禾学长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平日里白皙的耳根竟泛起了一层可疑的薄红。
我瞬间石化在原地,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他该不会……
我的沉默和学长的默认,无异于火上浇油。那群人像是打了鸡血,起哄声一浪高过一浪。
“哎呀,社长都默认了!小桐桐,你就从了吧,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社长,全社的幸福都系于你一身了!”
“没错没错,我们等你升级当社长夫人,给我们发福利!”
我被吵得头痛欲裂,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只能用眼神狠狠地剜向那个烂醉如泥、至今还在傻笑的始作俑者——小米。
就在这时,活动室的门被轻轻叩响,我们的法语教授探进半个身子,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哟,我这还没进门呢,就听见里面的热闹劲儿了,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瞬间找到了新的火力点,立刻又加了一把柴:
“老师您来得正好!桐桐刚失恋,我们正给她征集新男友呢!大家一致觉得社长最合适,正在给他们俩组CP!”
“对啊老师,社长是您外甥,这俩要是成了,桐桐可就是您半个儿媳妇了!”
教授闻言,也被这群活宝逗得忍俊不禁,她笑着摆摆手:
“嘉禾和桐桐呀,是挺合适的,我们桐桐这么可爱,我最喜欢了。
不过感情这种事,可不能强求。
更何况桐桐才刚‘失恋’,你们啊,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天啊,连教授都听到了!我的脸皮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当场找条地缝钻进去。
11
然而,起哄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演愈烈。
这群人简直是杀疯了,高喊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口号,摆出了一副誓死要将我和嘉禾“锁死”的架势。
他们这种病态的热情,简直让我感到恐惧。
尤其是小米那个醉鬼,平日里嘴巴就没个把门的,喝醉了之后更是如同脱缰的野马。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着舌头抢答:
“老师!她才不是失恋!是她暗恋了两年的人,有女朋友了而已!”
说完,她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竹筒倒豆子一般,把我那段尘封的暗恋史,
包括我如何用蹩脚的法语向叶驰表白,
又是如何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哄骗他我们已经是“男女朋友”的糗事,一五一十地抖了个底朝天。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活动室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哄堂大笑。有人甚至夸张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就连一向温文尔雅的教授,此刻也憋不住笑意,肩膀微微耸动。
“桐桐呀,你得庆幸那个男生大概率是听不懂法语的,不然你这可真是把人家给害惨了。”
我的脚趾尴尬地在鞋子里抠出了一座凡尔赛宫,整个人已经生无可恋,索性彻底摆烂了:
“是啊,幸好他听不懂。
不然,明明感觉就快要两情相悦了,最后却因为这种不合时宜的错过而分道扬镳,我真的会遗憾一辈子。”
教授走过来,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安慰:
“既然错过了,就说明那不是你的正缘。我们桐桐这么优秀,一定会遇到更懂得珍惜你的人。是那个男生没有福气。”
我苦涩地笑了笑,其实是我没有福气才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大家又嘻嘻哈哈地开了会儿玩笑,考虑到教授还有正事要宣布,才总算恢复了片刻的安宁。
原来,教授召集我们开会,是因为她的一位作家朋友刚刚完成了一部小说,希望能由我们翻译社来承接翻译工作。
这无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仅能让我们的专业知识在实践中得到锤炼,还能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报酬。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热情高涨,毫不犹豫地表示愿意接受这项挑战。
在详细地布置好工作内容后,教授便先行离开了。
而那群精力旺盛的家伙们,又不知疲倦地拿我和嘉禾学长的“绯闻”开了好一番玩笑,才心满意足地各自散去。
我恨这个疯狂的世界,更恨这群毫无边界感的朋友。
最后,我把满腔的怒火都撒在了小米身上。
她倒也识趣,连着请了我好几顿火锅赔罪,还赌咒发誓说以后一定戒酒,我心里的火气这才勉强消了下去。
12
翻译社的生活从此变得忙碌而充实。
当然,在紧张的工作间隙,总还是有那么几个无聊的人,乐此不疲地嗑着我和嘉禾学长的CP,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赌嘉禾学长什么时候能把我追到手。
对此,我早已无语,也曾严正抗议过,但收效甚微。
好在嘉禾学长本人并未表现出任何越界的举动,依旧待我温和有礼,丝毫看不出喜欢我的迹象。
我也就渐渐放下心来,懒得再去理会那群人的胡闹。
不久,书稿的翻译工作已完成过半。
为了庆祝阶段性的胜利,也为了更好地讨论书中一些关于音译的细节,教授的那位作家朋友热情地邀请我们,在周末一同外出团建。
然而天公不作美,周末当天,天空淅淅沥沥地飘起了小雨,打乱了原定的户外计划。
最终,大家商议决定,将聚餐地点改在教授的别墅。
小米因为对教授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帅儿子”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再次一睹其俊颜,所以第一时间就抢跑去了教授家。
而我则和几位学姐负责采购食材,因此到得晚了一些。
刚踏进别墅的院子,隔着雨帘,远远地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一阵阵喧闹的嬉笑声。
走近了才听真切,那群人正围着嘉禾学长,七嘴八舌地逼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还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是个“怂包”。
“学长,你就给句痛快话,到底喜不喜欢我们桐桐?每次看见你,都恨不得离她三米远,这可不像追女生的样子啊!”
“就是啊,喜欢就直接挑明心意得了,大男子汉的,怕什么被拒绝!”
教授和她的作家朋友则像两个资深吃瓜群众,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丝毫没有要解围的意思。
那位作家朋友甚至还火上浇油,鼓励嘉禾学长勇敢告白:
“喜欢就大胆说出来嘛,年轻人!失败了也没关系,还可以做朋友啊!”
在一片起哄声中,嘉禾学长有些招架不住,他侧过脸,向坐在他身旁的一个男生求助:
“你有女朋友,你给出点建议。”
那个男生似乎正在沉思,从他挺拔的背影,我看不清他的脸庞,但不知为何,他举手投足间的气场,竟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有人发现我们回来了,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接过了我们手中的食材。我则被小米一把拉进了人群中央。
她兴奋地指着嘉禾学长身旁的那个男生,向我介绍道:
“喏!这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教授那个帅到惨绝人寰的儿子,怎么样,没骗你吧?”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准备礼貌地打个招呼。
然而,就在那个男生回过头来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是叶驰!
13
他比高中时更加英挺帅气了。轮廓分明的脸庞上,细碎的刘海随意地散落在额前,每一个抬头、每一次侧脸,都散发着令人心跳失速的魅力。
我的心脏在一瞬间猛烈地擂动起来,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不受控制地蜷缩,顿感局促不安。
叶驰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我。
他的眼神在一秒钟之内变幻万千,有探究,有惊喜,随即又莫名地沉了下去,一张俊脸黑得能滴出墨来。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人群,遥遥相望着,良久,都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大大咧咧的小米打破了这诡异的僵局,她热情地向叶驰介绍我:
“对了,叶驰,忘了跟你说,这位就是嘉禾学长准备告白的女主角,我的好朋友,叫慕桐!”
叶驰听完这话,脸色又黑了三分。
我想张口打招呼的话,也被他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吓了回去,只能傻傻地盯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明真相的众人还以为我是在犯花痴。
“完了完了,嘉禾学长有危险了!桐桐的魂儿已经被叶驰勾走了!”
“看看桐桐那眼神,简直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沦陷,感觉已经无可救药了。”
“桐桐,赶紧醒醒!人家叶驰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我当然知道他有女朋友,我还知道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春霞。
沉默了许久的叶驰,终于开了金口,他点了点头,声音听不出情绪:
“嗯,有女朋友了。”
虽然这早已是既定事实,但当亲耳听到他承认时,我的心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然而,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迈开长腿,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我的面前。
他微微低下头,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了我许久,久到我心慌意乱,几乎快要窒息。
然后,他缓缓地勾起唇角,一字一顿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
“所以,好久不见啊,女、朋、友。”
什么?
整个客厅瞬间炸开了锅。
我也彻底懵了,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屋子里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叶驰是在叫桐桐‘女朋友’?这是什么情况?”
“我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你们认识?”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和叶驰之间来回扫射。
尤其是看向我时,那眼神里的八卦之火,简直快要将我点燃。
我猛地回过神,磕磕巴巴地开口解释:“那个其实,我们是高中同学。”
众人闻言,先是震惊,随即更加疑惑了:
“高中同学?那刚才见面的时候,反应怎么会那么奇怪?一副半生不熟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完全是被叶驰身上那股强大的怨气给震慑住了,吓得根本不敢说话。
叶驰却不给我任何喘息的机会,他那张俊逸的面容上依旧布满了怨气,步步紧逼:
“只是同学?”
难道不是吗?我被他问得云里雾里,下意识地反问:
“不然呢?”
他像是被我的回答气笑了,嘴角扯出一个冰冷的弧度:
“确定?你就没有什么话,是特别想对我说的吗?”
想起他身边已经有了佳人,我强压下心头的酸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祝你幸福。”
话音刚落,叶驰的脸再次阴沉了下去,仿佛能凝结出冰霜。
“慕桐,你可真是懂得如何气人。”
“当初在球场上,大声喊着‘叶驰 Je t'aime’的人,不是你吗?
后来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我们是‘petite amie’和‘petit ami’的人,不也是你吗?”
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对哦!他是法语教授的儿子,从小耳濡目染,怎么可能会听不懂法语!
所以,我当年那些自作聪明的胡言乱语,他全都听懂了!
嚯……
14
我的脸“轰”的一下,像是被点燃的火球,瞬间烧到了耳根。
他却依旧不依不饶地逼问着,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听说你是我妈最得意的学生,那你现在来告诉我,‘petite amie’和‘petit ami’,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这分明是明知故问,但我自知理亏在先,只能在一片死寂中,羞愤欲死地回答:“是女朋友和男朋友。”
“嗯,”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
“那‘Je t'aime’呢?”
“我喜欢你。”我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
叶驰似乎终于满意了,他紧绷的嘴角缓缓扬起,语调也随之放轻,
用那该死的、充满磁性的嗓音,在我耳边轻轻说了一句:“Je t'aime aussi。”
意思是:我也喜欢你。
这一次,我是彻彻底底地傻了。
我慌乱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大脑嗡嗡作响,一片混沌。
在经历了短暂的宕机之后,我艰难地梳理了目前的状况,并得出了一个唯一的结论:他这是在报复我,一定是的!
不然一个有女朋友的人,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鼓起勇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字面上的意思。”他回答得云淡风轻。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你是想报复我,对不对?”
叶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随即又被气得不轻,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慕桐,真有你的。说吧,你到底想用什么样的方式,才能证实这一切?”
我想起了那个叫“春霞”的女孩,这是我最后的挣扎:
“可是你明明有女朋友……”
他已经无语到了极点,甚至有些抓狂:
“对啊!你不就是吗?
但我可不像你,人家谈个异地恋,你直接跟我玩起了人间蒸发,还是那种掘地三尺都找不到的!”
事实已经昭然若揭,可我还是不愿放弃最后的抵抗:
“但是佳佳跟我说,你的女朋友叫春霞……”
他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从手腕上褪下一条手链,举到我面前,指着上面镌刻的字母,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自己好好拼一拼,这上面刻的到底是‘Chūn Xiá’,还是‘Chí Xià’。”
手链上,那四个精致的字母赫然是——LZCX。
就算再笨,我也知道这代表的是“叶驰和慕桐”了。
我又惊又喜,又感到前所未有的社死,同时心里还有一丝不敢相信:
“那你当时听懂了,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叶驰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里既有宠溺,又有几分懊恼:
“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谁知道最后,却变成了我的惊吓。”
原来,那天在我用法语“表白”之后,叶驰激动地跑回家,立刻就订做了这对情侣手链,
打算在周一的时候,给我一个正式的答复,和我确定关系。
结果,我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失踪了。
这差点没把他给活活气死。
后来,有人无意中看到了他手链上的刻字,便把“CX”误传成了“春霞”,他当时正在气头上,也懒得去跟别人解释。
于是,这个美丽的谣言,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传开了。
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随即被一阵山崩海啸般的爆笑声彻底撕裂。客厅里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翻译社的同学还是叶驰的亲友,都笑得前仰后合,东倒西歪。
“所以叶驰就是桐桐当年那个被法语‘撩拨’的暗恋对象?”
有人捂着肚子,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小米已经笑得瘫倒在沙发上,眼泪都飙了出来:
“可不是嘛!我们桐桐还为自己吃了好几个月的干醋呢!那几瓶为‘春霞’流泪的啤酒,真是承受了不该承受的生命之重!”
“最绝的是叶驰,他还一本正经地帮他表哥出谋划策,怎么追求自己的女朋友!”
“淦!亏我刚才还真心实意地安慰桐桐,觉得我们是同病相怜的失恋人,现在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哈哈哈……年度最佳乌龙!”
我站在风暴中心,感觉自己像一颗被剥光了的洋葱,脸上热得能煎鸡蛋。
窘迫,是我今晚唯一的姓名。
但我迅速调整心态,反正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教授,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笑得眼角都泛起了慈爱的褶皱。
她走过来,亲昵地拉住我的手,脸上是藏不住的欣慰与欢喜:
“真好,缘分真是妙不可言!桐桐,我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以后我们家叶驰就交给你来‘监管’了,辛苦你啦。”
我脑子一片空白,红着脸,傻乎乎地回了一句:“不辛苦。”
这句耿直的回答,再次引爆了全场的笑点。
在众人的笑声渐渐平息后,大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被遗忘在角落的嘉禾学长。
尤其是叶驰,他转过头,目光如炬,带着一丝“秋后算账”的意味,咬着后槽牙问道:
“哥,你刚才是打算做什么来着?”
嘉禾学长触电般地摸了摸耳朵,求生欲极强地连连摆手:
“我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不打算做,绝对是你听错了。”
其他人也立刻见风使舵,纷纷附和:
“对对对,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刚才都在欣赏窗外的雨景。”
这群人的立场变得可真快。
其实,我早就偷偷观察过嘉禾学长了。他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窘迫或失落,状态好得出奇。相反,他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对叶驰的忌惮与防范,
从头到尾都刻意与叶驰保持着三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还时不时地用余光窥探叶驰的动静,
那模样,活像一只警惕着猛虎的老鼠,生怕下一秒就被扑上来暴揍。
我心里了然,他或许并没有那么喜欢我。
以他一贯要强的性格,在学业上从未输过,这次被人起哄架秧子,大概也只是一时兴起,想在这场名为“追求”的竞赛中,赌一把输赢罢了。
正当我思绪飘远时,又有人开始不安分地起哄,高喊着让我和叶驰“亲一个”。
我下意识地想摆手拒绝,却惊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叶驰紧紧牵住。
他的掌心温热而干燥,传递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等我反应,叶驰直接拉着我,在众人的瞎闹声中朝楼上走去,只留下一句:
“我有点东西要交给她。”
他带我进了他的房间,从书柜深处取出一个精致的深蓝色丝绒盒子。
打开的瞬间,一条与他手腕上同款的情侣手链静静地躺在里面,在灯光下闪烁着温柔的光泽。
他执起我的手,目光深邃而专注,曾经那个清冷疏离的少年,此刻眼底盛满了化不开的柔情。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问:
“慕桐同学,可以正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再也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心中的甜蜜如同将要溢出的蜜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链为我戴上,那冰凉的金属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却仿佛点燃了一簇火苗。他凝视着我,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问道:
“可以亲吗?”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感觉胸腔里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将我的理智焚烧殆尽。
“可以。”
我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完,羞涩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那个期待已久的吻。
然而,预想中的温热并未落在唇上,反倒是手背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
他的吻,落在了我的手背上。
呵,是我奢望太多了!
我心中一阵好笑又好气,索性假装恼怒,转身抬脚就走,懒得再理他。
结果还没迈出房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后捞了回去,紧紧地拥入一个炙热的怀抱。
“生什么气,”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滚烫的气息,
“前戏都还没做完呢!”
话音未落,他的吻便铺天盖地而来。
我被他亲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觉肺里的空气都被抽干,大脑一片空白,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抵着我的额头,呼吸急促,嗓音沙哑地说了句:
“不能再亲了,不然……会出事。先去吃饭。”
他今天真的好奇怪。
饭桌上,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显然还没打算放过我们。
“快交代,你们俩到底是谁先动心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抢着回答:“肯定是我!我先动心的!”
我还清晰地记得那个傍晚,是我的生日,可远在国外的爸爸妈妈却接连几天都联系不上。
晚自习结束后,万家灯火,唯我形单影只。
我一个人躲在教学楼空无一人的楼道里,抱着膝盖,无声地掉眼泪。
不知道在楼上待了多久的叶驰,像神兵天降般走了下来。
他指着我手里那个小小的卡通纸杯蛋糕,故作夸张地咽了咽口水:“同学,可以分我一点吗?肚子有点饿。”
我胡乱擦了把眼泪,把整个蛋糕都递给了他。
他却没有全接,而是小心地掰了一半,将另一半递还给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温柔:“好东西要分享,这是连小朋友都懂的道理。”
我被他笨拙的安慰逗笑了,告诉他那天是我生日。
他认真地对我说了“生日快乐”,还问我想要什么礼物。
我说什么都不缺,就是特别想念爸爸妈妈。
几天后,叶驰送来一幅他亲手画的油画。画中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中间那个穿着公主裙的女孩,被父母紧紧簇拥着,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那个温暖的画面,是我做梦都想拥有的场景,让我捧着画,又忍不住哭了好久。
从那以后,叶驰就经常会给我送来他“一不小心多买”的小蛋糕。
但也仅限于此,每次放下蛋糕,说不上两句话就转身离开,始终保持着一种既关心又疏远的微妙距离。
那时候我以为,他或许只是出于同情可怜我,又不想跟我产生过多的交集。
可我那颗沉寂已久的心,却因此对他生出了别样的情愫,这一喜欢,就持续了好久。
听我说完这段往事,叶驰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惊喜,反而带着一丝了然于胸的笑意。
送我回寝室的路上,夜色温柔,月光如水。
他告诉我,其实他早就察觉到我喜欢他了。
但他喜欢我,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早。
“从你在学校后门,给那只被冻死的流浪猫举行葬礼的时候,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看到你用自己的围巾,小心地把小猫的尸体裹起来,还一边挖坑一边掉眼泪,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女孩子,心肠一定很软很善良。”
那只孤独的流浪猫,我总觉得在它身上看到了另一个自己,所以偷偷养了好久。
有几天我重感冒,在医院打点滴,没能顾上它,结果它就悄无声息地死去了。
我为此难过了很久,所以埋葬它的时候,才会哭得那么伤心。
没想到,那最脆弱的一面,竟然被叶驰尽收眼底。
叶驰说,从那以后,他的目光便不自觉地开始追随我。
特别是在楼道里发现我独自哭泣之后,他更是会时不时地假装路过我们班的教室,只为偷偷看我一眼,窥探我的喜怒哀乐。
原来如此,难怪每一次我情绪低落,他都能像及时雨一样,恰到好处地送来能治愈人心的小蛋糕。
这背后,原来都暗藏着他细腻温柔的心机。
“可是你那时候对我总是爱答不理的呀,”我不解地问,
“每次放下蛋糕就走,还非要嘴硬说是买多了的。”
他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那是因为,我无意间听到你在走廊打电话,跟朋友说你喜欢我,但紧接着又信誓旦旦地说,高中阶段绝对不会早恋。
你说,我能怎么办?
只能用这种不冷不热的方式,笨拙地维系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咯。”
真相大白,我恍然大悟。难怪他明明那么关心我,却又总是要假装出一副高冷淡漠的样子。我一度还以为,他是在刻意维持什么奇怪的霸道校草人设呢。
自从叶驰正式官宣了我的身份后,他的一些爱慕者依旧不死心,时常找各种借口向他告白。他的学校就在我们隔壁,我常常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跑去看戏。
是真的纯看戏,而不是去“捉奸”。
为此,叶驰常常被我气得不行,总觉得我一点都不在乎他。
我只能耐心解释,不是不在乎,而是男朋友长得太帅,追求者众多,我也得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才能撑得住场面啊,不然每天都活在患得患失里,那日子还怎么过。
叶驰不听我的歪理,他的做法简单粗暴。
经常当着那些告白者的面,不由分说地抬起我的下巴就亲上来,吻得既霸道又深情。
末了,还会挑衅地看向那些目瞪口呆的女生,问道:
“接下来的部分,还想继续看吗?”
她们无一例外,都哭着委屈地跑开了。
唉,到头来,甜蜜的“受罪”的还是我。
甚至有些胆大的女生,会直接找到我,扬言要跟我公平竞争。
我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那我帮你问问叶驰,他有没有开拓后宫的想法?
我可以考虑把你纳进来,但咱们可得说好了,你们所有人都只能做小,正宫的位置是我的。”
她们气得骂我神经病。
叶驰也骂我,但他比她们骂得更狠,是咬着我的唇,用实际行动来“骂”的。
一边亲一边含糊不清地数落我,说我没心没肺,没有良心。
总之,他一天到晚都很能“骂”。
尤其每次亲到情难自禁的时候,都是骂骂咧咧地强行终止,然后转身就走。
因为教授曾经郑重地告诫过他,作为一个尊重女性的绅士,绝对不能有婚前性行为。
叶驰在这方面异常听劝,所以我们的约会,最亲密的举动也仅仅止于亲亲抱抱。
只是每次亲完,叶驰都跑得飞快,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既滑稽又可爱。
直到一个周末,我们在他家客厅看电影,气氛正好,两人又亲过了头。
他呼吸滚烫,眼神迷离,显然有些控制不住了。
正当他准备起身冲进洗手间冷静一下时,却被我一把拉住了。
然而,两个毫无经验的菜鸟,差点把浪漫的亲密变成了一场啼笑皆非的“事故”。
又疼又好笑,尴尬得无以复加。
更要命的是,本该在外市参加学术会议的教授,竟然提前回来了。
推门而入的教授,看到客厅里衣衫不整、神情慌乱的我们,瞬间火冒三丈,对着叶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暴揍。
“叶驰!我是怎么教育你的!我告诉过你要珍惜,要尊重,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我看着被揍得抱头鼠窜的叶驰,实在于心不忍,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坦白。
“老师,那个是我主动的。”
教授的脸色瞬间由狂风暴雨转为和风细雨。
她立刻停止了对儿子的“家暴”,转而温柔地拉着我,安慰了半天,询问我有没有被吓到。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给我们俩现场上了一堂生动的“成人健康教育课”。
我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后脑勺,热得快要冒烟。
叶驰也站在一旁,扭扭捏捏,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谁能懂啊,听自己未来的婆婆上一堂成人课,最后还被塞了一盒计生用品,那种尴尬的程度,简直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一座迪士尼城堡!
小米自知对嘉禾学长理亏,天天跟在人家身后,鞍前马后地赔罪。
毕竟当初,是她第一个带头起哄,才引发了后面一系列的乌龙事件。
我经常看到他们俩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在图书馆自习,甚至一起在校园里散步。
但只要一看到我,两人就像惊弓之鸟一样,立刻分开,躲得远远的,让我很是无语。
连翻译社的办公桌,他们都悄悄地挨到了一起。
小米被我抓包时,眼神闪躲地解释:
“你可别误会啊,是叶驰警告嘉禾哥,让他必须离你三米远,我们这才迫不得已调换了座位。”
嘉禾哥?这称呼……哈哈。
大家都是聪明人,心领神会,却也默契地没有拆穿。
不过,叶驰警告嘉禾学长离我远点这件事,倒是千真万确。
有一次我递了瓶水给嘉禾学长,他吓得连连后退,根本不敢接。
“别害我,那小子是跆拳道黑带。”他的一句话里,道不尽被表弟支配的辛酸。
真是怪可怜的。
我让叶驰不要那么霸道地对待他表哥,毕竟人家嘉禾学长又没有真的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每当这时,叶驰就恨得牙痒痒:
“我一想到他当初跑来找我帮忙追你时,我还傻乎乎地给他出过主意,我就一肚子火!”
我好奇地问:“你给他出了什么馊主意?”
“还能有什么,”他没好气地说,
“就送小蛋糕啊!幸好他脸皮薄,还没来得及执行!”
我差点笑死,又不是每个女生都对小蛋糕情有独钟。
当然,很不巧,那个人又恰好是我。
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放缓了语调,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说,那句法语,真的很好听。”
“是是是。”我和叶驰手牵着手,从民政局的大门里走出来。
别误会,我们是来领证结婚的。
那抹曾经照亮我们情窦初开的橘色余晖,再次温柔地洒落下来,将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还是那两个人,这一次,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微风拂过,带来了远处花园里淡淡的花香,两道浸染着金色光芒的身影,亲密地依偎在一起。
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的关心,再到怦然心动,到勇敢相恋,最后终于开花结果,我们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迎着光,我们相视一笑。
接下来的人生路,将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叶驰番外:
高二那年,我妈总念叨着让我转学去她任教的大学附属中学。
我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所学校挺好的,至少,食堂的卡通小蛋糕味道还不错。
呵,神他妈的卡通小蛋糕,这辈子都不想再吃了。
靠。
她就这么消失了。
哎,她应该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吧!
终究还是没忍住,跑去问了佳佳。
她说,慕桐的目标是S大。
好,那我就考她隔边的A大。
离得这么近,总能再次遇见的吧?
我猜想,她一定会读法语系。
毕竟,她的法语说得那么好听。
至少,那句“我喜欢你”,是我听过最动听的旋律。
我妈恰好就在S大教法语。刚开学,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去问她,新生里有没有一个叫慕桐的学生。
她说有。
我欣喜若狂,对着宿舍的镜子,反复练习了一整天的“好久不见”,设计了无数种重逢的开场白。
结果,我偷偷混进教室去听课,才发现此慕桐非彼慕桐。
唉……
嘿嘿,我找到她了。
在翻译社,在我妈的别墅里。
是慕桐。
这一次,是我的慕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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